車戰等送走小花面胡來後,余微微問道:「你要冒充花面幫人的用意,是怕北極派移走車伯伯?」
車戰點頭道:
「移走不移走我不知道,總之使他們不明瞭我去處最重要,因為我還不明家父是不是還活著,我不出現真面目,事情簡單多了。」
三人加緊趕路,日夜不停,在漸近金山山脈中部時,這才仔細觀察,小心查尋北極派禁地。
在月上東方,估計時到初更之際,三人正處於崇山峻嶺,森林無際之中,余微微向車戰道:「我們三人都不知道北極派重地在什麼地方,如何找尋呢?」
車戰道:「這是急不得!過去有金山派可問,現在金山派被北極派壓制得大氣都不敢出,一個人都不見了,我們只有慢慢找。」
姜瑛姬道:「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大家好好商議一下如何?」
車戰道:
「當然好,這時能有北極派人可查問多好!」
余微微道:
「這裡離北極派重地一定還有很遠,連個影子都沒有。」
三人順著一條崎嶇石徑,沿著半山腰向下走,約有數里,姜瑛姬叫道:「我們進入谷地啦!」
車戰道:
「注意附近,能有野獸打一隻最好,半天沒有吃東西了。」
轉過道急彎,突見遠處燈火通明,居然有座大鎮,人聲隱隱,熱鬧非常,姜瑛姬驚奇而高興叫道:
「想不到,在這金山山脈中居然有鎮市,而且非常熱鬧。」
微微立住向車戰道:「吃的不成問題了!」
車戰不語,立住向鎮市探望,面上沒有一點高興的樣子。
姜瑛姬道:「喂!阿戰,你看出什麼不對呀?」瑛姬伸手搖搖他。
良久,車戰鄭重道:
「這是金山中部,據說連鄉民都沒有,那來鎮市?你們留心看看,鎮市中所有燈火,似乎有點什麼不對勁?」
余微微道:
「你看出什麼不對啊?」
車戰道「
「通常燈火都有旺盛之感,但這鎮上的燈火,看起來總覺得有點陰沉沉地感覺,毫無旺氣,好似螢火一般。」
姜瑛姬疑問道:
「你不說,我們倒不覺得,你這一說,確實有點不對啊!」
余微微悚然道:
「不好,這是鬼市!」
車戰道:
「我正是這種想法,不過我們還是要進去看看,這種事,實在難得一見,江湖上雖有傳說,但我只認為是迷信,現在我們親身所見,豈能避而不去。」
姜瑛姬道:「有什麼危險?」
車戰道:
「武林傳說,一旦遇上這種事,第一不要與對方說話,第二不要有買賣交易行為,我們肚子再餓,也不可吃他的東西,最重要的不要有衝突發生。」
二女雖是武林少有高手,但她們到底是女孩子,她們這時心中總有點悚然之感。
車戰領頭,直向市集行去,二女卻緊緊靠著他身邊。
不到半里,進入市口,只見市內人來人往,簡直沒有什麼異樣,余微微向車戰道:「我們想錯了吧?」
車戰道:
「不會錯!」
姜瑛姬輕聲道:
「什麼都有賣,各行各業未見異常呀!」
車戰道:
「熱鬧非常對不對?全鎮人聲哄哄,有說有笑哩!」
余微微忽然道:「阿戰,你看,那不是文老頭文不名?」
車戰點頭道:
「還有不少活的在內!」
不一會,只見文不名迎面而來,他一見車戰等三人,似感一怔,立即走近道:「你們……」
車戰笑道:
「你敢開口,我就放心了,不然我還以為你是這市上市民哩!」
文不名吁口氣道:
「原來你們也是活的,小子,你們已經知道了?」
余微微急急道「
「老頭!這兒真是那種市?」
文不名點頭道:
「見了熟人,最好也別交談,老人家我剛才是相信你們功夫才開口!」他忽然指著左側人群中年人道:
「他叫馬中和!我親眼看到他在五日前死在北極派一個堂主手下,現在卻又大搖大擺地走著呢,他是北疆高手啊!」
姜瑛姬嚇聲道:
「竟有這種事,那我們還在這裡幹什麼?」
文老頭道:
「你們既已懂得其中禁忌,絕對沒有危險,問題是心中不自然,對了,車小子是否在找北極派禁地?」
車戰道:
「你老一定知道?」
文老頭道:
「論輩份,谷不凡還比我老人家小一輩,論心機,他是武林中第一流,他又是佈置機關的能手,其禁地外人無法知道,就是他自己的人,只怕並非全知道,他如不是栽在玄冰女手中,你小子真還不是他的對手。」
車戰啊聲道:
「難怪啊!古義始終沒有消息告訴我。」
文老頭道:「你說的古義,難道是臥底北極派的人?」
車戰點頭道:「是的!是前兩極派一個香主,現在幹上堂主了。」
文老頭道:
「在北極派中,就是死黨也沒有用。」
車戰道:
「你老會過花面幫主了?」
文老頭笑道:
「那倒是沒有,我與『老頭鼠』小矮子胡來是至交,沒有他給我消息,我怎能認出你們三個花面來,目前玄冰夫人正想勾搭花漆人,你這計策是不錯,但想查出北極派禁地,只怕要費點力,再前進,眼前百里方圓不會有。」
車戰道:
「你老如果沒有別的事,不妨請一同走?」
文老頭道:
「不!我在追查幾個東疆進入中原的傢伙,我想他們之間定有一個是得手天王塔的人物,」
余微微驚訝道:「那神秘人物真的竄來西疆了?」
文老頭道:
南、北、東被千餘武林封得連鳥都飛不過去,這中間已有數十個飛劍手,只怕你們還不知道。」
車戰啊聲道:
「這天王塔的誘惑力竟有如此之大!」
文老頭道:
「天王塔中藏有三支小神劍,一旦得手者練成塔上神訣,像練成普通飛劍的人,那就是死神照命了!」
車戰驚奇道:
「你老想在這裡找收穫?」
文老頭鄭重道:
「可以說,我是所有武林中第四批西來的,這面武林大網,由南、北、東三面抄來,層層疊疊排搜西進,你還不知道呀?」
余微微道:
「我們想到這點,但不知有這樣快!」
文老人笑道:
「這個地方,每逢太陰之夜都出現,我怕那幾個神秘傢伙混進來以作喘息之所,你們就不必等天亮了,快點趕到前面去,不然北極派全部回巢就不容易搜了。」
車戰拱手道:
「好,那我們就告別了!」
三人別了文不名,急急離開鬼市,直向前進,但走不到兩箭地,文不名又追上了,出手一擲,招呼道:
「這裡是吃的!今晚你們別向人家找吃的,如果遇上有人家,那都是不可靠!」
車戰接下一包東西道:
「老頭子,多謝了!」
奔到天亮,忽見山峰幽谷之間都有了人影,余微微道:「文老頭的話,確實不錯,圍搜的武林愈來愈多了。」
姜瑛姬道:
「我們自己的人,為何一個也看不到,不知她們來了沒有?」
余微微道:「我真擔心她們安全。」
這時車戰只注意左側一片特別黑暗的森林,時已接近天明,那森林卻還是如大海一般,二女靠近上去,姜瑛姬問道:
「阿戰!你看什麼?」
車戰道:
「那片大森林中,不時有奇光閃動,你倆估計,我們要到中心地去有多遠?」
余微微望望,估計道:
「大概要走四十里,你想查一查?」
車戰道:
「我雖然不想到那森林中有北極派的禁地,但那種閃光十分古怪,不是鬼火,也不像練劍,更不是燈火,那是什麼閃光呢?」
余微微道:
「我和阿瑛為何沒有看到?閃了幾次?現在沒有了?」
車戰道:
「不但是閃動,而且有流動,流動成圈形,共閃了五六次,也許天亮了,現在不見了!……」
姜瑛姬道:「西疆多毒物,有很多種奇毒之物身上也發光。」
車戰道:
「那我更要去看看,你們如果不願去,那就順著前面山谷前進,我會趕上你們。」
余微微笑道:
「你去哪裡我們會不跟去?走吧!查個明白也好。」
向左走一箭之地就進入森林邊緣,只見全是合抱以上的大樹,樹與樹之間,有些地方連兩人排行都無法通過,地面上落葉盈尺,不放輕功,人必陷入腐葉之中。
車戰道:
「看形勢,這是古森林,沒有人走過,大家小心點,當心巨獸和毒物。」
三四十里遠的森林中心,要小心慢行,那比普通人行路還慢,三人走到日出,估計尚未走到閃光的地方,雖然沒有遇到猛獸和巨毒之物,但還是不敢大意。
三人再走兩里不到,耳中突然聽到陣陣怪聲,其中有數人喝叱聲,又有如宰豬的聲音,余微微急急將車戰叫住道:
「別動!等我聽聽那怪聲。」
車戰道:「八成是幾個武林人在圍殺一隻野豬。」
姜瑛姬鄭重道:「才不是哩!」
她靠近余微微道:
「是不是西崑崙魔蠍到金山來了?」
余微微道:
「聲音很像,三個人聲又是誰?他們是被魔蠍堵住或是圍攻魔蠍?」
車戰急問道:
「你們說什麼呀!我一點也不懂?」
余微微道:
「你聽出怪聲沒有?那不是宰豬聲,而是西崑崙山脈中有隻怪物,是只比虎豹還大的奇毒絕倫三尾蠍,已經得道啦,變化無窮。」
車戰道:
「有這種事,你們兩個都見過?」
姜瑛姬點頭道:
「不但見過,而且看到它殺死十個天竺邪門高手。」
車戰道:「那不是成了蠍精!」
余微微道:
「是只不亂害人的三尾大蠍精,它可以日走數百里,本來有虎大,但可變小到手指一般,三隻長尾有七尺,攻擊如三隻手,劇毒就在尾尖,就算它不放毒,一旦刺中,比利劍穿心還嚴重,再加上前面兩隻大螫,等於五種兵器,行動怪異而快速,通身甲堅如鋼,憑這些就知有多厲害了,如果再加上變化,只怕無人能敵!」
車戰道:
「有這稀奇事,我非去看看不可,不知是三個什麼樣的人物在拼呢?」
姜瑛姬道:
「絕對不是普通武林!」
三人悄悄接近,豈知又把車戰驚愣啦,他看那只巨大三尾蠍不算奇,居然發現與三尾蠍火拚的竟是三個無頭人,頭是有,竟是提於手中當兵器用。
二女似先有所聞,互相望了一眼,面上亦有驚訝之情,同聲道:
「提頭三怪!」
車戰輕聲道:「你們知道?」
余微微道:「須彌山中怪異多,他們是須彌山中奇人!」
車戰道:
「哪有把自己腦袋取下當兵器用的?」
余微微道:
「提在手中的是假頭,是用寒鐵精英鑄造的,頭髮為天蠶絲,七竅中暗藏四種不同細小暗器,揮動時,你看像不像飛錘?」
車戰啊聲道:
「真頭仍舊在腦上,只是隱去了,那他們還會幻術。」
姜瑛姬道:
「他們的幻術止於隱頭,無法全身隱去,你看他們背上各有一隻袋形包裹,那是裝精鋼頭用的,當然也裝衣物。」
車戰道:
「他不是經常隱的?」
余微微道:
「平時把假頭裝入袋中,現出真頭,與普通武林無異,又很少出現江湖,因此江湖上還不知道有他們這號怪人。」
車戰看到三個怪人正在全力拚鬥三尾魔蠍,不禁奇怪道:「他們為了什麼要與三尾蠍拚命呢?看情形,他們根本鬥不過呀!」
余微微道:
「無疑,他們想把魔蠍收服,作為己用,因此魔蠍已通靈。」
車戰道:
「既已通靈,絕難力服,他們想錯了。」
姜瑛姬道」
「你注意他們手中揮動的假頭,那是經過精心鑄造的,形象就似他們的本來面目,假頭黑髮無須,你就能知他們年紀了。」
車戰啊聲道:
「他們不到五十歲?」
余微微道:
「還不到四十歲,又不出山,對外毫無交往,在須彌山脈裡,是拜火教的死對頭!」
車戰忽然道:
「看情形,他們要退走了。」
余微微道:「你看出什麼了?」
車戰道:
「他們的假頭中已經發出暗器,真個小到無法看清,但魔蠍無損,這證明他們無能為力啦,再鬥也白費。」
在這時,突見地面落葉都起了變動,余微微急急道:
「不好!腐葉下都藏蠍子,我們快退開。」
一霎哪,腐葉下鑽出無數毒蠍出來,最小蠍子也有拳頭大,由四面八方湧向三個提頭怪人。
三個提頭怪人一看大急,作勢向樹上拔升。
車戰突然大叫道:
「別向上拔,樹上也有。」聲落,人己落在三人之間。
三個提頭人似感一震,他們同聲道:「花漆人!」
車戰道:
「少說話,當心毒蠍,你們還不發出罡氣?」
其中一個提頭道:「魔蠍不怕罡氣!」
車戰道:「蠍王不怕,蠍兵蠍將不能不怕。」
車戰聽出他們說話的聲音是從上發出,不禁笑道:「你們還隱什麼頭?」
三個提頭人真的現出頭上,原來都是三十許人,又同聲道:
「我與你花漆人毫無交往,為何來相助?」
車戰急急道:
「當心蠍王,別只顧問我,你三個立即坐下。」
其中一人似還不放心,又問道:
「朋友!你不是花漆人,真正花漆人是不會助我兄弟的。」
車戰道:
「我確實不是花漆人,我只是花漆幫幫主的朋友,你們快坐下,我要出手了!」他說完雙掌一伸,念動真言。
余微微看到車戰做出從未見過的架式,不禁噫聲道:
「他要幹什麼?」
姜瑛姬突然道:
「你聽,他掌心有雷聲。」
余微微駭然道:「他要放五雷掌了。」
姜瑛姬急問道:
「你們兩個在三更山月照洞練的五雷掌,哪是克制陰陽符的呀!他拿來對付魔蠍王。」
余微微看到車戰掌心雷聲愈來愈大,急急道:「希望他不要殺死魔蠍,它不會亂害人,又是千年難得一見的奇物。」
說著大叫道:「阿戰,你不要殺死它!」
車戰哈哈大笑道:
「它如果是真正通靈,它就得收兵,我也不忍傷害它。」
三個提頭人忽有所悟,齊向車戰道:
「你是武林盛傳的車公子?」
車戰笑道:「為何不叫我風流鬼?」
三人之一急忙拱手道:「小的不敢,小的兄弟三人,早已欽佩公子,現又蒙公子相助,真是感激不盡!」
車戰道:「別說客氣話,我想我們有緣。」
在他說話之際,忽見蠍王發出怪聲,四面八方的蠍兵蠍將,聞聲急退,不到一刻,退得一隻也不見了,同時只見魔蠍王的三隻長尾也不翹起了,前面兩隻大螫一合,緩緩向森林暗處退走。
三個提頭人看了十分稀奇,同聲道:
「公子,它被你的威勢鎮退了!」
車戰笑道:
「它確是通靈了,世上居然有如此大的蠍子,簡直不敢相信。」
為前的提頭人道:
「這是母的,崑崙山脈中還有一隻公的,體型小一點,但卻更猛,今天好在母的落單,如果兩隻全來,我兄弟三個根本不敢鬥它。」
車戰道:
「賢昆仲高姓大名?莫非想收服它?」
為首的道:
「小的姓宗名宏,二弟宗石生、三弟宗聖;公子西來,是為了奪取天王塔?」
車戰哈哈笑道:「原來三位也是為這個才下須彌山的,不過我目前還有更重要的。」
宗宏道:「還有更重要的?」
車戰道:
「三位恐怕不知北極派這名字?我是要在金山脈中找尋他神秘禁地。」
老二宗石生道:
「公子!北極派我們聽說過,如公子不棄,我們兄弟願助一臂之力,協助公子找尋北極派神秘禁地。」
車戰拱手道:
「能得三位兄台相助,那太好了,不過三位當心,北極派奇能之人大多,行動要小心。」
宗宏大笑道:
「我們不以公子之名行事,也許北極派還要利用我們兄弟啊!再會了!」
車戰拱手相送道:
「各位的意思我懂,但還是小心為上!」
二女看到三個提頭人走後,現身向車戰道:「想不到『須彌三怪』也喜歡你,阿戰,你真是命中帶六合之運呀!」
車戰大笑道:
「你們美女喜歡我,男人也喜歡我,老的喜歡、怪物喜歡,只怕妖精也喜歡,走!追那只魔蠍王去。」
余微微嚇聲道:「你也要收服它?」
車戰道:
「聽三怪說,還有一隻更厲害的公蠍,如果能收服,那太妙了!」
姜瑛姬皺眉道:
「它到底是巨毒之物呀!」
車戰道:
「有靈性就不會有野性,你不見它對三怪毫不放毒啊!這證明它已得道很高了,成道之物性不殘忍,就是巨毒亦然。」
二女跟著他,向魔蠍退走的方向小心查出,注意落葉被踏亂的痕跡,毫不費力。
三人查出半里森林,忽然痕跡不見了,余微微意聲道:
「它身體化小了,這下從哪兒去查?」
車戰忽然覺出自己的衣袋中有點異樣,伸手摸,突然觸及一件活的東西,心中一震,忖道:「一隻小蠍子!」
沒有錯,他摸著一隻指大的蠍子,但沒有螫他,立有所悟,忽然得意地大笑道:「它在我袋中啊!」
二女聞言,又驚又奇,同聲歎道:
「物各有主,強求不得!」
車戰大笑道:
「對啊!你們兩隻美麗的小鳥兒不也是屬於我了!」
余微微瞟他一眼道:
「別貧嘴,你敢拿出來給我們看?」
車戰伸手捉出一隻赤金似的小蠍子來,哈哈笑道:「有何不敢,你們看!它多溫柔呀!好像你們,死心塌地地愛我哩!」
二女一看,莫不驚奇不已,余微微道:「它能變成這樣小,說來真不敢相信,阿戰,是不是那只魔蠍王呀?」
車戰道:
「當然是!你們看,它的兩隻瑪瑙眼正在看著你們啊!」
說著,拿到眼前,如對人說話道:
「寶貝!聽說你還有老公呀,我希望你找到它,一同來助我,將來你們可在金銀島繼續修煉,我一定會助你夫妻成正果。」
小金蠍雖不能言,聞言後,誰料突然騰空而起,居然隨風飄起,一閃不見了。
余微微噫聲道:
「真是它!太神奇了!」
姜瑛姬道:
「一定找它老公去了。」
車戰哈哈笑道:
「它看到你們跟著老公,當然不甘落單啦!」
余微微笑道:
「你別太得意了,我們馬上分開走。」
車戰笑道:
「你們肯嘛?別嘴硬了!我可不說違心話,走吧,又到中午了,留心一路有無可燒的禽獸可打!」
余微微見他領頭奔出,輕聲向姜瑛姬道:
「我們假意離開他,看他有何反應?」
姜瑛姬搖頭道:
「別玩笑!他說得對,我們除非有特別事故,否則不願離開他,在此重要時刻,他不能單獨走。」
余微微笑道:
「這樣說,我們被他看穿了!」
姜瑛姬道:
「誰叫你自投羅網,認命吧!」
余微微忽見前面沒有車戰的影子,禁不住驚叫道:「快!他轉到什麼地方去了?」
姜瑛姬噗嗤一聲,笑道:
「你看你!剛才還說要假意離開,一下不見就急了!」
余微微認真道:
「這森林只怕有幾百里,稍微轉錯,那會迷失。」
姜瑛姬指著道:「他一定不會轉向,我們追上去。」
余微微心中與姜瑛姬的想法不同,她知道車戰一定發現什麼事情了,否則不會這樣快,她猜也沒有錯,一連追出數十里,不要說追上,連影子也沒有。
姜瑛姬這下也急啦,呆呆地立住道:
「阿戰到底怎麼了?」
余微微道:
「還要問,他發現什麼了,我們只有一直向前,千萬別轉向,不管他有事無事,他一定會找來的。」
車戰的行動到底如何呢?原來他是發現兩個蒙面老人追著另外一個蒙面老人,三人都是輕功絕倫,快速如風,這才引起他非追不可,連向二女招呼都來不及,存心一查究竟。
車戰這一追,足足追出百餘里,到了一座谷中,耳聽前面喊殺之聲大起,不由一震,忖道:「前面蒙面的老人被堵住了!」
奔至谷上,發現一個蒙面黑影老人竟被二十幾個高手困住,而且正在全力拚鬥,不禁駭然道:
「那黑衫蒙面人正是另外兩個蒙面老人盯著的人物,現在那兩個不見,而他卻被困住,這到底是什麼一回事?」
車戰看了一會,發現圍困的高手全是北極派的,其中還有他認得的三個堂主,不由忖道:「這蒙面老人到底是誰?功力竟已超凡絕俗,他以一雙空手,反把敵群逼得團團轉!」
大約鬥有一個時辰,黑衣蒙面老人突然大發神威,拳掌交錯發出,勢如雷霆萬鈞,圍攻者立發慘叫聲,轉眼問倒下四五個。
北極派堂主三人見勢不妙,同時發出暗號。
高手群一聽暗號,猛向四面急撤,霎那間退得一十二淨。
黑衫老人不追,但在面罩裡發出狂笑道:
「北極派的兔崽子,你們別怕,我老人家不會追殺的,下一次多來一些圍堵的老夫,二十幾個太少了。」
車戰趁機飄落,朗聲大笑道:
「閣下神勇,請問尊姓大名?」
黑衣蒙面老人聞聲回身,一看大笑道:
「哇哈!花漆人!噫!還是個護法。」
車戰拱手道:
「不予見告?」
老人哈哈大笑道:
「任何幫派都休想見到老夫面目,更休想聽到老夫字號,不過有點例外,花漆人不要緊!」
黑衣老人說完,取下面罩,露出蓬蓬地一頭銀白的鬚髮,連五官被罩得有點看不清,只見他從亂須中冒出聲音道:
「老夫是『須彌子』沒有姓名,年輕的花面護法,你呢?」
車戰拱手道:
「在下『四輪子』,對不起,我花漆人對外不道姓名。」
須彌子哈哈笑道:
「彼此彼此!」他又把面罩戴上了。
車戰臨時造個假字號,那是不放心對方的來歷,不過對方能放手殺死北極派人,在他心中已沒有敵意。
須彌子的表現,在江湖上來說,當然不能肯定他的正、邪,這老人在面罩的眼神裡,車戰再精明也是看不透的,然而他總想不出「須彌子」這個字號來,因為覺得十分陌生。
黑衣老人道:「老弟!這次要去哪裡?你是一個人?」
車戰道:
「在下還有兩個同伴在後面,要到金山查一個人。」
黑衫老人須彌子鄭重道:
「我們目前所處之地,已是北極派禁區,北極派的神秘石洞就在前途神魔峰下,千萬別闖進峰下天牢谷中。」
車戰大驚道:
「機關密佈的北極派密洞就在天牢谷中。」
須彌子哈哈笑道:
「老弟對哪個洞有興趣?」
車戰故意搖頭道:
「好奇罷了!」
須彌子看出車戰太精,不再說話,拱手揚長而去,車戰不動,似在等二女來。
須彌子走不到數里,忽然從側面問出兩個蒙面人,那正是車戰所發現的,只見他們向須彌子為禮道:
「老山主,如何?」
須彌子道:
「仍舊無法證實那花面人是不是車小子,假如是,他又為何額上有七星,花漆幫不會找外人高手為護法,如果不是,他確是在找秘密,老夫一提到神魔天牢谷,看他有驚喜之情!」
後來的蒙面老人之一道:
「山主,不管是與不是,等困人洞中就會現出他的原形。」
須彌子道:
「達不花、柯哥林,你們偽裝靠攏玄冰賤婦,難道她一點不疑?」
另一蒙面老人道:
「山主,首席與屬下乃西域人,玄冰女縱然多疑,但她不會想到我們與山主乃是四十年至交,她何況又有哈沙圖作為無敵魁首呢!」
須彌子道:
「我之裝廢,你們觀察她可否當真?」
達不花道:
「山主,你已功參造化,裝出武功全廢,玄冰女深信不疑,不過山主還是少在外面走動為上,『須彌子』三字,只怕難掩老輩人物耳目。」
須彌子哈哈笑道:
「老二、老三,你們放心,我只要避開兩個人,一為文不名、一為花面幫主,其他不加考慮,現在你們快去大牢谷,當心剛才那小子闖入,如見其闖入,不必阻攔,發動機關就行,如機關阻困不住,那就發動洞內陣勢。」
柯哥林道:
「山主,連玄冰女和哈沙圖都不敢進洞,這花面小子有何能力?」
須彌子搖頭道:
「假設這小子就是車戰,不但機關困不住他,我們所設大搬移陣只怕也很危險。」
達不花哈哈笑道:
「假設他是車戰,只怕他這一輩於也找不到他父親了,他只有將大搬移陣中的骨頭背回去。」
須彌子道:
「千萬別走露風聲,車戰一旦知道他父親在十五年前就被我折磨而死,那他要放手報復,在大局未定之前,必會被這小子搗亂!」
柯哥林道:「山主,為何不早除他?」
須彌子道:
「看這次了,這次不成,今後就難了,我走了,你們快點回禁地。」
達不花道:
「山主,大小姐那裡怎麼辦?我們不但不能出面,她還把我們視同強敵呀!」
須彌子道:
「這是一步暗棋,她愈對你們仇視,玄冰賤婦更信任你們。」
車戰沒有等久,余微微與姜瑛姬如風趕到,她們看到車戰,還沒有開口,就聽車戰催叫道:「快點!我已知道北極派禁地了。」
余微微道:
「你追著什麼人來此?」
車戰把經過告訴她們,立即又領先奔出,姜瑛姬追問道:
「你不懷疑那須彌子?」
車戰道:「我們左側有五六個北極派高手死在須彌子手下,這又怎麼說?」
余微微道:「北極派已經分裂,也許他是谷天鷹一面的。」
車戰道:
「只要他指定天牢谷是真的,就算我上次當又有何妨,我並未排除是引誘我去天牢谷的呀!」
姜瑛姬道:
「我與余微微知道江湖武林老輩人物非常多,但不知『須彌子』這一號人物,如果他是北極派人,擺下的陷阱就不簡單。」
車戰道:
「以我們三個人在一起,就算進了天羅地網,那他也是白費心機。」
余微微道:
「我們不是不去,而是要特別小心,硬打硬拚不擔心,怕的是無法知道的邪門外道,進谷時,我們不可分開。」
車戰笑道:
「我現在對五雷神力悟出很多玄妙啦,你與我同時煉,難道一直不去悟它?」
余微微道:
「你指的是五行應用?」
車戰大喜道:
「你也悟出了!我在嚇唬蠍王時,就是施展火雷心法,沒有想到,一旦運動,立起雷聲隆隆,威力何等驚人!」
余微微道:
「難怪啊!我當你另有一套神功哩!」
車戰道:
「如要壓制陰陽符,那是非發動千年桃木劍不可,假設只在鎮邪,那就只念動五行運用心法就夠了。」
余微微笑道。
「這樣說,你與交趾浪人巴力克所得『三清古佛』心法也在進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