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人聞言,不禁朗聲大笑道:「一點不暇,哈哈………」
法王大怒道:「鐵頭陀,你根本不算出家人,除了初一、十五吃花齋之外,其它日子連狗肉都吃,你早該入地獄了,還有臉見我佛如來。」
鐵頭陀大笑道:「阿彌陀佛,出家人戒-,法王爺,何必大發無名,吃點狗肉有什麼不可,總比你替忽必烈殺人如麻要好得多,有朝一日,咱們去見五殿閻老五時,下地獄的只怕閻老五看中你這光禿哩!」
法王禪杖一抖,就要出手,卻被高原仙姑阻住,回頭陰陰的向僧道罵道:「老雜毛,賊禿驢,你們到底要怎麼樣?」
鐵頭陀哈哈笑道:「隨便,要打奉陪,不打就在這兒聊天!」
法王大叫道:「動手就動手,難道本座還怕你們不成!」
一抖禪杖,又要動手,但他尚未橫出,突聞一聲嬌叱道:「住手,這一僧一道由我來!」
來的是個少女,也就是古天鳳,她為什麼要替法王接下一仗呢!而法王一見她,又為什麼乖乖的後退呢?可是古天鳳剛待拔劍時,猛聞半空中響起一聲驚天長嘯,聲震岡回,全谷猶如萬鑄同發,意使打鬥都停,莫不愕然驚望。
一道藍色人影,由空而降,直落鐵頭陀和銅拂道人身前,倏忽間,谷上谷內,同時發哎呀………「藍衣神龍」!
不錯,來的真是蒙面的青年藍衣神龍,只見他環顧全谷之後,卻恭敬的向僧、道二人拱手為禮道:「二位前輩請退到洞口去,這面由晚生代勞。」
僧、道二人不但聽話後退,而且愕然!
藍衣神龍又向古天鳳大聲道:「你也退下,這谷中沒有你的事!」
古天鳳怔怔的道:「我……我……也退下……?」
藍衣神龍道:「你想怎麼樣,叫你退下就退下,難道要我出手?」
古天鳳見聲厲勢嚴,驚的連連道:「好嗎,好嗎,我退下就是嗎………」
之後,藍衣神龍面對法王和高原仙姑冷冷的道:「那一位先與在下走十招,在十招之內,能將在下打出這一丈之內的圓圈,則在下決不插手。」他邊說邊在身前劃個一丈大的圓圈。
當他俯身在劃圓圈時,法王的兩隻眼睛,發現古天鳳不斷在使眼色,那是叫他們快離開!
法王的面色,不斷的變化,他居然還是不敢違抗古天鳳似的,當藍衣神龍劃完圓圈時,立即找下台階,宏聲道:「藍衣神龍,本座有個條件,你如答應,連眼前十招不必動手!」
這句話一出,連藍衣神龍也大感意外,問道:「有何條件?」
法王道:「你能使那奪本座玄秘的女子,什麼瓊島仙子劉綠萍的把玄秘交給你,然後我們選一地點公開決鬥,勝者玄秘屬誰如何?」
藍衣神龍哈哈笑道:「一言為定,何時何地,任閣下選擇,那怕就在紫京城內,在下一定赴約。」
法王招手高原仙姑道:「我們走,到時不怕他不來。」
當他們走後,那面的三個青年男女,並未被魔群圍住,因為藍衣神龍剛到時一聲長嘯,至今使羅-幽靈沒有出手,其爪牙當然不要說,一齊退後觀察,可是三個青年男女也無衝出。
這時藍衣神龍大步走向羅利幽靈和血魔王道:「二位,現在看你們這一面了,要打,現在開始?」
羅-幽靈大叫道:「本後自進中原,早就知道有你這號人物,但不知你是這三個小輩的什麼人?」
藍衣神龍搖頭道:「毫無淵源!」
血魔王接口大怒道:「那你憑什麼插手?」
藍衣神龍冷笑道:「你自己數一數,你這面有多少人?居然以百數十眾圍攻三個青年人,在我中原來說,這是無恥至極!」
羅-幽靈冷聲道:「他們殺了我四個兒子!」
藍衣神龍哼聲道:「那只怪他們學藝不精,以數十倍之多,死何足惜!」
羅利幽靈叱道:「你既然硬架樑,那本後只有一拼了!」
藍衣神龍冷笑道:「你的玄冰神功我最清楚,而我神功你卻一點都不知道,這是武林大忌,我本想不提醒你,但目前你對我還有很大的用處,如果你仍舊不悟,那就莫怪我下手無情了。」
血魔王聞言大疑,宏聲問道:「你還有什麼陰謀不成?」
藍衣神龍哼聲道:「你魔都中收留我一個莫大的仇人,如果我這時除了你們夫妻,也許我永遠找他不出了,二位如果在下此時是在口出狂言,那也不難明瞭,請那位出手,與在下印證一下內功。」
血魔王粗中有細,他是親眼看到法王和高原仙姑不戰而退的,但這時要照法王那樣退走,那十分不甘心,於是立對羅-幽靈道:「夫人,你看如何?」
羅-幽靈輕聲道:「這人的確高深莫測,目前我的玄冰神功尚未到達至境,一旦動手,沒有把握,等我玄功到十二層時,再來收拾他。」
血魔王道:「我的血魔神功如何?」
羅-幽靈搖頭道:「你自認能勝高原仙姑沒有?她都忍氣退去,你能自不量力,同時我們的功夫不能配合,單獨作戰,勝算難料,我一生不打沒有把握的戰!」
血魔王點點頭,立向藍衣神龍道:「藍衣神龍,你要我們撤走可以,但也有一個條件?」
他說時眼角瞄向巫婆。
他的舉動,早被藍衣神龍看到,不由暗笑,問道:「什麼條件?」
羅斯神巫尖笑道:「那是我老婆子所立之地,你也在這裡站一杯茶久!」
藍衣神龍朗聲大笑道:「有何不可!」
羅-幽靈認為丈夫粗中有細,不禁暗喜,回頭向手下喝叱道:「你們全部撤走!」
說完,也和血魔王退到遠遠的谷旁林邊。
羅斯神巫趁此時機,不知在搞什麼鬼,直待他自己人完全退開後,才尖聲道:「藍衣神龍,現在看你的了!」
說完也退到血魔王身邊。
這時那三位當事人,同聲大叫道:「藍衣大俠,他們有詐!」
這三人今天自問無法脫困,內心由衷感激這個從未謀面之人,甚至她們進入中原,其動機還是要與藍衣神龍一較長短的。
藍衣神龍聞言,朗聲笑道:「君子一言,豈可反悔!」說完,若無其事的走至神巫所立之處,一步踏上,背手而立,面對林邊,朗聲笑道:「諸位,在下所立之處,沒有錯吧?」
老妖一見,不禁大嚇,猛地轉進林內不見。
魔王面色非常恐懼,一把拉住羅-幽靈去的無影無蹤!這可把三個青年楞住了,一齊走去問道:「藍衣大俠,沒有古怪?」
他們這時忽然發現藍衣神龍的雙腳,根本就沒有落地,不禁大詫,同聲叫道:「鵝羽浮空!」
藍衣神龍飄然移開當地,笑道:「還是三位的真功夫勝過他們,那三個那魔沒有看出我的腳下!」
迷島神劍袁凡問道:「藍大俠,你也不能踏上這塊地方?」
這一問,問得藍衣神龍心中一震,不錯,他什麼都不怕,就算千毒萬毒也不怕,可是,他知道羅斯神巫有一種名叫「隱形冰蛟涎」的一種絕毒,竟能夠滲透任何玄功內勁,是以老巫婆叫他立在她所立過之處,便知必有毛病,因此他施展絕世輕功「鵝羽浮空」。
藍衣神龍不與回答,立從身上摸出一塊精鋼小球,順手向剛才所立之處投去,詎料那硬如金鋼石鋼珠,立即冒出白煙,眨眼化為烏有!
只驚得三青年張口結舌,齊聲叫道:「好厲害的奇毒!」
藍衣神龍道:「神巫這種毒,是以其巫咒控制的,否則這一地面又焉能化呢?我如不將鋼珠投下,那怕十年八年也在原地不得消失,好在只要有物觸及,其毒即消。」
瓊島仙子劉綠萍問道:「假設和他動手,她立即放出這種奇毒,只怕天下無人能敵?」
藍衣神龍搖頭道:「這種毒不是一般毒物,它不能放出,換句話說,是被動的,與其本身元神合而為一,假如她與你打鬥,你的寶劍刺到她的身上,對她生命有了危險,那她毒性起了反抗,毒性沿著你的寶劍,其速如電,立即通到你的身上,使你化為白煙!比方她剛才留在此地的『隱形冰蛟涎』,她也伏下元神,以巫咒控制,不過她是不能亂放的,這一放,她必損失元神,此次她回去還得坐練半年才能恢復,等於生一場大病。」
東海神姝張楚紅道:「難怪她逃得那樣快呀!」
藍衣神龍道:「這種毒我替她取個恰當的名字,叫作『元神毒』比較名副其實,因為她把這種練成元神與毒合而為一,再加巫咒控制,真正的作用,是她拿來與敵人同歸於盡的絕招。」
當四人在談老巫之際,忽然走近僧、道和古天鳳三人,他也被藍衣神龍的鋼球化煙而吃驚,鐵頭陀面對銅拂道人歎道:「過去武林傳言,我們尚半信半疑,現在證實,絕非空穴來風了。」
銅拂道人道:「今天若非藍衣小子替我擋退法王和高原仙姑,一但動手,八成也會同歸於盡,好險!」
藍衣神龍聞言,不禁大疑道:「老妖巫的毒元神,與法王和高原仙姑何干?」
鐵頭陀鄭重道:「小子,你那裡知道,四十年前的武林傳言,至今知道的太少了!」
古天鳳急問道:「四十年前有什麼傳言?」
銅拂道人笑道:「目前武林有十大異人之稱的,你們可能已見過大半了,羅-幽靈、法王、羅斯神巫、高原仙姑,血魔王是今天同時露面,其中還有你的師傅。」他指著古天鳳。
古天鳳不語,暗忖道:「這兩個僧、道是何來歷?他們對我這樣清楚!」
迷島神劍不管古天鳳,接道:「前輩繼續說呀!」
鐵頭陀接下道:「老道已說出六個了,還有一個也已現身,他就是九洞苗王,另外三個不提也罷,否則你們女娃兒聽了,恐怕睡不了覺!」
東海神姝格格笑道:「前輩,我們可不是未出閨門的女兒啊,你老只管說。」
鐵頭陀哈哈笑道:「餘下那三個怪物,根本沒有姓名,一個是『活殭屍』!一個是『無殿閻羅』,第三個名『黑棺材』,這十個人當中,只有陰山聖母比較正派!古姑娘,你不要見怪,你師傅就不該練『太陰元神』!」
古天鳳還是不語,藍衣神龍看她一眼,不願叫她,但追問僧道,道:「兩位前輩,難道他們都練成元神?」
銅拂道人點點頭,歎聲道:「這種極端的功夫,在正派武林,可說無人過問,告訴你,羅-幽靈練成『玄冰元神』,血魔王練成『血元神』,羅斯神巫的『冰蛟毒元神』,簡稱『毒元神』,你們已見識了,但剛才名之為『分元神』,那是要想致你於死地,她才敢大傷本元,此後恐怕要再加練一年才能復元。」
袁凡問道:「九洞苗王呢?」
鐵頭陀道:「他練的是『蠱元神』,法王練的是『顛倒元神』!」
劉綠萍插嘴道:「奇怪的名字,何謂『顛倒元神』?多古怪呀?」
鐵頭陀哈哈笑道:「他武功來源出自瑜珈術,此功有將身體顛倒練功之法,所以他在其中悟出顛倒元神練法。」
藍衣神龍點頭道:「今後與其交手,一見其顛倒時,最好提高警覺。」
銅拂道人鄭重道:「他們不到生死交關頭時,絕對不肯與敵偕亡的,比方高原仙姑的『古木元神』也好識出,她在生死關頭時,就把背部靠住大樹,因為她是在高原森林中,找到個成了氣候的木客練成的。」
古天鳳終於開口了,問道:「還有那三個可怕的怪物呢?」
鐵頭陀笑道:「他們不是什麼怪物,其實也是人,不過他們所練的是左道旁門武功而已,活殭屍練的是殭屍功,所以他把未產前的孕婦殺了,取其胎兒,練成『殭屍元神』,如五殿閻羅,他把剛斷氣的死者偷走去練『厲鬼元神』,致於黑棺材有點特別,他用萬年古木精英,雕成一口小小的黑棺材,再把黑棺材練成元神。」
藍衣神龍問道:「他們這些個邪門,難道沒有克制之法了?」
鐵頭陀笑道:「你今天就嚇走了五個!不過這是他們一方面不明你的來歷,心中犯疑,其次是他們尚未無路可走,總之他們有個通病。」
藍衣神龍問道:「什麼通病?」
銅拂道人大笑道:「怕死!」
大家聞言一愕,劉綠萍搶先道:「他們都怕死?」
銅拂道人點頭道:「練來不易,一旦遇上硬對手,當明鬥她們沒有希望時,那就必須拚命,在拚命之前,他們當然要衡量值不值得,否則他豈肯拼嗎?今天來說,藍小子作出拚命之勢,那他們自找台階而下了,像羅-幽靈,她連兒子被殺都不願拚命哩!」
眾青年聞言,連連點頭,藍衣神龍歎聲道:「請二位前輩說說對付他們有何克制之法,只算驚退他們與江湖危機無補。」
僧、道二老齊聲道:「世上只有一個人能知這批練有元神的人物克制之法,可是這個人只知在鬼湖隱居,但鬼湖太多,誰又能知他在何處鬼湖?」
藍衣神龍問道:「此人何名?」
銅拂道人沉思一會,向鐵頭僧道:「我們找了他三十年沒有找到,他不會活到現在吧?」
鐵頭陀道:「希望很少,不過讓藍衣小子去找找也無妨。」
他向藍衣神龍道:「小子,這人是個怪老人,找到他也很難,要他說話也很難,他名叫『歷書子』!又名『鬼湖隱士』,也名『搜奇先生』,從不與別人來往!他年青時是個神偷!收山後不知去向。」
銅拂道人向鐵頭陀笑道:「也許他有傳人也未料?」
鐵頭陀笑道:「那種古怪老人,他能收傳人?」
藍衣神龍道:「多少有點希望就好!」
袁凡道:「我們大家展開找尋工作。」
僧、道二人同聲道:「這要看你們青年人的了,現在我們分手了。」
大家在分手之後,劉綠萍立在身上摸出一包東西,交與藍衣神龍道:「你不能失信與法王,也不要和他比武了,我不想你去冒險!」
藍衣神龍明白包裡是什麼,點頭道:「謝謝姑姑!」
古天鳳一見劉綠萍說出「我不想你去冒險」這句話,心佇立起莫名的滋味,同時又聽張楚紅道:「藍衣大俠,今天承你相助,小妹永銘不忘!」
古天鳳不語,等袁凡與藍衣神龍商量過後,她卻低頭而行,居然不擇方向。
藍衣神龍追上叫道:「古姑娘,你要去那裡?」
古天鳳聞言一怔,苦笑道:「我自己也不知道?」
藍衣神龍道:「你去崑崙鬼湖走一趟如何?」
古天鳳點點頭道:「你要我找歷書子?」
藍衣神龍道:「不錯,崑崙鬼湖在無生谷,不過那兒非常危險,你小心。」
古天鳳點點頭,飄然而去,藍衣神龍翻上谷去,也不知去向。
在谷的四面,所有的人都走,唯獨黃道高和金雁、猴眼、靈鼻仍舊未離,他們苦等陸念宗不到。
「諸位,久等了!」
倏然聞到陸念宗的聲音,四人跳起同聲道:「你去那裡?」
陸念宗歎聲道:「暗盯羅-幽靈呀!她們並沒有回去!」
黃道高道:「你會到怪僧沒有?」
陸念宗道:「你們沒有看到一僧一道來谷中?傳音之人就是鐵頭陀呀!」
黃道高點頭道:「原來就是那個怪頭陀,可惜今天這場難得一見的場面,未到高潮就散了。」
陸念宗道:「我們的人都散了?」
金雁道:「神算子大哥叫他們分批去尋找歷書子了,我們是在等你,不然也走了!」
陸念宗道:「鬼湖之名,共有六處之多,我們大家也分別去尋,我剛回來的時候,又遇到那兩位前輩,經指點,叫我們先去天山和崑崙山,天山的鬼湖在雪蓮峰後,其地奇險,但比崑崙無生谷鬼湖要安全,你們幾個,最好再找幾個一同去。」
黃道高問道:「那兩位老前輩,把找歷書子先生老前輩的事都告訴你了。」
陸念宗點頭道:「如不找到歷書子老前輩,今後中原武林勢必無法生存了。」
黃道高立即招手道:「金雁姑娘,我們走!」
告別之後,陸念宗帶猴眼、靈鼻,日夜趕路,沿青海、西康邊區,踏入崑崙山脈。
他們三人剛到青海楚瑪爾河上游的「葉魯蘇諾爾」湖,卻在路上遇上小虎子和老黃狗。
小虎子一見大喜,老黃則跳起丈高,叫個不停,猴眼和靈鼻也很高興,問道:「小虎子,你為什麼和老黃在這裡?」
陸念宗笑道:「一定在找我吧?」
小虎子搖頭道:「師傅叫我在這裡等,叫我把老黃交給你後,立即和猴眼、靈鼻去日客則另有任務。」
陸念宗咦聲道:「師傅真是神仙,這一手我真沒有辦法學到,好,猴眼、靈鼻,那你就和小虎子去罷!」
猴眼點頭,三人立即告別,留下老黃,陸念宗帶老黃在日落時到達通天河最上游的各爾山口鎮,在那兒落店,再上去就沒有人屋啦!
邊區鎮市與內地不同,客棧也很不高明,換句話說,那就只有給過夜而已,吃的簡單,招待更不用說,他們當地的風俗,可說是回子佔多數,烤牛肉是主食,好在該地近西藏,青-飯也還有,俗稱「久巴」,到底是什名字也不知道。
當陸念宗落店吃過晚餐,餵過老黃,正待休息時,忽聽店外人聲嘯然!於是帶著老黃,走出店門一看,只見街道上議論紛紛,連店家也在人群中。忙將店家叫來問道:「店家外面出了什麼事?」
店家急急道:「公子,本鎮自古至今,都很平靜,可是自從上個月起,鎮頭鎮尾,每到天黑,就出了怪事。」
陸念宗道:「什麼怪事,這街上好像人心惶惶,大家奔走!」
店家道:「人心惶惶是大家都趕著回家,一到酉時過後,莫不關門不出了!」
陸念宗道:「總有原因呀?」
店家道:「有不少人看到殭屍出現,而且專找少女,和少婦,凡被殭屍抓去的,至今沒有一個回來!前天,有樵夫上山打柴,居然發現兩具屍體,那正是東街被抓去兩個少女!」
陸念宗暗驚,忖道:「莫非活殭屍竟在此地作怪,」正想著,突然他看到一個少女由西街行來,注意一看,那竟是古天鳳,不由大喜,急急迎上,叫道:「古姑娘,你也到了這裡?」
這一叫,也把古天鳳叫得高興道:「陸兄,你到這裡作什麼?」
陸念宗笑道:「不瞞你,要到鬼湖找人,你呢?」
古天鳳愕然道:「鬼湖找人。」
一頓又道:「我是藍衣神龍叫我來的,也是去鬼湖,那真巧,不謀而合呀!」
陸念宗問道:「你是剛才到?」
古天鳳道:「不,來了一天了,本想一到吃頓飯就走,後來聽說此鎮出了殭屍,因此我打算看看到底是真是假!」
陸念宗笑道:「原來你也聽說了,不過恐怕是那活殭屍在此地出現,我們要小心,今晚你住那裡?」
古天鳳道:「我還未落店,只怕這時已找不到店子了,因為早就關門啦!」
陸念宗道:「你跟我來。」
店家立在門口,陸念宗向他道:「店家,替我再準備一間靜一點的好房間,把吃的送到房間去,這是一位俠女,她要替本鎮除害,要好好照顧。」
店家一聽要替本鎮除害,不禁大喜,連聲道:「公子放心,公子隔壁房間最好不過了,小的這就去,請俠女隨小的來。」
古天鳳向陸念宗笑笑,輕聲道:「你真會安排,三言兩語,比什麼多說都好!」
陸念宗笑道:「你吃過後,我們到鎮外去查查看,不知有什麼可疑之處!」
古天鳳隨店家進去後,陸念宗立在門口,向街上兩頭瞻望,只見再也看不到人影,邊地鎮市,連燈光也只是從門縫中透出一點點。
不出頓飯之久,古天鳳腰掛寶劍也走出來,一見陸念宗,笑道:「怪事出現,聽說都在三更後,現在還早哩,我們出鎮去查如何?」
陸念宗點頭道:「靠近鎮市沒有用,咱們提功走遠一點。」
二人不走街道,拔身上屋,橫過鎮市,直奔正西開始,繞鎮半里搜查,凡有可疑之處,莫不仔細觀察。
在路上,古天鳳笑向陸念宗道:「陸兄,有件事我對不起你!」
突如其來的說詞,陸念宗詫異道:「什麼事?」
古天鳳道:「你記不記得不久前,有個假藍衣神龍的事?」
陸念宗笑道:「你查出了?到底是什麼人冒充的?」
古天鳳氣道:「是血魔王第二個魔子『血毒子』,他之所以冒充藍衣神龍,居然有三個陰謀,第一,他要破壞藍衣神龍在江湖的形像,第二,他竟想在我身上打主意,第三,他想奪取我的寶物。」
陸念宗笑道:「那東西連他三個弟弟,都死在瓊島仙子劉綠萍手裡了。」
提起劉綠萍,古天鳳心中就有點不自在,不過她是江湖上女中姣姣者,不似平凡之輩,氣度自然不同,接道:「當天你在什麼地方觀看?」
陸念宗面露莫名的微笑,點頭道:「藍衣神龍把那場難得一見的場面搞散了!………」
一頓,又顯詭笑道:「我看藍衣神龍對劉綠萍和張楚紅蠻有意思的?」
古天鳳望望他笑道:「說真的,劉綠萍和張楚紅兩個,我也很喜歡她們,長相不但美,而且落落大方,毫無嬌柔作做之態,武功又高,我想武林中男士們沒有不仰慕之人。」
陸念宗聞言,暗笑道:「好厲害!」
接下又道:「你看那迷島神劍袁凡如何?」
古天鳳又瞄他一眼笑道:「青年中的上上之選,有君子之風,風度出眾,面無邪色,不過當然比不上你呀!」
陸念宗聞言,輕聲笑道:「你又找我的開心了,當心老黃咬你啊!它是不讓別人欺侮它主人的。」
提起老黃,古天鳳咦聲道:「剛才我還有看到它跟在你後面,這一會兒竟不見了。」
陸念宗立即道:「它比我們靈敏,一定有所發現,我們暫時勿動。」
古天鳳歎聲道:「你這隻狗,對你來說,確是一大助手,足可勝過十大高手,真是獸類一絕,千年,萬年難得一見的神犬!」
在月光下,突然黃影一閃,老黃回來了,只見它向著陸念宗輕輕嗡叫連連。
陸念宗急向古天鳳道:「它查出毛病了,離此數里有座古廟!我們小心去看看。」
古天鳳驚奇道:「你懂得它的意思?真是不可思議!古廟中怎麼樣?」
陸念宗笑道:「它的意思,有三個可怕的傢伙,我想,那不是活殭屍了!也許………」
古天鳳道:「也許是下流黑道人物在此作怪,裝神弄鬼?」
二人長身奔出,須臾看到古廟,裡面竟還有燈火!
古天鳳道:「該不是和尚?」
陸念宗笑道:「老黃不會這樣差勁,我們偷偷地接近,看看到底是什麼人,但不一定與鎮上有關。」
二人的輕功,一個出類拔萃,一個已入化境,就是老黃,起落之間,比落葉還輕,他們由廟後接近,同燈光處探視,這一見,幾乎把古天鳳驚得叫出聲!原來後殿中間,燈光照處,居然坐著三個活死人!全身穿的,如死人入殮時的古式壽衣,頭戴壽帽,披頭散髮,面如白紙,目呆無光,手如枯枝,古天鳳雖說是武功超群,但她到底還是個少女,好在陸念宗立即制止。陸念宗在她耳邊細語道:「各爾山鎮發生的事兒,一定是他們了!」。
古天鳳也細聲道:「他們真是活人?」
陸念宗點頭道:「一點不假,不過他們練的是殭屍功,因此把整個形像練成這副模樣了,看情形,他們的功力已到七成,距到火候已不遠了,當心他們的屍毒!聞到時不但腥臭噁心,而且奇毒迷人!」
耳聽一個活屍發出刺耳的怪聲道:「二位師弟,這次師傅出山,可能會將江湖搞得驚天動地,我們也可享受一番了!」
另外一個尖聲如鬼,露出白牙森森的道:「邊疆地區的娘們太粗,我們三級門下沒有一二級師兄們幸運,他們到內地去,娘們美,又有金銀財寶可撈。」
那個先開口的道:「師傅並沒有禁止我們,今晚再找幾個娘們玩玩,明天就向內地走!」
陸念宗忽然一拍老黃,喝聲:「收拾他們!」
老黃怒吼一聲,撲入就咬,兩隻前爪,勢如獅虎!
三個活死人那裡能料到有突變,閃避不及,壽衣被咬得片片紛飛!忙亂中,立即向老黃圍攻,怪叫如鬼,亂作一團。
古天鳳和陸念宗也已進入後殿,但不出手,緊緊監視。
三個活殭屍一見又有兩個男女青年進來,心中大急,其一尖聲叫道:「你們是什麼人,竟敢放狗傷人?」
古天鳳嬌叱道:「你們是人嗎?各爾山鎮上,已被你們三個敗類害死多少婦女了!快說,你們的師傅是誰?」
其中一個活死人陰聲道:「我們是枯骨仙師門下,告訴你你也不知道。」
陸念宗冷笑道:「活殭屍就是活殭屍,什麼枯骨仙師,快說,你們合計有多少,現在分佈那些地方?」
那活死人陰聲怪氣道:「整個江湖都有,快點把這畜牲叫退,不然大爺施放法寶啦!」
古天鳳突然寶劍出鞘,嬌叱一聲,寒光連閃,捲入鬥場,只見幾個翻轉之間,立即慘叫不斷,霎那之間,三個活死人屍橫在地,但卻臭氣難聞!
老黃似愛乾淨,汪聲大叫,立即閃出。
陸念宗一見,哈哈大笑道:「快去洗個澡!」
古天鳳收劍走向陸念宗道:「倒霉!殺這種敗類真噁心。」
陸念宗和她走出後殿,笑道:「好在他們無暇施放屍毒水,否則你更受不了!」
二人回鎮,但見店門已關,於是他們由店後推窗而進,古天鳳回自己房裡,老黃卻守在陸念宗門外。
天亮時,陸念宗把店家叫來,說明昨夜經過,同時吩咐店家道:「本鎮從此平安了,我們吃過早餐要上路,請準備幾天乾糧。」
店家一聽大喜,當陸念宗和古天鳳離開後,不久,消息已傳開各爾山鎮。
各爾山鎮是人崑崙山脈的入口之一要道,他們二人一狗,順要路走至中午,陸念宗一指左側道:「那兒有清泉,我們吃乾糧,休息一會,沒有人行時,可以運經功了。」
古天鳳笑道:「你不可太快喲,否則我跟不上。」
陸念宗微笑道:「趕路不是打鬥,快了何用,太快那能欣賞崑崙山風景。」
吃罷乾糧,剛剛起步,古天鳳忽然發現正面一座高峰之上,在高峰最高處有兩條人影,竟如兩道流星,糾纏飛舞,不禁吁聲道:「陸兄,那兒有兩個非常高手在決鬥!」
矩雖太遠,陸念宗隱隱約約的看出是一個少年和一個老人,也感驚訝道:「那是誰?」
古天鳳鄭重道:「這種地方,竟有這樣高手,看勢必有重大事情發生!」
陸念宗道:「那到未必,不過看他們能在樹梢上施展全力,如沒有超人的內功,那絕對辦不到,看他們動作,就算中原各派掌門人也不如,我們快去看看。」
二人提功急奔,放步長身,勢如飛馬,不到杯茶久,登上峰顛!距離數丈,掩入樹後,只見那青年一身破衣,長相不惡!身材雖不高大,但動作敏捷如電,出手又重又快!
另外一個老人,陸念宗啊聲道:「五花洞主。」
不錯,他曾經裝醉在五花洞主面前耍寶探消息。
陸念宗對青年大有愛才之心,於是立即出面叫停,道:「五花洞主老哥,快停手,那是小弟的朋友!」
這一叫,五花洞主火速閃開,回頭一望,他還不錯,居然仍認得陸念宗!哇哇大笑走近叫道:「兄弟,你也來了!嗨,你的朋友可真壞呀!」
陸念宗懂得苗人個性,伸手一拳,打在胸口大笑道:「老哥哥,什麼事?」
那青年有點莫名其妙,他自認沒有陸念宗這樣的朋友,但不作聲,只怔怔的楞在那兒。
五花洞主見陸念宗動向原因,不禁氣道:「兄弟,你的朋友偷了我天下無雙的防毒珠!你說壞不壞?」
陸念宗行向青年道:「真有這種事?朋友,可不能說慌啊!」
那青年喃喃笑道:「我只知是粒怪珠,可不知什麼天下無雙防毒珠!不錯,大爺近來手頭太緊,這粒珠子也許能值十兩八兩銀子。」
陸念宗看出他十分傲慢,絕對不是以言語可解,忖道:「他能在五花洞主身上摸出東西,顯見他有非常的扒竊功夫,這種人只能以藝服之。」
於是他帶笑走近,輕輕一拍他的肩頭道:「朋友,人家的東西,還給人家,要銀子容易,在下有的是!」
青年搖頭道:「不行,他有本事,從我身上拿回去,現在我知道既是一種寶物,那更不能還他。」
陸念宗暗笑,退開又向五花洞主道:「老哥哥,他不答應,不要緊,小弟身上也有一粒防毒珠,你看看,如果不比你的差,那就由我小弟代他還你如何?」
說完伸手交與五花洞主,豈知老苗子接過一看,不由大驚叫道:「兄弟,你的防毒珠竟和我的一樣啊!」
陸念宗笑道:「這樣看來,天下沒有無雙之說了!」
這時那青年有點懷疑了,伸手向懷裡一摸,不由面色大變!但又不敢叫出口!
五花洞主沒話說,立向陸念宗道:「小兄弟,看在你的面上,我老哥也不向他要原來的了,我還有事,就此告別了。」
陸念宗又在他肩上打一掌,大笑道:「老哥哥,今後你得將寶珠收好啊!再被別人偷走,小弟我可再沒奉送啦!」
五花洞主連聲道:「當然,當然,下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