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洪荒寶錄

    酒神吩咐大家小心前進之後,他又分手他去,申公虎向小龍道:「老八,我想和你分開來行事如何?」

    小龍道:「二哥要去海心山?」

    申公虎道:「師傅對於剛才這些消息一點不知,我們豈能不去稟告?」

    小龍道:「那二哥就和倒海大叔,翻江大叔一同去,不然我不放心!」

    申公虎道:「我和翻江大叔去就是了,留下倒海大叔與你作伴,免得一人太孤單!」

    小龍道:「二哥吩咐,小弟只好同意,但一路上要特別小心。」

    申公虎道:「這個我知道,你們進城罷,我倆繞過清川不停了!」

    倒海、小龍進了清川落店後,立即梳洗吃飯,他們準備在城中打聽動靜。

    飯後,倒海問小龍道:「八少爺,二少爺不應急急趕往海心山,這是順路,大家一道也得過青海呀!」

    小龍道:「不,二哥的主張是對的,十大劍派同盟,其勢不單是對付奪寶,他們還會向各路正派示威,這種大事,不能不向師傅稟報。」

    倒海道:「主人得悉也不能離開呀?」

    小龍道:「師傅出來與否是一回事,稟明消息又是一回事。」

    倒海不懂有什麼分別,但卻不再開口,他只跟著小龍出店去了。

    沒有申公虎在一塊,江湖上的武林人,認識小龍和倒海的有幾個呢,所以他們的行動一點不引人注意。

    剛到大街上,忽然看到兩個白衫青年在人群中,他們的胸前都繡有金「十」字,倒海輕聲向小龍道:「這就是十大劍派中青年高手的一代了,他們急急忙忙在人群裡擠,似向西門外去,有啥要事,我們盯上去。」

    小龍道:「倒海叔再看遠一點,在前面行人中還有個老和尚,這二人的目光緊緊盯住他,難道要向和尚下手?」

    倒海啊聲道:「那是少林寺的長老和尚,我們快上去!」

    那老僧是直出西門,而且一出城就加緊向一座山峰狂奔!這情形更引起倒海重視,急催小龍道:「一定有大事發生,我們快追!」

    小龍回頭一看,發現那兩個白衣青年竟亦提輕功追來!於是向倒海道:「我們繞側面,這樣夾在中間不是辦法!很可能被老僧起疑。」

    倒海認為有理,立即領著由側面繞出。

    繞到峰下,耳中已聽到有人大聲喝叱,倒海著急道:「老僧被追上了!」

    聲音在崖下,小龍急忙走到崖上一看,只見兩個白衣青年各自仗劍將老僧夾住,可是尚未動手,這時忽見老僧合十道:「二位施主,貧僧確是少林長老,但絕對不是二位要找的金剛堂長老!」

    一個白衣青年冷笑道:「大師有何證明?」

    老僧搖頭道:「出家人衣著,光頭,除了二位認識面貌確實沒有什麼可證實的。」

    白衣青年沉聲道:「那就請老師傅隨同在下等去見敝盟主!」

    老僧道:「二位施主太強人所難了,貧僧有要事去大雪山,哪有時間隨二位去見貴盟主?」

    另一白衣青年道:「大師傅的意思是非以武功相見不可了?」

    老僧搖頭道:「出家人不言武,二位施主何必迫使老衲過甚。」

    兩個白衣青年仗劍而上,同聲道:「大師如不隨行,那就不客氣了!」

    小龍一見朗聲接口道:「少林寺不是聽人欺侮的門派,二位有何了不起的功夫,竟把少林長老視如無物?」

    兩個白衣青年聞聲,抬頭一看,發覺崖上立著兩個少年,開始一怔,繼而同聲喝道:「你們是少林弟子?」

    小龍騰身而下,攔在和尚身前,冷笑道:「在下雖非少林弟於,但卻尊重少林門派!」

    兩個白衣青年同聲冷笑道:「原來是出面架樑的,你是什麼人?」

    小龍朗聲道:「姓藍,名叫小龍,是江湖無足輕重之人,二位覺得這夠了沒有?」

    左面白衣青年喝聲道:「你出來架樑,可知發生了什麼事。」

    小龍搖頭道:「在下不必問事情,以眼前情形而言,二位就不對了,不對就是不平!」

    右面白衣青年大喝道:「你可知道我們是什麼人?」

    小龍冷笑道:「二位大不了是十大劍派的其中兩派繼承人,而現在卻是同盟派的兩個三流角色,論武功,勉強可以作個大戶人家的護院武師,但也可以作為一個二流鏢師!」

    兩青年聞言怒極,同聲大喝,同時撲上!

    小龍如電拔出玄冥神劍,冷聲警告道:「二位不可魯莽,如果想作繼承人,那就趁早住手,不然又要轉世為人才能如願了,在下出手不會留分寸的!」

    兩青年哪裡受得了,狂怒攻出,劍勢如風!

    小龍不想殺人,一連閃出三招,又喝道:「二位不宜得寸進尺了,如再不識相,在下出手了!」

    兩青年怒不可遏,狂攻如故,招勢之猛,連老僧亦看著大驚!

    小龍真的生氣了,朗聲叱道:「二位目中無人,招勢無一不狠,在下出手了!」

    言出招隨,身法如雷,兩白衣青年一見大驚,不出三招,同時痛哼出口,只見二人胸前的金「十」字不見了,衣上只留下一個十字窟窿,而且血跡可見!雙雙嚇得火速後退!

    小龍收劍拱手道:「承讓了!」

    兩白衣青年又驚又羞,同聲問道:「閣下師承何人?」

    小龍朗聲道:「家師人稱『藍龍大俠』,二位如有不服,在下永遠等著二位就是了!」

    兩白衣青年冷聲道:「所賜必當回報,後會有期!」

    二位帶羞轉身,去勢如風,轉眼離去人影!

    老僧向小龍合十道:「多蒙少施主解危,老衲感激之至!」

    小龍回禮道:「大師,因為什麼事被其追蹤?」

    老僧歎道:「說來話長,少施主請坐下來,聽老僧詳細奉告。」

    這時倒海也下崖,他向老僧見禮道:「大師,你老不就是金剛堂主持大師?」

    老僧聞言一怔驚,問道:「這位施主認得貧僧?」

    倒海道:「這是四年前了,晚輩看到大師與貴掌教赴過普陀,當時不識得,後來向一普陀僧打聽,才知大師是少林金剛堂主持高僧!」

    老僧歎聲道:「四年前是貧衲主持金剛堂不錯,那是四年前的五月間,但五月後卻轉引藏經樓了,接下貧衲金剛堂的是宏法大師,現在武林人要找的即為宏法大師!」

    小龍道:「為什麼?」

    老僧道:「敝寺有一本古書,名為『洪荒鋒』!書上記的都是洪荒時代各種古時動物!內其生活習慣,種類識別,以及各物的克制之法,莫不詳盡而真實,因之武林人近半年來,陸續不斷的赴向敝寺,要取這本古書!簡直鬧得敝寺無法應付。」

    小龍道:「這本書中必有武林人物所求之處?」

    老僧道:「穿了就是為了戈壁沙漠那兩條古龍種!」

    倒海愕然道:「大師莫非是說沙漠邪神而已?」

    老僧道:「沙漠邪神之名,乃為牧民叫出的,而且只知有一條,其實該物為古時龍種之一,且為龍種中最厲害的一種,它可穿沙漠,甚至可以仗其元丹穿山裂石,日行千里,無堅不摧,武林人為了得取它的元丹,不知想盡了多少方法而不得,因為該物有元丹在頭上,不怕神刀飛劍所傷,再高的武功亦奈何它不得。」

    小龍道:「結果被武林查出那本書上有克制之法了?」

    老僧點頭道:「正是這樣,半年前,宏法大師取書離開少林,揚言與敝寺脫離關係,不瞞少施主,你是藍大俠高足,老僧可以吐實,宏法的苦心是為了少林,他揚言脫離,其意明顯可見了。」

    小龍道:「是的,宏法師傅用心良苦!」

    老僧道:「可是敝掌教對其更器重了,因之下達法旨,將敝寺長老及各堂老輩僧眾全部派出找宏法,生怕他遭遇不幸!」

    小龍歎道:「這更糟,江湖上不識宏法大師的人一定很多,他們因之見了老師傅就疑為是宏法大師,這麻煩可多了!」

    老僧歎道:「剛才之事,就是因此之故,解釋不清。」

    倒海道:「大師剛說要去大雪山,此言當真?」

    老僧點頭道:「不瞞二位施主,聽說宏法也改變了主意,他也要取得元丹,這是他被逼出此,認為元丹到手,不但可敵各路武林,而且可坐鎮少林,但這事敝掌門絕不許可的,出家人豈可殺生取寶。」

    小龍道:「大師一路必有麻煩再來,我們陪大師一行好了!」

    老僧歎道:「那就多謝了!」

    倒海道:「我們不須回店了,行李已帶來,就此動身罷!」

    小龍點頭同意,立向老僧道:「大師請!」

    一連六天沒有事發生,這時已到四川、青海、西康三境的交界之處,地名「去盜窩」,是個三不管的交岔處,那兒有座小山鎮,總共不到十幾家鋪捨,吃的除了粗米飯就是黑饅頭,萊更談不上,老僧有饅頭就行了,小龍吃不下,好不容易,倒海替他找到了半斤烤牛肉,勉強過了一頓。

    當地已近大雪山,老僧吃過飯就想告別小龍,但未出店,忽然看到兩個大漢滿身是血的衝了進來!

    老僧一見,立向小龍道:「那是兩位長白高手,他們因何負傷了!」

    小龍道:「八成不久前經過一場打鬥!」

    老僧急急迎上合十道:「二位施主久違了!」

    兩位大漢也有四十多歲的年紀了,他們一見老僧,連忙大叫道:「宏緣大師,不好了,宏法大師遇害了!」

    老僧大驚問道:「是真的?」

    兩大漢同聲道:「我們就是因那場惡戰負傷的,宏法大師的東西被人搶走了!」

    老僧追問道:「宏法被什麼人所害?」

    年紀略大的大漢鄭重道:「下手的聽說是個劍仙,打聽他叫什麼『山嶽精靈『!不過宏法大師有兩隻包袱,他只搶到一隻,另外一隻不知被什麼人搶走了!」

    老僧回頭向小龍道:「我們來遲了,宏法師弟已遇難!」

    小龍道:「那山嶽精靈也藏不住,這時一定遭遇天下武林群攻了!」

    老僧道:「他們師徒都得了武林要得的東西,一旦成功,日後必為武林大害,施主,我們快走,老衲有幾句話,本想見了宏法後再向令師說的,現在巳來不及了,只有向少施主說出。」

    小龍招手倒海,一路跟出鎮外,到了路上,宏緣擇個僻靜處向小龍說道:「少施主,『洪荒錄』老衲雖未閱讀過,但對當前那兩條古龍卻有部分瞭解,那是宏法臨走時向老衲說的,他讀過那本書,他說古龍一有就是成雙,雌雄都有百餘丈長,母龍沒有元丹,也不為害人類,且無毒,雄龍元丹在其肉角內,萬年丹成後,無人能除,只有母龍懷孕時,它就為惡更甚,但這時候它經常以元丹逗養母龍,如人之示愛,這也就是奪取其丹之時,它的丹一旦被人吞下,其身一如條蟒之功力,任何刀劍均也可殺之。」

    小龍道:「如何能找到它的下落呢?」

    老僧道:「它的藏身處是在地下,那是非常大的地下洞隙,它在地下行動時,在沙漠沒有感覺,但在實地時,地面必有動搖,猶如輕微地震一般,至於如何找尋那要靠緣法了!」

    小龍道:「宏法大師必知找尋之法!」

    老僧道:「他臨行匆匆,這點沒有說出,當然那古書上定有所載。」

    小龍道:「大師要回少林嗎?」

    老僧道:「宏法遇害,貧衲不得不將事情向掌教稟報!」

    小龍道:「那就請大師小心,晚輩先到各處查查山嶽精靈再說!」

    老僧道:「他的徒弟就是胎裡壞,少施主處處要當心。」

    分手後,倒海向小龍道:「八少爺,這事要不要稟明主人?」

    小龍道:「當然,你快奔海心山,同時把白姑姑的天帝銀劍帶去,但你不必再來了,我一個人行動比較快。」

    倒海道:「八少爺,你要小心啊!」

    小龍道:「知道,你就走罷!」

    小龍與倒海分手後,獨自直奔大雪山深處,他猜想那山嶽精靈必定仍在山中,但被各路搜查之下,勢非隱藏不可,

    當天色近黃昏時,他走進一座狹長的山谷中,這時忽然看到了兩個人影,他不必猜,那也是搜人的一路,當他停身注目時,忽然聽到一個輕輕的聲音向他道:「小子,別看前面,當心左側林中!」

    小龍回頭一看不見人影,輕聲問道:「閣下是誰?」

    又在一處石後響起蒼老的聲音道:「老朋友,你小子不告而別!太無禮了!」

    這下小龍聽出是拚命神君的聲音,不禁大喜!循聲奔去,確見石後藏著小老頭,但卻不見棺材了,笑問道:「你老的行李呢?」

    老人生氣道:「丟了!」

    小龍輕笑道:「連行李都丟了,莫非經過一場打鬥?」

    老人道:「如果你小子不離開,我老人家的行李也不會丟,而且可以搶到洪荒錄,現在尿流鼻涕,叫作兩頭損啦!」

    小龍笑道:「原來那一場爭奪竟也有你老在場!」

    老人道:「山嶽精靈目前依舊未出大雪山,我們慢慢搜!」

    小龍道:「前方黑影是什麼人,左側又有什麼可注意的?」

    老人道:「前面是兩個二流貨,左側林中有古今珍藏!」

    小龍道:「也是大劍仙之一!」

    老人道:「什麼人能稱劍仙?那是江湖上胡說亂道,『古今珍藏』是不是非不明,好歹不分的傢伙,這次我本可搶到洪荒錄,詎料竟被他幫了山嶽精靈一手倒忙,居然讓他乘機殺死少林僧,奪走了一隻包袱!」

    小龍道:「聽說還有一隻呢?」

    老人道:「另外一隻是行李,裡面只有一本經書,我老人家看到陰毒魔王得手後,一看又摔掉了!」

    小龍大驚道:「這次爭奪的大人物可真不少!」

    老人道:「都到了,可是冤枉死了不少三流貨!」

    小龍笑道:「現在我們又同伴了,準備向什麼地方去?」

    老人道:「你的同伴哪去了?」

    小龍道:「奔海心山去了,問他們幹什麼?」

    老人道:「海心山近來無人能去,連我老人家都進不去,他們去作什麼?」

    小龍暗暗好笑,接口道:「你老為何進不去呢?」

    老人道:「海山山近來被一個什麼人物用陣法封閉了,其人武功高深莫測,我老人家還是被暗中指引而出,否則非困死不可!」

    小龍道:「這且不談,現在我們說說目前的去向要緊。」

    老人道:「沒有去向,以搜查山嶽精靈為主,他藏不住的,他也不得久留洪荒錄,這次古書的爭奪,非血流成河不可。」

    二人出了狹谷,剛走上一座石嶺,忽聽側面響起一聲大叫道:「拚命神君等等我!」

    小龍回頭一看,見是一個與拚命神君差不多的老人,不由一怔!

    拚命神君聞聲,看也不看,向小龍道:「不要理他!」

    小龍道:「他就是古今珍藏?」

    拚命神君道:「不是他還有誰,理他就會跟上來,我看了他就討厭!」

    那老人又在叫道:「拚命神君,昨天真對不起,我搞錯了!」

    小龍知道他是說什麼,暗向拚命神君笑道:「他向你道歉哩!」

    拚命神君哼聲道:「這是他的老套,現在道歉,過後又翻臉,簡直不是個東西!」

    那老人連叫兩次不見理,居然追了上來道:「老兄,何必生氣,那山嶽精靈簡直言而無信,下次我可要和他算帳!」

    拚命神君聽出話中有因,不得不冷聲問道:「他答應你什麼?」

    古今珍藏接近後,大罵道:「他答應我奪得洪荒錄後,願與我並同找尋古龍奪元丹,現在他竟不見面了。」

    拚命神君道:「他在等你!」

    古今珍藏大喜道:「真的?」

    拚命神君道:「當然是真的,他準備一缸大便叫你去吃!」

    古今珍藏知道上當,跳起吼叫道:「拚命神君,你敢取笑我!」

    小龍見他要動手,立即接口道:「前輩自己輕信山嶽精靈之言而上當,這時還有什麼話可說的?」

    古今珍藏大叫道:「你小子插什麼嘴?」

    小龍笑道:「公道話爾!」

    古今珍藏怒喝道:「在老夫面前,豈有你小子說公道話的!」

    拚命神君冷笑道:「本來與你沒有什麼『公道』兩字可說,怎麼樣,要動手就開始!」

    忽聽遠處有個老人的聲音急叫道:「二位不可動手,山嶽精靈已被白日幽靈搜出了,他們正在『天斗谷』打鬥!」

    拚命神君聞言接口道:「顯聖兄這消息,從何而來?」

    一個高大老人如電而到,只見他哈哈大笑道:「拚命兄,在下剛遇『浪裡銀光』大嫂子,她已趕去了。」

    古今珍藏吼叫道:「老子這次不放他了!」

    說完拔身而起,如風衝向西方而去!

    高大老人一見,又是一聲大笑道:「這傢伙真容易上當!」

    拚命神君道:「這是你的解斗之計了!」

    高大老人大笑道:「老兄,你怎麼與他一般見識,我不把他調開,這一斗有要三天,豈不耽誤時間!」

    拚命神君向他笑道:「顯聖兄,你來看看我的小朋友,他叫藍小龍!」

    回頭又向小龍道:「小龍,這是江湖大炮,人稱顯聖太歲!」

    小龍連忙見禮道:「又是十大劍仙之一了!」

    高大老人笑道:「小子,你一定有兩手,否則不會被拚命鬼所看中!」

    拚命神君笑道:「他的武功倒未見過,但他的膽量卻比我們不差,恰好合了我們兩個的胃口!」

    顯聖太歲大笑道:「你拚命出名,我闖禍成名,他將來號什麼?」

    拚命神君道:「這次我們把他帶去搜查山嶽精靈,看他有何成就否,字號是闖出來的!」

    顯聖大歲道:「走,聽說山嶽精靈真在天斗谷現身一下!」

    拚命神君道:「天斗谷是火焰山主的勢力之內,山嶽精靈豈能送上門去?」

    顯聖太歲大笑道:「火焰山主與古今珍藏兩人是一座窯中燒出來的貨色,憑武功,與山嶽精靈與我們都差不多,憑心計,他們倆個絕對不是山嶽精靈的對手,也許山嶽精靈就仗著這點去隱藏幾天也不一定。」

    拚命神君道:「我們一去,非與火焰山主幹上不可!」

    顯聖太歲道:「你想打就打,不想打也有應付之道,去是非去不可?」

    小龍隨著一大一小兩個武林奇人後面,他只有靜靜的跟著,去向他雖不明,但卻知道是向什麼天斗谷前進。

    隨著兩個老傢伙後面,對吃的倒是不缺,久經滄桑的人物,對於烤野味竟是拿手貨,小龍反而不過問,甚至還帶了不少!

    三天後,來到了一座峰上!顯聖太歲一指峰後道:「過了下面飛仙石樑,就是天斗谷了!」

    拚命神君道:「聽說火焰山主在此立下禁碑一塊,任何武林人物都不許通過飛仙石樑?」

    顯聖太歲笑道:「不是不許去,而是要憑武功通行,同時對老輩人物另有規定!」

    拚命神君道:「什麼規定?」

    顯聖太歲道:「凡在須彌大會上有名的人物,可以通過而無顯露武功,否則就得在石樑上的中間停上,伸手向石樑下千丈沉溝中吸取一塊石頭!吸不上的立即退回,不服的就要遭到石樑那面守關之人的驅逐。」

    小龍道:「對後輩武林呢?」

    顯聖太歲道:「對後輩人物有三個條件,第一先具名貼,通名拜山,第二過石樑時只許踏石樑一次,第三,過了石樑必須舉掌切斷一根鐵棍!」

    小龍笑道:「這是說非有高深輕重武功之人不許過去了!」

    顯聖太歲道:「火焰山主是武功迷,普通高手那連他的僕人也鬥不過。」

    小龍啊聲道:「天斗谷就是他的住處了?」

    顯聖太歲點頭道:「其火焰莊就在總谷,家裡的人數多到三百,最低級僕人都是武林高手!」

    拚命神君道:「我倒不知道他在須彌大會後,竟有了這大的勢力!莫非他有什麼野心?」

    顯聖太歲道:「野心倒未露過,不過他的仇人可不少,提防是有的。」

    拚命神君笑道:「須彌會長,我們同樣是一個人,想近來,我倆是比他更糊塗,至今連徒弟都沒有收一個!」

    顯聖太歲大笑道:「這只怪我們懶!」

    拚命神君道:「話得說回來,這小子過石樑如何辦?」

    顯聖大歲道:「問他自己呀?」

    小龍道:「我如不照規定呢?」

    顯聖太歲道:「不管你憑什麼力量偷過石樑,只要被火焰莊的人看到,他們都把你當作敵人圍攻,也許火焰山主會自己出手!」

    小龍道:「我以老輩人物的方法過去可行?」

    顯聖太歲大笑道:「那當然可以,他又不記年紀,你就裝作練有奇功的老輩人物好了!」

    拚命神君鄭言道:「小子,石樑下的絕溝,雖說沒有千丈深,但要吸取一塊石頭卻不是信口開河的事!」

    「晚輩學有一點法術,相信能瞞過火焰山主!」

    兩個老人不知他肚子裡藏有多少東西,這時開始下峰經過一座石崖,又通過一處森林,拚命神君忽然立住道:「全無一點動靜?」

    顯聖太歲道:「過的過了石樑,退的退走了,當然沒有人聲呀!」

    拚命神君道:「來的人物決不是一批,天下武林不敢說全來,但也不在少數,有先來,有後到的,難道我們是最後一批?」

    顯聖太歲道:「離石樑有半里,到了再看情形!」

    小龍估計地勢,所走之處仍是非常高,不過只算是大雪山的主峰之下而已,而且還常人不能到的地區。

    到絕溝邊時,舉目一著,發現溝寬足有百丈,普通高手想渡過絕溝上面,那是不可能的,在這種寬溝上有座石樑豈非神意而何,可見天地之奇,真正不可思議了。

    不久,真的看到石樑了,那是天生的一座石樑,可供兩人排行,但如人工架起的方梁,下面是深不見底的絕溝,耳聽隱隱傳上流水淙淙之聲,兩面是峭壁,壁上古籐橫數,蔭覆溝下,黑漆漆,看不見流泉。

    忽聽拚命神君沉聲道:「事情不對了,石樑那面沒有把守之人!」

    顯聖太歲這時也覺有異,鄭重道:「這是什麼原因?」

    拚命神君道:「我們快過石樑去!」

    小龍急止道:「不,石樑那面有伏敵,全是一流高手!」

    顯聖太歲問道:「你的聽覺比我們兩老傢伙強?」

    小龍搖頭道:「不敢!但晚輩有警告!」

    拚命神君道:「什麼警告?」

    小龍道:「晚輩身上寶劍發出警告,如無危險,不會出鞘示警!」

    顯聖太歲驚奇道:「你的是什麼寶劍?」

    小龍道:「強敵當前,恕難奉告,二老請先作決定,或進或退,不可猶豫!」

    時當傍晚,四野沉沉,兩個老人同聲道:「誰能嚇唬我們,小龍,跟在後面,過石樑,看看有誰敢向我們偷襲。」

    小龍止道:「不可,這道石樑乃天生奇境,我們過去,一旦遭遇暗襲的,打起來非把這座石樑毀去不可!」

    顯聖太歲道:「那只有一途可行了,小子,你在這端勿動,我和拚命鬼駕飛劍由空中過去,等控制石樑那面你再來!」

    小龍笑道:「二位想過沒有,與二位前輩同等的敵人,目前只怕要多出二位兩倍以上呢,他們伏在石樑那面,表面上是阻止二位過梁,其真正的詭計就是要二位由空中過去,當二位飛起之際,他們必立即發動,二位是行家,在空中不似地面,功力倍增,壓力更加強大,對方以一人的劍光為守,糾纏二位而不放,另一人則放勢前攻,那就使二位束手待斃了!」

    拚命神君駭然道:「小子,你真是個行家!」

    小龍笑道:「不敢,但初學之人也知其害!」

    顯聖大歲道:「難道我們只有退去不成?」

    小龍笑道:「晚輩有條使敵人輕敵之計可行!」

    兩老同聲輕問道:「什麼妙計?」

    小龍道:「以晚輩的年紀,敵人絕不重視,這時由石樑過去,那就無阻了,確定對方不致阻止晚輩在樑上,但到了石樑那面,一入林中就難免有敵人下手了!」

    拚命神君道:「你的意思呢?」

    小龍道:「晚輩一過石樑,立即控制石樑那面十丈之內,這時二老即火速通過石樑,到了那面,那就憑功力了,看看敵人的舉動而處置!」

    兩個老人大喜,同聲道:「好計!」

    小龍道:「也許晚輩到了石樑上時,那面就有幾個二流角色出面喝阻,但不要緊?他們一見晚輩這種年紀,絕對不會在石樑上向晚輩下手。」

    說完,大步走上石樑!

    不出所料,小龍剛剛走到一半時,忽見石樑那面閃出四個中年大漢!而且各持長劍,截住那端石樑的出口!同時其中一個大聲喝道:「不許通行!」

    小龍不在乎,朗聲答道:「諸位,在下是下帖之人,請求放關!」

    那中年叱道:「今天情形與往日不同,拒絕拜山!」

    小龍道:「諸位請先看看拜貼是什麼人的再說如何?」

    那中年大喝道:「住步,山主有令,從昨天開始封山,凡來天斗谷的,哪怕即為須彌大會之人,那也得等開山之後才行!」

    這時小龍正通過四分之三,所距那端已不到二十丈了,他在那方話尚未停之際,身如電疾閃身即到!同時雙掌齊發!朗聲笑道:「拜山不行,只有強攻了!」

    四大漢連人影都未分清,如山的壓力已到了胸前,真猶如遭了雷劈,同聲悶哼出口,四條身子被打起半空!

    小龍立即守住石樑那端,同時二老亦閃電般通行而到!

    這種如電變化,竟使暗伏高手大出意外,可說已挽救不及!

    兩老剛到,即向小龍輕聲道:「快離石樑前進,在此停留,同樣會沒有石樑!」

    小龍道:「他們的重要人物尚未出面!二老當心!」

    拚命神君道:「此關一過他們的暗襲要改變注意了,火焰山主必在前面崖上!」

    到了一座高崖下,忽然看到崖頂立著一個老道人,只見他合十向二老道:「來的二位老施主,可是拚命神君和顯聖太歲?」

    拚命神君沉聲道:「道士,你問這個幹什麼?」

    道人又施一禮,接道:「貧道二天,奉了山主之命,特地在此等二位大駕光臨天斗谷!」

    顯聖太歲沉聲道:「你就是二天道人?你在此何為?」

    道人道:「貧道現為火焰山主座前香主,今奉山主之令,有請二位入無光洞一會!」

    拚命神君冷笑道:「又是一次詭計不成?」

    顯聖太歲大笑道:「無光洞本名『黑獄』,武功再高之士,入洞既如入黑獄,兩尺之外不能視物,那確是一處施展暗襲的好地方!」

    小龍忽然道:「道人走了,他可是二天妖道?」

    拚命神君點頭道:「江湖三流貨,他竟作了火焰山主的座前香主,這證明天斗谷人才之眾了。」

    小龍跳起道:「這妖道是家師殺父仇人,我得除掉他!」

    拚命神君道:「現在不是時候,我們前去黑獄一闖再說!」

    顯聖大歲道:「送上門去,讓他們暗襲?」

    拚命神君道:「山嶽精靈九成與火焰山主聯手了,不去如何找到洪荒錄?」

    顯聖太歲道:「只有他兩人不要緊,只怕不止此數呢?」

    拚命神君道:「我想陰毒魔王、羅剎冰魄、白日幽靈、古今珍藏、陰毒魔影他們都連成一夥了!」

    拚命神君道:「我們竟在他們面前示弱不成?走,明知是當也要上,憑他這些靠替身活命的傢伙又把我們還麼樣?」

    他領先拔身,三人上了高崖,一登崖頂,隱身一察,遙見遠處的森林邊緣,似有一批人影。

    顯聖太歲一見,冷笑道:「老兄,看到沒有,那不是嘛,前面是山嶽精靈,次為火焰山主,再次排行的,左為陰毒魔王,右是羅剎冰魄,最後兩人是古今珍藏與白日幽靈,就只陰毒魔影不見了,他們剛在石樑這面,但見小龍破壞其隱身之計而改了主意,現在才去黑獄佈置!」

    拚命神君道:「藏後很遠還有幾人是什麼東西?」

    顯聖太歲道:「那是三流以上的二流貨,其中有個和尚則是三流,他叫違佛魔僧!」

    小龍道:「那也是家師仇人!」

    拚命神君道:「剛見你的功力,已足夠收拾他們了、何況是你師傅?令師為何放過他們活到現在?」

    小龍道:「家師一生,以別人的事情為第一,加上這兩個邪僧妖道不易找到,所以一直未曾收拾!」

    拚命神君道:「令師到底是什麼人?」

    小龍笑道:「你老不能進海心山,那就是家師臨時隱居該處之故!」

    拚命神君駭然道:「他是誰?」

    小龍道:「江湖人稱藍龍大俠的就是,也許二老從未見過!」

    顯聖太歲跳起道:「你師傅比你大不了幾歲!」

    小龍道:「家師今年二十四歲!」

    顯聖太歲吁口氣道:「是他,他與你小子的相貌相似,原來你就是他的徒弟!」

    小龍道:「你老在何處見過家師?」

    顯聖太歲道:「不但見過,而且動過手!」

    拚命神君愕然道:「這是什麼一回事?」

    顯聖太歲歎道:「那只怪我自己,生成這急躁性兒,算是半月前一點,我由天山下來,見他帶著兩個妞兒在烤吃的,當時我正餓,不管什麼客氣不客氣,上前就待取個姑娘手裡的雪雞,詎料那姑娘立即飛起一腳,幾乎把我的門牙踢活,當時我大怒,舉掌就劈,但被那青年拂袖一檔立時把我拂退數丈!」

    拚命神君大笑道:「好功力!」

    顯聖太歲道:「可是我第二次撲進他們時,眼睛看得到,但就是如隔了一座無形高牆,再也撲不到他們的身邊去了!但他們只不理我,也不再出手,那真把我氣壞了!」

    小龍道:「八成是家師看出你老不是壞人,所以不再為敵了!」

    顯聖太歲道:「後為我氣消了,也看出他是誤會了!」

    他忽又向拚命神君道:「重光兄,你的獨生女兒呢?」

    拚命神君道:「那丫頭我作老子的管不住,由她去罷!」

    小龍接口道:「前輩,你老可姓萬?」

    拚命神君道:「怎麼樣?」

    小龍哈哈笑道:「令愛芳名叫圓貞?」

    拚命神君噫聲道:「她找過你的麻煩?」

    小龍搖頭道:「不,晚輩只見過她,同時還看她護衛一個少年!」

    拚命神君啊聲道:「你是指名叫可憐蟲的高太鳳那小子!」

    小龍道:「正是,高太鳳再過半年出來時,他就不是可憐蟲了,那時只怕他是武林第一號殺星呢!」

    拚命神君悚然道:「此話怎講?」

    小龍道:「他已是我九師弟,現在被家師帶在海心山授藝,出來後,他所受的痛苦,試問焉能不報的!」

    拚命神君道:「學半年能有些什麼成就?」

    小龍鄭重到:「家師的速成法,半年是抵六十年,到時一定比我要強!」

    顯聖太歲鄭重道:「那你現在的功力如何?」

    小龍笑道:「前輩想要一試嗎?」

    顯聖太歲沉吟一下,連連搖頭道:「我們已到敵人窩邊了,不宜露出馬腳!」

    拚命神君忽然一指前方道:「他們來了!」

    顯聖太歲笑道:「浪裡銀光我說她先來了,豈知反而落在後面!更出意外的孤獨神劍衛自藩數年不見了,這次也來了!」

    小龍驚訝道:「那老婦後面的老人是孤獨神劍?」

    拚命神君問道:「他與你小子有什麼關係?」

    小龍道:「他是家師未來的岳丈!」

    顯聖太歲啊聲道:「我在天山見到的另一個少女就是老衛的女兒!那動腳踢我的又是誰?」

    小龍道:「那是白姑姑,她父親即劍帝!」

    顯聖太歲笑道:「原來是白長虹的女兒,那不算是外人了!」

    說話之間,雙方對面那婦人拱手道:「二位帶個孩子來作什麼?」

    拚命神君笑道:「大嫂,這孩子不是普通貨,且與衛兄有關係呢!」

    孤獨神劍噫聲道:「孩子是誰?」

    小龍上前見禮道:「晚輩藍小龍拜見老前輩!」

    孤獨神劍驚叫道:「你是藍龍在長白天池收的第八徒!」

    小龍恭聲道:「是的,未曾遠迎,請求恕罪!」

    拚命神君大罵道:「小子,武林人講什麼臭理!」

    孤獨神劍笑道:「拚命鬼,閒話少說,我們如何行動?」

    顯聖太歲道:「現在壁壘分明了,我們只有攻進黑獄去罷!」

    孤獨神劍道:「你們真傻,整個天斗谷都是空的了,黑獄洞內安了幾顆火焰雪珠,專等我們進去才爆炸,他們準備將我等活埋!」

    顯聖太歲叫道:「他們不是準備在洞裡向我們暗襲?」

    孤獨神劍道:「他們難道暗襲能成功?既不成功、後果與他們何益?」

    拚命神君道:「那他們去了什麼地方?」

    老婦接口道:「八成已知古龍的底細了,他們急急而去,那是開始奪寶了!」

    拚命神君道:「我們快進!」

    小龍道:「諸位前輩勿急,殺古龍取元丹,不是那樣容易的,他們就算找到古龍的藏身地隙,但仍得守候,非要到母龍產子不能下手!」

    拚命神君驚問道:「還有兩條?這些事情你如何知道?」

    小龍道:「這是少林寺的長老,宏緣大師秘密告訴我的,他說古龍有兩條,一公一母,母龍無丹、無毒,不為害,長期藏在地底不出現,公龍全身,因有元丹之故,神刀飛劍難傷,只有母龍懷孕時,公龍才守在身邊經常吐出元丹向母龍,如人之向其女的示愛,元丹吐出之際,這時公龍毫無抗力,其身任何刀劍可傷!」

    孤獨神劍道:「這太好了,現在我們只暗暗跟著這批人!千萬不可露面!」

    小龍道:「這就對了,少林長老就是不知古龍的藏處,現在這批人有洪荒錄指示,必定已知藏處了,我們以達批人作嚮導,一旦知過藏處,那就各憑緣法奪寶了!」

    四個老人帶著藍小龍進入天斗谷詳細查看一番,確定連個僕人都沒有了,後谷之中只剩下了一區空虛……

    顯聖太歲大笑道:「火焰山主是怕我們殺他的一家,所以全部撤走了!」

    拚命神君道:「後院中有吃的沒有?我們乾脆吃上一頓飽的再追上去!」

    老婦笑道:「我查過了,吃的不但有,而且有現成的酒席!」

    小龍道:「四位前輩在此休息,讓晚輩搬了出來!」

    拚命神君道:「小子,當心一點,火焰山主的火焰雪珠到處可放,觸動一顆,再高的功力也得重傷!整座莊院,不要四顆即可毀去。」

    小龍笑道:「該不會放在萊裡面給我們當肉丸吃!」

    顯聖太歲哈哈笑道:「他的火焰雪珠有大有小,大的如鼓,小的真比肉丸差不多,不過不能沾水,見水即失效!」

    小龍笑道:「菜飯,裡面都不能放了!」

    他走到後院廚下,真的搬了一發大桌酒菜出來,有魚有肉,似是未曾動過。

    拚命神君笑道:「這是準備請客的,現在變成我們的午餐了。」

    老婦笑道:「他們走得這樣慌張,恐怕另有原因?」

    孤獨神劍道:「他們之間,就算沒有原因,也好不了多少,人人都是自私的傢伙,目前表面是為了洪荒錄而聯手,一旦開始奪取龍丹時,那種仇殺的情形,勢如不共戴天。」

    老婦浪裡銀光向小龍問道:「孩子,那母龍懷孕有什麼證明?」

    小龍道:「這個晚輩卻未聽說過,但近來公龍沒有出現了,也許就是母龍懷孕之故!」

    四個老人同聲道:「是了,我們都在戈壁沙漠查過,確是失去那巨物的影子了!從前每月出現好幾次!」

    小龍道:「到底有多大?」

    拚命神君道:「身體中部,比石鼓還粗,但未看到他的全身,後段露在沙面,估計有四十丈長,那次恰逢上它穿進沙漠裡,當時狂風正盛,飛沙塵天,但等到它全面進入沙底時,立刻風平浪靜了!」

    小龍道:「按少林長老宏緣說,它能穿進石山,毫無阻攔,深入地底,日行千里,所經之處,地面搖擺大如地震。」

    正當吃完酒飯之際,老少們竟是同時出聲道:「谷中來了大批人物!」

    小龍比三老更快,他人已到了莊外,他舉目一看,恰好見到兩個識得的,那是他不久前驚退十大劍派的兩個繼承人!

    來的都是同盟派中人物是無疑了,但不知有何企圖,藍小龍退回莊中,向三老稟告道:「同盟大批人物到了!」

    拚命神君道:「也是為洪荒錄而來的!」

    孤獨神劍道:「十派掌門只算是二流貨,不過其盟主的武功都不下我們,那位與其有過節沒有,如不相識,那就不要理?」

    小龍道:「我與十派繼承人中有點小過節!」

    孤獨神劍道:「那看他們有何舉動在說罷。」

    在此之際,忽見一個青年走進廳來朗聲道:「火焰山主是哪位?」

    小龍接口道:「主人早在一個時辰前兩家搬了家,我們只是不速之客。」

    那青年道:「有這種事?」

    小龍道:「閣下如不信,在莊中走一遍就可明白了!」

    那青年轉身而去,不久之後,大門外進來了十個老人和十幾個青年,在那批老人之中,竟有一個青年有點特別,無疑就是他們的盟主了,但一進廳,突有後面兩青年同聲喝道:「他也在此!」

    小龍一看,識出就是前曾會過的,不過裝作不見。

    有個老人回頭問道:「陰符,他是誰?」

    後面一個青年接口道:「師傅,他就是弟子和劉六弟所說的小子!」

    老人立向盟主輕言兩句,面色帶有忿怒之情。

    那青年盟主走到那批老人前面,先向四老拱手道:「諸位請了!」

    拚命神君接口道:「閣下即『無上劍主』嘛?莫非為火焰山主而來?」

    青年朗聲道:「近聞山嶽精靈得了洪荒錄,藏身在這天斗谷,不知何時連火焰山主也逃走了?」

    拚命神君道:「老朽等也不知是何原因,閣下最好去追問事主!」

    無上劍主哈哈笑道:「在下當然要追去,不過請問諸位身邊的少年是何來歷?」

    小龍行出接道:「在下藍小龍,不知有何指教?」

    無上劍主冷笑道:「你憑什麼替少林長老架樑?」

    小龍朗聲道:「路見不平!」

    無上劍主冷笑道:「你有幾手功夫就如此口氣猖狂,本劍主想領教領教!」

    小龍大笑道:「身為十大劍派盟主,居然為門下一點小小過節而撐腰,這證明你的氣度狹小之至,可是在下把話兒先說明白,你以一派之尊而找我動手之下,在下可無分寸!」

    無上劍主大怒道:「難道本盟主要你留情!」

    小龍冷笑道:「閣下在貴派全體精華之前,一旦有所失手,日後的盟主恐怕不好幹了!」

    無上劍主被他一語刺中心窩,暗暗不無猶豫,好在他身後有個老人搶出道:「盟主,殺雞焉用牛刀,讓屬下去收拾他!」

    無上劍主回顧一看,朗聲道:「拔萃洞主,當心他的寶劍!」

    老人走向小龍道:「小子,亮劍!」

    小龍笑道:「貴盟主適才提醒過閣下,在下的劍有點古怪,最好不拔!閣下請賜教!」

    顯聖太歲見他竟要空手迎接對方一派劍主之招,不由向拚命神君道:「這小子太大意了!」

    拚命神君笑道:「這小子不是冒失鬼,他自有主張!」

    那拔萃洞主氣而橫眉豎目,只聽他大怒道:「小子,你敢這般輕視老夫?」

    小龍哈哈笑道:「今日之鬥,非常顯明,閣下一敗,第二個又要上來,在下在這種車輪戰下,豈有不早作打算!區區之劍,不到最後關頭決不出鞘。」

    拔萃洞主大喝道:「你能與老夫交手百招,他人絕不出手!」

    小龍搖頭道:「倘若閣下在未經百招而敗呢?在這種情形之下,其他的焉有不起兔死狐悲之心,輪流上還是客氣,只怕會群起而攻呢!」

    無上劍主叱接道:「只要你能打敗拔萃洞主,足見你有架樑的本領,本盟主再不追究。」

    小龍笑道:「閣下『追究』二字不但不適用於在下,而且口氣太自大了,憑閣下這種口氣,在下決心與閣下交手而不顧閣下面子!」

    拔萃洞主突然大喝一聲,揮劍就攻!吼叫道:「小子住口!」

    小龍存心給他一個十分難堪,雙手背立,不閃不避!

    拔萃洞主的劍出如電,一招直向小龍胸口點進,但說也不信,劍進小龍胸口時,詎料竟滑向一邊去了!

    拔萃洞主覺出有異,身如風旋,連攻數式,劍劍出盡殺手!

    小龍寸步不離,如若無事,硬把拔萃洞主用劍招生部滑過,十招之後,那無上劍主突然大喝道:「住手,他練有八九玄功!」

    拔萃洞主雖被喝住,但已羞臉過耳,進退失據!

    無上劍主大步向小龍行近,沉聲道:「本盟主接你幾招!」

    這時拚命神君蒼聲大笑道:「閣下有言在先,因何不守信?」

    無上劍主冷笑道:「他故意侮辱拔萃洞主顯有輕視敝人之心,憑他練有八九玄功,也不能目中無人!」

    拚命神君笑道:「閣下自己出手,後果就不同了,除非閣下獲勝,否則事情就嚴重啦!身為一派之主,豈可輕舉妄動!」

    無上劍主冷笑道:「老者何人?」

    拚命神君大笑道:「老朽萬重光,相勸閣下息事寧人,不要因一點小事而鬧到不堪收拾!」

    突然聽到一個陰笑之聲來自空中道:「身為無上劍主,不可被拚命神君唬住,不然的話,武林中誰都知道同盟劍派是個怕事之群了!」

    拚命神君聞聲大喝道:「陰毒魔王,少在外面挑是生非!」

    顯聖太歲噫聲道:「他單獨回來何意?」

    拚命神君道:「以為我們被活埋了!」

    那無上劍主這時才知當前矮老人即為大名鼎鼎的拚命神君,同時又知外面來了陰毒魔王,情勢立變他也存心觀變了,只見他靜靜不言!

    小龍忽見門口立著一個老人,穿著儒服,外表真看不出是個邪門魔頭來。

    拚命神君一見,目光射出神芒,大聲問道:「陰毒兄,你單獨回頭,八成大失所望吧?」

    老魔陰笑道:「在下本想替諸位備幾口棺本,可惜那幾顆火焰雪珠未曾爆炸!」

    這時同盟派已將大廳正面讓開,齊一排立在大廳右側,有新叫陰毒魔王進來!

    勞模進了大廳,可是他一見不只拚命神君一人,另外有三個與其齊名人物,這倒使他心情沉重了。

    孤獨神劍一看真正的大仇人對了面,他有點忍不住了,搶到拚命神君身側就想叫陣!

    可是,小龍看到後,立即向他輕聲道:「老前輩,衛姑姑早已說過這老頭的底細了,你老和他的舊帳暫時不可揭穿!免得他有所警惕!」

    孤獨神劍道:「孩子,你的意思怎麼樣?」

    小龍道:「聽說他已練成第三元神,他的替身不除,這時動手豈能成功?」

    孤獨神劍道:「看情形,他要挑起同盟派向我們動手!」

    小龍道:「不,他是為了晚輩來的!」

    孤獨神劍有點不解,正待向小龍迫問原因時,忽聽陰毒魔王沉聲道:「有八九玄功的是誰?」

    小龍立即接道:「在下便是!」

    陰毒魔王目注小龍,看了一會搖頭道:「你不是姓藍名龍之人?」

    小龍朗聲道:「閣下說的是家師!」

    陰毒魔王縱聲笑道:「這就是了,可惜他本人不在。」

    小龍大聲問道:「家師在此又怎樣?」

    陰毒魔王嘿嘿陰笑道:「他得了鳳文卣,又得了八九玄功,甚至還對無邊大法最精華的一章得手,算他太幸運了!不過這對老夫來說,總算有了真正對手!」

    小龍冷笑道:「原來閣下是聽到『八九玄功』四字而認為家師在此,所以才出面進莊……」

    陰毒魔王不讓說,立即大笑道:「不錯,令師對老夫不利,他如在此,老夫非乘早除掉他不可,免得養成氣候!」

    拚命神君大笑接道:「想不到練有第三元神的人物也有畏懼了!」

    陰毒魔王陰笑道:「拚命神君,武林都以你為十大劍仙之首,其實不是區區對手,不信就試試看!」

    顯聖太發怒喝道:「我先領教!」

    拚命神君伸手攔道:「顯聖兄,不可動手,今天我們人多,他會向江湖傳說我們聯手!」

    陰毒魔王大笑道:「其實你們聯手又怎麼樣?」

    拚命神君笑道:「如真的聯手,你的第三元神能活得了嗎?」不過今天你是算準了!知道我們的個性,絕對不會聯手的!」

    陰毒魔王忽然向同盟派主大笑道:「恭喜貴派東山再起,但今天似乎受了威脅怎麼樣?貴派的人數也不少,難道被那個小子的八九玄功所懾伏?」

    無上劍主冷笑道:「閣下來竟是為了八九玄功,所以在下要先看閣下露兩手!」

    無上劍主不弱,不但不上當,反而把話挑了回去!

    陰毒魔王聞言大笑道:「這小子所學只是皮毛上的功夫,老夫要找的是他師傅。」

    小龍借口冷笑道:「閣下此言,莫非是藉故下台?」

    陰毒魔王陰笑道:「怎麼?你小子似有不服之意?」

    小龍道:「在這廳內,也許你會說在下仰仗諸位前輩撐腰!」

    陰毒魔王大笑道:「這樣說,你小子擇個地方罷!」

    小龍道:「谷外石峰之下,在下候駕!」說完拔身而起,直由廳簷穿出。

    陰毒魔王一見,轉身向拚命神君大笑道:「那小子向我挑戰,諸位不會說在下以老壓小吧?」

    拚命神君冷笑道:「希望閣下不要用替身!」

    陰毒魔王嘿嘿陰笑道:「各位等會去替那小子收屍罷!」

    拚命神君見其步出大廳,立即向顯聖大歲道:「我們走!當心他有同伴前來!」

    浪裡銀光道:「孩子敵得住嗎?」

    拚命神君道:「孩子的武功尚難看出,不過他太深沉了,也許他有自己的把握!」

    同盟派盟主一見都走了,他向十個劍主揮手道:「我們跟上,大家只許暗中窺伺,陰毒魔王可能會載觔斗!」

    那拔萃劍主問道:「盟主,那小子能鬥過陰毒魔王?」

    無上劍主道:「那小子不但八九玄功已到玄妙之境,同時他衣底很古怪!甚至他的寶劍,竟是玄冥仙兵器!假設本盟主猜得不錯,巫峽中的奇珍竟被他得到手了!」

    出了天斗谷的西面峭壁,已足有四里,再到谷外數里的石峰,這距離不算近,拚命神君等四老也是隱身追去,行動上為防陰毒魔王看到有借口,當然慢得多,可是這一慢,卻慢出毛病來了!四老一到石峰下時,詎料連一點動靜也沒有看到!

    顯聖太歲突然大叫道:「不好!孩子有險!」

    孤獨神君道:「快上石峰,我們大意了!」

    四老翻上高峰,時近黃昏,四野空空,哪有人影,最急的是孤獨神劍,他跳起道:「孩子遇害了!」

    拚命神君道:「快查地面,必有跡象可尋!」

    四人分開,火速在岩石之間搜查,不久,忽聽顯聖太歲大叫道:「血,這兒有血!」

    拚命神君和孤獨神劍同時奔去,確見石峰上灑了不少血跡,二人同聲道:「屍體必在近處!」

    三人又詳細搜查一遍,雖見血跡流到石峰後去了,點點滴滴的一路可循!拚命神君道:「可能負了重傷。」

    當三老循跡查向峰後時,這時又聽老婦浪裡銀光在叫道:「這裡有血!」

    三人聞言,同時一愕,又向那面撲去,齊聲道:「真的,難道是兩敗俱傷!」

    浪裡銀光道:「這旁血跡是流身下面崖腳,我們先查這面!」

    孤獨神劍道:「你們三位查這邊,在下查那面!一旦發現孩子,宜火速急救,如果發現毒魔就加上一下重的!」

    拚命神君冷笑道:「這傢伙不會拿本命元神和孩子拼的!」

    孤獨神劍單獨查下峰去,但血跡到達一座林邊時再沒有了,惟見地面顯出沉重的足跡,看足跡踏出落葉上的印子,他立知就是藍小龍的,心中一急,大聲喚道:「小龍,小龍!」

    林中哪有回音,他一面急循腳跡查去,一面仍舊叫喚不停,及至出了林外,地面的足跡漸漸看不見了,但在他這種人物的眼中,依然知道足跡的去向!

    這老人因瞭解藍龍的關係,他把小龍看得十分重要,毫不鬆懈的繼續查去,直至十幾里外,這時天已全黑了,忽見前面似有煙火衝起,這情形使他一怔,忖道:「這大雪山深處,哪裡有人屋?連獵戶也不敢深入呀!」

    立知有異,他拔身而起,猛向煙火撲去!

    至一小谷口,證明煙火是在谷中,他這時不便急進,悄悄的向谷中接近,真如獵獸一樣,生怕驚動了什麼。

    發現火光了,忽然只見小龍坐在火旁,還在烤吃的呢,這一喜真把老人喜之不勝,不由大叫道:「孩子,你在這裡做什麼?」

    小龍聞聲見人,一看是他,急忙起身叫道:「老前輩!」

    孤獨神劍撲到他的身旁,注目良久,關心問道:「你負過重傷?」

    小龍點頭道:「是的,現在好了,晚輩幾乎送了命!」

    老人道:「這是怎麼一回事?」

    小龍道:「那只怪晚輩低估了陰毒魔王,同時也因判斷錯誤之故!」

    老人道:「你說說經過看?」

    小龍道:「晚輩先到石峰等他,準備與其以劍術漸漸試探其功力!詎料他一看就是十二成功力向晚輩發招,連一句話都不說!」

    老人歎道:「孩子,你怎麼忘了他的字號?這種人是陰險到了極點的傢伙啊!」

    小龍點頭道:「但他也錯了,他把晚輩一招打出之後,如果他以如影隨形的身法追上,再加上一招,那晚輩就完了!」

    老人哈哈笑道:「他也估計錯了!」

    小龍道:「他慢慢來看晚輩,顯然以為晚輩再無還手之力了!」

    老人鄭重道:「元神練成第三關的他,他當然不把你看在眼裡!」

    小龍冷笑道:「晚輩得到一下緩氣之機,忍著內傷,全力提起八九玄功,同時賞他一手這樣的禮物!」他把身旁的神弓神箭拿給老人看。

    孤獨神劍一見,驚問道:「這是什麼?」

    小龍道:「即巫峽所得的『金闕神箭』!那老毒遭了一下重的,當時發出慘叫之聲,立化一道血影逃走!」

    孤獨神劍突然哈哈大笑道:「那是他的第三元神,孩子,幹得好,我們等消息!」

    小龍道:「等什麼消息?」

    老人道:「拚命神君他們發現血跡查同一座崖下去了,八成那老毒的第三替身是死在崖下!」

    小龍道:「晚輩不能等傷勢好,但元氣大傷,晚輩必須找個秘密地方修煉一段時間!」

    老人道:「你準備去哪裡?」

    小龍道:「為了安全起見,晚輩準備去青海找家師!」

    老人點頭道:「好,我送你去!」

    小龍道:「不,那老毒是你老的仇人,你老必須證實他是否有損,如果他真的去了第三元神,那你老就全力追除,不能讓他有時間再練第三元神!」

    孤獨神劍歎聲道:「孩子想得遠,好,那老朽就不送你了,不過你得一路當心。」

    小龍告別後,他根本不奔青海,繞了一段路,居然直赴祁連山脈。

    當他走到半夜的時候,詎料後面相距一里之地竟跟一大批同盟派的人,那盟主無上劍主似有向小龍下手的跡象。

    小龍對後面的動靜,因為太遠的原因,他一點未察出,如果他真是元氣大損的話,一旦被同盟派群擁上圍攻,後果真是危險至極。

    當他奔到一條大江邊上時,發現江岸邊靠了不少船隻,因地區不明,路徑不熟,他走向一號尚有燈光的船頭大聲請問道:「船家,打攪了,請問這是什麼河?」

    船艙裡有人聽到岸上有人問訊,不久鑽出一個聲帶川音的中年船家來問道:「貴客問路嗎?」

    小龍道:「正是,請大叔指教奔柴達木盆地的去向!」

    船家接口道:「這是伏牛河,客官要到柴達木盆地那要過了蒙古再走五天,看能否到達!」

    小龍道:「這裡有渡船嗎?」

    船家道:「沿河而上,不出半里有渡船碼頭,不過這時也沒有了,客官可到黃番鎮去過夜,明早渡河就是!」

    小龍謝過指點後,立即沿河而行,但走不到十丈,忽聽一號船上有個老人的聲音急喚道:「少俠,快到這裡來!」

    小龍聞聲甚熟,不由一怔,同時也大喜,立即回頭一看,忽見一號小船頭上,立著一個老人,注目之下,發覺竟是森林狐仇老人!他不禁大喜撲上船道:「老丈,你老在這裡!」

    森林狐急急道:「輕聲點,快上船,進艙去。」

    這個老人在江湖上,被整個武林視為最狡最工心計的危險人物,可是人各有他自己最喜歡的對象,此老竟對藍小龍愛護有加,關心至極,這即所謂緣字了。

    小龍進入艙,老頭子倒杯茶給他,又拿出吃的來,這才歎聲道:「少俠,你可知道危險?」

    小龍道:「老丈,有人盯著晚輩?」

    森林狐道:「你在一路上,真把老朽急壞了,為了怕露形跡,又不便在路上和你見面,因為見面話長必會誤時。」

    小龍愕然道:「你老一直在暗中跟著晚輩?」

    森林狐道:「何止在路上,自你和拚命神君等過石樑,進天斗谷,又見作斗老毒魔,這一切都未脫離老朽的視線!」

    小龍嚇聲道:「老人家,你真是神出鬼沒了!」

    森林狐道:「你在那小谷治傷,會著孤獨神劍,老朽都在暗中,同時還有同盟派盟主也在暗中窺伺,聽你元氣大傷,那無上劍主立即召集十大劍下令,要把你除去,目的當然在報復和奪取你的東西!」

    小龍問道:「他們在什麼地方?」

    森林狐道:「在你後面,有時兩三里,有時一二里,也許怕你有詐,所以一直猶豫未決!原因是你說要去青海,但你卻一直未正對青海前進!」

    小龍冷笑道:「晚輩哪有什麼元氣大傷,當時晚輩向孤獨神劍說的是假,目的不願和他們幾個老頭子同行,所以只說要養息,其實晚輩要單獨奪取洪荒錄!」

    森林狐輕笑道:「武林中不但有我這隻老狐狸,現在又有你這隻小狐狸了!」

    小龍笑道:「我們要過河?」

    森林狐點頭道:「暫時不要過河,但到明天的去向不能確定了。」

    小龍驚問道:「為什麼?」

    森林狐道:「你知火焰山主那批人為什麼急急離開天斗谷,過後陰毒魔王又為什麼單獨回頭?」

    小龍道:「晚輩就是不明白啊?」

    森林狐道:「連陰毒魔王在內,所有那批魔頭都受了山嶽精靈的愚弄,現在山嶽精靈獨個兒開溜了,那批人一個個氣得半死,陰毒魔王回頭追,火焰山主帶著一家如風如狂的趕向西康,羅剎冰魄和古今珍藏追向戈壁,還有後到的古董莊主和白日幽靈則在大雪山中打圈圈。」

    小龍啊聲道:「原來如此,那真有意思,但不知山嶽精靈到底去了什麼地方?」

    森林狐道:「自古至今,鬼與狐的本領都是差不多,山嶽精靈能把別人玩弄股掌之上,但他無法逃過我老狐狸這一關,少俠,我們有地方追他,雖不見得捉住他,但盯錯路線是不會的,你只跟老朽走!」

    小龍笑道:「這小船沒有船家?」

    森林狐笑道:「是老朽偷來的!」

    他鑽進艙去,悄悄開船了。不久到了對岸,他向小龍笑道:難找客棧,後半夜我們在船上渡過吧!」

    小龍道:「同盟派會找來的!」

    森林狐道:「在半夜裡,沒有人相信過了河在船上渡夜的,他們集體行動,有半數還沒本事無船能渡!」

    小龍笑道:「如果不遇到你老,我會直奔戈壁的!」

    森林狐道:「那條龍根本不在沙漠下面了!不過也不出天山和阿爾金山。」

    小龍道:「假使他深藏地底怎麼辦?」

    森林狐道:「它所經之處,必有陰泉或地河,所藏之地,高手武林也能到達!」

    小龍忽然輕聲道:「岸上有人來了!」

    森林狐驚問道:「距離多遠?」

    小龍道:「兩個人,行得很慢,似在邊談進行,由下游而來,尚差數箭之地。」

    森林狐急忙推開一線船艙向岸上窺視,不久,他真的看到兩條人影緩緩而來,急拉小龍道:「是老的,你能看出面目否?」

    小龍定睛注目,一看之餘,悄聲道:「不認識,一個紅面黃須,一個是老和尚!」

    森林狐道:「和尚手中拿的是什麼傢伙?」

    小龍道:「怪兵器,既非戒刀,又不是方便鏟,是一把兩頭有錘的重傢伙!」

    森林狐大驚道:「古剎虎僧!」

    小龍道:「是個武功高的邪僧?」

    森林狐道:「是違佛魔僧的師叔!功力與十大劍仙差不多,那老人即『赤面羅天』。」

    小龍啊聲道:「違佛魔僧還有長輩?」

    森林狐道:「多哩,在須彌南麓有座古廟,異域人稱他為『反神窟』!共有天下二十幾個邪僧佔住,違佛魔僧就是其中最後一代!」

    小龍道:「那赤面羅天又是什麼人?」

    森林狐道:「不生觀的帶須道人,也在須彌山,無獨有偶,與『反神窟』齊名,其中住的都是天下妖道。」

    森林狐說到這裡時,那兩條人影忽然立住了,似已看到了什麼!

    小龍輕聲問道:「你老看到這邊沒有?」

    森林狐聞言,立將目光移向上游,觸目不由駭然道:「五色幽靈!」

    小龍道:「這穿五彩異服的叫五色幽靈?」

    森林狐道:「是近一個月出現的邪門,不知來自何處,也不知是人是鬼,你看他們男女難分,面目難見,由頭至足,連一點肉都看不到,僅僅露出兩道如電的目光!近來武林稱他們為『五色幽靈』!」

    小龍道:「你老見到他們打鬥過沒有?」

    森林狐道:「見過,他們在勾漏山下殺死一批白道上的高手,又在虎牙山下江面殺了一批水上綠林,總之他們正邪不分,也不知為了什麼,現身就要人死,最怪的是他們沒有兵器身法似幽靈,時隱時現,凡死者都是頭上留有十隻爪印,深及腦髓!」

    正說著,忽見下游兩個人突然怪叫一聲,轉身就逃!

    小龍正感不解,陡見五道光影閃動,勢如風速,竟在逃者騰身之霎就截住了,一觸之下,立聞慘叫發出!

    森林狐打了個寒戰,輕聲道:「完了!」

    五道光華不見了,遙見下游岸上倒下兩條屍體!

    良久之後,森林狐吁口氣道:「我們去看看!」

    小龍道:「看什麼?」

    森林狐道:「看看古剎虎僧和赤面羅天是否也傷在頭上?」

    小龍道:「五色幽靈走了?」

    森林狐道:「這樣久了八成是走了!」

    小龍道:「為防萬一,你老在船上勿動,由晚輩先上岸去看看!」

    森林狐道:「小心呀,上去時先看看四周,一旦見了,既不可出聲,也不宜逃走,你慢慢的退回船來,連今後都得記住這點!」

    小龍道:「這樣他就不追?」

    森林狐道:「有些江湖人是這樣說!是否如此老朽尚未見過!」

    小龍道:「這到底是什麼原因?」

    他走上岸去,四下一看,確實不見那五個五色異服之人!但見岸上十五丈處倒著兩個屍體,上前一察,不由愕然,只見每個屍體的頭上留有極深的十隻爪印,這時還流出腦髓來!

    當他再想仔細找出原因時,忽聽森林狐急急催喚道:「少俠快回來!不宜久留。」

    小龍回到船上道:「晚輩看出確是人的手指印,這到底是什麼功夫,竟使一流高手毫無反抗之力?」

    森林狐道:「對付五色幽靈,那比練有替身的好多了,大不了死個替身!」

    當此之際,耳聽岸上有人冷笑道:「替身,這古剎虎僧和赤面羅天不也是有,但在五色幽靈手下,他只能逃脫替身本命卻又逃不脫了!」

    小龍聞聲,不由大叫道:「上九代,是你老!」

    岸上人道:「小子,我不上船了,但得警告你,古龍不必找了,這五色幽靈專殺欲得古龍元丹之人,不分正邪,遇上就殺,這幾天已死之人無法計算!」

    小龍道:「五色幽靈是什麼來路?」

    岸上人道:「修煉地底百年的邪門人物,他們也要得古龍元丹,但因不到時候,所以他們先把爭奪者提前除盡。」

    小龍道:「家師可知道?」

    岸上人道:「你九師弟是神童,他已速成在望,令師本可再等幾天,但那小子竟無故失蹤了!」

    小龍大驚道:「九師弟竟敢逃出海心山……」

    岸上人道:「不是逃,他對令師非常尊敬,失蹤恐怕另有原因,現在令師帶領大批人去了玉門關,不過他對你九師弟似很放心。」

    小龍道:「我也去玉門關如何?」

    岸上人道:「一路小心就是了,上九代知道你得了什麼東西,你跟森林狐同伴,那是最好不過了,他的江湖經驗,武林無人能及!剛才他說五色幽靈的習性完全正確,見了不要逃,也不可喝問,同時他們對你身上的東西可能有所畏懼!不然適才不會隱得那樣快!」

    說完,岸上似已無人,森林狐輕聲道:「地靈子去了,他似在注意五色幽靈!」

    小龍道:「我只在長白山見過他一面,但不知他的武功到底如何?」

    森林狐道:「武林中永久存了一個疑問,天通子、地靈子、藥星子等三位就是這疑問的核心。」

    小龍道:「怎麼說?」

    森林狐道:「十二大劍仙,武林只說十大劍仙,那是把孤獨神劍和古董莊主沒算上,其實這二人比陰毒魔王夫婦並不弱,但以陰毒魔王最早為武林深悉,所以他的名聲最使武林人感到神秘而恐懼,也就因這原因,居然有人說天通子等三位還不及十二劍仙,但真正有識之士,他們卻把天通子視為武林首屈一指的武林神人!可以說是誰也不知到底他們有些什麼呢?因此這問題成為武林一大疑問。」

    小龍道:「據家師說,天通子才真正是神人,可是他從來不和別人動手,也沒有人找到他動手,連陰毒魔王這樣橫行之人,居然也未去找過他!可見不無原因。」

    森林狐道:「在西湖時,老朽已看出一點眉目,那時只有陰毒魔王現身江湖,他駕著劍光在空中故意裝神弄鬼,那時上九代天通子居然有點動靜了,在當時,武林認為他不是陰毒魔王的對手而緊張,但不久,我見他又冷靜了,原來他是查出什麼而放心啦,據老朽估計,起先他不知道是陰毒魔王,認為另有強者,後來他查明白了!顯然知道陰毒魔王的來歷而放了心!」

    小龍道:「你老認為陰毒魔王不是上九代的對手?」

    森林狐道:「只要不是對手的人才不理啊!」

    小龍道:「那為什麼武林不把天通子列人十大劍仙之內呢?」

    森林狐笑道:「十大劍仙並非就是無上之意,他們只是數十年前赴過須彌山論劍大會而得名,但那次大會中,天通子等根本未出席參加,四十年前有位老隱士說得對,不參加者才是超然人物!」

    小龍道:「天通子對十大劍仙是否有認識?」

    森林狐道:「認識不敢說,聞名和瞭解是有的,主要原因,三子從來不與人打鬥!」

    小龍笑道:「不打鬥也有好處,別人摸不清底子!」

    森林狐道:「不僅打鬥不是辦法,武林中有些對虛名看得很重的傢伙,你不打鬥,他偏偏要找你動手,問題在不打鬥而又無人敢找你才算古怪啊!」

    小龍道:「我看老輩人物還有很多未現面的!只怕日後會有所聞呢!」

    森林狐道:「武林不久會有一次大決鬥,歷代如此,每次所剩無幾,非殺到屍山血河不可!」

    小龍道:「我們這一代算是撞上劫數了!」

    森林狐道:「這一代以令師為中心人物,在老朽由天通子的動靜看來,武林之眾,唯獨他對令師特別看重,其結果,這次決鬥似是令師徒的天下!」

    小龍搖頭道:「你老過獎了,我們只求仗義而無意成名!」

    森林狐大笑道:「成功失敗,不是某人自動的,時勢所趨,無法自主!」

    老少二人竟不知不覺談到天亮了,當河中有行船之聲時,森林狐忽然笑道:「我們上岸羅,天亮啦!」

    小龍整理一下衣服,拿起行李,首先跳出船去,四下一望,只見岸上仍舊冷清清的,原來東邊也只剛吐曙光。

    上了岸,森林狐道:「現在有地方去了,我們奔向玉門關罷!」

    舉步之際,此老耳中似聽到一聲輕輕的琴音,同時看到小龍的面色有異,不由止步問道:「少俠,哪來的琴音?」

    小龍道:「不是琴音,乃是晚輩的神弓告警!」

    森林狐駭然道:「四外毫無動靜?」

    小龍道:「定有原因,你老可要當心!」

    正說著,突見小龍背上的玄冥神劍跳出數寸,且帶龍吟之聲!

    小龍陡然提功,探手入懷,取出神弓神箭!回頭向森林狐道:「我們走,這是隱形邪門!」

    森林狐道:「少俠估計在什麼地方?」

    小龍道:「很難說,他能看到我們,但我們一無所見!」

    森林狐道:「老朽深悉這種人物下手突如其來,最難應付,少俠不可大意。」

    小龍輕聲道:「到了五丈之內,晚輩自有反應,你老勿離五丈之外就行!」

    二人行還不到數丈,忽然一個聲音由四面傳來道:「那孩子是什麼人,快把手中弓箭和背上寶劍放下,如不聽話,必遭死亡!」

    小龍輕聲向森林狐道:「這聲音非常蒼老,他終於出聲了!」

    森林狐道:「定為最老的邪門人物,少俠當心,原東他看中神物了!」

    小龍朗聲問道:「閣下是什麼人,在下藍小龍,想請閣下現身。」

    那聲音仍舊是四面傳來,毫無確實方向,只聽他嘿嘿笑道:「道爺乃『超世天尊』,化身在此,你小子如不聽命,必食惡果!」

    小龍大笑道:「原來是一個道長,憑閣下幾句恫嚇之言,就想使晚生懼怯,那太目中無人了,不管道長輩分如何,總得現身當面說話才是!」

    那聲音厲叱道:「小子勿使道爺發動無名之火,前途欲得你身上東西的大有人在,道爺不忍妄開殺戒,是以好言相勸,縱算道爺不殺你,只怕你也難逃別人之手!」

《劍帝刀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