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鉤大魚

    丁一白問道:「悼亡秀士是一介武林奇士,但不知金兄又如何知道他有藏寶?」

    金不換道:「悼亡秀士之號是近十年才有的,十年前,他是一個獨腳大盜,搶官府劫豪富,奪鏢局,都是獨來獨往,不但從不失手,甚至不知其真面目,他的財寶屬五怪之首。」

    文蒂蒂道:「算死相士又從那裡來的財寶呢?」

    金不換道,「這老人簡直是個敲詐大王,仗著相面高人一等,凡是有錢的,沒有不怕死的,因此之故,他就趁機開口,有些根本無險,因為有錢而上其大當。」

    虛無玉女輕笑道:「你這番話,從前根本沒人說過,可見他們守密之緊了!」

    金不換道:「現他們逃不過我的手掌!」

    時已到了中午,他們仍以乾糧充飢,吃完後,金不換向大家提議,準備探測沼澤,第一要查出金蓮花的所在地,第二希望能得到那支金鳥。

    虛無玉女道:「八百里沼澤,誰知金鳥落在什麼地方?」

    金不換道:「我只說希望而已,大家不去尋,永遠無希望,住在這裡不能過一輩子,出去會被瘟牛黨捉去。」

    丁一白道:「那大家帶足乾糧,各人自備,當心失散!」

    眾人聞言有理,各自帶足十日乾糧,待一切準備完成,金不換即領先動身。

    出了那片奇特之地,五個又進入五色瘴氣的黑澤之內,他們踏著蘆草與灌木,僅能估計大概的方向往前撲索,處境是非常危險的,既要足足踏實,又要提防毒物和泥潭。

    五個人可說是沒有一定去向的胡縱了一天一晚,也沒有休息之處,但也會不到一個人影,大約估計奔躍了幾百里遠,甚至連方向都不清楚了。

    虛無玉女追上金不換道:「我們走的是什麼方向你可知道?」

    金不換抬頭看看,只知道是早晨,既不是天空氣層,也看不到白色的陽光,答道:

    「瘴氣仍奶濃,陽光當頂,這時難察方向。」

    虛無玉女道:「離沼澤邊緣多遠?」

    金不換笑道:「能知沼澤邊緣多遠,那我就知道方向了。」

    虛無玉女道:「似這般亂躍,簡直成了瘋子啦!」

    金不換道:「我在找尋沼澤中另外兩處神秘之地,並非沒有目的啊!」

    紫陽劍客問道:「另外兩處何名?」

    金不換道:「一名黑澤『神窟』,一名『澤島』,這兩處據賽老君前輩說,雖然無人到處,但在老人家一本異境錄中有記載。」

    虛無玉女道:「家師秘書都不敢確定是真的啊!」

    金不換道:「濁中清那地方本來也不敢確定,可是他老人家找出來了,既有一處證實,其他兩處就絕不虛。」

    虛無玉女道:「找到這兩處有什麼意思?」

    金不換道:「令師說過,金芝花和金鳥必定是落在這兩處神秘之地。」

    文蒂蒂道:「方圓百里沼澤,我們這樣盲目亂闖,那能找得到呢?」

    金不換道:「找不到金蓮花,出去又會被瘟牛黨人提去,在這沼澤中總比落入敵人手中好呢。」

    正在這時,忽聽上空中發出一聲驚悸的大叫,其音如洩,一直落了下來!

    金不換聞音駭然道:「這是什麼人由空中墜下來了?」

    虛無玉女道:「音落之處,似在我右前面不遠?」

    金不換急急道:「我們快向右奔,查查看?」

    五人循音躍起,踏著灌木速尋,及至到了落音之處,五人又展開搜尋,可是瘴氣氤氳,數尺之外看不到東西。

    五個人又怕失去聯絡,邊尋邊出聲招呼,人人都不敢離得太遠,不久,忽聽丁一白在大聲叫道:「大家快來,這兒樹上有個小老人!」

    他的叫聲離文蒂蒂不遠,文蒂蒂一躍而進,問道:「在哪甲?」

    丁一白道:「在這裡,他穿著幅衣,他被怪鳥打下來的!」

    文蒂蒂奔進一看,驚叫道:「他是高揚大哥!」

    樹人一見文蒂蒂,「高大哥,你傷得怎樣?」

    高揚道:「不要緊,我被一隻青鸞,一隻九頭怪鳥圍攻,身上只挨了幾下重的,傷勢卻不要緊!」

    文蒂蒂道:「高大哥,你為什麼一人在空中。」

    高揚歎聲道:「鐵奇士失蹤不少時日了,大家都分頭出尋!」

    文蒂蒂道:「出來的有幾個?」

    高揚道:「鳳凰神把我們帶到玉兔谷,玉兔谷沒有找到,但鐵兄弟又不見,因此人人都非常焦急,鳳凰神於是派我和高式、白慈三人出來尋找,因為我們都有飛衣之故。」

    文蒂蒂道:「還有我琪瑤姐姐呢?」

    高揚道:「琪瑤姐姐一進玉兔谷就失蹤了,不過鳳凰神他老人家說不要緊,那是誤闖玉兔洞之故,她迷失了路了!」

    這時所有的人都找來了,文蒂蒂知道高揚一個都不識,於是一一介紹,同時把高揚在玉兔谷的事也說一遍。

    很奇怪,金不換聽了顯得非常急躁,只見他沉聲道:「玉兔谷就不應人出來,高大哥幸好遇到我們,否則非死在黑沼澤不可,同時另外兩人亦必落敵手!」

    文蒂蒂道:「那怎麼辦?」

    金不換道:「怎麼辦,只有聽天由命了!」

    高揚道:「玉兔谷四周也有幻海門的人,不過他們不敢進去。」

    金不換道:「不敢進去的只有瘋馬黨人,幻海門中沒有不敢的。」

    虛無玉女道:「目前我們無法兼顧,看來只有找到金蓮花不可了!」

    高揚道:「金蓮花在什麼地方?」

    金不換道:「估計落在這黑沼澤中兩個神秘地方,高兄可會到這沼澤有座海島一樣的石山和山谷一樣的深谷?」

    高揚道:「在空中看下面,全是氤氳蒸騰,連樹都不見,不過在我剛飛臨沼澤上空時,竟有一支金色怪鳥在我頭頂飛翻不停。」

    金不換道:「那就是金鳥神鳥了,但它沒有向你進攻已幸虧了!」

    高揚道,「它追我不久就不見了。」

    文蒂蒂向金不換問道:「金大哥,黑澤神窟和澤島也被瘴氣籠罩不能見,而是該兩地的神奇,聽說到了裡面,如其在山谷和海島一樣,有陽光,有鳥獸,可是在空中向下望,就不能看到!」

    虛無玉女道:「這裡除了金蓮花和金鳥之外,只怕另外沒有神奇之處。」

    金不換道:「這是誰都不能清楚的問題,只有身臨其境才可發現。」

    丁一白道:「那我們是亂尋幾天看看,除非我們沒有緣,否則總有踏上該地之時。」

    現在是六個人了,他們分成兩行躍進,雖然距離近,但前後之人仍只有看到一點淡影。

    估計之下,他們又把時間拖過了一天,然而無所見,及至瘴氣消失,又是黑夜來臨時,光面忽然現出一座高崗,詎料沼澤也走完了,丁一白見了大叫道:「我們走出沼澤了!?」

    金不換道:「當前之崗名大龍崗,落西方,崗那面是班公湖,屬異域,崗的北端屬天然,我們去的這面有漢人數百戶,不知是哪年代移居來的,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他們的語言風俗似雲南四川,可是他們在記憶中說又不是這兩省人。」

    虛無玉女道:「有漢人在此,那真是稀奇,我們可以寄宿了!」

    金不換道:「這幾百戶人中有十姓,每姓是一個團體,可惜他們都不和睦,我走過一次,他們之間有衝突。」

    紫陽劍客歎聲道:「離鄉背井,移來到這樣的邊荒蠻地,他們還有什麼衝突,這真是我們中原人的大毛病!」

    金不換道:「外人去了不可能輕視之,他們男女老幼都有非常高的武功,其武功的路子可真不得了,不但綜合了中原各大門派的絕學,而且有異域的精華,每一姓裡都有一個神秘人物為主。」

    虛無玉女道:「他們對外怎麼樣?」

    金不換道:「你是說對那方面。他們對中原人,不管漢滿蒙藏苗,卻很客氣,連黑道人物也一樣招待,但只不在裡面動腦筋就行,然而他們對異域人卻查得緊,不過也不忌視,聽說有一年裡,由異域來了一批高手要想動他們,就全被消滅得一個不留。」

    說著已走到崗下,一看竟是十個隔離的大村落,每一村這間都有高牆間斷,這時已到了上燈時間,只見十個村中已是燈火通明,人影幢幢。

    丁一白道:「我們這時去行嘛?」

    金不換道:「什麼時候都可以,只要是光明的行進,到了某村外面,必有守望之人發現,他就會迎來動問。」

    虛無玉女道:「我們正面這一村姓什麼?」

    金不換道:「姓劉,人口有七百多,屬下中等村,最高的首長名劉雲老人,是個老十幾歲的人物了。」

    近村時,忽一個黑影如電衝出,只聽他大聲問道:「客人何來?」

    金不換迎上拱手道:「劉兄別來無恙?」

    來的是個青年,他一見金不換,立即笑道:「原來是金兄?」

    金不換笑道:「在下這次帶幾個朋友前來,只怕又要打貴村了。」

    青年笑道:「那裡話,快請進村,上次太公還說金兄去得太快呢!」

    金不換立將大家介紹一番,接著就領先進村,通過圍牆隨即走進一家大門,青年擺手道:「各位請坐,在下吩咐裡面準備吃的。」

    金不換道:「劉兄別客氣,時間不早了,在下只求借宿一晚就行了。」

    青年道:「那裡話,這正是晚餐時,大公還要出來呢。」

    他走後,虛無玉女笑道:「他說的大公就是首領嘛?」

    金不換點頭道:「是的,這老人的武功莫測高深,為人非常隨和。」

    不久,忽聽裡面響起一聲大笑道:「失迎,失迎,金老弟,你替我帶來貴客了!」

    金不換起身大笑道:「老丈,還沒有休息!」

    出來一個七十餘歲的老人,只見他精神頗佳,滿面紅光,在廳中的燭光照射下,他大步向這批青年男女走近,目光閃閃,又哈哈大笑道:「金老弟,還天剛黑呢,大家快請坐!」

    金不換一一介紹過後,問道:「老丈,近來貴寶地有何動靜沒有?」

    老人鄭重道:「金老弟,你不問,老朽正想說呢,近來我們十姓村可真到了不少三山五嶽的風雲人物,甚至還有異域奇人啊!」

    金不換驚問道:「真的?」

    老人嚴肅道:「當然是真的,北村勾家,南村胡家,這時真正龍蛇混雜,其他七村中,也是高朋滿座,只有老朽這裡僅是你們到來。」

    金不換道:「你老探聽一下沒有,十姓村到了些什麼來歷的人物?」

    老人道:「北村一批,暗查結果,到了什麼古禽教一批,其中還有異域瘟牛黨,南村來了什麼幻海門,他們請有什麼異域瘋馬黨!」

    虛無玉女向金不換道:「那我們不能在此過夜了!」

    劉老人一看虛無玉女神色不對,只見他怔怔地問道:「姑娘,有何不妥之處?」

    金不換歎聲道:「你老有所不知道。」

    虛無玉女道:「這古禽教和幻海門正是我們的敵手,同時他們之間也成對立之勢!」

    劉老人道:「他們敢在十姓村動手對付你們?」

    金不換道:「這兩派的勢非常大,甚至有瘟牛,瘋馬兩黨異域武林為幫手,天下武林無法與其抗衡!」

    劉老人道:「金老弟,老朽知道你是一個後起奇士,你怎麼會怕事呢?」

    金不換歎道:「真正武功,晚生自信無可畏懼之處,可是這兩黨異域人物,他們有一種不知名的邪功,簡直不可力敵!」

    老人道:「什麼邪功?」

    金不換道:「目前知道的,只知他們兩黨的首領各有邪功,瘟牛黨放出的是紅光閃閃,遇上的就功力全失!人事不省,瘋馬黨放出的是一道綠光,遇上的同樣人事不知,功力失敗!」

    劉老人忽然大笑道:「那他們不敢在黑沼津施為,你們放心,那是西方的玩意,其實我們東方也有,不過無人去練!」

    金不換驚問道:「那是什麼邪功?」

    劉老人道:「練功之法,還是東方傳去的,可是反使東方失傳了,其功為『百瘟大法』,西方人名為『細茵』,傷人於無形,練時要有『原素』作基礎,其基礎不同,練成的邪功也各異。」

    金不換道:「什麼原素?」

    老人道:「在我們東方,尤其是我們中原,古傳有『輪王七寶』之主,那就是狗寶、馬寶、牛黃等,這種東西都是病牛病馬身上產生的出來的寶物,單純的如牛黃,它可拿來治癲病,可是如加以其他各種奇毒之物來練功,那就成為殺害人於無形的邪功了!」

    金不換道:「他們為何不敢在黑沼澤施為?」

    老人道:「黑沼澤中有金蓮花香,這是克制這種邪功的兩物之一種,另一種是玉兔谷的玉蓮花!他們就算放出來,那再高也無效用了!」

    丁一白接口道:「這事已有耳聞,但金邊花香只能抗拒其邪功,但不能消滅其邪功奈何?」

    老人道:「要消滅真不容易!不過也有,可是得不到!」

    金不換道:「你老說是萬年金鳥和萬年仙兔?」

    老人歎聲聲:「萬年玉金只是萬年白玉之靈,那已有了主人,絕對得不到的,只金鳥尚未落,也是最好吃七寶中數種可食之物?」

    文蒂蒂:「輪王是什麼?」

    老人道:「輪王就是佛典中轉輪王!」

    金不換道:「瘟牛黨既怕金鳥,可是他們又要前來作計麼?」

    老人想了一下,忽然沉重道:「他們走必帶了馬寶和牛黃前來,想用這兩樣東西來引誘金鳥,那會被擒了!」

    虛無玉女道:「會擒去?」

    老人道:「金鳥如食了整隻牛黃,它就會醉倒!那就毫無反抗的被關進鋼絲籠子裡!

    永遠也衝不出了!」

    金不換大驚道:「那很危險,瘟牛黨一旦無以畏懼時,中原武林誰是對手!」

    老人道:「沒有人能找到澤島的,不瞞諸位連我十姓村所有老輩人物上,能隱約記得,該島的方位,恐怕也只有老朽一人了!」

    金不換大喜道:「你去過澤島?」

    劉老人道:「沒有,只在某一年,老朽看到一座島形奇如山,但找去時又迷失所在了!」

    虛無玉女道:「十姓村中老人們都在沼澤查過?」

    劉老人道:「十姓村之有今日,那就是十幾代前的祖先因為探查沼澤而移來的!」

    丁一白道:「你老約記方位如何?」

    劉老人道:「諸位是正派人物,老朽理當不瞞,諸位如想去找澤島,雖非易事,但老朽可提供一點方法,你們可由來時之路退回去,退到百里時,再偏左,那兒必有三株泥澤中突出的枯木,每株枯木高有十丈,大有合圍,成三角形,一向北,一向東,一向西,再由向北的一株而行,不出十里,必定又有枯木發現,當年老朽就到這裡看到一座奇形山在前方出現。」

    金不換道:「多蒙你老點醒,晚輩等感激不盡!」

    老人道:「這消息希望諸位勿向外人道,連本村人也不可說出。」

    金不換道:「晚輩恭謹遵吩咐,絕對守口如瓶!」

    這時裡面已送出飲食,老人親自作陪,笑道:「諸位請諒,只有清茶淡飯,希望不要見怪。」

    紫陽劍客搶接道:「你老客氣了?」

    正在吃喝中,忽見一個青年進廳報道:「太公,外面有個牛姓老人求見?」

    老人聞報,皺眉道:「有請!」

    金不換問道:「不是十村的?」

    劉老人道:「十姓中人面和心不和,從來沒有上門見面的,在外面遇上只假意交談幾句而已!」

    金不換見青年出去後,提出疑問道:「劉老,十姓村為什麼有這種不和現象呢?」

    老人道:「那是祖先留下的過節,真正原因也是為了探沼澤而起。」

    不一會,忽見廳中大門口走進一個老人來,年有六十多了,穿著如蒙人打扮!

    劉老人起身拱手道:「客為何夜來,快請坐!」

    飯也快吃完了,大家都跟著離席,只見那老人哈哈笑道:「劉村主,在下牛化,深夜前來,不嫌打攪嘛。」

    劉老人拱手笑道:「本來我十姓地不計時間的,只要有客來訪,隨時都非常歡迎,不知牛兄有何見教?」牛老人笑道:「這幾位年輕人是誰?」

    劉老人道:「牛兄只管賜教這裡沒有外人,這幾位都是在下鄉親!」

    大家坐下後,那牛老人忽然正色道:「劉村主,久聞兄台對黑沼澤形勢十分瞭解,在下開門見山,願出黃金千兩,想請兄台指引去澤島之路。」

    劉老人忽然發沉聲道:「牛兄是聽什麼人說,居然指明老朽知道澤島之路?」

    牛老人道:「這就不必問了,一千兩黃金馬上交貨!」

    劉老人搖頭道:「千兩黃金確有很大的誘惑力,不過劉某無能為力,澤島乃神秘之區,在下居此已有十數年代了,那連影子也未看到過。」

    牛老人忽然發出陰沉的笑聲道:「嘿嘿,劉村主太拒人於千里之外了!」

    劉老人也沉聲答道:「牛兄,這話說得太重了吧?」

    姓牛的老人忽然起身道:「打攪了!」

    劉老人連手都不拱,大聲道:「送客!」

    那迎客的青年立即向牛老人一躬身,把手一攤,說聲道:「牛前輩請!」

    牛老人又陰笑一聲,立即轉向外出!

    金不換見他走了後,忙向劉老人道:「前輩,此人是何來路?聽他口音似北方人,但說出話來又很生硬?」

    劉老人道:「他的來路雖不明,但他不是北方人,此人也許離開中原幾十年了,他的舉動有點如西方人!」

    虛無玉女駭然道:「他是由異域來的!」

    劉老人道:「他已脫了中原人的習慣,證明他也許是生長在外國的。」

    金不換忽然道:「劉前輩,那瘟牛黨首領的問題!」

    劉老人驚奇道:「老弟的意思是說?……」

    金不換道:「不見得那首領是白人!」

    劉老人搖頭道:「老弟,他帶來的都是白人,難道那些人肯認黃種人作首領?」

    金不換道:「你老這村子離北村勾家有多遠?」

    劉老人會意,立即向身邊青年道:「快派人盯著剛才那姓牛的,看了落在什麼地方?」

    青年應聲奔出,大約有半個時辰,只見他急急而回,向劉老喘聲報道:「大公,那老傢伙進了勾家村!」

    劉老人跳起道:「這就很可疑了!」

    金不換道:「這還不能確定,最好能夠到勾家去探查一下,看看此人與古禽教的關係才好辦。」

    劉老人道:「老弟進勾家不簡單,我們十姓村都不能去,除非是外人前去作客。」

    丁一白道:「我去如何?」

    金不換道:「我們這幾個人都被瘟牛黨提過,一去就會認出來!」

    正說著,忽然門外又有人報道:「太公,圍牆外有人要見你老!」

    劉老人驚問道:「為保不請他進來?」

    那青年道:「他說要在前面樹林會面!」

    劉老人疑問道:「這是數年來沒有的事,他是什麼樣的人?」

    青年道:「他蒙著面,看不清相貌,不過她的聲音是似老人。」

    劉老人冷笑道:「他已瞳了?」

    青年道:「他先到樹林中去了,請太公定奪!」

    劉老人向金不換道:「老弟,請你代老朽陪伴這幾位,老朽馬上去會那人,看他有什麼事情!」

    金不換起身道:「你老不可一人去,此人既然蒙著面,顯然不是光明之舉!」

    劉老人道:「老朽不信有詭計!」

    虛無玉女道:「怕他對村中打主意!」

    劉老人哈哈笑道:「他敢施展調虎離山詭計,姑娘,敝村之中,來個幾十個武林高手也休想稱心如意。」

    金不換接口道:「你老既為村長,那晚輩就應陪你老前去。」

    劉老人道:「那人既指明會老朽,去多了也許遭其輕視,老弟,老朽多蒙關心,假如諸位放心不下,那老朽就帶著幾個侄輩就是了!」

    他起身向那報事青年道:「阿明,你去叫二房大伯和四房二伯相外等著,同時暗傳警令,吩咐全村提防匪人奇襲。」

    那青年應聲急去後,劉老人又向金不換道:「老弟,客房已收拾好了,時近三更,諸位請休息,恕老朽少陪了!」

    金不換笑道:「貴村是晚生熟悉之地,一切不勞操心,你老請便!」

    劉老人拱手道:「那就少陪了!」

    大家見他空手而去,紫陽劍客向金不換道:「金兄,此老太大意了!」

    金不換微笑道:「此老大意,我們不大意,司馬兄,誰能說我外出不當呢!」

    紫陽劍客司馬官看到金不換笑得神秘,聞言之一,立即會意,起身道:「明去還是暗去?」

    金不換道:「當然是暗去,我看對方絕對不只一人,假使這其中有鬼,劉老必遭陰謀之計算。」

    虛無玉女道:「蒙面人莫非就是那姓牛的老人?」

    金不換道:「很難說,我們走!」

    他們走出廳門,忽見一個青年走近道:「金大俠,怎麼忘了客房的位置了!」

    金不換輕笑道:「少村主,在下等現不想睡呢。」

    那青年鄭重道:「諸位的意思要去對面樹林?」

    金不換笑道:「兄弟,你不願太公遭人設下陷阱吧?」

    青年歎聲道:「金兄,有勞了!」

    金不換搖頭道:「貴村的武功,也許是金某多此一主,不過對面林子距村子不近,一旦有事,這裡是聽不到動靜的。」

    他說完,立即領先出村,回頭向大家道:「大家提足輕功,不見危機,我們絕對不可以露面。」

    高揚道:「是不是我這個子先探一下如何?」

    金不換搖頭道:「對方沒有陰謀則罷,如有陰謀,一露面早被埋伏暗算了!」

    丁一白道:「那我們如何通過?」

    金不換道:「遇有埋伏,立即搶攻,不管是什麼人!」

    樹林約距村子有兩里,六人提功猛進,在月色朦朧下,猶如六隻無光的流星,橫曳而起,一口氣到了林邊,可是裡面毫無動靜!

    金不換回頭道:「劉村主被誘到黑澤邊去了!」

    虛無玉女道:「這顯然是陰謀,我們快追。」

    丁一白道:「來時我還記得,過了此林,前面還有道土崗,也許就在山崗那面凹地裡動手了!」

    金不換道:「快點,我們登上土崗再悄悄前探。」

    六個人又向前衝,增了半里樹林,立即登上土崗,齊向下望,忽見那面坡上立著四條黑影,同時看到坡下正有五六個高手在互相拚鬥,一面即為劉老人帶著兩個五十歲出頭的中年,另一面是三個蒙面人!

    丁一白急急道,「打得非常激烈,我們如何辦?」

    金不換道:「未到危機之際,我們暫時勿動!」

    正在這裡,忽聽打鬥的對方有人陰聲喝道:「劉村主!」

    「如再不接受領路去黑沼澤,嘿嘿,你們今晚不但無命回村,同時,全村都會毀滅!」

    接著只聽劉老人發出喘聲叱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要帶路也不能夠這樣強迫於人!」

    對手中一蒙面人陰笑道:「在下馬空原,是何來歷你日後必知道,現在只是強迫,再過一會,就不客氣了,帶路與毀村兩條路,你就快點決定走那條,半個時辰的限期快到了!」

    劉村主冷聲叱道:「你們沒有能力毀我全村,劉某不是嚇唬大的!」

    那蒙面人陰笑道:「你以為一個小小的劉姓村就可抗拒老夫的勢力,嘿嘿,再加上兩村也不夠殺!」

    劉老人大怒道:「你們是幻海門?」

    那蒙面人大笑道:「幻海門對黑沼澤毫無興趣。」

    劉老人如有所悟的大喝道:「你是牛化蒙面的!」

    那人大笑道:「原來牛化先向閣下談過了,在下卻沒有那種閒時間。」

    劉老人冷聲道:「朋友,你為何單指老夫帶路呢?十姓村的村主多得到十個。」一那蒙面人道:「發現澤島的只有你劉村主一人,這種消息在十姓村知道的不少,劉村主想瞞也不無用,否則在下何必勞師動眾呢?」

    劉村主大怒道:「你想強迫萬萬不能如願,現在你可下手了!」

    蒙面人陰陰笑道:「閣下真是到死不悟,好,那就不客氣了!」

    他忽然向同伴大喝道:「下手!先殺他的晚輩!」

    坡上的金不換聽到這裡,立即向虛無玉女道:「姑娘,你和司馬兄、文姑娘,高大哥收拾坡上四人,在下與丁兄下去動手,最好不要放走一人!」

    虛無玉女道:「最好留下一個活口!」

    金不換道:「只怕不可能,他們行動詭秘,顯然不願別人查出他們的來歷,到了必要時,他們勝不了就會自殺,不過我們盡量捉活的。」

    說完後,他向司馬官道:「你們先發動!」

    紫陽劍客聞言,立向虛無玉女打個手勢,四人忽然躍下土坡,真如電火一樣,射下就將坡中四個黑影牽住!

    坡下三個蒙面人正在加緊搶攻,驟聞坡上有了打鬥,他們似感一怔,為首的忽向劉村主冷笑道:「劉村主,看你不出,居然帶來幾個小輩在暗中!」

    他的話未出口,猛見空中落下兩條黑影,一看是兩個青年,同時聽到一個青年哈哈笑道:「劉村主,請退下,這三個不能見人的東西給晚輩等收拾!」

    老村主一見是金不換,立即大叫道:「老弟,他們硬得很!」

    金不換大笑道:「晚輩的拳頭可以打鋼鐵,不知他們比銅鐵硬多少!」

    蒙面三人如風閃開,為首的大聲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金不換大笑道:「黑沼澤之神,你們要入黑沼澤,那就向本神請教!」

    為首的蒙面人立向手下兩個蒙面人揮手喝道:「你們先將這兩個小子收拾,愈快愈好!」

    他的手下兩人與坡上四人一樣,又高又大,不開口說話,聞言立即撲出。

    了一白急問金不換道:「他的首領未來,金兄不必動。」

    金不換笑道:「他要監視劉村主,我們先收這兩個再說!」

    敵已撲到,二人各接一個,交手不到十招,金不換即下重手。首先一招絕貨,竟把那蒙面人打飛十丈之外,竟連慘叫都沒有發出,這種武功,立使為首蒙面人大驚失色!

    金不換閃身向他哈哈大笑道:「閣下說的,愈快愈好,在下夠快嘛?」

    為首蒙面人一見後退,陰笑道:「你是中原什麼人?」

    金不換哈哈笑道:「在下說出來你也不知道,那就不必問了!」

    為首蒙面人冷笑道:「朋友,你的武功在中原算是數一數二了,你姓鐵!」

    金不換大笑道:「鐵亦金耳,閣下你何必分得這樣清楚!」

    為首蒙面人道:「在下和閣下交個朋友!」

    金不換搖頭道:「涇渭雖同流,但清濁有別,不過閣下說出此話,其中必有用意。」

    為首蒙面人道:「閣下可肯願在下借一步說話!」

    金不換道:「閣下不怕與村主見怪?」

    為首蒙面人冷聲道:「逃了和尚逃不了廟!」

    金不換擺手道:「閣下擇於何地會談?」

    為首蒙面人一指背後道:「到那竹林去如何?」

    金不換哈哈笑道:「閣下的大兵就在那兒嘛,好在金某能在萬軍中取上將之首,請了!」

    那蒙面人剛起步,忽然他另一個手下又發出死亡之聲,同時山坡上更是慘叫連起,可是他聽了猶如不聞,身已騰起,如電赴向竹林,這種情形,看到劉村主眼中,居然大吃一驚,如風奔到金不換身邊道:「老弟,去不得,竹林有鬼!」

    金不換輕聲道:「老丈,在下欲查他的來歷,不得不去,你老如見此地成功後,宜與我的同伴速回村去!」

    下一白接口道:「金兄,我隨你去竹林如何?」

    金不換道:「那人未必有陰謀,此去沒有危險,丁兄放心。」

    丁一白道:「那他就是藉故逃走了!」

    金不換又搖頭道:「那人的武功不是逃走之類,他如要動手,我們只能打敗他,想去生擒不可能,否則兄弟已下手!」

    丁一白道:「是的,我剛對付之人就是好手,這種好手死去,那人無動於衷,可見他未把這批手下看重,金兄,那你要小心。」

    金不換笑道:「謝謝關懷,再見!」

    他說著撲出,一會進了竹林,抬頭一看,只見那蒙面人真個在內,於是上前問道:

    「閣下有何指教?」

    蒙面人鄭重道:「首先你朋友要承認真實姓名!」

    金不換笑道:「閣下僅這點要求?」

    蒙面人道:「不,在下要交談的只有中原小鳳凰神鐵奇士,如果朋友你是他,那我們就可開談!」

    金不換笑道:「在下就是又怎麼樣呢?」

    蒙面人道:「朋友,你這種既未承認,也不否認的口氣,太使在下為難了!」

    金不換道:「在下否認,閣下又不信,在下承認,可是又無憑證,這也使在下為難了!」

    蒙面人道:「劉村主必定把澤島位置告訴朋友了!」

    金不換笑道:「這就是閣下約談的目的?」

    蒙面人道:「假使朋友你真是鐵奇士,那想必你希望毀了幻海門,這豈不也是你的目的?」

    金不換道:「閣下能否揭下面罩,這比較真誠一點。」

    蒙面人立將面罩揭下,忽然現出一張七十餘歲的老臉,鬚髮斑白,目光如電,只見他沉聲道:「朋友,這算真誠了?」

    金不換道:「閣下有什麼方法毀去幻海門。」

    老人道:「武林人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金不換道:「在下可惜尚未得澤島真實位置,這樣說,也許閣下不信?」

    蒙面人道:「朋友只要是鐵奇士,凡有所言,在下深信不疑?」

    金不換道:「在下確是鐵奇士!」

    蒙面人疑問道:「朋友,以你的武功,除鐵奇士沒有第二人,同時以朋友那招『展翼青冥』,這才使馬某向你約談,因為這是老鳳凰神當年的絕招,然而以朋友的面貌使人生疑,傳聞鐵奇士乃中原少年中第一英俊超群的美男子,但不知朋友何以這般醜陋!」

    金不換笑道:「閣下可知中原本草錄中有一種名叫『無須果』的東西!」

    蒙面人驚訝道:「朋友曾經誤食此果?」

    金不換點頭道:「正是因此,所以在下連未婚妻面前都不敢承認!」

    蒙面人道:「這使在下全信了,但朋友雖不知澤島真實位置,總不會全不清楚?」

    金不換道:「概略位置是知道,但閣下必先立信才可交換!」

    蒙面人道:「幻海門中只有兩個難以對付之人,那就是幻祖和幻主,老朽先取幻主之首來會朋友如何?」

    金不換見他提出先殺幻主的條件之時,不由暗忖道:「他是認為交易了,可是我不能仗這種手段去除幻海門,這種手段即為陰謀,我一生豈能仗謀對敵!」

    想罷搖頭道:「不,在下雖願交易,但交易的條件不是幻海門首腦!」

    蒙面人大聲道;「你要什麼?」

    金不換道:「在下所懼的瘟牛黨首領,閣下如能取得此人首級,在下願請劉村主說出澤島位置!」

    蒙面人沉聲道:「你認識瘟牛黨首領?」

    金不換道:「不識!」

    蒙面人道:「朋友不識,在下如取來,朋友又憑什麼相信是真!」

    金不換哈哈大笑道:「看看古禽教的動靜就明白了,瘟牛黨首領一去,古禽教必夾著尾巴而逃!」

    蒙面人想了一下道:「好,在下盡力而為!」

    金不換道:「那在下就靜候佳音了!再會。」

    蒙面人似對澤島位置須要太重,只見他拱手道:「小鳳神,那你聽鬼哭神嚎罷!」

    分手後,金不換立奔劉村,到了廳中,已是五更後了,只見劉村主與其子侄輩正陪著虛無玉女等坐滿一廳,看到金不換回去時,人人高興起迎!

    首先就聽老村主拱手大叫道:「老弟,你安全回來了!」

    金不換拱手道:「那也是個老人!今晚大有收穫!」

    丁一白道:「金兄,你可知道今晚我們殺死幾個什麼人?」

    金不換道:「他們都蒙面,在下不知道。」

    文蒂蒂道:「六個之中,有兩個是白種人!」

    金不換驚奇道:「是瘋馬黨!」

    虛無玉女道:「你會談的必為其首領『十字馬』!」

    金不換道:「恐怕不是,他是黃種人,是我們中原人!」

    丁一白道:「看他指揮手下的神氣,那與首領何異?」

    劉村主道:「否則就是副首領!」

    金不換道:「不管是什麼!今晚我放了一把火,今後瘟牛黨和瘋馬黨必定會拚個天翻地覆的!」

    眾人聞言一怔,同聲道:「是什麼火?」

    金不換道:「以澤島位置交換瘋馬黨大拚瘟牛黨!」

    高村主道:「澤島真實位置連老朽也不知道啊!」

    金不換笑道:「這個我也未向他絕對擔保!其實如知道也不告訴他,對他這種邪門,千萬勿作君子!」

    談之間,天已大亮,愉宅已開酒飯來,吃了飯,金不換向虛無玉女道:「方姑娘,這幾天,我們要到外面去走動,不過人人都得帶上面罩!」

    虛無玉女道:「你又有什麼計劃了?」

    金不換道:「我們的面貌可瞞瘋馬黨,但不能瞞瘟牛黨,可是我的計劃又要會見瘟牛黨重要人物!」

    丁一白道:「也想放火!」

    金不換道:「這把火如果不放,他們雙方幹起來不起勁!」

    虛無玉女道:「瘟牛黨怎麼會接受你的詭計?」

    金不換道:「瘟牛黨自然會中計!」

    虛無玉女道:「你倒說說昨夜的經過!」

    金不換除了不說自己是鐵奇士,立將昨經過說了一遍後,接下大笑道:「我冒充小鳳凰,那人真個全信以為真,我想鐵奇士既在瘋馬黨眼中很重要,當然在瘟牛黨也一樣,這幾天你們就把我稱作鐵奇士好了,瘟牛黨一聽我出現,其重要人物必定要會我。」

    文蒂蒂道:「昨夜金大哥沒有蒙面,那人怎會相信?」

    金不換笑道:「我當然有辦法使其相信!」

    劉老人道:「老弟,難道你要去勾家?」

    金不換道:「那倒是不必,同時瘟牛宮人也不會死呆在勾家不出來!」

    劉老人道:「金老弟,你想會瘟牛黨,老朽倒有一個地方告訴你,到了那裡,也許能遇到瘟牛黨中人物。」

    金不換道:「什麼地方?」

    劉老人道:「此去向西北方走,距離這裡有二十幾里之處,那兒有座各族人民混雜而居的小鎮,說是鎮,但無內地市鎮的形式,不成街道,全是木頭屋子,雜亂如苗村,但有各種飲食可買,此地只有那座鎮是唯一的交易之處。」

    金不換道:「這真想不到,近黑沼澤處還有鎮!那太好了!」

    劉老人道:「我們十姓村要買東西,也除此無他處。」

    金不換道:「那我們就走!」

    劉老人道:「老配派個人替諸位帶路,雖只二十里,要走過很多崎嶇之地才能到!」

    虛無玉女急向大家道:「我們快帶上面罩動身!」

    人人都有自己的面罩,這是江湖人不可少的東西,他們帶上後,劉老人已派出一個青年領著出門,他也帶上面罩的。

    時正已初,大家不急不徐的向西北角行去,那青年名叫劉令,只見他向金不換道:

    「金大俠,十姓村其他幾姓在這一路上不斷有人,諸位千萬勿叫出在下姓名!」

    金不換笑道:「那你也勿叫我金大俠啊,到了鎮上,你們大家都叫我鐵奇士好了!」

    虛無玉女道:「那你得先說明計策才行?」

    金不換笑道:「我準備好了,這是一張策略圖,你們看看就知運用了!」

    他將一張字條給大家看,只見大家看後都會心一笑。

    金不換收回字條,又笑道:「除非鎮上沒有瘟牛黨,否則這把火是放定了!」

    不到一個時辰,他們看到一座集市,只見人頭擁擠,真是各色各樣的種族人物都有,出奇的是,漢人也有不少!

    進入鎮中,劉令輕聲向金不換道:「吃東西還是裝作採辦貨物?」

    金不換道:「有茶館沒有?」

    劉令道:「這兒沒有人喝茶,只有乳酪可飲!」

    金不換道:「找一家這樣的館子也好!」

    劉令笑道:「這哪裡有館子,你們看,都是木柵篷子,不過這種地方是男女不分,無須避忌!」

    他領進入一家飲食柵內,那是蒙人開的,劉令說了幾句蒙語,立見一個中年蒙人送上一盤乳酪,在一張粗笨的桌子上擺下,沒有磁碗,用的是瓦器,盤中還有烤牛排,黑麵包,僅此而已。

    金不換輕向虛無玉女笑道:「姑娘,醉翁之意不在酒,吃不下也得裝作點!」

    虛無玉女笑道:「你有什麼發現沒有,這裡麵食客真不少啊!奇怪,他們與我們有同感,帶面罩的佔多數!」

    金不換道:「愈是這樣,愈見其中人物這簡單!」

    丁一白道:「金兄留心背後,擺在樹下的那外面一桌,雖只坐著兩個蒙面人,但我看得很礙眼!估計他們是中年了!背上還背著傢伙!」

    金不換道:「那就開始罷,照計劃,一步步的進行。」

    大家會意,忽見高揚突然一拍桌子大叫罵道:「媽的,什麼瘟牛黨,老子找了幾天了,連一個龜孫子都沒有見到!難道他們縮到龜窩裡去了!」

    這一下聲音真不小,立將所有食客都驚起了!

    丁一白接口道:「高老大,你這是算什麼?瘟牛黨聽到鐵奇士來了,他們還敢出來!」

    高揚吼聲道:「格老子如找到他們龜窩,非把他們一個個掏出來不可!」

    金不換忽然起身道:「二位,不要性急,我們慢慢來,他們在黑沼澤不敢施邪門,當然就不敢目中無人了!」

    大家裝作吃完了,跟隨他行出木柵,紫陽劍客的接口大笑道:「鐵兄,你探到澤島的位置如何?」

    金不換道:「劉村主全告訴我了,過兩天我們就動身!」

    虛無玉女道:「瘋馬黨要向你打交道,那是鬼計?」

    金不換大笑道:「談是談了一次,但我開始的條件,他說要考慮!不過瘋馬黨非答應我的條件不可!」

    出了木柵,忽見那樹下兩蒙面人同時起立,目光盡向這邊射。

    丁一白輕聲向金不換道:「有八成了!」

    金不換點點,故意回頭大聲道:「我們去罷!這裡沒有什麼可玩的了!」

    他領著直奔僻靜處,不一會,走到一座石山上,他四處看看,朗聲笑道:「今天天氣真難得,諸位,我們就在這裡休息,總要混亂的苗鎮強多了!」

    虛無玉女輕聲道:「那兩人悄悄盯上了!」

    金不換道:「何止那兩人左右兩側都有人!」

    忽然,有人陰笑道:「那位是鐵奇士大俠!」

    音落人現,兩條如風的人影縱空而落!

    金不換起身冷問道:「二位是誰?」

    兩個蒙面人就是乳酪篷裡所見的,只見其一冷聲道:「都是武林人,何必打聽!」

    金不換輕聲道:「二位有何指教?」

    說話的蒙面人陰陰道:「閣下可知眼前的處境!」

    金不換故意向下一望,只見一霎到了十幾個蒙面人,他裝作吃驚,大喝道:「你們要怎樣?」

    那蒙面人道:「說出澤島的位置,諸位可以獲得全屍!」

    丁一白大喝一聲,猛的展開攻勢,如電撲向那蒙面,真是快得出奇!

    紫陽劍客、文蒂蒂、高揚、加上劉令等,如影隨形,應聲全動,各找一敵或兩敵,出手就是全力搶攻!

    虛無玉女一看,敵人多出半數,心向金不換道:「你不要動,我要照顧師妹和高揚!」

    金不換笑道:「眼前沒有特殊高手!」

    虛無玉女道:「你準備拖時間?」

    金不換道:「不然引不出重要人物!」

    虛無玉女聞言有理,立即停止行動,她只在山頂四面監視。

    敵人雖多,但不是這面幾人的對手,只殺得亂不成章!

    約有半個時辰,忽然由空中落下一個人大喝道:「雙方住手!」

    金不換立即迎上冷知道:「閣下何人?」

    只見他哈哈笑道:「閣下就是鐵大俠!」

    那人間道:「鐵奇士為武林最轟動之人,老朽難得一會,請問鐵大俠真的知道澤島位置嗎?」

    金不換道:「這有何假,同時還有瘋馬黨向在下出過高價呢!」

《鳳凰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