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燕南知道非有一場死拼不可,左手又將青霜劍拔出,傳音太清生道:「先生準備逃走,這魔頭要想將我用壓力制服了!」
太清生急答道:「公子不可分心,屬下現在走不得,非到有機會不能離開。」
地魔陰君問出那句不可捉摸的暗語之後,似在等待著他背後怪物回答,背手而立,仰首望天,根本不將康燕南放在眼裡!
康燕南不敢再與太清生傳音,全神貫注對方,只見那滿口白牙森森突出的怪物舉動遲純,慢吞吞由寬袍內摸出一本黑色的簿記似的書本,打開來一頁一面的翻閱,費了不少時間,才又慢吞吞的收回身上,不知他翻閱了什麼東西,又想了一想,這才開口說話,但也只吐出幾句難聽的聲音道:「長相平凡,塊頭不大,不合八部標準!」
地魔陰君又問道:「威靈八部』既然不合,再醒『鎖魂三司』,連那個也算上。」
缺唇怪物再慢吞吞的拿出一本赤色簿記出來翻了一陣,之後又怪聲答道:「鎖魂三司只有長相不合!」
地魔陰君發出厲鬼似的陰笑道:「將他們那張平凡的面皮割去,然後再挖去一隻眼睛,這豈不改成不平凡之相!」那怪物鼓掌頌聲道:「吾主乃當今之絕才!屬下萬分莫及!」
康燕南忍無可忍,沉聲吐道:你們兩個鬼不像鬼,人不像人的東西在暗打什麼主意?」
地魔陰君仍舊不理,回頭又對那缺唇怪物道:「他能當任哪一司?」
缺唇怪物這次很快的接口道:「暗拘司』要有來無影,去無蹤的輕功,且必具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段,『誘引司』則須有舌集蓮花的口才,奉迎館笑的經驗,『強斬司』則必須具超於高手的武功,這些非吾主觀察不可,否則難得真才。」地魔陰君揮手道:「將他們帶往天台再試吧!」
康燕南在他揮手之際,突見有股陰風透體而過,全身如浸在冰泉之中,但卻沒有不適之感,他眼看地魔神君轉身而行,不禁暗忖道:「他明明要將我們二人帶走,但為何又不動?」
正思中,他忽然心中大駭,只見太清生竟身不由主似的隨著兩個老魔飛奔,去勢猶如箭疾!
他看出情形不對,暗暗叫苦道:「那股陰風有鬼,太清生似中了對方手腳了!」
他在一急之下,張口急喚大清生回頭,同時飛身力追!
他的輕功為武林無雙之技,這一全力急追,不僅大清生被其追上,就連兩個老魔也望塵莫及.
太清生顯已身不由主,明明知道康燕南已追到身後,但他卻仍是一股勁的向前猛衝不停,他非但收不住腳,甚至想開口說話都不可能。
地魔陰君這下覺出有了不對,突然怪吼一聲,全身倒竄,如電反回,口中陰聲怪叫道:「總管當心,此子練有聚魂凝魄之能S」
缺唇怪物同樣倒竄而回,他手中在倏總之間多出一支黃色閃爍的奇形兵器,視之竟是一支粗如人臂,長有兩尺的大風磨鋼筆,口中如鬼尖嚎道:「吾主請住,讓屬下試試他的武技!」
康燕南眼看就要將太清生追及,卻遭那怪物頭打出一筆,勁風如箭,威勢驚人,他已閃避不及,左手起處,橫劍硬迎。
兵刀相接,發出一聲隆然大震,居然各退兩丈,全為內勁牴觸。
那怪物似從未遇上這樣的對手而大驚,雙腳剛落,翻身直撲!
康燕南更加驚駭,因他已試出對方內功與自己勢均力敵,一面追擊,一面忖道:「此人尚且如此高強,地魔陰君豈不是天下無敵!」
他不敢輕易使用神箭,於是專使青霜寶劍搶攻。
地魔陰君仍無表情,冷森森的停在五丈之外,而那太清生竟是如癡如呆的立在他的身旁,這情形只看得康燕南焦急如焚。
缺唇怪物這時顯出功力已呈艱境之狀,筆上的招式再無變化,所憑的是惟一狂撲硬衝,厲嘯連聲。
康燕南幾次想憑青霜寶劍毀去對方兵器,但始終被對方自筆上發出的內勁所拒,百招過後,才知無法如願,雖自知內力勝人一籌,但因太清生落入敵手之故,無法專心動手,以致功力大打折扣。
就在這一時之間,遠遠又傳來兩聲如鬼長嘯,未幾,地魔陰君身邊突然多出兩個高大無倫的怪物,其一面如血盆,禿頂發光,須張如犯,身穿紅袍,手持巨形銅澗一把,粗如人腿,長過四尺!另一巨人全身如墨,面如黃蠟,長髮披肩,手持精鋼巨棍一條,與前人不同的僅為赤腳無靴。
康燕南越來越覺情勢對己不利,這時想逃又不捨太清生落人敵手,然而支持下去又發出生命無望,他的智慧漸漸被當前形勢逼亂,再也想不出萬全之策了。
突然,猛聽那紅袍巨人吼聲道:「總管請暫退回,讓本座較量他到底有多大氣候。」
缺唇怪物那能撤出雙腿,他被康燕南的劍勢迫住一絲也不放鬆。
兩個巨人一看同時大怒,竟不約而同的發出兩聲大吼,澗棍齊揮,由左右猛撲而進,其勢凶狠至極。
康燕南立遭三面圍困,但他仍不願使出神蕭動手,生怕地魔陰君一旦有了警覺而加害大清生性命,僅持著深厚的內功和青霜寶劍苦苦支持。
兩個巨人力大無窮,澗一揮動,虎虎生風,其內功似亦不弱缺唇怪物。
ˍ二十招過後,康燕南如被壓於泰山之下,四周的罡氣一陣比一陣加強,青霜寶劍再無靈活之勢。
突然自地魔陰君口中發出一聲沉沉的大喝道:「要捉活的,此子已符合『威靈、鎖魂』總統御之職5」
兩巨人和缺唇怪物聞聲立改攻勢,殺手放鬆,內勁仍舊加重,顯有將康燕南纏鬥至筋疲力倦之心。
就在康燕南三面迎擊最緊張之際,猛聞『地魔陰君』狂吼大怒,憤然喝叱!
康燕南聞聲有異,突將身形一側,非常困難的扭轉方位,「這時才看清『地魔神君』竟是死追太清生而去!
同時,缺唇怪物和兩個巨人適時大吼撤手,不知為了何事!一致都朝『地魔神君』背後狂追,竟將康燕南放棄不顧。
康燕南被搞得莫名其妙,第一,他不知太清生因何能突然清醒,第二,『地魔陰君』又為了什麼竟是那般狂吼大叫,顯然有急怒交加之情。
這兩點疑問,致使康燕南驚呆良久才想起太清生的安危,於是亦拚命追上前去。
事情沒有多久就揭穿了,在他追近一座森林之際,忽聽一陣泉聲人耳,想像那是瀑布飛瀉人潭之聲,同時,一個老道人背著口噴鮮血的太清生慌急奔出,他一見大驚,追上就待追問原因……那道人即為玉虛真人,他不讓康燕南開口,火速阻止道:「施主快退!這不是說話之時!」
康燕南本待接過來再走,但見玉虛真人那種緊張至極之狀,於是回頭領路狂奔!
一口氣奔至深夜,察知後面並無敵人追趕,這才慢下步來。
玉虛真人似已疲乏不堪,喘聲道:「施主,找個隱藏之地停停,貧道快要脫力了!」
康燕南一指前面道:「那兒就是森林,我們進去藏起來吧!」
他領路穿進森林深處停下道:「前輩,可以放下了,傷勢如何?」
玉虛真人喘息道:「內傷不輕,是遭了『地魔陰君』一掌重的,貧道已適時餵了他一顆『太清神丹』,生命相信是保住了!」
他輕放下太清生,頹然倒在一株樹下,呼吸半晌又道:「施主與那三個魔頭困斗之際,貧道早就穩身左旁,只限功力不足,硬是無法替施主幫忙,那時真將貧道急得心如油煎!」
康燕南聞言豁然道:「無怪前輩及時救出太清生,但不知那四個老魔頭因何未將太清生置之死地?」
玉虛真人道:「問題就在太施主奪走『地魔陰君』一件東西上面,此際想來那就是老魔的法寶『魔曲銀笛』了,貧道在暗地裡親眼看到太施主由老魔背後以非常微妙而迅速的手法,閃電似的將老魔銀笛奪到手中就走,可惜是他沒有老魔的輕功高強,被追到那森林內就挨了一掌,但太施主在重傷之餘,硬將那支魔笛擲到一條瀑布下的深潭之內,老魔一見大急,因之無暇發出第二掌,全身撲往潭內,連後到的三個魔頭都被緊急召下潭去,否則貧道哪能夠將太施主救了出來!」
康燕南聽他說出這冗長的一段緊張經過之後,歎聲道:「太清生奪笛逃走之意,完全是看到晚輩被困已到緊急之際,他即拼了生命來救我的,但他因何忽然在『地魔陰君』背後清醒呢?晚輩明知道他已中了那魔頭什麼邪門!」玉虛真人道:『咱o論認識魔功邪法,那就只有道教最有經驗,貧道武功雖然有限,但對這方面另有特長,施主請將貧道未來之前的經過說說看。」
康燕南略述遇到『地魔陰君』之事說出後道:「晚輩感覺那股透體生寒的冷風大不尋常,太清生定亦中了那股怪風之故。」
玉虛真人道:「施主想像不錯,邪門中藥物由袖風揮出迷人的不勝枚舉,那是下乘之法,屬下流小人物,如其本身練有某種迷魂邪學而運袖風揮出的,其人非有超凡人聖的內功不可那魔頭一定練有某種迷魂邪功!」
康燕南道:「晚輩未曾覺迷,此際想來定屬神蕭之功,但太清生又焉能清醒呢?」
玉虛真人道:「此事讓太施主醒來一問即知,施主,還是讓貧道背他離開此地吧,距離魔頭越遠越好。」
康燕南搖頭道:「現在應該由晚輩來背他,不能再要前輩操勞了!」
玉虛真人急急擺手道:「施主要負責禦敵,如真撞上那批魔頭還可阻擋一陣。」
康燕南自逢上那缺唇怪物和兩個巨人之後,即深深感到武林中的人物尚有未出現的太多了,因之他不推讓,點頭道:「那請前輩背著他繞道往天台山,晚輩還有事往天台山一行。」
玉虛真人點頭示可,背著太清生繞林而行,他對於地形顯出非常熟悉。
及至天明,他背上的太清生忽然大叫一聲而醒,右掌高舉,作勢就要猛劈!
康燕南在後大急,沉聲喝道:「先生不可魯莽,那是玉虛前輩!」
太清生在乍醒之下,以為是被敵人所擒,好在康燕南喝止及時,否則那一掌之下非將玉虛真人劈死不可,他聞聲一震,縮手驚醒。
玉虛真人似已覺他傷勢無礙,停步將他放下道:「施主還有不適嗎?」
太清生立即拱手長揖道:「謝謝前輩,晚輩幾乎失禮了,內傷已無礙,定是前輩之恩吧?」
康燕南行近道:「你幾乎一命不保,全靠前輩靈丹挽回!」
太清生再次長揖致謝道:「那四個老魔怎樣了?公子幸脫虎口!」
康燕南立將經過說明後,問道。「你如何清醒下手的?」
太清生鄭重道:「屬下在公子追及之時,耳中突聞一陣悅耳的蕭聲即醒,但當時已近地魔陰君,因之即將計就計,詐裝著迷,存心要想在魔頭背後突施暗算,但幾次欲發之際,總感覺那魔頭身上似布有非常驚人的罡氣護體而不敢下手。」
他稍停望著玉虛真人道:「前輩到時,晚輩恰好看到,那時真怕老魔頭發現你老!」
玉虎真人道:「貧道當時真有點沉不住氣!」
太清生道:「正當公子被三個老怪物困得最緊之時,地魔神君不是喊了一聲要活捉公子嗎?」
康燕南道:「不是他那聲大喝,我很可能就會失手。」
太清生道:「他那聲大喝之際,居然使我感到他護身罡氣在倏忽之間收了一下,因之我就趁機出手,明知傷他不成,立即改奪他邪笛,目的在使公子脫困。」
康燕南激動的道:「你真是有點糊塗,幾乎送掉生命。」
玉虛真人笑道:「幸好那魔頭視笛如命,否則真不堪設想!」
三人休息了半個時辰,這才又向天台山前進,不到中午,玉虛真人指著正面高峰回頭道:「天台山到了!」
康燕南即將要尋清華郡主之事向二人道:「前輩請和太先生向右,晚輩一人向左,我們就繞峰去找一圈,之後再在峰頭會合,假設哪一路有了發現,或遭了強敵,暫定發出兩聲長嘯為號。」
玉虛真人招呼太清生道:「天台古洞甚多,恐非一日之功,施主請隨貧道慢慢的搜。」
康燕南獨自向左走出兩里之餘,忽又想起慕紅采劍術高強,暗自忖道:「希望他尚未回轉天台,否則他們遇上豈不危險!」
但他想到自己這方共有兩人,加起來對付慕紅采還不致太弱,因此又向前進,專心察看有無可疑之處。」
又是黃昏將臨,雙方都沒有什麼動靜,在玉兔東昇之際,玉虛真人和太清生首先到達最高峰頂,一見康燕南尚未來到,於是準備坐等。
頓飯之後,太清生忽然向玉虛真人悄聲道:「前輩,峰下有了動靜?」
玉虛真人側耳一會道:「莫非是康施主到了?」
太清生急急打出手勢,傳音道:「不止一人,且有女人互談之聲,我們快藏起來,她們似向峰頂來了。」
玉虛真人正待向一座岩石後隱藏之際,突然閃出康燕南的身形急叫道:「前輩,那兒不妥,快向後面那十三株巨松上退去。」
玉虛真人知道有不尋常的事情發生了,立和太清生緊緊向後飛縱!
康燕南隨後追著,同時隱人一棵巨松之頂!
太清生悄聲問道:「公子發現了什麼?」
康燕南移近玉虛真人接道:「江湖又有一幫特殊人物出現了,都是女的,全部將頭面蒙住,如不是手上皮膚可分,那簡直沒法看出是老是少,我已見到三十二人了,你們聽到的就是其中一批四人,聽她們語氣,似叫做什麼『金母幫』,幫主可能是個非常厲害的老婦。」
俄頃之間,由太清生和玉虛真人所立處現出四個蒙面女人的身形,分白黑紅綠四色衣裳,腰間各掛一把古劍,魚貫而行,竟亦向十三株巨松行來。
康燕南傳音道:「第一個叫摘凡神女,第二個叫逸凡神女,第三名思凡神女,第四名戀凡神女,這是我最初在暗中看到的。」
忽然只聽前面身著白衣的女子回頭道:「咱們就在前面松林坐著等她們吧!」
太清生眼看她們行到第一株松林下即告停止,同時在一堆岩石上坐了下來,立即傳音問道:「公子,那說話的就是摘凡神女?」
康燕南點頭道:「你留心她們的眼神,自那閃閃的光芒中即可看到她們的內功,那是一個個非常精深的,但不知她們因了什麼要在這天台峰頂集會?」
玉虛真人忽然傳音道:「快看,她們背後三十丈外又出現四人了。」
康燕南注目一會接道:『哪身著黃衣的叫避凡神女,第二名身著藍衣的叫逃凡神女,最後排行左面穿花衣的居凡神女,身穿灰衣的仇凡神女,還有八人未到,相信馬上會來,衣著與這八女的顏色相同,合起來每色都是兩人,所不同的是在她們沒有佩劍,而且各有一件不同的東西,那些東西分拂塵、香爐、玉磐、琵琶、紫蕭、金簽、寶扇、短劍,這些東西也就是她們字號,叫什麼執拂仙女、焚香仙女等等。」
康燕南忽見太清生面現懷疑之色,立即傳音問道:「先生發現有何不對?」
太清生沉吟一會答道:「我和玉虛前輩沒有查出清華郡主的被困之地,難道公子也沒有發現什麼可疑之處嗎?」
康燕南搖頭道:「我離開你和玉虛前輩不久就發現這些女子,在探得一些眉目後,豈知竟又遇上天機子和玉符子,二老顯出又匆促又緊張之情,急急告訴我這些女子的概略之後,他們又急急離開了,我想追問詳情都喊不住啦。」
玉虎真人道:「這『金母幫』從來沒有出現江湖,不知她們是幹什麼事的?」
康燕南道:「據天機子說,她們主要目的在追查什麼對頭復仇,其次才是要壓倒武林所有男性,但據王符子判斷,她們的仇家就是『地魔陰君』!」
太清生大喜道:「這對我們有利!」
康燕南歎聲道:「可惜我們不是女人!」
後到的八女很快的就和第一批四女會齊,未幾又由前峰上來四人,她們說話的聲音不大,見面後互相交談了半晌,似在商議什麼問題。
沒有多久,十六個蒙面女人即一致朝北面下峰而去。
康燕南一見急急道:「先生請和玉虛前輩繼續在此尋找清華郡主的下落,我要暗追這批女子的行蹤!」
玉虛真人點頭道:「此地有貧道一人即可,施主請和太施主同行,有兩個人追去比較方便。」
康燕南不再反對,立即帶著太清生緊追前進。
經過九天九夜,二人絲毫不放鬆,走的路線時東時西,又南又北,第十日竟繞到天目山上。
康燕南和太清生始終沒有查出她們的幫主落在何地,但也沒有遇上『地魔神君』十六個蒙面女子從不走往鬧市城鎮,這天都集中在東天目山中一處幽谷之內。
太清生在走至谷口時忽然立住這:「公子曾說遇見三十二個女子,但我們追了十天仍舊只這十六人,其餘一半不知因何未現?」
康燕南道:「你還沒有看出嗎?三十二個蒙面女人顯為八人一隊,每隊定有一人為首,她們是兩隊一批,另一批定在他處搜醒地魔陰君。」
太清生道:「我們還追查下去嗎?」
康燕南道:「天機子叫我追隨勿放,其中定有原因,除非我們再遇上天機子,否則仍舊繼續追去,目前她們還沒向武林發動,一旦有了行動,只怕不是目前這等情形了。」康燕南知道谷中甚寬,領先走進道:「我們只要謹慎提防她們發覺,距離越近越好,最好能夠生擒她們其中一人,那就不難逼出一切情形了。」
谷內全為亂石雜林,而且廣有數里,幾百人藏在其中都無法看出動靜,二人走了兩箭之地後,忽聽一聲馬嘶起自左側,康燕南聞聲詫異道:「皇帝又將我們找到了!」
太清生道:「它的鼻子最靈,數千里休想將其丟掉!」
康燕南急急道:「我們快去,這聲長嘶定必將那些女人引去!」
太清生聞言立即縱起,循著藍馬的嘶聲之處飛奔,康燕南在後邊察邊隨其急進,漸漸覺出情形不對,感到滿谷之內都有人物窺伺之勢,緊走兩步叫道:「先生當心,我們已被圍困了。」
太清生聞言大震,火速停步道。「那怎麼辦?」
康燕南急催道:「先到皇帝身旁再講!」
好在藍馬不等二人走去就如飛而到,但康燕南一見即面色大變,他看出這馬背上竟橫馱著一個死人,太清生同樣大震,迎上一看馱屍面貌時,不禁大叫道:「是三龍之首,公於快來,他還沒有斷氣!」
他說著伸指急點,立將傷者要穴制住。
康燕南上前急道:「此地不能停留!」他將藍馬帶轉一推,喝道:「快奔!」
藍馬通靈,狂馳直進,太清生卻被康燕南攔腰抱住,緊跟馬後如飛!
全仗康燕南當機立斷,就在人馬馳出半里之際,那也只是俄頃之間的事,豈知竟由左右後三面抄到三十二個蒙面女子!
康燕南雖知脫了險境,但他仍不許藍馬停下,一奔再奔,整整又走了半天,這才於距離天目山兩百餘里的百丈峰下止住。
太清生急從馬背上抱下傷者,送到康燕南面前道:「公子,你看看還有救嗎?」
康燕南心情非常沉痛,查看了良久才點點頭,此際他已運起內功在替傷者治療。
當日落西之時,傷者才重重的吐出一口郁氣,康燕南這時已滿頭大汗,疲乏的吁聲道:「好在他內功未散,否則回生無望了,先生守著他,我須調息一會。」
太清生眼看傷者呼吸正常,立即點了他的睡穴,等康燕南開始坐功時,他又將藍馬派出巡行四周。
半個時辰之後,天色己人腰隴,康燕南首先醒轉,他見傷者面色轉佳,立向太清生道:「先生快將他抱起,我們到峰頂上去!」
太清生抱起傷者問道:「要不要將一龍解穴?」
康燕南道:「到了峰頂再解穴問話。」
太清生抱走之後。他又將藍馬喚到身邊道:「皇帝,向北馳出五十里再繞東面回來查查有無敵人動靜。」
藍馬低嘶去後,他這才向峰頂飛登,及至,太清生已與傷者起身相迎。
康燕南擺手二人坐下後,自己亦在石上坐下道:「一龍,快將經過說給我聽,你是如何負了那麼重的內傷?」
傷者即三龍之首,他未曾開口先流淚,忽又放聲痛哭起來!
康燕南似早知情況嚴重,因他從未見太清生有何大事悲傷過,而這刻亦流淚滿面了,急得大叫道:「到底是什麼原因?」
太清生威然道:「三龍、四龍、五豹、六傑、七英、八俊兄弟為了解救大公子之危,現在只剩下八俊脫困不知下落,其他除一龍重傷外,已全部死在九親王手下!」
康燕南聞言大驚至極,吼聲跳起,一掌推出,立將身側石巖打得隆然大震炸開,石塊如暴雨紛飛,沉痛的猛吼道:「那老狗已請出『神劍』了?」
一龍點頭道:「九親王手持『神劍』斬了四虎、五豹九人,六傑、七英卻死在迷樓兩妖婦和『蒼頭魔姑』之手,好在八俊已奪得囚車,他們拚命將大公子救出,在我負傷逃走之際,看到他們向東面衝去。」
康燕南恨聲道:「清廷既將血債欠我,那就休怪我加倍索取了,你們在什麼地方出事的?」
一龍道:「大公子由甘肅回家,禍事就在莊中發生,屬下但知是敖世顯、屠雲飛、勞雙鶴等三人暗通消息與九親王的,那老狗是前天到達江寧城的,恰好與大公子回莊之時相同。」
他又咽聲道:「屬下如不遇上寶馬搭救,不出三十里定又被敵追及。」
康燕南悲傷至極,咬牙道:「你與先生在此隱身勿動,寶馬留北應急,我要單身趕赴江寧。」
太清生接道:「公子此去定有險,依屬下之見,報仇非待『神蕭』練成不可!」
康燕南長身縱起道:「我不先殺他一群難以出氣。」
他這時心中被怒火燒亂,連易容也給忘了,身如流星飛曳,轉瞬已到峰下,擇定方向,直朝江寧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