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如爭領著眾人走了數丈.當面就是崖腳,他朝著近崖一根石筍行近,雙手輕輕一推,石筍無聲移開兩尺,底下現出一洞。
五穀蟲輕聲向大家道:「你們先進去,留下文如爭消滅足跡。」
白嬤嬤領先而入,經過十丈不到,眼前突現明亮,裡面竟有珠光如晝,回頭對五穀蟲問道:「萬老就在裡面?」
五穀蟲點頭道:「還要轉九個彎,上三層石梯,裡面有巨室七間,居中一間即為萬老打坐之所,現在可能已醒了。」
轉過第五道彎時,文如爭己趕到後面,隨即超至白嬤嬤身旁道:「前輩,讓小侄領路吧,家師正在盼望各位前去會面哩。」
估計洞道走盡時,太清生輕輕對五穀蟲道:「進口那地方一旦被人識破堵塞時,此洞是否另有出路?」
五穀蟲微笑道:「萬眼神翁除了被逆徒害了那一回之外,一生很少有絕路,這點你盡可放心。」
說話中,耳聽前面發出一聲蒼老聲音大笑道:「夫人,久違了!」
又聽白嬤嬤呵呵笑道:「盟主精神不壞,傷勢痊癒了?」
康定野知道那就是『萬眼神翁』,只見他立在一個石門前歎聲道:「老朽此生能再見天日,那完全是康二俠之恩!」
眾人上前一一見過禮之後,五穀蟲逐一價紹幾個青年姓名和來歷。
「萬眼神翁」目注康定野歎道:「原來這就是康大俠,快請進?」
他轉身領著老少進入石室落座,文如爭卻在石壁內取出一隻玉盤,盤中滿滿的擺著七隻玉杯,笑著道:「這是家師自製的天山『雪蓮花露』,請兩位前輩和四位少俠嘗嘗,此物不僅止渴,而且有充飢的神妙。」
五穀蟲笑對『萬眼神翁』道:「盟主是當年製成的吧?
居然能存到現在?」
白嬤嬤笑接道:「文侄還沒提到此物最大的功用哩。」
「萬眼神翁」呵呵笑道:「丁兄不知道還好,否則我的蓮花露倒霉了。」
五穀蟲哈哈笑道:「妙呀,它還可當酒?」
笑聲未住,仰著脖子一飲而淨,張嘴,連聲叫道:「妙!
妙!妙!確如所料,文小子,再來幾杯如何?」
文如爭笑著遞過他人幾杯後轉身道:「你老放心,在此期間,總夠你不發酒癮就是!」
五穀蟲哈哈笑道:「你這小子夠意思,那就不用操勞了,老朽自己知道動手,先辦正事再說。」
「萬眼神翁」接道:「諸位可知『金剛獄』中共困了多少人?」
五穀蟲道:「這是無法查出的,難道盟主能看見?」
「萬眼神翁」點頭道:「幸好『金剛獄』洞眼機關尚未被叛徒發現,否則無法查出,各位休息一會之後,老朽即領著各位入第七室去看看就知道了。」
白嬤嬤驚訝道:「這是何解?」
「萬眼神翁」道:「『金剛獄』的設法並非是老朽之功,其玄妙之處,真是巧奪天工,裡面的洞門和每段的洞道都可移動,有時如輪盤旋轉,有時又如『八卦易位』,但有一種不變的定律,就是每個監獄必須經過洞眼之前以備查察。」
眾人聽來都覺得稀罕不己,白嬤嬤道:「那個洞眼可是個透明窟窿?」
「萬眼神翁」鄭重道:「洞眼設置處距離『金剛獄』起碼有五十丈厚,除非有門戶一般大,否則是看不清禁獄中所困每個人物的,但這個洞眼只有五寸大小,甚至還不是直通的,請問如何能看透過去?因之,連老朽也不知是怎樣構造的。」
五穀蟲詫異道:「那又如何能見到被困之人呢?」
「萬眼神翁」歎聲道:「那就是老朽所謂神妙的原因!」
他停一下接著說出第七石室之內一切道:「由丁兄背後一門過去是第五石室,再通過第六石室即為第七石室,那間石室是長方形,裡面分東西兩壁,東壁上有九面銅鏡,每面銅鏡的對面都有一個非常明亮的五寸大小的窟窿,但不能看到窟窿中有何事物,只覺得白濛濛的……」
白嬤嬤急急插言道:「那不等於在地面看月亮?」
「萬眼神翁」點頭道:「夫人雖未見過,但這個比方說得真好,那面石壁上真像排列著九個月亮,所不同的是——月亮看來是突出的,而那九個似月亮的窟窿卻是凹進去的。」
康定野恭聲問道:「那面石壁背後就是『金剛獄』的方向?」
「萬眼神翁」點頭道:「正是的,但估計其厚度約有五十丈,然而這厚度在特等高手面前不算什麼困難,尤其如令弟康燕南少俠亦容易攻破,唯獨這個崖壁與通常巖壁不同,它根本就不是石質,因之想運內功是攻不被的。」
丁吉忽然站起道:「鋼鐵也可融化,難道這石壁比鋼鐵還堅固?」
這點疑問不僅是他,連經驗豐富的五穀蟲也不太相信,然而只見『萬眼神翁』呵呵笑道:「孩子,你說的是一把鋼刀或是一根鐵棍則可以,如此厚達數十丈的巖壁,誰的內功真火能將其熔穿?」
丁吉一想不錯,隨即又坐了下去,連向巖壁去試試的勇氣也沒有了。
於卜精靈的問道:「老前輩可否帶我們去第七室看看?」
「萬眼神翁」道:「假如諸位不要休息的話,那現在就去吧!」
他見眾人都聞言起立,隨即對文如爭道:「如爭不要去了,你難備一點吃的吧,同時還要往每個出口處查查,慎防那逆畜一一發現而堵死!」
文如爭一直就無法稟告剛才被『優越谷主』發現之事,此刻趁空說明康定野解圍經過。
「萬眼神翁」聽罷沉吟一會,沉聲道:「這就不好了,那畜生必定會封鎖各路出口的概略重點,如爭你趕快去將第一生路口的機關閉塞。」
文如爭應聲去後,五穀蟲道:「盟主,此洞共有多少出口??」
「萬服神翁」鄭重道:「出口雖有三窟,但第一窟卻在屋頂。」
他一面說著,一面帶領眾人通過第五、第六兩間石室,及至到他說的第七石室時,五穀蟲突覺室內非常黑暗,不禁問道:「這石室內為何不設夜光之珠?」
「萬眼神翁」讓眾人都進入之後,隨手將石室之門帶上,接口道:「那是因為洞眼之故,如果設置夜明珠就會將九面銅鏡上所顯現的人影沖淡,甚至還無法看出。」
白嬤嬤道:「現在尚一無所見?」
「萬眼神翁」笑道:「『機鈕一按,自有顯示,但各位先要將位置立好才行。」
眾人運起目光四顧,確見出這面壁上有九面大銅鏡嵌在壁內,對面則有九個小窟窿,鏡與鏡之間隔約有七尺,白嬤嬤問道:「我們應該如何站立?」
「萬眼神翁」道:「一個鏡內只顯示出一個獄室內所困之人的形象,各位先到左首第一鏡前排立,但向背不可擋住那個小窟窿,否則就會堵塞鏡上的人影。」
大家依言立於第一面銅鏡之前,靜靜的注視鏡上有何現象。
「萬眼神翁」行到他們背後去,伸手向那第一個小窟窿旁的一點紅色按去。
白光一閃,小窟窿突的射出銀色的霧氣,同時在第一面銅鏡上看到倒臥的屍體!
丁吉沉不住氣,張口駭叫道:「那是『絕天劍』辛威!」
眾人亦感詫異不已,但都在心裡稀奇!
「萬眼神翁」轉過身去對大家道:「辛威被『迷樓瑤姬』以色情誘殺之事,相信各位都知道了,但他仍未氣絕,只是各位尚不明白吧?」
五穀蟲看出那辛威的屍體是光著下身,急接道:「那小於是被『迷摟瑤姬』採補所致!」
白嬤嬤啐的吐口痰道:「這種髒東西還問他作什麼?」
「萬眼神翁」面對五穀蟲點點頭,表示一點不錯,接著道:「凡練過『天機劍法』和『天劍內功』的人物,採補只是大傷元氣而不能死亡的,這點不但『迷樓瑤姬』那女孩不知,恐伯連你丁兄也不明白,甚至於還可復元呢!」
五穀蟲驚異道:「這真可能嗎?」
他剛剛問完,耳聽於卜大叫道:「動了!噫!」
眾人但見銅鏡內的屍體影子轉側了一下;五穀蟲歎聲道:「在『迷樓三妖』所傳的採補術之下不死,可見『天機內功』真不等閒!」
康定野急於要看康燕南,立即接口問道:「老前輩,舍弟被困之處是在第九獄?」
「萬眼神翁」道:「在第九獄。」
康定野道:「能否先看第九獄?」
「萬眼神翁」笑道:「當然可以的,請各位齊集第九面銅鏡之前去吧!」
太清生問道:「從第二到第八獄被困的是什麼人?你老說說就是了,不必逐一去看了。」
「萬眼神翁」道:「其中有『鬥牛天君』、『寰宇游神』白嬤嬤冷笑插言道:「我那個老糊塗是活該,竟不等我到達就單獨闖去!」
「萬眼神翁」笑道:「白兄是因『血手狂人』不聽攔阻才跟著進去的。」他接著又道:「第二批是『九親王』率領著五個高手。」
五穀蟲道:「我酒蟲就是在他後面。」
「萬眼神翁」笑道:「你是最幸運的一個,算是第三批,第四批是『符祖』和『盜竽』,第五批是黃海盜首領和東海盜首領,第六批是『帥字旗』晁牧,『五顆星」毛刀利,第七批是『九眼鬼』瞿空、『上門債』名敖、第八批是『萬斤錘』秦重三、『一劑郎中』週五百,這只是提起幾個重要人物,還有跟著以上數批人物後面進去的尚屬不少。」
他見眾人已立在第九面銅鏡之前,於是又向對面的小窟窿旁邊紅點按去。
須臾之間,銅鏡上已現出康燕南的影子,白嬤嬤詫異道:「他身邊還有少林掌教和武當掌教!」
「萬眼神翁」道:「康少俠就是為了救這一僧一道才衝到第九獄的,可惜老朽能見而不能解。」
他將機鈕按動,隱去兩個銅鏡的顯影,之後領著眾人仍返轉其休息之室。
當此之際,恰好看到文如爭查過出口動靜回來,『萬眼神翁』問道:「三個出口有何動靜?」
文如爭的面色顯得有點緊張,他急走幾步上前道:「師父,三個出口處倒沒有什麼動靜,弟子曾冒險走出崖壁,但發現四野竟冷清得猶如死獄一般。這情形不知因何而起?」
五穀蟲接口問道:「連『優越谷』裡的人物都不見一個?」
文如爭恭敬答道:「就是這點才可疑。」
五穀蟲轉面對「萬眼神翁」道:「莫非是那話兒真個找來了?」
「萬眼神翁」歎口氣道:「如真是他到來,我這個藏身之處恐難隱秘了。」
白嬤嬤忽然想起一事急接道:「你們提的是『九魂道君』?」
五穀蟲道:「不是他還有誰?」
康定野接口道:「此人能不能運神簫阻擋?」
「萬眼神翁」搖頭道:「你還沒有運神簫的真正能力,而此人素來不願顯露正面對敵的,他如採取偷襲手段,甚至神簫還會被他所奪。」
這句話霎時引起眾人大驚,白嬤嬤緊急問道:「聽說神簫有報警之玄,難道到了還不知道?」
「萬眼神翁」道:「在數十丈內,神簫確有報警之玄,但『九魂道君』練有『隱惡偽善』之能,只怕他到身邊神簫還沒有反應哩,這個人只有老朽和符祖、盜竽見過,恐怕丁兄都不認識吧?」
五穀蟲道:「他被你打敗時,我酒蟲還剛剛出江湖,當然未曾會過。」
康定野接口道:「天機子和玉符子最近曾經識出他的面目!」
「萬眼神翁」點頭道:「那兩個讀書人確有一種不可捉摸的精靈!」
白嬤嬤道:「你那逆徒可能已和『九魂道君』遭遇上了,否則這谷中怎與『優越谷』人物!」
「萬眼神翁」搖頭道:「那畜生不會為我出力的,初遇上或許有誤會,說開了,他必定向人低頭,甚至還會和『九魂道君』共謀。」
文如爭道:「師父,讓弟子出去查查如何!」
「萬眼神翁」搖頭道:「那太危險,讓為師考慮一下再說。」
丁吉和於卜互相對了一下目光,同時起身道:「老前輩無須過慮,出去探聽動靜的任務就交給我們去吧!」
康定野對於這兩個有名無實的徒弟相處日少,耳聽他們自動開了口,也就不加阻止,只望『萬眼神翁』如何答覆。
「萬眼神翁」卻看著五穀蟲道:「丁兄,你看如何處置?」
五穀蟲哈哈笑道:「這兩個小東西乾硬的自然不足,如叫他們搞鬼鬼祟祟的勾當卻還勝任,那就叫他們去吧!」
「萬眼神翁」立向文如爭道:「如兒,那你快送兩位小俠從崖頂出去,同時告訴他們回來的暗號。」
文如爭急向兩小招手道:「二位小俠請隨我來!」
兩小跟著他由另一道石門出去,舉目只見也是一條洞道,丁吉向文如爭問道:「文大叔,回來還有暗號嗎?」
文如爭點頭道:「如果沒有暗號,誰也休想進得此地,你們探得什麼重要消息要回來通知時,只要發動暗號,我就聞聲開洞迎接。」
於卜道:「什麼暗號?」
文如爭道:「等會告訴你,現在要往上登了。」
兩小見他在前縱身而起,轉眼人影不見,及至走近,發現那竟是圓形立洞,抬頭一看,只見文如爭立在十五丈高處的洞頂旁邊,頂上竟又轉了彎。
文如爭招手道:「二位快上來,從此起我們還要向上縱一百零三次才能到達出口之處。」
兩小縱上一看,只見仍有橫洞,但只有數丈,走到盡頭時又是豎洞一個,知道以上都是這種形勢,於是即跟著節節上縱不停。
及至出口,文如爭指著洞口邊一個小小的鐵環道:「你回來將此環連打三下就行了,不能多也不能少,我在下面聽到鈴聲即來開洞門迎接,且來時要留心四周,防止外人窺伺!」
兩小看出洞門確是活的,前面還有非常密佈的籐蘿,同時點頭應聲道:「這個我們知道了。」
他們告別文如爭後,即悄悄的向籐蘿外鑽出,只見前面即為懸崖,頭頂尚有數丈之高,於是拔身而起,雙雙登上崖頂。
於卜在前,沿著懸崖邊緣掩護悄行,丁吉在後,輕輕叫道:「阿於,四野確無人跡?」
於卜回頭道:「谷底沒有很可能,谷外一定有名堂,我們搜遠二點就知道了。」
話還未住,突見兩條黑影由不同的方向在前面會合,於卜急將身子一低,輕聲道:「快躲,那是前副谷主和『鬼眼叟』!」
丁吉俯身接近於卜道:「這兩人的舉動有異,看勢有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了。」
於卜看看對方的距離尚遠,招手道:「我們繞行過去,聽聽他們說些什麼。」
丁吉點頭示可,緊緊跟著他的背後,由石隙中悄悄繞行上去。
耳聽『鬼眼叟』的聲音發出沉重而陰冷道:「此人神出鬼沒,谷主必定上當!副座宜加勸阻。」
丁吉拉住於卜耳語道:「他所指的一定是『九魂道君』,豈知真的來了。」
又聽前副谷主鄭重道:「我們都沒搜出對方形跡,莫非已經離去?」
「鬼眼叟」立在一株樹前搖頭道:「此人絕非等閒之輩,他來此必有原因,在情況未曾弄清之前,本谷之人務宜謹慎行動。」
突然又有一條黑影自南面沖天而起,其快猶如閃電!眨眼落在『鬼眼叟』背後,緊接著發出一聲低喝道:「副谷主快將全部兄弟撤離此地,那人是當年『九魂道君』!這還在其次,另有一個來路不明的強敵竟比『九魂道君』不相上下,本座與其交手二十招未佔上風!」
「鬼眼叟」聞言大驚,搶著問道:「後者是什麼相貌?老輩絕無此等人物。」
來人居然竟是『優越谷主』,聞言沉聲答道:「此人估計是個女子,年齡比『迷樓瑤姬」只小不大,一身全紅,本座只在其紅色的面罩裡領略她的聲音,最奇者她竟運用一條七彩異鞭!」
「鬼眼叟」大感不明道:「谷主提起她的兵器則甚?」
「優越谷主」鄭重道:「總管可知古之奇珍中還有比麟須鞭更強的絲鞭之類?」
「鬼眼叟」大驚道:「谷主己與其鞭接觸過?」
「優越谷主」發出嚴重聲音道:「本座幾乎敗在那條怪鞭之下,試出其較『麟須鞭』還要強上一籌。」
前副谷主沉聲接道:「谷主可能是看錯了,屬下揣想那就是『麟須鞭』吧?」
「優越谷主」急加否認道:「麟須鞭純屬黑色,且在本座手中掌握了那麼長的時間,在交手之下,那有看不出之理,該鞭色呈七彩,甚至中分為二,一柄兩梢,威力強猛!」
「鬼眼叟」聞言猛跳,駭然大叫道:「麟須鞭妙在能一分為九!相信谷主尚能記得?」
「優越谷主」聞言一楞,接著又接道:「麟須鞭的奧妙全在鞭柄之內,本座朝思暮想了那麼長的時日尚無一絲可得,何況該鞭已被屠龍公子投入了『吸天譚』中,二位不要專在『麟須鞭』上著想,我看另有與『麟須鞭』相同之物出世了。」
前副谷主立即道:「屆下這就去撤走弟兄們,谷主下一步如何行動?」
「優越谷主」道:「本座現同總管奔向白熊谷,副座可向那兒來找。」
兩小眼看他三人轉瞬散去,這才現身出來,丁吉道:「阿於,你回去通信,我在這兒瞭望,但要快來,我們也到白熊谷去看看,那兒一定有名堂。」
於卜轉身道:「你可不能離開?」
丁吉道:「我一人怎能行動,你千萬別將師父和大伯伯請來。」
於卜應聲急奔,霎時失去背影,丁吉正待坐下,但突然察覺背後有點不對,回身一看.不由駭然大震,暗忖道:「這個道人何時來的?」
他看出背後立著全身大紅如血的道人,兩目深陷,鼻如鷹嘴,一張大口空空的,裡面沒有一顆牙齒,自深的目窟裡射出兩道攝人靈魂的異光。
「喂?老道,你可是武當山的?」丁吉明知有異,故裝糊塗的稚叫一聲。
怪老道良久未理,面上毫無半點表情,兩袖長垂及地,真如陰魂顯靈!
丁吉這會已判斷三分是誰,暗自依然道:「這莫非就是『九魂道君』!」
恰在這個時候,又是一道紅影飛起空中,閃電似射向老道背後!
怪老道沉吼一聲,巨靈人似的身軀一轉,雙掌齊飛,厲叫道:「祖師爺幾次相讓,你竟敢還是不放!」
紅影未落,左劈猛伸,一條七彩異鞭如飛繞出,迎上怪老道的掌勁就封,同時發出裂帛似的尖嘯震耳!
雙方一接,巨響驚天,山獄亦感晃晃而搖,丁吉一看勢猛空前,立即撤身後退,駭然暗道:「這真是棋逢對手!」
怪老頭顯然與對方不止一次交手,掌勢一變,身朝左閃,又叫道:「祖師與你拼了!」
「了」字隨著掌勢齊落,霎時攻勢激烈無倫!
那紅影無疑即為『優越谷主』所謂『不明之人』,她竟寸步不讓,鞭影如雪片漫天,居然搶佔了怪老道上風。
丁吉看出她的身體非常苗條,暗忖道:「她的面目雖看不見,但我相信她又美麗又年輕。」
一條小小的影子出現在丁吉背後,發出輕輕的輕聲叫道:「阿丁,他們打了多久了?」
那是於卜的聲音,丁吉回頭道:「剛開始,你通報了沒有?」
於卜道:「我向文大叔說過了。」
丁吉道:「再回去,速將這場打鬥去通報,並且請老酒蟲前來。」
於卜又轉身回奔,但未到達洞口。觸目只見五穀蟲和康定野如風躍上懸崖,一見驚訝道:「丁爺爺和師父已得消息了?」
五穀蟲點頭道:「崖下已被強勁震動,到底是什麼高手在拚鬥?」
於卜將所見轉告道:「一個是怪道人,一個是蒙面女人!」
康定野見他還向崖下探望,即會意道:「嬤嬤他們不出來,崖下也有了變動。」
於卜領他們到達丁吉所立之處,指著道:「那女人手中是何奇鞭?」
五穀蟲亦覺詫異不已,側顧康定野道:「世間真是無獨有偶,這條奇鞭毫不遜『麟須鞭』。這女子是誰?」
康定野看得驚駭,接道:「你老想想世上還有什麼人功力比她強?」
五穀蟲搖頭道:「前輩中沒有能教出這樣徒弟的師父,此女不知是邪是正?」
丁吉回頭問道:「這怪道人呢?」
五穀蟲道:「我老人家雖未會過『九魂道君』!但判斷就是他不會錯!」
兩團紅影無法分辨,其速猶如閃電般飛舞,激烈的搶攻,發出來的內勁震得崖崩地動,而且灼熱無比,數十丈內的冰雪全部融解無存。
五穀蟲長聲歎道:「我老人家所看到功力最高的,武林這下又增加兩人!」
言中之意很顯明,他是將『優越谷主』和康燕南算在內,當語落中,突見那位紅衣蒙面女人忽然後退數丈大叫道:「九魂道君,你到底交不交出那丫頭?否則你這一輩子也休想安寧。」
怪老道竟確是『萬眼神翁』的對頭——「九魂道君』,只見他嘿嘿陰笑道:「祖師爺說過沒將她擒住還能有假不成?」
紅衣蒙面女子尖聲道:「那你將她追到白熊谷內為何就不見了,不行,你陪我到白熊谷去一次。」
怪老道似知毫無勝算,但又不肯低頭,怪聲笑道:「祖師爺現在此地有兩件大事要做,待辦好這裡的事情再講吧!」
紅衣女冷笑道:「你想攻破『金剛獄』搜尋『萬眼神翁』!哼!量你也沒有那種能力。」
怪老道嘿嘿笑道:「你不信祖師爺的神通嗎?那就跟在後面來見識見識。」
五穀蟲見他眼角向自己這方斜射不停,立即傳音警告康定野和兩小道:「你們當心,他要向我們來找麻煩!」
他的聲音還未住,突聽『九魂道君』又向紅衣蒙面女道:「那兒四人你可認識?」
紅衣蒙面女突然閃身如電,一下抄到五穀蟲這面攔住道:「凡是正派武林,你就休想動手!」
「九魂道君」嘿嘿笑道:「原來你還是中原武林裡有數一員,這就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