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奇翁帶著獨孤苦走出不到半里,立即察出情況不對,發覺暗中盯著之人已經繞到前途,於是急向獨孤苦道:「她確實要向我們找碴啦!」
二人擔心的人物終於露面了,前途十幾丈的山道上,這時立個位中年婦人,擦脂抹粉,風韻還真迷人,她正是毒尾夫人。
白果奇翁似對毒尾夫人十分瞭解,一見之下,裝作毫不驚奇的急走而上:「無量壽佛!」
「野雜毛,別來這一套,老娘我今天不會算老賬。」
白果奇翁哈哈笑道:「母毒蠍,你是無事不現形,現形必有用,既然不是找我報復,為了什麼攔路?」
「野道人,你應該知道我近幾年來有件事兒跑天下。」
白果奇翁道:「只知其因,不知其果,你要找十七歲到二十歲的青年,江湖上都知道,但不知你是何道理,有說你要收一個有根據的門人,有說你是在作斬草除根。」
毒尾夫人冷聲笑道:「不管我的用意是什麼,今天我要錯你身邊的青年一用,如無特殊因素,我保證在三日後把他送回到你的身邊。」
白果奇翁哈哈大笑道:「等你查明白再還給我?哈,在你母毒蠍身邊呆過的外人,不死也要說脫一層皮,誰聽你那一套?不用說啦!」
「野道人,你有還價的餘地?」
「哼!我道爺在什麼時候怕過你?」說著向獨孤苦道:「小子,你不是走不動了!來,師父我給你當馬騎。」
獨孤苦知道要動手了,估計有場大鬥,故意道:「師父,千萬別摔跤,絕對不能馬失前蹄呀!」
白果奇前哈哈笑道:「千里馬怎麼會失前蹄,小子當心你頭頂有樹枝就行了。」
毒尾夫人這時心中直摘咕,她不明白獨孤苦為何騎在白果奇翁肩上?在武林中,白果奇翁的地位很高,他怎麼會讓一個青年騎在肩上,那怕是徒弟,那也不會驕寵到這樣呀?明知有鬼,但她想不通。
獨孤苦看出毒尾夫人神情有異,輕聲道:「她看不出我們戰術,道長,注意我的口令行事。」
白果奇翁問道:「什麼口令?」獨孤苦道:「你是學道的,當知五行八封,她如施玄功,勢必隱現無常,你除打明的,也要打暗的,明的你自己應付,暗的聽我口令出手懂麼?」
「好,我懂,今天打一架我從來沒有打過的怪戰。」
白果奇翁扛著獨孤苦向前追,直逼毒尾夫人,哈哈笑道:「母蠍子,借光!」
毒尾夫人陰笑道:「野道人,很抱歉,不放下那小子,你就休想過去。」
白果奇翁哈哈笑道:「毒蠍子,我的武功你已不是一次領教過。」
毒尾夫人陰陰道:「可惜你每次敗在我的玄功之下,不是你內功深厚,一百個你也沒有命了。」
白果奇翁笑道:「不見得,士別三日,我也要你看看我的玄功。」
毒尾夫人將身一晃,嬌叱一聲,雙掌如電,一連就攻出十幾招。
白果奇翁連閃帶攻,他好似有點困難,只見他急向獨孤苦大叫道:「小子,你不要抱緊我的脖子。」
獨孤苦經他幾閃之下,幾乎坐不穩,聞言可就難了,大聲道:「那怎麼辦?」
毒尾夫人看出破綻,知道獨孤苦真的沒有武功,否則那有坐不穩的,不由格格笑道:「野道人,今天你死定了!」聲落,猛撲撲攻!
野道人左支右絀,防多攻少,險象環生,只氣得大叫道:「小子,為何不知緊抓我的道袍,這樣我倆都完蛋了。」
獨孤苦一見,急向白果奇翁輕聲道:「她已展開玄功!」白果奇翁道:「那是煉成『黃老別秘』中的『玄虛百變』,我不知其中何為真象?「
獨孤苦道:「我雖看出她施展的是正法,但不知名,然而並非至高無上道術,道長不必驚慌,立采八封步,聽我口令反擊。」
這時毒尾夫人的身形越來越多,且漸漸逼近。
獨孤苦觀察清楚後,輕聲急叫道:「她將要進攻了,踏離宮,步巽位,攻青龍。」
白果奇翁身法變化迅速,按照獨孤苦口令,展開八卦步,雙掌向東猛吐。
一聲問哼。毒尾夫人身如懶驢打流般,被打出數丈外,不但幻影消夫,連她一腦頭髮也被打散了。
白果奇翁一見,哈哈大笑道:「毒母蠍。再來呀!」
毒尾夫人的傷勢雖不重,但卻驚得面無人色,回身陰陰道。
「野雜毛,準備接老娘的『三殤音震』,我要抓住你們碎屍萬段。」
白果奇翁見她掏出一隻怪鐘,心中一緊,立時向獨孤苦急問道:「小子、真傢伙拿出來了呀!」
獨孤苦未開口,突見一道紅影由空中飄下,同時響起一個童子的口音道:「好啊!那玩意我要。」
獨孤苦一看是「童子殺手」童心寒,立即向白果奇翁道:「那童子來搗亂了!」
毒尾夫人一看童子殺手童心寒現身,立即就把怪鍾收起來。
嬌聲喝道:「小壞蛋,別來搗亂,我們是站在一條線上的。」
紅衣童子笑道:「毒尾夫人,你說說看看,我們何時拉近了?」
毒尾夫人道:「你去問你師叔!」
童子冷聲道:「我沒有師叔!」
毒尾夫人大聲道:「狂殺大帝不是你師叔?」
「住口!你想以他來壓我?」
毒尾夫人不是打他不過,而是怕他師父濫屠始祖,一看不對勁,立即轉口道:「童心寒,你要鍾兒容易,但有條件!」
童子殺手問道:「什麼條件?」
毒尾夫人道:「你幫我拿住那兩個傢伙。」
「哈!說得倒好聽,你打不過野道士,要我去打,你不給我沒有關係,我要你不給,我找我師父去。」
毒尾夫人聽他要找濫屠始祖,心中大急,急急道:「孩子,給我一個月時間。等我用過一次後,我一定給你。」
「哈哈,用過?我明白,你要用四面『驚人鍾』去對付『撼地鍾』,行,一個月之後我來找你。」很明顯,毒尾夫人不是鬥不過童子殺手,而是惹不起他的後台,只見她咬牙忍氣,但不吞聲道:「童心寒,你神氣,我希望你每天都撞上白如雲那丫頭。」「哈,那是我的事,別忘了,一個月。」毒尾夫人又面對白果奇翁冷聲道:「野道,山不轉路轉,總有一天老娘會剝你的皮。」「哈哈!「白果奇翁大笑道:「毒母蠍,那又不知隔了多少天啦!我知道,除了你的驚人鐘,你還有一套『靈蠍夜襲』身法。到時盡量施出來。」
毒尾夫人橫眉豎眼的拔身而去,可是童子殺手走向白果奇翁道:「假道人,我替你解了危,你怎麼謝我?」
「好小子,哈哈!」白果奇翁說著笑著放下獨孤苦:「那群武林惡少全打發啦?」
「他們人多,傷了幾個我也不願多的拖時間。」
白果奇翁道:「一道走,我們去龍門閣如何?送這位哥哥去找人,他沒有武功。」
童子殺手走向獨孤苦道:「獨孤苦哥哥,你別問我如何識得你,你的玄功很高,沒有武功也不要怕別人,武林惡少拿你沒有辦法,你怕成那個樣子幹嘛!」
獨孤苦見他非常和氣,拱手道:「兄弟,沒有武功的人心虛呀!」
童子殺手想想後道:「也許!」
他忽又向白果奇翁道:「送獨孤苦哥哥的事。由我去,野道人,你快去『沉魚仙築』報個信,說毒尾夫人會去盜她的六面撼地鐘,那老太婆不喜歡我、我不敢去。」
白果奇翁道:「你知道毒尾夫人的靈蠍夜襲身法是出自『黃老別秘』,她明的不是赤天聖母對手,她會來暗的,赤天聖母又是粗心大意的老太婆啊!」
白果奇翁回頭向獨孤苦道:「你知道六面撼地鐘的故事?」
獨孤苦道:「是上古地皇氏留下的法器,搖動鐘,念出咒,能使人聞聲如睡;任人宰害了。」
白果奇翁道:「這就對了,我非去送信不可,你由童心寒陪伴你去龍門閣好了。」
獨孤苦明知童心寒號稱「童子殺手」。過去沒有見過,又不瞭解他的性情,心中有點嘀咕……
白果奇翁似明白他心中想什麼,見他悶聲不答,笑道:「獨孤苦,童心寒名聲壞,那只是壞蛋怕,他今年十五歲,你把他當弟弟看待好了,他雖然是狂殺大帝的師侄,他經常在暗中和狂殺作對,同時他師父濫屠始祖也瞧不起狂殺的作風,你放心跟心寒為朋友。」
獨孤苦道:「這樣我不是拖累童兄弟了!」
童心寒笑道:「我沒有什麼可解釋的,日久見人心!我們走罷!」
分手後,獨孤苦心中還是不安,但童心寒卻表現得十分體
貼,一面走,一面拿出吃的道:「苦哥哥,你一定餓了,來,吃一個饃饃,邊走邊吃,此去龍門閣不少路。」
說到吃,獨孤苦早已鬧空城計啦,接過後謝謝道:「兄弟,多謝你…。」「苦哥,你還有什麼話想說?」他看到獨孤苦還想說什麼又停了。
「童兄弟,你這樣年輕,武功就這樣高,是如何練的?」
「啊!練武本來是件辛苦年,有練幾十年都練不成。不過話又說回來,如遇良師奇人,加上自己的天賦高,也有一步登天的,武功,我可不算頂高。」
獨孤苦歎道:「我是不能練武,也許天生與武無緣!對了,我聽毒尾夫人咒你,說希望你怎麼著?……」
童心寒哈哈笑道:「我是天不怕,地不怕,連我師父也拿我沒轍,說真的,在這個江湖上,我真怕白如雲姐姐。「
「白如雲姐姐,她是什麼人?為何怕她?」
童心寒道:「那是一個最最神秘的姑娘,玄功、武功,深不可測,誰也不知道她的出身來歷,人長得可真美,只怕天上的仙子見了她也會低頭。
年紀不比你大,我和她沒有仇,也沒有怨,她就是喜歡耍我的寶,見了她,打她不過還事小,連逃也逃不脫。「
獨孤苦樂了,笑道:「她為什麼要耍你?」
童心寒道:「我也不明白,苦哥,你別當兒戲,我親眼看到她在暗中追你,保證她也不喜歡你,好像對你很生氣,你怎麼了,不認識她,在什麼地方得罪她了?」
獨孤苦聞言一愣,接著驚叫道:「是她!」
童心寒急問道:「怎麼了?」
獨孤苦道:「不知道,我沒有見過她,不過,在不久前,我察覺有個玄功很高的在暗中盯著我,我當然不知原因;我是怕,因此我只有施展玄功逃避。」
「啊!你逃脫了,她不服,說不定她現在還在找你哩!」
獨孤苦道:「那怎麼辦?」
童心寒想想後道:「別怕,她只是要和你鬥狠,好啊,與她
鬥!千萬別輸給她,否則今後夠受她的氣啦!「
獨孤苦道:「斗火她,她會殺我?」
「不,她,她要殺早下手啦,她不會亂殺人,她身邊經常還有一個老婆婆跟著服侍,她叫不老神婆,武功也絕高。」
「嚇,那老婆婆我卻見過。」
童心寒道:「苦哥,你到龍門閣幹嗎?」
獨孤苦道:「我百通老人!」
「嚇;百通伯伯,你結識了那個奇人!」
獨孤苦笑道:「我倒不覺得他是什麼奇人,還有一個大千上人,他是和尚,他們對我都很好。」
「啊呀,天下雙奇都是你的朋友,你真是好運氣。」
獨孤苦別開話題道:「你跳過龍門沒有?」
童心寒搖頭道:「聽說跳下去九死一生,不過生還的都有好處,凡跳過龍門的江湖人,沒有不成名的,我想跳,但得慎重考慮。」
這時在二人的身後,遠遠的又盯上了兩個女人,但卻遠隔數十丈,估計在獨孤苦無法察覺的距離之外,她們就是不老神婆和白如雲。
老婆子這時正在向白如雲功道:「小姐,你不可和他鬥了,一旦發生誤會,將來你如何向老神仙交代?」
「姥姥,你放心,奶奶那裡我有話說,我只是試試姓獨孤的玄功到底有多高?」
老婆子笑道:「你已經試出來了,他能逃脫你,證明他是不在你之下,現在他有童小子作伴,我們也放心了,問題是他沒有勇氣跳龍門。」
「姥姥,奶奶為何要他自己跳龍門才收他?」
「哎喲,小姐!老神仙的心,到今天我才明白,她是與『離恨天』斗上啦!」
白如雲急問道:「我奶奶與離恨天怎麼啦?」
「你當知道,人死了才叫『魂歸離恨天』吧!這個離恨天不是真正那個離恨天,而是確有一個地方叫離恨天的,不過想去離恨天的也不會有活的人出來。」
白如雲驚訝道:「奶奶都不敢去?」
不老神婆道:「論武功,你奶奶是當今第一人,可是她鬥不過人家身上一隻鍾兒。」
「鍾兒?」白如雲驚訝了。
「是的,古三皇都留下有一隻鍾兒,以天皇氏的八面撞天鐘為最玄,次為地皇氏的六面撼地鐘,再次為人皇氏的四面驚人鐘。
撞天鐘發動,聞者武功再高,莫不狂笑,適時快狂,不逃,想以功力對抗,結果必,笑斷氣而死。「
白如雲道:「我知道,毒尾夫人得到驚人鐘,所以高手不敢與她死拼,怕她搖動鍾兒的!」
不老神婆道:「她至今尚未以驚人鍾出手,我懷疑她不是不用,以她的心毒那有不用的,而是她對鈴咒尚未搞通,現在童心寒找上她要,看她如何應付。」
白如雲道:「六面撼地鍾是在赤天聖母手中,但奶奶說,那是不傷生命的法物。」
不老神婆道:「一件法物,如果落在壞人手中,無害也就變有害了,六面撼地鍾搖動,聞之者如睡,人一旦倒下大睡,豈不是任人宰割!」
白如雲道:「八面『撞天鐘』落在『離恨天』什麼人手中?」
不老神婆道:「提起這女人,你也與她有關係,她就是五十幾年前一戰殺死南北七十二地煞的玉潔仙子,因為她不分善惡爛殺,才得個收屍婆的惡號,她也就是你奶奶的師姐。」
「什麼呀!收屍婆是我的師祖姨?」
不老神婆道:「你奶奶本來就與她個性不合,品行不同,後來又因爭奪八面撞天鐘而結恨。」
「嚇,奶奶要找個替身去替她奪取撞天鐘。」
不老神婆道:「今天我才接到訓示,老神仙說,獨孤苦就是她找了五十幾年要找的人。」
白如雲更驚異道:「憑他一點武功沒有,奶奶是怎麼搞的?」
不老神婆道:「我也不明白,不過老神仙說,這孩子有一雙特殊眼睛,武功也許不重要。」
「什麼,獨孤苦有一雙特殊眼睛?」
不老神婆道:「他那一雙眼睛,據老神仙說,在佛家稱之為
「大修羅佛眼』,在道家稱之為『二郎神眼』,在左道稱之分『勾魂魅力』眼,你奶奶要以她一生視為命棍子的『天玄真果』來固定他的根基,如何治法我就不得而知了。」
「嚇,奶奶的天玄真果是她未來證道的仙果,居然肯拿來治別人的眼睛?」
神婆道:「也許你奶奶查出收屍婆又要出世了,我看她非常急,似生怕她拿八面撞天鐘為惡。」
白如雲道:「那為什麼,奶奶要獨孤苦跳龍門?」
「要他自動跳,考他膽量,如果他沒有勇氣,試問他如何敢去斗收屍婆?」
「我明白了,奶奶要他的眼睛,又要他有勇氣!好,我去激他跳。」
神婆大急道:「千萬使不得,要他自動自發才行,有了外力激動,那是違反你奶奶的本意。」
這時獨孤苦和童心寒已經進人一座谷中,然在無意中,突在一塊大石旁發現數具屍體,獨孤苦大驚道:「這裡有兇殺發生!」
童心寒道:「江湖上這種事情太多,不為稀奇。」
「兄弟,快看看,有沒有活的。」
「苦哥哥,你知道你是治病活傷的能手,可惜這些人已經斷氣多時了。」
獨孤苦驚奇問道:「兄弟。你對我的調查居然這樣清楚,真一是有心人呀!」
「苦哥,你放心,對你沒有害處,為了求得你心安,現在告訴你,我與鬼影劍客歸有隱非常好,也認得臥雲閒士劉臥雲。
見過夢筆文癡孟志文,還有顧蘊秀、孫添香兩位大姐姐,提起他們,你就明白我對你無害了。「
獨孤苦笑道:「我不會懷疑你,否則白果奇翁不會把我交給你,對了,快查查附近,看還有未曾斷氣的人沒有,同時認認屍體,你當然知道他們是那路的?」
童心寒先查石旁,數一數,共有六個,但看出傷口時,居然連他也變色啦,驚跳起來道:「是『蛇人教』下的手,一個個都中了『蛇勾釘』而死。」
獨孤苦道:「江湖上有蛇人教,我沒有聽說過?」
童心寒道:「這個教興起不久,人數不多,但一個個武功奇高,手段陰毒,他們的教主號蛇王,行蹤詭秘,但無人見過。」
獨孤苦急急道:「先查這批死者是什麼來路,然後再四下尋尋看,也許還有尚未斷氣的呀!」
童心寒道:「這些屍體,面目雖未見過,但他們是白道上高手是沒有疑問。看穿著打扮也許是峨嵋派的,不過沒有時間找了,我們快離開。」
「為什麼?蛇人教還有人在谷內?」
「不,你看這些死者。一個個肚子變大發腫了。」
獨孤苦道:「中毒變色發腫是自然現象,你卻恐懼?」
童心寒道:「蛇人教的蛇勾釘上的毒是活的,遇害者無藥可救,死了後,毒在人體內會變成無數小蛇,等攻破肚皮後,見風立長,不到一個時辰會長大數十倍,出來又見不得人畜,見了群起而攻,武功再高,也防不勝防,這時不走,等一會恐怕來不及了。」
獨孤苦聞言豁然道:「我明白了,但不要緊,與其逃走,不如將其毀掉,免得將來遺患人畜。」
「對啦,你是精通醫道的高手,快說,如何毀法?」
獨孤苦道:「最簡單的方法是將屍體堆起來,多找柴火燒化,但太麻煩!來,我給你幾粒丹藥,各別在屍體的肚臍眼放上一粒,丹藥不久就會溶解浸入死者體內。」
童心寒道:「能將小蛇殺死?」
獨孤苦笑道:「我會給你證明,快!越早效果越好。」
童心寒接過藥,立即動手,作好後又問道:「如何證明?」
獨孤苦道:「不到一刻,屍體肚子消了不是更好的證明?」
童心寒有點不信,但守在屍體旁邊連眼都不眨,漸漸的,他發現死者不但肚子消了,而且連發烏的皮肉也沒有了,不禁跳起來高興道:「今後有人中了蛇勾釘,你一定能治。」
獨孤苦道:「世間上。沒有東西不能克制的,好了,現在我們再查查還有沒有,活的死的都要查。」
二人在谷中找尋了很久,範圍越尋越寬,最後到了一座崖下,獨孤苦突然將童心寒拉住道:「這裡有動靜反應出來!」
他指著崖下道:「那兒一定有個洞,反應由洞中發出。」
童心寒輕聲道:「苦哥哥,你在此勿動,當心洞中是別的武林人,我去查查再招呼你吧!」
「你要小心。」
童心寒一走,獨孤苦孤伶伶的在外面等,心中難免提心吊服,好在他已施展過自己的玄功,多少明白很有用處。
半個時辰過去了,童心寒不但沒有回來,連影子也沒有,就在這對。獨孤苦忽然聽到後面遠處發出一個女子的呼呼聲,不由他忖道:「糟。剛才查又沒有查出,那兒有個人中毒。」
他自己沒有武功,童心寒又沒有回來,這怎麼辦?獨孤苦壯著膽子循聲查去。
約有十幾丈遠,他忽見草中躺著一個少女,面色發青,似中了奇毒,不加考慮,立即過去急問道:「姑娘,你中了蛇勾釘?」
那少女睜開眼睛,看了一下又閉上道:「我不知道,我好痛苦!」
獨孤苦立即俯身道:「我替你查查看!」
身剛俯下,突見少女伸手如電,立將獨孤苦的『寸關尺』脈門扣住,格格笑道:「你空有一身無上玄功,沒有武功,沒有心機干屁用,現在你有玄功等於沒有,扣住你的寸關尺,你全身是法也施展不出來了吧?」
獨孤苦急道:「姑娘,我是好心救你,你…」
「好心倒是好心,我沒有說你是輕浮子,可是我是蛇王的女兒,從來不問別人是好是壞。」
「姑娘,你捉住我作什麼?」
「到時你就知道,現在乖乖的跟我去,別想逃,其實你也逃不脫。」
獨孤苦這時真希望童心寒快點出現,眼睛不斷回頭看。
「不要看哪!童子殺手已被我叔叔們誘到十幾里外了。」
絕望了,獨孤苦只有急跟而行,手在人家手中扣著,那怕玄功通天也施展不出來,好在少女並沒有拖他,好似情侶般並肩而走。
不知走了多少時間,時間已近初更,這時少女如同提著獨孤苦走,沒有惡意,似怕他腳下也毛病,只見他輕輕笑道:「你別怕,我不會害死你。」
事到如今,怕又有什麼用,獨孤苦本來就不在乎,聞言笑道:「無怨無仇,我幹嘛怕你害我?」
「我叫蛇妞,你說這名字可好?」
「離不開蛇字!」「蛇有什麼不好?」
「蛇雖有無毒有毒之分,但在一般人的心目中,永遠留有恐懼感。」獨孤苦說完暗歎:「她長得這樣美麗清秀,為何生在恐怖之家?」
「喂,你心中想什麼?」
獨孤苦笑道:「還有多少路?你這樣扣住我,走路多不方便。」
「姓獨孤的,少給我耍花樣,只要我一鬆手,只怕連你的影子也看不到啦!你有多少斤兩,我們教裡的人全查明白了。」
獨孤苦道:「你一定是會毒的高手,向我下『無形毒』呀!」
「好傢伙,你硬是不死心,我問你,鬼影劍客一條手臂與身體分了家,是誰替他接上去的?
哼,你能替人接斷頭斷肢,你還會怕毒,峨嵋派中了我們的蛇勾釘,是誰把『化風蛇苗』毀掉的?你如不老實,想逃走,當心我馬上下重手。「
獨孤苦笑道:「你要多心,我有什麼辦法?這樣拉著我,一旦被人看到,只怕會遭人誤會。」
「姓獨孤的,又使出另外一套子,沒有關係,大不了別人說你是我情人好了。」
這一下獨孤苦可傻了,這丫頭橫豎都不上當,獨孤苦只好苦笑了,又過一會,他忽然察出什麼不對,急急道:「你的人馬來接啦?」
蛇妞見他表情認真,搖頭道:「我的行動只有我爹一人知道,同時他老人家也不會派人來接!」
獨孤苦道:「那不對,左右前三方面都有人,快摸近了。」這時蛇妞似亦察有動靜,急急道:「快躲起來,對方是狂殺大帝手下,找的是我,與你無關,有機會你就逃走。」
說完立即把扣住獨孤苦的手放了。
「現在你放我走。我卻不走了!」
蛇妞驚奇道:「你瘋啦?」獨孤苦道:「我好得很,別管我,你自己作準備吧,對方來了八九個,你自問能對付得了?蛇妞搖頭道:「敵人未露面,我不知他們身份地位,總之狂殺大帝手下沒有弱者。」獨孤苦道:「就人家尚未露面,現在我拉住你的手,一切要聽我的了。「
說完急急拉住蛇妞,輕聲:「閉上眼睛,不許睜開,提高你的功力,我說向東,你就向東。」
蛇妞道:「我閉上眼睛又如何分辨方向?」
獨孤苦道:「我會拉你,我只是借你功力行動,快,現在向北走。」說著拉她奔出!
蛇妞提功急奔,可是她這時覺出腳底下居然飄飄的,沒有一點東西擋路。
雖然尚未走出谷外,但獨孤苦將蛇妞拉住,輕聲道:「停下,你可以睜開眼睛了。」
蛇妞眼睛睜天一看,發現自己是立在一堆亂石中,問道:「為何要停了?」
獨孤苦道:「要你看看四面!」
蛇妞忽見四面人影晃動,不由噫聲道:「那裡來了這麼多人?」
正說之間,突有一個老人和三個中年人到了亂石外,可是他們就是不疑亂石堆中有兩個青年男女。其中一中年人出聲道:「左都神,為何不見一個蛇人教的?」
其中老人冷聲道:「辛將軍,那批峨嵋派人是誰殺的?我們的目的在捉住蛇王的女兒,她的的確確是在谷內。」
被稱為辛將軍的中年人又道:「我們把整座谷圍了四層,至今連影子都沒有看到,她似逃出谷去了。」
「走!八成還在西北兩面,那兒有崖洞。」
四條人影如風而去,獨孤苦望著蛇妞道:「原來這批人是在捉拿你,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們是什麼人?」
蛇妞道:「狂殺大兩手下,那老人名叫遲一殺,號赤血煞星,在狂殺大帝身邊地位極高,封左都神,其他三個是將軍,屬三流高手。他們今晚出動看來不少,志在把我活捉,對了,近在五尺之內,他們看不見,察不出我,可是你的玄功真個奧妙。」
獨孤苦道:「前面是東面谷口,也許沒有人了,我們走罷!」
蛇妞道:「說真的,憑你的玄功,那怕我扣住你寸關尺,你也能脫身,你為何不走?」
獨孤苦笑道:「那你也別問,走吧!」
二人走出亂石堆,獨孤苦還是拉著她,但不叫她閉眼了,笑道:「還有多少路?」
蛇妞道:「恐怕要走到天亮才到,獨孤苦!出了谷。你要走只管走,我不要帶你去了。」
獨孤苦搖頭道:「我雖然沒有武功,但我的膽子可不小,而且我最好奇。」蛇妞道:「我先向你提出警告,此去對你雖無大害,但也對你沒有好處,你可明白,我爹在江湖上名氣不太好。」
獨孤苦笑道:「耳聽無憑,眼見是實,你們殺死那峨嵋派人,手段確實可怕,那是為了什麼?」
蛇妞冷聲道:「你可明白,峨嵋派現在份子不齊,有不少已經在暗中被狂殺大帝所用了,不僅僅是峨嵋派,中原各門派中,有不少壞蛋護任殺大帝用上了。」
也不知走了多少路,依然還在高山峻嶺之間奔馳,天已亮了,獨孤苦停住道:「該到了吧?」
蛇妞一指遠處道:「就在那座峰下,現在慢慢走,你該吃點東西啦!獨孤苦笑道:「你該下手了吧!」「你胡說!」她拿出一把乾果笑道:「這是什麼,你應該認得。」
獨孤苦一見,驚奇道:「雪蓮實!」
蛇妞道:「道地的天山雪蓮實,不但提神養元,而且能治百病,奇毒不侵,我能下毒嗎?」
獨孤苦接過笑道:「你明知我不怕毒,當知我是向你開玩笑,不過這種高貴的東西當飯吃,豈不太糟蹋了,你們練武人視為寶貝呀!」
「說真的,我爹向我要,我都不給,不是你這豬八戒,我才
捨不得啊!快吃下,我看你也夠累了,吃下一把,再餓三天也沒有關係。「
獨孤苦笑道:「我這獵八戒可是認貨的啊!他邊吃邊留下來幾顆。
又經過一個時辰,進入一座奇深的險峻山谷中,突然出現一個尖頭白髮老人,長相好似一隻妖怪,獨孤苦一見。心中不由咯咯跳。
蛇妞輕聲道:「他是我二叔,別怕,他人很好,面惡心善,你稱他為『蛇相』好了。」
說著立即嬌聲道:「二叔,爹回來沒有?」
尖頭老怪哈哈笑道:「你真有兩下,真的把人捉來了。」
蛇妞嬌笑道:「二叔,你錯了,是他自願的,怎麼了,二叔把童子殺手引到什麼地方去了?」
尖頭老怪道:「尚無消息,你三叔還沒有回來,快,妖婆子找上門來了,你爹把她誘開啦!」
蛇妞回頭向獨孤苦道:「苦兄,見見我二叔蛇相,他是我們教中最喜歡青年人的。」
看到尖頭老怪,獨孤苦有點不寒而慄。拱手道:「蛇相前輩好!」
「哈哈!小子,、你真有種,你是第一個外人能到我教中來的人,快隨蛇妞進洞去。」
蛇妞帶著獨孤苦走進一座奇洞,很久很久才走進一間石室,蛇妞道:」「這是我的煉功室,你休息,我到外面一會兒就回來。「
「你爹與誰動手?」
蛇妞道:「是天池聖母,」說完要走。
「慢點,我問你,你爹為何與天池聖母動手?難道你爹與毒尾夫人有來往?」
蛇妞道:「你忽然提到毒尾夫人是什麼意思?我爹最討厭她。」
獨孤苦暗暗放了心,解釋道:「我得到消息,毒尾夫人要去盜取天池聖母的六面撼地鐘,現在天池聖母又來找你父親。我是擔心這其中有關連。」
蛇妞笑道:「原來如此,聽你口氣,你也不喜歡毒尾夫人了?
好啦!你放心好啦!「
蛇妞走出煉功室後,獨孤苦獨會一人在室內納悶,他雖不知天池聖母是什麼樣的人,但綠野天師會急急前往報信,當然不是壞人,現在蛇王與聖母斗上,其中必有不同尋常的原故。
洞中非常明亮,不知光從何來,獨孤苦不便走出煉功室,起身在室內踱去,在他看來,這洞絕非蛇王的永久住處。
蛇妞說是一會兒回來,但卻去了半天還不見影子,獨孤苦忽然忖道:「事情不對了,外的情況必定非常緊急。」
他再也呆不住了,立即走出石室,櫃料,突見蛇妞如飛而入,手中拿著一隻赤色盒子。一到就交給獨孤苦道:「快拿著,火速人後洞,不遠有出路,趕快逃走。」
獨孤苦接過盒子,順手拉住她問道:「這裡面是什麼?」「不必問,算你替我保管,前面非常緊急,此洞保不住了,你難道想送命不成?」
獨孤苦道:「天池聖母攻進來了?」
「不止她,毒尾夫人也到了。還有鬼國上皇,加上狂殺大帝,我爹和五位叔叔都負了傷。」
獨孤苦道:「你還要出去接應?」
蛇妞道:「我還有不少東西須帶走,後會有期廣」你快來,我等你一塊走!「
蛇妞大急道:「你走哇!你手中木盒太重要了,我爹要你來,就是為了木盒之故。」
獨孤苦被搞得滿頭霧水,收起小木盒,急急向後洞奔,一口氣奔到出口,伸頭一看,慘也!洞外是另一座谷,谷中人影飄動,為數不少,而且也有打鬥。
不得不冒險了,獨孤苦施展玄功,選無人影之處,腳踏著古怪的步法,顛三倒四,身體飄飄浮浮,居然沒有一個人影向他接近。
一會兒獨孤苦穿過谷,人已到了谷的西面,心才放下,但忽然看到兩個老人跟在後面,心中一震,他忽然現了原形。
兩老人發現了獨孤苦,同樣似也一驚,雙雙奔出,其一駭然這:「那孩子從何而來?」
另一人道:「明明前面沒有人,從那兒現出少年?」
聽語氣,獨孤苦心裡只好埋怨自己,忖道:「該死,我以為是他們看出我的玄功才盯來的。」
「喂,小子,你是幹什麼的?」
獨孤苦不能不停身回話了,立在路旁回頭道:「兩位老人家,是否問晚輩?」
「好傢伙,不問你,難道是問石頭。」
另一老人道:「閃電手,你看看,你走眼啦,他沒有武功。」
「哈哈,疾足客,原來他是普通人!」一頓,忽又驚疑道:「他沒有看到那些凶神惡煞?」
疾足客、閃電手,這兩個名號立即提醒了獨孤苦,忖道:「原來他們是神武四侯,聽說他們武功蓋世。」想著想著,忽見兩老人走近,立即長揖道:「參見兩位大人!」
一個穿著樸素,又是一點武功都沒有的年輕人,居然口中叫出連江湖人都少有認得的「神武四侯」的來歷,這卻把兩位老人給愣住啦!半天移不動腳步。
「喂!年輕人,我看你有點來頭,你是誰?」
獨孤苦道:「草民叫獨孤苦,本為金山一獵戶。」
疾足客接著搖頭道:「不會這樣簡單,我們的字號,你是如何知道的?」
獨孤苦笑道:「是兩位老夫婦在茶餘酒後說的。」
閃電手道:「他提過我們來歷?」
獨孤苦道:「當然說過四侯的戰功蓋世,且不受俸祿,雲遊四海,時稱『山海侯』,使武林敬畏有加。」
「哈哈,看樣子,你是不肯說出那兩位老夫婦了。」
「獨孤苦笑道:「兩位大人可知後面谷中發生的事情?」
疾足客大笑道:「一隻六面撼地鐘,引發武林四大邪門爭奪,當然知道,孩子,你到底是何等人物?看情形你也由那方出來,居然毫髮無損。」
獨孤苦笑道:「關羽當年騎赤兔馬,舞八十二斤青龍刀,最後頭腦被人家砍下來,而孔明只能手執羽扇,行動要坐車,他卻毫髮無傷,壽終正寢。」
閃電手哈哈大笑道:「武功不如智慧高了!」獨孤苦笑道:「草民並非自認為智者。然而草民不會武功,
除了靠一點小聰明又憑什麼呢?「
正在說話之間,耳聽後面殺聲大起,閃電手立向疾足客道:「老二,那是老三和老四的聲音,他們為何捲進這場是非了。」
疾足客道:「八成也動了奪取六面撼地鍾之心。」
說著向獨孤苦道:「孩子,你快走,老朽等非去接應不可了,打鬥可能會接近這邊來。」
獨孤苦拱手道:「兩位大人,草民這就告退了。」
在閃電手和疾足客奔去之後,獨孤苦不但不逃走,相反,他卻施展玄功,緊緊盯上兩位侯爺的後面,可是他未隱身,但兩侯爺是察他不出,看他不見。
在獨孤苦奔向正面的森林中,這時正打得驚天動地,當獨孤苦偷偷的接近時,他發現閃電手、疾足客,還有兩位年紀與二人接近的老人,形成四象陣,對抗著二十幾個中年強敵,其中也有三個老人,在三個老敵人中,居然有個高大金衣的如王者的人物,特別神威無比。
在獨孤苦眼中,與閃電手、疾足客聯手的兩人,他不必問,認定那是神動四候的另外兩侯!
可是在傳言中的神武四侯是武功蓋世,然而此際卻處居下風,在一個不會武功的獨孤苦眼中,四侯的處境已經危機重重。
正當獨孤苦設想協助救援時,忽聽背後響起一位少女的磁聲,道:「這時你不逃走,等會你就逃不脫了,狂殺大帝的玄功曾經是天地雙仙的死敵。」
獨孤苦只顧注意四侯,聞言一震,忖道:「我忘了『神察』啦!她是誰,居然趁我忘形而科。」
回頭一看,見是一個白衣少女,他突覺眼睛一亮,又忖道:「我當是鬼國公主為天下最美的女子,想不到她的姿色更勝一籌。」
想著問道:「姑娘是誰?」
白衣女不笑不嗔,淡淡的道:「你現在的時間,就是你性命的保征,多一分拖延。你就多一分危險,還要問什麼?」
獨孤苦忽然道:「在暗中追我的原來是你?」白衣女道:「那是我低估你了,怎麼啦,想運玄功協助四侯脫離險境!咯咯,真有勇氣,不像個不會武功的人呀!
告訴你,那高大著金衣王老就是狂殺大帝,只要你一出手,他會先發制人向你下手,省點吧!」
獨孤苦搖頭道:「四侯雖然與我無息無義,站在正義的立場,我不能不盡力量。」
白衣女道:「你要不自量力,我也管不著,不過我得告訴你,論四侯的聯手實力,在目前這一場打鬥中,取勝是不可能了,但他們守勢還可以支持一段很長的時間。」
獨孤苦道:「最後還是會失敗,敗得很慘。」
白衣女道:「你可知道?蛇妞快死了,你不想救她?」
獨孤苦大驚道:「你認識蛇妞?」
白衣女道:「她把你捉住,後來她又愛上你。」
獨孤苦急問道:「她現在那裡?」
白衣女見他十分關心的樣子,不由黯然,一頓之後歎聲道:「她為了救她父親,拚命相護,後來遭到鬼國上皇三掌重擊,但奇怪的是,卻被鬼國公主救走。現在冷泉谷中。」
獨孤苦這下可就左右為難了,四侯危在旦夕,蛇妞又命處須臾,他急得直跺腳。
白衣女道:「獨孤苦,難道你不去救蛇妞?」
這一逼,獨孤苦更急了,雙手亂搓道:「冷泉谷在什麼地方?」
「哼,你如愛她,我就指點你去救,她的命也只有你能救活她。」
「哎呀,這不是愛不愛的問題,這邊四侯怎麼辦?」
白衣女道:「論玄功!我不敢說勝過狂殺大帝,如果加上我的武功,纏住他大概沒有問題,只要拖住那老魔,四候就有機會脫身了。」「
獨孤苦道:「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會去幫助四侯?」
白衣女望望他道:「你不必問我是誰,我去助四侯自有我的理由,你快走罷,朝正西經過三座峰,你會聽到瀑布聲,瀑布下就是冷泉谷,快走,去遲了恐怕見不到意中人了。」
獨孤苦見她說完就向敵群撲去,於是急急向西面奔出。
走不到半里,忽然聽到一個女子的聲音大叫道:「苦公子,苦公子,請停一停。」
聲音出自側面,獨孤苦停身一看,見是一個少女如飛而到,他看到面前的人兒時,不由驚訝叫道:「冷星姑娘是你!」
原來那少女竟是鬼國公主身邊的侍女長,只見她伸手交給獨孤苦一個方勝兒道:「這是我公主派我送給公子的!」獨孤苦急問道:「公主救了蛇妞可是真的?」
冷星歎道:「蛇妞傷重死了,我公主盡了一切心力都救不舌」
獨孤苦大聲道:「死了多久啦?」
冷星歎道:「兩個時辰了!」
獨孤苦輕輕歎了一口氣,淒然搖頭道:「太遲了!」
冷星見他表情點傷感,但卻不明其故,也跟著歎聲道:「公子,你手中的信,是蛇妞要公主轉給你的,因蛇妞是被大帝打傷的,公主不好意思見你,所以派婢子……」
「好了,謝謝你!」獨孤苦不讓她說下去,又道:「你回去稟告你公主,有關蛇妞的死我將來有分寸的,請回吧!」
冷星聽出他口氣有異,但又不便問,立即拱手而去。
獨孤苦對蛇妞雖然談不上「情」字,可是蛇妞對他的情愫,他不能無察,尤其在不久前分手時,她還交託他一隻木盒,可見蛇妞對他視同知友,信而不疑,現在想到蛇妞已死,心中自然淒然。
不由立即拆信一看,只見上面寫道:「苦兄,我現在只剩下一口氣了,一個不能再和你相見的人,她已看不見你的表情了,你認為我是邪魔女也好,認為我還有可取之處也好,總之我都不在乎了。
不過有一點我要告訴你,我喜歡你……苦兄,你看了很好笑吧?……我爹,我幾個叔叔都陣亡了,蛇人教從此在江湖上消失了。
你如不討厭我,我那只木盒中的東西,算我送給你的紀念吧,不過你要小心,我蛇人教就是因那件東西才滅亡的,苦哥哥!最後讓我這樣叫你一聲!蛇妞絕筆。」
就這樣一張淡淡的信箋,數行平平的心訴,卻把獨孤苦激動得熱淚盈眶,良久良久,獨孤苦輕歎一聲自言道:「蛇妞!你死得太早了…,你懂我的意思嘛?」
獨孤苦不由自主的拭了一把眼淚,伸手從懷中取出木盒,打開一看,只見竟是只怪鐘,他突郁斤悟,衝口叫出:「六面撼地鐘,它是……」
忽黨叫聲太大,立即將身一閃,暗藏草中,立即暗察四處。
四外毫無反應,他這才吁口氣,忖道:「好險,好奇心起,再將怪鍾拿出一看,只見鍾兒確分六面,而且鍾身上刻有密密麻麻的符咒,他是符咒通家,詳察再三後。似已心領神會,這才再將鍾兒藏好,但他卻把盒子給埋入上中,之後,他立即向回奔。
獨孤苦回到原來的森林裡,舉目一看,只見四面靜悄悄的,豈料,那種驚天動地的打鬥全散啦,不但沒有打鬥,連一個人影也沒有了。
正在察看之際,獨孤苦突覺一股如電的力量侵到身後,他已無從隱形,不禁嚇出一身冷汗,不得已,只有裝傻了。
「小子,別裝,你的玄功的確不凡,能察出我老人的動靜,普天之下沒有第二人啦!」
一個老人就在兩丈之處的樹後轉出身來,獨孤苦一看,不禁又嚇了一跳,他看的只是個詢樓的身子,在身子上,頂著的僅僅是蓬白髮披肩,竟將整個臉形罩住,五官不見。
「小子,你看夠了沒有?」獨孤苦簡直不信世上真有這種人物,驚惶的拱手道:「前輩,你是?……「他覺得問不出口啦!
「我叫老狼王,怎麼了?怕成這個樣子!」
出言不惡,獨孤苦再拱手道:「晚生不敢問!」
「哈哈!問也沒有用,在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認得我了,因為我在我成名時的江湖人物,這個江湖上已經沒有半個啦!」
獨孤苦壯膽問道:「你老出現在此?一定有原因吧!」
老人點頭道:「你得到的六面撼地鍾還要煉上一段時間才能使用,你想仗以護身還不行。」
獨孤苦道:「請前輩說出真正來意吧!」
老人道:「在你心目中,這個江湖上,以准的武功最高?」
獨孤苦道:「以晚生所知,可說太多了,一下說不完。」
老人哈哈笑道:「說!」
獨孤苦道:「狂殺大帝。濫屠祖師、無上神巫、家血煞星。
天殘豹魔、鬼。國上,皇、毒尾夫人、寒山五色陰私洞三殘、貪慎、五陰、死魔、天魔、等四魔王、天蓋教主、地世教主、神法教主、仙王教主、蝕靈魔蝸,哎呀。真是說不完!」
老人大笑道:「以現在江湖人的看法,他們只是二流。三流罷了!」
獨孤苦大驚道:「還有一流的?」
老人道:「那是在別人的眼光裡的一流,可不在我老人家的眼裡,她們是被稱為冰清聖母的,還有號收屍婆的不過冰清聖母卻看中了你,想收你作徒孫。」獨孤苦搖頭道:「我不能煉武功。」
老人大笑道:「冰清卻有天玄真果能治你的眼睛;治好了你就能煉武功。」獨孤苦聞言大喜道:「我的眼睛能治好?」
老人道:「可惜她只能教出一個二流高手來!」
獨孤苦道:「能治好我的眼睛,我已經喜出望外啦!」
「哼,沒有出息!」老人一生氣,伸手就是一個巴掌!
獨孤苦突覺眼睛一花,霎時不知人事了,老人又如風把他抓住,接著拔身而起,從此不知去向。
蛇人教毀了,可以說沒有一個活口留下來,然而六面「撼地鍾」的下落。卻成了武林追查不息的禍源。
凡在那一場打鬥的參與者,都變成了嫌疑人物,鬼國派、狂殺幾天池聖母,從此猜疑不定。
當然,凡是來參加者從此也捲進去了,他們群起向以上三方展開行動,明暗不擇手段。」
這是獨孤苦失蹤後的第三天,在龍門閣的四面各個峰頭。
崖、谷之中,居然出現了數不清的江湖人物。
不過其中也有獨孤苦的朋友和長老,那就是牛崽、虎丫,和百通老人,這時百通老人正在離龍門閣約一箭之遠的懸崖上,三人沒有說話,眼睛卻望著側面的山徑上,很明顯,他們是等候什麼重要人物。
過不了多久,山徑上這時出現一個比百通老人還老的老頭子,一身灰布大衣,頭上沒有一根發兒,但卻有部如棕兜的連口紅須,似是直向百通老人行去。
百通老人看到那個怪老頭,顯出一副既緊張而又興奮的樣子,立即帶著牛崽、虎丫急速迎上。甚至恭敬的拱手道:「梅老,梅老,消息如何?」「在百通老人口中叫出一個老字的人,其在武林的身份地位之高那就不問可知了,甚至受到敬重的人,那更少之又少,只見老人居然不回禮就道:「你要查的兩位姑娘,一個證明確是鬼國上皇之女,這鐵小子沒有看錯,另外一個不僅是你稱為神密之女,連整個武林也是這樣說。」牛崽急急道:「老爺爺,你老查出好的來歷了?」
百通老人橫了牛崽一眼道:「蠢材,也有你發問的?「那老人笑道:「百通、他與別人不同,將來他呀,他還可叫我的全名哩!」這句話,立使百通老人大吃一驚,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那老人又笑道:「百通!在你十來歲的時候,當記得江湖有五不惹這個名稱?何為五不惹?」
百通一聽急急道:「當然記得!你老就是頭一名呀!」
老人哈哈笑道:「除了我呢?百通老人道:「恐怕都不在人世了,你老如不在昨天現身,晚生只怕連你老也算上啦!那是冰清、玉潔、天九、鬼災啊!」
那老人正色道:「我不死,他們也都活著,現在的濫屠、狂殺之師,就是天九,現在鬼國上皇之師也就是鬼災。當年的玉潔仙子,而今……不,在四十年前就被武林稱為收屍婆,而冰清仙子則被稱為冰清聖母,只有我儼然是梅哲這原來姓名!」
百通老人道:「你老提起七十年前往事的意思,是什麼用意?」
那老人道:「話這就說回來了,那個神秘姑娘就是冰清聖母的孫女,本名白如雲,說她神秘,卻真神秘,不但中原武林感覺她神秘,連西方武林也摸不清她的來歷。
西方江湖有句江湖警語,那是『想稱威,問仙狽』,『想稱
雄,問鬼龍『!只怕你沒有去過西方,所以你還未知西方武林這兩句警語。」百通看到牛崽又要插嘴,立即搶先問道:「鬼龍和仙狽又怎麼樣?是與白如雲有關?」
那老人道:「鬼龍是西方武林第一高手,人也很年輕,但卻邪得很,仙狽就是白如雲。」
石通啊聲道:「梅老,現在請問我那孩子獨孤苦,可是落在這兩位姑娘手?」
梅老人道:「不,那兩位姑娘就是因你說的獨孤苦失蹤之故,幾乎打起來了,後來雙方得到諒解,她們居然懷疑那孩子是落在狂殺門。於是雙雙展開向狂殺大帝進攻,這兩天已轟動武林啦!」
百通道:「你老認為孩子是否落在狂殺門?」
梅老人道:「很難說,可惜我已出來半個月了,這時必須趕回老君洞去,否則我那老王爺非發脾氣不可。」
百通驚問道:「梅老,老王爺是誰?」
「百通!你認為我就沒有人管啦!你就別問了,也許將來你會知道。」說完話,老人拂袖而去,行色匆匆。
牛崽輕輕問百通道:「前輩,他真的還有管頭呀?」
百通老人歎道:「當年在我二十幾歲時,他遭遇狂殺門和鬼國派雙方聯手夾攻,江湖上只說他是死定了,因為在賀蘭山那一戰,他就消失了,想不到,今天他還活著,他說的老王爺,八成就是當年救他的恩人,不過這是我的猜想罷了。」
虎丫道:「我們現在怎麼辦?」
百通道:「今天來到龍門閣的武林出奇的多,我們暗暗打聽,看看白如雲姑娘和鬼國公主進攻狂殺門的消息如何!成功的希望不可能有,但對獨孤苦的消息一定有一點。」
三人剛動身,突見一條人影如風出現,百通老人一看是個童子,立向牛崽道:「送消息的來了!」
牛崽低聲道:「殺手童子!」
百通老人點點頭,迎向童子罵道:「小鬼!你要去那裡?」
童子殺手哈聲道:「百通老頭子,我就知道你在這裡。找你呀!」
「小鬼!先別說你的,我問你,你那混蛋師叔在那裡?」
「哈,百通老頭,這你可白問了,你明明知道我不承認他是師叔,你問幹啥?」
百通道:「我問他要人!」
童子殺手跳起道:「你找獨孤苦大哥?對了,我也在暗中查狂殺門,獨孤苦大哥失蹤,我就懷疑與狂殺門有關!」
百通驚奇道:「你認識獨孤苦?」
「晦晚何止認識,而且很投機,告訴你們,現在白如雲和鬼國公主聯手,第一仗已打敗天殘豹魔,也是為了打獨孤苦大哥。」
百通道:「你找我老人家,就是為了說這個!」
童於殺手急急搖頭道:「不不不,我找你是提警告!」
「提警告?」
「對,我師祖出關了!」百通老人沉重的歎聲道:「真的沒有死!」
童子殺手噫聲道:「百通老頭,你已經知道了,這事兒武林中無人知道呀,連我也不清楚,你是如何知道的?」
「別問我是如何知道的,你師祖最疼狂殺,但付厭你師父,令師怎麼辦?」
童子殺手道:「我師父只有處處逃避的份兒,不過我師父說,師祖出關,不會找你們晚一輩的,你別擔心,你得擔心的是我三、四五三個師叔。」
百通歎道:「地八、人七、和五的功力不在你師父之下,原來他們的失蹤是因你師祖閉關護法之故,怎麼啦?他們要展開向白道下手!」
童子殺手道:「為了輔助我二師叔稱雄江湖,你想想看,他們還客氣不成?」
百通老人見他要走,伸手拉住道:「小子,獨孤苦的下落,你要多出點力!」
「老頭子,這個不必你說!我會的,對了,討厭和尚正在把信息傳遞給白道,同時他也在找獨孤苦大哥。」
牛崽看到童子走後,急問百通道:「討厭和尚是誰?難道是大千上人?」
百通老人點頭道:「正是!現在我們只有在龍門閣坐觀動靜。」
虎丫問道:「前輩,童子殺手提到什麼地八、人七、和五又是什麼人?」百通老人歎道:「他的師祖就是梅哲老人不久前說的天九。」
天九有五個徒弟,最大的即為童子殺手之師濫屠始祖。二徒是狂殺大帝,三徒號地八,四徒號人七,五徒號和五,你認為這三人的字號有點怪怪的是不是?」
百通老人笑道:「你不懂賭博,所以你不明白,民間有一種骨脾,名為牙牌,俗稱天九牌,玩法很多!輸贏最大最快的就是打天九,會賭的叫它一翻兩瞪,輸者往往傾家蕩產,天九此人原名蘭圖,是北京第一號賭棍。
年輕時因詐賭之故,被北京一群混混圍殺,後來逃出北京,不知怎麼搞的,這種壞蛋居然有了奇遇,煉成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功邪門。」牛崽道:「我明白了,他雖武功高超,但仍不忘本,所以自號天九,這真是奇聞了。」
百通老人道:「地八、人七、和五也是天九之下的幾手大牌。這叫有其師必有其徒了,更妙的是,濫屠原號通殺,狂殺原號通吃,不知為了什麼,他們卻把字號改了!」說還未停,忽聽一聲嘿嘿陰笑起自近處,接著有個怪聲道:「小輩,你知道的真不少呀!居然背起老賭鬼的家譜來了。」近在咫尺百通都未察覺,這使他大吃一驚,知道來了非常人物了,他立即虛空拱手道:「不知是那一位高人,何不請出一見,一道紅影閃動,三人面前多了一個大鼻子,白頭髮,紅眼睛的怪物,百通一見更驚,暗叫:「憑他功力,八成就是鬼災啦!」
雙急拱手道:「前輩莫非是古剽教主!」「嘿嘿,小輩,你真有眼光,難怪我徒弟一尊把你的死亡期,排在最後,你可能是叫百通的傢伙,怎麼啦!天九的家譜你尚未搞通?」
百通老人笑道:「濫屠、狂殺為何改號?」
老怪嘿嘿兩聲道:「那是江湖地位自認已高,號通殺,通吃不雅之故吧!哈哈……」老怪說完大笑,拂袖而去。
牛崽一看紅影消失,忙問道:「前輩,他是誰?」石通老人歎道:「他就是鬼國上皇的師父鬼災,姓厲名害群,為七十年前五強之一,現在都出現了。」
虎丫嚇聲道:「原來是五不惹中人物,好險,他沒有向我們下手。」
百通老人道:「那是看不起我們,換句話說,不值得他下手。」百通老人帶著牛崽,虎丫剛剛走進龍門閣去,忽然有兩位老婆婆出現在那座崖上,其一還拿著一支金色的鷹頭枴杖,另一個原來就是不老神婆。
看情形,不老神婆還對枴杖婆婆十分恭敬,這時只聽枴杖婆婆向不老神婆道:「姥姥,雲兒對你說過是在此地與我會面?」
不老神婆道:「老菩薩,小姐是這樣說的,不過如遇狂殺大帝本人就難說了。」
枴杖婆婆冷聲道:「通吃還不致對一個後輩親自出手,除了通吃,他手下還有誰是雲兒對手,就算通吃不要臉自己出手,他也不見得勝過雲兒。」
正說之間,突見白影閃處,隨即聽到:「奶奶要你久等了!」
白影落地,立即現出白如雲,枴杖婆婆帶怒道:「雲兒,你替我惹下麻煩了!」
白如雲急急道:「奶奶,沒有呀!我是化裝的,狂殺手下沒有一個知道是我,不過那鬼國公主卻露出馬腳了,她下手太狠,殺了二十幾個。」
枴杖婆婆道:「那也好。讓狂殺幫與鬼國門抓破臉,從此他們無法勾搭了,怎麼樣,獨孤苦有了下落?「
白如雲道:「我和鬼園公主一連攻破狂殺幫五處重要大寨,根本沒有獨孤苦的消息,我也抓住幾個狂殺幫兩個逼寨主問口供,獨孤苦似未落在狂殺幫手中。」
枴杖婆婆帶怒道:「奶奶我要你在暗中保護獨孤苦,你卻相反,硬在暗中逞能,要和他較玄功,現在好啦,人不見,把奶奶幾十年的心願給你毀了。」
白如雲似從未看到奶奶生這麼大的氣,嚇得連氣也不敢吭,倒是不老神婆道:
「老菩薩,那孩子既未落在狂殺幫手中,又不是被鬼國門抓去,我想他是走失了,要找一定還能找到。」
枴杖婆婆歎聲道:「孩子不見,大部份要怪我,我不應該要試他勇氣,現在想來我真後悔。」
白如雲道:「也許他真的跳下龍門去了,他心中對不會武功是一大缺憾,也許他想跳下龍門找奇遇。」
枴杖婆婆生氣道:「沒有你暗中陪他跳下,一個沒有武功的人跳下去,連九死一生的希望也沒有,這一次你使奶奶失望透了。」
白如雲噘嘴道:「奶奶,他有那樣高的玄功,跳下去不要緊嘛!」
枴杖婆婆聞言,面對不老神婆道:「姥姥,玄功經過龍門天魔火界,落到陰泉還有希望碼?」
不老神婆不加思考回道:「那孩子沒內功,玄功經過天魔火界,故可抗拒天魔火,但落下陰河時,玄功無法立即護體,那樣高達數百丈的高度,他又沒有武功,只怕非摔死不可,希望他未去,去了不堪設想。」
枴杖婆婆急急道:「過去找希望他有勇氣,現在我倒是希望他不敢去,姥姥,請你帶雲兒繼續找到他,我得去找梅哲商議對付天九與鬼災的約會。」
不老神婆道:「老菩薩,一旦找到獨孤苦如何處置?」
枴杖婆婆道:「帶回冰清谷等我回來,注意,別使他有誤會,不可用強。」
枴杖婆婆身尚未轉,一突聽背後遠處有個稚嫩的聲音大叫道:「小老子今天跟你卯上去了!」
白如雲立向她奶奶道:「這是童子殺手的聲音,他遇上強敵了。」
枴杖婆婆道:「是你說濫屠的徒弟?」
白如雲道:「正是,奶奶,我先去看看,不知是什麼人今『枴杖婆婆道:「雲兒。奶奶我已經知道西方來了不少高手,你在西方搗亂了不少日子,也許是來找你的,那個名叫鬼龍的師父也現身啦!」
白如雲驚問道:「那魔羅尼柯進了中土?」
枴杖婆婆道:「而且帶來了二弟子魔虎、三弟子魔豹!」
白如雲大驚道:「那鬼龍也一定跟來了?」
不老神婆道:「小姐,這樣看來,我們得要小心了!」
枴杖婆婆道:「凡事提高警覺,我走了。」
白如雲知不老神婆恭送枴杖婆婆走後,立即循聲去看童子殺手的情況,不久,在一座峰上發現,那竟是一場非常激烈大鬥,一邊是童子殺手和四個劍客,另外一方則全是西方人。
不老神婆一看,鄭重道:「白種人!」
對方有七個之多,白如雲沉聲道:「姥姥,你可認識那批人?」
不老神婆搖頭道:「姥姥只去過西方幾次,見到的不多,小姐,他們是些什麼人?」
白如雲道:「哪個年輕的年紀還不到二十,他就是奶奶所說的魔豹,是鬼龍的三師弟,另外二個高手號稱土國六強。」
不老神婆道:「童子殺手這面四個劍客為何蒙著面,他們又是誰?」
白如雲道:「姥姥,還要問嘛?從他們的兵器就可認出,何況又是兩男兩女,不過還少了一個男的。」
不老神婆啊聲道:「是五劍客他們,還有那一個未到?」
白如雲道:「老大臥雲閒士劉臥雲未到,看情形,他們是不願露出身份來。」
不老神婆笑道:「童子殺手童心寒如何與五劍客聯上手的?」
白如雲笑道:「童心寒雖然殺人如麻,但卻受到白道上老少喜愛,五劍客八成是見他被圍攻才出手相助的。」
眼看兇殺得十分激烈,但雙方都是不相上下,不老神婆笑道:「你要袖手?」
白如雲道:「別急,在龍門四周,只怕不下數百人,八成都在暗中觀看,對方如無援手,我們也別動。」
話未停,不老神婆一拉白如雲道:「臥雲閒士請來兩個幫手啦!」
三條人影從側面如風而過,白如雲噫聲道:「兩個矮子,噫!
牛崽和虎丫夫婦居然成了五劍客的朋友。」
不老神婆笑道:「那是因為獨孤苦的關係!」
臥雲閒士他們雖然撲到鬥場,但是他們一看戰場自己的人,居然未處下風,於是齊剎衝勢,立向林邊一掩,也似有心等變化才出手。
雙方敵對之間,這時打得如火如余茶,尤其是小鬼「童子殺手」童心寒,簡直與西方青年魔豹,真如同瘋人一樣,喊聲、吼叫,只殺得人影難分。
就在這時,突然看到兩個老人竟由高空電射而下,一瞬之間落在不老神婆和白如雲身前,白如雲一見驚叫道:「奶奶,你才去就回去,為了什麼?」
原來落下的是枴杖婆婆,在此得表明一下,她就是武林少有人知的冰清聖母,也就是白如雲的祖母。
只見她指著身旁的老人向白如雲道:「快叫梅爺爺!」
白如雲聞言一震,暗暗吃驚,這下她才知道這老人竟是排名在奶奶前面的五不惹之首,急急行禮道:「梅爺爺好!」
老人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不是外人,別多禮,我可見到你不少次了!當然,那是在暗中。」
他忽又向不老神婆道:「神婆,你是通宵大法煉到幾成了?」
不老神婆向他也尊聲一禮道:「梅先生萬福,我老來偷懶,少有進境,看梅先生愈來愈神光充盈啦!」
「哈哈,神婆,現在的武林,不比你我當年了,我們的老命,只怕難逃大劫啦!」
不老神婆大驚道:「梅先生,武林發生大事啦?」
枴杖婆婆道:「神婆,梅先生來到老君洞就被我追回來了,不久前,我曾說過看到西方第三位老翔的事,你應該未曾忘記?」
神婆道:「老菩薩說那魔羅尼柯進來到東土了!」
枴杖婆婆點頭道:「我還說過,不,那是十五年前說過,西方有四大老翔,魔羅尼河只是其中之一,另外三個也在東土出現了。」
白如雲驚問道:「那三個是誰?」
梅老頭笑道:「第一位是『愛神』,第二位是『戰神』,第四是『大白影』,這四個全在東土現身,以前是絕不可能發生的,而今卻成為事實,這是何等大事。」
不老神婆道:「難道有大陰謀?」
枴杖婆婆道:「我追梅先生回來,就是要查出這事的本末,現在玉潔已出了關,九天、鬼災更是活動忙碌,此事絕不簡單。
姥姥,請你帶雲兒不必過問江湖小事,協助我與梅先生偵查這件大事要緊,不過千萬要小心。「
梅老突然一拉枴杖婆婆驚聲道:「快看正面樹梢!」
枴杖婆婆何曾見過認識了幾十年的武林老友,有這種驚奇的表現,也感一震,驚問道:「梅兄什麼事?」
她日在問,眼在看,觸目發現正面不下四十丈外的大樹梢上,立著一個異裝人物,身穿銀色狼頭罩,不禁噫聲道:「那是什麼人?」
梅老人輕聲道:「先別問,他已看到我們,如我猜想不錯,他一定會來到這兒。」
說話之間,突見那狼人揮手向空中打出一道金光,這一下使得魔豹一見,立即狂吼發出,猛朝發金光處撲去,丟下童子殺手,簡直莫明其所以。
六個西方高手一看領頭撤走,同時發聲喊,也把鬼影劍客他們丟下,緊緊跟著那青年進出。
童子殺手如何肯放,拔身要追,但被夢筆文癡大聲叫住道:「童心寒快停,人家未敗,你一人追去何用?」
正在這時,突聽正面林中連連發出數聲慘叫,童子殺手聞聲一震,瞪眼望著鬼影劍客,問道:「誰遭殃了?」
鬼影劍客向大家道:「神狼已開殺戒了!」
大家聞言,似都莫名其妙,這時忽見臥雲閒士領著牛恩夫婦走出道:「歸老二,這是神狼第三次開殺戒了。」
鬼影劍客歸有隱大驚道:「劉老大,你已查出他的來歷了?」
臥雲閒士搖頭道:「現在想知道他來歷的人,連老輩武林中,正、邪雙方已不下百數十人了,現在又向西方武林下手,天山派是正派,這是說,他出手不分正邪。」
臥雲閒士這一說,童子殺手嚇聲道:「他是瘋子!」
虎丫突然指著童子殺手驚叫道:「你背上?」
她這莫名其妙一叫,立把五劍客驚住,齊向童心寒注視。
童子殺手瞪眼問道:「我背上怎麼了?」
臥雲閒士道:「你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