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劍氣彌天

    「咳咳,」老冬烘乾咳兩聲,張張嘴,似想說話又沒有出聲。

    「咭!」

    藺露瓊忍不住咭聲就想笑!

    老冬烘睜眼又要開口,但又停住了,接著叭噠,叭噠連吸兩口旱煙。

    文晴光靜觀不語,意在觀察其正邪之別。

    藺露瓊卻沒有他那種耐性,明知對方是一非常之人,但也不管那麼多!素手一指叫道:

    「喂,老古董,貴姓呀?別裝模作樣,有事找我們是吧?」

    老冬烘不以她不恭而生氣,吐口濃煙後接道:「山人『石古』,號衛道山人,確是找你來的。」

    藺露瓊聞言大訝!暗忖道:「我是問好玩的,豈知他真的是啊!」

    文晴光也覺奇怪,心知定有原因,拱手道:「老丈與在下等素不相識,剛才所言,尚希明示。」

    老冬烘石古點點頭道:「山人難得一履紅塵,近因水晶宮神跡遭劫,被盜去古劍五把,此事大犯山人衛道之旨,故所以要追回五把古劍還置原處,俾保聖跡之無恙。」

    文晴光知道事情來了,談然問道:「老丈到過水晶宮?」

    老冬烘石古點頭道:「山人對五行禁制深明互克之道,五龍殿確已去過,惟五龍劍是近日得遇姓薩的婦人道及方知,適才道經此地,見小姑娘背上之劍實為東殿之寶,希交與山人帶還青龍殿安置原處。」

    文晴光聞他自以為然的這種話,真是聽得啼笑皆非,一沉笑道:「老丈是否知道那性薩的婦人乃為一邪淫左道之人?曾否還提及另外四劍之得主?」

    石古老人擺手道:「山人不問什麼邪正,生平之志,只知衛護前古遺跡聖地,小哥所問另四把古劍,山人自亦知其去處,惟東方之劍乃五劍之首,按理先從青龍劍收起。」

    文晴光心中漸漸有了火氣,這是什麼話,此老簡直是非不分,謬論連篇!

    藺露瓊眼睛一轉,輕聲笑道:「老古董,請問五行以何為先?」

    石古老人答得乾脆道:「金為五行之首。」

    藺露瓊格格笑道:「那你就先取金劍再說.我這把是木劍。」

    這句話可將這衛道山人石古給頂住了!只見他兩眼瞪得像銅鈴似的,張開鱖魚嘴,一時竟收不攏來!

    藺露瓊咭咭笑道:「還有一點,水晶宮實為古之龍王故宮,龍以水為主,論理你只有先收回水劍之理。依我的話快去罷,待你收回劍時我這把劍到時就容易解決了。」

    石古老人似是毫無主見之人,聞言似朗然貫通似的,雙掌一拍叫道:「有理有理,山人承教了。」

    「嗤」!他雙足一蹬,竟破空而去!

    這種神奇奧妙的武功,只看得藺露瓊驚駭不已。

    文晴光輕輕抱起她道:「瓊兒,他的功夫也並非什麼奇奧,大不了較鯨魔差不多,火候與原先那未見面的相等而已。」

    說完長身大步走去。

    藺露瓊一怔之後輕笑道:「剛才那老古董可能有點傻氣,被我胡扯一通搞迷糊啦,你看,他竟認為真有道理呢,格格……」

    文晴光親她一下道:「瓊兒.凡是奇人異士,個性都有點古怪,那老頭兒自己沒有主見,他來找我們,一定是受了鯨魔薩菲莉的挑撥而來。講真的,單打獨鬥我可就不伯他。」

    「是啊,他不是說有個性薩的婦人嘛,晴哥哥,不到必要時你不可多樹仇敵。」

    一停又格格笑道:「鯨魔挑撥他來找我們麻煩,嘻嘻,我就叫他去找死海之神。咭!看哪個厲害。」

    文晴光見她在懷裡笑得開心極了!抬頭見月已西沉,輕聲道:「天快亮了,我們要找個地方休息一會,等候天明才好。」

    藺露瓊點頭同意,一指左側道:「到那樹林裡去……」

    她話還未了,文晴光突朝那樹林喝問道:「裡面是什麼人?」

    一個桀桀聲音的人冷冰冰道:「老夫『韋我』,不准進入此林。」

    文晴光知道又遇上一個非常人了,聽聲音此人非常霸道,他是逢硬就拼的個性,你不准他進去,他就非進去不可,同樣冷冰冰的哼聲道:「誰敢不准?」說著就往林前行進。

    「嘿嘿,小孩子你是想死!」

    文晴光放下藺露瓊道:「瓊兒站在這裡,我到要看看是什麼橫行霸道的人物。」

    藺露瓊從來不阻其行動,輕聲道:「晴哥哥小心點。」

    文晴光點頭道:「你注意自己,留心四周動態。」

    說完徑朝深林大步而進。

    將近林沿不遠,突覺一股奇重無比勁力緩緩推來,文晴光冷笑一聲,順手發出「五雷勁」,右拳平胸一擋,左拳大喝衝出!力將來勁破裂而入,「五雷勁」帶動震耳的隆隆之聲。

    林中之人駭然似的驚噫一聲!

    文晴光冷笑道:「給我滾出來,見不得人還有什麼霸道可言?」

    林內之人冷聲接道:「狂妄孺子,你是何人弟子?從何學得這霹靂拳?」

    文晴光聞言一怔,冷笑道:「在下是自己的師傅,什麼是霹靂拳法?」

    「哼」!林中人冷哼一聲,沉沉的道:「竊學之人,自然不明藝之所以,三百年前『霹靂王』因拳得名,你小子是何處得來?」

    文晴光暗忖道:「五雷勁是上古奇學,怎會是三百年前之人所創。這霹靂二字之義,恐怕是與『雷』字偶合,但不知霹靂拳的威力如何,我得搞清楚,免上當鬧笑話。」

    一沉也哼聲道:「你既知霹靂拳之歷史,卻不懂霹靂拳之威力?」

    林中之人聞言大聲冷笑道:「霹靂拳只有一招,遇堅必毀,然而本神君的『奇柔掌』正是其強敵。你小子功力不到火候,發一次必須以他技延緩,然後才能接上第二次使出,老夫念你幼稚無知,看在創始人份上,不趁機發掌。」

    文晴光聽出他話中毛病,不禁哈哈豪笑道:「你叫什麼名字?所謂霹靂拳,原來是旁門左道,那就請嘗嘗本人之拳是否有異?」

    林中之人似有懷疑,半響未曾接話。

    藺露瓊上前兩步叫道:「晴哥哥,他藏著不現身,你怎麼不用左手照照啊?」

    文晴光退後半丈,走到她面前道:「瓊兒,神鰲珠光現已化為劍氣了,一發便成飛劍殺人,你不知道我已得了把最神奇的古劍,名字叫做『閃電劍』,這劍本來只能使用御氣飛劍。豈知在悟夢之時,競悟出神鰲珠光正是將閃電劍柔化之寶,除神鰲珠光不算,連神龍珠的紅光也被我煉到閃電劍身上去了,最妙的是兩光隨心所欲,飛劍發出,可紅可白,甚至亦可兩光同用,那就變成水紅色劍氣啦。」

    藺露瓊聞言驚喜莫名,輕輕一笑道:「你真成了劍仙啦!那就用飛劍將這個人迫出來罷。」

    文晴光望望林中,搖頭道:「飛劍不能隨便使用,亂用有傷天和,除非對方也是使用飛劍之人,否則太不人道了,我雖不信神鬼之說,但於心實有不忍。」

    藺露瓊深深感動的道:「晴哥哥,你說的完全對,我最近殺了烏太,想來確不應該。」

    文晴光搖頭道:「瓊兒沒有殺錯,烏太作惡多端,罪應當殺。我所說不亂殺人的,那是罪不應誅之人,這就叫做是非輕重之別。林中之人的身份品性不明,以往事跡不知,亂殺就叫做狂妄殘暴,設若他真是罪不可赦之人,哪怕他走到天涯海角,我也要追去消滅他。」

    藺露瓊點頭不迭,似已朗然,笑笑一指林內道:「這個人真怪,怎麼老不作聲,難道他已走了?」

    文晴光搖頭道:「他在揣摩我剛才的那一拳拳法。這人勁力高深驚人,據我剛才接他一掌測知,他和那『衛道山人』石古是同時期無上怪人物。」

    他說話剛落音,突聞林內那人大叫道:「小子接掌!」

    文晴光聞聲一震,閃身攔住雨露瓊,突覺一股龐大柔勁從正面排山倒海似的湧了過來!

    立即提起雙拳,平胸猛力衝出!

    一聲天崩地裂的大響起處,柔勁被破!林內發出駭叫之音,緊接著「卡嚓」一遍林倒石飛,亂得煙霧塵天。

    文晴光在亂響聲中聽出那人已升空飛去,知對方並未遭到傷害,伸手抱住藺露瓊道:

    「瓊兒,我們追他。」

    藺露瓊尚未回話,突然覺出身體已被他帶得升空飛起,不禁喜得嬌笑道:「晴哥哥,你能帶我飛呀!」

    文晴光本是試探性質,豈知如願以償,聞言點點頭,他怕說話洩了勁。

    前面一股破空之聲,逐漸被文晴光追近,顯然那就是剛才之人。他起步在先,而且是單獨飛行,但是,他卻被文晴光撈著一個人給追上了,那人並沒有發現有人在後追他,原因是文晴光所煉成的五雷勁大異一般內功,這時已和萬斤壓內功混而為一,不惟能遭打擊,而且能增強五雷勁的攻擊力量,妙在飛行時全無破空之聲!

    藺露瓊睜著眼,大奇道:「晴哥哥,我耳聽風聲這樣強勁,怎的連一點感覺都沒有?」

    文晴光還是不敢說話,只在她手心裡寫字相告。

    藺露瓊測知字內之意為「空中罡風已被內功屏擋身外」等字,忖道:「我不能擾亂他,大概是不能說話,嚇,前面有一點點黑影!」

    文晴光知道她已發現前面之人,即朝她點頭笑笑,那是說:「她的內功也大有進步了!」

    藺露瓊報以甜甜的一笑,又在他面上親一下。

    前面之人候然在一個山頭落了下去,文晴光心頭一轉,忖道:「我先暗查一下再說,這人非常詭秘。」

    他也帶了藺露瓊降至山頭,舉目一看,暗道:「噫!這是南嶽後山!」

    一拉藺露瓊道:「快追,我們掩蔽起身形,倒看他有什麼名堂。」

    前面那人似非常大意,一個勁只知往前走,根本就不注意四外有何異動。

    文晴光從背影上看不出他的年齡,但判斷定是個老古董,在距離三十丈內緊緊跟著,見他徑朝最奇險之區前縱,想不出他要去幹什麼。

    藺露瓊不敢出聲,被文晴光半拉半提的帶著前進,腳底下沒有半點聲息。

    文晴光突然發現那人雙足一蹬,逕朝一條幽黯的深谷投去。谷底是何情況?他無法得知,立即趨至邊沿俯察,星月雖明,但還是無法看出谷底一切。

    藺露瓊忽然問道:「你的視覺較以前退步啦?」

    文晴光茫然一怔,搖頭道:「那怎麼會呢?」

    藺露瓊詫異道:「你已往視黑暗如白晝,那為什麼看不出谷底形狀呢?」

    文晴光一震暗驚,輕聲道:「瓊兒注意,那人有古怪,幸喜你一言提醒,否則我還沒有留心,無怪他根本不防有人追蹤,原來他是身懷異能,所幸是我,他人定必不能看出其身形。」

    藺露瓊聞言一呆,急道:「我們快下去看看,底下一定是他寄身之地。」

    文晴光點頭道:「你不要單獨行動,這下面定必非常險要。」說著伸手一操,立即將藺露瓊掖之脅下,提氣就往谷底直落……

    尚未及地,突聞有人冷冷的問道:「無獨神君,找到衛道山人沒有?」

    文晴光暗驚道:「剛才那人叫無獨神君,這說話的定是另一個老怪物了」

    忖還未了,只聽無獨神君鄭重回答道:「惕天士,別問了,衛道山人沒找著,卻遇上一個大對手了。那小子的功夫,前無所聞,古怪之極,竟能攻破我奇柔掌,幸喜我有『煙塵蔽』防身,否則不被其打成肉泥才怪哩。」

    惕天士冷笑道:「你不會用飛劍殺他,真沒有出息!」

    無獨神君嘿聲嗤笑道:「他的飛劍可能較我們還強,我不會似你那樣冒失。」

    文晴光正待再進,倏聞高空又起嘶嘶之聲,暗道:「這可能就是那衛道山人到了。」

    嘶聲直落谷底,接著聽到無獨神君叫道:「惜非子,那鯨魔有何答覆?」

    原來此人並非文晴光所料的衛道山人,只聽他沉聲答道:「那婦人狡猾非常,五龍劍她只有三把,要我們先將其餘兩把收回再議,雙方話不投機,她竟和我大幹一場。」

    只聽惕天士接口問道:「勝負如何?」

    惜非子哼聲答道:「那娘們的地藏功雖屬平常,然而功力強勁已極,八百招竟累得我大汗淋淋離,看勢非兩人無法贏她。」

    「嘿嘿!」無獨神君嘿兩聲道:「宇宙四尊今有兩人初嘗敗北之味了,這次不是我提議出世,再等兩年將無立足之地。」

    惕天士倏然唇動無聲,似在傳音說話。

    文晴光雖在遠處,但他非常機智的暗道:「他們為何倏然停止談話,難道……」倏然叫道:「瓊兒趕快登上懸壁,敵人有警覺了!」

    藺露瓊聞言一震,立即閃退……

    她剛剛登至半壁,突然聽那無獨神君已在近處冷笑出聲道:「好小子,你竟摸到這兒來了,那妞兒不要動,否則立取小命。」

    藺露瓊身懸半壁,這時知道文晴光已被圍住,你就要她走也不會答應了,惟暗訝敵人行動之速,忖道:「晴哥哥一定知道飛走不脫才叫我一人先溜。唉,我一時糊塗,為什麼要聽他的,現在糟啦。」

    倏聽文睛光在谷底叫道:「瓊兒別動。你只在那裡看看,他們如敢向你動手,那就休怪我下手無情。」

    「嘿嘿!小子,你倒是幹哪一行的?剛聞你有套古怪拳法,接我兩掌看看。」這是惕天士的聲音。

    文晴光扭頭一看,身後五丈處立著個矮小人物,星月下只見他一張愁容滿面的臉上,還掛著帶哭的味道,即談談答道:「發掌罷,在下沒有什麼可奉告的。」

    惕天士雙掌輕輕的提起,倏然一陣抖動,叫道:「小子,老夫這『奇幻掌』每招一百式,無人能避。」

    文晴光暗聚萬斤壓,視如不見,也不吭聲,有意挨他幾下試試內勁如何。

    惕天士見他不理,難免心中有氣,立即冷哼一聲,雙掌籍抖動之勢一起,頃刻形成一團幻影攻出。

    文晴光一見暗道:「這人掌法之快.真正堪稱『奇幻』兩字,可惜他撞上了我的視力獨強,否則確無法看出他的速度。」

    他忖思未竟,而敵方雙掌已在身上連續不斷的拍了三十餘下,每下的內勁真是沉重無論,只打得他像風車般旋轉不停!

    惕天士一放難收,猛覺一股反震之勁逐漸加重,只駭得他大冒冷汗,厲喝一聲,全力收掌後退不迭!

    文晴光左側一人冷哼道:「原來這小子還煉成萬斤壓。」他話聲未落,雙掌即隨音突落!

    文晴光轉動剛停,突又覺出無數手影盡朝面部抓到.他再也無暇思索,深知又是另一老人攻到,而且是專找雙目下手,危機中念動手出,五雷勁突然發動,雙掌一抬一合,劈面前衝。

    無獨神君一見大叫警告道:「惜非子千萬別擋!」他雙掌跟著叫聲同發,力從右側攻進,竟采圍困之勢。

    惜非子聞聲知機,速閃再進,配合無獨神君從左右兩側夾攻。

    惕天士毫不考慮,大喝一聲,返身回撲,三個無上高手竟全不講究名譽。

    文晴光被迫無奈,只得將五雷勁全力發揮,頃刻將谷內震得搖擺不停,霹靂之聲,真如五雷俱發,轟轟隆隆,驚人至極!

    三個老怪物只採快攻,誰也不敢擋他拳勁正面,無一不是全力搶攻!

    文晴光只感到一層層的勁力從四面八方湧至,重量如山,暗忖道:「今天晚上我可真正要小心了,萬斤壓內功再強也擋不住這般威勢,一不謹慎,就有粉身碎骨之危。這三人除了功力奇高之外,其身法似各有一套神奇絕技在身,他們不接我的五雷勁力,那真拿他們沒有辦法,看勢用飛劍也沒有多大作用,無疑他們也已煉就飛劍之術,估其劍術雖然不強,但他們如以兩對一,定必又成僵局。」

    他忖還未了,突聽藺露瓊在懸空上大叫道:「晴哥哥,快飛走阿,他們想將你內力耗光哩。」

    文晴光知她是在擔心,立接道:「瓊兒別慌,我的內勁已能生生不絕,打上兩年也不會竭的,相反我還要耗他們內勁,你只好好注意自己就是啦。」

    三老怪聞言暗驚,知道小子不是說假話.都在心裡一陣嘀咕……」

    無獨神君突然大叫道:「惕天士,你與惜非子從前面用飛劍采攻勢,小心抵抗,我從後面使飛劍破他萬斤壓,這小子如不趁時消滅,將來定無敵於天下。」

    文晴光冷笑一聲,先采主動,左拳一攻突收,探手之下,順勢揮出,一道奇白銀光,如電飛曳而出,頃刻將谷內照得毫髮可鑒!

    惕天士那敢遲緩,與惜非子同時抖手發出劍氣,一黃一青,顏色各異,立即將文晴光劍氣拚命擋住,雙方一接,竟如萬兵齊發,霎那幻成滿空奇景!

    文晴光一接對方雙劍,知道足能抗住,忖道:「這兩人劍術尚欠火候,我可有餘力運五雷勁擋住無獨神君了,今晚一出手竟遇上三個厲害人物,真是出於意料之外,希望不要再來一人才好,否則必敗無疑。」

    忖思只是瞬息之時,無獨神君的飛劍已適時發出!

    文晴光右足一撤,反手就是「五雷勁」力沖而出!

    無獨神君胸口一震,劍氣一遇五雷勁力即被迫後退倒轉,差點立足不穩而仰面朝天。

    飛劍與使用者是身劍一體,劍遭壓力,身體亦同時遭受打擊,劍在人在,劍亡人亡,武學越到登峰,生命也更危險。無敵則已,有敵必險。飛劍為武學中最超特之技,內功越高,劍氣越盛,相鬥全無取巧之機,換言之則是生命相搏!

    藺露瓊雖家學淵源,飛劍之技,然也只聽說過,今晚親眼見,本應欣幸才是,但她目睹文晴光力抗三大強敵之緊張情勢時,不惟不喜。相反還幾乎暈了過去!

    時間一久,文晴光似更形活躍,無獨神君的飛劍,已被他五雷勁衝擊得幾乎控制不靈!

    惕天士和惜非子的飛劍也是節節後縮!

    文晴光連吸兩口真氣,忽倏之間,銀色劍光突然變成血紅之色,他已將神龍珠光換回神鰲珠光,飛劍能變顏色,這又是前古所無,是以只嚇得三個老怪物心驚膽顫!

    正在強弱頃刻立分之際,幽谷上空頓又落下一個人來,文晴光一見大驚,他看出正是衛道山人石古。

    石古一到,看出三友竟戰一個少年不下,心中之駭,可想而知!然而眼前少年,他注目便認出是不久前所遇之人,這更使其吃驚不小。

    無獨神君一見,喘息大喝道:「你久呆什麼?還不過快動手。」

    衛道山人聞喚一震,同樣大聲道:「你還在後面攻擊幹嗎?趕快加入正面,我們四對一將他飛劍絞下來,那是一把上古奇劍,如能得手,較五龍劍強勝數倍。」

    無獨神君被其一言提醒,立即收劍急退,繞向再從正面發劍,石古也不稍停,四劍如蛇龍級繚繞飛舞!

    文晴光頓感抗力加重一倍,前進之勢,立被對方壓縮回來,暗叫:「不好!」

    他無暇考慮,全身神鰲珠光力摧而出,劍光突然變成水紅之色,堪堪能抵拒對方四支飛劍,但是,他那空出的右手,這時已無力再發五雷勁了,整個精神祇能貫注在劍斗之上,稍有疏忽,便能遭殺身之禍。

    雙方纏鬥已有兩個時辰之久,四老怪始終無法推進,心中大急,莫可言狀,人人都冒出大汗淋漓!文晴光是咬牙力拼,毫無他途可走,這局面已注定非傷即亡,不會有其他結果。

    藺露瓊似也看出事情嚴重已極,她身不由主的已往懸巖下步步降落,但她走到距文晴光十丈之時,便不能再進了,好像遭遇一道鋼牆阻住似的,而且有巨大彈性,每進一步,必被彈回。

    文晴光巳無暇注意她的行動,一心在想如何取得勝利,但他再無他法可想,唯一只求於功力上逐退強敵。

    雙方這時已越形緊張了!五支飛劍被真氣迫得奇光萬道!異響驚天,漸漸已起進退之勢……

    突然一聲歷嘯曳空,滿谷的音浪遠遠傳來……

    藺露瓊聞聲驚覺,機敏的閃身朝石後一躲。

    她身剛藏起,谷空如殞星般降下一個女人來,藺露瓊一見大驚,心頭大起顫抖,她已看出來人正是鯨魔薩菲莉!

    文晴光眼角瞧處,心中暗叫:「完了!」

    他知道如再加上這個強敵時,那只有死亡一途可走了。幸好,惜非子仇人見面,忘其所以的收劍閃身.如飛擋在鯨魔身前,冷笑道:「你來幹什麼?」

    鯨魔一到即被劍斗給愕住大駭,她似乎是初逢此境,聞言一怔,立收住浪態道:「我見此谷豪光燭天,以為出了什麼奇寶,豈知卻是你們在此鬥劍,這事與我無干,你只管繼續罷。」

    她說話時面露詭秘,似有煞氣一抹而沒。

    惜非子冷冷的哼一聲道:「鬼心眼倒不少,我們雙萬戰別筋疲力倦時,你好趁機出手是不是?」

    鯨魔心事似被他一言中底,一沉之下,即掩飾道:「你不要胡亂猜測,假如不信,那我就幫忙你們將那姓文的小子消滅好了。」

    文晴光一聽大驚,眼看惜非子大有動搖之意,心中更加焦急莫名,他急中生智,暗忖道:「我得裝退才是,似此可提起對方自驕之心。」忖著中立即減卻三成真氣,閃電劍逐漸往回收縮。

    衛道山人後到,不明文晴光原先說過無力竭之言,他一見對方劍光退色,漸漸後縮,立即大聲叫道:「惜非子,宇宙四尊那曾要人相助退敵之事,將來傳言江湖,你我名譽掃地,那婆娘心懷詭詐,千萬不可信她。」

    惜非於雖知文晴光是在佯裝退卻,但礙於宇宙四尊之名,瞪眼朝鯨魔道:「請便罷,這裡不是你久立之地。」

    鯨魔冷笑道:「你們這批不知好歹的老頑固,既如此說,我就誰也不幫,但要我離開就別做夢。」

    惜非子大喝一聲,提掌力劈而出!

    鯨魔舉掌一揮,嗤聲道:「你是我手下敗將,豈敢再戰。」

    雙方掌力一接,惜非子被震得搖晃不停,他一氣之下,右手飛劍如電發射!

    鯨魔一見,緊張的雙掌連揮,以本身龐大內力發出阻擋!

    她顯然對劍學未臻玄奧,否則定以飛劍對抗,但她內功強大無比,每揮出一掌,惜非子的飛劍即震退回飛!

    文晴光有機可取,立即大叫道:「衛道山人,你看惜非子內腑被震,危在頃刻之間啦。」他專從不明情況之人下說詞。

    衛道山人聞言大驚,撤劍就往鯨魔頭上飛繞而去。

    文晴光不明四尊身世,在此舉手可殺之時,他心存不忍,幾次要下手又給取消,但他又不願長此糾纏,靈機一動,立往懸巖退去……

    惕天士和無獨神君不明他心存何舉,疑慮滿腹!追既不敢,退又怕失面子,被搞得猶豫不決,但他們轉眼一看衛道山人和惜非子時,不覺驚駭一怔!

    原來那二人還是抵不住鯨魔的龐大內功,兩把飛劍竟被震得如波翻滾!

    凡是任何武功,首先講求內功修為,內功如欠火候,哪怕劍術已到登峰之造極也只是變化上取得一點巧勁而已,鯨魔雖無高深劍術,但全身的龐大內勁就是她立於不敗之地的主因,所以衛道山人和惜非子被其迫得劍術不靈,真氣欲散。

    文晴光有手一拳攻出大叫道:「惕天士,你們四人與我無怨無仇,在下不願傷你,還不去幫助打鯨魔,如再糾纏不休,那就莫怪古要出殺手了。」

    惕天士的無獨神君聞言,都知其言不假,但礙於面情難下,總是不言不語,他們被文晴光剛才一拳,只震得真氣內逆不已。

    文晴光大怒難禁,咬牙就想下殺手,但突聞一聲尖叫起處,心頭如道電擊,那正是藺露瓊的駭極之聲!他無暇顧一切,右拳力朝無獨神君劈出,只聽悶哼一聲,無獨神君被他打出三丈有餘,左手飛劍一摧,惕天士也發出「吭」的大叫!兩把飛劍竟委靡而退。

    文晴光哪管對方生死,翻身大叫道:「瓊兒在哪裡?……」

    他連問數聲不聞回音,不由泫然落淚,大叫一聲,縱起空中急尋。

    鯨魔一見冷笑道:「小子中了我埋伏之計了罷,這才是讓我收服四尊的機會到了。」

    惜非子接口呸聲罵道:「臭婆娘,你還早著哩,宇宙四尊只有戰死,誰也休想以武力壓服。」

    這時的無獨神君和惕天士已漸漸將震散的真氣收回丹田,他們並沒有遭遇嚴重的傷害,這事實他們心裡非常明白,都知道是那孩子存心留下他們的老命,飛劍打鬥不死的那是奇聞,像這樣恰到好處的收場,必定有一方佔絕對優勢的力量才能辦到,除此外非雙方和平罷手無有不死一面的。

    鯨魔定也知道其中原理,否則不會對衛道山人等那樣猖狂,但一見惜非子出言以死為誓,便知心中算盤已落了空,立即在雙掌上猛增內勁,於是存心想將二人消滅。

    衛道山人和惜非子也是十成判斷無獨神君等是被震破腑臟而死,他並沒存什麼希望挽回目前的生命,但也沒有悲傷,這就是他們古怪的個性。

    再有十幾掌戰鬥就會結束,二人已到達無力支持之境了,鯨魔陰聲冷笑道:「惜非子,投降還是怎樣?本派以副教主之尊任用你們不算委屈。」

    她改以利誘了,然而話未收口時,突聞兩聲冷笑之聲傳來!接著有人接口道:「你打過我們四人時,一切問題都有商量,否則你想投降,我們都不答應。」

    話音落時,鯨魔背後已多出了無獨神君和惕天士來,這一意外的驚人之事,差點將鯨魔嚇得一聲尖叫,衛道山人和惜非子可就精神陡長,劍氣突增!

    鯨魔不待背後有何動作,猛叱一聲,力將衛道山人和惜非子迫退數丈,翻身就往外逃。

    四尊做夢也想不到這女人竟如此狡猾,連交代都沒有就飛逃而去,這又足江湖上少見之事,是以都被怔住了!

    惜非子是恨透了這鬼女人,只聽他大喝一聲道:「我們不能放她,快向兩面包圍。」

    於是四條淡淡的暗影,各展飛行之術迫出谷去……

    谷中戰況是最後一霎那間,剛好又被找尋回頭的文晴光發現了,他已包圍南嶽各峰繞了十餘轉之多,但始終就沒有發現藺露瓊的身影,於是急中帶氣又飛往這幽谷上空,他判斷藺露瓊那聲驚叫後的失蹤,完全是鯨魔的預先安排的鬼計所致,存心先和鯨魔打一場出出氣,然後再尋藺露瓊。

    鯨魔一走,四尊緊迫,他也就放棄預定計劃,於是輕輕的又落至谷中,低著頭走到那懸巖之下,意在想找出點線索,但他又落了空,什麼東西也沒看到.心中一亂,啥名堂也想不出來了。他茫然的在懸巖下來回踱蹀,突然,從峰項上「骨碌碌」滾下一塊不小的石頭來,一直滾到谷底才停,這聲突然異響,頃刻將文晴光提起靈感來,暗忖道:「這石頭不是野獸所為就是人的踏虛,難道敵人偷襲瓊兒得手後還沒離去?」

    沉吟一會暗自一驚,想道:「對了,他們定知我能夜視,因是不敢遠離,否則定被我在空中追尋,意欲等我離去後才開始行動……」

    一想完全正確,立即升空,從石滾處循察而上。

    未及峰頂,猛見一個背影直往山下急奔,別人可能分不出男女老幼,文晴光可就一見即能看出,而且確定那人竟是狡狐隗計,最使他驚駭的是狡狐肩上兩把長劍,其中之一居然就是藺露瓊的青龍劍!這發現竟使文晴光心痛如絞,眼淚猶如雨點般灑至胸前!他差點暈了過去,身體在空中如殞星般朝地面摜去!

    「噗通!」他從空中直摜地面,一顆大樹的巨枝被其壓個逢中兩段,地面也被慣成一個三尺深的大坑!這一震,他本身沒有半點傷痕,甚至連衣服都沒破損,頭腦到多虧這一下始震得清醒過來,一怔之下,翻身再次升起,咬著牙,如幽靈射到狡狐隗計前面。

    狡狐實非等閒,在江湖上也算是普通高手,眼睛自然銳利,當文晴光一閃到達之霎那,他已發現一條黑影攔住了去路,於是,他驚駭的剎住腳步,沉聲輕喝道:「什麼人?」他之所以輕聲喝叱,無疑是伯諒動所忌之人,但做夢也沒想到眼前的黑影就是要命的閻羅王。

    文晴光眼睛冒出噴怒的火焰,咬牙哼一聲,恨根的冷聲道:「將青龍劍拿過來,我要用那把劍將你碎屍萬段。」

    狡狐一聞聲音,腦袋「轟」的一聲,魂魄已飛出一半,雙眼陣陣發黑,神經漸漸麻痺,他可能一生最怕的就這個發聲之人,只見他顫聲道:「你是狂風劍客……文……晴光?」

    文晴光哼聲道:「少廢話,交出劍來!」

    狡狐證實不錯,確是心目中的煞星,兩隻膝頭不由自主了,「噗」的朝地上一脆,輕輕拔出青龍劍道:「文大俠,隗計並沒殺害玉女五世,這把劍是大副教主賜的。」

    文晴光接劍聞言,眼淚直往下流,面上的肌肉一陣抽縮,半晌哼聲道:「那是嘯天狗路守殺的?他現在何地?快說!」

    狡狐隗計希望有點轉機,立答道:「文大俠,玉女五世並沒被殺,大副教主奉教主夫人之命,要拿她威脅你大俠投降,現還在捨生巖下藏著,我是被派去請三副教主來接應的。」

    文晴光聞言,心中一開,猶如見了觀世音菩薩,暗暗吁口氣。南嶽捨生巖是人人皆知的地方,他再也無法立著不動了,上前數步道:「本當取你狗命,念在你吐露真情,還你平凡之身去罷。」

    伸指一點,隗計突覺丹田空空的,知道已被廢去武功,待他抬頭時,文晴光似一陣清風般早已不見了。

    捨生巖是個最危險之地,巖高無計,谷深無底,俗傳巖上常有捨生之人投巖自盡。

    時在寅末之際,一條奇速無比的黑影,從空中直投巖底,他傭耳寧神,輕輕的朝一個隱秘的石洞走去,在洞外稍停……

    他聽到一聲蒼勁的語音傳出道:「三弟現在率陽盛和蕭雄兩個孩子在洞庭,隗計短時恐難趕到那裡。大哥,我們得趁黎明前換個地方。」

    另一聲音立阻道:「不可,教主夫人指定在此,如無戰鬥糾纏,她會親自來的。」

    那個淡淡的黑影暗地冷哼一聲,舉步就想往內沖,但他突又停止下來,似倏然想到什麼利害關係,他沉吟似的低看頭,忽然從地上拾起一塊大石頭,「呼」的擲出百餘丈。

    遠遠傳出「啪」的一聲大響,洞內頃刻引起了注意,只聽一人輕聲道:「那是什麼聲音?」

    第二人沉聲道:「有人來了,那是石塊被踏滾落之聲。」

    第一人的聲音吁口氣道:「可能是無名小卒,否則那有踏虛之理。老二你去看看,順便收拾他,免其引來強敵可不合算。」

    起立聲,步履聲,霎時從洞內閃出一人,他機敏的伸頭朝外看看,見沒有可疑的動靜,長身就撲出二十餘丈,落地之霎,突覺背後有一股冷風急襲而到,他側身想躲,張口待喝,但這一切都沒有來得及,「吭」!他背上如遭雷轟,滿口鮮血狂噴!滾兩滾,伸伸腿,再也沒有聲息了,洞內之人一聞那聲「吭」叫有異,暗自嘀咕道:「老二真是莽夫,也得問問情由才動手呀。」

    他嘀咕一陣子,似突然有了什麼警覺似的駭然道:「來人不少吧,他為什麼還不回來?」

    一陣裡蠕蠕之聲後,洞口又出現一人,那人可能就是嘀咕之人,他大概是心懷疑慮而親出一探,出洞之際,他非常警覺,目視耳聽,雙手作勢,漸漸移往遠處。

    豈知,就在他發現遠處的石堆裡有團黑黑的東西一怔之下時,而他所住的洞口已如電鑽進一人。

    無疑,那是剛到的那條黑影,他一進洞內,忽然發現地上有一被點了穴道的少女,只聽他長長的吁口大氣道:「瓊兒,菩薩保佑你安然無恙,我真要謝天謝地。」

    地上少女側身朝內,聞言喜極大叫道:「晴哥哥……」

    她叫聲裡含著心酸之音,語意已不能繼續下去了!

    「瓊兒別伯,乖!啊,我告訴你,宇宙四尊被我用計打敗了兩個,現在他們追鯨魔去了。狡狐搶走你的劍,我也收回來了,他被我廢去武功啦。剛才,哈,你一定很高興,吠地狗路家被我用調虎離山計引了出去,已賞他一記五雷勁的陰手,活不成啦!」

    他一面解穴推摩,一面連逗帶訴的說個不停!地上的藺露瓊,這時傷感盡去,面上已含著笑意,撐起來倒在他的懷裡,靜靜的聽著,享受著……

    突然,洞外傳來一聲春雷也似的大喝道:「是什麼人敢殺我二弟?滾出來。」

    洞內的說話聲,無疑已被他聽去了,緊接著洞內傳出一聲冷哼道:「嘯天狗,你是買干魚放生——不知死活,等著。」

    嘯天狗接口厲問道:「你是什麼人?」

    「哈哈!」文晴光大笑答道:「屠狗之輩!」

    他說著拉起藺露瓊道:「他們是怎樣捉住你的?」

    藺露瓊大罵道:「是兩個老狗趁我緊張忘形之際下手偷襲的,他們是用擲石打穴法成功的。」

    文晴光歎口氣道:「我叫你只要注意自己,怎的不聽話呢,下次要謹慎啦。」

    「不嘛,你當時太危險啦!」藺露瓊大聲反對。

    文晴光知道她是太關心過甚所致,伸手拉她一下道:「跟我來,這個老狗也放他不得。」

    二人一前一後,直朝洞外衝去!豈知洞外哪還有人影!

    文晴光一見哈哈笑道:「這老狗可算不笨,一定被他猜出是誰了。」

    藺露瓊蹬蹬腳道:「不放他,快背我追。」

    文晴光微微輕笑道:「又要背啦?」

    「咭!」藺露瓊知他又想起過去了,笑聲接道:「天快亮了,洞庭湖可能有戰事,快點嘛。」

    文晴光蹲下道:「不准亂動呀,否則在空中可不像在地面上。」

    藺露瓊輕笑一聲,雙手摟住他的脖於道:「壞死了,快飛呀。」

    文晴光縱身飛昇而起,俯察前進,地上哪能看出嘯天狗的影子,他一直徑朝洞庭湖方面御氣緊趕。

    藺露瓊低頭注目,地上一遍黑暗,啥事也看不到半點,這時連燈光都沒有了。

    文晴光倏然偏頭道:「那方有三個人在緊緊奔走……啊,後面有人在追。一個,兩個,嚇,一共有八個,前面三人是誰呢?」

    藺露瓊大聲道:「傻瓜.飛低一點不就會看清楚了,真是。」

    文晴光唉聲道:「我真有點糊塗,還是瓊兒行!」說著輕輕降低追去。

    黑暗沉沉的黎明前,在別人是伸手不見五指,但在文晴光的眼睛裡卻與白晝沒有分別,他剛一接近就驚叫道:「瓊兒,那是蓁蓁、楚楚和白大哥,唉,似都受了傷啊!」

    藺露瓊聞言大驚,嘴才一張……話未出口,文晴光已大喝一聲呼呼拍出兩掌,他也不問追者是誰,兩掌一出,頃刻發出連聲摻叫,這時他人已落地,順勢放下藺露瓊,毫不停留的飄出幾十丈.第二次掌風又起,「吭吭」,追的人一個也未曾留下,都被他收拾得幹盡無存。

    藺露瓊一見白龍等還在拚命爭逃,立即大聲叫住道:「白大哥、蓁蓁、楚楚快回來,敵人被晴哥哥收拾啦!」

    三人正在亡魂喪膽之時,聞聲猶有不信.他們以為是敵人的聲音。

    文晴光投身飛過去大叫道:「白龍兄,小弟文晴光來遲了,你們是否負有重傷?」

    蓁蓁首先看清,忘其所以的撲上抱住道:「公子……」她已悲不自勝,涪不成音!

    藺露瓊也已趕上,雙手抱住楚楚道:「阿楚,阿楚.是我啊……」

    楚楚似已神智不清:但耳中確已分出是誰,精神一懈,頹然倒在藺露瓊懷裡不能動了。

    白龍到底是經過大風大浪的人,這時看清文晴光和藺露瓊,心中雖有一股辛酸,但他還是強忍不發,喘息的道:「晴光弟,我們已奔走兩日一夜了,傷雖不重,筋力太損耗啦,不能在此停留,快……快去救糊塗前輩等,他和閃電前輩被後藏五彌陀困在岳麓山,那飛來石前。」

    文晴光大驚道:「是什麼時候.現還趕得及嘛?」

    白龍伸出四指道:「四時前,趕得及,再遲恐不行了。」

    文晴光立刻叫道:「瓊兒快伴白大哥和蓁蓁楚楚奔洞庭,沿途謹慎提防,我們在洞庭見面。」說完也不候回答,縱身拔空飛去!

    白龍一見,喜得精神陡長道:「啊,晴光他……」他見文晴光竟能來去青冥,喜得說不出話了!

    藺露瓊笑笑道:「白大哥哥,快和阿蓁阿楚將傷處敷藥,他的事我慢慢告訴你們。」說著替蓁蓁和楚楚檢查傷勢。

    蓁蓁搖頭道:「我只是臂上有點劍傷,日前如沒有白公子,我和楚妹早完了。」

《水晶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