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這些太不像話的淫詞浪語,聽得「白骨魔女」陰玉華玉面通紅,向地下「呸」了一聲,罵道:「死不要臉……」

    但陰素華雖然怒罵賽玉環死不要臉,他那新婚夫婿上官明,卻絲毫不以為忤!上官明適才初出轎形大罩之際,只是目光發直,如今竟變得滿面通紅,一雙俊目中,更是充滿紅絲,並把條舌兒,伸出唇外,不住舐動地,向那大字朝天,醜態不堪入目的賽-環身前走去。

    這種情況,顯然是上官明不知何故,突然慾火煎心!陰素華功力不弱,是個相當堅強,相當心高氣傲的武林英雌!如今卻「嚶嚀」一聲,掩面而泣!因為她看不下去了,慢說自己英俊倜儻的新婚夫婿,與這又醜又蕩的「天香娘娘」當眾合歡之事,令人無法容忍,便是上官明只埋首於賽玉環的兩腿之間,他一世英名,立付流水,永遠貽人笑柄,在江湖中抬不起頭,露不了臉!雲夢襄在陰素華才一「嚶嚀」失聲之際,向她低聲說道:「陰二公主不要哭泣,你的「貘骨-」兒,是否無堅不摧?」

    陰素華不明白雲夢襄為何突然有此一問?遂一面點了點頭,一面含著淚水,目注雲夢襄,向他投過一瞥詢問眼色?雲夢襄暗以「蟻語傳聲」的功力說道:「陰二公主請乘我與賽玉環答話之際,縱身臨空,自上而下地,揮動「貘骨-」,把那華麗轎形大罩毀掉,我認為其中必有蹊蹺!」

    陰素華又是點了點頭,但這回卻把目光瞥向那不斷舌舐嘴唇,正對賽玉環緩緩走去的上官明身上。

    雲夢襄懂得她的關切心意,悄然說道:「陰二公主放心施為,我決不會聽任上官兄舌留污痕,大-異味就是!」

    說至此處,掏下身上一粒鈕扣,屈指猛揮,電射而出!他竟用內家極上乘的「摘葉飛花,豆粒打穴」手法,飛點了似乎正食指大動,欲-異味的上官明的穴道。

    賽玉環因躺在床上,兩腿又左右分開,豎擋住自己雙目,以致未曾看見雲夢襄出手之舉,只見上官明突然止步,不禁詫然叫道:「明哥哥,怎不快來替我服務?我知道你心中像火燒一樣難過,但是只要埋首胯間,-上一些我的「天香玉露」便可煩燥立止,還會像神仙一般的快……」

    她這句「像神仙一般快活」中的最後一個「活」字,猶未出口,已發生了三聲異響。

    「颼……」

    「嘩啦……」

    「嘶……」

    「颼……」

    是「白骨魔女」陰素華遵照雲夢襄的密語囑咐,突然縱起三四丈高,頭上腳上地,揮動「貘骨-」,向那異常神秘的華麗轎形大罩,凌空擊落!「嘩啦……」

    是那華麗轎形大罩,被「貘骨-」擊垮之聲。

    「嘶……」

    是從那華麗轎形大罩中,發出一聲-厲已極的懾人怪叫!前兩種聲言是在雲夢襄意料之中,後一種聲音,則出於他意料之外。

    轎形大罩,居然藏了個隱形人嗎?不是,因為那聲怪叫,不是人的聲音!真相大白了!因為那轎形大罩業已完全擊散,再被勁風一吹,遂使人看見罩中適才發出-厲怪叫的那樣東西。

    那是一倏蛇,一條全身雪白的蛇。

    蛇並不長,只有三尺三四,但蛇身卻粗如核桃,尤其是那個蛇頭,比身更粗,竟然有杯口大小!這條白蛇,本是藏於轎形大罩頂上,故而在大罩飛起空中,以及被上官明掀起珠簾之隙,都使雲夢襄等覺得罩中空無一物。

    但事有湊巧,這條白蛇藏處雖妙,卻被陰素華凌空一-,打個正著。

    「貘骨-」天生異質,無堅不摧,何況更極為湊巧地,隔著罩頂,打在白蛇的七寸要害之上,自然使這條異種蛇兒,於發出一聲怪叫後,便告死去。

    起初,賽玉環聽得怪叫,毫不在意,仍舉著她那兩條肥腿,嗲聲嗲氣的說:「你們不要動我「白郎君」的腦筋,-皮硬似鐵,骨堅如鋼,任何寶刀寶劍,均所難傷……」

    話方至此,那個名叫「翠翠」的綠衣美婢,已向賽玉環恭聲稟道:「啟稟娘娘,「白郎君」業已死了!」

    兩句話兒,震得那位「天香娘娘」把腰一躬,精赤條條地,從床上一躍而起。

    就在這片刻之間,雲夢襄從滿懷納悶心中,鑽出了一個「恍然」,由「恍然」

    之中,又鑽出了一個「大悟」!他如今才明白,「天香娘娘」賽玉環先前大作銷魂蝕骨「帳中音」之舉,不是人與人淫,而是蛇與人淫,賽玉環利用那「白郎君」的特巨蛇頭,作為淺淺深深,出出入入的交歡妙具。

    上官明掀起珠簾入罩之際,不是被這「白郎君」咬了一口,便是被-對頭面口鼻之間,噴了甚麼內丹所化的毒汁毒氣!否則,以上官明的功力,怎會猝不及防,便中毒手,變得慾火煎心,七情上面。

    雲夢襄剛把事兒想通,「天香娘娘」賽玉環業已厲聲喝道:「快說……快說……是誰殺了我的「白郎君」……」

    陰素華向前一步,正待開口,雲夢襄巳先笑道:「蛇兒是陰二公主殺的,主意則是區區在下出的!」

    賽玉環目光一瞥呆立一旁的上官明,方知他是破人點了穴道,遂又目注雲夢襄道:「上官明是被誰點了穴道,莫非也是你的-作?」

    雲夢襄點頭微笑道:「不錯,這些令你恨得牙癢的煮鶴焚琴之事,都是我這搗蛋鬼兒作的………」

    語音至此,見賽玉環三角眼中的兩道目光,死盯自己臉上,遂雙眉微揚,失笑說道:「賽娘娘,你這樣看我則甚?是不是想咬我一口?」

    賽玉環早就看得雲夢襄的風神俊美,尤甚於上官明,如今這一對面細看,竟是越看越愛,把那滿面殺氣,化得蕩然無存地,咧著血盆大口,媚笑說道:「我確實想要咬你,但卻不是用上面這張嘴巴咬你……」

    這種淫邪之言,慢說「白骨魔女」陰素華聽不入耳,連那位以前也是慾海妖姬的「白骨公主」陰玉華也聽得只眉一皺,認為這「天香娘娘」,委實不知羞恥,面皮太厚!倒是雲夢襄仍極倜儻大方地,向賽玉環小腹間的茸茸芳草之下,看了一眼,嘴角微披說道:「你那第二張嘴,竟時常被毒蛇鑽來鑽去,我那裡還有興趣?……」

    賽玉環趕緊以她那黃鶯出谷般的語聲,接口笑道:「你不要怕,「白郎君」雖足我衾中寵物,並具奇毒,但卻決不會把-的特殊毒質,遺留任我桃源洞中,傳染給你,你趕快脫了衣服,試上一試,休看我身體長得稍為胖點,但這個所在,卻「緊、暖、乾、香、淺」五字齊全,吞吐翕張之間,包管你欲仙欲死,銷魂蝕骨!」

    雲夢襄眼珠一轉,含笑說道:「好吧,我與女人合歡,向喜歡「獅子爬山」,你且轉過身去,翹起屁股!」

    賽玉環或許是色令智昏,竟果然掉過身去,把她那又肥又大的屁股高高翹起!誰知這位「滄海巫山」雲夢襄雖是風流劍客,也具鐵石心腸,賽玉環身形才掉,屁股才翹,業已被雲夢襄以上乘絕學「彈指神通」隔空點穴地,把她制住。

    這個穴兒點得太缺德了!所謂缺德,是指賽玉環的被制姿態,太以難看!她是把個又肥又大的屁股,高高翹起,腆起那張自詡「緊、暖、乾、香、淺」

    五字齊全的紫黑門戶,委實難看無比,太不像話!翠翠等四名婢女,一見「娘娘」受制,自然嬌呼一聲,三個撲襲雲夢襄,二個欲對賽玉環設法解救。

    雲夢襄哈哈一笑,儒衫大袖,拂空雙飄!他就這樣身形略一旋轉,施展了式「旋風舞葉」便把「天香娘娘」賽玉環所調教多年,身手相當不弱的四名婢女,一齊點了穴道。

    陰玉華早就見識過雲夢襄的絕世武功,陰素華則向是初睹,不禁驚佩萬分,知道這位風流劍客的震世威名,並非虛譽。

    雲夢襄笑向陰素華道:「陰二公主,賽玉環妖婦與四名婢女,均已被制,其餘四女,因目光發直,看來也是被害之人,我們己無顧慮,你去把上官兄穴道解開,再設法為他除去所中「白郎君」的奇異蛇毒吧!」

    陰素華一直在關切上官明,聞言自然立向呆立不動的夫婿身前走去。

    她走到上官明身前,正待伸手為他解穴,突然聽得有人大聲喝道:「千萬動他不得!」

    這聲大喝,似乎不含惡意,自然使「白骨魔女」陰素華立即停了對上官明的解穴動作,但卻把雲夢襄大大嚇了一跳!並不是這聲大喝之中,含有什麼佛家「天龍禪唱」,道家「萬妙清音」等驚人絕學,其所以嚇了雲夢襄一跳之故,是太以突如其來。

    令雲夢襄懷疑他自己的耳目失靈,怎會毫未發覺有外人來此。

    語音是來自右側高峰的削壁之上,雲夢襄與陰玉華、陰素華姊妹等六道目光,自然立即循聲望去。

    只見削壁上三四丈高之處,有大堆籐蔓叢生,如今正從籐蔓中鑽出一人,向壁下飛身縱落。

    雲夢襄見狀方知發話人是早就藏在此處,自己縱耳目再靈,在對方毫無動作前,自然難於察覺。

    但雲夢襄驚念方定,又起詫念。

    因為壁上那人向下縱落時,施展的是「凌空虛渡」身法,但於洛地時,卻站立不穩,身形連幌幾幌,踉蹌兩步,幾乎跌倒!換句話說,雲夢襄看去此人雖然擅上乘輕功,但似受了甚麼嚴重內傷,幾乎到了真氣渙散地步。

    那人搖搖擺擺地,把身形站定,是個奇瘦無比,兩腮削陷,雙目無神,但眉鼻五官部位,卻極為端正,約莫三十一二的黃衫文士,背後-著一具長約三尺,粗約兩寸鐵筒,首先向雲夢襄抱拳叫道:「雲大俠別來無恙!」

    從這一句「別來無恙」之上,顯然雙方乃是熟人,但雲夢襄於剎那之間,遍搜記憶,卻想不出自己交遊中,曾經有個這麼一位骨瘦如柴的憔悴人物?雲夢襄方一錯愕,那神情憔悴,奇瘦無比的黃衫文士,又歎了一口氣兒說道:「雲大俠江湖得意,加上神功精進,雖然睽違五載,卻依然翩翩丰采,張緒當年,小弟卻厄於孽緣,陷於慾海,變成了「人乾」模樣!回想當年在「滕王閣」,小弟以爝火秋螢,妄擬中天皓月,竟與雲大俠欲較風神之事,真是汗顏無地的了!」

    雲夢襄大吃一驚,目注黃衫文士道:「尊駕就是五年前在「滕王閣」上,與我論文賦落霞,比武擒孤鶩,曾使雲夢襄十分傾倒,但事後便無緣再見的「瀟湘俊客」萬士雄兄?」

    黃衫文士歎道:「雲大俠居然還記得我,足見故人情重,但我如今業已不叫「萬士雄」,自行改名「萬事空」了……」

    雲夢襄又向對方看了兩眼,訝聲問道:「萬兄於近五年間,怎的在江湖中未現俠蹤?並為何憔悴至此?」

    萬事空指著那仍把屁股蹺得好高的「天香娘娘」賽玉環道:「小弟是在這妖婦的媚術引誘之下,沉迷慾海,無法自拔!直等到我精盡髓乾,染病在床,奄奄一息,無復人形時她便把我遺棄於一座「萬蛇谷」中,不顧而去!」

    陰泰華因太以關切夫婿上官明,聽至此處,忍不住插口問道:「萬……萬大俠,你適才阻止我為上官明兄解穴則甚?」

    萬事空因在壁上靜聽已久,均知對方身份,遂向陰素華正色答道:「陰二公主有所不知,「黑郎君」與「白郎君」,乃蛇中最毒之物,上官大俠於進入轎形大罩之際,定被「白郎君」於其頭頂,用「丹元」所化毒氣,噴了一口,才會立迷本性,慾火如狂,一見女人,便思交合!陰二公主,倘若為他解開穴道,而不使其盡情發洩,上官大俠,便將血管盡爆而死……」

    陰素華道:「不……不要緊,我……我可以……」

    她本來想說她與上官明已是夫妻,可以與上官明立即交合,讓他盡情發洩,免得血管盡爆,但因當著雲夢襄,暨另一陌生男子萬事空,畢竟有點羞澀,遂期期艾艾地,難以出口。

    她話猶未了,萬事空已知其意,向陰素華正色說道:「陰二公主,你和錯了,因為你方才尚未聽完我的話兒,「白郎君」丹元所化毒氣,極為奇特,上官大俠既已誤中,立告慾念如-,此時不讓他發洩,他必血管齊爆,若是有人能讓他發洩,他也必瘋狂馳驟,竭澤而漁,元陽盡洩地,死在那女子的肚皮之上!」

    洩則脫陽,不洩則血管盡爆,這說法,豈不是等於認為上官明業已死定?故而陰素華話才聽完,業已嚶嚀失聲,兩行熱淚,像斷線珍珠般,簌簌墜下。

    雲夢襄見狀,向陰素華安慰道:「陰二公主不要焦急……」

    陰素華不等雲夢襄往下再講,便悲聲說道:「明哥已沒有救了,叫……叫我怎……的不急………」

    雲夢襄也不等她往下再講,便接口笑道:「怎會沒有救呢?假如業已無救,這位「瀟湘俊客」萬……萬事空兄,還要大聲疾喝,阻止你為上官兄解開穴道則甚?」

    常言道:「旁觀者清,當局者迷」,雲夢襄這幾句客觀分析,果然使陰素華立即清醒過來!這位名雖為「魔」,其實不魔的「白骨魔女」,閃動兩隻充滿淚水的妙目,凝注萬事空,急急問道:「萬大俠,我……我的明哥,還有救嗎?」

    「-湘俊客」萬事空點一點頭,答道:「救雖有救,但虎項金鈴,只有系者解得,還要好好費番事呢……」

    語音略頓,轉過臉兒,向雲夢襄苦笑說逭:「雲兄,小弟真元衰竭,已是墟墓中人,無法提聚真力,施展上乘武學,請雲兄改點這賽玉環妖婦的軟穴麻穴,或廢去她一身功力,丟向大床之上,我要問話。」

    雲夢襄想起萬事空適才下壁之際,腳步不穩情況,再向他臉上仔細一看,知他「已是墟墓中人」一語,並非虛假,不禁心中暗歎,先摸出一九朱紅色的靈丹遞過,含笑說道:「此丹對於葆元固本,尚具功效,萬兄請先……」

    萬事空連連搖手,慨然一歎道:「多謝雲兄好意,但小弟業已無元可葆,無本可固,今日能與這賽玉環妖婦,並骨大荒,死已瞑目,雲兄還是快點施為,莫要-誤了救治上官大俠才好!」

    雲夢襄也知事不宜遲,只得收回丹丸,驀地身形欺處,拍出一掌,踢出一腳!一掌,是拍在「天香娘娘」賽王環的脊心穴上,使她全身一震,把相當不弱的內家功力,完全震散廢掉!一腳,是踢在她那高高掀起的肥大屁股之上,不單替她解開被制穴道,並把這凶淫妖婦,踢得凌空飛起,落向那張大床。

    「天香娘娘」賽玉環一聲怪叫,在她那肥母豬似的身軀,落於床上之際,覺得全身酸痛異常,真氣無法提聚,便知自己一身功力,已告廢掉,不禁咬牙說道:「好,老娘今日認栽,但我要知道能一掌震散我數十年功力的,是甚麼高明人物,否則我死不瞑目!」

    「瀟湘俊客」萬事空聞言,接口笑道:「賽玉環,我來告訴你吧,你今天敗得一點也不冤枉,剛才一掌把你震散全身功力之人,是當世武林中威震八荒的「風流三劍」之一,「滄海巫山」雲夢襄!」

    賽玉環聽得「滄海巫山」雲夢襄之名,原本己吃一驚,繼而覺得萬事空語音甚熟,遂越發驚奇地,要想起身察看。

    但雲夢襄一來因知道這「天香娘娘」花樣太多,十分惡毒,二來又經萬事空囑咐,遂在適才那一掌一腳之上,除了震散她一身功力外,並加點了軟穴麻穴,使賽玉環雖能言,身不能動。

    故而賽玉環要想起身察看,竟未能起來,只有躺在她那張十分華麗,舒適無比的大床之上,廢然一歎,說道:「敗在「風流三劍」之一的「滄海巫山」雲夢襄的手下,我自然心服口服,但適才發話之人是誰?我怎麼覺得有點耳熟,像是我那昔日冤家,「瀟湘俊客」萬士雄呢?」

    原來她適才被雲夢襄制住時,因對方手法,太以高明,一切耳目眼鼻官能,全都喪失作用,遂未曾聽見萬事空向雲夢襄所說之語。

    萬事空等她語音一畢,便即冷冷答道:「你居然還聽得出我的語音,不過我如今業已改名「萬事空」,不叫「萬士雄」,更不敢死不要臉地再用甚麼「-湘俊客」外號,最多可稱「瀟湘遁客」,「瀟湘蠢才」而已!」

    賽玉環歎道:「好,好,這真叫「不是冤家不聚頭」,我們三載纏綿,情意不薄,我雖然離你而去,但在枕畔空虛,帳中寂寞之際,仍是非常想你!……」

    萬事空冷笑一聲,截斷她的話頭說道:「你會想我?我已精盡髓乾,元陽不舉,無法再作你的洩慾工具,你還想我則甚?大概是想那本在你棄我而去時,曾遍搜不得的「瀟湘三絕」吧?」

    賽玉環苦笑道:「我如今被人制住,還會想甚麼秘笈「瀟湘三絕」?………」

    語音略略一頓,又歎了一口氣說道:「你既銜恨找我,定是想要報仇,我們畢竟有整整三年的同床共枕交情,我便死在你手也好,但你能不能設法使我死前再好好快樂一次?」

    萬事空咀角一披,點頭答道:「可以,我不單可以使你快活,並打算使你獲得一次前所未嘗的特別大快活……」

    賽玉環聞言,喜得叫道:「老交情畢竟不同,你既有讓我於死前再嘗一次特別大快活,便請快些……」

    萬事空冷冷接道:「急什麼?你不是最喜歡慢條斯理,最討厭生吞活剝的嗎?在你嘗試這次前所未經的大快活前,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

    賽玉環一時之間,猜不出他將提出甚麼問題,遂毫不考慮地,應聲答道:「可以,可以,常言道:「在人屋-下,怎敢不低頭」?我如今連性命都已受人控制,只求一次死前快樂,又還有甚麼秘密必須保留?有甚麼問題不肯回答?」

    萬事空道:「好,你乖順一點最好,我來問你,「玉面鬼谷」上官明上官大俠之突然迷失本性,是否中了那「白郎君」所噴的丹元毒氣?」

    賽玉環道:「不錯,我因一掌互接,便知對方功力,勝過於我,遂施展這招十人中定有九人以上,會上惡當的得意-作!只可惜未能收到成果,令上官明為我舌耕一次,否則我真是死亦瞑目……」

    話方至止,這位「天香娘娘」突然一聲慘哼,滿咀流血!這是「白骨魔女」陰素華聽她還想要丈夫替她舌耕,委實氣憤不過,遂飛擲出一塊小石,打掉了賽玉環的兩顆門牙。

    陰玉華忙加制止,低聲叫道:「妹妹忍怒,你若打死了這無恥妖婦,卻還怎樣訊問對妹夫施救之策?」

    她的語音雖低,卻已被賽玉環聽見,獰笑一聲說道:「萬士雄,倘若你打算與我提出的問題,是探詢怎樣為上官明解除所中「白郎君」的丹元毒力的話,便請免開尊口!」

    如今因意冷心灰,已無生趣,自行改名萬事空的萬士雄聞言,詫然說道:「為何免開尊口,難道你不想死前再嘗試一次前所未經的特別大快活嗎?」

    賽玉環道:「不是我不想快活,而是那已被「白郎君」用丹元毒氣噴中的「玉面鬼谷」上官明,根本就沒有救了!」

    陰素華一聽賽玉環這樣說法,不禁臉色大變,急得銀牙緊咬,嬌軀打顫!萬事空忙向賽玉環冷聲叱道:「妖婦,你不要危言聳聽,我知道凡中「白郎君」丹毒之人,若不與女子交合,便將血管盡爆,若與女子交合,又將竭澤絲漁地脫腸慘死,但只要替他將所中丹毒,先用藥物解掉,不就沒有事嗎?」

    寶玉環「哼」了一聲,冷冷說道:「你倒講得輕鬆,能解「白郎君」丹毒的罕世之物,卻到那裡去找?」

    萬事空道:「天下凡有一物,必有一制,說不說出在你,找不找得著卻在我們。」

    賽玉環被萬事空迫問得無可奈何,只好苦笑道:「我只要說出,不管你們是否有法找到,都……」

    萬事空懶得聽她嚕-,遂截斷她的話題道:「你快說吧,我保證實踐諾言,給你一次快活就是!」

    寶玉環躺在床上,兩眼望天,不能轉動地道:「「白郎君」的丹元毒力,只有「黑郎君」的丹元可解……」

    陰素華因關切上官明的安危太過,才聽賽玉環說至此處,便急急問道:「「黑郎君」是甚麼人?也是一條蛇嗎?-怎樣才能捉到?這「野人山」中,有是沒有?-的丹元,又是如何取法………」

    萬事空見她一連串地,提出了這多問題,知曉陰素華的心中著急,遂不待賽玉環答話,便低聲說道:「陰二公主不要著急,我們恐怕要另想別的辦法,因為「白郎君」與「黑郎君」,是一種罕見奇蛇,只在賽玉環妖婦以前那南荒巢穴「萬蛇谷」中才有……」

    陰素華聞得在「野人山」中無法尋蛇,不禁臉色又變!雲夢襄似乎觸動了甚麼靈機,向萬事空搖手叫道:「萬兄,讓我來問這妖婦幾句,可能我會在這「野人山」中,找到一條「黑郎君」,也未可知?」

    萬事空不知他葫蘆之中賣的甚藥?只得往後退了一步——

《陰陽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