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孫飛瓊心急馳援老父,旦夕不懈,拚命飛馳,於極短時日之內,便橫越湖北,趕到了河南境內的嵩山腳下。
夏天翔目光微瞥嵩山高聳入雲的三座極高尖峰,向「商山隱叟」賽韓康含笑說道:「賽老前輩,又要聽你的了,我們已到嵩山,卻應怎樣找尋仲孫老伯的蹤跡?」
賽韓康指著那三座尖峰笑道:「這三座尖峰便是嵩山主峰.東名太室,西名少室,中名峻極,我們先往峻極峰上看看好嗎?」
仲孫飛瓊含笑點頭,四人遂各展輕功,攀登嵩山中峰絕頂。
但四人所見,只是人去跡留的雪泥鴻爪而已,不過,這次痕跡之中,更有驚人發現。
峰頂根本無甚平坦地面,卻在高低上下的起伏斜坡之間,浮插著一百零八枝粗如筆桿的佛前供香。
賽韓康指著這些佛前供香,搖頭微笑道:「武功一道,委實無盡無窮,能上羅治束香樁之人,已可算是上乘身手,但如今這一百零八枝佛前供香,並非植於平地,而是在斜坡浮插……」
夏天翔接口笑道:「不但是在斜坡浮插,香與香之間的步眼遠近亦自不同,有的相距三四尺外,有的卻又僅距八寸,高低上下,更復參差,要在其上拆招過手,真不知要多高功力才能勝任?」
他們這邊議論風生.仲孫飛瓊與霍秀芸則走到這香陣盡頭,對地上愕然凝目。
仲孫飛瓊招手說道:「翔弟與賽老前輩快來,此處有出乎你們意料之事!」
夏天翔劍眉微軒,飄身縱過,只見在香陣盡頭的石地之上,現出一隻左腳的纖小足印!
仲孫飛瓊指著這纖小足印,向夏天翔揚眉問道:「翔弟,你對這只足印有什麼看法?」
由此纖小足印之議,最後得出了仲孫大俠的三位對手,可能是「風塵狂客」厲清狂、「絳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雙雙。
這時霍秀芸卻又迷惑起來,妙目凝光地望著大家問道:「我爹爹及兩位母親要和仲孫姊姊的爹爹打架作甚?」
仲孫飛瓊見狀,向夏天翔長歎說道:「翔弟不必令芸妹心疑氣苦,你把高黎貢山絕壑邊緣的那場經過告訴她吧!」
夏天翔聞言,遂把鹿玉如失子成瘋,投身絕壑的那場經過,向霍秀芸細說一遍。
霍秀芸靜靜聽完,柳眉連挑,浮起了滿臉微笑。
夏天翔訝然問道:「芸妹,我們先前不願告訴你姊姊鹿玉如投身絕壑之事,是怕你聽了傷心,怎的你竟頗為高興?」
霍秀芸含笑答道:「不但我高興,你們也都應該高興才是!我有兩個假設,第一個假設是倘若仲孫老伯的對手,不是我爹爹及我兩位母親……」
仲孫飛瓊搖頭接口說道:「芸妹,我如今認為我爹爹的對手百分之百便是厲、凌、董三位前輩!」
霍秀芸笑道:「是我爹爹母親更好,因為倘若真是我爹爹等為了我姊姊之事向仲孫老伯尋仇,則我姊姊便根本未曾死去!」
仲孫飛瓊聽霍秀芸推測鹿玉如並未喪生絕谷,便與賽韓康相顧失笑道:「賽老前輩,我們真是糊塗,怎的竟未想到這點?」
霍秀芸繼續笑道:「我姊姊只要不死,則翔哥哥既在,嬰兒又復無恙,有什麼誤會解釋不開?但等彼此見著爹爹以後,一天雲霧便可立告開朗的了!」
仲孫飛瓊苦笑道:「芸妹說得雖然不錯,但幾位老人家腳程絕世,又復走在前面,我們追趕不上,無法解釋,豈非仍要使我爹爹與你爹爹等人從五嶽絕頂-直鬥到終南死谷!萬一其中稍有差錯……」
霍秀芸聽得也自秀眉深蹙,但夏天翔卻在一旁接口微笑道:「瓊姊與芸妹別急,這個問題容易解決!」
仲孫飛瓊聰明絕頂,一點就透,聞言略一尋思,便即恍然說道:「翔弟是否想放棄追蹤岱頂?由此直趕北嶽恆山!」
夏天翔含笑點頭,轉身對「商山臆叟」賽韓康問道:「賽老前輩認為這種策略如何?」
賽韓康笑道:「根據南嶽衡山與這中岳嵩山的兩段路程,確可斷定仲孫大俠等幾位絕代奇人,離此以後,必然直奔岱頂!我們倘若不繞山東,逕去北嶽,應該是可以搶在前面的了!」
夏天翔見眾人均以自己所說為然,不禁眉飛色舞,一面與賽韓康、仲孫飛瓊、霍秀芸等趕往北嶽恆山,一面得意笑道:「賽老前輩與瓊姊、芸妹,關於鹿玉如幽壑墜身,僥倖未死,並將厲老前輩等人引出之故,我也有一推想!」
仲孫飛瓊向霍秀芸及賽韓康微笑道:「翔弟對於推理業已推出癮來,如今又要發表高論,我們且靜聽究竟!」
夏天翔笑道:「根據瓊姊所說,一缽神僧進入高黎貢山凝翠谷的莫愁石室之中,發現『風塵狂客』厲清狂、『絳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雙雙等三位前輩業已不在該處。」
仲孫飛瓊點頭道:「厲老前輩等人因不願再受塵擾,故而另覓更為隱僻之處幽居悟道。」
夏天翔俊目之中神光一閃,說道:「瓊姊所說的更為隱僻之處,定然就是鹿玉如墜身的絕壑之下。」
仲孫飛瓊點頭說道:「由目前發現的種種已知跡象判斷,翔弟所推想之話,可能接近事實。」
仲孫聖的對手既是厲清狂、凌妙妙、董雙雙等夫婦,則鹿玉如顯然未曾身罹慘禍,故而夏天翔、仲孫飛瓊、霍秀芸三人心中頗感一寬,笑容滿面地直奔北嶽恆山,準備等候仲孫聖、厲清狂諸人來到,當面解釋誤會,則一天雲霧盡散,父女夫妻,便可一同團聚。
但抵達恆山以後,眾人又深感躇躊,不知應在何處等候為是,萬一互相錯過,再想追蹤,卻只剩西嶽華山與終南死谷兩地的了。
賽韓康畢竟老成持重,沉思片刻,選擇了四座最高的峰頭,向夏天翔、仲孫飛瓊、霍秀芸等笑道:「這四座峰頭高逾群山,仲孫大俠等必會選擇其中之一作為比鬥神功之處,我們為了面面俱到,不能稍加疏忽,乾脆各據一峰,苦苦等待便了!」
夏天翔等均覺這種主張甚為穩妥,遂準備了不少乾糧食水,及彼此用作招呼的沖天火炮之類,約定誰先發現仲孫聖等,誰就發放沖天火炮,召集其餘諸人,向那高峰迅速集合。
夏天翔等至第七日,正自又覺枯寂無聊,又不敢離開之際,突然聽得有人施展輕功,攀登峰頂。
一聽來人上峰的聲息,便知是武功已到爐火純青境界的絕頂人物。但武功程度雖對,人數卻與所料不同,上峰之人,只有兩個。
夏天翔因在這峰頭等候已久,盡量設法舒適,故而是在一株粗幾合抱的古樹的濃密枝葉之間,搭了一隻可避風雨的鳥巢似的大窩,作為藏身之用。
如今居高臨下,目光微注,看清來人以後,不禁驚愕得大出意外。
原來峰頂來人,哪裡是什麼意料中的仲孫聖及厲清狂夫婦等,竟是震天護法、白骨雙魔中的「白骨仙子」及「白骨羽士」!
疑思未了,「白骨羽士」已在目光微掃四外以後,向「白骨仙子」含笑問道:「是不是這座峰頭?」
「白骨仙子」點頭笑道:「正是,正是,大約最多不過半個時辰,仲孫聖等便將到達!」
「仲孫聖等」一語中的「等」字,聽得夏天翔暗自一驚,心想莫非仲孫老伯不是單獨行動,竟還約有幫手?
「白骨羽士」哈哈笑道:「這次機緣不可錯過,我們先行尋覓隱僻之處藏身,來個坐山觀虎鬥,等雙方鬥得筋疲力竭之際,再復出面!」
夏天翔聞言之下方始恍然,原來仲孫聖另有對手,這「白骨雙魔」不過是適逢其會,想在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情況中討些便宜而已。
想到此處,夏天翔不禁微覺憂心,因為「白骨雙魔」亦要覓地隱身,萬一他們也選定這株合抱古樹,自己的蹤跡豈非便將敗露?
果然「白骨仙子」手指夏天翔藏身的絕大鳥巢,向「白骨羽士」笑道:「這樹上有個絕大鳥巢,正是極好的藏身之處!」
「白骨羽士」傾耳一聽,臉上微現驚容說道:「仲孫聖等來得好快,他們已到峰腰了呢!」
「白骨仙子」笑道:「他們既來,我們要趕緊藏身才好!」
「白骨羽士」一面與「白骨仙子」走向夏天翔藏身的古樹,一面指著鳥巢說道:「我們只能藏在樹後,不能藏在鳥巢之上!」
「白骨仙子」笑道:「你可是嫌那鳥巢太以引人注目!」
「白骨羽士」點頭說道:「這鳥巢不僅引人注目,巢中並可能藏有猛惡鳥類,萬一將其驚動,豈不反使我們暴露行跡?」
夏天翔在「白骨雙魔」走向古樹,並選擇鳥巢藏身之際,心中本已緊張得「騰騰」亂跳,但聽了「白骨羽士」的這幾句話兒以後,卻又心神一定,暗忖世間事往往奇妙無比,自己築巢藏身,本犯大忌,誰知就因這種缺乏江湖經驗的錯誤舉措,反而佔了便宜,不至與「白骨雙魔」撞在一起。
「白骨仙子」、「白骨羽士」二人藏人樹後不久,這恆山絕峰頂上又復飄登了四條人影!
這次來人果然正是「天外情魔」仲孫聖、「風塵狂客」厲清狂、「絳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雙雙等四位絕代高手!
但鹿玉如卻出人意料地不在其內!
「風塵狂客」厲清狂目光一注仲孫聖,冷然發話說道:「經過南嶽恆山、中岳嵩山、東嶽泰山等三處交手,仲孫兄神功精到,小勝半招,今日若不能徹底分出勝負,厲清狂不願再下這恆山絕頂的了!」
仲孫聖和顏悅色地含笑說道:「我們五嶽絕頂之會,尚餘西嶽華山,最後還有終南死谷一戰,厲兄何必定要在這恆山絕頂分出勝負?」
厲清狂冷冷笑道:「五嶽之中,以北嶽恆山最稱高峻,我們能到此處,並骨黃泉,並不遜於終南死谷!」
仲孫聖笑道:「我們的武功火候本在伯仲之間,厲兄賢夫婦等又不肯恃眾聯攻,勝負只怕不容易分呢!」
厲清狂搖頭說道:「不然,不然,這次我要施展生平殺手絕學與你拚命了搏,仲孫兄你請仔細了!」
仲孫聖見厲清狂似動真怒,微退半步,含笑說道:「我在奉陪厲兄夫婦之前,仍必須先代夏天翔及我女兒解釋幾句!」」絳雪仙人」凌妙妙眉頭一蹙,冷然說道:「你那些話兒我們已經聽得厭了!」
仲孫聖笑道:「賢夫婦們如不容我解釋,我就不奉陪了!」
厲清狂無可奈何地點頭說道:「仲孫兄有何話兒趕快說完,我要請你指教指教我新近練成的『鳳舞龍飛三十六式』!」
仲孫聖神色一正.目光炯炯地略掃厲清狂、凌妙妙、董雙雙三人,朗聲發話說道:「我以生平微名擔保夏天翔決不會負義薄情,我女兒仲孫飛瓊也決不會把鹿玉如姑娘逼得墜身絕壑!」
夏天翔見仲孫聖與厲清狂夫婦即將翻臉動手,不由焦急異常,因為「白骨雙魔」藏在樹下,使自己不便發放沖天火炮。
這時,「九天魔女」董雙雙聽完仲孫聖所說之語以後,冷笑幾聲說道:「照仲孫兄如此說法,難道竟是鹿玉如空中樓閣地信口造謠生事不成?」
仲孫聖賠笑說道:「鹿玉如姑娘怎會信口造謠?但她或因愛子被竊,所受刺激過重,神智之間……」
「絳雪仙人」凌妙妙冷然叱道:「無論仲孫兄怎樣巧辯,夏天翔對我女兒始亂終棄的罪名,總逃不掉吧?」
仲孫聖低聲下氣地賠笑說道:「夏天翔至性至情……」-
語未了.「風塵狂客」厲清狂便已厲聲冷笑,揚眉叫道:「他對你女兒至情至性,但對我女兒卻負心薄倖!」
夏天翔聽到此處,知道這場誤會在「風塵狂客」厲清狂夫婦心中種毒太深,絕非僅憑仲孫聖的口舌之力可以解釋,遂不顧一切地先向空中放起沖天火炮,召集仲孫飛瓊、霍秀芸、賽韓康等趕來,然後縱身撲進場中,並高聲叫道:「厲老前輩,此事完全是一樁誤會,請聽夏天翔加以解釋……。」
話猶未了,「風塵狂客」厲清狂、「絳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雙雙等三隻大袖齊揮,拂出一片強烈得從未罕睹、威勢真能摧岳移山的罡風勁氣,直向夏天翔迎頭捲去!
夏天翔因古樹之後,伏有「白骨雙魔」那等絕世高手,生恐他們會對自己發動突擊,故而縱聲之際,把全副精神防範「白骨雙魔」,卻未想到厲清狂夫婦竟對自己恨到這等程度,不由分說,便立下辣手。
等到罡風勁氣業已凌空捲到,夏天翔才有警覺,但變生倉促,慢說沒法閃避,竟連硬加擋拒都來不及,夏天翔劍眉蹙處.只好凝聚師門「乾天神功」,以八成功力化為無形氣網懸向身前,略阻來勢,另以兩成功力護住心頭,防備心脈被人震斷!
「北溟神婆」皇甫翠的「乾天神功」雖是武林絕學,夏天翔近來進境更是一日千里,但火候程度畢竟尚有距離,哪裡禁得住厲清狂、凌妙妙、董雙雙等三位絕代奇人的聯手猛烈攻擊?
罡風勁氣一到,「乾天神功」所化的無形氣網立被震散,夏天翔只覺心頭狂跳,喉眼奇甜,身軀向後倒飛,撞斷了好些樹枝,方自跌落地面。
仲孫聖跺足一歎,趕緊飄身縱過,夏天翔仍復強忍傷痛,顫聲叫道:「仲……仲孫老伯,『白骨雙魔』如今正藏……藏在這古樹之後!」
語音方了,內傷已發,一大口鮮血噴處,仲孫聖長衫之上沾滿了桃花朵朵。
仲孫聖長眉緊蹙,運指如風,連點了夏天翔七處大穴,並向那株古樹以後,揚聲叫道:「『白骨羽士』與『白骨仙子』,你們既然也在恆山,怎不請出一見?難道是想靜觀鷸蚌相爭,坐獲漁人之利嗎?」
這幾句話兒說得極為高明,不僅叫破了「白骨羽士」及「白骨仙子」的心思,並暗向「風塵狂客」厲清狂等人提出警告。
「白骨羽士」與」白骨仙子」真想不到古樹鳥巢之內藏的不是猛惡巨鳥,而是一身情孽的夏天翔,如今仲孫聖既已指名招呼,怎好再隱藏,遂低低怪笑幾聲,從樹後緩步走出。
仲孫聖一面餵給夏天翔兩顆絕世靈丹,一面向厲清狂等含笑叫道:「厲兄快來,我替賢夫婦引見兩位名滿八荒的絕代奇人,這就是白骨三魔中的『白骨羽士』及『白骨仙子』!」
「風塵狂客」厲清狂、「絳雪仙人」凌妙妙、「九天魔女」董雙雙等久知「白骨羽士」、「白骨仙子」之名,聞言之下,亦自微驚,遂相偕走過,由厲清狂在一陣縱聲狂笑之後.向「白骨雙魔」發話說道:「兩位是偶游北嶽,風萍相聚?還是如仲孫兄之言,想作漁人,欲把厲清狂等當作鷸蚌,收諸網內?」
「白骨羽士」知道對於仲孫聖、厲清狂這等人物不必虛言,遂應聲答道:「我們是在偶然機緣之下,得知厲大俠夫婦要在這恆山絕頂與仲孫大俠一較神功,才特地趕來,企圖瞻仰瞻仰!」
「風塵狂客」厲清狂冷笑道:「何必瞻仰?二位如有雅興,我夫婦暫且停止與仲孫兄之約,先行領教高明,亦無不可!」
「白骨羽士」何等狡猾,暗忖對方共有四位絕世高手,自己只有兩人,不僅在人數方面眾寡懸殊,並可使對方因聯合對外而減少了自相較量、削弱實力的機會,未免一舉兩失,太不合算。
得失之間,略一盤算,「白骨羽士」便已洞悉利害,向「風塵狂客」厲清狂微笑說道:「厲大俠夫婦曾與峨嵋、武當、點蒼、羅浮、雪山、少林等派及仲孫大俠聯名,派遣夏天翔老弟去往終南太白峰頂,向『軒轅法王』、『金花聖母』夫婦及震天派投遞戰書,約定雙方於八月中秋同在太白峰頂一會,如今難道驀然改計,要提前賜教不成?」
「風塵狂客」厲清狂愕然問道:「你真看到過這封書信嗎?」
「白骨羽士」聞言,也自詫然說道:「厲大俠夫婦在柬上留名,怎會不知此事?幸虧當時投書之人夏天翔老弟在此,只要將他喚醒一問,便知究竟,否則倒像貧道無中生有,妄自杜撰的了!」
厲清狂知道「白骨羽士」既然這等說法,事必不假,遂眉頭微蹙說道:「既然有此事,我夫婦自應等到八月中秋,再在太白峰頭領教!如今……」
「白骨羽士」識相已極,忙接口笑道:「賢夫婦想必不欲我等攪擾你們與仲孫大俠之間的切磋雅興.貧道與『白骨仙子』告辭就是!」
語音方落,人影雙飄,這「白骨羽士」業已施展出極上乘的輕功身法,宛如絕世飛仙般飄下恆山絕頂。
「絳雪仙人」凌妙妙等「白骨雙魔」走後,指著尚在昏迷中的夏天翔,向仲孫聖冷然說道:「仲孫聖,你還要替他辯護作甚?這娃兒假冒我們的名義,妄自惹禍生非……」
話猶未了,四位絕代奇客一齊愕然凝神,聽得又復有人趕上恆山絕頂。片刻之間,身形便現,竟是離得這座山峰最近的霍秀芸,在見了夏天翔所發信號以後,首先疾馳趕到此地。
仲孫聖忽見霍秀芸無恙趕來,不禁大喜問道:「霍姑娘,你在夔門絕頂失足墜崖以後,居然安好無恙,真是可喜可賀!」
「九天魔女」董雙雙尚不知霍秀芸危崖失足、萬死一生之事,聞言之下,失驚叫道:「芸兒,你怎麼樣?」
霍秀芸正待撲向父母懷中,細述離情,但目光微掃,瞥見夏天翔面色蒼白,嘴角邊血跡殷然,暈倒在地,仲孫聖的衣衫之上又沾了不少朵朵桃花,不禁「啊呀」一聲,頓足叫道:「這場誤會,鬧得太大,爹爹和兩位母親把我翔哥哥打成什麼樣了?」」風塵狂客」與凌妙妙、董雙雙夫婦聽得霍秀芸這等說法,知道事有蹊蹺,不禁面面相覷,作聲不得。
仲孫聖微笑道:「霍姑娘既知此事內情,趕快向你爹娘解釋清楚,你翔哥哥的傷勢雖重,但已服我靈丹,性命總還不至有礙!」
話完,霍秀芸遂把自己遇難,及夏天翔、仲孫飛瓊歷經奇險追救嬰兒的一切經過,向厲清狂、凌妙妙、董雙雙夫婦詳細敘述。
厲清狂、凌妙妙、董雙雙等三人聽愛女霍秀芸說完經過,正自深覺愧然之際,仲孫飛瓊與「商山隱叟」賽韓康也已雙雙趕到。仲孫聖行將此間發生各事,告知仲孫飛瓊,然後便與賽韓康一同為夏天翔的傷勢加以診斷。
仲孫飛瓊聞得鹿玉如無恙,不禁心內一寬,緩步走過,向厲清狂、凌妙妙、董雙雙等含笑施禮的說道:「伯父伯母,請恕侄女高黎貢山對鹿玉如小妹的莽撞之罪!幸喜吉人天相,玉妹無恙,否則縱把侄女碎屍萬段,亦難彌罪的了!」
「風塵狂客」厲清狂搖頭一歎,愧然說道:「誰會想得到此事竟有如此曲折?厲清狂等自愧魯莽……」
仲孫聖在一旁聽得含笑叫道:「厲兄不要這等說法,我們是多年道義之交,誰也不會對這種小事有所介意!」
「絳雪仙人」凌妙妙性情最暴,起初她因認為夏天翔對鹿玉如始亂終棄,的確憤恨異常,亟欲殺之為快,但如今誤會冰釋以後,卻又立即起了疼愛女婿之心,向「商山隱叟」賽韓康急急問道:「賽兄,夏天翔的傷勢如何?」
賽韓康為夏天翔診完脈息,起立笑道:「厲大俠賢伉儷聯手一擊之威,豈同小可!常人早已五臟盡裂、魂赴九幽,夏天翔老弟雖因功力深厚,天生異稟,可以幸脫此劫,但對於八月中秋在終南山太白峰頂會鬥群魔之事,卻恐頗有影響!」
「風塵狂客」厲清狂雙眉緊蹙,向賽韓康說道:「賽兄請快展回春妙手,先把夏天翔治好再說,至於他因內傷影響真力,不便於終南山太白峰頂拚鬥群魔之事,有我夫婦與仲孫兄在此,總有辦法補救!」
賽韓康聞言,遂餵了夏天翔兩粒丹藥,並在胸前背後略微按摩,使他沉沉入睡,然後向仲孫飛瓊笑道:「仲孫姑娘,可惜一缽神僧的千年九葉紫芝業已用完,否則夏天翔老弟的傷勢不僅毫無妨礙,並還復元極速!」
「絳雪仙人」凌妙妙見夏天翔經過一番推拿,服藥入睡以後,臉上顏色已由蒼白漸轉紅潤,遂向仲孫聖等人含笑說道:「千年九葉紫芝之類罕世聖藥,雖然培元固本極具靈效,但對於武功進境,仍不如用內家神功為之易筋洗髓,脫胎換骨。可惜……」
賽韓康接口笑道:「凌女俠可惜什麼?莫非你在高黎貢山閉關潛修之下,已有能為夏老弟脫胎換骨的『小轉輪功力』?」
凌妙妙點頭說道:「『小轉輪功力』我夫婦均會,但五行方位之上,需有五位極具有絕頂內功之人主持其事,目前除我夫婦與仲孫兄外,還缺一位人選,否則七七四十九日『小轉輪大法』一完,夏天翔最少要比如今更增三成功力!」
仲孫飛瓊聞言,向仲孫聖問道:「爹爹,凌老前輩所說的『小轉輪大法』真有如此靈效嗎?」
仲孫聖點頭笑道:「『小轉輪大法』確可使人脫胎換骨,易筋洗髓,堪加三至四成功力!但施法之時.必須先用金針閉穴手段控制夏天翔全身經脈穴道,這種手段極難,倘若稍一不慎,便可使夏天翔轉福為禍,終身殘廢!」
仲孫飛瓊指著賽韓康微笑說道:「爹爹,此點不足為慮,賽韓康老前輩是當代神醫,金針閉穴手段,正是他的得意傑作!」
賽韓康向「絳雪仙人」凌妙妙及仲孫聖點頭笑道:「凌女俠與仲孫大俠儘管為夏天翔老弟施展『小轉輪大法』易筋洗髓,脫胎換骨.關於用金針閉穴手段控制夏老弟全身經脈穴道之事,由我負責便了!」
「絳雪仙人」凌妙妙蹙眉笑道:「多謝賽兄美意,但主持小轉輪五行方位,還缺一人……」
賽韓康「哈哈」一笑,接口說道:「凌女俠不必擔憂,人選現成,仲孫姑娘近來功力精進,足當此任。」
「絳雪仙人」凌妙妙仍不全信,向仲孫飛瓊伸出右掌,含笑示意。
仲孫飛瓊會心微笑,也自伸出右掌,與「絳雪仙人」凌妙妙掌心相貼。
約莫兩盞熱茶的時分過後,「絳雪仙人」凌妙妙緩緩收回手掌.滿面笑容地向「風塵狂客」厲清狂說道:「夏天翔的造化真大,仲孫飛瓊侄女的功力也夠了!」
仲孫飛瓊含笑問道:「伯父伯母打算在何處為翔弟施展『小轉輪大法』?」
「風塵狂客」厲清狂略一沉吟答道:「擇地不如撞地,我們就在這北嶽恆山選一石洞,為他易筋洗髓、脫胎換骨便了!」
仲孫飛瓊含笑搖頭說道:「此處不好!」
厲清狂微笑問道:「賢侄女有甚理想所在?」
仲孫飛瓊目光一掃眾人,嫣然笑道:「我認為應該去往巫山朝雲宮中施為,一來由一缽神僧與我師姊花如雪聯手主持小轉輪五行方位,比我穩妥多多,二來厲伯父與伯母等,也可抱抱外孫,一享含飴之樂趣!」
「絳雪仙人」凌妙妙笑道:「仲孫姑娘想得著實周到,我們便決定去往巫山朝雲宮,為夏天翔施展『小轉輪大法』便了!」
仲孫飛瓊含笑問道:「伯母,我鹿玉如小妹何在?」
「絳雪仙人」凌妙妙說道:「她墜崖斷足,雖經我夫婦全力治療,尚須在那幽壑之內靜臥百日!」
仲孫聖向厲清狂笑道:「厲兄,你有件應該做的事兒,迄今未做!」
厲清狂愕然問道:「什麼事兒?」
仲孫聖笑道:「就是鹿玉如、霍秀芸兩位姑娘改姓歸宗的大事!」
厲清狂哦了一聲,失笑說道:「此事不必舉行什麼儀式,只叫她姊妹從此改稱厲玉如及厲秀芸便了,到終南山太白峰大會之時,我夫婦再向峨嵋掌門玄玄仙姥,面謝撫育芸兒之德!」
計議既定.這一干武林豪俠,遂離開北嶽恆山,直奔巫山朝雲宮,為夏天翔舉行「小轉輪大法」。
一缽神僧與「巫山仙子」花如雪,正在朝雲宮中靜參妙道.與調教夏天翔之子,忽見仲孫聖等一齊到來,得知鹿玉如、霍秀芸二女雙雙無恙,不由也高興得出於望外。
「小轉輪大法」的五行方位,除了仲孫聖、厲清狂、凌妙妙、董雙雙等四位老輩人物,每人主持一方以外,所剩一方,由一缽神僧及」巫山仙子」花如雪聯手主持,賽韓康則為夏天翔施展金針閉穴手段!
仲孫飛瓊靈機一動,向「風塵狂客」厲清狂含笑問道:「厲伯父,隨『小轉輪大法』,脫胎換骨、易筋洗髓者,是否每次只限-人?」
「風塵狂客」厲清狂應聲答道:「並非只限一人,不過主其事者,稍費心力而已!賢侄女如若……」
仲孫飛瓊笑道:「我內功微有根基,不比翔弟身受重傷,非此不可,但何不趁著厲伯父、厲伯母、我爹爹及當代神醫賽老前輩會合一處的絕世機緣,把厲玉如小妹所生的孩兒也一併成全一下呢!」
「絳雪仙人」凌妙妙抱著外孫,正自越看越愛,聞言點頭笑道:「仲孫賢侄女說得不錯,我們施行『小轉輪大法』之時,連這嬰兒也一併成全便了!」
計議既定,把諸事準備妥當以後,便既如計施為,地是靈山幽境,人是絕代奇俠,經過七七四十九日,夏天翔果然不僅重傷全愈,在真氣內力方面,更比先前增進了三成左右。
嬰兒則更是出落得骨格清奇,精神飽滿.由他外祖父「風塵狂客」厲清狂,命名玉麟!
如今,擺在眾位武林奇俠眼前的重要事兒只有一件,就是終南山太白峰頂的那場大會。
但因如今距離八月中秋會期尚有相當時日,仲孫飛瓊遂建議眾人先去高黎貢山,把嬰兒還給厲玉如,並說明一切經過,使她在心頭上消失厲淒,恢復溫暖。
眾人聞言,無不同意,遂連一缽神僧、「巫山仙子」花如雪也齊下巫山,行往高黎貢山幽谷。
夏天翔一面趕程,一面向仲孫聖含笑說道:「仲孫老伯,近些時來,武林中怎的一波不起,特殊平靜呢?」
仲孫聖笑道:「這種現象,表示正邪雙方的各派人物,均在全力準備,也表示八月十五的終南大會,定然激烈得石破天驚,神嚎鬼泣!」
夏天翔點頭說道:「終南大會的激烈情況,可以想見,我只希望黃衣老人夏侯老前輩的八莫之行,能夠大殺『八莫妖王』軒轅烈、『金花聖母』的威風,才不致使太白峰頂之上,群魔聲勢太盛!」
仲孫飛瓊笑道:「翔弟擔心什麼?厲伯父及二位伯母一出,敵我之間的形勢,不又拉平了嗎?」
夏天翔雖知雙方形勢拉平,但對於仲孫聖、厲清狂能否勝得過「八莫妖王」軒轅烈、「金花聖母」一事,胸中仍無十分把握。
但心中雖然頗擔心,表面卻不便言明,只好移轉話頭說道:「『八莫妖王』軒轅烈豢有不少怪獸凶禽,怪獸有小白、大黃抵擋,凶禽方面,卻讓對方獨擅勝場,『雪山冰奴』冷大哥答應送我一隻大鵬金翅鳥,也不知弄到手了沒有?」
厲秀芸聽得悠然神往,拉著夏天翔的手兒笑道:「翔哥哥,倘若真有一隻大鵬金翅鳥,並通靈聽話的話,我們不是可以比翼飛翔,上下青冥了嗎?」
仲孫飛瓊笑道:「翔弟與芸妹的這種願望,多半可以在八月中秋的終南會上實現,因為『雪山冰奴』冷白石是不輕易然諾之人,既已有此允諾,定必辦到!」
夏天翔苦笑說道:「除了這件事兒以外,還有一事使我頗為擔心憂慮!」
仲孫飛瓊微一尋思,未明其意,遂向夏天翔問道:「翔弟擔心的是什麼事兒」?
夏天翔道:「我師傅所遺的北溟至寶『乾天霹靂』尚在向飄然、莫子京等奸刁無比的絕世凶人手內!」
仲孫飛瓊微笑道:「翔弟,你在崑崙絕頂告莫子京,只要把『乾天霹靂』之上的那根天璇星位上的小小黑刺拔去,出手便生靈效之語,定然不會是真,則對方雖有這種乾天至寶,卻不知用法,豈不仍如廢物一般,有何可慮?」
夏天翔搖頭苦笑,劍眉深蹙說道:「瓊姊有所不知,我如今頗為後悔,當時在崑崙絕巔,怎的一時糊塗,說錯了話兒!」
仲孫飛瓊吃驚問道:「難道你所說之話,竟是真正的『乾天霹靂』的用法?」
夏天翔目光深含憂慮,緩緩答道:「真正的『乾天霹靂』用法,是拔去天樞星位上的黑刺,向高空擲起五丈以上,自己及時躲避,等『乾天霹靂』降落到距地面一丈左右之時,便即震岳搖山,自動爆裂!」
仲孫飛瓊笑道:「既然翔弟當時所說,並非真語……」
夏天翔皺眉說道:「我所說別非真語,卻存有私心!」
仲孫聖在一旁聽到此處,含笑問道:「賢侄存有什麼私心?」
夏天翔臉上一紅,囁嚅說道:「我因恨極『五毒飛屍』莫子京、『崑崙逸士』向飄然等,想使他們齊遭惡報,遂告知要用『乾天霹靂』之前,必須把天璇星位上的黑刺拔去!」
仲孫聖有點聽出夏天翔的浯意,繼續含笑問道:「莫非拔去天璇星位上的黑刺以後『乾天霹靂』會起什麼變化?」
夏天翔道:「只要拔去那根天璇星位的黑刺.『乾天霹靂』便會立即爆炸!」
仲孫飛瓊哦了一聲說道:「這樣的結果,不過使莫子京或是向飄然身遭慘死,骨化飛灰,並廢去一顆乾天至寶而已,也不值得為它過分憂慮!」
仲孫聖也覺得事態嚴重,向夏天翔問道:「夏賢侄,『乾天霹靂』雖是你師傅獨門至寶,震懾江湖之物,但可能你還未曾見識過它的真正厲害!」
夏天翔搖頭答道:「晚輩真還未曾見過這『乾天霹靂』的真正威力!」
仲孫聖笑道:「昔日北溟海面.毒龍為患,翻舟噬人,其禍甚烈,你師父遂用『乾天霹靂』屠龍,僅發一顆,便把四條毒龍全數震死,威力之大,可以想見,故而倘若真容『五毒飛屍』莫子京或『崑崙逸士』向飄然攜帶此物上了太白峰頂,則整個武林豪雄,恐怕要全遭劫數。」
「風塵狂客」厲清狂聽得皺眉說道:「這樣說來,我們找無找法,防不勝防,則只有設法在八月中秋當日嚴密守護太白峰,不讓那群崑崙凶人混上峰頂!」
「絳雪仙人」凌妙妙曬然說道:「你這算是什麼主意?偌大一座太白峰,要多少人手才能守護周密?何況崑崙凶人倘蓄意肇事,定然早就潛伏隱處,怎會臨時前往?」
「風塵狂客」厲清狂被凌妙妙駁得眉頭一蹙,緩緩問道:「依你之見,又便如何?」
「絳雪仙人」凌妙妙笑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掉,如今想來想去,無非不切實際地白費心機,我主張只要心存警惕便夠了,且等到時再復相機處理!」
仲孫聖、厲清狂、夏天翔雖然覺得不應臨渴掘井,但誰也想不出末雨綢繆之策,只好默默無言,心頭上擔著一片沉重,直奔高黎貢山而去。
到了高黎貢山幽壑,向厲玉如說明一切經過,自然誤會冰消,姊妹、父母、兒女、夫婦之間,洋溢著一團喜氣。
厲清狂因厲玉如業已產子,不能不正名分,遂與仲孫聖商議,以仲孫飛瓊、厲玉如、厲秀芸等三女,不分嫡庶,同歸夏天翔,俟八月中秋掃蕩群魔之後,便在終南絕頂太白峰頭,當著舉世英豪,完成嘉禮。
仲孫飛瓊等三女,早已默契,又是巾幗奇英,聞訊並不十分羞澀,倒是夏天翔心中雖然喜得「騰騰」亂跳,臉上卻顯出一種訕訕的神色。
厲玉如腿傷未癒,但有當代神醫「商山隱叟」賽韓康在此,針藥兼施之下,也就霍然而愈。
展眼間已近八月中秋,仲孫聖與厲清狂不禁略微躊躇,因為終南大會凶險異常,不宜帶嬰兒同去,卻應留下誰來,加以照拂?
一缽神僧目光微掃眾人,唸了一聲「阿彌陀佛」說道:「出家人不涉兇殺也好,嬰兒由我撫育照顧便了!」
仲孫聖見一缽神憎自願承擔,遂勸「巫山仙子」花如雪也不必前去終南,留此協助。
花如雪笑道:「我如今名心早淡,倘若換了先前,恩師縱有此令,也非偷偷溜上太白峰頂,參加這場熱鬧不可!」
賽韓康本來也想留下,但仲孫聖因他精於醫道,深恐在大會之上有人受傷,需他施展回春妙手,遂強拉賽韓摩一同參與終南大會。
一於武林奇俠們,於八月十二便抵達終南,靜待中秋正日,去往太白峰頭參與大會。
夏天翔趁著這段時間,便與仲孫飛瓊前去拜訪「終南醉客」焦三逸所居古洞之內的武當掌教弘法真人。
弘法真人如今已把「紫陽神功」及「大還真力」潛心苦參得極有成就,準備在中秋大會之上重振聲威,中興武當一派。
夏天翔首先交還那柄代表教權的小小金劍,並告知業已代為傳諭,命武當弟子到時齊至太白蜂之下。
弘法真人見夏天翔滿面道氣、雙目神光益湛,不禁慰然笑道:「夏老弟與仲孫姑娘,真是當代武林中的祥麟威鳳,尤其夏老弟別來更高,倘貧道老眼不花,老弟可能先遭奇禍,後享奇福,如今成就,已足與『白骨雙魔』頡頏了呢!」
仲孫飛瓊在一旁點頭笑道:「真人猜得不錯,翔弟確曾身受重傷,經我爹爹與厲清狂、凌妙妙、董雙雙等三位前輩,為他施展『小轉輪大法』,易筋洗髓,脫胎換骨,卒告反禍為福,比未傷之前的功力增加了三四成呢!」
弘法真人聞言,驚喜交集問道:「厲大俠與凌、董兩位女俠也重履紅塵了嗎?」
仲孫飛瓊微笑說道:「豈但重履紅塵,並業已與我爹爹齊到終南,參與太白峰頭的中秋大會!」
「終南醉客」焦三逸笑道:「仲孫大俠等幾位絕頂高人焦三逸心儀已久,他們大駕何在,仲孫姑娘可否帶我去拜見拜見?」
仲孫飛瓊笑道:「我爹爹等,正在尋找棲身之所……」
焦三逸不等仲孫飛瓊話完,便即接口笑道:「倘若仲孫大俠等人不嫌我這蝸居狹隘……」
夏天翔也在一旁接口說道:「仲孫老前輩等正有此意,特命夏天翔與我瓊姊為之先容!」
焦三逸縱聲狂笑道:「這等絕世嘉客,若有光降,真乃蓬蓽生輝,哪裡還談得到什麼『行容』二字,我這洞中別無好處,只有自製佳釀,尚堪款客!」
仲孫飛瓊笑道:「焦老人家既然這等好客,我便去請家父等人前來叨憂的了!」
「終南醉客」焦三逸及武當掌教弘法真人怎肯失禮,遂與夏天翔、仲孫飛瓊一同前往謁請仲孫聖、厲清狂等,把他們接回古洞,款以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