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節 天火沖

  【菩薩蠻】

  天火一柱三十丈,通意神鷲蕩青光。

  何必盡飛灰,刀轉心意回。

  丑小懼徊步,爭籌暗自樂。

  前看五更明,無地可自容。

  魯一棄之所以扔出東西,因為他的異能感覺可以找到屏障中的間隙通道。但他忘記了,這不是打槍,這是扔東西。他的手法、臂力、腕力都無法與他的感覺配套,扔出東西的速度、力度、準確度也無法與射出的子彈相提並論。

  東西被拍落了,並且被拍落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暗黑的「陰世更道」,漆黑石頭山體路面,這種情形下只有魯一棄的感覺能依靠那東西散發的騰躍寶氣找到它,可偏偏的是魯一棄找得到卻沒能力拿到。

  「平地倒瀑」的火柱稍稍降了降,這是藥料將要燃完的前兆,只要這「平地倒瀑」一熄滅,什麼都完了。難道老天這次真不給他們一點機會了?!

  機會不是老天給的,機會是需要人自己把握的。

  幸好!幸好的是在這些人中,除了魯一棄能夠感覺到扔出的東西在哪里外,還有個人可以看到東西掉在了什麼地方,是獨眼。幸好的是獨眼除了雨金剛、梨形鏟外,他還善於使用一件能夠從遠處抓拿東西的傢伙什,是「遷神飛爪」。

  遷神飛爪飛出後,神鷲們立刻撲向這條繩索。遷神飛爪抓拿住那件東西時,抓叼住繩索的神鷲已經讓他無法隨心意施展飛爪,能做的僅僅只是將飛爪頭子猛地一抖。但這一抖已經足夠,這一抖讓那東西第二次朝炎化雷飛去。

  擋路的神鷲大都去啄抓飛爪的繩索了,所以那東西二次扔出時沒有遇到什麼阻擋。炎化雷舒猿臂張五指準確地拿捏住那件東西。他沒有看那到底是什麼寶貝,他也沒有用手指感覺一下那東西是什麼質地,來不及了,多一點點其他的動作都有可能來不及的。

  東西直接被放在那捆「倒掛火瀑」的噴焰口上,一時間,原先的火柱破碎了,變成大片四散的火星就地潑灑著。有東西阻住噴焰口,出現這種情況是正常的。但這情況只維持了一瞬間,緊接著,從那東西上呼啦啦扯出幾片幽藍火苗。再緊接著,幾片火苗攏成一處往上猛然跳竄。

  「倒掛火瀑」的火柱一跳之間重新出現了。但此時的火柱已經與剛才的火柱有了本質的區別。首先這火柱的顏色變了,不管是火星還是火柱外圍,都變成幽藍幽藍地,在黑暗的「陰世更道」中十分詭異森然,而柱心卻是藍白地,耀眼之極。其次這火柱要粗大得多,高度是剛才火柱的四五倍,下方根部就達到水缸粗細,上端更是鋪展開來,如同燒天的巨炬。

  隨著這藍色火柱的頓時出現,魯一棄他們都掩眼伏地,特別是獨眼,柱心的耀眼之光讓他的夜眼無法承受。

  而更無法承受的卻是空中烏雲蓋頂的神鷲群,它們就像被利刃搗碎的薄冰一下碎散開來。不管是地面上的還是空中的神鷲都驚飛四散。靠近火柱的神鷲翅羽立時成飛灰,光禿焦臭的身軀紛紛落下,這情形很像撲在火堆上的飛蛾。「陰世更道」上霎時瀰漫起濃重焦臭味,一陣陣慘啼比鬼叫都刺耳觸心。神鷲猛悍,不懼煙花焰火,卻無法承受如此天火之烈、天火之光。

  藍色火柱彷彿凝固了一般,直直挺立著,不移不動。它不再因為「平地倒瀑」藥料燃盡而熄滅,因為現在已經不是煙花藥料在燃燒,而是那件東西在燃燒,那件天下奇珍「天火隕石」在燃燒。

  任火旺送給魯一棄的「天火隕石」是件至寶(詳見第三章),它不但能自燃、助燃,而且還有一件絕妙特性。就是在得到火引之後,不管原來火引為何種狀態何種大小,它都能以其原形為燃,同時其烈其形俱數倍於原火源。

  「陰世更道」中地形複雜,轉折多變,山石阻擋,無法看到前後方很短距離內的東西。但如此高亮的火柱在暗黑的「陰世更道」中竄空,卻不容別人看不到。

  神鷲的主人看到了火柱,不但看到火柱,他還能通過神鷲感受到火柱的灼烈。於是他甕聲歎息,自己畢竟不是真正的惡鬼「利剮生」,其實就算真是「利剮生」,恐怕也無法應對如此巨炬。砧刀揮動,刀意代表心意,讓神鷲迅速撤回。

  但天葬師自己也無法明白的一件事卻是此時心中為何會如此坦然,就像冥冥之中早就知曉會遇到這樣的敗局。雖然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曾有此種落敗經歷,但從見到那個年輕高手之後,他覺得發生這樣的事情竟然是如此地自然,如此地在情理之中。

  揚青幡帶著朱家高手們也見到了那火柱,他們距離火柱騰起之處已經不遠,卻都驚駭地止步不前。那是地獄鬼火沖天?還是三味天火落地?但空中帶著焦臭隨風飄落的鳥羽讓他們知道,這是破解了「通意神鷲」的火柱。對於如此道行的高手,自己這些人是否具備偷襲騷擾的資格?他們的信心也與那鳥羽一道,徹底枯灰了。

  已經進入到歸界山地界的劉只手雖然沒有見到火柱,卻看到了火柱沖天的光華,那光華照亮了半片歸界山。他不知道這光華出自何物,他也不清楚這光華意味著什麼,但他感覺這情況肯定與魯家的年輕門長有關,於是斷然說道:「在那邊!趕過去!」

  只有一個人見到那火柱後很興奮,很得意。這人在「陰世更道」將近尾端處,也就是接近五更明的地方。這段也是「陰世更道」最黑暗的地方,這和辰光移轉一樣,黎明前的黑暗是一夜中最為黑暗之時。那人見到火柱後,陰沉沉地笑了,她知道這火柱一出,天葬師的「通意神鷲」就被破了。來的這些高手必然闖過了天葬師這一關,自己終於等到一個壓過天葬師的機會。這麼多年以來,遇事要麼天葬師出手,要麼自己出手,每次都是一擊而成,根本無法分出兩個人的高下。而這次,自己只要將逃過天葬師擊殺的高手給滅了,也就顯示出自己高出那剁肉喂鳥的黑鬼老殺才一籌。

  當利老頭他們三個趕到時,魯一棄正站在石道邊,望著聶小指被丟下的方位怔怔發呆。.他的面色依舊沒有絲毫變化,既看不出逃過一劫後的愉悅,也看不出失去兄弟幫手的傷感。而在他心中,卻翻騰不止,許多的事情擰絲成索。

  沒人去打攪魯一棄,他們知道聶小指陪著護著魯一棄從黃海岸邊走來,幾個月形影不離,這瞬間就陰陽兩隔,是個人都不免難受。

  還有個發呆的人就是胖妮兒,她剛才是獨自為營,與通意神鷲糾纏搏鬥。身上也被抓傷許多地方,雪白雪白的俏臉上也多出好幾道鮮亮的血痕。她發呆發得很茫然,眼光游離,像是艱難地思索著什麼。

  獨眼用梨形鏟將「天火隕石」挑離了「平地倒瀑」的焰口,那煙花頓時恢復為原樣,又稍稍又噴灑了些火星便滅了。「天火隕石」上火後,煙花藥料便不再燃燒,完全是「天火隕石」在燃燒。現在「天火隕石」拿離後,剩餘的煙花藥料只燃噴了這麼一點點。由此可以看出,剛才他們真的是到了最後關頭,再晚一點就根本沒戲了,想來一個個都很是後怕。

  雖然剛才的情形驚心動魄,但大家都沒有慌亂地急著走。憑著天葬師「陰魔砧刀」的江湖身份,這一陣既然敗下,他應該不會死纏爛打地再尾殺而來。而且他們這場陣仗下來,也確實需要好好歇息一下。就算體力夠得上不用休息,心也是需要平靜一下的。在這麼短的時間中,經歷如此驚心動魄的場面,再好的心理素質都難以承受。

  當幾個人都將傷口處理好,丟失散落的隨身物件整理好。發怔的魯一棄突然突然莫名其妙說一句:「太晚了,沒法子辦了。」話中所帶之意很是無奈難決。說完此話,隨即扭頭就朝前走去,不做絲毫的遲疑。就連說話一直都簡短的獨眼都沒想到魯一棄什麼時候變得比自己更果斷少語。

  發呆的胖妮兒也回過神來,她應該是聽到魯一棄說的話了。但她沒有說話,只是銀牙咬了咬嘴唇,吸聳了一下鼻子,同樣決斷地跟在魯一棄身後朝前路而去。

  以後的路大家走得相對輕鬆了許多,因為胖妮兒說過,這歸界山只有天葬師一個人,既然已經躲過了天葬師的截殺,後面應該就沒有什麼危險了。再說了,就算有危險,又有什麼人能比天葬師還厲害?但他們卻都疏忽了一點,胖妮兒所說也是聽來之言。到歸界山來的,如果是平常百姓送屍天葬,他們只能見到天葬師。要是江湖硬點子和坎子行家,又有誰能闖過天葬師這一關?既然過不去,後面就算有再多的厲害人物,又如何能夠知曉?!

  朱瑱命已然繞過了歸界山。他到達歸界山西面大道時,劉只手帶人剛剛從這裡過去,帶人直闖入歸界山陰黑山色之中。兩相裡差一點就碰了頭。

  按慣常道理來說,就算真碰了頭也沒什麼大不了。他們相互間都不認識,也不知道各自利害關係,和平常的江湖相逢沒什麼區別。可今天卻非比尋常時候,生性多疑的朱瑱命不會輕易將不是他統轄的江湖高手放入歸界山。在他認為,魯一棄已經是只關進籠子的家雀子,不能讓什麼人再把這籠子門給打開了。

  這一路過來,朱瑱命已經改騎馬為乘車了。躲在封閉度很好的車廂內,朱瑱命不但可以靜心修養一下,而且還能將前後的各種情況線索再次好好梳理一番。

  最近這些日子他真的很受傷,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都是前所未有的重創。是不是朱家真的氣數到底了?有段時間,他細細地將自家祖上留下的各種紀要文錄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前輩高人的無數次度算,都沒有提到朱家的氣數是到現在這個時候盡了。可事實卻無法不去面對,北平院中院被突,姑蘇囚龍園林盡毀,北方「金」寶得鎮凶**之時,自己站在一邊眼睜睜瞧著卻沒奈何。還有東南悟真谷被破,「水」寶鎮落凶**,自己至今連是那路高手所為都不清楚。緊接著又被魯一棄反落扣騙了自家祖寶「屠龍匕」,魯墨兩家合力,使欲蓋彌彰之計,暗渡陳倉,替代「火」寶鎮了西北凶**。如果只是損失了些巢**、高手,那還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天寶只剩下三處了,自己要是不能得到其中一處的寶物,朱家就永世無復皇的可能了。朱家世代先輩的宏志就在自己手中泯滅了。

  不過他也仔細分析了眼下的情形,雖然連連失利,大勢卻仍在掌控。特別是當識寶靈童辨出魯一棄身上挾帶了與天寶有密切關係的器物後,他心中的希望再次灼盛起來。原先以為關鍵點是魯一棄這個人,現在知道了還有物。人與物相比,人當然難以控制,特別還是個具備特殊靈性的絕世高手。更值得慶幸的是魯一棄這群人還偏偏走上了歸界山「陰世更道」。事情發展到這一步,朱瑱命幾乎都能確定自己只需趕到天梯山下金頂喇嘛寺中靜候,養精蓄銳。等手下人從陰間那兩位老人家那裡把魯一棄身上攜帶的好東西拿來,自己親自帶人,按圖索驥,把正西「天」寶啟出。「陰世更道」上隱居的兩位高人,道行都近百年之功,不管是坎扣之術還是格殺之技,都在自己之上。那歸界山中常年就這兩位老人家住著,能這樣長久相鄰而居,正是因為他們是旗鼓相當的高手,這世上也就只有他們相互間才有取趣的話題和事情。這兩人要是聯手,世上斷然無人能逃出他們手掌心。

  朱瑱命很是自信,不!應該是相信,相信那陰世間的兩位老人家不會讓他失望。但千算萬算,他還有兩點沒算到。一是他相信的那兩位老人家絕不可能聯手;二是他沒想到會有人從「陰世更道」的另一段闖入,不惜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將魯一棄他們接迎而出。

  魯一棄仍在黑暗中行走,又走了很長時間,雖然還沒有走出「陰世更道」的範圍,卻也沒再遇到什麼危險。.

  路是越走越暗。但魯一棄也沒再像走前面那段路時失魂落魄,也許是已經脫出了天葬師死亡氣息的籠罩區域,也許是天葬師落敗後,已經掩刀散氣,不再對他們施以無形壓力。當然,聶小指臨死時灑落得魯一棄滿頭滿臉的鮮血也起到一定作用。臨死的熱血噴濺,天生就是個克制陰世之氣的淋血符。

  「快到頭了,越是暗就越近五更,就要見到五更明瞭。」胖妮兒有些興奮地說,就像就飄在海子上的人終於見到陸地。

  魯一棄沒有作聲。

  瞎子嘟囔了一聲,卻沒人聽出他說的是什麼。

  五隻黑影悄沒聲息地從一邊的山谷中掠過,就像五隻夜遊的魂魄。只一閃,便從一座黑色山石後沒入到另一片山石後。是那五隻長白花喙影,它們是在偷偷跟蹤這魯一棄他們。沒人發現他們的存在,只是他們一閃而過時,魯一棄猛然回頭,朝這他無法看清的黑遂盯了一眼。

  越是接近五更明,道路就越是險峻,周圍情形也越發黑暗。道路兩旁山勢也變得十分險惡,有延續的光滑立石出現,石面刀劈的相仿。從中間路徑走過,就像是從石縫中擠過來一樣。

  「此處地形怪異,是最適宜從兩邊暗伏攻擊的地方。」卞莫及開始有些當心了。

  「就是嘛,這要是突然用什麼物件把我們前後一堵,再倒灌些油料下來,我們不都變成烤肥羊了嗎。」楊小刀平常聽書聽多了,這地形讓他想到《隋唐演義》中的火燒葫蘆谷和《三國》中的火燒博望坡。

  「你們這擔心是多餘的。剛才從折轉道路過來,你們沒打遠處注意這些立石的背面嗎?這裡的立石削壁,正對路面的是這樣無著無逃,而這些石頭背面也是如此情形,試想,我們沒法子從這正面翻越逃出,對家又怎麼有能力從反面登上設伏?」胖妮兒說的是實情,她到底是想做魯家媳婦的人,對風水地形的察看判斷要高出其他人一籌。

  「的確如此,但既然是這樣的狹窄槽道,兩頭卻是不能不擔心,對家要是從前後猛然夾擊攻殺,立石削壁相夾之下,我們也是無處可避讓的。」好久沒說話的魯一棄發表了自己的見解。

  「這倒沒錯,所以大家應該分堆兒走,盡量將相互間距離拉開,免得被一鍋燴。另外動作也要快點,加速通過這裡的地段。」胖妮兒對魯一棄的意見非常贊同。

  這段路徑是利老頭在前面領路,笑臉鬼頭刀緊握手中,凌然發發著寒氣。雖然利老頭的臉始終笑微微地,但誰都知道,只要有什麼阻擋攔截的,他都能揮刀劈斬開來,百無禁忌。

  沒事,始終沒事。沒有攻擊,沒有攔截,就連一點刃氣、殺氣都沒有感覺到。再通過前面一段立石相夾的道路就出了「陰世更道」了。遠遠的都能從道口看到一絲夕陽餘暉的光芒。沒錯,「陰世更道」出五更明,卻正好是外面傍晚夕落之時。終於走出來了,大家心中都有抑制不住的興奮很歡愉,誰都不願意在這樣的環境裡多呆一會兒。

  「那是什麼?是人嗎?」就在此時,利老頭突然間停住腳步,很狐疑地問道。

  後面人陸續堆了上來,都朝利老頭指去的方向看去。其實不用指,讓利老頭感覺不對勁的物件就在狹窄道路的之間,距離五更明的道口很近。

  從整體的外形來看,那應該是個人形,但讓人懷疑的是那人形的姿勢。那人是彎著腰,而且直直地,彎成個標準的九十度。從利老頭發現到它,就一直是這樣的姿勢,連一絲絲的微移和顫動都沒有。只要是個正常的人,都不會用這樣的姿勢長時間一動不動地站立著。而且只要是個活物,其呼吸的起伏總會有些微動,那樣的微動是逃不過像養鬼婢、獨眼這樣高手的眼睛的。所以幾乎所有人都判斷那是一塊異形的石頭。

  魯一棄雖然有些疑問,但他卻也同意了大家的判斷。因為雖然他也聚氣凝神,雖然他也從那物件上感覺到團團圍裹不斷起伏的氣相。雖然那氣相是他從未見過的,但從那氣相的特點來看,絕不是活物所能發出的。倒是和琉璃廠曾經見到的一些古玩兒很相似,是哪種古玩兒呢?魯一棄卻怎麼都想不起來了。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東西沒有殺氣、死氣,也沒有刃氣和其他晦澀之氣,應該不是怎麼危險的東西。

  既然都覺得沒有危險,他們就沒理由不往前趕,誰都不願意在這樣的環境中多耽擱一點時間。

  又走了有十幾步,獨眼突然說道:「不對,那大概是人,穿著衣服呢。」

  這話讓大家又一次一起停住腳步,心中悸然地仔細打量那攔在路中間的東西。

  「不是呀,要是人的話,除了衣服以外,怎麼都是黑乎乎的,要麼是用此地黑石雕成的人?」胖妮兒雖然黑暗中眼力不如獨眼,但她也曾常年呆在千屍墳中,黑暗中視物的能力也非同一般。

  「也說不定是衣服擱在黑石上曬呢。」楊小刀大大咧咧地說道。

  「在這樣的地方曬衣服?你傻了吧。」年切糕聽出不對勁來。

  「啊,對了,傻子才會在這地兒曬衣服呢,說不定這裡真就有個傻子呦。」楊小刀雖然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卻死不認賬,開始胡攪蠻纏起來。

  就在此時,他們身後的有個黑色身影飄忽而至。

  魯一棄胸口驟然一悶,整個身形像被定住一樣。其他人也幾乎同時感覺到無形的壓力,這樣強大的壓力,只有「陰世更道」中的死亡氣息才具備。

  「你們再要往前走兩步,那你們就是傻子,而且是死翹翹的傻子。」甕響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是天葬師追到了。

  這下完了,前面的情形還是凶險未卜,後面那絕世的殺才又一次逼來。看來先前的想法錯了。都以為天葬師那樣的身份,殺招未成就絕不會再殺了,卻未曾想過,他要想不讓世人知道自己的失敗,就必須殺掉他們斷了口舌。
《魯班的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