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節 漏露形
三雄同敞豪傑膽,千古氣相有我名。
「我的漏兒到底顯在哪裡了?」退到三獸獒背後的劉只手終於能喘了口氣問道。
「從你一貫作風為人來說,你倒的確沒有顯漏子。錯是錯在這一群畜生身上了。」穆天歸輕蔑地回道。「再好的獸子畢竟不同與人,下意識中流露的都是天然獸性。」
「是因為它們圍咬摩巴魯,而沒有圍咬我嗎?還是因為我不願意救助摩巴魯,怕顯出那些獸子畏怯我嗎?」
「都不是,如果摩巴魯不出現,我會認為是你出現得突然,那些畜生沒來得及圈住你。可是偏偏摩巴魯出現了,而在摩巴魯出現之前,我又偏偏發現了這些畜生的一些異常神情。」
「獸子的神情?」
「對!你見過藏獒嗅尋東西的神情嗎?我卻是見過,並且仔細觀察過。它們在發現異常氣味後,會提聳鼻頭,左右環顧。這群獸子我雖不知道是何種雜交品種,但可以確定的是它們的血統中肯定有藏獒的成分。它們嗅尋時的神情就與藏獒幾乎一模一樣。」
穆天歸邊說邊悄悄將手再次探入隨身攜帶的包囊中。
「藏獒嗅尋的能力一般都是在百步開外,這樣的話,你出現的突然就不合常理了。更何況不管是你出現之前還是之後,這些獸子都未曾有嗅尋的神情出現,也就是說,你的氣味是他們熟悉的,或者你挾帶了什麼讓它們辨別你為自己人的發味物件。」
「果然不愧是我師傅,一個微小的現象,就能把事情理得頭頭是道。」
「我是真的是愧為人師呀!一天到晚總防著朱家會對墨門掏底子反頂釘(收買內部人作為自己的暗釘。)。可怎麼都沒想到是你。你這相兒迷障得好啊,連我這做師傅的都給蒙眼了。唉!可恨我還將大任委託與你,將魯家門長交與你接迎。唉!現在這大事恐怕要砸在我這老糊塗手中了。」穆天歸說到此處,連歎幾口哀氣。
「識時務者為俊傑。師傅您老人家這樣的見識,怎麼都該把眼下形勢瞄得清楚了。還是把關鍵物件交給我,餘下事情你老也省了心。」
「交給你?!且不說你癡心妄想。就真給了你,你現在這身子,不養個一年半載的,又能有何作為?眼下形勢確實是於我不利,可只是眼前所見之勢,保不齊我的援手就在左近。今天但凡是讓我脫出生天,日後定會讓你這孽障折根去尖兒(殺身滅門的意思)。」
穆天歸說的是狠話,但這狠話說得似乎很不合時宜,這等於是要逼迫劉只手起殺心,將穆天歸毀了才能放心、甘心。
其實就算穆天歸沒有放出這樣的狠話,劉只手也準備已準備驅動三獸獒下殺口了。因為只要是穆天歸死了,他的秘密就依舊無人可知,他拿著穆天歸遺下信物仍可號令墨家人等。而在魯一棄那裡,他也會成為墨家最可信的人物。
就在劉只手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穆天歸身上時,周圍的形勢突然起了變化。
像穆天歸這樣的老江湖絕不會這樣不合時宜地放狠話的,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援手已經到了。放狠話正是為了吸引劉只手注意力,以免他驅動部分三獸獒前去阻攔堵截。
就在劉只手要以手勢和吆喝聲驅動三獸獒之際,又有一人衝入了三獸獒的圍圈,並且直撲摩巴魯而去。
這一次很奇怪,那些三獸獒像對劉只手那樣,並沒有提前嗅聞來人味道。來人闖入三獸獒群,這群畜生也沒有全力阻攔,反倒是有些畏懼地退讓開來。但這次來的人絕不是朱家人手,之所以出現這樣的現象,是因為來人是個醫生,是個挾帶讓獸子畏懼的藥物的醫生,這是易**脈到了。
易**脈先是遠遠看到那些怪異三獸獒在圍撲追咬摩巴魯,雖然他並不認識摩巴魯,但眼下這狀況,怎麼都能推斷出被咬的人是朱家對頭,不是魯家幫手就是墨家門人。但是要他冒險救一個不知底細的人,他這樣的老江湖是不會輕易出手的。接下來他見到了被困在山壁坳處的穆天歸時,這讓他不得不重新改變自己決定。快速取出「怯獸藥粉」灑在身上,然後縱身直衝入獸群。
易**脈是奔摩巴魯而去的,不是想救他,而是想利用他。如果此人是個有價值的重要人物,自己當然可以利用他了卻此間大事。這人要沒什麼作用的話。也可以在自己卻獸的藥物萬一失靈的情況下,以此人為肉盾牌而行。
事實上,他帶的藥物是起到作用的。三獸獒紛紛避逃,給他很自然地讓出一條大的通道。當他拎起摩巴魯已經滾動緩慢的身體時,三獸獒也立刻停止了追咬,有些心有不甘地咆哮了幾聲,然後擺晃**往後退走。
可是易**脈帶著摩巴魯並沒有能及時與穆天歸會合。因為有人攔阻了他的去路,看著是有些不知死地攔住了去路。這人就是看著受傷很重的劉只手。
「信不信我一招要了你的命。」易**脈眼睛泛出了血光。他清楚自己不該在這樣的一個位置久待。只要身上藥物效果一失,前後的三獸獒就會夾擊合圍。到那時別說帶這一個肉盾牌,就是帶著十個都是白搭。
易**脈的判斷是十分正確的,就在他剛剛停下腳步之時。身後那些獸獒立刻漸漸朝這邊圍聚過來了。不過這倒不是易**脈藥粉失效的緣故,而是那些三獸獒在非常短的時間裡已經開始適應那些藥物的味道和刺激了。
「我信。」面對易**脈的問題劉只手很坦然地說道。
「你是擺的詐相!」易**脈突然眼睛暴睜喝道。他到底是一代奇醫,從劉只手開口說話的中氣、勁道,立刻就判斷出他所受的傷並不是想像中那麼重。
江湖中的對決,最害怕的莫過於遇到一個與預料中不同的敵手。劉只手暴露出的情況讓易**脈頓時心中一陣驚慌。
而劉只手沒等易**脈再多說一個字,雙臂舒展,肌骨爆響,身上藏袍頓時碎裂開來。隨著這氣運勁走,叮在他身上的五支鋼簽盡數被掙落。
易**脈沒有動,他是奇醫,也是練家子中的高手,當然能看出就劉只手這樣的運轉氣勁,並不能將鋼簽彈出傷人,雖然兩人之間的距離離得很近。結果和易**脈料算的一樣,鋼簽只是跳出身體兩三寸便落下地來。可是劉只手最終的意圖易**脈卻沒有料算到,他不是要以鋼簽傷人,他是要以鮮血破敵。
五支鋼簽彈出,五個傷口中的鮮血卻是如箭般射出。
易**脈沒躲,他也來不及躲。說實話,這一招他沒有想到,劉只手運轉的氣勁竟然是走的血脈。
五個血朵噴濺在易**脈身上,也是梅花狀散開。這要是在巫術蠱法中,叫作「血梅破」,用以對付以巫蠱之法護身,不知疼痛,身若鋼石的技法。可易**脈根本不懂也沒有使用這樣的巫蠱之法,那這梅花狀血噴得他又有何作用?對於這一點,不要說易**脈了,就連穆天歸、摩巴魯也都看出來了。這血花不是要起到「血梅破」的作用,而是這腥血一噴,就會亂了易**脈身上藥味。同時它也是一道血引子,最終的目的就是要讓那群三獸獒把易**脈作為撲殺目標。
果然,血才上易**脈身,三獸獒立刻直撲的直撲,迂迴的迂迴,全往易**脈身上撲來。
易**脈當然明白眼下局勢,單手一揮,幾支銀針直奔攔路的劉只手而去,同時腳下提速,跟著銀針一同前衝。
銀針沒有浪費,全刺中在了劉只手前胸。就這幾根銀針的力量,竟然也將劉只手身形硬硬地撞開。易**脈提著摩巴魯從劉只手身邊擦過之時,順手又在其後背上釘下兩針。
三獸獒雖然動作迅疾,但從聞到血味兒,再發勁撲殺終究有個過程。易**脈又是技擊高手,雖然提著個人,但發力在先,最終還是逃脫了背後獸群的追擊,逃到穆天歸的身邊。但其實這一逃的成功,還有個重要緣由,就是前面已經占好位的三獸獒沒有攔截。這就是獸扣訓練後的弊端,它們會無條件的接受一切安排,並不會有自己的想法和做法。要是前面那三隻三獸獒中有一隻進行一下阻截,那麼易**脈和摩巴魯鐵定是會被群獸圈住,再無生還道理。不過,話又說回來,他們三個就算是合作一處了,被這麼一群怪獸圍住,又有幾分全命的希望?
劉只手雖然連連中招,這次卻沒有倒下。穆天歸他們從他破碎的藏袍中可以看到,原來他在藏袍裡面還穿著一層厚厚的硬夾層牛皮護甲。這就難怪那梅花鋼簽看著如肉極深,其實卻未對他造成太大傷害。而易**脈更是後悔,後悔自己剛才怎麼沒看出他會罩著護甲一類的東西,後悔自己為什麼不在其頭部、脖頸間下針。可此時一切都已經晚了,劉只手從後腰間抽出了雪花單刀,刀揮之勢,是驅動所有三獸獒撲殺目標。
三獸獒立刻動作,最先撲出的是那三隻已經占好位的。這三隻撲出後,自然會有後面的獸子補上它們的位置。
「老易,你的針兒能對付那些獸子嗎?」穆天歸一邊揮劍應付著一隻獸子,一邊朝易**脈喊道。
易**脈也正和一隻三獸獒糾纏著,他手中的銀針已經連續射出了好幾支,而且也都命中獸子身上的幾個關鍵部位,可那獸子依舊左撲右突,根本沒有什麼反應。現在他也只能以一根長針追逼住那畜生眼睛,不然它繼續撲進。
「不行,這些畜生不同與一般獸子,身上**位都不在常位。」易**脈聲音低沉地回道。
「除非用火,不管什麼獸子都是怕火的。」摩巴魯在旁邊叫到。他現在手上雖然持一把短扎子藏刀,卻依舊被那只三獸獒逼得連滾帶爬,身上又有兩處濺血。
「火!哪裡能引火?!」穆天歸這句話幾乎就是垂死的哀歎。
可就在此時,如有神靈天助。一大片火苗從金頂寺上方飄來,朝著獸群直落而下。緊接著,又是數多火團相繼落下。這是天梯山局相突變,繞山風勢旁走,將寺外大火吹入到寺中來了。
火團落地,三獸獒群出現了騷亂。但只是騷亂,卻沒有退走。
穆天歸當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但也只是抓住暫時的機會,而不是全身而逃。
先猛然一劍揮劈而出,穆天歸逼開糾纏的三獸獒。然後往外趔趄著趕出幾步,以劍挑動那幾個火團。眨眼之間便以火團擺出一個「三堡雙城守」的坎面。
三獸獒們停止了攻擊,它們的確是怕火的,這大概是所有獸子的天性。而「三堡雙城守」的局相讓它們只要往前踩坎,就會覺得到處是火,滿地是火。所以它們只能圍在了外圈不敢進擊。
劉只手是認得坎面的,也是會破解坎面的。但他也不敢獨自往前解了這坎子,因為他清楚,剛才易**脈沒能要了自己性命,是自己一時僥倖而已。再要有機會被他逼到身邊,那麼這銀針絕不會是往自己身著護甲的位置上紮了。而且,穆天歸的能力和威望也是他不敢拂的虎鬚,就算是現在他受了些傷,但不管是憑功力還是伎倆,要自己的性命也是在彈指之間。所以只能是等,等朱家幫手,或者是等那些火團燃盡。
是的,火團燃盡!穆天歸他們心中也十分清楚,火團會燃盡,而且就在不久之後,不會超過兩三袋煙的辰光。到那時自己還有什麼辦法嗎?
被胖妮兒用「五骨行氣迷」攔住的朱家高手們只是停滯了一小會兒,沒用到兩盞茶的辰光。因為他們其中有個福州「呼魂堂」的高手看出這道迷坎只是個虛障子。福州「呼魂堂」中有許多高手都從事「呼魂還鄉」的職業,就是替漁家人呼喚死於海難中的魂氣歸來。這種技能的高手不但能觀氣識魂,更能查辨骨相。哪怕是沉溺於大海浸泡許久的屍骨,他們能從中看出骨形氣相,辨別出是哪家魂魄。所以胖妮兒這「五骨行氣迷」雖然神奇,氣相也凶毒,但在這種高手仔細辨別下,還是看出了其上的伎倆所在。
當胖妮兒、養鬼婢與豹姬娘娘各展招式對峙待決之時,朱家的那群高手也已經出了繞塔廊,撒開扇形佈局,朝那三人包抄而來……c
胖妮兒和養鬼婢從那群高手才出繞塔廊就已經用眼睛餘光看到了,但她們兩個只能看著卻沒有辦法,只能一動不動地看著這群人包抄而來。因為與豹姬娘娘這樣的絕頂高手對峙著,一個微小的錯誤動作都會導致性命丟失。更何況此時三人擺開的局相為天陰局「雙奼斗娥皇」,至純、至陰氣相流轉如漩,揮灑如霓。此時不要說行動了,就是氣息上一個小小的誤差都會導致全局的潰敗。
就像一把紙扇中間突然有一支利刃豎擋住那樣,扇面雖大,卻整個地不敢再往前一點。因為扇面某個點被利刃破裂了,就會導致整個扇面破損而無法使用。朱家這群高手展開的扇面佈局也就被這樣一支利刃豎擋住了,這支利刃卻是炎化雷。
炎化雷是在寺外各處置燃火引的。但憑他的身手,按魯一棄的要求燃這樣一場大火不是件費難的事情。沒等天亮,他就已經將該燃的都燃著,該延的也延著,該預留好的也都預留好了。所以炎化雷沒事情幹了,所以炎化雷再次想到自己的乾女兒。有一點他是清楚的,別看養鬼婢夜間是被遣去南嶺東面燃起火堆了。但只要是魯一棄還在這裡,這丫頭終歸是要回來的。現在魯一棄已經進了金頂寺,那麼自己也只需進去找到魯一棄,那麼最終也就有機會見到養鬼婢。
炎化雷是從寺廟大門直接進入的。雖然他不是坎子家的高手,但前面幾路人馬進出,已經將所有坎扣都解了,所以他走得一路順暢,沒有遇到一點障礙。直走到金幢白塔下,並繞到飛天畫壁前。
也許是天算定,他到來的時刻很是湊巧。才走上畫壁前的石徑,才看到三個對峙的美女,才要往前給自己乾女兒助把手,那群高手的佈局正好展開了包裹上來。於是炎化雷本來要幫助養鬼婢的行動,恰好讓他置身於局勢正中。本來要助兩人攻一人的形式一下改作了獨擋數十高手。
數十高手中大多數人都認得炎化雷,他們在仙臍湖邊見識過炎化雷的手段。所以當炎化雷一出現,他們立刻停止前逼的步伐,因為炎化雷那帶毒的火焰傷到人後的慘烈,至今仍舊清晰地深印在他們腦海中。沒有人有把握能夠應付那種歹毒手段,沒有人願意承受那樣的痛苦,而且門長剛才指示中並沒有一定要他們逼進,他們也就沒必要做這個出頭椽子。其餘一些據巔堂的高手都是久走江湖的明眼子,一下就從表情和動作上瞧出,這些個總堂聚攏來的高手都懼怕這個攔住佈局的人,他們也就立刻跟著停住腳步,靜觀下一步的變化。
飛天石壁前的三美女對峙此時變成了數十人的大僵局。
炎化雷雖然是擋住了這群高手,而心中其實很是害怕。因為他帶毒的火料早就在仙臍湖邊用光,就是平常的火料也在寺外引延火勢時用的所剩無幾。要是早知道這邊會湧圍出這麼多的高手,他也就不會現身出來了。此時憑身上所餘藥料和自己身手,對付一兩個高手,他還能放手一搏。而要對付如此多的高手,最適合的技法大概就是逃跑。
所以當炎化雷見那扇形佈局展開一半突然停住後,他心中不由地暗喜。可那些高手據守原地不動,他便也不敢有絲毫動作,生怕一個微小的、不合適的動作打破這樣的僵局。同時,他身體雖然僵滯,頭腦中卻是飛快翻轉,此時、此地出現這樣的僵局最終都是對自己不利,應該想出個可靠的辦法解決這樣的局面。於是他在觀察周圍的環境,尋找可利用的契機。
朱家至關重要的地界,佈局設置都是極其嚴密的。在這地方要找到可利用的環境和機會是很難的,更不要說是利用來破局、布坎給朱家高手了。就在炎化雷已經完全失望的那個瞬間,天梯山繞山風勢突轉,寺外火勢頓變。大片火雲飄向金頂寺,更有許多火團火星已經直飄過寺廟,往天梯山山腳處落下。
炎化雷見此情形,心中暗喝一聲:「此火可用!」
於是……
楊小刀被逼到無路可逃之處了。說是無路可逃,其實主要還是他無力可逃。那處的山體倒並不像飛天畫壁處和穆天歸所在的山坳處,往上都是削峭石壁,無法攀援。他那地方就像個破碎了的壁面,有些傾斜度,也有嶙峋山石可踏腳借力。但是楊小刀才到石壁下就停止了腳步,他知道自己就算有能力爬得上去這樣的巖壁,也已經沒有時間去爬了。像他這樣的身材,輕身功夫本來就是弱項,打鬥中尚可利用爆發力表現短時的輕盈快捷,長距離奔逃和攀援卻是不行了。
楊小刀在奔逃中已經清晰地聽到身後追趕過來的腳步聲。像背後的那些高手,就算是在利老頭碎刀之殺後有些惶恐,氣息控制有些不穩。但要能清晰聽出他們的腳步聲,那也要是在五步以內的距離之中。所以楊小刀知道攀石不如轉身,逃遁不如博命。這是無可奈何的事情,這更是事在必為的做法。
於是轉身,出刀!後面傳來慘叫聲。
刀落空了,因為就在楊小刀停步轉身的同時,追在最前面的兩個高手也停步轉身了。
後面傳來慘叫,是在這群追趕高手的尾端。那裡有一片明光晃爍,那裡更有長蟒翻舞如風。但慘叫卻似乎並不是因為太多高手被這明光、長蟒所傷,而是像見到什麼可怕的東西,比如說鬼!
沒有鬼,只是從他們腳下的碎石泥土中突然竄出個鬼一般的人。手中的梨形鏟在太陽照射下以及寺外火光發射下,揚起漫天光華。光華所到,劍折刀斷,金裂鋼分。但光華雖然爍烈剛猛,揮舞之處卻是有些盲目,並不能準確找到攻擊目標的要害。這一點遠不如隨他身後而出的長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