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於鳳眠都在一邊用本地土話說道:「這個年輕人好生沒良心,叫一個頭髮花白的人給他推行李,良心真是叫狗吃了。不過也好,這種人管的公司一般容易對付,對你未嘗不是機會。」
林唯平沖於鳳眠笑道:「行家啊,看問題的角度就是與常人不同。不過可惜的是我們的設備雖然差不多,但是產品走的路線卻不一致。要等我上了三期才有可能與他們衝突。這是後話了。」說著就上前與約翰招呼。於鳳眠看著她神采飛揚地用流利的英語與兩個男的說著話,忽然在心裡覺得,這麼強這麼出色的一個女孩子,其實宮超在現階段確實配不上她,可能宮超自己心裡也知道與她的差距,所以才會如此不自信,被她於鳳眠一挑撥就急跳三丈。說不定她離間這一對小鴛鴦還是幫了林唯平的忙了呢。可是結果對她於鳳眠而言,卻是很有點損人不利己了。
到得車前,那個瓦爾多一點沒有幫著把行李扛上車的意思,林唯平也不去管他,不相干的人,何必教他學乖?可是於鳳眠的箱子重得要命,林唯平一邊與於鳳眠一人一頭扛上去,一邊道:「怎麼可以那麼重?帶了什麼了?」於鳳眠一笑:「年紀越大,身外物就越離不了。」說完先就在副駕駛座坐下,全然不管後面還有約翰他們的兩個大箱。後箱已經放不下,只得把一隻稍小一點的放到後座,然後約翰先鑽進去坐下,瓦爾多才跟著坐下,林唯平要轉一念才想得到,那不是因為瓦爾多謙讓,實在是因為中間的位置坐長途不舒服。這樣的人還真是少見,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活脫的二世祖。
上了車啟程,繞過上海市中心,直取高速公路。一路行走不難,所以對約翰的問題也有心思回答。「林,聽說你現在管理的企業做得很好,有很多熟練工人原來是從我們這兒過去的,如果我接手,你會讓他們回來嗎?」
於鳳眠本來是上了車後在閉著眼休息,聽約翰說話的口氣,問道:「小林,他說什麼?怎麼像是責難你的樣子。」林唯平正要回答,被她打斷,只得翻譯給她聽。於鳳眠一聽,回頭電光石火地瞥約翰一眼,旋即冷哼一聲道:「告訴他,不出兩年,那個廠你也一併接手。」
林唯平笑笑,不理她,知道於鳳眠心裡積鬱著火氣,見約翰說話沒分數,忍不住拿約翰出氣,但是她也說得沒錯,約翰的口氣似乎太自以為是了點,還以為她是他的手下嗎?但她也沒當回事,微笑道:「約翰,連你我當時都被趕得呆不住,何況那些沒有任何權力的工人。至於你接手後,我不會刻意阻攔那些工人的流動。」
瓦爾多揚聲道:「好,就這麼說,我們有好的福利和收入,強大的資金實力,工人沒有理由不回來。林小姐你如果願意回來,那個總經理助理的位置還是給你留著。」
林唯平眉毛微微吊了吊,強忍著哭笑不得的情緒,道:「謝謝,出來一年,人心野了,怕回去影響你們的管理。還是免了。」
約翰卻是吃驚于于鳳眠那一回眸,只覺這個女人的眼光陰森森的,似乎可以一刀見血,忙問林唯平道:「她是你現在的老闆嗎?她剛才說什麼?」
林唯平笑道:「她不是我老闆,是我的朋友。啊,她剛才說什麼了?」雖然約翰不知趣,但他還是栽培過自己的人,於鳳眠的話太毒,就不給他們翻譯了。但是以前離開公司的時候也好歹還過他的人情,即使沒還,也有必要提示約翰知道,今非昨了。
約翰好歹還是明白了,但是瓦爾多不明白,道:「沒關係。對了,林小姐幫我預約一個酒店,我先住下再說。」
林唯平又在心裡譏笑了一聲,南亞國家到上海才多少時間,以前他家老頭子來都是先到公司的,看來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便拿出手機替他在老王的酒店訂了兩個房間。不問可知,這個公子是一定不會克勤克儉,為了省錢與約翰住一個房間的。
約翰一路問題無數,比如目前的原料價格,市場行情,業內動態,林唯平自然一一作答。但是回答的時候卻已經留了個心眼,孔夫子筆削春秋,只說對自己有利的內容了。只是瓦爾多不懂裝懂,問出的問題文不對題,反而非常難以回答。倒是於鳳眠一聲不吭地閉著眼睛,也不知是真睡假睡,但是能在這麼頭痛的噪音中保持沉默,倒也是水平。不過她聽不懂英語,可能感覺稍好一點。
先送約翰兩人進酒店,然後林唯平才把車轉到停車場,問道:「你準備去哪裡?」
於鳳眠一怔:「你知道我家的啊。」但話一出口,隨即明白,林唯平也是場面上混的人,知道出事企業的老闆後面往往盯著一大串要債的,建築行業猶盛。「還是回去看看吧,你的車他們不熟悉。」但是人卻打開車門坐到了後座,想是怕人一眼看見麻煩。
林唯平依言開出,但還是好心說上一句:「你還是小心點,這事碰到男人頭上,最多吃點拳腳,女人就比較吃虧了。尤其你們建築業的。」
於鳳眠長歎一口氣,道:「還是去看看吧。我住的地方保安管得很嚴,閒雜人等上不去的,如果有人等著我,在下面門廳就可以看見。我想瞭解一下情況。」她雖然已經知道事情的嚴重,但是沒親眼看見,總是心存僥倖。林唯平瞭解。這段路不長,幾分鐘就到,到了那幢大樓下面,趁著林唯平轉彎倒車的當兒,於鳳眠看到了那些不想見但是意料會見的人。她的臉色自然變得難看,但是林唯平顧著轉出去,也沒仔細觀察她,只覺得她沉默得可怕。到了大路上,才從鏡裡偷看,卻見她還是保持著往車窗外看的姿勢,心想,她現在的心裡一定不會那麼靜止。但是又不得不叫醒她:「你還有其他住處嗎?或者住酒店?」
於鳳眠這才全身一跳,似嚇住了的人回神,茫然道:「住處有,但是有幾個人知道的,還是別去。酒店嘛,除非我不出來,否則他們也是會找到我的。得,你送我去長途汽車站吧。」
林唯平疑惑,她去外面幹什麼?為什麼不乾脆找上尚昆老王,把事情解決掉,然後甩掉包袱重新做人?按說,她再怎麼落魄,畢竟還是有那麼大的資產在,不會最後落個一毛不剩的。她要去哪裡?
第 章
二十四
機場送走林德一行出來,見到尚昆的那輛奔馳,林唯平毫不猶豫快走幾步打開副駕的車門坐上去。因為來時由她開車,鑰匙還在她手裡呢。尚昆見此大笑:「好的不學,學壞倒是容易得很。」只得乖乖坐到駕駛位上去。鑰匙早被林唯平插上,並已經發動,所以尚昆上去就開,「今天週六,有沒有想過放鬆一下?林德來這幾天我也緊張了這幾天,很不想回去面對同樣的人和事。」
林唯平笑道:「我還有事呢。每天被你困在林德身邊,公司和碼頭我都只有電話指揮了,不放心,想回去看看。送我去碼頭吧。」到今天為止,所以春節提的貨已經全部出光,貨款也已經一分不差地回攏。但是按說今天是貨船抵達碼頭,貨主集中提貨的時間,林唯平覺得自己還是在場的好,比較放心。
而尚昆不知其中的曲折,不以為然地道:「公司也未必少了你就運轉不靈,往往你在公司的時候確實什麼匯報的請示的簽字的一撥又一撥,但是你不在,人家也照樣運作,最多電話多點而已。你也得慢慢培養著點,不要每天弄得焦頭爛額地。公司目前生產順利,貸款到位,人事無變動,你就應該把那些規律性出現的事務性工作分頭安排給互相牽制的人去做,不要凡事親力親為。」
林唯平心想,這我早知道了,而且也早在做了,但是最先還不是擔心你卸磨殺驢,才攬事務上身,後來自己花開兩朵,自表一枝,做起自己生意,所以怎麼能不忙?「我就怕理得太順了,哪天在外面遛達回公司,卻發現早已換了人間,我被架空,公司被人順順當當接手了啊。」
尚昆笑笑,伸手拉過林唯平的手按到手剎上,「你這人詭計多端,學得又快,凱旋早被你理得密不透風,我沒辦法插進去,只有想辦法大包大攬把你一把接手過來,你人是我的了,凱旋就是全給你了我也無所謂。」
林唯平笑道:「原來是商業合併,那麼請問尚老闆,你心中給林唯平開價幾何?」
尚昆側目看看她,見她笑著只管看著前面的路,一點沒有露出點深情款款幸福滿足的樣子,心想這就是了,怪就怪自己不夠策略,先主動了一把,這年頭誰主動提出誰就被動,但是形勢比人強,就一個林唯平,去了宮超,又來個老王虎視眈眈,他不先下手為強不行,何況自己的條件似乎是虧待了她點。他似是隨意的道:「你要不怕累著,我的位置全交給你,簽字的筆由你來掌握,以後我就居家享受生活,等你養活隨你宰割。」尚昆商場沉浮多年,簡直太瞭解如何擊潰對方心中的堡壘,如同拳擊一樣,你循規蹈矩地擊上幾拳,還不如拚足全力的一拳來得有效,博取對方好感也是如此,三不五時的禮物上貢,還不如一次砸下超出對方預期很多的重禮收到的效果顯著。對林唯平,他也賭上了。
林唯平這才吃驚地轉過臉看他,想起以前吃飯時候看到的他的前妻潘迎春每月花銷由他簽字認可,實在懷疑他這話的真實性,但是依過去對尚昆的瞭解,他又不可能在這事上對她說謊,那他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他真的愛她到那麼深以至於可以交出他最看重的財權?再回頭坐正,忽然發現不對。「你上錯道了,這是去杭州的高速路。」
尚昆側臉看看她,笑道:「沒錯,就是去杭州,誰叫你自己不開車的,上了我的車就得聽我的。老王約我今天中午到他家品嚐私房小菜,你一起去吃吃,很不錯的。而且他父親不在家,少了耳根受苦。」
林唯平吃驚道:「老王不是本地人嗎?我聽他一口標準土話的。不過我聽見私房小菜這幾個字總覺得怪怪的,不會是什麼蟲什麼肉大補元氣的吧?」
尚昆大笑:「我和老王都還不到那年紀吧。」
林唯平頓時知道自己造次了,忙紅著臉轉過話題:「現在都流行到西湖邊買個公寓什麼的,老王也會趕時髦啊。」
尚昆笑著看看她紅到耳根的臉,忍不住把握著她的手緊了緊,道:「你去了就知道,老王那裡尋常人是住不進去的。他父親是老幹部,現在市裡很多頭頭腦腦以前都沾過他父親的好處,雖然在省裡退下來了,但是老虎餘威還在。當然要是老王沒那本事,光靠他父親,也未必發展到現在的境界。」
林唯平點頭道:「原來是高幹子弟。怪不得前幾天市長與他在一起那麼親熱,對了,怪不得他相中的地被於鳳眠搶走他會生那麼大氣,恐怕他感受的不止是自己受委曲,還替他的父親不在其位待遇降低而難受吧?不過他混到現在那地步,也算對得起他父親了,沒丟他父親的臉啊。」
尚昆笑道:「你管他那麼多做什麼?今天你如果有興趣,就呆在老王書房裡,讓你知道全部答案。哎,你怎麼就不管管我今天又用了須後水了?但是黃寶把他那瓶水當寶貝似的,說是他老婆送的,只能用,不能拿,等下我們到杭州你幫我去買一瓶,對,兩瓶,一瓶送黃寶,我命令他一定天天要用,氣死他老婆。哈哈。」
林唯平聽尚昆這麼說話,有點適應不了,但是又覺得很好玩,像是在撒嬌似的。看看他的臉,果然胡茬刮得乾乾淨淨,至於那淡淡香氣,早上見面時候已經聞到了。憋著欲衝出來的笑意,道:「於鳳眠有句話沒錯,人年紀越大,身外物越多。出門背的包越來越大,連你都知道還要加瓶須後水了。」
尚昆道:「你接了於鳳眠後送到哪裡了?」
「沒與你們聯繫過?她應該離開本市的,我接她回家打個旋,見裡面全是等著要債的人,她就沒下車走了,去了長途汽車站。不過聽你意思,好像她與老王有約了,就今天下午嗎?」
尚昆點頭道:「老王也沒與我說清楚,奇怪,他也說得含含糊糊,不過他說會給我全部答案。我們就到他那裡吃中飯,然後等著於鳳眠,你要不忍心,就別出來,還是在旁邊房間聽著吧。」尚昆心裡說了一句:你怎麼認賊做友。
林唯平看看車上的時間,道:「還說是週末放鬆,卻原來是騙我一起過來陪綁,這到杭州,再找到老王的家,剛好是吃飯時間,吃完飯就得會見於鳳眠,哪裡還有時間看看西湖逛逛商店?得,反正你們說話,我睡覺曬太陽。」
雖然心裡已經預做了準備,但是看見車子停在一個由警衛把守的大門外登記的時候,林唯平還是很震撼,退休了還能得此待遇,可見老王父親以前的地位。
進去大門,裡面是草木蔥蘢,而且道兩旁的樹都因為有了年頭,感覺整個環境都透著油油的綠,即使在冬日的陽光下也不覺得蕭瑟。而老王家旁邊的樹又都是低矮的灌木,不會遮光,而且也因為年頭久了,那些灌木都看上去枝幹虯勁有力,非常美觀。林唯平下車時歎道:「這才是真正的別墅,這一片如果可以賣掉,這在杭州不知道是怎樣的天價。」
尚昆見她在外面徘徊張望,便一把把她攬進門去,裡面老王早聞訊下樓等候,桌上已經擺上漂亮的冷盤。見林唯平來,老王略有吃驚,但見尚昆看林唯平的眼神就明瞭,原來尚昆大概已經把林唯平當作是他的內人,所以不再隱瞞她。老王家的私房菜確實地道,三人略略喝點酒,說說笑笑,一吃就吃到一點半,這時門衛那裡來電話,請示可不可以讓於鳳眠進門,老王與尚昆對視一眼,笑道:「你們兩個暫時先避一避好嗎?我先處理一些私事。來,你們坐這兒聽著。」林唯平與尚昆進入旁邊一個小屋,這個屋子有落地大窗通到室外,而又可以通過玻璃看見客廳發生的事,聽見客廳裡面人的說話。老王解釋說,這面隔斷玻璃外面看不進來,只有裡面看得出去。等老王轉到客廳去,林唯平笑對尚昆道:「做官人家的佈置到底是不一樣,還會想到這個機關。」尚昆做個動作叫她禁聲,原來是於鳳眠已經出現在大門前。
林唯平一見於鳳眠,大大吃了一驚,都什麼時候了,她還有心思穿得花紅柳綠,衣服之年輕,與她年齡身份非常不符。最怪的是她還不怕冷地穿著條薄呢大蓬裙,下面是雙時下流行的尖頭軟半靴,看上去要多怪就多怪。裡面尚昆看了皺了皺眉,卻發現老王這時也不知到哪裡躲了起來,就留保姆給於鳳眠倒茶伺候。林唯平想,難道是於鳳眠要對老王施美人計?可是老王會吃她這套嗎?但是看保姆與於鳳眠一答一對的,兩人似乎認識,這就詭異了。莫非於鳳眠是老王的老情人?
於鳳眠坐在沙發上等,但是她畢竟是有事而來,左等不來右等不來,終於忍不住起身揚聲問在廚房裡洗碗的保姆:「老爺子怎麼還沒下來?在睡午覺嗎?」她這話一說出口,林唯平由不得看向尚昆,見尚昆眼裡也全是驚訝。「老爺子」?難道她找的是老王的父親?這場戲可就熱鬧了。怪不得老王說要他們暫時迴避一下,涉及到自己的老子,怎麼說都有點尷尬的。
這時老王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你找老爺子搬救兵來啦?來前你怎麼也不打聽打聽,老爺子已經被我送到國外玩去了,現在沒人能幫你。」
於鳳眠一見是他,豁地一下起身,臉色大變,呆了一呆,扭頭就要往外走。老王搶上一步攔住,冷笑道:「既然來了,幹嗎急著走。嘖嘖,穿得這麼年輕,老爺子看著一定喜歡,你還真會投其所好。說起來你跟著老頭子也有六七年了吧?連保姆都會認識你,看來也就把我一人蒙在鼓裡。要不是早先你動用老頭子的圈子把我到手的那塊地王搶走,我還真不會想到去徹查你的後台究竟是誰。老頭子對你真是有情有義,為了博你開心連兒子都捨得放棄。我這麼被老頭子暗捅一刀,不知有多少人背後開心地看我笑話,你一定也在心裡把我笑上好幾遍了吧?今天出事,你是不是又想動用老頭子給你幫忙了?要他壓我,還是壓阿昆?但是你說同樣的錯誤我會犯第二次嗎?對了,老頭子是我送走的,因為我知道你一定會找上來。而你還真來了。」
於鳳眠面色煞白,手不由自主地撐在旁邊的沙發背上,支撐住全身的重量,林唯平幾乎都覺得聽得見她心碎的聲音。這就是了,怪不得老王這麼恨於鳳眠,原來並不止是生意場上的輸贏,還夾雜著難以啟齒的羞辱。要怪還是怪於鳳眠太過分了點,與他父親有那麼層曖昧關係在,也起碼得繞開正主兒走,全市又不是只有一塊地,幹嗎非要搶老王已然要到手的那一塊,這不是明擺著扇老王一個耳光嗎?包括她摻地條鋼做的鋼筋造房子,她這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但是很快就見於鳳眠咬著唇站直了,挺著下巴也是冷笑著道:「老王你怎麼不去問問你那老爹?他是誰,我是誰,便是連你家住的房子外面都有警衛重重保護,如果不是他見我模樣色心大起,我有辦法接近他身邊?他看上我我敢不答應他?我還要不要再混下去?你以為他一老頭子就那麼可愛我非巴著要他?我在他那裡忍辱吞聲,難道就不可以要求補償?而且那塊地你也是動用老頭子的關係得來,雖然說出來比我的手段好聽一點,但是又有什麼區別?一樣的卑鄙。既然如此,你便沒有責怪我的理由,要怪怪你老爹去,誰叫你在老頭子心裡沒地位。」林唯平聽到這兒心想,於鳳眠也不是省油的燈。
老王「哼」了一聲道:「這倒奇了,原來你我的手法是一樣的。我倒要說出去叫全市人民評評,看看究竟最後沒臉的是誰。可以嗎?」
於鳳眠一聽頓時面如死灰,她很清楚,這種事傳出去,於老王而言他是理所當然,而她以後卻別想抬頭做人了。就是連老王的父親都不會有事,因為他本就已經退休,至多是個作風問題,但是社會上男人往往風流自許,並不以之為羞,苦的只有女人。她終於一屁股軟倒在沙發上,半天才說了一句:「你準備怎麼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