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樊勝美得意地笑,在王柏川面前,她怎麼都是美的。

可偏偏此時,她的頂頭上司打來電話。「小樊,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聽哪個。」樊勝美最煩這種老套路的賣關子,可面對上司,她只能微笑著裝出一臉急切,「當然要先聽好消息啦。什麼?什麼?」說完沖王柏川做個鬼臉。

「好消息是,週一上班發年終獎。呵呵。」

樊勝美頓時只覺得眼前這個沉悶的冬季並不討厭了,「哇,太好了。」當然是太好了,終於可以投奔CBD中的CBD了。「那個,壞消息呢?」

「壞消息是,你得過來和我加班兩天。一方面是協助上頭做分配表,另一方面我們得預備週一年終獎發放之後的大規模辭職潮。這就過來?呵呵,我中飯食堂請吃小炒。」

樊勝美一口答應。結束通話,她長吁一口氣,「終於發年終獎了,我可以跳槽了。可是今天必去加班不可。」

「啥,不去農家樂了?那兒可是已經訂桌的,好難搶到的。還有你想念好幾天的牛奶草莓。」

「沒辦法,年終獎出來之前關鍵兩天,只要表現稍有不慎,就有被劃掉一個零的可能。等獎金到手,誰還管他們死活,立馬遞交辭呈。去我公司吧。唉,加班去。」樊勝美說著,拿出化妝盒,開始清理嘴唇。如此嬌嫩性感的嘴唇,顯然不適合上班用。

王柏川只得調頭開往樊勝美的公司。不過更讓他鬱悶的是,樊勝美自覺清理了嘴唇上的障礙,卻不是為他。他心裡有點賭氣,兩人公司門口分別時候他不肯祭出吻別。可他還是約了其他朋友去那農家樂。為的是樊勝美喜歡此時剛上市的牛奶草莓,可市面上再賣的價格實在太高,王柏川通過朋友介紹的農家樂自產草莓,價格才市面上的一半。王柏川打算多買一點兒,讓樊勝美吃個痛快。

而樊勝美在公司裡與頂頭上司兩個一起加班,雖然笑容一如既往,可工作態度還是有所變化的。這會兒還賣命的話,就有點兒傻了。

安迪一下午與同行喝咖啡聊天,包奕凡獨自坐在另一角做事。其實包奕凡也認識那兩個人,但安迪不讓他做跟班,他只能照做。然後安迪換一個地方換一批人,他又是負責送到,等待,或者自己轉開去辦點兒事。他對安迪唯一的干擾只有一條短信,「千萬別答應他們的晚飯邀約。」

安迪也很自覺,提高談話效率,壓縮聊天時間,等第二批會晤結束出來,包奕凡還在車上睡大覺。與安迪會晤的人正好與包奕凡一起玩車,一起出來見到包奕凡的騷包車停在咖啡店特許的車位上,就伸手敲了一下車窗。包奕凡驚醒,當即跳出來。熟人見此一笑,當即調整與安迪之間的距離,自覺再拉開半米。包太子臨時充當司機常有,但長時間耐心等在車上,那就別有意味了。包奕凡收到朋友的好幾句調戲。

等終於兩人世界,包奕凡不急於開車,道:「我爸媽再次要求跟你共進晚餐。」

安迪笑問一句:「你爸媽一年要提出幾次類似要求?」

「誰給你的這印象?這下非讓你去不可,你看了便知。」

安迪不便將曲筱綃招供出來,再說她也不是太相信曲筱綃,便只是低頭而笑,「不去。應付不來。」

「其實我早又跟他們說了你不去,只是知會你一下他們的誠意。我很矛盾,恨不得立即帶你見爸媽,見爺爺奶奶外公外婆,和所有朋友同學,讓我的親朋好友都知道你是我的女人。可條件限制,我們兩個在一起的時間太少,目前沒法分一分一秒給別人,我要獨佔。」

「誰是你的女人,誰答應讓你獨…」安迪連忙剎住車,瞪包奕凡一眼,「你比我還瘋。」

「你瘋?」包奕凡哈哈大笑,想到兩人早上的對話,安迪憂心忡忡地問他是不是太瘋狂,這理科生真是讀書讀傻了。他啟動車子,拐上馬路,才道:「你這點兒道行也算瘋,我算什麼?」很快遇到紅燈,包奕凡輕聲道:「回去,瘋一個給你見識見識?」

安迪都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也說不出口,想到早上的瘋狂,臉又燒得通紅。等回到賓館,走進電梯,面對鏡子一般的電梯門,安迪指著鏡子中的兩個人道:「兩個衣冠禽獸。」

包奕凡很是哭笑不得,但電梯到了一樓有人進來,他只能忍著不說。走進房間,他一邊脫掉外套,一邊裝傻,「如果去除衣冠,是不是可以理所當然地禽獸?」

「不可以。你別打攪我,我要做個筆記。」安迪忙著插上電線,打開電腦,坐下等待開機程序結束,見包奕凡拎了他的行李包進臥室,還真把她的房間當他的了。安迪沒吱聲,趁包奕凡沒在眼前晃悠,抓緊時間脫了大衣和套裝。等包奕凡換了家常衣服出來,她已經坐在沙發上打字。

包奕凡先關掉自己的手機,又將茶几上安迪的手機也擅自關了,便一縱身膩到同一張沙發裡。於是什麼筆記,安迪對於剛才的會晤一個字都記不起來,還記錄什麼。全身所有的觸覺都被包奕凡侵佔。不知不覺中,筆記本被包奕凡移除。

熱吻之後,包奕凡問:「晚飯,喜歡吃什麼?你提要求,我考慮去什麼飯店。」

安迪有點兒渾渾噩噩地轉了下眼珠子,一時接不上話,好容易才有一絲理智回來,發現自己緊緊擁抱著某個人。她先忙著用那一絲理智在靈魂深處鬧了半天革命,可不捨得放手,只能眼睛一閉,裝作鴕鳥鑽進某個人的懷裡,「不去,哪兒都不去。」

包奕凡歡呼一聲,拿起座機電話到餐廳定了上門送餐。安迪在包奕凡打電話的時候,抬頭第一次近距離地仔細地而且是肆無忌憚地看包奕凡,近到可以看清他的每一粒毛孔,以及說話時候臉部肌肉的牽動。她很想伸出手指觸摸他,可終究是沒有膽量,唯有看著,看著。包奕凡也感受到了目光的灼燒,他回頭臉來也對著安迪凝視,等通完電話,他再度緊緊將安迪抱入懷中,但沒打斷兩人之間的凝視。

「我終於看到你的心裡有我。」他捏著安迪的一隻手,貼到自己臉上。但安迪的手捏著拳頭,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舒展開來。用手指,觸摸全新的感受。一種顫抖的感覺瀰漫在兩人之間,彈奏出強烈的琶音,安迪幾欲逃避,都被包奕凡緊緊按住。包奕凡捏著這隻手離開他的唇的時候,才道:「記住這是你的男人。」

「不僅僅是情慾?」

「兩個如此驕傲的人走在一起,沒有愛情,怎麼情慾。」

安迪不禁再次想到包奕凡據說很輝煌的歷史,脫口而出,「Where Beauty cannot keep her lustrous eyes, Or new Love pine at them beyond to-morrow.」(美人守不住明眸,新的戀情過不完明天。)

「反對截取最沒營養的一句。應該是But on the viewless wings of Poesy, Though the dull brain perplexes and retards. 我心已淪陷於你,我的女人,賞我一個吻。」(乘著詩歌無形的翅膀,儘管這混沌的頭腦早已跟隨你。)

「不好吧。」安迪反而條件反射地咬住嘴唇,可又清晰記得兩人已不知吻了多少次,她這回答好生矯情。可她就是沒有勇氣主動。而包奕凡也不急,一直靜靜地等,用眼睛一遍遍地撫慰她,鼓勵她。安迪終於閉上眼睛,橫下一條心來。她主動了一回。當然,有一回的突破,便有第二回,第三回…

哪有什麼理智呢?安迪覺得兩人的相處模式就是衣冠禽獸。第二天,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恨自己做的馬不停蹄的工作安排表。她拿出喝牛奶的勁兒,才將工作依然做得完美。

曲筱綃與劉歆華在家昏天黑地了兩天兩夜。等劉歆華去門口取必勝客外送的晚餐,曲筱綃一個人坐在床上忽然覺得有點兒乏味。彷彿跟一個男版的自己做了兩天的愛。劉歆華會做什麼,不做什麼,她全瞭如指掌。她只要提出要求,便是正好卡在劉歆華的七寸,那種毫無挑戰的感覺回想起來,毫無意思。

「曲曲,你沒有乾淨刀叉了。你趕緊洗洗手出來吃飯。」

曲筱綃心說,沒刀叉不會用手?她洗手出去,果然見劉歆華已經雙手左右開弓吃上了。曲筱綃當即撲過去,將劉歆華手中的披薩搶斷,挖下邊上捲起來的芝心給自己啃,她只愛吃這個。其實一隻披薩的芝心餅皮夠她吃,可她就喜歡虎口奪食。然而劉歆華沒有反抗,曲筱綃隱隱有點兒失望。

「週末兩天就這麼過去了哦。好快。」

劉歆華以為曲筱綃臉色臭是因為週末快過去,「要不要給你放櫻桃小丸子?」見曲筱綃首肯,劉歆華起身去打開電視,雖然他不愛看這個,可依然耐心陪著曲筱綃看。

曲筱綃卻更不耐煩,「歆歆,你吃完回家吧。明天還要工作,你得做點兒準備。」

「哈哈,這麼快進入賢妻角色?要不,你帶上東西,一起去我家?明天我送你上班。」

「不去。」

「那我也不走。曲曲,我很搞不懂,你究竟是不是狐狸精變的?」

「我明明是女鬼,吸人陽氣的。你吃完就走吧。再不走我快不耐煩了,把你吸成藥渣。」

劉歆華以為笑話,但看曲筱綃臉色並非玩笑,大驚,「你,不耐煩我?為什麼?」

「不知道,我拎不清。」曲筱綃是真的說不清為什麼情緒這麼低落,劉歆華即使是另一個她又怎麼了,他不是對她挺好,又門當戶對,玩得到一起?她跳到沙發上蹲起來,一張臉埋入腿中抓頭皮。很奇怪,為什麼忽然看劉歆華不對眼了呢。

「是拎不清,還是不敢說?」

曲筱綃猛地抬頭,「我有什麼不敢說的?還是你多慮什麼?你是鑽進我肚子裡的蛔蟲,還是你心思陰暗?你怎麼知道我不敢說?快走,要不然注定吵架。我不想跟你吵。」

「好吧,我道歉,說錯話了。」劉歆華見曲筱綃生氣,只得妥協,擠到沙發上擁抱撫慰。可曲筱綃只覺得煩,很不給面子地跳起來走開了。劉歆華只能強忍住鬱悶,「答應我一件事,摸清楚原因,立即告訴我。要不然我會寢食不安,胡思亂想。」

曲筱綃點頭,「我先告訴你一個原因,除了賺錢,我都是三分鐘熱度。走吧,我送你到樓下。」

「押送就押送唄。」劉歆華當然不高興,尤其是憂心,總感覺曲筱綃的忽然變調與前男友分不開。可再問估計真的是吵架,他只能換衣服回家。

曲筱綃果然說話算數,押送劉歆華下去。劉歆華一直想搞個吻別什麼的,曲筱綃堅壁清野,不是尖叫便是投以一個鄙夷的眼光。電梯下到停車場,曲筱綃見到安迪的車子也在車位上。她眼尖,只憑借不亮的燈光,就看清車上有人,而且是兩個人,兩個人正熱吻。她頓時驚呆了,「哇塞,野男人是誰?」

劉歆華見此,扔下手中行李箱,偷偷趁機將曲筱綃納入懷裡。但曲筱綃只屈服不到五秒鐘,便死命鑽出懷抱,趴到車上去瞧。瞧不請?她有辦法,大力拍車子。果然,驚醒車裡的人。她一看該野男人乃是包奕凡,不禁哈哈大笑,一掃心中陰霾。她早說,她早就認定包奕凡。她叉腰等在車外,等待裡面兩個人怎麼尷尬地出來見她。

包奕凡先從駕駛座跳出來,鎮定自若地對曲筱綃道:「你們也剛回來?一起上樓吧。」

安迪也很快出來,對曲筱綃一笑,「這麼巧。」

曲筱綃扭得像跳啦啦隊舞,唱著饒舌的調子道:「嘿,你們必須感謝媒人,你們必須感謝媒人,你們首先必須向我匯報走到哪一步。你們不許隱瞞,我已經看到你們親吻。歐蕾蕾,歐拉拉…哇塞!過夜?」曲筱綃驚訝,是因為她見到包奕凡竟然從後備箱取出兩隻行李箱,打算一起拖到樓上去。顯然,一隻是包奕凡的行李箱。

「嗯,我們這兩天一直在一起。很好。」安迪只不過在面對包奕凡的時候很放不開,對其他人的時候一如既往。

曲筱綃嘴巴撮成一個「O」,劉歆華見此微笑道:「曲曲跟我一起呆了兩天兩夜,煩了,正準備趕我走。你們…還不煩?」

「很好,怎麼會煩?」包奕凡搶答。「兄弟,加把勁。我們先上去,下面太冷。」

看到包奕凡的手臂攬到安迪的腰上,兩人親密無間地離開,曲筱綃不禁尖叫。太不可思議了,太快了。

劉歆華不說話,也伸手一攬曲筱綃的纖腰,「你看,你煩得沒道理。我們也上去。」

曲筱綃被劉歆華推著走,走到電梯門前,她已經豁然開朗。「我明白了,歆歆,我們倆沒前途。」

「別說,你再好好想兩天。週三我等你回話。」

曲筱綃本想說她不需要多想,她已經明白。可看到劉歆華一臉黯然,她上去擁抱一下,拍拍劉歆華的臉,「你太出色了,害我都糊塗了。」

劉歆華變色,心中的猜疑得到印證,他輕輕推開曲筱綃的擁抱,轉身走回去尋找他的車子。曲筱綃追上去,但看著劉歆華上車,一言不發。劉歆華上車後,降下車窗問:「還有什麼話?」

「一,不用週三了。二,我很抱歉。三,我不是故意。沒了。」

「再讓我吻一下。」

曲筱綃沒有猶豫,隔著車門與劉歆華親吻。劉歆華直把這一吻演繹得難捨難分。但一分開,劉歆華便悶聲不響倒車出去,頭也不回地走了。曲筱綃呆原地看著,也什麼都不說,直看著劉歆華的車子上坡鑽出停車庫。她心裡已經明白了,她愛趙醫生。不管趙醫生怎麼對待她,對她好還是對她糟,她心裡沒日沒夜地牽掛的唯有趙醫生。

曲筱綃想通了這點,卻使勁踢她車子的車屁股出氣。為什麼,為什麼越折騰她的人,她越在意。

而安迪上樓敲開2202的門,對開門出來的關雎爾道:「重新介紹一下包奕凡。我的男朋友。」

關雎爾比曲筱綃更目瞪口呆,她結結巴巴地,卻只說出兩個字,「謝謝。」

安迪不由得笑了,「明天照舊一起上班,稍提早十分鐘,我先送一下他。行嗎?」

關雎爾更猝不及防,再次只迸出兩個字,「謝謝。」知道安迪與包奕凡離去,背對著她了,她才冒出一句囫圇話,「真替你高興。」

關雎爾是真的替安迪高興。安迪不用春節去紐約看心理醫生了。

關雎爾還開著門呢,曲筱綃蔫蔫兒地出來了。曲筱綃指指2201,「看見了?」

關雎爾不欲背後議論,「看見了。你怎麼回事?」

「我心煩死了。我都想不到我這麼愛趙啟平那個混賬王八蛋,我現在已經愛無能了,對誰都提不起興趣。」

「趙…醫生?」

「對,為什麼?你說為什麼?」

「這樣的一個人,不知多少女孩為之瘋狂。你應該高興他起碼看了你一眼。」

「看了我一眼?他憑什麼?憑什麼?小關,你也看見過他一眼,你喜歡他嗎?」

「完全是不相干的人啊。」關雎爾違心地道,並不願咄咄逼人的曲筱綃知道她的心思。

「就是,他也不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我今天很煩,讓他多活幾天,回頭去找他。啊,困死了。」

關雎爾無語,看著曲筱綃回2203。但她非常佩服曲筱綃。為什麼曲筱綃有這等勇氣,她卻什麼都做不出來?而眼下安迪也走出去了,她怎麼辦?可是李朝生真不是她的那杯茶。關雎爾不禁鬱悶地想,她還年輕,是22樓最年輕的,愁什麼。她30歲再戀愛也不遲。

可20樓似乎正走桃花運,伴隨著邱瑩瑩進門的是購物袋落地的窸窸窣窣聲。關雎爾正看書呢,聽到聲響出來一看,原來邱瑩瑩一口氣買來好多水果。「喲,買這麼多?怎麼拎回家的?」

邱瑩瑩「噓」了一聲,示意噤聲,快手快腳將門外的一隻隻購物塑料袋全拎入室內,趕緊用力將門關上。關雎爾笑道:「躲誰呢?這麼神秘的。」但眼見邱瑩瑩臉蛋飛紅,眼睛裡流淌著掩不住的笑意,這神情似曾相識,關雎爾一下子明白過來,「噢,躲小曲呢。還說呢,你這兩天都不見人影,原來談戀愛去了。是誰?我認識嗎?這些水果是他替你買的?」

邱瑩瑩心有餘悸,躍過水果堆,將關雎爾推到她的房間才敢說。「是我老鄉…那個我和安迪曾半夜送臘肉飯去的那個,你還記得嗎?我們就在一起聊聊天,吃吃飯,計劃春節怎麼回家,還沒到戀愛那地步。等我禮拜一拿了工資,我準備回請他一頓,總吃他的挺不好意思。你千萬別跟曲曲提起,千萬,千萬。樊姐那兒我會說,安迪那兒你幫我說,你跟安迪說的時候也千萬提醒她不要跟曲曲說。」

「我記住了。嘿嘿…」關雎爾比出兩枚手指,「兩天都在一起,還不是戀愛?你騙你自己呢。瞧你兩個臉蛋兒。」關雎爾拿起邱瑩瑩桌上的鏡子舉到邱瑩瑩面前,「早洩漏天機啦。快去收拾水果吧。」

邱瑩瑩不急著收拾,摸摸自己有點兒燙的臉蛋兒,問關雎爾:「我要不要拿到工資去把頭髮染一下?街上都是染頭髮的,顯得我黑頭髮太孤獨了。曲曲的頭髮顏色我喜歡,明天問她是什麼色。關,你染不染?你下月開始也發財了。」

「我有好多計劃,我要報一個跳舞班,買一張健身卡,頭髮不染,但想好好做做,我得問問安迪和曲曲在哪兒做。」

「唔,你這些計劃要好多錢,我跟不上。我還是先去染頭大。你打算學什麼舞?」

關雎爾臉紅了,囁嚅了半天,才道:「肚皮舞或者鋼管舞。我太保守了,想刺激一下。」

邱瑩瑩挺不給面子地大笑,又指指2201的方向,「你應該叫上安迪,她也應該刺激一下。」

「對了,安迪剛才特意來聲明,她跟樊姐老家的那位包總走一起了。他們的進展可比你快多了,現在包總就在安迪家。」

「什麼?不會吧?你親眼見的?」

「安迪跟包總兩個站在我們門口,親口跟我說的。不信你去問小曲。」

「我才不會去找小曲,今天不敢惹她。可是…安迪不是才剛跟魏總分手嗎?前幾天一直還愁眉苦臉地,這就…太快了,我剛失戀都還煎熬了好幾天呢,一個月都沒恢復過來。」

《歡樂頌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