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水性楊花

    在車上,白莎麗急問:「我們真去找湯小姐?」
    鄭傑一面駕駛,一面回答說:「你已經答應了那女人,我們不去行嗎?」
    白莎麗笑笑說:「我只不過是虛與委蛇,口頭上答應她罷了,其實……」
    「其實你轉明為暗,離開了那裡再溜回去,對不對?」鄭傑道破了她的心思。
    白莎麗自作聰明地說:「那也未嘗不可,讓他們以為我們離開了馬尼拉,對我們這方面不再防範。我們再化了裝混進夜總會去,不但可以證實伍月香在不在那裡,同時更能查明他們今晚究竟想幹什麼呢!」
    鄭傑置之一笑說:「這個主意倒是不錯,現在你別回頭,從後視鏡看看後面吧!」
    白莎麗急向車窗外的後視鏡一看,果然發現後面有輛轎車在尾隨,保持著十碼左右的距離。
    「我們被跟蹤了!」她氣憤的說。
    鄭傑笑笑說:「你別以為自己聰明,別人也不笨。雖然伍月香在他們手裡,他們也不會相信我們的,所以現在我們只好去找湯小姐呀!」
    白麗莎不服氣地說:「哼!你也別自作聰明,以為現在去找湯小姐,當真把她說服,今夜帶她離開馬尼拉就能解決問題,其實那女人還不知道安的什麼心呢?」
    鄭傑胸有成竹地說:「那還不簡單,後面跟蹤的車子如果是奉命監視我們,我們只要把湯小姐帶出來,讓他們親眼看到我們離開馬尼拉。等他們回命以後,我們再轉回來……」
    白莎麗立即表示反對,她說:「何必多此一舉,乾脆先對付他們,然後就趕回夜總會。否則白大爺看我們不在,說不定會各處去找我們,那我們不是又碰不上頭了?」
    但鄭傑仍然堅持自己的意思,決定先去找湯美蘭,使白莎麗無可奈何,只好賭氣地說:「好吧!你急著要去跟那小妞兒見面,我也不能阻止,不過誤了事你可得負責!」
    鄭傑並不分辯,對她的話只一笑置之。
    這時從後視鏡裡可以看到,後面的轎車仍在尾隨,始終是保持著十碼左右的距離。
    湯美蘭留給鄭傑的地址是侍衛街三十六號「巴黎時裝公司」,也就是那位馮阿姨的住處,最近個把星期她一直都住在這裡。
    侍衛街雖是條小街,但卻是馬尼拉的商業中心,非常的熱鬧繁華。因此使鄭傑忽然間想到,那水性楊花的女人,不敢明目張膽地派人來對付湯美蘭,可能就是有所顧忌,才不能貿然對她採取行動了。
    而那女人卻威脅他們,要他們把湯美蘭今夜帶離馬尼拉,是否派了人在暗中跟蹤,等他們離開了市區好下手呢?
    念及於此,頓使鄭傑暗自一驚,不禁有些後悔沒有接受白莎麗的意見起來。可惜現在已經來不及了,因為車已到了「巴黎時裝公司」的門口。
    鄭傑只好偕同白莎麗下車,暗向後面一望,發現那跟蹤的轎車,也停在了不遠的街邊。
    他們不動聲色,裝作渾然未覺地走進了時裝公司。只見裡面顧客很不少,但大多數都是女性,男的是陪在一旁等著付錢的「活動錢包」。
    當他們向上前招呼的女職員說明來意後,女職員先向他們打量了兩眼,始說:「請等一等!……」便匆匆向裡面走去。
    倏而,出來一位雍容華貴少婦型的女人,面帶微笑地自我介紹說:「敝姓馮,是湯小姐的阿姨,請問二位是……」
    鄭傑當即表明身份,並且說:「湯小姐留了地址給我,要我們有事情就直接來這裡找她的,不知道她在不在?」
    馮阿姨點點頭,便帶著他們向裡面走去,進入一道門,由樓梯走上了樓。
    來到一個精緻的小房間,只見湯美蘭正在無聊地投擲著飛鏢解悶,而貼在牆上的靶紙,竟是湯太太的畫像,足見這少女對那女人已恨之入骨!
    他們進了房,湯美蘭尚全然未覺,正手持飛鏢向靶上的畫像臉中央對準,被馮阿姨一聲:「美蘭,有人來找你!」
    使她猛可一驚,回過頭來才意外地發現是鄭傑和白莎麗,不禁又驚又喜地忙向他們招呼:「是你們二位?……」
    鄭傑尚未及開口,白莎麗已搶著說:「湯小姐,剛才我們在夜總會見過你繼母了,是她要我們來的!」
    「她?」湯美蘭驚詫地問:「她要你們來這裡幹嘛?」
    白莎麗是一向任何事都不甘後人的,她立即把剛才談判的經過,向湯美蘭述說了一遍。
    湯美蘭聽他說完,不禁詫然說:「她幹嘛要你們今夜帶我離開馬尼拉?」
    白莎麗強調說:「我們雖然不知道她打的是什麼主意,不過我們已經想好了對策,因為她已派了人在監視。我們表面上只好離開馬尼拉,然後再繞回來……」
    沒等她說完,鄭傑忽然打斷了她的話,鄭重說:「我看事情不是這麼簡單的,如果不出我所料,跟蹤的那些傢伙的任務,可能不只是監視。而是利用我們把湯小姐說服,帶她離開馬尼拉後,就跟去下手呢!」
    馮阿姨吃驚地說:「美蘭,你絕對不能離開我這裡,去冒這個險呀!」
    湯美蘭急問:「鄭先生,你認為真會是這樣?」
    鄭傑分析說:「這很明顯,由於今天下午的事情發生之後,他們知道你已成了驚弓之鳥,絕不會輕易再跑出去的。而這裡是鬧區,他們又不敢明目張膽地來向你採取行動。所以用伍小姐威脅我們,想利用我們來說服你,把你帶出去。我相信只要我們一離開馬尼拉,他們就會追上來下手的!」
    「鄭先生所謂的下手,是指什麼呢?」馮阿姨驚問。
    鄭傑不敢肯定地說:「那就很難說了,我是局外人,不太瞭解湯小姐府上的實際情況,很可能是劫持湯小姐,也說不定是……」
    「難道她想置我於死地?」湯美蘭驚怒交加地說。
    鄭傑正色說:「這我可不敢說絕不可能,也許湯小姐比我更清楚吧!」
    白莎麗憂形於色說:「那麼湯小姐絕不能離開這裡啦!」
    鄭傑鄭重其事地說:「不離開這裡也不是個辦法,因為有人在監視著。我們要不照湯太太的話做,很可能會對伍小姐有所不利。不過,如果湯小姐願意跟我們去野外兜兜風的話,我可以負責湯小姐的安全!」
    馮阿姨立即阻止說:「不行!不行!美蘭絕不能去冒這個險!」
    湯美蘭卻毅然說:「鄭先生,我完全信任你,你認為怎麼好,就照你的意思做吧!」
    馮阿姨雖然苦口婆心地勸阻,但湯美蘭卻不為所動,決心聽從鄭傑的意見。
    於是,鄭傑主張仍然帶著湯美蘭離開馬尼拉,不過他自己則找個替身,偕同白莎麗與湯美蘭先行。他再尾隨跟蹤那輛轎車,來個螳螂捕蟬,不知黃雀在後。
    馮阿姨無可奈何,只好找來個身材與鄭傑相仿的年輕男職員,換上他的衣服,但她也有個條件,堅持要同鄭傑一起去。
    一切準備好了,那男職員便冒充鄭傑,偕同白莎麗帶著湯美麗,匆匆走出去,上了停在門外的轎車。
    等車一開走,果然停在不遠街邊的轎車,立即尾隨而去。
    馮阿姨自己有轎車停在外面,他們隨著走出公司大門,上了車由鄭傑駕駛,緊緊跟蹤著那部轎車。
    駛出郊外,他們便朝拉蒙灣的公路疾駛……
    丘子佩借給他們的是輛大型轎車,座位很寬,白莎麗和湯美蘭都坐在前座,也不感覺太擠。
    他們保持著正常速度,一出郊外,卻見後面的轎車突然加足了馬力,緊緊追上來,己不再保持距離,好像存心讓他們發覺被追蹤似的。
    那職員心情緊張,一看被緊追就沉不住氣了,只好加足油門,把車加速飛駛起來。
    就在他們的車子被追風馳電掣之際,白莎麗忽見引擎蓋旁的散熱氣窗裡,正在冒出陣陣濃煙。
    她一看就知道不是水箱裡缺水,或是引擎發熱的現象,頓時情知有異,急向那職員喝聲:「快停車!」同時已伸手按下車門的把手。
    那職員一個緊急剎車,使車在疾馳中突然停住。
    白莎麗非常機警,招呼那職員一聲:「下車!……」便立即推開車門,把張皇不知所措的湯美蘭拉下車,就向地上一伏,滾進了路旁的水溝。
    幾乎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那職員的腳尚未及步出車門,就聽得一聲轟然巨響,車頭突然發生了爆炸!
    後面追來的轎車,在距離僅只數碼外,一個緊急剎車把車停下了。
    他們似已看見在爆炸前的一剎那,兩個女郎已自車上及時跳出,滾跌進了水溝。僅只那男的未及逃生,大概已被炸得跟車身一樣支離破碎,血肉模糊啦!
    火柱沖天中,把四下照得如同白晝,附近的一草一木都看得清清楚楚。
    那追蹤的車上立即跳下三名大漢,一齊趕到路邊,舉槍正待向水溝裡伏著的兩名女郎射擊之際,突見一輛轎車風馳電掣而至,一直猛向他們衝去。
    這一驚非同小可,使三名大漢已顧不得向她們下毒手了,嚇得忙不迭四下逃避。
    但車來得太快,使兩名大漢在驚亂之下,已是欲避不及,被撞得身體飛起了半空。
    「哇!……」慘叫聲中,兩名大漢已不知墜落到哪裡去了。
    另一名逃得快的大漢,居然回身就舉槍發射,同時留在車上的司機,也從車窗裡開了火。
    鄭傑已把車停住,急將馮阿姨按下車座,自己則低頭開了車門,迅速滑身下車,繞向了車後。
    在亂槍射擊中,他伏身在地,一連幾個滾翻,已滾到那部追蹤的轎車後。
    這時爆炸後引起焚燒的火光,已不及開始的猛烈,以致鄭傑俺身繞到了車的另一邊,車上的司機尚渾然未覺。
    他輕輕開了後座的車門,小心翼翼的爬上去,突然跳起身來,出其不意地撲向了前座,使那正在裝子彈的司機,被他攻了個措手不及。
    僅只照準臉上狠狠一拳,那司機便被擊昏,身體滑下了車座。
    正好那未被撞及的大漢,逃向車上來,一眼發現車上的情況,立即舉槍欲射。卻被鄭傑先發制人,奪過那司機手裡的槍,就連扣了兩下板機。
    「啊!……」那大漢慘叫一聲,倒在了車旁。
    鄭傑擊中了那大漢,立即下車,趕到了路旁的水溝一看,只見她們嚇得雙手抱頭,伏在下面一動也不敢動!
    「快上來吧!」他大聲招呼。
    等到兩個女郎抬頭一看是鄭傑,始驚魂甫定,但要爬出水溝時,才覺出遍體鱗傷,根本不能動彈了。
    鄭傑只好跳下水溝,把湯美蘭抱起來,送到馮阿姨的車上去,再下來把白莎麗抱上水溝。
    白莎麗急問:「他們車上還有沒有人?」
    鄭傑回答說:「只有一個開車的,已經被我擊昏了。」
    白莎麗恨聲說:「那就把他弄醒,問問他……」
    鄭傑冷哼一聲說:「還有什麼可問的,這就是那女人跟姓丘的陰謀,想使我們和湯小姐一起被炸死!」
    說著已把白莎麗抱上了車,再去把追蹤的轎車,四隻輪胎全放了氣,才回到車上來。
    好在除了車身彈痕斑斑之外,引擎並未受損,仍然可以發動。於是,鄭傑立即掉轉車頭,急急駛回馬尼拉去。
    這一次簡直是死裡逃生,要不是白莎麗及時發覺,她和湯美蘭早已被炸成肉醬了,因此在歸途中,他們個個怒不可遏,決定要向那對狗男女算這筆賬!
    於是,他們在車上就計議起來……
    這時候,湯太太和丘子佩也在密商著大計,他們認為毒計已得逞。鄭傑。白莎麗和湯美蘭是死定了,絕不可能生還的。
    現在伍月香已在他們手裡,只剩下個白振飛就不足為慮。
    本來湯太太的眼中釘只是湯美蘭,急欲把她拔除掉,並沒有將鄭傑和白莎麗置於死地的必要。可是,他們偏偏跟湯美蘭搞在了一起,而且要協助那少女來對付她,那就難怪她會臨時想出這條毒計來了。
    湯美蘭跟這後母不和睦,因此處處作對已經不是一天的事了,但直到今天才明朗化。要不是伍月香通風報信,湯太太與丘子佩下午要照常幽會,說不定已被當場抓住,這怎不令她對湯美蘭恨之入骨?
    事情既已鬧開,要想永絕後患,只有把湯美蘭除掉,甚至替她作後盾的那位馮阿姨也不能放過。而城門失火,鄭傑他們這些池魚也就不免遭了殃!
    其實湯太太和丘子佩暗中眉來眼去的情形,早已看在湯宏濤的眼裡,他又不是死人,還會看不出來?但他自從前年患了心臟病和高血壓,就遵照醫生的吩咐,不敢接近酒色,特別把樓下的書房改成臥室,一個人單獨睡。就是怕吃不消湯太太這狼虎之年的女人,免得早進棺材。
    可是這水性楊花的女人怎甘寂寞,要她獨守空房,簡直比判無期徒刑還難受!
    加上湯大爺已不大過問外面的事,一切都交給這女人,和他認為心腹的丘子佩,以致造成了他們經常接觸的機會。等到發現情形愈來愈不對勁時,為時已晚了。
    湯大爺明知他們有染,但他卻丟不起這個臉,為了家事不可外揚,他才只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只要不太明目張膽,他也就索性裝聾作啞了,誰教自己無福消受呢?
    現在湯太太和丘子佩在經理室裡商量的,已不是如何對付白振飛的問題。他們認為他的神通再大,一個人也孤掌難鳴,何況伍月香還在他們手裡。
    照他們的估計,鄭傑,白莎麗和湯美蘭是死定了,最多個把小時,也就是節目上演以前,就會有消息回來的。
    至於白振飛,目前雖未露面,但節目開始前他必然會趕來,以便證實表演熱情艷舞的究竟是不是伍月香。而他們已在留的桌位附近佈署了不少人手,即使夜總會裡外各處,也加強了戒備,只要白振飛一露面,就在他們的掌握之中,插了翅也逃不出去。
    而值得擔心的倒是「老廣」方面,今夜他們已來了一二十人,非常可能是存心來尋釁鬧事的。
    如果是平時,別說是這一二十人,就是人數再加一偌,丘子佩也不放在心上。縱然夜總會方面的人手不夠,憑湯大爺的招牌,隨時都可以召集百把人來壯聲勢,還怕應付不了?
    可是,「金鼠隊」明天就要到馬尼拉,湯太太和丘子佩已暗中早有計劃,決定從這些過路財神身上大撈一票。假使「老廣」今夜真在這裡鬧了事,對他們的計劃就勢必大有影響,因此不能不把注意力集中在這批來意不善的傢伙身上。
    也就因為他們的目標是「老廣」,注意力被吸引住了,才使化了裝的白振飛有機可乘,神不知鬼不覺地悄然混了進來。
    由於今晚更換新節目,較好的桌位早已被預定一空,來得晚的甚至連最差的桌位都佔不到。「老廣」那批人的桌位是臨時增加的,本來丘經理大可以沒有桌位拒絕招待,而湯太太卻不甘示弱,怕那樣一來使「老廣」以為他們不敢讓這些來意不明的人進場。
    在增加的桌位中,使白振飛也沾了「老廣」的光,一個人獨據一桌。
    他首先是要找鄭傑和白莎麗,結果眼光向各處都搜索遍了,卻是不見他們的人影。
    白振飛不禁暗覺詫異起來,他們是先來的,而人卻不在,會跑到哪裡去了呢?
    既然鄭傑和白莎麗均不見人影,他只好決定單獨行動了。
    來的時候,他不但化過妝,而且還帶了照相機和臨時趕印的名片,身份竟然是當地一家小型晚報記者。
    白振飛之所以冒充記者,就是想借採訪的名義,設法混到後台去。在節目表演開始以前,證實那位自香港來菲的名門閨秀,究竟是不是伍月香。
    但他不想經過丘子佩那一關,以免萬一被認出,所以在坐定不久之後,趁著音樂一響,來賓紛紛下池起舞之際,便悄然溜進了通後台的那道圓門。
    不料剛一進去,就被兩名大漢擋了駕,其中一個毫不客氣地喝問:「你往哪裡亂闖?」
    白振飛拍拍掛在肩上的照相機,再拿出一張名片,擺出一副無冕之王的神氣說:「我是特地來採訪的。」
    那大漢斷然拒絕說:「對不起,今晚閒人一概不許上後台來!」
    白振飛理直氣壯地說:「我可不是閒人,是丘經理特地請我來的,難道他沒有通知你們?」說時故意把那張請柬拿出來一亮,表示他並沒有說謊。
    其實請柬上附的那幾行字,他早已用「通色令」完全退掉,改寫上與名片相符的頭銜了。
    那大漢接過去一看,「金孔雀夜總會」的請柬他自然認識,再看請柬內頁上寫的清清楚楚,是給某晚報記者的。稱呼與名片上完全相符,證實這位「記者」確實是邀請來的。
    照理他們既已奉命不許任何外人到後台亂闖,即使這位「記者」是應邀而來的,他們也得去向丘子佩請示的。可是老闆娘這時正在跟經理密商大計,交代過沒有召喚或特殊的重大事故,更是任何人不得擅自闖去打擾他們的。
    記者採訪根本不算特殊的重大事故,他們又不敢小題大作,那不是自找倒楣!
    於是,兩名大漢看了白振飛出示的請柬,便不疑有他,讓這位冒充的記者過了這關。
    白振飛混進了後台,見一排有四間化妝室,大概是供主角單獨專用的。另外一間大的則是男女混雜,一些二三流的角色正在化妝的化妝,穿衣的穿衣。女郎們大部分均形同全裸,身上僅保留著極少的遮掩物,倒真是春色無邊!
    他不知道那位「名門閨秀」在哪一間化妝室,只好向一個正忙得團團轉的男職員打個招呼,表明了身份後,說:「丘經理請我來採訪那位表演『午夜情人』的小姐,請問她在哪間化妝室?」
    那職員只向第二間化妝室一指,便逕自走開,忙得像個沒頭蒼蠅似的。
    白振飛見後台大家都在忙著,根本沒人注意他,於是趁機溜進了第二間化妝室。
    他連門都不叩一下,就闖了進去,誰知定神一看,化妝室裡並沒有什麼舞孃,赫然是兩個執槍對著門的壯漢!
    白振飛頓吃一驚,急欲向外退出,但已來不及了。原來門旁尚有一名大漢,把門一關,就以槍抵在他背後冷聲喝令:「不許動!」
    白振飛這才知道中了圈套,顯然對方早已料到有此一著,事先就布下了圈套,等著他來自投羅網!
    在前後三支槍的監視之下,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把雙手舉了起來。
    對面的一名壯漢立即上前,搜查身上是否帶有武器,就在那傢伙伸向他兩腋之際,白振飛突然出其不意地雙掌齊下,劈在壯漢的兩肩上。
    他的出手相當重,那傢伙被劈得沉哼一聲,人便矮了半截,不由自主地蹲跪了下去。
    就在同時,白振飛已將全身向下一蹲,而他身後的大漢已扣動扳機。槍上裝有滅音器,僅只發出「噗!」地一響,不料這一發子彈竟打中了對面的壯漢。
    「啊!……」慘叫聲中,白振飛已回身抱往那開槍的大漢兩腿,猛可一掀,頓使他站立不穩,整個身體失去平衡,撲向了蹲跪下去的壯漢身上。
    白振飛已是情急拚命了,把大漢一掀翻,急從他被高舉的兩腿下爬出,趁他們跌成了一團,猶未及爬起,跳起身來就奪門而去。
    近面正有幾名大漢趕來,白振飛眼看衝不出去,只好返身衝向那間大化妝室,頓使那些正在更衣化妝的女郎,嚇得雞飛狗跳,驚亂成了一片。
    衝過化妝間,他只顧著奪門而出,誰知一衝出去,才發覺外面就是音樂台。
    他這突如其來地衝出了台,使正在演奏的樂隊被驚得怔住了,不由自主地停止了演奏。
    音樂突然停止,舞池裡正在起舞的男男女女,立即詫異地把眼光投射向音樂台,發現白振飛從台上跳下,大家都莫名其妙,不知發生了什麼事故?
    一個個正在發怔,卻見幾名大漢從中追了出來,這一來頓使舞池裡驚亂成一片,男男女女紛向四散逃避,使得全廳為之大亂!
    「老廣」的人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是他們本來就是來意不善的,自然是惟恐天下不亂。一看這情形,立即趁機發動,加入了興風作浪!
    他們一起哄,那就更熱鬧了,只見桌椅齊飛,吶喊聲此起彼落。使得全場進入了一片驚呼,怪叫,天昏地暗的騷動和紛亂中……

《王牌對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