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武橋住院了。不過他恢復得比較快,一周之後就出了院。無論是醫生還是朋友還是家人問他出了什麼事,他一律回答:不清楚。喝了一點酒就睡過去了。這樣,也沒人再問他。陸武橋明顯的變化是眼眶在日漸凹陷下去,這是消瘦的原故。但是他會朋友,打電話,在餐廳迎來送往,做國內國外凡撈得上手的生意,一切照舊。
只有陸武麗深切地感覺到她大哥的心不在身上了。她痛恨宜欣到了極點,常常暗地裡詛咒她。但她也慶幸宜欣的突然離去,她希望她可以陪伴她大哥一直到老。
轉眼又逢大禮拜,陸武橋又準備請朋友來家裡放鬆放鬆了。吃喝玩樂的方式沒什麼兩樣,朋友卻又是另外幾個,這次是潘兆龍、黃耀華和吳文宏,也都是工商稅務等政府職能部門的工作人員。上午九點半,陸武橋穿了一身新全毛西裝,去弄堂口迎接朋友。李老師坐在大門一側曬太陽看書。李老師瞧著陸武橋西裝袖子上的商標,見商標是一條小鱷魚,便搭訕:喲,名牌咧。陸武橋扔了一支香煙過去,說:卵子!卵子-李老師立刻在膝蓋頭攤開筆記本寫道:武漢市民間流行的時髦用語;與"不"的意思相近,但比"不"更有個性色彩也更為生動。可以說是當代年輕市民的含著自嘲意味的否定專用詞,相當於英語中的:“N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