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船艙理論

  國商銀行緊鑼密鼓地給檢查院報告了韓小飛的情況,檢察院也一刻沒有耽擱,立刻立案批捕。但是,檢察院和公安局的幹警們卻撲了一個空,辦公室、宿舍、親朋好友家、一切能夠尋找的地方,卻都沒有了韓小飛的影子。經過艱苦努力,檢查機關在韓家起獲人民幣五百萬元,查明屬韓小飛的位於機場附近的私人別墅一棟,價值人民幣三百多萬元。但是,罪犯韓小飛卻始終沒有抓獲。只有一條線索表明韓小飛已經經香港外逃了。就在張夢天出事的第二天,韓小飛在自己的國際信用卡上存入美元十萬元,並用本名護照飛往香港,而後在香港用本名把這十萬美元全部提出,就再也沒有下落了。

  只有蘭總在張夢天出事那夜,接到了韓小飛的一個電話,當時,偏巧蘭總在洗澡,是丁博士接的。韓小飛把張夢天的情況,與丁博士說了。他希望蘭總出於自身安全和利益的考慮,為張夢天導演一幕像常太平一樣的自殺之戲。

  那丁博士放下電話,不敢怠慢,急忙衝進浴間,把事情的原委說與蘭總聽。那蘭總被韓小飛攪沒了沐浴的雅興,也攪沒了與丁大博士親熱的情致,她披衣而出,厲聲叫道:「那姓錢的如果當時真死了,怎麼會有現在的麻煩!你們就是自作聰明!」而後,對丁博士埋怨道:「就是你!淨出餿主意,還讓他假死!結果是聰明反被聰明誤!」

  「蘭總,你太過慮啦!」丁博士雖然還沒有和蘭宛茹辦理結婚手續,但已經好似夫妻一般地同居了多年,然而,直到現在也始終沒有給蘭宛茹找到一個恰當的暱稱,永遠以蘭總呼之,「我和朱副總,對公司的人力資源,全部是進行了船艙式管理的!」

  「船艙式管理?你這是什麼時候發明的歪理論!」蘭宛茹嗔怪道。

  丁博士挺直了身子,禿頭在燈光的照射下熠熠閃光,他豎起一個指頭,放在嘴前,像個大學教授一般對他的蘭總講道:「一個大的船艙是由許多小的獨立空間組合而成的,一個空間壞了,進了水,只要把該空間的門一關,其他空間和整個空間依然完好無損!我們的人力資源安排,就是比照船艙理論進行劃分的。」

  蘭宛茹明白了,也有了一點輕鬆:「你是說那個姓錢的和張夢天,對我們不構成威脅?」

  丁博士繼續解釋道:「韓小飛背著張夢天由錢千謙提供了遠東投資公司的假合同,蘭賀詳裝不知,支付了錢千謙五十萬元擔保費,卻拿了銀行五千萬元貸款。錢千謙只能夠咬到韓小飛,連張夢天都咬不到!而我們和張夢天沒有接觸,蘭賀只是他的資金提供人,也沒有什麼把柄,因此,他張夢天殺不殺錢千謙,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蘭宛茹依然不完全明白:「那張夢天幹嗎跟錢千謙過不去!」

  丁博士繼續講演一般地說:「錢千謙和張夢天用蘭賀的錢在股市上興風作浪,只給蘭賀百分之十五的固定回報,剩餘利潤分不均勻再內訌起來,自然難免!另外,韓小飛還有可能在我們這條船外,和錢千謙、張夢天有其他的勾當。聽說,那錢千謙有一台克隆銀行卡機,參股銀行取款機被盜取現金,弄不好就是他幹的!他這麼幹,把銀行搞亂,倒有利於我們。我沒有插手他那事。因此,這兩個人,對我們不構成威脅,也和我們沒有關係。」

  蘭宛茹摸一下她的大博士的禿腦袋,笑了:「看來,我的博士把這個空間的門設計為韓小飛了!可韓小飛如果出事了,怎麼辦?你考慮過嗎?」

  丁博士得意地笑了:「我辦事,你放心!韓小飛準備外出,去哪?他沒有說,但我心知肚明!我可幫助他做過一本香港護照呦!他這道門就算關上了!這門一關,錢千謙和張夢天如何被損壞、如何進水,都與我們的船沒有關係了!」

  蘭宛茹依然不放心:「如果韓小飛這扇門關不好呢?」

  丁博士笑了,在他蘭總的腦門上親了一口:「他韓小飛已經重新做人了,全世界都是他的新生之地,還有什麼風險?我就差給你列一個數學模型,對這扇門的安全性進行推導了!」丁博士突然想起了什麼,「說起人的問題,我倒想起來,原來國商銀行總行的那個郭博士還想到我們公司來打工呢!」

  蘭總笑了:「他?那個比你還呆的傻博士?到我們這裡來幹什麼?來給銀行當臥底?」

  「他?還能夠當臥底?笑話!我沒有再答理他,他也沒有再找我。」
《扎錢(金融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