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海機場白天
一架大型客機緩緩降落。
候機樓前車水馬龍,韓國時代銀海公司的兩輛轎車停在門口,幾個公司的要員將一位五十多歲的男子迎出候機大樓,上了恭候在此的轎車。
兩輛轎車一前一後,駛向機場高速公路。
萬乘大酒店門口白天
兩輛轎車抵達萬乘大酒店門口,門童打開車門,五十多歲的男子和時代銀海公司的要員們一起下車,被前呼後擁著走進酒店。
萬乘大酒店內白天
萬乘大酒店的駐店經理陪同這幾位韓國客人參觀酒店,駐店經理與那位剛剛飛抵銀海的貴賓在前面邊走邊談,飯店的銷售總監及公關部的楊悅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邊。
駐店經理:「感謝樸元聖先生對我們萬乘大酒店的信任。我們會全力安排好時代公司董事長的接待,請樸先生放心好了。」
有人把駐店經理的話用韓語翻譯給樸元聖聽,樸元聖點了點頭,用韓語對駐店經理說道:「我們公司的金董事長這次到銀海來,主要是修養身體,所以可能會長住一段時間。」
翻譯同樣快速地翻譯過去,這時他們走進一間會議室裡,萬乘大酒店的客務總監、餐飲總監與保安部長等高層幹部,已經在此等候。
駐店經理向樸元聖一一介紹道:「這位是我們萬乘大酒店的客務總監,這是餐飲總監,這位是保安部長……」
翻譯在樸元聖耳邊快速地翻譯著。駐店經理又向飯店的幹部們介紹道:「這位是韓國時代公司董事長的秘書樸元聖先生。」
介紹完畢,翻譯完畢,彼此握手,大家圍著會議桌坐了下來,樸元聖依然使用韓語,客氣地發表了開場白。
樸元聖:「再次感謝各位對敝公司董事長即將到達給予如此的重視,我們金董事長對酒店的要求最主要的就是安靜和安全。希望飯店安排合適的人員專門為董事長服務,不要讓太多的人過來打攪。進入董事長住房的服務人員請固定一個人。如果貴店能夠這樣安排,我們不勝感謝。」
聽完翻譯以後,駐店經理馬上答覆:「我們飯店的行政樓實行貼身管家服務,對尊貴的客人全部都是專人服務。」
客務總監補充道:「樸先生可以放心,我們選定為貴公司董事長服務的這位貼身管家,既有良好的服務技能,也有充分的服務經驗,我們相信金董事長一定會感到滿意的。」
樸元聖向駐店經理和客務總監點頭表示了感謝,但又說:「如果可以的話,這位貼身管家可以讓我提前見個面嗎?」
客務總監:「當然可以,昨天貴公司銀海分公司的人已經專程來過,他們和我們這位貼身管家還單獨談了很久,談完後他們對他表示非常滿意。」
當翻譯剛剛把這句話翻譯出來,樸元聖便奇怪地愣了一下,情不自禁地問了一聲:「哦?我們分公司的人已經看過嗎,誰來看的?」
陪同在一側的時代銀海分公司的一位要員解釋道:「對董事長的整個接待方案,我們都是報公司駐中國總代表林載玄先生認可的,林載玄先生前兩天一直在銀海關心此事,昨天才回北京去的。董事長要住的房間就是林總代表親自選定的,酒店的這位貼身管家,也是由林總代表單獨面談的。」
樸元聖思忖片刻,遲疑地點了一下頭:「哦。」
渝城醫院白天
一間乾淨明亮的單人病房內,杜耀傑的夫人、李阿姨,以及杜盛元的幾位親信,關切地圍在一張病床前。躺在病床上的杜盛元,神智已經完全清醒過來。
杜耀傑和一名醫生走出病房。兩人來到病房外的走廊上單獨交談。
醫生:「這一次主要不是心臟的問題,杜總這一次發的是肝病。從臨床症狀上診斷,顯然有腦中毒的跡象。」
杜耀傑:「腦中毒?」
醫生:「肝病的病毒侵入大腦,導致中毒,這種病也叫肝腦病,也叫肝昏迷,是一種突發性疾病。你們幸虧送得及時,否則,這個病是有生命危險的。」
杜耀傑:「我父親……怎麼會得上這種病?」
醫生:「可能是受到什麼情緒的影響,也可能是有遺傳的因素。」
杜耀傑一臉嚴峻:「這個病……還能治好嗎?」
醫生:「從理論上說,如果治療得當,肝腦病是可以徹底逆轉的。病人如果年輕體質好,是完全有可能恢復的,但你父親畢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而且還有其他疾病,體質非常不好。肝腦病的死亡率畢竟高達百分之八十。所以對你父親來講,治好治不好現在都很難說。」
杜耀傑聽完醫生的話,臉色難看地驚訝了一句:「百分之八十?」
銀海萬乘大酒店黃昏
佟家彥帶著潘玉龍推著一輛餐車,走進了19樓樸元聖下榻的套房內。他們把餐車推到客廳後,掀起餐車兩側的面板,餐車就變成了一張餐桌。桌面上擺著鮮花和餐具,桌面下是暖箱和冰箱。潘玉龍在佟家彥的指揮下,把菜一份一份地拿出擺好,又拿出了酒和酒杯,然後搬來一把椅子,放在餐車的一旁。一系列的服務完成之後,佟家彥請樸元聖入席,同時用英語問了一句:「需要我們為您倒酒嗎?」
樸元聖用英語答道:「不用了,我自己來。」
佟家彥微笑著用英語道別:「那祝您用餐愉快,再見!」
樸元聖拿出二十美金遞給了身邊的潘玉龍。潘玉龍擺手欠身,用英文表示了謝絕:「啊,謝謝,不用了。」
樸元聖仍然伸手將那二十美元遞了過來,並用英語說道:「不要客氣,你們的服務很好!」
潘玉龍尷尬著,仍然欠身致謝:「不用了,謝謝您的誇獎。」仍然沒有伸手去接。這時佟家彥趕了上來,雙手接過了小費,並對樸元聖再次表示了感謝。
樸元聖說道:「不用客氣。」同時移目注視了一下潘玉龍,他顯然看出潘玉龍是一個忠厚樸實的新手。
佟家彥和潘玉龍退出房間,來到了走廊上。佟家彥把那二十美金,全都塞在了潘玉龍的懷裡。
佟家彥:「對待小費的態度,是不主動索要或者變相索要,但如果客人堅持給你,你一再拒絕並不禮貌。正確的處理方法是應當收下,並且向客人致以謝意。」
佟家彥說完,轉身朝前走了。潘玉龍站在原地,手裡拿著那二十美金的小費,半晌才悶聲說了一句:「噢。」
街邊電話亭晚上
潘玉龍下了班。他在酒店外的一個街邊電話亭裡給父親打了電話。
「爸,我馬上就要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了,八百塊錢。這是實習生的工資,轉正之後還能漲呢。我馬上寄五百塊回去,趕快給我媽治病……我剩三百塊錢足夠了。飯店每天都管兩頓飯,如果我們工作做得好,還能有些小費的收入……」
銀海機場晚上
飛機降落。
時代公司的中國總代表林載玄和他的秘書,被幾個時代銀海公司的要員接出機場,乘車向市區駛來。
小院晚上
潘玉龍走進小院。
他剛走進院門,就看見樓上的湯豆豆正趴在她家的窗台上看他。
湯豆豆:「怎麼才回來?」
潘玉龍衝她笑了笑,上了二樓,朝湯豆豆揮手打了個招呼,然後沿著走廊走向自己的小屋。湯豆豆從窗戶裡翻身跳出來,右手拿著一個隨身聽,左耳戴著一隻耳機,那首名為《真實》的曲子,從另一隻蕩在胸前的耳機裡隱約傳出。她跟在潘玉龍的身後,也朝左邊小屋走來。
他們相跟著走進潘玉龍的小屋,湯豆豆問:「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潘玉龍答道:「過一陣我們要接待重要客人了,可能回來得更晚。」潘玉龍一邊用臉盆在水龍頭下接水,一邊繼續說道:「要是加班太晚了,可能就得讓我們住在酒店的倒班宿舍了。」他拿出一把房門鑰匙,交給湯豆豆,說:「哎,你拿我一把鑰匙吧,我要是加班回不來了,你進來給房子開窗通通風好嗎?要不老有一股霉味。」
湯豆豆接了鑰匙,笑道:「鑰匙給我不怕丟東西啊。」
潘玉龍:「隨便拿,什麼值錢拿什麼。」
湯豆豆:「你這屋裡除了你之外,還有什麼值錢的呀。」
潘玉龍用毛巾擦了把臉,說:「哎,我要是住在酒店的倒班宿舍回不了家,萬一想你了怎麼辦?」
潘玉龍這樣說,湯豆豆就開心地笑一下,看看手中的隨身聽,順手便放在潘玉龍的懷裡了,還把另一隻耳機塞進他的耳朵裡。《真實》的旋律立即在兩個人的心裡溝通共鳴起來。
湯豆豆:「那你就帶上這個吧,每天夜裡我都會在家聽這支曲子的。咱們現在就約好,每天夜裡十二點,咱們兩個同時聽,這樣就和見面一樣了,你要想我你就聽它吧。」
潘玉龍的神態專注起來,他已陶醉在音樂之中。湯豆豆接著說下去:「我沒想到在酒店工作原來這麼辛苦,干酒店你真覺得有意思嗎?」
潘玉龍答:「對。酒店的工作其實和你們的舞蹈一樣,也是一種藝術,也是一種表演。如果你做得優秀、做得完美,客人就會用欣賞藝術那樣的眼光,欣賞你的表演,你自己也會像欣賞藝術那樣,欣賞自己的表演。」
湯豆豆笑道:「我還以為只有我們跳舞的人才那麼自戀呢,原來你們也是。」(奇書網www.Qisuu.Com)
潘玉龍:「自戀?」
湯豆豆:「是啊,我一上台就興奮,台下有沒有觀眾我都興奮。」
潘玉龍:「那我也是吧,我一看到我們酒店的大廈,我也克制不住地興奮,克制不住心裡激動,心裡總想喊:『啊,萬乘大酒店,我們的萬能之都!』」
湯豆豆也笑著大喊:「啊,踢踏舞啊,我是你的女神!」
萬乘大酒店晚上
萬乘大酒店在燈光燦爛的都市中,猶如一座擎天之柱。
萬乘大酒店某套房晚上
在樸元聖下榻的套房內,樸元聖正在和時代公司的董事長金至愛通著電話。
樸元聖﹙韓語﹚:「請董事長放心,銀海這家酒店的情況我已經做了瞭解,這是家非常國際化的酒店,設施和服務都很有水準,應該不會有問題的。哦,駐中國總代表林載玄今天也到銀海來了,我們今天晚上已經見過面了,我對他說你這次來只是休養,不想被人過多打攪,他應該明白這個意思……」
盛元集團銀海公司總裁辦公室白天
黃萬鈞坐在辦公室的大班椅上,聽著兩名工作人員的匯報。
工作人員:「時代公司董事長金至愛這次到中國來,名義上是休養,實際上可能也是為了躲一躲麻煩,躲一躲官司。」
另一工作人員:「金成煥屍骨未寒,遺產的爭奪戰就打得不可開交,金至愛也是不勝其擾,所以就被親信安排躲到中國來了。」
黃萬鈞問:「時代公司的帝黨和後黨,誰的勝算更大一些呢?」
工作人員答:「我們研究了一下,從法律上應該是金至愛佔優。但是時代公司的執行總裁尹夢石和首席財務官金哲元都是金載花的勢力範圍,這兩個人在時代公司都握有重權,所以局勢向哪一方轉化,目前還看不清楚。」
另一位工作人員接著說:「金至愛年幼無知,缺乏城府,官司剛剛開打就受不了啦,要跑到銀海來躲清靜。整個時代公司被尹夢石和金哲元控制多年,上上下下都是他們的人。所以金至愛現在對誰都不敢相信,連他們駐中國的總代表林載玄,還有時代銀海公司的那些人,她都不相信。她的一切行程都是由她的秘書樸元聖親自安排的。樸元聖也是她父親生前用了很久的一個秘書。」
黃萬鈞沉吟了一下,說:「要是這樣的話,金至愛要順利接班恐怕很難了。時代公司畢竟太大了,她沒有得力的班底,恐怕很難控制。」
工作人員:「金至愛現在疑心很大,韓國一家報紙曾經報道她在父親去世之後,曾經對人透露,說有人要謀殺她,我看多少有點驚弓之鳥了。但她的這種恐懼,至少能讓外界看出來,時代公司內部的鬥爭已經激烈到了什麼程度。」
另一位工作人員說:「時代也是大公司,一切問題都可以尋求法律解決,犯不上使用謀殺的手段,不至於的,金至愛的這個猜忌其實並不合理。」
黃萬鈞冷笑一聲,緩緩說道:「在這個世界上,謀殺的動機只有兩個:一個是為了情,一個是為了錢。為了錢幹出任何事情,都是合理的。」
黃萬鈞的聲音雖然慢條斯理,語意卻足夠入耳驚心,工作人員不由沉默下來。
黃萬鈞抬高聲音,正色吩咐:「你們馬上把這些情況寫一份報告,報到集團公司去。」
工作人員:「好。」
工作人員正要退下,黃萬鈞想了想,又叫住了他們:「最近,老杜總病重,又住到醫院去了,這份報告……就直接報給小杜總吧。」
兩位工作人員對視一眼,點頭答道:「是。」
萬乘大酒店行政樓辦公室白天
幾個職工正擠在這裡領取工資,負責發放工資的內勤不住地囑咐大家清點一下,簽上名字。
潘玉龍數著自己第一個月領到的工資,面露歡喜之情。
一個領班跑進來喊了一聲:「潘玉龍,19樓客人叫餐,佟經理叫你過去。哎,你們誰看見李總監了?」
一個員工說了句:「李總監陪客人看房去了。」
潘玉龍揣上錢,匆匆走出了這間小屋。
萬乘大酒店19樓白天
樸元聖由客務總監和一位銷售主管陪同,來到一間客房的門前,客房的門牌號碼是「1948」。銷售主管打開房門,請樸元聖走了進去。
這也是一間套房,銷售主管一一打開套房內的各個房門,同時用英語認真地逐房介紹:「這間套房的客廳比較大,這面朝陽。臥室也比較大,衛生間是異形的,采光也很好,比您現在住的房間面積要大一點。不過比我們為你們董事長準備的那個套房要小多了。」
樸元聖四下看過,點頭說道:「好,這間房子我訂了。」
客務總監:「您要搬到這個房間來嗎?」
樸元聖:「不,你們為我們董事長準備的那個套房不需要了,我要換成這間房。另外,你們給董事長安排的貼身管家我也要另選。」
客務總監怔得幾乎結巴起來,用不甚地道的英語試圖勸阻:「什麼,貼身管家也要另選?可是……貴公司的董事長明天就要到了,現在換房間不要緊,但要換人……呃,好,那我們馬上安排,馬上安排。」
樸元聖不容置疑地說:「添麻煩了,非常抱歉。」
萬乘大酒店19樓黃昏
19樓的走廊裡,駐店經理和客務總監帶著楊悅向樸元聖的房間一路走來,此時,佟家彥和潘玉龍正推著一輛送餐車走進房間。
萬盛大酒店樸元聖房間黃昏
佟家彥和潘玉龍在送餐車支起的桌面上擺好酒具、餐具和鮮花,為樸元聖的晚餐做著準備。他們可以斷斷續續地聽見客廳的一角,駐店經理與樸元聖進行的交談。
駐店經理的話由楊悅做了翻譯傳達:「樸先生剛剛選定的1948號房我們已經為您準備好了,但是貼身管家的人選請再考慮一下。我們推薦的這個人是我們酒店最有經驗的貼身管家,並且已經為服務好貴公司董事長做了充分的準備,如果……」
駐店經理的話馬上被樸元聖打斷:「不,不是如果,而是必須!為董事長服務的貼身管家必須由我自己親自來選,可以嗎?」
駐店經理語遲片刻,見樸元聖口氣堅決,只好讓步:「這個……當然可以,如果一定要換的話,我們馬上提供一些人選,由您親自選定。不過我們希望這個人能夠早點選定,以便他有時間做些必要的準備。」
樸元聖:「我會盡快的。另外,我剛才選定的那個房間,希望酒店方面不要再放任何人進去。在董事長到達之後,除了董事長本人和我,任何人未經允許,也不能進入這個房間。飯店方面只能是由我選定的貼身管家一個人有權進入。這一點你們能做到嗎?」
駐店經理馬上表示:「沒有問題,只要客人提出要求,我們都會按照客人的意願提供服務。」
樸元聖不放心地追問:「你們如何保證和監督飯店其他人員不會進入這個房間呢?」
客務總監回答:「我們飯店的門鎖系統本身就具備了這樣的監控功能,每一把鑰匙都是不同的,就像人的指紋一樣,絕對沒有完全相同的鑰匙。任何人打開門鎖進房,電腦都會自動記錄出鑰匙的數據和進出房間的時間。貼身管家使用的鑰匙由他本人獨自保管攜帶,其他人無權使用。如果其他人用另外的鑰匙進入了這個房間,電腦一定會有記載。」
樸元聖這才放心地點了點頭,說了句:「好,很好。」
楊悅一邊翻譯,一邊看了正在佈置餐檯的潘玉龍一眼。
萬乘大酒店外傍晚
潘玉龍急匆匆地從酒店一側的職工出入口走了出來,朝大街走去。
郵局傍晚
潘玉龍站在郵局的櫃檯前,填寫著一張匯款單。填好後,他將匯款單和幾張面值一百的人民幣一起遞給了營業員。
營業員問:「寄哪裡,淮嶺啊?」
銀海機場白天
一架大型客機緩慢地降落。
機場門前,車水馬龍。
萬乘大酒店總經理辦公室白天
總經理、駐店經理和幾個酒店的業務幹部正在開一個小會。
電話鈴響,秘書接起電話:「喂……什麼?」秘書抬頭向總經理報告:「何總,韓國時代公司的客人到店了。」
大家全都吃了一驚,駐店經理疑惑地:「到店了?時代銀海的人不是說到店以前提前通知我們嗎,怎麼沒通知就到了?」
秘書:「聽說時代公司的人也沒有接到他們的老闆。他們也正往飯店趕呢。現在客人已經讓她的秘書直接領進房間了。」
總經理馬上指示駐店經理:「你趕快去拜訪一下,代表飯店表示一下歡迎。」
駐店經理點頭起身,和客務總監一起,匆匆走出了房間。
秘書這才對著沒有掛掉的電話說了句:「好,孫總已經上去了。」
一位業務幹部不解地小聲向身邊的人問道:「怎麼回事啊?這麼大老闆來了,怎麼連他們公司的人都沒接到啊!」
萬乘大酒店19樓白天
時代公司中國總代表林載玄帶著時代銀海公司的幾位要員已經趕到這裡,在他們之前趕到19樓的是萬乘大酒店的公關部經理和他的助手楊悅。駐店經理帶人走出電梯看到林載玄後,首先過去與他寒暄。
駐店經理說:「林先生,我們原來說好貴公司董事長到店之前你們會通知我們,但我們沒有接到任何通知,所以有失遠迎,非常抱歉。」
林載玄聽了翻譯後,板著臉說:「董事長沒有乘坐原定的班機,她改乘了另外的航班提前到了,我們也是剛剛知道她已經到達飯店。」
駐店經理:「林先生,不知是否方便允許我代表萬乘大酒店的何總經理,當面拜訪一下董事長,以表示我們熱忱的歡迎。」
林載玄:「很抱歉,我到現在也沒有見到我們的董事長……」
萬乘大酒店19樓工作間白天
19樓工作間裡,一部服務電梯的梯門打開,一位主管帶領著潘玉龍及另外兩名服務員,端著迎賓茶走出工作間。
萬乘大酒店1948房門外白天
駐店經理和林載玄一邊交談著一邊走向1948房,1948房的房門這時打開,樸元聖從裡面走了出來。見到樸元聖後,林載玄立即變得恭敬起來,用親熱的韓語向樸元聖寒暄:「樸先生,非常抱歉,非常抱歉,在下沒有接到董事長,失職失職。董事長一路順利嗎,我現在可以見她嗎?」
樸元聖還未作答,駐店經理又上前說道:「樸先生,我們也是剛剛知道貴公司董事長已經抵達酒店。請允許我代表飯店總經理對貴公司的董事長做一個簡短拜訪,以表達酒店的歡迎。」
樸元聖用英語答覆他們:「啊,感謝各位。董事長現在很疲倦,她需要休息,今天不見客了。感謝你們的好意了。」說完,他欠身表示了謝意,轉頭走回1948房的房門。進房之前,他突然停下,回過頭來,目光投向捧著迎賓茶的服務生們,微笑著問道:「你們是來送茶的嗎?」
楊悅直接把這句話翻譯給了潘玉龍聽,其實潘玉龍早已聽懂,他顯然沒有料到在這個要人雲集的場面下會突然被人問話,緊張得一時不知如何作答。還是客務總監上前替他答道:「是的,這是特地為董事長準備的迎賓茶。」
樸元聖做了一個感謝的手勢,客務總監連忙推推潘玉龍的後背,督促他托茶向前,另外兩位端茶的服務員也緊隨其後,但見樸元聖再次做出手勢,攔住了潘玉龍身後的兩人。
樸元聖:「夠了,有一份茶就夠了。」
然後,他帶著潘玉龍向1948房內走去。在1948房門口,樸元聖轉過身來,面向幾乎把走廊完全堵死的駐店經理、客務總監和林載玄等一干人物,把手搭上了潘玉龍的肩膀,用略帶命令的口氣高聲說道:「請讓這位先生,做董事長的貼身管家!」
所有人,包括潘玉龍自己,都被樸元聖的這個突如其來的宣告震驚,每個人的臉上都露出愕然的表情。林載玄在驚愕之後,很快用審視的目光,向潘玉龍目瞪口呆的臉上掃去。而此時唯一面露微笑的,只有始終充當翻譯的女孩楊悅。
萬乘大酒店濱河走廊白天
駐店經理和客務總監以及跟在他們後面的幾位酒店幹部,一起疾步穿過一條濱河走廊,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看上去都是神色惶惶。
駐店經理一邊疾走一邊給總經理打著電話:「……對,是個實習生!是個實習生被時代公司的貴賓指定為貼身管家了。」
萬乘大酒店會議室白天
總經理暫時中斷了正在進行的會議,與駐店經理通著電話。
總經理:「實習生?哪一個實習生……潘玉龍?」
坐在會議桌兩側的幹部們聽到總經理說出「潘玉龍」三個字時,臉上的表情都有些驚愕。
萬乘大酒店管家部辦公室白天
一幫管家部的幹部正在交接班,實習生潘玉龍被指定為貼身管家的消息,使辦公室內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佟家彥脫口而出:「潘玉龍?」
一位主管同樣愕然:「怎麼選了個剛入店的實習生啊!」
另一位主管情不自禁地跟了一句:「這不等著砸鍋嗎!」
佟家彥低頭思索。耳邊聽著主管們的議論:
「絕對啊,貼身管家最主要的就是經驗,對各種業務都得熟悉。像這種新來的生瓜蛋子,非出事不可。」
「他們旅遊學院講過貼身管家的課嗎?」
「講也沒用,潘玉龍連普通管家都沒什麼經驗,餐飲業務也沒學兩天……」
「潘玉龍是誰啊?什麼時候來的……」
這時,一個人從外面快步走進辦公室,急急地對佟家彥說:「佟經理,李總監讓你馬上到會議室開會。」
萬乘大酒店會議室白天
佟家彥趕到會議室時,屋裡那個進行到一半的小會,已被總經理宣佈解散,與會的幹部們魚貫退了出去,總經理已經與駐店經理等人商議如何處理潘玉龍被選為貼身管家的局面。
佟家彥在會議室的末座悄悄坐下,向身邊的楊悅低聲問了句什麼,這個時候客務總監的匯報正進行到一半。
客務總監:「……客人還要求,除了潘玉龍外,任何人不得進入這個房間。」
總經理疑問了一句:「任何人?」
客務總監重複一句:「任何人!包括行政樓的經理、主管、領班,未經允許都不能進入客人的房間。」客務總監頓了一下,又說:「也包括您。」
一個幹部插話道:「那主管查房怎麼辦,連查房也不行嗎?」
客務總監:「不行。」
公關部經理這時插了句:「今天韓國時代公司銀海分公司的人要求我們把房間更換的情況和貼身管家的資料報給他們,可能他們待會兒要過來和貼身管家見面。」
客務總監等公關部經理說完,繼續道:「現在問題的關鍵是,潘玉龍作為一個剛剛進店的實習生,正在入崗培訓階段,對行政樓房屋的清理、房間功能、房內設施的使用和養護都不太懂,餐飲方面的知識也很欠缺。咖啡、茶、早餐、夜床、迷你酒吧的服務,這些貼身管家起碼應知應會的技能都不熟練,有些技能他還從來沒有接受過培訓。」
客務總監剛剛說完,一個秘書走進會議室裡,向總經理低聲報告:「何總,大堂經理報告,1948房的客人和她的秘書剛剛離店,是乘出租車走的,不知道去哪兒了。」
駐店經理在旁邊非常驚訝地問了句:「出租車?他們沒坐時代公司的車嗎?」
秘書:「沒有,估計是自己出去玩了。」
公關部經理驚訝地:「時代公司的大老闆坐出租車出行,這要是傳出去,都是新聞啊!」
客務總監:「如果客人是出去遊玩的話,估計我們還有幾個小時可以對潘玉龍進行一些緊急培訓。」
駐店經理:「就算最基本的培訓,幾個小時恐怕也很難完成吧。」
公關部經理:「找幾個業務幹部給他講講也好吧,臨陣磨槍,不快也光嘛。」
另一個幹部:「他原來沒一點基礎,這麼講幾個小時,有用嗎?臨時抱佛腳的人,哪個佛都不願意幫忙。」
客務總監對總經理說:「學一點是一點,聊補於無吧。」
駐店經理也面向總經理,說道:「反正是不能換人了,既然還有幾個小時,能做多少做多少,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總經理的臉上,總經理目視客務總監,說了句:「抓緊開始吧。」
萬乘大酒店客務部辦公室白天
客務總監、佟家彥和幾個主管一起快步走進了客務部辦公室,他們看到了奉命等在這裡的潘玉龍。
潘玉龍一臉惶然地坐在一把椅子上,不知所措地看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