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如花美眷

    蕭如峰的妻子叫梅映雪,是縣人民醫院的婦產科醫生,兩人的結合曾經在小縣城的年輕人當中引起了轟動。蕭如峰年輕,長得英俊瀟灑,又很有才氣,很得女孩子喜歡。梅映雪那時剛剛分到縣人民醫院上班不久,漂亮得讓人覺得有些眩目。高挑的個兒,漂亮的臉蛋,加上她個性活躍,愛好打扮,很快就成了縣人民醫院公認的院花,還有人稱她是縣裡縣花。身後的追隨者一大串,也有不懷好意的目光常常圍著她轉。
    街上有一個關於梅映雪回頭率的傳說,一個週末,一位男士陪著夫人上街逛衣服,走到街上剛好碰到梅映雪從對面走來。這位先生的目光就定格在她的身上,身子也隨著梅映雪的由遠走近,走近,走到身旁,走到身後而在原地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他的妻子走出大老遠一段,才發覺老公丟了,找回去時,才發現老公還在原地背對著自己,呆呆地望著梅映雪的背影,於是,不由得妒火中燒,兩個人吵了一架,不歡而散,回到家裡還打了一個星期的冷戰。
    梅映雪的父親梅笑冬是綠源縣財政局局長,在縣裡來說是一個地位顯赫的人物。母親張芝華是縣第二中學校長,在小城裡也是個炙手可熱的人物。因此,梅映雪也算是出身豪門了,她平時有點心高氣傲,不把一般人放在眼裡。對身後的追隨者,也很少回過頭去看一眼。
    梅映雪在澄江醫學院讀書時,有一位同學的父親是澄江市副市長,仗著父親的權力,在同學當中牛氣哄哄。周圍有一些同學也整天圍著他轉,有幾位女同學也天天黏著他。可那位副市長的兒子卻對那幾個女生一個也瞧不上,他只看中梅映雪。梅映雪卻對他沒有一點感覺,無論他想盡什麼辦法,都無法博得梅映雪的芳心。
    送花給梅映雪,她不收,說要送就是寢室裡的女同胞每人一朵。
    請她吃飯,她不赴約,要麼就是叫上一大群姐妹。
    假期裡叫她出去玩,她不去,說是要回家陪爸爸媽媽,弄得這位公子哥兒像一隻技窮的黔驢。
    最後,這位公子只好請他的老子出面找到梅映雪的父親,要他出面做梅映雪的工作。梅映雪的父親感到左右為難,他既不想得罪了這位領導,弄得以後縣裡的工作難做,又不想委屈梅映雪。於是婉轉地說,「我這個獨生女兒嬌慣了,這等大事她不一定會聽我們的,領導安排的事我一定盡力。但是,孩子們的事最後怕只能是由孩子們自己去做主。」
    副市長知道,梅冬笑說的也是實話,「我們做家長的,就盡點力吧,你說是不是?梅局長。」
    梅映雪知道這事後,在操場上把那位公子當眾臭罵了一頓,使他成了同學當中的一個笑柄。
    「拿你的父親來壓我爸。你就這一點本事嗎?本來,我還以為你多少有點能耐,現在看來,不過如此。」
    參加工作後,縣裡的一些有錢的主也曾經打過梅映雪的主意。一日,幾位縣裡的款爺款哥在一起打賭,說要是誰能親梅映雪一口,誰就是他們當中的老大。搞房地產開發的時坤,桌子一拍,「天下的女人有幾個不愛錢的,我就不信她梅映雪會不愛錢。大家看我的,不出半個月,我不僅要親她一口,我時坤還要把她弄上床去。」
    時坤天天想著法兒接近梅映雪,請吃飯,請跳舞,自己請不動就拐彎抹角地找梅映雪的朋友和熟人作陪。眼看著半個期限近了,梅映雪和她的那班朋友飯也吃了舞也跳了。可梅映雪好像什麼也不懂似的,對時坤一點感覺都沒有。
    一天晚上,時坤揣了兩萬元錢。想在請梅映雪吃飯時把她灌醉,再到舞廳的包廂裡非禮,萬一出問題了就拿兩萬元打發她。
    「來,梅醫生,今天你和你的朋友都喝點酒。」
    「時老闆,我過敏,不喝酒,酒精對皮膚有刺激,難道時大老闆就沒有一點憐香惜玉之心?」
    梅映雪一句話,就把時坤所有準備好的勸酒詞全部擋了回去。他就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在包廂休息時,時坤伸手過去一把攬住了梅映雪,「今晚讓我睡一下,我給你兩萬元錢。」話還沒說完,就聽「啪」地一聲響,接著臉上就熱辣辣地疼。
    「下流,你以為你有幾個臭錢就可以為所欲為了麼?」
    時坤在縣裡大小也算是個老闆,是小縣裡的名人,幾曾受過這種惡氣,不由得怒從心頭起。
    「臭婊子,你以為你有什麼了不起?老子什麼樣的漂亮女人沒見過?今天老子就把你睡了,你父親是財政局長又能把我怎麼樣。」
    時坤紅著眼又要上前去摟抱梅映雪。
    「時坤,你敢。」梅映雪怒目而視。「我是學醫的,你要再這樣狗膽包天,我就用手術刀把你閹了。」梅映雪從手袋裡掏出一把手術刀,在燈光下閃閃發亮的。
    時坤只覺得心頭一寒,再也不敢有所動作。
    梅映雪趕緊打電話向110報了警。
    一會兒門口就進來了兩名警察,把時坤帶走了。第二天,時坤在警察的帶領下上門向梅映雪道歉。
    「梅醫生,昨晚實在是對不起,我喝多了,請你原諒。」
    「時老闆,這事咱們就算了。你財大人大口氣也大,在咱們綠源多少算是有面子的人物。我一個小女子想不給也不行,是吧?但是,我想跟時老闆說一句,錢是男人的膽,但錢再多也不能膽大包天。」
    「對,對,其實我們也只是幾位朋友在一起開句玩笑。並不是想把梅醫生怎麼樣,實在是沒有別的意思。」
    「開玩笑也好,有別的意思也罷,這事都算了。時老闆,我要是較起真來,恐怕這事就沒這麼簡單了,*未遂姑且不說,最少也可算是猥褻婦女啊!」
    「謝謝梅醫生!謝謝!今後你要是有什麼需要我時坤幫忙的,我一定盡力。」
    誰也想不到狂妄的時坤被梅映雪整得威風掃地。本想藉機採一採梅映雪這枝帶刺的玫瑰。沒想到剛剛靠近,花還沒有到手,就被刺得滿手掌鮮血直流。
    梅映雪就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很多時候只要從她那雙美麗的眸子裡射出冷冷的一束光,一些人就望而卻步了。
    那天晚上,梅映雪這只驕傲的孔雀卻對蕭如峰表現出了極大的熱情,拉著蕭如峰一曲接一曲地跳。走的時候,梅映雪表現出了有些不捨的樣子,「蕭秘書,你能送我一下嗎?」
    「當然可以。」
    蕭如峰很爽快地答應了,當一位漂亮出眾的女子的護花使者是件很令人高興的事,面對這樣一位絕*子的邀請,是任何男人都不會拒絕也不忍心拒絕的。
    回家的路上,梅映雪把腳步放得很慢很慢,她彷彿不願意把這段路走完似的,很多時候是走走停停,一次又一次把一張如花的笑臉呈現在蕭如峰面前。她一邊和蕭如峰說話,一邊不時地投過來一束束熱烈的目光,並不很遠的一段路竟然走了四十多分鐘。
    街上的行人都以為這對金童*是一對熱戀中的情人,紛紛投來羨慕與讚歎的目光,當然,也不乏妒忌的眼神。那些目光,使蕭如峰先是感覺到了一些不自在,但這種感覺稍縱即逝。一種來自內心深處的滿足感和優越感在心底油然而生,心頭不由蕩過一絲快意。看到梅映雪那開心的樣子,他的心裡也開心極了,一路陪著她慢慢聊下去,聊她開心的事,還抓住時機配合著適當的或含蓄或靦腆、或高或低、或大或小的笑聲,有時他還有意做一些帶有誇張性質的動作,逗得梅映雪哈哈大笑。
    送到門口,蕭如峰正準備轉身往回走,梅映雪對他說:「不進來坐坐嗎?大秘書。」
    「下次吧,今天已經很晚了,晚安。」
    「那我可就等著你的下次,大秘書說話可要算話的,可不能騙我們這些老百姓啊。」
    「我可不敢騙你。」
    一直到蕭如峰的影子消失了,梅映雪還在那兒望著。
    不久之後,蕭如峰和梅映雪戀愛了。
    事實上,蕭如峰無法確定自己到底愛不愛梅映雪,或者說愛梅映雪有多少。他知道眼前這個漂亮的女子是很多年輕人夢寐以求的朱麗葉,但他又說不上她有什麼特別的地方值得自己去愛。總覺得她沒有哪個方面能讓自己特別動情的,但卻又無法說出她有什麼不好。相反,倒是跟她在一起時,從他人的目光中,蕭如峰能得到一種滿足感和自豪感。
    花前月下,耳鬢斯磨。
    梅映雪也多次帶著蕭如峰去見自己的父母。梅笑冬和張芝華對女兒的婚事特別慎重,他們尤其看重男方的人品、能力。梅笑冬與蕭如峰早就熟悉,一直對他有著很好的印象,張芝華也通過多人打聽過蕭如峰的情況。當他們看到梅映雪領著蕭如峰來家裡時,夫妻兩人不禁會心地一笑,這正是他們所想要的佳婿人選。
    梅映雪沒有和父母親住在一起,她把隔壁一套兩室一廳的舊房子重新裝修了一下。住到那裡,和父母僅一牆之隔。走廊中間開了一道門,吃飯的時候在一起。住宿的時候又像是兩家人,用梅映雪自個兒的話說,這叫做有分有合。
    一天晚上,當蕭如峰送梅映雪回到她的住處時,梅映雪一再堅持讓他坐一會兒再走。梅映雪放了一曲輕音樂,輕輕的流水般的音樂給這個房間營造了一種濃濃的愛的氛圍。
    梅映雪關上門,一下吊在了蕭如峰的脖子上。「如峰,你再吻吻我,好嗎?否則,我不讓你走的。」
    蕭如峰看著這張嬌艷欲滴的臉,低下頭,深深地吻起來,一會兒,就聽梅映雪嬌喘吁吁地說,「今天你要走?我把什麼都給你。」
    「這行嗎?怕是不好吧。」這時蕭如峰也有些衝動。
    梅映雪紅著臉,「遲早都是你的人,早給你晚給你還不都是一樣的。」
    蕭如峰只覺得腦子裡有些昏昏沉沉的,好像是一片空白。
    「你先去洗個澡吧。」梅映雪嬌媚地說。
    蕭如峰走進浴室,剛剛開始沖澡,就聽梅映雪在外面輕輕地叫,「如峰,開門;如峰,開門。」
    他側著身子把門打開一條縫,梅映雪笑著遞過來一條新開的浴巾,「拴什麼門呀,就我們兩個人,還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還真的怕我『吃』了你呀?」梅映雪特意在這「吃」字上加了重音。
    「不,不是,是平時習慣了。」蕭如峰被她一說,還真的不好意思再拴門了。
    門突然被打開了,梅映雪光著身子站在門口。蕭如峰下意識地趕緊雙手向下身一捂,「你,你,你進來幹嗎?」
    「如峰,你怕什麼呀,你看我現在美不美嘛?」
    蕭如峰非常緊張,「映雪,你可不可以先出去一會兒,先讓我穿好衣服再說,行嗎?」
    「如峰,你真的這麼害羞啊。今天我反正是你的人。你還怕什麼呀?梅映雪把身子貼了過去。緊緊地抱著蕭如峰。」
    蕭如峰滿臉通紅,雙手不知放在什麼地方好,「映雪,你別這樣好嗎?我,我現在很緊張。」
    「如峰,你就這樣抱抱我好嗎?」梅映雪把蕭如峰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如峰,我真的很愛你。」
    好一會兒,蕭如峰才把自己的緊張狀態平靜下來,他認真看了看眼前這一副青春勃發的*。隨即感受到了來自體內的一種莫名的強烈的衝動,呼吸急促起來。他一把抱起梅映雪,衝出浴室,濕漉漉地向床上奔去,連浴室的水龍頭也沒有關。
    蕭如峰還是頭一回經歷這事,沒有半點經驗,他趴在梅映雪的身上笨手笨腳地折騰了幾下,還不知怎麼回事,就感覺到身上一股液體奔瀉而出,把床單弄濕了一大片。
    再怎麼糊塗,也知道這是不成功的,他正要再做努力時,梅映雪很溫柔地說,「如峰,別急,等會兒再來行嗎?你先休息一會兒吧。」
    這時,他看到梅映雪的眼眶裡有一滴晶瑩的淚珠。心裡不免有些緊張,有些後悔,覺得是自己傷害了她。
    「映雪,對不起,是我傷害了你,讓你傷心了。」
    梅映雪緊緊地抱著蕭如峰,「不,如峰,我是高興。真的,我很高興,今天我們終於在一起了,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了,你說對嗎?」
    「對,從今以後,我們就是一個整體了,映雪。」
    「如峰,我真的很愛你。」
    「映雪,我也一樣,我愛你。」
    後來,蕭如峰在梅映雪的配合和引導下,完成了這人生必修的一課。
    床單上一片殷紅。
    蕭如峰知道這意味著今天晚上,是自己結束了身邊這個漂亮女子的處女時代。
    梅映雪偎依在蕭如峰的胸前,嫵媚地看著他,「如峰,以後你會對我好嗎?我真的有些害怕,怕你以後對我不好。」
    「會的,我一定會對你好的,映雪,你真美。」
    春宵苦短,這樣一個充滿激情的夜晚很快就結束了。當黎明的光線透過窗戶來到房間裡時,蕭如峰醒了,只覺得身子有些倦。他看了看還在夢中的梅映雪,悄悄地起身下床。動作輕輕的,生怕驚醒了她。昨晚兩人一陣陣瘋狂,把她累著了。誰知身子剛剛動了一下,梅映雪就醒了。
    「如峰,怎麼了,不再睡一會兒嗎?」
    「不了,我還得回房間一趟,等會兒還得上班呢。」
    出門的時候,蕭如峰的心情非常緊張,他覺得此時的自己像小偷一樣,有點怕見人的感覺。他輕輕地推開門,打開一條縫,伸出腦袋左右瞧了瞧,發現沒人,就輕手輕腳地溜了出去。
    走出財政局的宿舍區,蕭如峰緊張的心情才鬆了一口氣。
    他最怕碰到的是梅映雪的父親和母親,因為他們都有晨練的習慣,要是他們看到自己這麼早從女兒的房間裡出來,還不知會怎麼想呢。
    回到房間裡,蕭如峰笑自己,可不就是個賊嗎?偷嘗了禁果,偷偷地在人家女兒的房間裡過夜。
    從此,他們幾乎夜夜春宵。不久,兩人就高高興興地領取了結婚證書。

《市長前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