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遠以為,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的愛人趙也辰彷彿也覺得不會再有什麼麻煩了。只是自從那天她在病房裡見到過孫海光之後,尤其是聽到呂遠與陳水朋的那番對話,讓她又有些放心不下了。
那天,在沒有人的時候,她問過呂遠:「孫局長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懷疑陳水朋的行為是防衛過當?」
「你懂什麼防衛過當不過當的?防衛過當的事多著呢。明知道他對老百姓的生命財產安全有威脅,作為人民警察還能熟視無睹嗎?真那樣做的話,那叫犯罪,那叫瀆職。人民警察在關鍵時刻不能只考慮自己,更多的是要為老百姓著想。」呂遠說道。
「你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這件事是怎麼發生的,我還不知道嗎?我只是想問你,這個人是不是就是該死?」
「你少一點兒女人氣,好不好?對這種人講什麼仁慈?對這種人講仁慈,就是對老百姓的殘忍,就是對社會的殘忍,就是對犯罪的放縱。這一點,我比你明白。」
趙也辰沒有辦法再和他說什麼,便站了起來。
呂遠接著說道:「你不是說今天要回家去洗個澡嗎?你就回去吧。我這裡挺好的,也沒有什麼大事。有事我給你打電話。」
趙也辰收拾了一下東西,剛想往外走,又回過頭來,說道:「你的中午飯還沒有。我現在回去,你中午怎麼辦?要不我還是先不走吧,下午再說。」
「走你的吧,中午再說,不行的話,我自己下樓去飯店吃。」
她沒有再說什麼,走了出去。
趙也辰是在呂遠的第二任妻子去世不久,投入他的懷抱的。
是因為一次發自內心的感動,讓趙也辰最終決定投入了呂遠的懷抱。
論起來,趙也辰算是受過高等教育的女孩兒,她當時是一家大酒店的公關部長。她所在的那家酒店,屬於一家房地產開發公司,實際上是這個公司的董事長控制著那家酒店的百分之八十的股份。一次,這位董事長為了擴大酒店的影響,創造一次與市領導接近的機會,決定在酒店裡舉辦一次中國畫展。他們從西安和上海請來了幾位畫家,舉辦了那次畫展。本來畫展就是畫展,是與文藝演出風馬牛不相及的。可董事長的意思就是要擴大影響,非要這麼做不可。誰也拗不過他。最後,只好從北京又請來了幾位歌手,畫展開幕那天,就在大酒店的門口搭了個簡易舞台,在畫展開展儀式完後,就開始了文藝演出。
就在這次活動準備工作期間,趙也辰與呂遠認識了。
那時,趙也辰是公關部長,她去市公安局聯繫安全保衛一事時,與呂遠有了接觸。趙也辰去公安局時,開始遇到了一點兒麻煩,是因為公安局辦公室的人在與她談到安全保衛費用的問題時,一時統一不起來。憑著趙也辰的闖蕩勁兒,就直接找到了公安局副局長呂遠,呂遠見到趙也辰的那一刻,眼睛頓時冒出了亮光,他熱情地招呼她坐下,還親自為她倒上了一杯礦泉水。
二十幾分鐘的交談,幾乎就沒有談上幾句關於安全保衛的出警費用問題。更多的時間倒是像趙也辰接受記者的採訪,他把對犯罪嫌疑人的盤問方式,幾乎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只是口吻變得溫順了許多。趙也辰也並沒有太多的反感,因為她畢竟按照酒店的要求,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多花一分錢。可就在趙也辰就要離開的時候,呂遠突然說道:「這件事就這麼定了。這樣吧,你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留下,他們畢竟是我的部下,剛才他們說什麼也不同意,我還得給他們一點兒面子,我和他們說一聲,然後就打電話給你。這算是一個過程,也是做給他們看的。」
趙也辰沒有一點兒防範。她沒有隨身攜帶名片,就直接把自己的手機號碼告訴了呂遠,呂遠直接把它記錄在了自己的手機上。他當時就打了一下,等趙也辰的手機響了一聲之後,才算放心。
趙也辰離開還沒有一個小時,呂遠就給趙也辰打了電話,告訴她那件事已經和他的部下商量過了,沒有什麼問題,就那樣敲定了。
事情本來到此就這樣結束了,可事實並沒有這樣簡單。
就在畫展結束的當天晚上,呂遠就把電話打到了趙也辰的手機上。當時,趙也辰正在參加那天晚上招待畫家們的晚宴。她感覺到呂遠並不一定會有什麼事,她還是比較熱情地與他對了話,她並不想讓對方覺得自己過了河就拆橋,因而便簡單地問了問呂遠有什麼急事沒有,當知道他沒有什麼事的時候,她便客氣地掛斷了手機。
兩三天後,她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還是呂遠打來的。這次呂遠並沒有說多餘的話,而是告訴趙也辰,讓她幫助自己在她所在的酒店裡為他訂一個房間,說是晚上他有幾個客人要在那裡吃飯。
呂遠和他的客人們來到酒店的時候,趙也辰特意沒有走,禮節性地在大堂裡與他見了面。呂遠非要她吃飯的時候過來給他的客人們敬一杯酒,在無法推辭的情況下,她那樣做了。
之後發生的事情越來越多,呂遠在第一次見到趙也辰的時候,就已經知道她還是獨身一人。此後,趙也辰在與他的接觸中,才知道呂遠有一個患重病的妻子。而他的妻子患的是這些年來幾乎在中國已經絕跡了的肺結核,而且已經進入了晚期。他們認識的時候,她正在醫院裡住院。
從此之後,呂遠和他的客人們成了這家酒店的常客,不時地前來消費,不時地帶著他商界的朋友們前來消費。這自然免不了與趙也辰的接觸。趙也辰不會忘記,那是一次呂遠約朋友來酒店聚會的機會,呂遠打電話告訴趙也辰晚上不要走,幫助他照應一下他的朋友們。她只好答應了。
那天晚上,呂遠並沒有下樓去送他的朋友,說是去衛生間,等他從衛生間回來時,只剩下他和趙也辰。還是在那個大包間裡,呂遠向趙也辰提出了要求,他要和她做朋友,是那種可以什麼事都做的朋友。她沒有答應,原因是因為他有妻子。在這之後,儘管呂遠不斷地在她面前提及過此事,還是不斷地被趙也辰所拒絕。
最終,趙也辰還是嫁給了呂遠。那是因為一次感動。一次讓她永遠不會忘記的感動。
一天晚上八點多鐘,趙也辰突然接到呂遠的電話,呂遠焦急地告訴趙也辰,他的愛人在醫院裡已經不行了。他讓她快速來到醫院附近,為他的妻子買一套壽衣送到醫院裡來。趙也辰根本沒有猶豫,就直奔傳染病醫院而去,當她拿著壽衣走進病房時,已經停止了對他妻子的搶救。他把壽衣接了過去,而把她推出了病房。他親手在另外一個人的幫助下,為他的妻子穿上了衣服。她知道,這種病人在那一刻,是會散發出大量結核菌的,對於活著的人來說,是危險的,是非常危險的。那一刻,他彷彿根本就沒有顧及到這些。她被感動了,她站在門外,透過玻璃窗看到了這一幕,而這一幕,也透過她心靈的窗口,誘發了一個女孩兒對一個男人的熱情與信賴。
就在呂遠的妻子離開人世後不久,他們彼此終於坐擁懷中。又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終於又領取了走向婚姻的通行證。
如今,趙也辰早已經離開了那家酒店,沒有再幹什麼。原因非常簡單,那是因為她整天忙忙碌碌拿回來的一個月乃至於半年的收入,都不及他一次性的入賬。她開始懷疑自己的勞動價值。她曾經在象牙塔裡鍛造過另一座人生的理想冰峰,而這座理想的冰峰,開始被那般誘惑所引發的溫室效應漸漸地融化……
此刻,呂遠一個人坐在病房裡。病房裡顯得寂靜,也許是靜下來的緣故,他想起了幾天前見到自己女兒的那一幕。以往他感覺到她根本就不是自己生命的組成部分,因而對她游離得很遠。儘管後來有了一些變化,可他們之間還是缺少太多的東西。當他在雁北夜總會裡,看到她與那兩個男人糾纏的情景時,他才想到此前他女兒去雁北夜總會見她時,她為什麼會在那麼短的時間內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此刻,他已經找到了答案。
就在那幾天,就在他還沒有被槍擊中之前,他曾經打過他女兒的手機,她沒有開機。他又去海之藍大酒店試圖找到她,得到的回答是她沒來上班,也沒有打過招呼。
此刻,呂遠想到了她,他的心裡不知道是一種什麼滋味。他不能與別人說起此事,他同樣不能與趙也辰說起自己的女兒。趙也辰並不比他的女兒年長多少。他們曾經在一起吃過一頓飯,那是在一起吃過的唯一一頓飯。那一刻,呂珊珊不知道應該如何稱呼趙也辰。
正在這時,呂遠的手機響了起來,他迅速接通了手機,電話那邊傳來了一個女孩兒的聲音,那是王小萌打來的。她開口便問道:「身體恢復得怎麼樣了?一直就想去看看你,怕你不是很方便。」
「槍傷沒有什麼大問題,好在不是要害部位。傷口好了,也就好了。」
「病房裡不是人來人往嗎?」
「沒有,就我一個人在這裡。」
「你一個人,那你愛人呢?」王小萌問道。
「她幾天沒有回家了,回家去洗個澡。我告訴她今天就不讓她來了,這裡沒有什麼事。」
「我過去看看你?」
呂遠沒有馬上作出回答。
「怎麼不歡迎?」
「這說哪去了?當然歡迎。我就是怕……」
還沒有等呂遠把話說完,王小萌就說:「怕什麼?怕你老婆看到我,會有什麼反應?」
呂遠還是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我是怕我會有反應。」
「嘿嘿……你會有什麼反應?」王小萌似乎對呂遠的話有些不解。
「你竟然這麼遲鈍……」
王小萌終於悟出了呂遠的意思,她哈哈地笑著,笑了一會兒,才說道:「這種時候,你還會想這種事?好了,我馬上過去,看看你會怎麼反應?」
半個小時之後,王小萌真的走進了呂遠的病房。
王小萌是在呂遠受傷的第二天才知道這件事的。那天晚上,當呂遠離開她的住處時,她只知道他去執行公務,她並不知道他是去執行什麼樣的公務。
第二天上午,她打電話給呂遠,她沒有想到呂遠已經待在醫院裡。那時,趙也辰正好就在呂遠身邊,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告訴她受了點兒輕傷而已。
王小萌走進病房之後,看了看房間裡真的只有他一個人,便躡手躡腳地走到病床前,趴在呂遠的臉上,輕輕地吻了他一下。
他示意她注意外面的動靜。她迅速還原了自己的身姿,站在了床前。
「看上去,你一點兒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是不是就想在這裡躺幾天?」王小萌開玩笑似的說道。
「想哪去了?我還會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呀。躺在這裡也挺難受的。」
「哪難受,我怎麼看不出來?」王小萌不無挑逗似的問。
「嘿嘿……想知道啊?那不很簡單。」
「告訴我怎麼才能知道?」王小萌特意順水推舟。
「你不比我更清楚?」
「那好,那就讓我清楚清楚。」說著,王小萌就又一次走上前去,準備動手。
呂遠馬上作出一個勸阻的手勢,她沒有繼續向前挪動自己的身子,但卻張嘴說道:「你剛才不是說你有反應嗎?我就是想看看你有什麼反應?是真是假?」
「好了,你坐一會兒吧,這不是地方。我很快就會出院了。出院之後,我去找你。」
王小萌真的坐到了病床旁邊的一個小板凳上。兩個人之間,只有不到一米的距離。王小萌說道:「你這麼大的一個局長,為什麼還非要自己往前衝?」
「幹這行的,有些時候,還是要身先士卒的。也不能好事都讓你一個人佔了,危險都讓別人去承擔。」呂遠一本正經地說道。
「看不出來你還這麼高尚,遇事還能這麼為別人著想。哎,我問你,那天晚上接到的那個電話,真是一個敲詐電話?現在怎麼樣了?我看你現在的情緒,好像是沒有什麼事一樣?」
「遇到了一點兒小麻煩,交給局裡的人去處理了。那都是一些小兒科,問題已經解決了。用不著再去想它了。」呂遠說道。
「真的,真的那麼簡單?」
「你以為會怎麼樣?那還不是小菜一碟。」
「只要沒事就好。你為我辦的那件事,進展得怎麼樣?」王小萌問道。
「正在全力以赴,我已經與柴禮清不止一次談過,難度很大。你需要準備一下你公司的資質和資金方面的相關資料,關鍵時刻可不能掉鏈子。這可是政府的形象工程,如果搞砸了,那可就太麻煩了。」
「有你在,怎麼可能砸呢?」
「你知道現在的工程都很透明,最終肯定是要招標的,你必須做好準備。」
「這我早就知道。那些事你還不明白,招標對不同的人也是存在不同的機遇的。到時候,還得你出面。」
「你的事,我是會全力以赴的。」
「那當然,這還不應該?我之所以回東海,為什麼?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
其實,根本用不著王小萌的提醒,呂遠是比誰都清楚的。
幾年前,呂遠曾經為了一件事去了深圳。接待他的是一個曾經早就與他打過交道的東海市人,他們早年就認識了。在那個人沒有去深圳之前,呂遠曾經幫助過他。這些年來,他們之間還不時地有過電話來往。當那個人已經變成深圳老闆的時候,也曾經回過東海,他們之間還是不時地有過接觸。
呂遠到了深圳之後,這位深圳商人以超乎尋常的熱情,接待了他。
那天晚上,在酒席上,這位深圳商人還特意請出了他的秘書王小萌出來陪酒。呂遠就在這次宴席上與王小萌相識了。
王小萌本來就是從東海走出去的,早年她在省城的模特學校畢業後,回到了東海市,最早就被當初她的老闆相中,最後就跟著他去了深圳。
王小萌自從那天晚上在宴席上與呂遠認識之後,呂遠在深圳期間的所有非正式活動都是由王小萌陪同的。當呂遠回到東海後,他們之間竟然開始了網上往來。再後來,她決定回東海發展。而當她返回東海的時候,她那些當年的同學們才剛剛走出大學校門,可她儼然成了一個從深圳闖蕩歸來的年輕商人。
嚴格地說,她與呂遠精神上的交往,是始於在深圳的那段經歷,她與呂遠在肉體上的交往,是始於回到東海的那段時間。
他答應她盡全力幫助她在東海發展。她答應他全身心地去愛他。至於能不能去愛一個和自己父親的年齡差不多的男人,只有她心裡明白。
呂遠並沒有追究她是否會全身心地去愛他。他甚至是不會顧及她是不是用心,而只要她肯於用身,就已經足夠了。這是呂遠願意為她付出的前提。但呂遠為她的付出,同樣是有度的,他不會動用他現在所有的庫存。他會用他的能力,作為他們之間交往的資本。這就是當呂遠被敲詐之時,並不想告訴王小萌全部底細的真實用意。
此刻,坐在病房裡的呂遠,看著眼前的這個尤物,真像他在電話裡所說的那樣,有了反應。雖然不用王小萌提醒,可王小萌的那番話,還是讓他覺得又一次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因為當他第一次把自己對一個年輕女孩兒的熱情,融入王小萌舒張的肌體裡的時候,她赤裸著身體告訴他,她就是為了他,才重新回到東海來的,每當想到這一切,呂遠的身體裡真的會頓時湧動起拍岸熱浪。
此刻,病房裡沒有了什麼聲響,有的只是一個獵人對獵物的覬覦。他的眼睛洶湧著貪婪的射線,彷彿馬上就要穿透她鮮嫩的肉體……
正在這時,房門被推開了。
走進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中年女人,呂遠愣了一下,這是他的親妹妹呂麗。
看到她的到來,呂遠感覺到有些突然,因為自己住院以後,她已經來看過他。此刻造訪,至少是應該打個電話來的。呂遠明白再想什麼都沒有用了,呂麗已經站在他面前。
他問道:「你怎麼來了?我不是告訴過你,我沒有什麼事了嗎?」
呂麗並沒有馬上回答他的問話,她看了看眼前的王小萌,猶豫了一下,才心不在焉地對呂遠說道:「有事到這裡來,就順便上來看看你。」
呂遠並沒有懷疑什麼,當即說道:「這是我的一個朋友,聽說我受了傷,就過來看看我。」他又指著呂麗,對王小萌說道:「這是我妹妹,叫呂麗。」
王小萌看了看呂麗,站起來,慢條斯理地說道:「好像在哪見到過你?」
「是嗎?在哪見到過我?」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王小萌問道。
呂遠把話接了過去,說道:「我妹妹是海之藍大酒店的經理。」
「這就對了,我們去那裡吃過飯。呂局長,是吧?」
呂遠並不情願地說道:「不記得了,也許吧。」
「你在哪工作?」呂麗好奇地問道。
「自己做一家公司。」王小萌並沒有迴避。
呂麗剛剛坐下,王小萌就站了起來,說道:「呂局長,我應該走了,改日再來看你……」
還沒有等她說完,房門又一次被推開,趙也辰走了進來。
趙也辰進門便說道:「這麼熱鬧,剛出去這麼一會兒,就有這麼多人來看你,真有人緣呀!」
幾個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趙也辰身上。
呂遠吃驚地問道:「你不是回家了嗎?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
「不希望我回來?我不回來,你中午飯誰給你準備?還叫辦公室的人來侍候你?」趙也辰說道。
「這麼說你根本就沒有回家?」呂遠問道。
「沒有,我出了醫院大門以後,想來想去,就到附近的浴池去洗了個桑拿,洗完就回來了。」說到這裡,她馬上指著王小萌說道:「哎,這位漂亮小姐是誰?」
「是我們局裡的一位女同事。」呂遠根本來不及考慮,便隨口說道。
聽到這裡,坐在旁邊的呂麗聽出了破綻,呂遠答覆趙也辰的話,顯然與剛才向她介紹的情況是不一致的,她只是呆呆地看著呂遠,沒有說什麼。
「什麼時候來的?我從來沒聽你說過呀?做什麼工作,是哪個部門的?」趙也辰緊追不捨。
呂遠沒容王小萌回答,馬上搶著說道:「還沒來得及分配工作。今天走到這裡,就順便上來看看我。」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趙也辰把目光移向了呂麗。
還沒有等呂麗回答趙也辰的問話,趁著這個機會,王小萌馬上站了起來,說道:「呂局長,你們聊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王小萌走了出去。
只有呂遠心裡是最明白的,這一刻,她選擇馬上離開是擺脫尷尬的最好辦法。
「你是什麼時候來的?」趙也辰的目光,依然停留在呂麗的身上。
「我是剛剛到的。」
「你那麼忙,就不用總往這裡跑了,他沒有什麼事,很快就好了。」
「我我……」呂麗半天沒有說出什麼來。
呂遠這才感覺到,呂麗好像是有什麼事想說。
呂遠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沒,沒有什麼事……」呂麗依然吞吞吐吐。
呂遠有些著急,馬上說道:「有什麼事,就快說嘛。」
這時,呂麗才說道:「呂珊珊正在樓下搶救。」
「為什麼?」呂遠問道。
「宮外孕,大出血。」
聽到這裡,呂遠馬上下了床,朝一樓的搶救室快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