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子君跑到沒人的後山,何小雨在後面追她:「子君姐!你別跑那麼快!你身體還沒恢復!」
方子君跑著跑著,腿一軟,扶著一棵樹慢慢靠著喘氣。
「子君姐!」何小雨跑過來,「事情是我搞砸的,我去跟他們說!」
「你不許去!」方子君拉住她,「我成什麼了?」
「那你說怎麼辦啊?」何小雨比誰都著急。
「我說過他和劉芳芳挺好的,我根本就不該來!」方子君咬著牙說,「非要我來,好!現在丟醜的是我,是我!」
「子君姐,都是我的錯!」何小雨說,「我去跟劉芳芳說,要罵就罵我一個好了!」
「你站住!」方子君厲聲說,「你去了,我就不認你這個妹妹!」
「那到底怎麼辦啊?」何小雨快急哭了。
訓練場上,張雷悶悶不樂。劉芳芳看看他,看看遠處,明白了什麼。劉曉飛走過來,張雷看看他,沒說話。
「你還有閒心坐下?」劉曉飛顧不上那麼多了,「趕緊去追!」
張雷被劉曉飛拉起來。
「追啊!」林銳過來一踹他,「怎麼比田小牛還木?!」
「到!」田小牛起立,「班長你叫我?」
「沒你的事兒坐下!」林銳一揮手。
張雷反應過來,把鋼盔塞給林銳,接過劉曉飛遞來的作訓帽掉頭就去追。
劉芳芳看著他的背影,沒說話。劉曉飛內疚地看著劉芳芳:「芳芳,我和小雨……」
劉芳芳擠出笑容:「我回醫務所值班去了。」
林銳看著劉芳芳的背影:「看來這個年很多人不好過了……」
陳勇坐在地上,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
「這都什麼事兒啊?」劉曉飛一腳踢飛手裡的鋼盔。
張雷跑到後山,遠遠看見方子君和何小雨站在那裡,高喊:「小雨!子君!」
方子君看見張雷,掉頭就走:「告訴他,我不想見他!」
何小雨為難地:「子君姐,這個話我怎麼說啊?」
「就照我說的說!」方子君說。
張雷跑過來,何小雨攔住他:「子君姐說,她不想見你!」
張雷一下子敏捷繞開她的胳膊過去了。
「子君姐,這不怪我!他太快了!」何小雨喊,完了自己下山了,嘴裡念叨:「攔得住我也不攔!你們的破事兒自己解決去,我再也不管了!」
方子君站在樹林邊上,背對張雷。
張雷跑過來,站在她身後:「子君。」
方子君直接就開走。
張雷一把拉住她:「方子君同志!我能不能和你說幾句話?」
「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
「我和劉芳芳是純潔的同志關係!」
「你的意思是我和你不純潔了?」
張雷被噎住了。
「放手!」方子君厲聲說。
張雷放手。
「我警告你,張雷!以後不許再找我!」方子君說完就走。
「可是我愛你!」
張雷高喊。
方子君站住:「我不值得你愛。」
「不!」張雷真誠地說,「我愛你!在我心裡,你是純潔的天使!」
方子君抬起頭忍著眼淚:「可能我對你有過一些錯覺,但是都結束了。」
「還沒有開始怎麼能結束!」張雷堅決地說,「我是個普通的軍人!我沒有什麼更多的想法,我只是愛你!我願意和你在一起,走過人生的日日夜夜!你等我畢業,等我畢業我們就結婚!」
方子君搖頭:「這是不可能的,那時候我都28了!你還年輕,你應該擁有象劉芳芳這樣的女孩。」
「年齡是什麼差距?」張雷大聲問,「在我眼裡,除了死亡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構成你我之間的差距!死亡會把我們的肉體分開,但是我們的精神還在一起!我愛你,子君!」
方子君的肩膀在顫抖著。
「我是張雷,我不是我哥哥的替代品!」張雷站著大聲說,「我愛的是一個叫方子君的女孩,她是我心中的夢!白雲一樣純潔,藍天一樣廣闊!那就是你的心,我看得見!」
方子君摀住臉。
張雷摘下自己的作訓帽舉在頭頂:「我對軍徽發誓——我愛你!」
方子君哇哇大哭。
張雷慢慢走過去:「現在,希望你可以接受我的愛!」
「你別過來!」方子君突然回頭伸出右手阻止。
張雷急忙站住,小心地:「子君?」
「我需要時間,我們之間需要時間!」方子君哭著說,「我心裡有疙瘩,你等我解開好不好?」
張雷戴上作訓帽:「好,我等下去!我會一直等!」
方子君痛苦地哭著。
張雷默默地站著。
「我會等下去的,無論有沒有希望。」張雷低聲說。
方子君蹲下哭著。
張雷看著她,保持著距離。
醫務所值班室。劉芳芳趴在桌子上哭著,門開了。何小雨探頭進來:「芳芳?」
劉芳芳抬頭看是她,接著哭。
「我說你怎麼也哭啊?」何小雨為難地坐在她跟前,「大過年的,怎麼你們都哭啊哭啊?」
「小雨,你跟我說過他沒女朋友的?」
「他是沒女朋友啊?」何小雨說。
「我該怎麼辦?他是我第一個喜歡的男孩!」劉芳芳哭著說。
「現在都亂了!」何小雨打了自己腦袋一下,「我說你能不能先不哭啊?這是在特種偵察大隊,讓別人知道了不好!」
「我是不是很可笑?」劉芳芳說。
「不,可笑的是我,到處添亂!」何小雨內疚地說,「芳芳,好小伙子多得是!陸院有的是,特種偵察大隊也有的是!咱再找一個……」
「小雨!你胡說什麼,你當我是什麼人啊?!」劉芳芳急了。
「我說錯了還不行?」何小雨內疚極了,「那你說怎麼辦?不能把張雷給劈開吧?我就搞不懂,這麼尾巴翹天上的傢伙你們都有什麼好喜歡的?」
「你不是我,你也不是方子君。」劉芳芳擦擦眼淚,「你不會明白的。」
「我是不明白啊我!我要早明白我就不裹亂了!」何小雨說。
劉芳芳擦乾眼淚,恢復常態:「和你說不清楚。算了,今天年三十,先過年吧。」
外面劈啪響起鞭炮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