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謝謝各位來賓,老師們,同學們,朋友們,大家上午好!李敖先生北京大學演講會現在開始!首先請允許我介紹主席台上的嘉賓,台灣著名作家李敖先生,鳳凰衛視控股有限公司董事局主席,執行總裁劉長樂先生,北京大學方面今天主席演講會的有北京大學校委員會主任閩維芳教授,我校各院系老師和學生的代表,讓我們對光臨北大的各位嘉賓表示熱烈的歡迎。現在請北京大學校委員會主任閩維芳教授致歡迎詞。
閩維芳:尊敬的李敖先生,尊敬的劉長樂先生,尊敬的各位嘉賓,尊敬老師們同學們朋友們,今天在這樣一個美好的秋高氣爽的日子,我們十分榮幸地邀請到台灣著名學者李敖先生,來到我們北京大學發表演講,首先我代表北京大學全體師生向首次回到大陸進行神州文化之旅的李敖先生表示最熱烈的歡迎,並致以良好的祝願。
李敖先生是台灣著名作家和文化名人1935年生於哈爾濱,1937年隨全家遷移北京,先在新鮮胡同小學就讀,1948年秋考如北京名校四中,1949年一月轉入上海緝規中學。對北京的一段求學歷史,李敖先生本人講過,北京文化古城,使其在智力上早熟,從小就養成讀書,買書藏書的癖好。1949年4月,李敖隨全家遷居台灣,定居台中,在台中第一中學讀初二。中學時代的李敖已顯示出自己獨立思考,絕不追隨大流的個性。由於對當時台灣教育制度不滿,他在讀完高二後便自願休學在家,博覽群書。1954年夏,他考入台灣大學法律系,未滿一年自動退學,不久再考入台灣大學歷史系,1961年考入台灣大學歷史研究所。李敖先生的作品自成一家,縱論歷史,嘻笑怒罵皆成文章,暢快淋漓的文字和辛辣的評論,充分展示了李敖先生的深奧學養和特立獨行的性格,近年來李敖先生主持鳳凰衛視的《李敖有話說》,使大陸觀眾對李敖先生有了更加直觀的瞭解和更加生動的印象。我特別要介紹李敖先生的父親是我們北大的校友,1920年9月,考入北京大學國文系。畢業之後李鼎彝先生主要從事中國文學史的教學和研究,另外李敖先生的大姐,李珉女士,姐夫周克敏先生,二姐李珣女士都是我們北京大學的校友。
今天李敖先生來到他父親曾經讀書的母校發表演講,我們也迎來了李珉、李珣和周克敏三位返回母校,我們感覺非常親切,讓我們對他們的到來再次表示熱烈的歡迎!近年來我們北京大學在兩岸的文教學術交流中,扮演了越來越重要的角色,今天李敖先生的到訪對進一步密切兩岸學術界文化界的聯繫,促進兩岸知識界的良好互動,繼續推動兩岸的和平友好交流,具有十分積極的影響,我們也誠摯地歡迎越來越多的台灣學者來大陸,來北大訪問教學,同心協力,將我們中華文化發揚光大,最後預祝李敖先生北京大學演講會取得圓滿成功,謝謝大家!
開場白:李敖不緊張比較連戰和克林頓
李敖:各位終於看到我了,主任,校長,總裁,各位貴賓,各位老師,各位小朋友,來演講緊不緊張?緊張,站在大庭廣眾面前很多人可以指揮千軍萬馬的軍隊,可是讓他講幾句話,他就「悚」了不敢講話,為什麼,美國打贏南北戰爭的將軍,格蘭特,指揮千軍萬馬打贏仗,肯林總統讓他上台給他勳章,讓他講幾句話,他講不出口,他怕這玩意兒,一講演就緊張,前天晚上我編了一個故事,北京大學一個女孩子進了一個小房間,忽然看到一個男的在這個小房間裡,嘴巴裡唸唸有詞,來回走動,這個女孩子問他,你幹嗎,他說我在背講演稿,她問你哪兒講演,他說我在北京大學演講,她問你緊張嗎,他說我不緊張,女孩子說如果你不緊張你到女廁所來幹什麼?這個人就是連戰。
台灣有一位歌星,很有名的女人叫崔台青,崔氏吹牛,台,是台灣人,青是青年人,台灣就要靠吹,吹給青年人,連戰就是這種人,他可以糊弄你們,但是他糊弄不了我,今天一個重要的標準,就是任何人覺得連戰講演好的人,我就要警告你們,今天你們可能很失望,為什麼呢,因為我無法花一個小時,把你這個觀念轉過來,你已經上了連戰的當以後,我很難把你轉過來。我在這兒埋怨一個人,誰,鳳凰衛視的劉長樂先生,為什麼埋怨他,他把我鼓吹到北京來,對不起,我一看到你們就講了很多鄉音,可是我已經在中國大陸,在鳳凰電視台講了有四百多場了,你們對我相當的熟悉,用一個熟悉的眼光來看我,我今天要把這個演講講成功,這個是高難度的,你們對連戰完全不瞭解,你們看到他嗎?所以對我熟悉,對我是個困難,這個困難是劉長樂老闆造成的,所以我今天有所抱怨,現在要講正題了,羅馬教皇12講了,說你演講的時候不能用稿子,用稿子表示你記不住,如果你自己都記不住,你怎麼讓聽眾記住,那你這個演講就是失敗的,所以大家看好,(掀開衣服)沒稿子。接下這個演講的時候是劉長樂老闆,一五一十規格地告訴我,我最後問他一句話,我說有沒有鋪紅地毯,把他問愣了,他說你沒有,克林頓有,連戰有,你沒有,我說為什麼你沒有?他說北大尊敬你,把你當學術演講,所以不鋪紅地毯,校長是不是這個意思?
劉長樂:是。
李敖:所以我講得好就是學術演講,講不好,講到一半,鋪還來得及。為什麼我要這樣說?不然人家說,北京大學瞎了眼,怎麼可以給李敖鋪紅地毯,給那些當官的,政治人物鋪紅地毯,大家知道在這兒很多人眼睛看著我,說李敖罵過民進黨,罵過國民黨,罵過老美,罵過小日本,說今天你敢不敢罵***,我告訴你,我先不罵***,我先讚美***和國民黨曾經打倒的一個勢力,就是北洋軍閥,為什麼讚揚北洋軍閥,大家知道嗎,北京大學怎麼出來的,北洋軍閥,什麼人叫蔡元培做北京大學校長,那個時候蔡校長,北洋軍閥甘心把這個北京大學交給自己政治對立的黨派,我們為什麼要罵北洋軍閥,今天除非把我李敖放在這兒當北大校長,對不起啊,我好像在搶校長的位置,我們不要罵北洋軍閥,我們要做歷史性的感想,今天我在這兒和大家談一些歷史性的事情,個訪友勸著我,這話不提,那話別說,剛才我在主任面前還講了一句話,我說我來北大講演分兩類,一類是金剛利目,另一面是菩薩,我看有人不笑,為什麼不笑,因為放不開,為什麼放不開,心裡有顧忌,我談一件事情,克林頓站在這個位置的時候,他很大膽地引用了一句話,就是,他說以前北京大學一位教授叫胡適講了一段話,就是說,有人說李敖,為了國家犧牲你個人的理由,胡適說爭取人個人自由,就是爭取國家的自由,克林頓沒有引完,胡適說一個真正開明的國家不是一群奴才造成的,是一群有個性思想的人造成的,所以克林頓引的有錯誤。
後來又來了一位,連戰,他在這兒講演堂提了四個字,叫做自由主義,各位啊,連戰對自由主義的解釋完全錯誤,他輕描淡寫地說,胡適把自由主義帶到台灣,所以台灣有一股自由主義的學風,在學校裡面流傳下來了,我告訴你沒有這個事,沒人敢這樣做,包括連戰,所以自由主義這四個字雖然在連戰演講裡,在北大講台上出現,但是我告訴你,沒有這個東西,很多人說我李敖是自由主義者,說你自由主義者你在大陸,在***統治的地區,我們要看你講什麼話,你要不要宣傳自由主義,我告訴大家,我要宣傳,可是內容跟你們所瞭解的有出入,什麼是自由主義,自由主義,我們看到學理上來講,你出一本書,他出一本書,學理上非常的高深,對我而言沒那麼複雜,自由主義只是兩個部分,一部分是反求諸己的部分,一部分是反求諸現的部分,台灣過去在清朝統治之前是給鄭成功來統治的,這是了不起的中國民族英雄,鄭成功的爸爸投降了,鄭成功不肯投降,鄭成功媽媽在福建,被清朝的兵輪姦了,鄭成功很痛苦,發現母親被輪姦了,怎麼辦,我告訴你怎麼辦?他把他母親身體切開,用水沖洗他母親的屍體,他認為他母親被輪姦以後,髒,這個女人髒了,姦污啊,奸是動作,污是一個結果,用水來沖才能夠結開鄭成功自己心頭的壓力和痛苦,各位想想看,在五四時代,在新文化時代,有一個問題,只有胡適先生解決了,別人解決不了,就是有一個北大學生提出來的,說他的一個朋友的姐姐被土匪搶走了,綁票了,當然也發生了我剛剛說的不幸的結果,你們怎麼解釋這個事情,胡適先生解釋了,他說如果有男人要討這個被害的女孩子做太太,我們要尊敬這個男人,這是胡先生的話,胡先生的意思是說,一個女人被強暴了,在生理上其實變化很小,手被撞了,被割了一下,心理上難過,如果有這個男的能破除這個情結,這個男的了不起,我們應該尊敬他。從鄭成功的例子,到胡適的例子,大家想想看,當我們困擾的時候,我們如何解開,德國一名著名的小說家,他寫了一本小說叫《亞瑪》就是在一個劇院裡,大家都飢渴得不得了,忽然來了一個女孩子,如花似玉的女孩子,她也願意跟很多人上床,也掙了不少錢,有一天這個女孩子和其他女孩子說,姐妹們我還是處女,其他女孩子說怎麼可能,這個女孩子說,你們知道我是幹什麼的,我是***,為了黨,為了我們的主義,我需要來這兒賣,我需要這個錢,我是來做一件偉大的賣身,可是我的精神上我是處女,你們不瞭解我,大家注意到沒有,有人說是唯物主義,你李敖站在這裡談的全是唯心的,有人問我,你這話是不是跟馬克思不同啊,我告訴大家,馬克思就是一個典型的唯心論者,你們認為他唯物嗎,尤其他抄別人的東西的時候更唯心。英國的首相格蘭斯頓演講,馬克思演引證,格蘭斯頓沒有講過,為什麼我們這樣都被馬克思騙了還不覺得,最重要的是1890年8月,馬克思的好朋友恩格斯寫信告訴他的好友,說馬克思自己都不急,我們幹什麼,講演坐在這裡,最怕什麼,人不來聽,第二件事情,來聽的跑去小便,第三個,小便以後不回來。第四個不鼓掌。世界三大男高音,有一個大胖子,跟我同歲,中間一個小胖子多米哥,他一上台就是這個姿勢,就是請你們鼓掌,為什麼不鼓掌,因為我講話太充實了,你們忘了鼓掌了,鼓一次掌吧。今天我站在這裡,大家說,你要不要罵***,剛才我說了,我先替北洋軍閥講講好話,讓我替***講一句好話,說你怎麼這樣替***講好話,為什麼我不敢,當***做了好事的時候,或者他沒有做那個壞事的時候,為什麼我們不把真相跟大家說清楚,誰說不許***講假話,《毛澤東文集》,我給你們看一段,我念一段,「我們有些同志,聽不得相反的意見,批評不得,這是很不對的,有了錯,一定要自我批評,要讓人家講話,要人批評,不負責任,怕負責任,不許人講話,老虎屁股摸不得,凡是採取這種態度的人,十個就要十個失敗,人總是要講的,做老虎屁股摸不得嗎,偏要摸」。今天我在這兒摸了老虎屁股,但是大家不要忘記,是老虎讓我摸的。我今天跟大家做一個重大的宣誓,我李敖放棄自由,從18世紀從19世紀,人類夢想的自由主義,自由主義最重要的是心靈能不能解放,如果心靈不能解放就是像鄭成功似的。都是你自己的事情,你如果沒有一個改革開放的自己,永遠開放自己,真正的自由主義沒有人想做,很難的,要有很高的文化水平才能做自由主義者,所以自由主義這一段是反求諸己的,反求諸己成功了我自己才知道,我不是鄭成功,我可能是亞瑪裡的那個賣東西的窯子,我是處女。
另外一部分在什麼,就是政府老是限制我,大家說鄉音未改,我沒改,但是你們改了,為什麼改了,北京變大了,所以你們講的沒有我講的純,我跟你講,人民和政府的關係,第一個關係就是政府這麼壞,我不要活動了「我鯁兒了」屈原就「鯁兒了」,英國一名議員跟丘吉爾吵架,說你太可惡了,如果我是你太太我就弄杯毒藥給你,丘吉爾說,如果我是你丈夫,這杯毒藥我就喝。第二感覺是什麼,就是我踮兒了,我玩不過你,我走了,我去做美國人了,我不要跟你們在一起,在座的我的女兒李文就是這種類型的人。第三種呢,蹬兒了,有一個台灣人住在北京很久,住在雍和宮附近,講了一口京片子,到北京大學作客,叫做林雲,他在答錄機裡面說我是林雲,我不在家,就是說你找不著我了,我貓起來了,你要找我,找不到,就是我藏起來了。諸葛亮不就是蹬兒了,可是劉備找著他了,就不蹬兒了。第四種是什麼,就是「悚」了,就是蔫兒了,我怕你,我不跟你玩了。第五種是就「翻兒了」就是人民忍無可忍了,找到一個題目就會翻。
我今天演講,主任和校長都不笑,很緊張,我告訴你,我在內地最佩服的一個人,丁大官人,丁關根,絕對不笑,臉繃著,一路繃到底,中國歷史上有個人,就是丁關根一樣了不起的,就是包公,宋朝人說包公笑黃河清。我今天在這兒,就是我最要講的一句話就是這句話,言論自由。北歐丹麥人他們是性開放最早的,你們偷著看過的,丹麥開放A片的那一年,全國的強xx犯罪女減少了16%,不強xx了,看著A片就好了,頭一年全國偷看人家洗澡,窺視的,偷看女生洗澡,當然女生也可以偷看男的,減少了80%,大家不可思議,按照我們的標準一定有傷風化。我所佩服的一位將軍,許世友,南京軍區不准看紅樓夢,現在告訴大家,瑞典的統計數字告訴我們,強xx犯減少16%,窺視狂減少了80%,當你開了電視看反而沒事了,言論自由就是這麼一個玩意兒,我在台灣搞了這麼多年言論自由,結果怎麼樣,整天查禁我的書,說李敖影響民心士氣,現在怎麼樣了,我的書不禁了,可是也沒事了,我拿照片給大家看,我手指著一個老頭子,他是國民黨的上將,當年做政治部主任,幹嗎的,專門查禁我的書,後來是好朋友了,我這個手指著他,好像清算地主一樣,後來他向我道歉,他說發現不查禁你這麼多書也不會亡黨的,今天我們大家聰明到,有些言論開放了以後是火山一樣,讓他噴出去,言論自由就好像看***,看A片一樣,讓他講了,讓他罵了,老虎屁股讓他摸了,沒什麼了不起,我認為這是今天我們國家領導人最該知道的一點。可是今天還不知道,為什麼克林頓講演,現場全體,全國播出,連戰講演要全國播出,我李敖講演為什麼要想想看再播出?
看看毛主席的詞,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原稿不是這樣的,俏也不爭春,只把春來報,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旁邊笑。她不在其中的,在旁邊。以前女孩子穿的叫玻璃絲襪,套上去以後,在大腿中間開一個吊住,你把這個玻璃絲襪送給美國人,美國女人說我有了全世界最漂亮的絲襪,送給法國女人說,法國女人說我有了全世界最漂亮的大腿,你有了全世界最漂亮的絲襪,就是她在旁邊笑,絲襪套上大腿,不是毛主席大腿,就是她在叢中笑,今天我來到這兒,香港一句俗話叫不是猛龍不過江,我過江了,我是一個自由主義者,我敢罵國民黨,敢罵親民黨,敢罵老美,敢罵小時候,我今天來我不但罵人,我還捧了北洋軍閥。
現在的北大,太孬了,在我看來太孬了,怎麼樣不孬,我們的書記站起來,我們的校長站起來,像我們以前的老校長,馬寅初不就這樣嗎,北大馬寅初干了九年校長,在國民黨時代被關起來,被軟禁,後來在北大做校長的時候,本來一開始跟毛澤東,毛主席感情好得很,為了人口問題,兩個人看法變了,馬寅初說中國人這樣生下去,我們不得了了,我們的財富都被吃掉了,毛主席說人多沒關係,人多好辦事,結果毛主席一說,大家都罵馬寅初,大家都貼海報鬥他,可是馬迎初說我不在乎,我要孤軍奮戰,我要干到死。結果馬寅初沒死,馬迎初活到一百歲,別人都死了,他還活著。所以我說今天從北大開始,說北京大學廟小妖公大,水淺王八多。
我的講演是講不完的,有這兒書在這兒,這些書我看得熟得不得了,念一段周恩來的話,「革命大眾是有充分思想理由的,只要其他思想都可以存在,言論出版集會結社都是毛澤東最正確的思想,當然要講,不講這些,別的思想我們也允許他的存在」。我今天為什麼要替***講好話,一部分***是錯的,把毛澤東和周總理的話給剝離了,所以才有了今天,所以***有他自由的成分,過去被打壓是一個錯誤,所以我們總覺得***是一黨專制是錯的,整個的原因是出在原來的馬克思,現在是中國式的社會主義。
什麼時候消滅?國民黨的一個大元說周朝人統治八百年,我們國民黨統治至少一千年,結果國民黨「哽兒了」,***還存在,我願意他存在一千年,跟我什麼關係,***不是願意為人民服務嗎,我們就是人民,讓他為我們服務,辛巴達,就是天方夜譚的故事,他過河的時候,有一個老頭子突然抱著他的脖子要他帶他過河,我們希望***活一千年,我們抱著他,貼著他,讓他為我們服務,有什麼不好。玩言論自由,你們玩不過我,玩革命,你們玩不過坦克車,我們不搞這些,我們搞什麼,我們用這種無畏的情緒,不健康的情緒在家裡生個氣,拍桌子摔板凳是沒用的。
我們有13億人口跟六百萬比起來是19比1啊,我們廣大的中國人要幹什麼,我們放棄過去那種念頭,就是我們要打天下,人民會吃虧,***說下一代人比他聰明,我看到***,我李敖這個小老弟,他們真的很聰明,可是不要忘了,我們也很聰明,這個時代對我們也很有利。我們的王充在書店裡看書要死背,為什麼死背呢,他沒有錢買書。各位想想,等一下我把我爸爸在北大的文憑給你們看,我要送給校長,送給主任,那個時候,1926年北大畢業,365個人,今天幾萬,你們想想看,我小時候一個中學生後面跟著四千個文盲,我爸爸是北京大學的學生,你知道多紅啊,多吃得開,今天,你們背後有這麼多人他們競爭不過你們。不要忘記你們的責任,不要以為到了美國得了博士就完了,大家可以看到李文就是典型的例子,到了美國得了博士,得到什麼了?所以我們要擁抱***,尤其是擁抱在他的背上,***不喜歡笑,***會把毛思想做狹窄的解釋,我們把它放寬一點,這就是我今天的主要目的,我講這個演很多人提心吊膽,包括我在這兒,人家說你到大陸要不要看長城,我說我可能沒上長城可能先上秦城了。今天人心大壞,形勢大好,我到台灣的時候,台灣人排隊,幹嗎,納稅,我說我們交稅都逃稅,你們還要排隊納稅,當了兵還要放鞭炮慶祝。大陸人也變壞了,也不是以前的大陸人了,我為什麼說我不傷感,我不傷感,我到店裡去的時候,他知道我買不起這個東西的時候,會倒杯茶陪我,北京就沒了會處處設防。今天我做個樣子給大家看,我捐35萬人民幣,要求在北大立個胡適頭像,可是當年胡適在我窮困的時候送過一千塊錢給我,我今天送了35萬人民幣。你們可能有點錢,你們可能捨不得,覺得這個銅像不花也好,可是我花了。高清素梅要去對日訴訟的時候,我還送了她一百萬台幣,大家不要以為我有錢,我在台灣真的做到了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淫,還有我敢講真的話,謝謝各位!
主持人:謝謝李敖先生,下面是提問時間,有同學和老師向李敖先生提問的請舉手。
提問:李敖先生您好。
李敖:您好。
提問:我來自政府管理學院,您這次來大陸是神州文化之旅,所以我的問題和文化有關,我看過您的專輯,您主張中國的文化要西化,不知道您是不是還是這種觀念,我的問題是,您認為中國文化的發展方向是什麼樣的,是繼續全盤西化,還是保留自己文化的同時,吸收西方文化的精華。
李敖:你提到錢穆先生,你們都受了他的影響,因為北京大學有一個為民湖,這個為民就是錢木先生起的,當然我談到全盤西化。我們必須承認,我們是在全盤西化中,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馬克思,這是無法避免的,國防部,你問曹剛川部長,現在不會搞什麼刀槍,也是搞現代化的武器。過去為了政治的原因,強調打擊全盤西化,現在可以緩和一點了。
提問:我是北京大學新聞傳播學院的學生,歡迎您到北大來,您作為一位有獨立精神和批判精神的知識分子,與大眾傳媒的合作是否影響到您思考的獨立性?
李敖:誰影響誰?不錯,我跟人家合作,人家會對我有所招呼,或者雙方合作的時候考慮對方立場,比如劉長樂先生是個怪人,他有一個招和一個本領,就是我們打球一樣,打擦邊球,很多話我們認為不能說的,他能夠很技巧地說過去,而且不出事,這是了不起的,我告訴大家,爭取言論自由就是要用這種方法,你要說,說得別人能聽得進去,中國有一句老話,情慾於信而詞於巧。不要說打倒***,而是說我要抱著你。
提問:李敖先生您好,非常榮幸有這個機會給您提問,在今年早期的時候,閩維芳書記曾經說了這樣一個觀點,我大概記得不是特別清楚,大概意思是對有反共言論的老師要清出課堂,您對這樣一個觀點怎麼評價?
李敖:我覺得,作為大學一個特色,什麼言論都敢接受,怎麼可以教反動言論呢,怎麼允許反動言論上課堂呢,醫學院裡也上癌症課嗎,我們把它當做癌症看,想出招來解決,是很重要的,所以我認為在大學裡面,沒有什麼說是可以害怕的,不能講的,是不正確的。
提問:李敖先生您好,我是北京大學中國經濟研究中心的老師,我相信您已經看到北大師生的熱情了,我非常關心一個問題,您下次什麼時候來北大?
李敖:我來幹嗎,叫我來幹嗎。
提問:您希望以什麼形式和北大學生交流,什麼時候?
李敖:當***請我做北大校長的時候我就來了。
提問:李敖先生您好,我是北京大學國際關係學院的學生,我想問您一個有關兩岸關係的問題,前不久國民黨舉行了黨主席的選舉,您選舉的前夜,公開表示您不支持馬英九作為國民黨主席,在馬英九已經當選國民黨主席以後,您認為他的政策會對兩岸關係有什麼影響,您對兩岸關係的和平發展有沒有信心?
李敖:我來北京,就是怕談台灣問題,果然這個問題追上來了,我跟你講,這就是政治人物和思想人物的不同,馬英九長了一個好臉蛋,也是一個好人,可是一輩子他不做事的,什麼好事也不做,什麼壞事也不做,什麼責任也不負,就是笑嘻嘻地拉選票,很多票就這樣給他了,所以我們認為,能夠做事的人是很重要的。所以我認為馬英九幹錯行了,他應該演個電影,或者做歌星都比較好,至少變個大色狼也比較好。
提問:李敖先生我非常尊重您,我對您剛才那樣說馬英九先生,我覺得不太公平,我想問一個文化的問題,您是怎樣看待中國的屈原文化的?屈原文化與北大的精神有什麼觀念呢?
李敖:那就是典型的一個意思,我剛才講過了,屈原就是我對政府不滿,我就「哽兒了」。就是這樣子,那是一個弱者的表達,現代的人類,要有不是弱者的表達,要用清醒的,理性的並且快樂一點的表達,我最後講一個例子。
我們都知道王安石,王安石是在中國的浙江寧波做官,他的小女兒很可憐,死了,後來調開了,他臨走那天晚上到墳上給他小女兒上墳,後來寫了首詩,說今夜扁舟來別汝,就是我今夜坐著陳水扁的小舟來看你了,從此我們不見面了,再也回不來了。為什麼我李敖不還鄉呢,好像我沒有鄉愁,不是,這是個錯誤的情緒。屈原是個錯誤的情緒,他對政府是個錯誤的態度,我希望我們有健康的,快樂的態度開創我們的未來,謝謝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