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雖說有兒子葉永綠的事鬧心,但葉秋揚的心情並不太壞,或者說,有了與歐陽彤其實是有了與歐陽紅的床第之歡,葉秋揚看上去情緒飽滿,奕奕的神采由滿面的紅光裡現出來。並且,前兩天從賬上劃走了兩百萬,又在雙休日的豪賭桌上掙了回來,得財又得色,葉秋揚感覺到這些天是他財色並收的美好時光。想起歐陽彤那一副美妙絕倫的肉體,準確點說是想起了歐陽紅那色澤光潔鮮嫩性感的胴體,葉秋揚在辦公室裡就有些坐不住了,覺得有一股來自天國的氣流鼓蕩在他的雙腿之間,並很快通過他那一根生命的旗桿電流一樣地傳遍全身。葉秋揚明白,中午的老參王八湯又在發揮起性的作用,而那三杯兌了活鹿血的酒也正在激發著慾望的洪流!因此,葉秋揚想,在這個下午,在二零零一年十月九日的這個下午,如果與歐陽彤一起在泉水叮咚一樣的音樂聲中纏綿一回或是在江流咆哮一樣的音樂聲中馳騁一回,那滋味那感覺,將會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滋味和感覺。這麼一想,葉秋揚的屁股下就更像是有了彈簧似的,再也坐不下去,起身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辦公桌,將兩份內部參閱的文件鎖進抽屜,清好手包,拔了電話道:「是歐陽嗎,準備車,我這就下樓!」
歐陽彤道:「副秘書長,你不是說下午不再用車的嗎,我在車隊呢!」
葉秋揚道:「臨時想起來有一件事沒辦,你過來吧,我在辦公樓下等你一會兒。」
歐陽彤道:「好吧,我這就行動,五分鐘後准到。」
歐陽彤其實並沒在車隊,而是在車隊大門外的涼茶館內,與錢復哲一道商討查證舉鼎之事,接到葉秋揚的電話,歐陽彤讓錢復哲放心,在這個晚上,她一定會把最先進的微型錄音竊聽傳送器放進舉鼎的辦公室。錢復哲伸出手與歐陽彤握了一下道:「我隨時做好準備,聽從你的指令!」
歐陽彤一笑道:「我能有什麼指令呢,不過,一有突破,咱們就去見高書記!另外,讓安定心保護好我的那只保密箱裡裝著的筆記本電腦,咱們所有的戰果,都在裡邊呢!」
錢復哲一笑道:「我分析,真相,在這一兩天,差不多便要揭曉了,所以,安定心這兩天裝病,哪兒也不會去,我呢,暗中策應你,以防萬一情況發生。」
歐陽彤道:「生活中的事,其實很平淡,沒影視片中那怎麼複雜!好了,保持聯繫!」
與錢復哲分了手,開車直奔省委辦公大樓,遠遠地,就見葉秋揚戴著太陽鏡立在樓口處。葉秋揚見歐陽彤開車到了,招招手,讓歐陽彤停下車後道:「歐陽,是不是也想見到我?來得夠快的嘛!」
歐陽彤微微地有些臉色發紅道:「副秘書長,您說,去哪兒呢?」
葉秋揚道:「去你我都很熟悉也很想去的地方。」
歐陽彤啟動了車,道:「副秘書長,您……您想去花向陽酒店?」
葉秋揚哈哈一笑道:「歐陽,你真的很聰明啊!」
言罷,葉秋揚的左手在歐陽彤的右大腿上十分曖昧地撫摸了一下。歐陽彤羞澀地道:「既然想去酒店,吃罷午飯後,為什麼不直接讓我送您去酒店,還回辦公室一趟,沒過一個小時的,又想起什麼重要的事沒辦嘛!」
葉秋揚小聲地道:「我想起來,在午飯後的健身運動操,還沒和你一塊做過呢!」
歐陽彤故意裝作不好意思地道:「哎呀——羞死人了!副秘書長,昨天下午,不是做過了麼?」
葉秋揚道:「昨天的工作干了,今天還有工作要干呀!健身運動,也是一樣,只要有時間有精力,天天都應該做的!歐陽,你看看我,現在的精氣神是不是特別足?」
歐陽彤看了一下,微笑道:「副秘書長,您真的很精神,紅光滿面!」
葉秋揚道:「知道今天下午,我為什麼這麼精神振奮?」
歐陽彤道:「您會保養吧。」
葉秋揚道:「保養是一個方面,但重要的是進食,今天中午,我可是喝了三兩鹿血灑,而且,是從活鹿身上放出來的血,你明白嗎?」
歐陽彤其實明白,但裝作不明白地道:「喝鹿血了,就一定精力好紅光滿面?」
葉秋揚道:「不僅僅是紅光滿面,而且,運動時主要使用的槍管,也會同剛出爐的鋼管,又紅又燙。」
歐陽彤這回可真的緋紅了臉,只是默默地開車,不再言語,她怕葉秋揚接著說出更加不堪人耳的髒話來。進了一四七八房,葉秋揚急不可待地就摟住了歐陽彤,歐陽彤道:「副秘書長,您瞧我這一身汗,怎麼著也得先沖個澡呀!」
葉秋揚道:「我身上也有些發粘的,更得先沖澡,歐陽,今天,咱們來個鴛鴦浴,怎麼樣?」
歐陽彤道:「想怎麼著就怎麼著唄,只是別說出來,總讓我覺得不好意思。」
葉秋揚又想摟住歐陽彤先一陣親,歐陽彤閃身進了浴洗間,放開了水,出來道:「副秘書長,您先進去洗吧,我去服務台瞧瞧,有沒有別的洗髮水。」
葉秋揚道:「沒洗髮水了嗎?」
歐陽彤道:「有,我只是不喜歡這個牌子。」
等葉秋揚脫了衣進了浴洗間,歐陽彤迅速地又去了歐陽紅的房間,向歐陽紅交待幾句,歐陽紅道:「沒啥,陪他洗澡睡覺,今天,我就讓他精疲力竭,三五天也沒神氣再想!」
歐陽彤道:「他中午可是喝了三兩鹿血呢!」
歐陽紅道:「放心吧,他就是喝了三斤鹿血,我也有辦法應付他!」
歐陽紅替了歐陽彤回到一四七八房,撞上門走進浴洗間道:「哎——只有這麼一種牌子,湊合用吧!」
言罷,脫了衣裙,進了衝浪浴盆,葉秋揚一下子就摟住她道:「歐陽,今天,咱們就先在這裡來一回鴛鴦戲水吧!」
歐陽紅道:「什麼鴛鴦戲水,我不懂的。」
葉秋揚對著歐陽紅的耳朵嘰咕一番,歐陽紅故作羞澀萬分地用拳頭捶打著他的胸部道:「還副秘書長呢,說這種活做這種事,沒一點副秘書長的味兒!」
葉秋揚道:回「就是三皇五帝,脫光身子與女人做這件事,也是沒一點皇帝之味的……」
白天的天氣絲毫沒有下雨的徵兆,天剛剛黑定,就有細稠的雨絲從天而降,燈光一映,像一根根發亮的白線。把很滿足很精疲力竭的葉秋揚送回了家,回到花向陽酒店,已是晚上八點二十分了。這一路上,歐陽彤一直在想的一個問題是,怎樣才能順利地把這個竊聽器送進舉鼎的辦公室裡。之於舉鼎的辦公室,歐陽彤是看過一眼的,裡邊的佈置十分地簡潔,她想,藏竊聽器最佳位置,應該是舉鼎與人談話時常坐的沙發附近。因此,歐陽彤決定,這一個小小的竊聽器,塞進沙發的皮座底下,應該十分地容易同時也十分地隱蔽。為了不讓樂追蝶起疑,歐陽彤進大廳後到了咖啡廳,先給樂追蝶打了手機,說是請她喝咖啡,樂追蝶說她已經下班,不在酒店,謝過並說改日由她請之類的話,就掛了。歐陽彤想,就如此直接地去找舉鼎攀談再見機行事,是不是顯得有些莽撞呢?要的咖啡來了,歐陽彤慢慢地品著,正猶豫間,見東方良朝自己走來,忙站起身微笑地道:「舉總,您好!」
東方良坐到了歐陽彤的對面,朝吧檯上的服務小姐揚了揚手,要了一杯加冰白蘭地,笑道:「歐陽小姐,是在等人麼?」
歐陽彤嫵媚地一笑道:「我剛剛送走副秘書長,今天的工作,對我來說,已經結束了,所以,才坐到這兒來休息放鬆一下。」
東方良道:「一個人獨品,是不是少點什麼味道呢?」
歐陽彤道:「我打過電話約樂小姐,可她說她已經下班,不在酒店,只好一個人了。」
東方良從服務小姐托的盤子裡拿下那杯加了冰的白蘭地,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倒是很願意陪你!」
歐陽彤道:「為什麼呢?」
東方良道:「歐陽小姐,你想聽堂而皇之一點的原因,還想聽真實的原因?」
歐陽彤道:「都想聽。」
東方良道:「堂而皇之一點的原因嘛,你是我們酒店最尊貴的房客之一,而我又是這家酒店的總經理,出於禮貌,應該陪!要說真實的原因,就是因為你長得太叫人心動,尤其是男人。」
歐陽彤道:「舉總,你不是為了讓我開心,才這麼說吧?」
東方良道:「應該說和你坐在一起談話,是讓我最開心的事情!歐陽小姐,若不介意,我想請你去跳舞,可以嗎?」
歐陽彤道:「在你的酒店麼?」
東方良道:「當然不,要請你,就去省城最好的地方,新貴族娛樂宮,怎麼樣?」
歐陽彤道:「改日吧,今天,我覺得有些乏。舉總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我想先上樓了。」
東方良道:「我陪你,反正我也要回辦公室。」
進了電梯,東方良按了八層,歐陽彤按了十四層,八層快到時,東方良道:「歐陽小姐,到我的辦公室聽聽音樂去吧!」
歐陽彤道:「有貝多芬的第三交響曲嗎?」
東方良道:「當然有!」
東方良多此一舉地扶著歐陽彤下了電梯,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東方良很客氣地道:「想喝點什麼?」
歐陽彤道:「來一小杯法國葡萄酒吧!」
東方良倒了兩杯,遞給歐陽彤一杯,碰了一下道:「為了認識你,乾杯!」
歐陽彤道:「不如說為了貝多芬的第三交響曲,乾杯!」
喝了一口,東方良就放起了音樂。坐在沙發上,微閉雙目,假裝聽得如癡如醉。其實,東方良的音樂細胞並不濃,充其量只是回道些皮毛聽出個粗淺的感覺,所以,他不敢邊聽邊同歐陽彤探討,怕稍出紙漏雨露出破綻。聽罷貝多芬的第三交響曲,東方良望著歐陽彤道:「歐陽小姐,我可不可以放一段舞曲,請你共舞呢?」
歐陽彤在聽第三交響曲的時候,已經很輕鬆很順利地將聽器塞進了皮沙發座下的縫隙中,聽東方良這麼一問,莞爾一笑道:「在你的辦公室,我是客人,客隨主便吧!」
東方良興奮地放起了舞曲,拉住歐陽彤的手指,把她從沙發上帶起來。歐陽彤面帶微笑,就和東方良跳了起來。一曲終了,當另一曲還沒響起的時候,歐陽彤拿起了茶几上的手包道:「舉總,不再打擾了,告辭!」
東方良意猶未盡地道:「歐陽小姐,還不到十點的,還早嘛!」
歐陽彤道:「每天晚上,我都在十點半準時上床的。」
東方良道:「為什麼?」
歐陽彤道:「女兒家,睡眠不足,臉上的皮膚就不會紅潤而有光澤一再見!」
東方良道:「歐陽小姐,可以給我到一四七八房去看你的機會嗎?」
走出門的歐陽彤回頭道:「起碼,今天沒有。」
回到一四七八厲,歐陽覺得這個舉鼎和她在一起時,言行舉止都透著一股淫意,她怕在這個夜晚,這個舉鼎會到一四七八房對她騷擾,想了想,歐陽彤就決定在這一夜與歐陽紅換房而歐陽彤走進歐陽紅的房間,歐陽紅正在看一部反貪電視劇,見歐陽彤開門進來,道:「姐,有事嗎?」
歐陽彤道:「小紅,今晚,你睡我那邊去吧!」
歐陽紅道:「為什麼呢?」
歐陽彤道:「我怕晚上有人進一四七八房找我上床。」
歐陽紅道:「下午的那個男人?不會吧?」歐陽彤道:「不是,是另外的一個。小紅,記住,如果在晚上真的有人進了一四七八房要和我上床,你就讓他上吧!」
歐陽紅道:「沒問題,幹我們這一行,一天一夜陪上十個八個男人,也不算啥」
歐陽紅一走,歐陽彤就把門從裡邊反鎖上,開始了竊聽和錄音的工作。在萬尋柳看來,與三陪小姐在一起,真正過癮的是性享受而與尋常的女人在一起,比方說阿雪歐陽彤周小玲之類,真正過癮的是情趣而已。看看表,已是下午五點,說好了八點回家帶妻子周柔去觀賞俄羅斯的職業舞蹈團到G省省城第一場《天鵝湖》表演的,然而,說好十分鐘內准到的小笛,在超過了五分鐘後還沒有到,萬尋柳就忍不住打了馬上拍的電話,問小笛姑娘怎麼還沒到?馬上拍在電話中告訴萬尋柳,說小笛姑娘正在洗澡化妝,再過兩分鐘一准鮮嫩嫩地來到他面前。準備好了情趣也準備好了體力,當然也照例準備好了五百元的小費,萬尋柳就聽到了輕輕的也很溫柔的敲門聲,喊了聲「請進」之後,門外的小笛滿臉微笑地打開門就走進了九一八房間,回身關上門並按下鎖鈕,張開雙臂就撲向萬尋柳道:「幹嘛催得這麼急呢?本來,我是想把身上眉毛以下所有有毛的地方,全部都清除掉,乾乾淨淨地來陪您,您一催急,看看吧,連腋窩的毛,還在呢!」小笛這麼說的時候,張了張腋窩,證明她所言非虛。萬尋柳攬住她的腰,用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樑道:「小笛,該有毛的地方就得長毛,你今天去淨了,明天還會長出來!當然,你要還想去毛的話,我這兒有刮鬍子用的刀片,可以替你刮。你說,刮哪兒?」
小笛嫵媚地道:「女人家眉毛以下長毛的地方,不就兩處,難道您還不知道刮哪兒嗎?」
萬尋柳一笑,裝模作樣地從包裡取出一個刮鬚刀片,說道:「來,別怕,我替你刮!」
小笛道:「算了吧,我們女人身上,本來就比你們男人身上多一條永遠都不會逾合的傷口的!您要是一不留神,又在我身上割出一道口兒,哪才是畫蛇添足呢!」
言罷,伸出小手婆娑著萬尋柳的胸膛,萬尋柳在這一刻突然地覺得,這三陪小姐與嫖客之間,原來也是能產生讓人愉悅的情趣的,把小笛扶起,動手脫去她的衣物後,萬尋柳道:「小笛,今天,想不想又罰我多出一百元的小費呢?」
小笛道:「您還想猜謎語呀?」
萬尋柳道:「想。猜不出,跟上次一樣,願多出一百元的小費,怎麼樣?」
小笛道:「好呀,今天,我敘述一句話,您猜幾個影視片的片名,好不好?」
萬尋柳道:「好!」
小笛道:「那我開始敘述了,您聽好——一位九十歲的男人,把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強xx了。」
萬尋柳問:「完了?」
小笛道:「說完了,您就猜出四部影視片的片名吧。」
萬尋柳想了想道:「我猜不出來,小笛,還是你把謎底說出來,我認罰,好不小笛嬌噢地道:」不嘛,我要您猜,總罰您,我也不好意思呀!「萬尋柳道:「我真的猜不出來,在這方面,看來我很弱智。」
小笛的手摸捏住了他的那根慾望的火炬,道:「那我提示提示您,您說您到了九十歲,這個東西,是什麼?」
萬尋柳道:「到了九十歲,這個東西,也還是這個東西呀?不會變的!」
小笛道:「您九十歲了,是不是老了?那這東西呢?」
萬尋柳道:「那就是老東西唄!」
小笛道:「哎,看來,我還得進一步提示。男人和女人上了床。其實,就是以男人之矛刺女人之盾,這個比喻,應該明白吧?」
萬尋柳道:「當然明白。」
小笛道:「那就好,矛在歷史上,稱為什麼?或者說,在兒童團員的手裡,稱為什麼?」
萬尋柳道:「槍,紅櫻槍!」
小笛雙手輕拍了萬尋柳的雙腮後,笑道:「對了,是槍!那您說說,您九十歲了,這個東西,是什麼呢?」
萬尋柳果然恍然大悟地道:「是老槍一啊,一部影視片的名字《老槍》!」
小笛道:「對了,順著這個思路,再往下猜!」
萬尋柳將「一個九十歲的男人把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強xx了」的話,念了幾遍,仍然猜不出下文,小笛道:「看來,又得我告訴您了!聽好,一個九十歲的男人把一個穿紅裙子的小女孩強xx了,所打的影視片名是——《老槍》、《日出》、《紅衣少女》、《第一滴血》,連起來說呀,就是一桿《老槍》《日出》《紅衣少女》《第一滴血》!」
萬尋柳笑罷,追問道:「《第一滴血》的片名,與謎面有些牽強吧?」
小笛道:「大凡少女,都是處女,被強xx後,能不流出第一滴血嗎?」
萬尋柳笑道:「非常正確!那你說說,你自己今天會流第幾滴血?」
小笛本來想說他不是《老槍》自己也不是《紅衣少女》的,但沒說,只是很多情很迷人地慢慢躺下,望著萬尋柳,自己緩緩躺下的同時,勾住萬尋柳脖子的雙手也稍稍地用力,自己躺倒之後,自然而然地就將萬尋柳帶到了自己的身上……近一個星期來,周柔覺得自己的心情不錯,丈夫萬尋柳與娘家侄女周小玲一事過後,似乎感到了內疚和對不住他,因此,一個星期來,原本對自己比較冷淡的丈夫,又對自己有了陽光照耀後的溫度。準時下班不說,還能在飯後陪她散步,並且,要晚一點到家,也先給個電話,讓她等得踏實等得心中有數。其實,周柔恰也明白,丈夫的官做到省委辦公廳主任這個職位,肯定要忙,平日裡很累地回家,言語少了亦屬正常。這個夜晚,萬尋柳陪她看罷《天鵝湖》回到家裡後,周柔先是為萬尋柳放好洗澡水,然後又到廚房熬了兩碗冰糖蓮籽粥。等萬尋柳洗完澡,渴了冰糖蓮籽粥,深情地拍了拍她的肩頭時,她便覺得有一股幸福過後的興奮氣流很快地流遍全身。這種興奮的氣流,周柔明白,正處更年期的女人是很難在沒有外在條件的輔助下自然出現,也就是說,周柔明白,自己這一晚所產生出的與男人纏綿的慾望皆因丈夫這個星期對自己關懷體貼所至。躺在床上,自然也是躺在萬尋柳身邊,周柔本來想有所動作,但聽到丈夫似乎已經輕輕地發出了入睡的鼾聲,悄悄下床,摸黑走進客廳坐到沙發上,歎了口氣後,呆了會兒,準備了一杯熱茶供萬尋柳夜半醒來時飲用。回到房間,還沒來得及重新上床,急促的電話鈴聲驚了周柔一下也把萬尋柳隻身穿越一個無光邃道的夢驚破!周柔拉亮床頭燈。拿起了話筒道:「喂,哪一位呀?」
對方道:「是萬尋柳的家嗎?我有急事找萬尋柳,請他接電話!」
周柔拍了一下萬尋柳道:「找你的,還說有急事。」
萬尋柳欠起身,問道:「誰呢?」
周柔道:「我沒聽出來,不過,聽聲音應該是一個中年女人。」
萬尋柳從周柔的手裡接過話筒,道:「哪一位,我是萬尋柳!對方道:「老同學,是我呀,聽不出來嗎?」
萬尋柳道:「啊——是你,也不看看都夜裡十一點了,還來電話,是故意擾民嗎?」
對方道:「不是,我是有一件重要的事告訴你!我這四五個月,一直在國外,昨天晚上才回北京,今天到報社一上班,同事們都在議論你們省省領導的事,其中就有你,據說是我們報社收到了一篇揭發文章,而且,還派出了一個記者,一個多月前就到了你們省暗中查證的!那篇揭發文章,我看了,說你和一位姓葉的副秘書長腐敗墮落貪污受賄亂搞女人,當然還有其他方面的揭發,你知道這件事嗎?」
萬尋柳抹了一下腦門上的汗道:「謝謝你,老同學!可是,我們一直沒見到你們社來我省的查證記者呀?」
對方道:「人家來查證,能以真實身份出現嗎?告訴你,我們社派去的,是一個很能幹的姑娘,名字叫歐陽彤!」
萬尋柳驚道:「什麼?歐陽彤!老同學,太謝謝你了,你這個電話,太重要了,是在哪兒打的呢?」
對方道:「放心,我明白我這是在通風報信,所以,是用的路邊的公用電話。」
萬尋柳道:「老同學,你們社派出來的這個歐陽彤,是不是一個大眼睛。雙眼皮,又白淨又豐滿,很漂亮的一個姑娘?」
對方道:「對呀,她可是我們報社的一個社花呢!好了,晚安!」
萬尋柳道:「謝謝你——晚安!」
掛好電話,萬尋柳翻身起床,周柔見他十分惶恐的樣子,問道:「老萬,出了什麼事呢?」
萬尋柳道:「你最好別知道,我出門一趟。」
周柔道:「都半夜三更的,什麼事,等到明天不行嗎?」
萬尋柳道:「要是等到明天,也許什麼都完了,你休息吧,我出門一趟!對了,再有人來電話找我,你就說我身體不舒服,不想接電話。」
見萬尋柳如此驚慌,周柔明白,一定又是出了什麼大事,但丈夫不說,她也沒辦法知道究竟是什麼事情。萬尋柳下了樓,一邊往公路上走,一邊給葉秋揚打了電話,葉秋揚說他半夜三更的打電話,一定是神經有問題!萬尋柳解釋說有火燒眉毛的急事,必須一見!葉秋揚聽萬尋柳的語氣,知道不是平日裡哥們間的那種鬧劇,於是決定起床等他。萬尋柳攔了輛出租車,七八分鐘就到了葉秋揚的樓前,給了出租車司機一張百元大票,也不等司機找錢,就直奔樓上。出租司機一見,小聲地嘟噥道:什麼人,把一百元當十元給了,這不是讓我得不義之財嗎!按響門鈴,葉秋揚身穿睡衣地為萬尋柳開了門,道:「看你這種神情,似乎還真有大事嘛!」
萬尋柳道:「家裡人都在嗎?咱倆到你書房去談!」
葉秋揚道:「什麼事讓你如此神經兮兮?」
萬尋柳道:「對我、對你都有重大關係!」
葉秋揚把萬尋柳領進書房,關上了隔音門和陪音窗,道:「說吧,什麼事?」
萬尋柳道:「歐陽彤是北京來的記者探子!」
葉秋揚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萬尋柳道:「為我為你保障用車的歐陽彤,是北京一家大報的記者,暗中來查你我的腐敗收受賄賂搞破鞋的!」
葉秋揚驚道:「這情報可靠嗎?」
萬尋柳道:「千真萬確!我的一個同學,跟歐陽彤在一個報社,一直在國外,昨天回京,今天一上班,就看到了一篇揭發你我的文章,弄清報社早在一個多月前就派記者來暗查了,名字就叫歐陽彤!而且,在電話中,我的同學所描述的歐陽彤的外貌特徵,跟司機歐陽彤一模一樣!現在,我總算明白,我為什麼會看上一個司機,原慣,她根本就不是一個司機!副秘書長,你看這件事該怎麼辦啊!」
葉秋揚道:「難怪我也覺得這個歐陽彤氣質不凡,原來,她是個來搞我們的記者!老萬呀,這個歐陽彤是不是掌握了你的命門呢?」
萬尋柳道:「我的一切,她都瞭如指掌,自她與我上床過後,我就把她當成自己人,根本就沒防她呀!」
葉秋揚道:「我也是一樣啊!老萬,這件事,你看怎麼辦?」
萬尋柳道:「咱倆搭檔這幾十年,凡事都是我聽你的,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葉秋揚道:「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讓她永遠不說話!」
萬尋柳小聲問道:『除了她?「葉秋揚道:「別無選擇!老萬,這件事,看來只有你親自去動手,才保險。」
萬尋柳道:「什麼時間?」
葉秋揚道:「事不宜遲,說作就作吧!我去把花向陽酒店一四七八號房的電子鑰匙給你拿來,作掉了她,再把鑰匙給我送來。」
萬尋柳道:「「副秘書長,歐陽彤會在一四七八房嗎?」
葉秋揚道:「我想會,因為下午她說過,不回車隊。」
萬尋柳出了門,葉秋揚握住他的手道:「我等你順利歸來!」
萬尋柳道:「放心吧,跟著你,這種事十幾年前就幹過一回的,你就等好吧!」
晚飯後,在妻子許文族和女兒東方玉的一通逼問之下,東方瑤關好門又關好窗戶,終於把現在的舉鼎就是兒子東方良的實情告訴了她們!東方瑤知道,妻子那裡無法一直隱瞞的,而東方玉面前,再隱瞞下去,東方瑤更怕女兒與哥哥之間發生那種亂倫的事,所以,經過反覆權衡,還是實情說了。東方玉聽罷,淚水汩汩而流地用手捶打著爸爸東方瑤,怪他不該讓舉鼎為哥哥去頂死!許文族摟住女兒東方玉道:「孩子,你要懂事呀,男朋友可以再找,可哥哥,你這輩子卻只有一個啊!」哭罷鬧罷凍方玉冷靜下來理智下來後,埋怨地對東方瑤道:「爸爸,這件事,您怎麼不早告訴我呢,讓我從北京拍片回來後,在哥哥面前說了好多肉麻的話!那些話,都是對情人才能說的!」
許文族道:「妹妹在哥哥面前,無論說什麼,都沒啥的,小玉,別不好意思!」
東方玉道:「我現在才明白,為什麼打北京拍戲回來後,舉鼎就變了,變得對我不親熱了,也不摟我也不親我,就連我主動親他,他也總是躲躲閃閃的,原來他是我哥哥,不是舉鼎!」
東方瑤道:「常言道,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為了讓良子活下來!免受牢獄之苦,我們做了傷天害理的事,但這是別無他法的,否則,良子就要去送死!文族,小玉,我一直不敢對你們講出實情,就是怕你們一得意忘形,就會不知不覺地嚷嚷出去,那可就更慘了,死的人,不只是良子,還會有我的命以及幫我完成這件事所有人的命。」
許文族道:「我就是再不明理,也不會瞎嚷嚷這件事的。」
東方玉道:「爸爸,您就放心吧,我會永遠守住這個秘密!不過,您得答應我一個要求!」
東方瑤道:「什麼要求?」
東方玉道:「帶我和媽媽一塊去看看哥哥。」
許文族道:「對,這個要求好,現在就去。」
東方瑤道:「都快十點了,改天讓良子悄悄回家一趟,不就行了。」
東方玉道:「爸爸,這個時間正好,避人耳目,安全!」
許文進也道:「老瑤,就別抻著咱娘倆了,去吧!」
東方瑤道:「好吧,不過,文族,我可先說好,你見了良子,相認後,可不許哭!」
許文族道:「我不哭就是了。」
就在東方良在辦公室來回踱步,考慮是否上一四七八房去找歐陽彤的時間,東方瑤、許文族、東方玉同時走進了他的辦公室。東方良迅速地關上辦公室的門,並按下了「請勿打擾」的電子警示牌!回身扶住許文族走到沙發處落座後,道:「副廳長,您老這是……」
東方玉一拍東方良的手背道:「哥哥,別演戲了,爸爸已經把真想告訴了我和媽媽!媽媽想你,我也想,媽是來認兒子的,我是來認哥哥的!」
東方良望一眼東方瑤,見東方瑤點點頭,一下子扒進了許文族的懷裡道:「媽媽,都是我不爭氣,惹下了禍,才落了個母子不能相認的局面啊!」
許文族捧起了東方良的臉道:「孩子,打那天一見面,我就知道你是媽的良子,可你爸爸,硬是不讓我認你啊!」
東方玉道:「哥哥,你可不許記住我那些把你當成舉鼎時說過的話!」
東方良道:「放心吧,小妹,哥早不記得了。」
東方瑤道:「好了。相認了,知道了,也就行了,再聊天,別帶稱呼,以防隔牆有耳。」
東方良道:「我這辦公室,門和窗完全隔音,沒有誰能聽得見!」
許文族道:「就你爸最愛製造緊張空氣,都快半夜的,還會有誰聽咱們說話呢!」
東方瑤道:「萬事都要小心,再說,不帶稱呼,也不礙說話的。」
東方玉道:「對啊,從現在開始,哥哥就是舉鼎,爸爸就是副廳長,媽媽就是許夫人,我嘛,就是東方小姐……」
竊聽到這裡也錄音到這裡,歐陽彤原來的猜想都成了現實,覺得興奮的同時,心中也升起了一股之於東方瑤的憎惡!有了這一段話的錄音,也就足能揭穿目前這個舉鼎就是東方良的事實!想到這時,歐陽彤收拾好微錄收聽機,很激動也很緊張地悄悄出了房間,又悄悄地出了酒店,鑽進奧迪車後,很快地發動了車,並迅速將車開到街道上稀稀拉拉的車流中後,才一邊開車一邊給錢復哲打電話。電話接通,歐陽彤抑制不住高興的心情,道:「錢復哲嗎?……錢哥,我是歐陽,告訴你一個好消息,證據到手了,你在哪裡?」
錢復哲道:「我在宿舍樓的頂上,你呢?」
歐陽彤道:「錢哥,敢快和安定心一起收拾好東西,我這就回車隊接你們一塊去見高書記!」
錢復哲道:回「收拾什麼呀,提上你那只箱子,就可以走的!」
歐陽彤道:「那就敢快和安定心一起,提上我那只保密箱——檢查一下,電腦筆記本是否在;然後到車隊大門外的涼茶館邊等我,我約一刻鐘左右,就到了。」
錢復哲道:「好吧,一刻鐘後見!」
掛斷電話,錢復哲下樓來到安定心的宿舍外,敲了兩下,隔了五秒,又敲了兩下,安定心知道是錢復哲,輕輕打開門,小聲地道:「都什麼時間了,你來幹什麼,又是不親我不摟我一次睡不著麼?」
錢復哲道:「定心,歐陽彤揭開舉鼎就是東方良的蓋子了,弄到了證據,快,收拾一下,去涼茶館等她,她讓咱們和她一道去見高書記!」
安定心一邊穿外衣一邊道:「哪個高書記?」
錢復哲道:「我猜,一定是省委書記高天鵝吧!」
安定心從一隻大箱子裡取出了歐陽彤的保密箱,再打開保密箱,檢查了一遍,所有屬於歐陽彤的東西一件不少,合上後,錢復哲一提,出門前也沒忘親一下安定心,安定心說他是假公濟私,錢復哲說這是勝利前的電波。悄悄地下了宿舍樓,又悄悄地翻出車隊大門,來到涼菜館,不到兩分鐘,歐陽彤開車到了,停在他倆身邊喊道:「上車吧!」
錢復哲和安定心上車後,與歐陽彤擊了擊掌,是相互慶賀也是相互鼓勵。錢復哲道:「歐陽,都快轉點了,這個時間去高書記家,合適嗎?」
歐陽彤道:「越是勝利大功告成的時候,也越是最關鍵的時候,所以,我覺得不能拖延時間。」
安定心道:「不錯,我贊同歐陽的觀點!黎明前是有黑暗的,咱們不能等黎明到來,而是要向黎明衝擊!」
錢復哲道:「大道理我懂,可高書記……」
歐陽彤笑道:「別擔心打擾了他,事實上,我早給高書記打了電話,他說他還要立刻給公安廳的廳長打電話,讓廳長謝恩火速趕到他家裡,聽我們三個成功的匯報呢!」
安定心道:「歐陽,這次我和錢復哲,可是借你的陽光才燦爛啊!」
歐陽彤道:「快別這麼說,分工不同,工作崗位不同,但這次我們三個人從北京到這裡來,目的是一樣的,所以,取得的成績,咱們三人,也一樣。」
錢復哲道:「別給我和安定心寬心了,我和定心,只是在最後的這幾天,才幫你打擦邊球罷了,主要的功勞,自然屬於你!」
安定心也道:「是呀,復哲說得沒錯,歐陽,你真了不起!」
歐陽彤一笑道:「你們這對準兩口,幹什麼呀?合起來寒慘我是不是?再說,現在還沒到論功行賞的時候嘛,更何況我是個記者,有沒有功,何用之有?還是把功讓給你們的好!」
錢復哲道:「快別這麼說,歐陽,這次讓你搶了頭功,下回有這種事,我和安定心,保證讓你連尾功的味道都聞不到。」
歐陽彤道:「實不相瞞,一回北京呀,我就要嫁人要當老婆生孩子當媽媽!像這種隱身採訪的活,這輩子,恐怕再也幹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