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紅玫瑰

    丁能通送走了肖鴻林後,又接待了水敬洪一行,東州駐京辦、香港黃河集團、北京花園三方進行了艱苦的談判,終於在一個月後達成一致,三方在合同上簽了字。北京花園管理方一個月後退出,由香港黃河集團酒店管理公司接手管理,由於東州駐京辦是第一大股東,丁能通理所當然地成了董事長。

    送走水敬洪以後,丁能通心裡非常高興,他心裡一下子想起了兩個鍾愛的女人,一個是妻子衣雪,一個是情人羅小梅。他時常在心裡比較這兩個女人,衣雪就像自己的白玫瑰,羅小梅就像自己的紅玫瑰。這兩朵玫瑰正如張愛玲所描寫的,一個是聖潔的妻,一個是熱烈的情婦,丁能通其實討厭「情婦」這個詞,這個詞代表了放蕩墮落;他更喜歡「情人」這個詞,這個詞代表著浪漫美好,他覺得他的白玫瑰白的「床前明月光」,紅玫瑰紅的像是心口上的一顆硃砂痣。

    這幾天讓丁能通心煩的是金冉冉自從去了劉鳳雲家後,就像失蹤了一樣,死丫頭連個電話也不打,就像與自己斷交了一樣,也不知道在劉鳳雲家幹得怎麼樣,能不能給自己爭臉,丁能通覺得這個與自己一樣從小喪父的妹妹認得有點累心。

    想著想著,丁能通的車已經不知不覺地開到了劉鳳雲家的樓下,丁能通下車往劉鳳雲家的窗戶望了望,無奈地搖了搖頭,點上一煙默默地抽了一會兒,然後把煙扔在地上用腳用力踩了一下,又上了車,正在車裡傻傻地坐著時,手機響了,一看竟是心中的紅玫瑰,便一陣欣喜掠上心頭。

    「小梅,我正要找你呢,你就來電話了,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丁能通得意地說。

    「聽你的口氣像有什麼喜事,難道是北京花園的合同簽了?」羅小梅敏感地問。其實,下午她就得到了消息,這個電話就是想探個究竟的。

    「你可真是我的知音,知我者小梅也。」丁能通拿腔拿調地說。

    「通哥,那得好好慶賀慶賀,你來接我吧!」

    羅小梅的口氣像是有十足的磁性,丁能通毫不猶豫地發動著車,「你等著我,我一會兒就到。」

    羅小梅是那種男人們人見人愛卻是誰也娶不得的女人,但是大部分男人雖然心裡愛,但私下裡卻自慚形穢,其實,羅小梅更像一朵紅牡丹,高貴雍容,這樣的女人即使熱得放蕩,也不是哪個男人敢輕易放肆的,這正是丁能通的福氣。

    丁能通邊開車邊想起算命先生老孫頭的話,你現在有兩個情人,一個是桃花運,一個是桃花劫,孫老頭的話讓丁能通半信半疑,卻怎麼也想不明白誰會給自己帶來好運,誰又能給自己帶來劫難。

    羅小梅在皇縣駐京辦門前站了許久,燈光下像一幅優雅的油畫,從短裙中伸出的一雙玉腿,精緻修長得像是剛從牛奶中泡過,兩個凸起的乳房彈性十足,像是不服吊帶裙的束縛,要從裙子裡蹦出來但是逃離了一半就逃不得了,更顯得嫵媚動人。

    丁能通把車停在羅小梅身邊,打開右側車門,想探出身子叫她,羅小梅已然上了車,丁能通的頭正好埋在她的雙乳裡,一股溫柔的馨香頓時讓丁能通虛飄飄地沒了力氣。

    「去哪兒呀?」羅小梅嫵媚地一笑問。

    「凱賓斯基怎麼樣?」

    丁能通脫口而出,說完臉色微微地泛了紅。

    「去我家吧。」

    「怎麼,你在北京買了房子?」

    「嗯,不過縣駐京辦沒人知道,我是為我們倆買的。這樣,我們在北京就有個家了。」

    「小梅,看來你是不想再回皇縣了。」

    「通哥,你認為你還能回東州嗎?」

    丁能通沒答話,從後車座拿過來一束玫瑰花送給羅小梅,顏色卻是白色的,車內頓時暗香浮動,羅小梅把白玫瑰放在鼻子底下聞了聞,眉頭輕輕佻動,表情柔美,媚態怡人,溫柔微妙的眼神如浮在水上的白色睡蓮,讓丁能通砰然心動。

    沉默的愛撫的夜躺在高樓大廈上,從霓虹燈的深處散發著柔和的靜謐的溫馨,奔馳上了長安街,天安門廣場上燈光越發通明,透過車窗映在羅小梅的臉上,顯出幾分嬌脆,幾分柔媚,眉與眼美得幾乎讓人呼吸急促,不近情理。

    車駛進了首都圖書館附近的富龍花園,這是由兩棟高層建築組成的白領公寓,這種房子一般都是精裝修帶傢俱的,專門為高級白領建的,一般不超過七十平米,價格也在萬元一平米。

    「小梅,小心點,這麼好的家別又讓誰盯上,我去了一趟皇縣都快成笑柄了。要不是我採取措施,這會兒怕是市紀委正在找我談話呢!」

    「通哥,你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一會兒我告訴你打蛇的辦法,你就不用擔心了!」

    羅小梅說完挽起丁能通的胳膊,走進樓道。在電梯內,丁能通捧著羅小梅的臉,捧著她咻咻的鼻息,吻著撲簌簌的睫毛和溫潤的櫻唇以及柔軟的耳垂,吻得羅小梅暖暖的,癢癢的,躁躁的。

    「一會兒進屋我讓你親個夠,今晚就住這兒吧,別走了,這是鑰匙,你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我說過這是我們的家。」

    丁能通接過鑰匙,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出電梯,樓道燈照得樓道通亮,照得羅小梅手中的白玫瑰晶瑩剔透,彷彿剛剛盛開一般。

    房間佈置得清新典雅,羅小梅把茶几上花瓶中打蔫的百合花扔掉,將丁能通送的白玫瑰插上,更顯得房間溫馨可人。

    「通哥,先去洗個澡。」

    「小梅,不洗了,我等不及了!」

    「不行,一個晚上夠你折騰的。」

    丁能通無奈只好脫光了衣服鑽進了衛生間,三下五除二就出來了。羅小梅看他猴急的樣子莞爾一笑,把削好的蘋果遞給他

    「看電視吧,我也去洗一洗。」

    羅小梅脫得只剩下胸罩和內褲走進衛生間,衛生間裡的水嘩嘩地響了起來,丁能通雖然看著電視,心卻在衛生間,他豎著耳朵仔細聽羅小梅洗澡的聲音,水嘩嘩地響個不停,丁能通慾火攻心,蘋果什麼時候吃完的,也不知道。

    羅小梅出來時,丁能通嘴裡叼著蘋果胡盯盯地望著衛生間的門,只見羅小梅用一條白浴巾將自己的身子裹起來,一隻手高高撐在門上,歪著頭向他笑。

    丁能通呆呆地凝望了一會兒,把蘋果胡重重地吐在茶几上,喘著粗氣將羅小梅抱起,衝進臥室。

    兩個人在床上滾得一塌糊塗,彷彿世界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樣,兩個人心中潮水般的湧動,激情燃燒的慾望,活脫脫地融化在一起,彷彿等了一萬年才如願以嘗地涅磐了,然後再重生,再次涅磐,幾番生生死死,丁能通覺得自己整個身心都化成水融進了羅小梅的子宮,羅小梅覺得自己已經將丁能通全部吸進了體內,她渾身顫抖著夢幻般地呻吟,「通哥,通哥,快殺了我……」

    房間內終於寧靜了,丁能通靠在床頭疲憊地吸著煙,羅小梅泥鰍一樣鑽到他的懷裡,小鳥依人地望著他。

    「通哥,想什麼呢?」

    「有個算命先生給我算了一卦。」

    「算命的怎麼說的,說我既有桃花運又有桃花劫。」丁能通用手撫弄著羅小梅的乳房說。

    「在哪兒找的算命先生?」

    「錢學禮找的,為的是給東州那塊地看風水。」

    「通哥,錢學禮找的風水先生你也信?別忘了,上次咱倆在皇縣的事就是他在害你,說不定算命先生怎麼說事先都和獨眼龍商量好的!」

    丁能通聽了這話一下子警覺了起來,「對呀,小梅,我怎麼沒想到這一層。怪不得獨眼龍極力推薦那個算命先生非讓我去算一算不可,原來壓根沒安好心,多虧我沒上當。」

    「你怎麼沒上當的?」

    「算命先生故意引我說出我有兩個情人,一個是桃花運,一個是桃花劫,還說一個屬豬,一個屬蛇,我死活沒承認,原來這老小子是在套我的話呢!」

    「通哥,獨眼龍一直在做你的文章,對你是個巨大的威脅,常言道,無毒不丈夫,像這樣的人,你不扳倒他,他早晚要毀了你。」

    「梅,怎麼扳倒他?我又不能像他那樣干下三爛的事,天天跟蹤他。」

    「我從薪澤金小舅子那兒瞭解到一個重要情況,你就從這兒下手扳他。」

    「什麼重要情況?」

    「他小舅子為了承包工程送給獨眼龍七百萬,如果情況屬實,獨眼龍就死定了。」

    丁能通倒吸了口涼氣,這正是他所盼望的,他也料定獨眼龍會這麼做的,但他真的這麼做了,丁能通竟不敢相信了。

    「小梅,這是真的嗎?你是怎麼得到這個信息的?」

    「通哥,我你還不相信?薪澤金的小舅子被我灌醉後,吐露的真言。他大罵獨眼龍不是個東西,心眼長在屁股上了,心黑透了。」羅小梅嗔怪道。

    「小梅,你密切幫我注意這件事,我得好好琢磨琢磨。渴了,喝點什麼吧?」

    「法國紅酒怎麼樣?」

    「好啊,加點冰塊和檸檬。」

    羅小梅穿著雪白的羅紗睡衣到客廳酒櫃裡取了一瓶法國紅酒,費了半天勁也沒打開瓶塞,到臥室找丁能通幫忙,丁能通用足力氣,「砰」地一聲,瓶蓋打開了,由於用力過猛,幾滴紅酒若桃花般噴在了羅小梅的睡衣上,正好噴在羅小梅的私處,丁能通不知所措地看著被染紅的睡衣,羅小梅手裡拿著兩個酒杯嗔道:「通哥,不倒酒看什麼?」

    「我正在看那桃花盛開的地方!」丁能通開玩笑地說。

    「這哪是桃花盛開的地方,這是生你養你的地方!」

    羅小梅說完,丁能通笑彎了腰。望著笑得前仰後合的心上人,羅小梅心中充滿了幸福感。羅小梅沒結過婚,但先後與兩三個男人同居過,不過,都屬於不長久的露水夫妻,羅小梅不是沒想過結婚成家,但是在官場上呆久了,一般的平庸男人早看不上眼了,特別是到北京後,更是滿眼京華煙雲,不知何處是歸宿?幸好遇上了丁能通與自己兩情相悅,一見鍾情,又都在北京,是最好的廝守對象。

    羅小梅不是沒想過與丁能通組成一個名副其實的家庭,但是羅小梅是個聰明絕頂的女人,果然如此,兩個人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甚至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丁能通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這麼做的。何況中國官場上的男人當官就要當一輩子,離開官場就一文不值了,不像國外官場上的男人,在官場上優秀,離開官場照樣優秀,她曾經問過丁能通為什麼會這樣?丁能通解釋得很深刻,他說,國外官場上講陽謀,國內的官場講陰謀,不同的體制產生不同的官場文化。
《駐京辦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