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美靜在市人民醫院婦產科當主任,本來白昌星想讓她在家裡當闊太太,相夫教子,但是徐美靜過不慣養尊處優的日子。
由於徐美靜的工作性質,每天都要為一些失身的女孩子做人流,通過對這些女孩的瞭解,徐美靜對男人有了更深刻的認識,最近她老是接到一個神秘的短信,內容是:「你的老公包二奶了,女的名字叫衣娜。」
這個短信顯示的手機號碼,徐美靜根本不熟悉,她曾經回撥過多次,但每次回撥都關機,徐美靜相信這個短信告訴她的情況一定是真的,但是發短信的人是誰?什麼企圖?徐美靜心煩意亂。
為了緩解情緒,徐美靜去了一家名叫聖女的美容院做美容,這家美容院的女老闆程媛媛原先也是市人民醫院婦產科的醫生,是徐美靜的同事,也是好朋友。做完美容,兩個好朋友閒聊時,徐美靜竟聽到一件離奇的事,讓她聽罷哭笑不得。
晚上回家,徐美靜疲憊地坐在沙發上,保姆給她倒了一杯蘇打水,剛喝一口,手提包裡的手機短信又響了,她習慣性地拿出手機看短信,還是那個陌生的號碼發來的:「你的老公正在與情人共進晚餐,情人的名字叫衣娜。」
徐美靜又回撥了陌生手機號,還是關機,為了驗證短信的真實性,她給白昌星打了手機。其實徐美靜是個大氣從容的女人,她知道丈夫事業做得很大,工作忙得很,除了關心丈夫的身體和生活以外,她從不疑神疑鬼惹丈夫的煩。
可是最近這個神秘的短信攪亂了徐美靜從容的心態,她開始擔心自己的家庭萬一被哪個小狐狸精搞散了,後果不堪設想。出於女人保護自己和捍衛家庭的本能,徐美靜曾經開車秘密跟蹤過白昌星,並未發現什麼異樣的情況。但是,這個神秘的短信每天都發,搞得她神經緊張,徐美靜覺得應該跟丈夫談談了,或許能起到敲山震虎的作用。
白昌星上午就約好和衣娜一起吃晚飯,可是到了快下班時心情一下子亂了起來,因為他下午一連接到三個神秘短信。
下午兩點鐘和老關去市規劃委辦事時,車剛停到市規劃委門前,白昌星接到一個短信:「晚上在衣娜懷裡睡得好嗎?悠著點,別累壞了!」這個短信搞得白昌星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從市規劃委辦完事出來已經是下午三點鐘了,白昌星上了老關的車,他自從做房地產生意以來,第一次感到資金緊張得喘不過氣來,原因很簡單,森豪集團的資金都流向了騎士基金。白昌星野心很大,他要把未來的騎士大飯店建成黑水地區的地王,他很珍惜自己能有幸成為美國斯坦利財團旗下騎士基金的合作者。
為了保證騎士大飯店的純正美資背景,森豪集團除了白昌星、白志剛、羅依倩、毛小毛以外,沒有任何人知道暗中操作騎士大飯店的是白昌星和白志剛。
自從胭脂屯動遷拆遷工作開展以來,白昌星每天都讓老關拉自己到胭脂屯轉一圈,看看動遷拆遷進度。當老關把車開進胭脂屯古井胡同時,白昌星又接到一個神秘短信,這個短信讓白昌星坐立不安,因為這涉及到了森豪的商業秘密:「又去胭脂屯了,現在缺資金的不是騎士大飯店,而是森豪國際中心。」
白昌星迅速地回撥了手機號,對方關機。白昌星的心情一下子亂了起來,他擺了擺手,讓老關開車回公司。車剛停到森豪大廈門前,白昌星又接到一個短信:「怎麼回公司了,不去見衣娜了?」
白昌星預感到有人在跟蹤自己,不然怎麼會對自己的情況這麼瞭解,就像有一雙無形的眼睛時時刻刻在監視自己,白昌星感到問題有些嚴重。他在車裡給衣娜打了手機,告訴她晚上有事,讓她自己吃飯。衣娜告訴白昌星,有一匹棗紅馬懷孕了,已經到了預產期,這幾天就要生了,棗紅馬的情緒很不穩定,怕是要難產,既然晚上不一起吃飯了,就不回阿凱迪亞莊園了,她要陪著棗紅馬生小馬駒。
白昌星笑了笑,囑咐衣娜注意安全,然後下了車,心煩意亂地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就在這個時候,接到妻子的電話,問他回不回家吃飯,白昌星毫不猶豫地說:「回!」
白昌星答應回家吃飯,說明神秘短信的信息不真實,徐美靜心情平靜了許多。
白昌星回到家時,飯菜已經擺好了,白昌星和徐美靜有兩個孩子,老大是女兒,讀初三了,老二是兒子,剛上小學,兩口子因為忙,把兩個孩子都送到了貴族學校,孩子們一周回來一次,所以家裡只有週末時最熱鬧。如果白昌星不回家吃飯,徐美靜只好和保姆一起吃。
白昌星洗了洗手,然後坐在飯桌前。徐美靜聽說老公回家吃飯很高興,讓保姆特意做了白昌星最愛吃的參芪燉甲魚。看到一桌子美味,再看看賢惠的妻子,白昌星心情好了許多。
「老公,你最近臉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徐美靜關切地問。
「最近公司資金有些緊張,森豪國際中心就要開工了,確實挺累的。」白昌星惆悵地說。
「多吃點裙邊補一補!」徐美靜一邊給老公夾甲魚裙邊一邊說。
「美靜,你好像也很疲乏,是不是又做手術了?」白昌星憐愛地問。
「每天的人流一桶一桶地拎,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為什麼這麼隨便。今天我們科的丹丹找我訴苦,說她發現老公有外遇了,問我該怎麼辦。我勸了半天也沒有什麼好辦法。老公,你見多識廣,你給出出主意,丹丹該怎麼辦?」徐美靜婉轉地說出了心事。
「你告訴丹丹,把戶口本、結婚證、房產證、存折都藏起來。然後想辦法切斷她老公的一切經濟來源,最後告訴她老公,我看你拿什麼來養那個狐狸精,也別和老公離婚,靠死他!」白昌星開玩笑地說。
「去你的,人家跟你說正經的呢!昌星,現在當官的只要是腐敗了,保證牽出一些女人,當官的有黨紀國法管著還管不住,你們這些做生意的,靠什麼自律呢?」徐美靜旁敲側擊地問。
「靠自律哪行,得靠制度來管,比如像香港那樣成立廉政公署,對於我來說,你就相當於我們家的廉政公署。」白昌星夾到嘴裡一塊裙邊一邊嚼一邊說。
「生意上的事我從來不過問,你有絕對的權力,俗話說,絕對的權力產生絕對的腐敗,我這個廉政公署一沒權,二沒錢,怎麼監督你呀?」徐美靜一本正經地說。
「瞧你說的,怎麼對自己這麼沒有信心呀?你是我兩個孩子的母親,我的結髮妻子,這權力還小嗎?」白昌星逗趣地說。
「昌星,我是不是老了,好像更年期提前來臨了,你也認為女人漂亮很重要嗎?」徐美靜哀怨地問。
「酒吧、歌廳、洗浴中心,有那麼多漂亮的女人,我看到的是一張張像屁股一樣的臉蛋,當然是漂亮的屁股,但沒有內容。羅丹雕塑的那個滿臉皺紋的老妓女,有一張醜陋的臉,但有內容。美靜,我以為真正的美是高貴的。」白昌星頗有見地地說。
「我今天去聖女做美容,程媛媛告訴我前一段時間蘇紅袖也去了聖女,但不是做美容,昌星,你猜猜她做啥去了?」徐美靜神秘兮兮地說。
「該不是做隆胸去了吧?現在漂亮女人流行做這個。」白昌星滋溜喝了一口湯說。
「說出來你都不信,處女膜修復術。」
「是不是呀!」
白昌星一臉驚訝地說。
「她和賈朝軒的事,東州人都知道,怎麼突然想當處女了?」徐美靜不解地問。
「八成是要勾引誰去吧。」白昌星搪塞地說。
「我看志剛好像跟紅袖打得火熱,你應該提醒一下志剛,別傷了依倩的心,依倩那麼優秀,他應該懂得珍惜呀!」徐美靜晶亮的眸子凝視著丈夫說。
「在日本摔打了兩年,志剛已經不是從前的毛頭小子了,現在是森豪集團的總經理,日本留學的碩士,辦事比依倩成熟多了,再說,當年他和范真真那事教訓還不深刻呀,現在那個范真真還沒忘舊怨,仗著與何振東有不正當男女關係,處處與森豪集團作對,我想志剛一定會吃一塹長一智的。」
白昌星之所以極力為兄弟開脫,是因為他深知志剛與蘇紅袖打得火熱完全是為了對付范真真。白昌星在市政府辦公廳工作多年,深知弄權之道,他早就看出何振東是個情種,定是個沉湎女色之徒,才想出了這美人計以毒攻毒。想不到蘇紅袖還真配合,竟然連處女膜都修復了。
飯吃完了,保姆給兩個人上了茶和水果,白昌星一邊喝茶一邊好奇地問:「美靜,蘇紅袖去美容院修復處女膜就不怕人家認出來?」
「蘇紅袖鬼得很,不僅化了濃妝,戴著墨鏡,而且登記的名字地址都是假的。再說,程媛媛開美容院無非是為了掙錢,給誰做都是做,即使認出來,也不會點破的,凡是到我們醫院做這種手術的,都要求一醫一護,保護個人隱私,是職業道德。」徐美靜咬了一口西瓜說。
「保護隱私還胡亂給人家往外說。」白昌星嗔道。
「跟你說怕什麼,又沒跟外人說。」徐美靜狡辯道。
「我是說程媛媛不講職業道德,胡亂往外說。」
「也就是我,換了別人她肯定不會說的。」
「是不是呀?」
白昌星端起茶杯,一邊往客廳裡走一邊說,嘴裡還情不自禁地嘟囔著李白的詩:「風動荷葉水殿香,姑蘇台上見吳王;西施醉舞嬌無力,笑倚東窗白玉床。」
徐美靜望著丈夫的背影,幾次想說神秘短信的事,都打消了這個念頭,她實在是鼓不起勇氣,因為她太愛自己的丈夫了,太愛自己的孩子,太愛這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