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界是懷著一顆紅心走向社會走向機關的。她畢業的時候可以去公司,小界的父母都是過來人,還是覺得機關穩妥,雖說掙的沒有公司多,但機關就是機關,這是國家的,是任何一家公司也無法替代的。最後小界在父母的說服下還是來到了機關。
小界剛來機關的那些日子裡,看什麼都是新鮮的,覺得機關也沒什麼不好,隨著時間的流逝,她才漸漸感受到,機關這種死氣沉沉的生活真的不適合自己。她無法和這些人來往,她知道這些人想的是什麼。姜處長只想當他的處長,保住處長的位子目前是他最大的理想,老洪和老李在混時間,他們在等著自己退休那一天。天天的柴米油鹽,要不就是氣功健身,如果他們就這樣也沒有錯,畢竟他們都快到了退休的年紀,也應該關心他們該關心的事了。事實卻不是這樣,他們表面上什麼都沒什麼了,可他們的內心深處,卻比任何人都不平衡。電話就放在老洪和老李中間,處裡每次來電話差不多都是兩個人接,小界有許多男朋友也有許多女朋友,剛走出校門沒多久,朋友們感覺一切還都是那麼新鮮,於是就有許多電話找小界,每次都是老洪或老李接聽,如果是女孩子來的電話還好一點,要是一個男孩子來的電話,兩個人便豎起耳朵仔細地聽,恨不能讓自己變只蚊子鑽到電話機裡。其實他們並沒有聽到什麼,但他們卻能從小界的話語裡產生聯想,聯想的最大好處就是,自已想什麼就是什麼,於是小界的電話內容在兩人的聯想下就很豐富,於是兩人四目相視,目光中就什麼都有了。這一點小界早就看到了心裡,她每次接電話心裡都是怪怪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味道,彷彿自己在做見不得人的事。
老李作為女人,經常找到小界,似乎很關心小界的個人大事,不停地打問,小界有沒有男朋友,每次小界都說,已經有了而且就快結婚了。噎得老李說不出一句話來,待過了一段時間見小界仍沒有要結婚的動靜便又說女人遲早是要結婚的,女人只有結了婚才能安心過日子等等,她說這話的言外之意彷彿小界不結婚就不是過日子的人。
小界一日不結婚,老洪和老李兩人似乎就踏實不下來,他們似乎有許多勸慰的話要說,他們知道他們說了也是白說,小界是不會聽他們的,弄不好還討個沒趣,於是他們只能把想說的話放在肚子裡。這樣一來兩個人都很難受,於是兩個人在私下裡就嘀嘀咕咕,一副憂國憂民的樣子。
宇泓這個女人在小界眼裡,簡直無法用語言表達。她覺得身為女人,為這樣的女人感到悲哀。在小界的眼裡,宇泓是一個沒有個性,沒有追求沒有自我,又自私自利的女人。有時她就想,要是所有的女人結了婚之後,生活中只有自己的丈夫和孩子,真不知道這個世界會是個什麼樣子。她同時也不欣賞黃姍那樣的女人,把感情太實際化,把婚姻押寶似的押在一個男人身上,這和賭徒又有什麼區別?
姜處長在小界的眼裡簡直就不是個男人,什麼事到了姜處長的眼裡都比天大,比地沉。他覺得這太是個事了,自已是無法做主的,一定要請示了上級領導他心裡才踏實,否則的話便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小界同時也為自己一走向社會就遇到這麼個領導而感到悲哀。小界從她作為女性的視角還感覺到,姜處長還是個好色之徒。她從姜處長看自己的目光中能夠感覺到。姜處長和她說話時,目光總是游移不定,並不住地在她身上最敏感部位瞄來瞄去。只要是單獨和她在一起時,他總是藉機摸弄一下她的頭髮,或者衣袖什麼的,這讓小界既感到難受又感到可笑。這種色大膽小的男人,讓她渾身直起雞皮疙瘩。
小梧在她的眼裡,也不怎麼感冒。她知道小梧曾戀愛失敗過,也曾為了分房子而和別人假結婚。這在小界的眼裡並沒有什麼,任何事都會有成功或失敗。現在小梧這種失敗,彷彿是天下所有人都對不住他了。每日裡很少與人講話,深刻得不行。
小界用她那雙還沒有多少城府的眼睛在打量這個世界,打量著周圍的人,也在體會著這個機關。
她在上大學時是那麼盼望早點畢業,那時她對社會充滿了渴望,她覺得自己只有走向社會才會證明自己真正長大了。那時她覺得學校的生活一點意思也沒有,那時她對社會的渴望簡直是望眼欲穿。直到走向了社會她才體會到一切都是她的幻想。她一時無法轉過這個彎來,她經常幻想,也許換個單位會好一些。她在期盼著那一天早日來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