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情意綿綿

路上,柳秋莎已經吃過飯了,一個餅子,或者一個菜團,她在路上已經消滅了,她為了節省時間,只能在路上吃飯。他們新婚的分別,更希望著重逢,在等待的日子裡是幸福的,在重逢的時候是甜蜜的。邱雲飛在每個週末,仍把在食堂那份飯留出來,等柳秋莎的到來,他們共同分享,他們在燈下,一邊吃著飯,一邊說著思念的話語。說這樣話的,更多是邱雲飛。
    他思念的話,讓柳秋莎感到臉紅心跳的,她只能睜著一雙又黑又亮的眼睛望著他,在他的注視下,她早已渾身發熱了。
    當他們親熱過後,柳秋莎就靠在邱雲飛的懷裡,喃喃著:我真幸福,要是日子永遠這樣該多好哇。
    邱雲飛聽了便笑一笑,從枕頭下摸出這一週末為柳秋莎寫的詩讀了起來,他的聲音是輕柔的,滿含了真情和溫存,他讀:思念是隻鳥,高高地飛著。
    離地很近,離天很遠,思念是飛翔的,相聚就有了目標……
    往往邱雲飛的一首詩還沒有讀完,柳秋莎便睡著了,躺在愛人的臂彎裡,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邱雲飛這時就不念了,把那些詩疊好,放在枕下,他伏在那裡,看著睡夢中的柳秋莎。這時的邱雲飛情感是細膩的,他有時一遍遍地對著自己說,這就是自己的愛人和同志,她可是身經百戰,經歷坎坷。他覺得自己是多麼幸福啊,和柳秋莎結婚已經幾個月了,他仍感覺到這一切是那麼的不真實。他像做夢一樣,和柳秋莎分別的日子裡,他有更多的時間來梳理和柳秋莎從認識到相愛的過程。柳秋莎對他來說,有如一塊磁場,他是身不由己地被吸引到了她的身邊,在這種吸引的過程中,他一直處於被動地位,所有的決定都是柳秋莎做出來的。更多的時候,在她面前,他彷彿是個18歲的少女,而她則是一個成熟的男人,他喜歡這樣,他為能有這樣一個愛人而感到幸福和自豪。
    第二天的上午是生產時間,軍訓隊沒有菜地,他們只能用紡線來支援邊區建設。
    柳秋莎幫著邱雲飛紡線。邱雲飛坐在一旁,又在給柳秋莎讀詩。聲音輕柔飄逸,像一縷縷春風,清清爽爽地在柳秋莎耳旁飄過。
    柳秋莎滿眼情意地望著邱雲飛,她吃驚邱雲飛的腦袋裡為什麼總有那麼多想法和新名詞不時地蹦出來。在她的眼裡,邱雲飛就是文化和知識的化身,他吸引她大概也是這些東西。有一次,她抬著他的頭,一遍遍地說:雲飛,我把你的頭打開吧,我看看裡面到底裝了些啥?
    他於是也笑著說:你打開就怕縫不上了。
    兩人就嬉笑。
    幸福的時光永遠是短暫的,週日的下午,柳秋莎就出發了,她要回到野戰醫院去,接下來的一周裡,她要帶著救護隊訓練、生產。
    她走了,走在塬上,他送她,把她的背包背在自己的身上,挎包裡裝著他為她寫的詩,那是她一個星期的精神食糧,每天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她都要把他的詩在燈下展開,一字一句地看,雖然有許多字她還不認識,但她看著那些詩,如同看見他一樣,衝她有情有意地微笑,點頭。

《玫瑰綻放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