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彪和馬三站在孫德亮的辦公室,孫德亮來回的踱著步子,說道:「幸好沒死!死了可就事大了!」張順民此時也站在一邊,皺著眉看著他們。
馮彪說道:「孫館長,哪想到張海峰這小子這麼能得罪人,居然有人要他的命啊。剛來才多久,我們沒審他也沒問他啊。」
馬三說道:「孫館長,張海峰八成已經被當成叛徒了,這個張海峰不會和共產黨一點關係沒有吧。」
孫德亮罵道:「什麼沒關係?沒關係怎麼會到白山館來,證據確鑿!你們知道他偷什麼資料嗎?無關人誰碰那個資料,誰就必須要進白山館!」
馮彪說道:「這個張海峰是果然如您所說,認識些共匪最高層的人物?」
孫德亮敲著桌子說道:「不只是第一樁!明白嗎?是總樁級別的人物!問出一句來,都是天大的功勞!」
馮彪乍舌道:「天大的功勞啊,這個沒人知道吧。」
孫德亮說道:「你以為呢?李聖金窩在下面幹什麼?他能不知道嗎?現在主動權在我們手上。」
馮彪說道:「那怎麼辦?現在放回去肯定還要被他們弄死。」
孫德亮說道:「這個事情,說明兩個情況,第一,那幫共匪中有人知道張海峰認識上面的總樁級人物,殺他封他的嘴;第二,那些共匪認為張海峰不是什麼堅定的共產黨的合作夥伴,甚至根本不值得相信。」
馬三廢話多了一句:「會不會是尋仇?張海峰在外面就得罪了共匪?」
馮彪一巴掌打過去,罵道:「放你的屁,好好聽著,少廢話。」
孫德亮看了眼張順民,說道:「順民,你看這事下面該怎麼辦?」
張順民說道:「那個做飯的劉天,也是這些共匪的眼中釘,我們只需要想對待劉天那樣對待張海峰便是。」
馮彪眼睛一亮,說道:「特勤長的意思是,讓張海峰也像劉天一樣在伙房幹活?每天除了晚上放回去,其他時候都是單進單出,這個主意不錯啊。」
孫德亮沉吟一聲,說道:「是個好辦法,就怕李聖金他們會抓我們的小辮子,說我們私自縱容要犯。」
所有人都沉默了起來。
孫德亮見大家都不說話,慢慢的說道:「張海峰此人,宜攻心,不宜動刑,要讓他覺得我們對他還是不錯的。具體該怎麼辦,我找機會探探李聖金的口氣。順民,找時間我們去看一眼張海峰。」
時間又回到了A入獄前。
張海峰入獄之前,王老闆去張海峰居住的地方找過他,提著大包小包的禮品包裹。張海峰將王老闆引入房中,也不刻意忌諱什麼,客氣一番後,方才說些重要的話來。
王老闆說道:「你都準備好了嗎?」
張海峰說道:「已經沒有問題了,我去拿政府的那份資料時,會留下線索,相信他們很快就能確定是我。」
王老闆說道:「你在裡面什麼打算?」
張海峰說道:「以我判斷,我入獄之後,必然有人覺得我認識的不是一般的共產黨情報線上的人物。以他們的智謀,估計不會對我動大刑,而是攻心為上,如果抓住機會,很有可能讓我做一些輕鬆的事情,有別於對待其他的犯人。如果我自由空間大了,便能看看那幾個地面上的與地下的連接口的現狀。」
王老闆說道:「有道理。估計青盲組織也會調查你,這個是個很頭疼的問題。青盲方是最難對付的人。」
張海峰說道:「他們的好奇心也會害了他們,王老闆,你不要把所有的口都堵死,留一個很難發現的口,讓這些黃鼠狼發現以後興奮不已的鑽進去,剛好能抓一個現行!」
王老闆笑了笑,說道:「真有你的。我考慮一下,立即去辦。」
張海峰繼續說道:「那白山館和李聖金他們到底什麼關係,我還有些摸不清楚的地方。」
王老闆說道:「以我看來,是軍統特務和國統特務的區別,必然在情報爭奪上有所角力。李聖金是國統,白山館是軍統。國統在重山市勢力龐大,眼線眾多,抓人的那些特務都是國統的人,極少看到軍統特務出面。」
張海峰點了點頭,說道:「我被收押進白山館,必是一件兩派特務的爭奪之事,至於如何利用,只能進入以後隨機應變了。」
王老闆說道:「還有,上次你和我談及的白山館中我們現在的同志的事情,我也給你弄來了,只是有的人連我也不清楚,各條情報線上單線聯繫居多,有的同志買通了些非我黨的人士,應該也被關進了白山館,這些人就不是很清楚了。」
王老闆從懷中摸出一張紙,遞給張海峰,說道:「這上面是被抓入白山館的我黨同志,上面是姓名以及入獄前所做的工作,以及所擅長方面。此為一等一的重要物品,你牢記以後立即焚燬。」
張海峰接過,展開了,果然密密麻麻足足有四十多號人。張海峰說道:「王老闆,你先別走,待我記下後,當你的面焚燬。」
王老闆笑了笑,也不言語,只是從桌上的茶壺中倒了一杯水,獨自喝了起來。
半小時後,張海峰深深吸了一口氣,從桌上方拿出火柴來,將該紙付之一炬。
王老闆問道:「都記下了。」
張海峰笑了笑,說道:「都記下了。共四十三人,只是不知道相貌,我入獄後再問便是。」
王老闆點了點頭,說道:「要說記性,恐怕誰也比不上你這個軍需處副處長,三年內的帳務倒背入流。還有,你讓我配的藥方,我也帶來了,你看看,一共三十七味,每日一付組合的話,也能做成二十多種。」
張海峰接過王老闆遞來的藥方,看了一小會,便說:「記下了。」
王老闆驚訝道:「這麼快?」
張海峰說道:「只是三十七味,二十多種變化而已。」
王老闆笑著站起身,說道:「隔日再見,我也不便久留了。」
王玲雨聽完A所說,問道:「你為什麼要去看那個文件?」
A慢慢的說道:「其實,我只是好奇罷了。」
王玲雨說道:「我不相信,是誰讓你這麼做的?」
A說道:「如果我說只是我自己想看,你又不相信。說是給共產黨做事,還不如說給我自己做事。」
王玲雨說道:「有什麼好處不成?」
A說道:「我想查一件事。」
王玲雨說道:「什麼事?」
A說道:「一件很奇怪的暗殺,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是誰做的。」
王玲雨臉色一變,這也讓A看在眼裡,王玲雨聲音微微顫動著說道:「什麼暗殺?」
A說道:「八年前,有一個高級官員,突然和夫人有一天同時被擊斃在房間裡,大家都說是共產黨干的。可我不這麼認為。」
王玲雨盯著A的眼睛,說道:「可這關你什麼事?值得你冒這種風險?為共產黨翻案?」
A說道:「允許我有點秘密好嗎?你是在審訊我嗎?我不知道女醫生也要負責審訊的。」
王玲雨說道:「那你是想說,你是冤枉的?你和共匪沒有絲毫關係?」
A說道:「呵呵,冤枉了又如何呢?我覺得你和這裡其它的人不一樣,才願意說給你聽,再說,你救了我。」A說著劇烈的咳嗽起來。
王玲雨說道:「別說話了。我不該這麼好奇。你睡吧。」
A點了點頭,慢慢將眼睛閉上。
王玲雨走出房間,招呼小雅看著,自己則走進自己的房間,將門關上。
然後,王玲雨靠著門,無聲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