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兩個孩子

    這個孩子姓趙,名仁一,是一個孤兒,一般情況下,我只會看這些人類的身體狀況的報告,這個孩子是一個腦癱兒,儘管DNA符合,但是由於是腦癱,基本上是不會用於植入的。但是這個孩子卻讓我不自覺的查閱了他的其他資料,得到一個讓人震驚的信息。
    這個叫趙仁一的孩子,是我弟弟趙雅仁的孩子!而我弟弟趙雅仁,在生下這個孩子後嚴重的肺病死了,這個孩子的母親也在趙仁一不到一歲的時候也傳染了嚴重的痢疾死去了。所以這個孩子一直生活在孤兒院裡,直到最近嚴重發燒,才到了神山滲透的醫院接受治療。
    腦癱兒,是意識和身體不匹配造成的,有一部分原因可以解釋,有一部分原因不可解釋,但是神山對腦癱兒植入太歲的處理方法有兩個,一種是將腦癱兒現有的意識完全銷毀,換上另外一個複製過的意識,等待意識和身體完全吻合後,再植入太歲;一種是將意識和身體的配合程度進行調整,在適當的時候植入太歲以便太歲能夠成長。不過,這兩種方法都很複雜,神山願意這樣處理的腦癱兒,一般是必須身體DNA非常特殊,對太歲的成長有利,或者是主腦商議後判斷。
    可憐的弟弟,沒有想到他是這麼悲慘的一個結局,連孩子都是腦癱。不知道這是不是對姐姐和弟弟背叛家庭的懲罰。
    我也許無法拯救弟弟,但是我也許能夠拯救弟弟的兒子。
    我用自己主腦的身份,批准了對趙仁一的意識替換,趙仁一的自我意識被摧毀,新的意識被植入,而這個新的意識,我沒有用別人的,而是在2局深井人員的幫助下,將我的意識複製了一份。
    也就是說,趙任一,是另外一個我。只是,我並不知道趙任一長大以後,是否會知道自己其實就是趙雅君,而我也沒有報任何的奢望。
    接受了我這個主腦的意識的趙任一,在神山的安排下,被一戶姓李的沒有子女的家庭收養,改名為李勝利。
    這個我弟弟的孩子,擁有我弟弟的血脈,卻擁有我的意識,也許這個改名叫李勝利的孩子,是一個我賦予的奇跡。
    而我的厄運卻在完成了對這個叫李勝利孩子的安排之後,降臨在了我的身上。
    我被陳獨秀告知了我的未來,我即將在5個月之後的某一天,死亡,死亡原因是自殺。未來並沒有告訴陳獨秀我為什麼要自殺,只是顯示了我自殺的景象,並且我肯定是死亡了。
    我並沒有特別的為此而恐懼或者沮喪,反而陳獨秀對我的未來是死亡的結局非常的緊張。做為陳獨秀的接班人,陳獨秀的緊張是有必要的,因為我這樣的一個自我覺醒的太歲人,非常非常的罕見,甚至是三十年後,關聯控制發動的一個關鍵。如果我死亡了,陳獨秀如果找不到一個我的接替者,意味著如果陳獨秀也因為時間的流逝,熬不到三十年後,那麼對關聯控制的發動幾乎會成為一個最大的難題。深井很可能會因此而崩潰。
    我死亡的未來是不可更改的,但是陳獨秀認為還有辦法,深井開始策劃一個連神山都不願意嘗試的計劃,這個計劃是:把我的王太歲取出,讓這個王太歲攜帶我的意識,植入到另外一個可以移植王太歲的人身上。
    這個計劃危險非常的大,因為儘管意識是可以移植的,但是連神山也只會用一個未成熟的王太歲來做這件事情,把一個已經成熟的王太歲取出,直接來植入,一旦出現問題,很可能形神具滅的結局。
    一個人選進入了深井的視野,這個孩子就是趙德民的孩子趙憶軍,趙憶軍當時6歲,正是正式植入王太歲的良好時機。深井瘋狂的部署著,和時間在賽跑。趙德民當時已經被特務的帽子壓的痛不欲生,深井破例性的直接讓趙德民成為了神山的成員,但是條件是必須捨棄一切,包括自己的孩子趙憶軍。而趙德民則將成為一個叫趙二林的人。
    趙憶軍將成為我趙雅君,趙憶軍的意識將被提取出來,但是我絕對不允許銷毀或者被帶走,而是要求深井將趙憶軍的意識保留了起來。
    為了防止趙憶軍在以後的人生旅途上出現思維上的偏差,深井的所有主腦發動了一次對趙憶軍未來的整理,一直艱難的看到了趙憶軍三十年後的未來,儘管不能看到全貌,但是一些未來關於趙憶軍的片段,也已經給了深井充分的信心,深井認為趙憶軍這個肉體將很好的完成自己的使命,最後回到3局總部。
    所以,在趙憶軍未來的生活中,所有的過程都進行精心的計劃,以保證趙憶軍身體裡的那個本來屬於我趙雅君的王太歲不至於出現問題。
    深井設計了趙憶軍未來的人生,包括趙憶軍的對手,受傷的位置,接觸的人等等的一切。並將這個計劃做為深井未來30年裡的重要任務。
    我的死期越來越臨近,我的記憶,情感都開始被精心的複製著,直到我身體裡的王太歲被取出。
    我只殘留了一絲判斷的能力在我的身體裡,就是在那天的我死亡的時刻,咬碎我口中的毒丸。
    我靜靜的坐在沒有一個人的房間中,門推開了,是林鳳山,林鳳山看著我,淡淡的說了一句:「你是深井嗎?」
    我沒有表情,也沒有話語,我的舌頭翻動了一下我嘴裡的那個毒丸,那個毒丸就融化了。
    我沒有任何痛苦,只是眼前一黑……

《冒死記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