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落馬惡債(3)
錢掌櫃一巴掌拍在賈春子腦袋上,罵道:「小聲點!你再嚷嚷就不讓你吃飯!」
賈春子趕忙閉嘴,輕輕說道:「哦,我小聲,小聲。錢大爺,我等了一年了,終於見到鴿子了。這鳥是幹啥的?」
錢掌櫃也不說話,把紙條展開,細細讀著。賈春子湊在一邊,他不識字,只能乾瞪眼小聲嚷嚷:「寫的啥?寫的啥?」
錢掌櫃眼睛一咪,唰的一下把紙條捏入手中,臉上的神情再也不像一個開店的生意人,而是頗為犀利,錢掌櫃沉聲道:「張四爺,你終於想起我了!」
賈春子在旁邊嘀咕道:「張四爺,誰是張四爺?」
錢掌櫃轉身衝著賈春子呵呵一笑,神情古怪,說道:「賈春子,我們去做件有趣的事。」
賈春子一聽,頓時眉開眼笑,跟著錢掌櫃快步離開。
錢掌櫃剛一走,從旁邊房簷上哧溜掛下一個人,正是水妖兒。水妖兒用腳勾著房簷,倒掛在空中,雙手叉著細腰,納悶道:「怎麼回事?這店老闆有問題啊!難道被猴子猜對了,這是家黑店?不好!這開店的定是張四的手下!」
水妖兒一翻身從樑上跳下,無聲無息落了地,貼著院子外側,向火小邪、嚴景天他們歇息的房子跑去,打算去和嚴景天他們商量。
水妖兒從房後繞到房門前,左右看了看,拉開門就鑽了進去。水妖兒低聲叫道:「嚴大哥……」水妖兒馬上就感覺到嚴景天等人並不在屋內,沒有再喊,往裡屋一看,只見火小邪被拴在桌子上,正靠著炕邊呼呼大睡。
水妖兒跳到火小邪跟前,狠狠捏了火小邪的臉一把,拽著火小邪的腦袋左搖右晃。火小邪喝了酒,也不知道疼痛,只是醒了,眼睛也不睜,嘟囔著說道:「別動,別動,睡一會就好。」
水妖兒把火小邪眼皮子拉開,罵道:「你這臭猴子!嚴大哥他們人呢?」
火小邪愣頭愣腦的說道:「我也不知道啊,睡著了。」
原來水妖兒自己鑽到外面,先是碰到萬狗子鬼鬼祟祟的尋來,水妖兒便仗著本事,讓萬狗子踩到耙子,自己把自己打倒,水妖兒順便也補上了一記重擊,把萬狗子打昏。然後她下來在萬狗子身上摸索,從懷中取出一個信封,見上面蓋著古怪印章,封的嚴實,就偷了去。
水妖兒正想打開信封看,看到有人從大堂中出來,趕忙躲起。見他們找到了萬狗子,大呼小叫一通,把萬狗子拖了回去。水妖兒跟著他們,潛伏到大堂一側的角落,聽鄭大川一通廢話,正覺得無趣,就看到後廚一側賈春子發了瘋一樣四下亂跑。水妖兒十分好奇,趕忙跟了過去,目睹了賈春子、錢掌櫃的古怪一幕。
而水妖兒去跟蹤錢掌櫃的時候,嚴景天他們還坐在屋裡。嚴守震從到屋裡來,就不停的罵罵咧咧,罵到最後,嚴景天也覺得有些窩囊,剛好從窗口看到趙煙槍又帶著人來尋,便再也按捺不住,把火小邪用牛黃繩拴在桌子上,他們四個走出屋外,在後院正中和趙煙槍他們撞了個滿懷。水妖兒此時正隱在角落,聚精會神觀察錢掌櫃的動靜,由於相隔甚遠,又有房屋擋著,也沒有注意到嚴景天他們已經出門。
趙煙槍和嚴景天他們碰面,一見對方是四個大漢,看架勢也不好招惹。趙煙槍心眼多,沒有立即和嚴景天衝突,而是笑瞇瞇的問道:「呦!四位兄弟!幸會啊!你們可是住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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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趙煙槍他們幾個,就知道不是什麼善類,笑道:「這幾位兄弟,幸會!山高路遠,我們在此歇個腳。」
嚴守震可不講什麼客氣話,瞪著眼睛罵道:「你們幾個鬼鬼祟祟的,想找死啊?滾一邊去!好狗不擋路!」
趙煙槍腦門上青筋直冒,也還能強忍的住,但跟著一起來的幾個可忍不住。他們這些人平日裡都是橫行無忌慣了,被人指著鼻子張口就罵,哪裡受的了,頓時眼睛一瞪,根本不回嘴說話,摟袖子就要上前。俗話說的好,真有心打架的哪有功夫和你耍嘴皮子。江湖中實實在在闖蕩的,往往一言不合就直接開打,打不贏再說。
沒啥大本事的市井無賴、潑皮混混,這些好吃懶做、貪生怕死、欺軟怕硬之徒才又叫又吼,先罵遍十八代祖宗再呼喊有種你來,這才一頓王八拳互相亂掄,鼻青臉腫不分勝負。要麼就是仗著人多勢眾,舉著利器一湧而上,打個稀里嘩啦,被人捅死也只能怪自己倒霉,碰到個愣頭青拿著刀子沒長眼,亂扎亂捅傷到命門。所謂江湖江湖,到現代的21世紀,早就沒以前的彪悍純正,多是些陰謀小人變著花樣折騰。
趙煙槍畢竟是鄭大川的狗頭軍師,見嚴守震上來就放出狠話,擺明了就想打架,倒留了個心眼,伸手把身後人攔住,繃著臉說道:「哦!幾位兄弟聽口音是隴西人?是不是要去大堂喝茶?我們請了,交個朋友如何?」
嚴景天知道嚴守震亂罵人就是故意找事,此時也不想攔著。他們一路狂奔不息,嚴景天心中其實也一直壓著火氣。嚴景天見這幫跑信鏢的偷摸著探他們的旺兒,擺明了要欺負他們,如果他們真是軟柿子,被這幫人謀財害命也不新鮮,嚴景天心中實在不悅,想道:「還能讓這幫跳辮的小丑看扁了?讓你們見識一下火家人的厲害!」
嚴景天這樣思量著,反而輕鬆了一些,說道:「也好!咱們去大堂坐坐!」
趙煙槍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兩邊人互相瞪著,都快步走回大堂。
鄭大川喝著茶水,本還翹著二郎腿,哼著小調,這小調乃是舊社會二人轉中的「十八摸」中的一段:「伸手摸姐面邊絲,烏雲飛了半天邊;伸手摸姐腦前邊,天庭飽滿兮癮人」。
十八摸詞曲有不同地方有不同版本,說是極為穢,儘管現代人看來只是一般並沒什麼之處,但當時已經是挑戰道德底線,決不能登大雅之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