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硬著頭皮走到院門旁,叫道:“外面的大爺,您還在嗎?小的來給您開門了!剛才小的沒聽見,您別見怪啊!別見怪啊!”
外面沒有人回答。
中年男人只好顫巍巍的把院門插銷拉開,將院門打開,立即鞠躬作揖:“大爺好,大爺好!”
“哦!還是開門了啊!我真以為沒人呢!”火小邪從院門外的大石頭跳下來,拍了拍屁股,向中年男人走來。
中年男人、小夥計一見火小邪這副打扮,也是愣了。只見火小邪穿著一身有點緊巴巴不太合身的短褂,赤腳穿著雙布鞋,滿身是草籽細枝,風塵僕僕的,手中空無一物,看不出是個什麼來頭。
火小邪的摸樣也是怪裡怪氣的,一臉痞裡痞氣的笑容,像是個流氓又不像流氓,面容親和卻有幾分煞氣,三十歲左右的面孔卻帶著幾分少年的稚氣,身材高挑健壯卻趿拉著腳後跟,不“好好走路”。浪蕩公子,算是最準確的形容了。
火小邪走上來,看著有些發呆的中年男人和小夥計,壞笑道:“喂,掌櫃的,你拿著個擀面杖,夥計拿著把菜刀,不會當我是壞人呢吧?吶,我可是空手。”說著把雙手舉起來,做無辜狀。
這個中年男人正是這家客棧的掌櫃,見火小邪是個沒個正經的男人,的確和山匪差別巨大,稍稍安心,趕忙將擀面杖丟給小夥計,抱拳道:“嗨嗨嗨,真不好意思啊,客官請,客官請裡面坐,小店營業小店營業。”
火小邪故意說道:“你這不會是黑店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在這裡開客棧十多年了,老實本分的生意人!”掌櫃的忙道,連連做出請的手勢。
火小邪這才跟著掌櫃的向裡走去。
掌櫃的叫道:“小五,呆著幹什麼啊,去關門!瞧你這個慫包樣,只知道吃了就拉!養個狗也比你強啊!”
掌櫃的點了燈火,請火小邪坐下,趕忙端來大碗茶壺,為火小邪倒上一碗涼茶。
火小邪也不客氣,鼓咚咚一飲而盡,很是痛快。
掌櫃的又給火小邪倒上茶水,問道:“這位大爺,聽你口音,奉天人?”
火小邪端著碗喝了口茶,抹嘴道:“是啊!奉天人。”
掌櫃的問道:“怎麼大晚上的,一個人來這裡打尖過夜啊。”
火小邪說道:“一言難盡,碰到山匪了唄,慌慌張張逃了一路,和幾個兄弟失散了。”
掌櫃的恍然大悟:“我就說嘛,這都子時了,怎麼還會有人敲門住店,嚇了我們一跳,慚愧慚愧。這些該殺的山匪,該殺的!害死人咧!”
這時候小夥計探頭探腦的走了過來,低低叫了聲老爺。
掌櫃的一巴掌拍在小夥計腦袋上,罵道:“快去生火燒水去!”
小夥計哎哎連聲,看了眼火小邪,趕忙往後廚跑去。
火小邪伸了個懶腰,說道:“掌櫃的,大晚上的打擾,也挺不好意思的,你這裡有什麼好吃好喝的,儘管端上來吧,我加倍付錢。”
掌櫃的哦了一聲,面露猶豫之色。
火小邪哼哼道:“怎麼,怕我付不起錢啊?”說著從褲兜裡將一卷錢摸出來,丟在桌子上。
掌櫃的一見,最面上的可是張一千元大鈔,眼睛頓時看直了,忙道:“不是怕您付不起錢,不是不是,是小店許久沒有來客人了,沒準備什麼好吃的,就剩一些麵條,泡菜,干馬肉。”
火小邪心頭一樂,他知道這些他不認識的“大滿洲國”紙幣,是可以使用的,於是說道:“行吧!有什麼就做什麼吧!我餓的厲害!”
火小邪從一卷錢裡,抽出一張十元面額的,遞給掌櫃的:“不用找了,讓我吃頓飽飯,開間上房就行。”
掌櫃的簡直樂瘋了,這十元錢,吃一百頓飽飯,住個七八天也夠了,趕忙將錢收起,雞啄米一樣說道:“好,好,大爺放心,一定伺候好您。”
掌櫃的退去,一邊小跑一邊大叫:“小五,去柴房把那只山雞抓了宰掉!還有藏起來的干蘑菇、木耳、人參,去地窖裡翻出來!”
“是,是,老爺!”
“你是豬啊你!你生的火呢!”
就聽到後廚那邊忙成一團。
火小邪聽著,心裡踏實許多,這開店的一老一少,確實老實本分的很,不像是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