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潘心中苦笑道:“今天倒霉的話,可能陪火小邪一起埋了!怨氣啊!老子這麼年輕英俊!只好下輩子再做兄弟了!真他媽的不服氣啊!”
“解開我!潘子!嘿嘿!”只聽喬大懷中的火小邪哈哈笑道,笑著笑著,眼睛猛然一睜,雙眼黑漆漆一片。
“你醒了!”金潘大叫道,馬上又玩命的叫道,“斷!斷!斷!斷啊!你先人的啊!斷啊!”
可綁著火小邪的鐵腕繩,只斷了一根,其他的仍然綁的十分結實。
金潘急的汗如雨下,又罵又叫:“斷!斷啊!日你仙人啊!”
喬大見有機會,低頭張開大嘴,就向鐵腕繩上撕咬,崩的滿口鮮血。
火小邪嘿嘿笑道:“行了!”說著身子一縮,不知道用了個什麼手段,只覺得他好像一條泥鰍似的,從繩索中擠了出來,一騰出雙手,便單手猛插,左手半條胳膊都沒入到垂直的地面裡!
火小邪嘿嘿笑道:“喬大,上去!”抓著喬大的腰帶,便向上送。
得此力道,金潘、喬二、水妖兒三人立即換手抓住了喬大的手腕,將喬大拉了起來。
火小邪邪笑道:“你們為我而死,不是讓我欠人情嗎,還是都活著吧!嘿嘿嘿!”
火小邪清醒過來,雖說仍然是邪性,但這種狀態,身手之強橫無需置疑,只見他身子橫向移動,如同壁虎游牆一般,只是幾個動作,便從這塊地面的一側橫著翻了上來。
火小邪嘿嘿笑道:“還不快走!”說著上前來,一把將水妖兒摟住,念道:“娘子,跟你相公一起走,哈哈哈!”
四人剛剛跳離此處,這塊地面便轟的一聲,崩塌陷落,激的灰土沖天!真是萬幸,要是再晚了一步,火小邪等四人必然被吞沒入內!
說來話長,實際從巨震開始,到火小邪等人逃出困局,不過盞茶的時間。
巨震逐漸平靜,塵埃落定,再顯出斗藥大會的會場時,已是與之前判若雲泥。
原本有半個足球場大小的斗藥大會會場,足足陷落了有近二丈,地面如同被巨大的耙子耙過數遍,見不到任何一處完整、平坦的地方。原先的木台周圍,最為嚴重,整塊地面,如同被大錘子砸碎之後,又用大鍋翻炒過一遍,爛乎乎的一團,連形狀都看不出。
整片地區,唯一一個特異之處,那就是原本枯井的位置,井壁的石頭早就不見了,在地面上剩下一個黑乎乎的大洞,裡面有一股濁氣,仍然在不斷地噴出。
逐漸有人影從亂石坑中、泥巴地裡冒了出來,逐漸越來越多,灰頭土臉,衣衫不整,這些人一看便知,全是木家弟子。他們很是狼狽,有的血流滿面,有的步履蹣跚,有的默然不語悶坐在地,有的彼此攙扶,有的在大聲呼喊同門師兄弟的名字,有的在地上挖掘翻找同伴,有的捶胸頓足嚎啕大哭。木家人本就是情感豐富而又脆弱外露之人,經歷這番慘禍,深感木媻之凶狠,木媻本是木家千百年的驕傲,卻變成為害木家,無法除去的失控“怪物”,這次衝破藥鎖,只怕木蠱寨難以保住了,所以許多木家人,也不分男女老幼,竟像小孩子一樣不知所措,哇哇哭喊。
有在地陷最邊緣的木家弟子,哭喊著要向外走,可走到邊緣,嚇的癱倒在地,指著邊緣哭道:“我們被木媻困住了!”
原來地陷筆直沉下近二丈,邊緣的土石上,爬滿了正在緩緩生長的暗青色籐蔓,更在向更外圍蔓延而去。一有人氣靠近這些籐蔓,籐蔓上的一些細枝,就像被吸引住,向人所在的方向探來,沙沙作響。木家人知道木媻的厲害,這些探出的細枝,不僅有難解的劇毒,而且一旦觸碰上,就引來木媻籐蔓群起而攻之,若被纏住,難以脫身。
四面八方,均是如此,木媻籐蔓,已經合圍成一個巨桶,將木家所有人困在其中。
更多人哭喊起來:“出不去了!我們出不去了!”“我們困住木媻,木媻現在又困住我們,報應,報應啊!”“怎麼辦,怎麼辦啊,誰想想辦法啊,我不想死啊!”
“不要吵了!煩死了!”一個女子尖聲高叫道。
這一聲高喊,真把所有人的哭喊聲止住,紛紛看去。
只見青辰披頭散髮,由卓旺怒江大喇嘛扶著,坐在一塊大石上,不知是驚是怕還是憤怒,全身顫抖,緊咬牙關,臉色一陣陣的黑氣翻滾。
有黑枝的弟子見是青辰,紛紛湧上來,喚道:“青辰仙主為我們做主!青辰仙主為木家做主!”
青辰大口喘了幾聲,突然歇斯底里的尖叫道:“藥老頭!青芽!千鳥!林婉!你們滾出來!炎火馳,火小邪,你們全部滾出來!看看你們幹的好事!看看!!!”
“青辰仙主,事已至此,請稍安,請稍安吧……”藥王爺虛弱的聲音,從一側傳來。
從崩爛的木台一角,藥王爺被搬山尊者田遲攙扶著,頭破血流,一條腿好像斷了,艱難的走出,在藥王爺身後,還有田羽娘、田遙,田觀、田令,陪著千鳥仙主,青芽仙主,滕牛仙主、甲大掌櫃等人,從四下緩緩走出。青芽應該還未恢復,由滕牛仙主背在背上,臉色蒼白,甲大掌櫃可能是一隻胳膊折了,吊著一隻手,陪在滕牛仙主身邊,十分關切的看護著青芽,不時將藥丸塞進青芽的嘴中,青芽十分溫順,一律服下。
田問、林婉兩人,帶著幾個滿頭滿臉全是血和灰的逍遙枝弟子,擔著一張躺椅,慢慢繞行而來。躺椅上的林木森雖睜著雙眼,卻毫無神采,好像神智不清,嘴唇微顫,也說不出話。
水華子、木王病人,兩人並肩而行,從藥王爺他們相反的方向走出,木王病人本是赤裸身體,這時候不知怎麼,換上了一身木家的青衣。兩個人看著有幾分神似,衣著整潔,表情冷漠,好像沒有經歷過剛才的劇變,他們也不說話,默默行走,分別站於兩塊臨近的大石上,垂手靜立。水華子似笑非笑,掃視全場,猶自搖著手中的小折扇。木王病人則是滿臉冰涼,眼睛似閉非閉,一副漠視一切的神態。
黑枝盤蛾仙主,花枝百艷仙主,亦從不同的位置,步履艱難的走來。
木家諸位長老,雖說都有或輕或重的傷勢,卻都逃過此劫,不至於死,算的是木家不幸中的萬幸!
青辰見諸人到齊,冷笑連連,忽又尖叫道:“火小邪呢!還有火小邪呢!都怪他!都怪他是炎火馳的兒子!!!這個邪盜之子!今天所有一切,全要他來償還!!”
“嘿嘿嘿!小妞!隨便叫你爺爺名字,很過癮是嗎?”邪氣森森的冷笑之下,火小邪的身影一躍而出,唰唰唰幾次攀爬跳躍,便站到最高的一塊大石之上,盤坐在地,用手撐著臉,嘴裡咬著黃銅煙嘴,微睜著一雙黑漆漆的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青辰,滿臉邪氣。
在火小邪下方,金潘、喬大、喬二三人,一隊荷槍實彈的護衛,護著帶著水妖兒和大掌勺,或坐或立於大石周圍。
水妖兒挽著大掌勺的胳膊,仍是一副鄰家少女的尋常神態,不顯山不露水的呆在人群之中。
不遠處,木王病人低哼道:“你的好女兒。”
水華子一笑,也低哼道:“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