週末秦一星打電話來,叫她到華城賓館去等他,已經定好了房間。柳依依說:「不想去。」秦一星也不多說,告訴了她房間號,就掛了電話。柳依依去了,秦一星已經在等她。柳依依說:「人家不想來怎麼硬要人家來!」秦一星說:「人家想來我怎麼能不叫她來?」柳依依扭頭去開門,秦一星搶過來,抱起她扔到床上說:「這總是床了吧?」忙活完了,兩人並排躺著,柳依依說:「為什麼女人男人在一起一定要做這件事情呢?」秦一星說:「不做這件事為什麼要在一起呢?」柳依依說:「沒那麼現實吧?那人家我有哪點不好?」秦一星說:「人家你樣樣都好,如果有些方面更好那就更好了。」拍一拍床。柳依依罵了句「流氓」,說:「我浪不起來!」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男人怎麼都這麼自私,自己結了婚的,還對別人提那麼高的要求。」秦一星說:「我沒要求你,也沒抱那個幻想,如今什麼時代?改革開放!可我有點點想法也不行嗎?我不喜歡你我就沒想法了。」柳依依在他肚子上拍打說:「又是喜歡,又是喜歡!知道人家最不喜歡聽『喜歡』這兩個字!」秦一星說:「那你喜歡聽什麼?」柳依依說:「一個字!你知道的,騙騙我都捨不得,沒見過這麼吝嗇的人!我真的好想有個人真正的真心喜歡我啊!」
兩人去洗澡。在熱氣蒸騰中柳依依看不清秦一星的臉,摸索著他的身體,突然感到了一種親近,是身體中一個難以指明的部位發出的清晰指令。她想,怎麼可以認真呢?人家是有老婆的啊!還沒想清楚,柳依依渾身抹著沐浴露,滑溜溜的,從後面把他抱住了,頭頂著他的背脊。她嗚咽著說:「秦一星。」眼淚流出來,流出來。秦一星轉過身體來說:「你怎麼了,依依?」柳依依說:「沒什麼。我就是想要一個人喜歡我。」秦一星說:「我愛你,愛你!」柳依依哇的一聲哭出聲來,死死地摟著秦一星的腰說:「我抱死你,我要抱死你!」秦一星也不說話,雙手輕柔地撫著她的背。兩人就這樣沉默地相擁,熱水噴了下來,流過他們的身體,也成為了一種令人感動的聲音。
柳依依沉沉地睡了一會兒,突然驚醒了,看見秦一星坐在床上在燈光下看自己。她下意識地用胳膊擋在自己的胸前,另一隻手也摀住更羞怯的部位說:「幹什麼?」秦一星把她的手拿開說:「看你,不行嗎?」柳依依說:「男人怎麼這麼流氓?」秦一星說:「所以說男人不好。」柳依依說:「是一種不安全的動物。」秦一星說:「我又想讀你了。」把她抱起來,她雙腿夾在他的腰上說:「你不要命了!」
十一點鐘來了電話。秦一星摸到手機看了號碼說:「沒辦法。」走到窗口探出身體接電話。柳依依聽他的口氣,很溫柔,居家好男人似的,心中忽然難過,自己怎麼竟把這件事給忘了呢?秦一星穿好衣服說:「做個男人好難啊!又說:「真不想走,可惜這個春風沉醉的夜晚了。」柳依依跟他到門口,死死地抱著他的胳膊,他說:「我得走了,不走她就會懷疑了。」柳依依撒嬌說:「我不管,我不管,把人家一個人丟在這裡,太慘了。」秦一星說:「我怕她一懷疑,警惕性提高了,以後就不方便了。」柳依依說:「再呆五分鐘,就五分鐘。」兩人接吻,秦一星心神不定說:「我該走了,真的該走了。」用力地想掰開她的手。柳依依緊緊抱著不肯松,感覺他真的用了很大的力,心裡一沉,就鬆開了,說:「你走吧。」柳依依穿上衣服,四肢緊縮躺在床上,覺得自己小小的像個玩具。她想著這件事自己本來沒打算認真的,抱著閒著也是閒著的想法,怎麼一下子竟認了真呢?
怨恨歸怨恨,過幾天秦一星來電話招她去荷韻餐廳,她還是乖乖地去了。進了包房她說:「真的不想理你了。」秦一星說:「我偏要理你。」摟緊了她說:「要是我沒結婚就好了。」柳依依說:「沒結婚就跟我結婚,是嗎?」秦一星說:「當然。」柳依依說:「有了這句話我就夠了,我也不想去傷害別人。」秦一星說:「你是一隻小小鳥,暫時就停在我這棵樹上,哪天你找到另一棵樹了,要築巢了,你飛走我不攔你,我也不想耽誤你的前程。」柳依依說:「沒一點心情找男朋友。」秦一星說:「依依你還是去考研究生吧。學習是你的事,其他都是我的事。」柳依依倚到他身上說:「真的?你想好了沒有?你別騙我!」秦一星說:「你總該相信我是一個男人吧!」柳依依說:「我不敢想一個男人會真的對我這麼好!」
柳依依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會不可克制地要相信這個已婚的男人。她原來以為自己經過錘煉了,很冷靜了,有警覺也有經驗了,可事情來了,這種警覺和經驗一點都不管用。她突然意識到,所謂教訓,對女人的意義是那麼有限,事到臨頭,還是跟著感覺走。秦一星說:「老是來這裡也不好,老是去賓館也不好。」柳依依說:「那總不能老是躲在你的小車裡吧。」秦一星說:「我們去找一套房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