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海龍驟然變換的臉色,天月虛弱地道:「是什麼人敢在這裡直呼宗主名諱。」
海龍沉聲道:「似乎是敵人,難道他們又回來了?兩位祖師,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我出去處理,你們放心,就算是死,我也不會再讓他傷連雲宗一草一木。」天亭緩緩點頭,道:「你去吧。放心,在你沒回來之前,我們是不會死的。因為,我們還有許多事要向你交代。」
海龍凝重地點了點頭,飄身而起,幾個閃身出了接天後宮,當他踏出接天宮大門時,全身一震,只見全身包裹在紅芒中的邪祖正站在接天廣場中央,剛才海龍其實已經聽出了他的聲音,但出於私心他並沒有向天月、天亭說明,但即使已經知道來人是誰,在驟然見面下,他還是忍不住心頭一震。
由於連雲宗仙陣還沒有恢復,再加上各峰弟子們都忙著療傷,竟然人發現邪祖的到來。面對這散仙級邪道高手,海龍沒有絲毫的畏懼,飄身上前,在邪祖面前五米處落了下來,深深地看著那血紅色的迷霧,輕歎道:「天琴,你肯回來找我了。」
邪祖的聲音雖然仍舊那麼低沉沙啞,但卻多了幾分蒼涼,「你就那麼肯定,我就是天琴麼?如果我不是呢?你會怎麼樣?」
接連三個問句,顯示出邪祖矛盾的心情,海龍靜靜地注視著身前的血霧,道「你不可能不是天琴,身為邪宗宗主,如果你不是天琴,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就像現在似的。你有無數機會可以殺了我,但是你卻沒有。每當我出現的時候,不論什麼情況你都願意妥協。就算如你所說,你收了天琴兩件仙器,但報答也是有限度的,你不可能一直這樣遷就我。我們分屬正、邪兩道,你一直這樣做只能證明一個問題,因為你是天琴,你還愛我。所以才會對我好。回來吧,回到我身邊吧。天琴,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樣的人,雖然我現在繼承了連雲宗宗主的位置,但我卻絕不會在乎你是什麼身份。天下本無正邪,兩道相殘本就沒有任何意義,回來吧,我的懷抱永遠為你敞開,我說過,在我心中,你和飄渺的地位是一樣的,你們都是我的妻子。」
血霧劇烈地波動起來,邪祖的聲音發生了變化,「不,別說了。海龍,你實在太瞭解我了。不錯,我是天琴,我就是當初那被你碎丹相救的天琴。」她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了而且令海龍是那麼的熟悉,她身上那護體的血光漸漸淡化著,海龍的呼吸有些急促,心跳驟然加快。雙手握拳,全身微顫地注視著面前的邪祖。
血光越來淡,海龍首先看清的,是那粉紅色的長裙,那正是天琴以前的裝束,在那貼身長裙的包裹下,顯現出天琴那豐滿而優美的身材。光芒收斂,少女的身形悄然出現在接天廣場中央,雄霸天下的邪祖不見了,有的,只是天琴那修長玉立的嬌軀。雖然身材沒有絲毫的改變,但海龍發現,天琴還是同以前不一樣了。她那纖纖玉手上,指甲長達三寸,呈現為暗紅色,原本那頭漂亮的粉紅色長髮竟然已經變成了雪白,臉上黑紗遮面,這面紗上顯然布有禁制,任何海龍運足目力也無法看到其中的景象。冰冷而邪惡的氣息不斷從天琴身上傳出,站在那裡,她顯得那麼蕭索和孤單。
「海龍,我是不是變了很多。」她終於又變回了原來屬於天琴的聲音,美妙圓潤的嗓音沒有絲毫變化。
海龍一步步向天琴走去,「不,你沒有變。在我心裡,你永遠是那個未曾改變過的天琴。自從加入連雲宗後,我見過了無數的美女,但是,在我心中永遠無法忘懷,永遠深受著的,只有你和飄渺。天琴,這些年來,我真的好惦記你。」一邊說著,海龍已經走到了天琴的身前,雖然沒有看到她的臉,但從氣息的感應上,海龍清晰地感覺到,這就是天琴啊!那個讓自己無法忘懷的女子,他的身體顫抖了,心潮澎湃起伏,下意識地,他雙手向天琴肩頭抓去。
光芒一閃,天琴宛如受到驚嚇的小鳥一樣,驟然飄退出三尺外,有些哽咽地道「別碰我,我們現在已經是兩個世界的人。」
海龍用力地搖了搖頭,激動地道「不,怎麼會是兩個世界呢?你還是你,我也還是我。我們都生活在這片神州大地之上。我們彼此相愛,只要我們願意,誰能阻止得了我們在一起。天琴,為了你我可以什麼都不要,我可以不當正道魁首,不做連雲宗宗主。」
「海龍,你別這麼衝動,聽我把話說完,好麼?我實在無法壓下內心想見你的衝動,讓我把心中的話向你傾訴吧。」天琴的聲音中多了幾分哀求,「我們分別了三百多年,彼此都經歷了很多很多。有些事不像你想像的那麼容易。你不覺得我成為邪祖很奇怪麼?以我以前遜色於你的修為,現在卻擁有散仙級別的實力,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停頓了一下,天琴深吸口氣令自己激動而急切的心情平復一些,才接著道:「當初,在仙照峰我們墜崖,你為了救我,幫我將體內的火毒完全逼出,你的金丹碎了,我的心也碎了,看著你那逝去的容顏,我根本無法忍受心中的悲痛。在我離開的時候,我的身體已經由道入魔,徹底魔化了。體內原本正宗的修真法力轉為了邪惡的魔力。」
海龍心中大痛,臉色變得一片蒼白,有些失禮地道「原來,你變成這個樣子都是因為我,如果不是我,你根本就不可能入魔。以你身上兩件仙器加上自身修為,現在恐怕已經在千惠谷有著極高的地位了。天琴,你這又是何其呢?我當初救你,就是為了讓你能好好活下去啊!你這不是辜負了我一片苦心麼?」說到這裡,他的聲音已經有些哽咽了,海龍向來不在乎世俗的眼光,但在他內心深處,卻始終感覺到自己虧欠天琴太多太多了。
天琴彷彿沒有聽到海龍的話似的,動情地說道:「海龍,你知道麼?當我們第一次相見時,我根本沒有把你看在眼時在,但是,在我們即將分開的剎那,你倔強的千鈞棒震碎了我的飛劍,在那時候,你的倔強就已經深深地烙印在我心底。後來,我們在五照仙重逢,在那裡,你憑藉著自身的實力獲得了一場又一場的勝利,我發現,八百年後的重遇,讓我的心再也無法與你分離,我竟然不可自拔地喜歡上了你。你知道我對你的感情是什麼時候由喜歡轉化成愛的麼?就是你將逆天鏡強行逼出體外送於我的時候。那時,在我眼中你真的很高大,能夠接連送出兩件仙器,恐怕就是正道七宗的宗主也沒有這個魄力。在我心中,你是英雄一般的存在。我的性子同你很像,也很倔強,當我愛上一個人,就絕對不會有所改變。你在仙照峰的死,對我刺激實在太大了,我根本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我的心痛得如同要滴血一般,那時,如果不是有大仇未報,恐怕我早已經隨你而去。」
海龍清晰地看到,晶瑩的淚水從天琴的面紗後滑落,已經染濕了她的衣裙。
「離開仙照峰後,我跑啊跑啊,我也不知道自己跑了多長時間,趕到體內的法力全部耗盡,我才倒在地上昏了過去。當我醒過來之後,只要法力恢復了一些,我就再跑,如此這樣,讓我在不知不覺中來到了北疆時,我體內的生命力已經完全透支了。還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話麼?那並不全是假的。我確實遇到了一位前輩,也是他,將我改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當我昏昏沉沉地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昏暗而極為冰冷的洞穴中,而在我身旁有一個老人,那老人非常強大,在他面前,我別說抵擋,就連起身的能力都沒有。這個老人,就是已經經歷過三轉四九天劫的邪宗第一高手,邪宗三祖之首的天邪。我當時腦子裡很亂,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傾訴的對象,也顧不得對方是邪道高手,就把自己心裡的一切都說了出來,那時感覺真的好暢快。聽了我的故事,天邪就問我想不想報仇。我當然說想,那時候報仇是我心中唯一的念頭。天邪對我說,如果我想報仇的話,就必須加入邪宗,他有辦法幫我。我什麼也顧不得了就那麼答應了他。天邪向我提出了幾個要求,他說,他可以成全我,讓我的修為大幅度提升,但是,要求我必須帶領邪宗發揚光大,而且要消滅了正道所有宗派一統神州。那時我對力量是如此的渴求,沒有任何猶豫,我答應了,只要能得到力量為你報仇,即使付出一切我也不在乎。在我答應之後,天邪他竟然將自己全部法力凝結成一顆內丹輸入到我體內。並指點了我邪宗的位置。天邪死了,但他是含笑而逝的,雖然他將法力傳給了我,但我對他卻沒有一絲感激之心,因為我知道,他是在利用我達到自己的目的。到了邪宗後,我進入了邪宗的萬邪血池,在那裡,我終於完全改變了自己。三百年的時間,讓我化盡了天邪所傳的內丹,也讓我成為了一代邪魔。以我現在的修為,如果全力發動,恐怕神州大地上還很難有人抵擋得了,我已經擁有四轉散仙的修為了。而且,利用天邪研究出的一種秘法,除非我願意,否則千年之內都不會有度劫的危險,只要我的修為能升於相當於五轉散仙的境界,那六重天劫未必能奈何得了我。海龍,這就是我們分享三百年間我的經歷。」
雖然天琴說的很簡單,許多地方都是一帶而過,但海龍卻深深地知道,這分別的三百多年好的苦簡直太多了。心中憐惜之情大增,上前幾步,就向天琴的手握去。天琴嬌軀一顫,再次漂移到一旁,「別碰我,我手上有血毒,不是你能經受得起的。」
海龍一愣道:「我不在乎。天琴,你受了這麼多苦都是因我而起,以後讓我好好照顧你,補償你吧。我們永遠都不再分開。」
天琴搖了搖頭,道:「不,我們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我付出了太多太多,何況,這次侵襲連雲宗,那麼多連雲宗弟子死在邪道三宗手下,我的邪宗與你的連雲宗勢成水火,我們現在都是一宗之主,在完全對立的情況下,你如果要了我,怎麼向門人交代?」
海龍衝動地大吼道:「不,我不在乎,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麼都不在乎。」說著,他再次前撲,這回他用上了逍遙游,經過三年磨練,他已經將逍遙游掌握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腳踏虛幻,在無數幻影中封死了天琴所有可以躲避的方位,張開懷抱向她摟去。
天琴歎息一聲,全身血光迸發,就在海龍要抱住她之時,無比龐大的佈滿全身,硬生生地將海龍震飛到一旁。在修為上,此時的海龍是如何也無法同她相比的。胸中氣血翻湧,足足退出七步才站穩。海龍的身體顫抖了,他哽咽而痛苦地道「為什麼?天琴,難道你就不能給我一個補償你的機會麼?我是真心愛你的啊!一切問題,在我們彼此相愛的情況下都是可以解決的。」
天琴突然厲嘯一聲,聲音直透雲霄,「不,有些問題是不可能解決的。海龍,如果我還是以前的天琴,哪怕是我還有以前的樣貌,我都會毫無保留地投入你的懷抱。為了你,我也可以放棄一切一切。但是現在不行了,我已經面目全非。如何還能同你在一起,難道你想痛苦一生麼?」在冷厲的聲音中,她毅然扯下了自己的面紗,露出了自己的容貌.本來還想前衝的海龍,在看到天琴的容貌時,身體戛然而止,全身劇烈地顫抖起來。
天琴,再也不是以前那絕色女子,不但她的頭髮變了,連她的容貌也已經變得雞皮鶴髮,正如她所說,已經面目全非。此時的她,身體還像原來一樣充滿活力,但是容貌卻變得如同八十歲老嫗般蒼老,那一條條皺紋如同深邃的溝壑一樣,看上去是那麼詭異。如果不是依然還有幾分天琴以前的輪廓,海龍真不敢相信,面前這雞皮鶴髮的老人竟然就是自己心愛的天琴。
「看到了麼?我之所以一直不和你相認,並不是因為我們現在對立的身份,也不是因為你娶了飄渺。我愛你,深深地愛著你,那些怎麼是我會計較的呢?為了你我甚至可以放棄一切,不顧對天邪前輩的誓言,但是,我的容貌是無法改變的。在得到強大的散仙實力後,我的修為甚至已經超過了你們連雲宗那碎丹死去的天凌。但是,我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我的臉部邪力侵蝕完全衰老,再也無法恢復以前的容顏了。像我現在這個樣子,還怎麼跟你在一起?你能接受一個這樣的妻子麼?一個外表如此蒼老的妻子」
淚水不受控制地順著海龍的臉龐流淌而下,他本性堅強,即使面對眾位師傅死亡都沒有讓眼淚流下,但是,他現在哭了,為了天琴的悲哀而哭。為了報仇,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天琴付出的,是女孩子最為珍貴的容貌。這比殺了她還要令她難過啊!用力甩掉臉上的淚水,海龍的臉色漸漸平靜焉,他一步步堅定地走向天琴,眼中的光芒如同繁星般閃亮,淡淡地道:「天琴,有一點你錯了,錯得很離譜。不錯,我承認,我喜歡美女,沒有誰不喜歡欣賞美麗的容貌。但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早已經不能用美醜來衡量了,別說你只有臉部衰老了,就算你身體的每一部分都衰老,我還是愛你的,還是要你。」在天琴目瞪口呆的注視下,海龍用力地將她摟入自己懷中,緊緊地摟住,生怕一不小心讓她跑了似的。完全發自內心的渾厚情感不斷滋潤著天琴身體的每一部分。就那麼摟抱著。海龍將天琴緊緊地貼在自己懷裡。
良久良久,海龍的前襟已經被淚水濕透,她想反摟住海龍,但又顧忌自己手上的劇毒,只能將雙手垂在兩旁,感受著那渴望已久的深愛。
海龍被天琴的潛力輕輕震開,天琴重新戴上了自己的面紗,喃喃地道「謝謝,謝謝你海龍。你的懷抱還是那麼的溫暖。對我來說,這已經足夠了,雖然你不在乎,你能接受我,但是,我卻不會以自己現在的樣貌跟你在一起,我不想讓你痛苦。有你今天的話,付出的一切再也不算什麼。就算是死,我也滿足了。我要走了,你自己多保重吧。」
「不——」海龍一把拉住天琴的手臂,「我不讓你走,天琴,放開一切吧。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麼不能放棄一切在一起呢?如果你那麼在乎容貌,我寧可將自己也毀了。這樣我們總能在一起了吧。」說著,海龍在衝動之下毫不猶豫地抬起另一隻手,向自己臉上抓去。
天琴怎麼能讓他毀了自己呢?手中紅芒一閃,潛力如同一條光帶似的拉住了海龍的手,邪力和海龍手臂上散發的神之力激烈地對抗著,將海龍的身體完全壓制住,:「別這樣,龍。不要逼我,如果你敢傷殘自己的身體,我立刻自裁在你面前。讓我走吧,求求你庭我。今後,只要你在連雲宗一天,我就絕不會帶人來攻。忘記我,忘記我們間發生的一切,如果還有來世,天琴一定做你最溫柔體貼的妻。」
「不,不,我不要來世,我只要今生。天琴,你別拋下我,好不容易又重新見到你,我怎麼能讓你再離開我呢?你留下吧,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你的容貌問題。哦,對了,我新認了一個姐姐,她神通廣大,說不定有辦法能治好你的容貌呢。」
天琴一愣,道:「不,這不可能的。萬邪血毒已經完全浸透了我臉上的皮膚,根本無法治療。何況,在神州大地上,還有誰的修為能超過我?」海龍堅定地道:「有的,我認的這位姐姐擁有你無法想像的強大力量,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先處理一點事,然後立刻就帶你去見她,她一定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說著,海龍轉身向接天宮飛身而去。
天琴站在原地看著海龍的背影,心潮起伏。海龍的話又給她重新帶來了希望,一想到有可能恢復容貌,她的心就劇烈地跳動起來。
海龍飛快地回到了接天後宮之中,天亭和天月已經掙扎著靠牆坐了起來,一看他回來,天亭虛弱地道:「:怎麼,是敵人麼?」
海龍搖了搖頭,道:「不是敵人,是我一個朋友。兩位祖師,你們先休息一會兒,我有件很重要的事要立刻去處理。我會馬上趕回來的。」一邊說著,海龍雙手分別按上天亭和天月的肩膀,體內神之力催運,不斷地將潛力注入到天亭和天月體內。他已經決定,先幫天亭和天月穩住氣息,等處理完天琴的事後,一定要將這兩位散仙的潛力還給他們。但是,一切沒有他想像的那麼順利,輸入天亭和天月體內的潛力剛一接觸到他們的經脈,海龍吃驚地發現,這二人的經脈竟然完全是封閉的,潛力不能透入分毫,不論他如何試探,都找不到一個入口,由於天亭和天月的虛弱,海龍也不敢過於衝擊只得無奈收功。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不接受我的潛力?」海龍有些驚恐地道。
天亭輕歎一聲道:「我們早已經想到你會這樣做了,當我們把法力完全輸給你時,就封閉了自己的經脈,現在我們已經是必死之局,不論如何是活不了了。現在我們還有三天的壽命,有一天內,你一定要趕回來,我有許多事要向你交代。孩子不要難過,人都有生死,我們雖然死了,但法力卻留下來,相當於以另一種形態生存在世間。何況,以我們現在介乎於人丹和天丹境界的金丹,在死去後,有很大機會可以轉生重修的。你不要過於悲傷,快去處理你的事吧。記住,我們還有三天的生命了。」
海龍深深地看著這兩位可敬的長者,他知道,自己應該先處理完這裡的事。但是,這裡畢竟是連雲宗,以天琴現在的身份如果不先處理好,恐怕會引來很大的麻煩。強忍內心的悲傷和自責,恭敬地向兩位散仙行神羽後飄身而起,重新回到了接天廣場上。
再次看到天琴的身影,海龍了口氣,他最怕的就是天琴突然離去,如果她故意逃避,自己無論如何也無法尋找到她的。
「天琴我們走吧。姐姐一定有辦法幫你恢復容貌的。」海龍來到天琴身旁,摟住她的纖細腰肢。
天琴輕歎一聲,道:「龍,我知道你關心我,我也很希望能恢復容貌,但是,你要答應我,如果容貌不能恢復,你不可再逼我。一定要讓我離開,好麼?」海龍全身一震,道:「不,就算姐姐沒有辦法,我踏遍天涯海角也要幫你恢復容貌。天琴,你一定要對我有信心。」
天琴搖了搖頭,道:「我知道你對我好,但是,你必須要答應我,否則的話,我現在就立刻離開。你知道,如果我真心想走,你是攔不住的。」海龍沉默了,思量再三,勉強點了點頭,道:「好,我答應你。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一件事,如果你的容貌恢復原狀,就再不許離開我身邊,要永遠永遠和我在一起,做我的妻子,至於正道和邪道之間的恩怨,就讓它順其自然吧。」
天琴全身一顫,咬了咬下唇,輕輕地點了下頭,愛的這麼深,她又怎麼會不希望同海龍在一起呢?她決定了。如果容貌真的能恢復,她就拋棄一切同海龍在一起。看到天琴點頭,海龍心中大喜,摟著天琴沖天而起,在金雲的乘托下,剛要向至雲峰方向而去,卻聽到了一聲低低的嘶吼,不禁停下身形,向聲音發出的方向看去。只見迷你形態的三頭虯蛟慢騰騰地不知道從何處爬了過來,神色有些萎靡,頭上的眼睛緊緊盯住天琴,眼神中有些強烈的恨意和恐懼。,看到它的出現,天琴自然地召喚出自己的九仙琴。海龍惟恐她出手,趕忙道:「這是三頭大哥。」
天琴一愣,道「它是你的朋友麼?今天要不是它,恐怕我們在你出現前就已經得手了。就算天亭和天月碎丹,也無法阻止我們。我有把握在他們修為完全提升之前,滅了他們的肉身。這條大蛇你是從哪裡找來的?」
海龍心中凜然,他自然知道天琴的話不是開玩笑,看了她一眼,道:「三頭大哥是我從南疆帶回來的朋友,你傷了它麼?」
天琴點點頭,道:「它確實很強,不過,它中了我的第八弦寂滅,、此時已經受到了重創,如果我不幫他解除寂滅上的詛咒,恐怕沒有數百年的時間,它都無法恢復以前的修為了。看在你的面子上就饒了它吧。」說著,身形化為一道血光,驟然出現在三頭虯蛟身旁,九仙琴飄然而出,在天琴雙手十指上那長長的指甲顫動下,一曲柔和的旋律飄蕩而出。三頭虯蛟本來還對她充滿了敵意,但一聽到這首曲子,身體頓時軟化下來,漸漸地,它合上了雙眼,彷彿十分享受似的。隨著時間的推移,這首曲子結束之時,三頭虯蛟身上的鱗片已經又恢復了常態。
海龍幻化出乾坤戒的青光,將三頭虯蛟收入其中,輕歎道:「天琴,你的曲子還是那麼美妙。現在的九仙琴在你手中,已經能發揮出全部威力了吧恐怕我們要是真正拚鬥起來,單是你的琴音都是我無法控制的。」
天琴輕輕撫摩著和自己心神合一的九仙琴,歎息道:「九仙琴確實是仙家至寶。再修為提升之後,我能清晰地感覺到它的強大並不次於逆天鏡。它這九弦都有名字,分別是霓裳,金弋,圓舞,殺伐,扶搖,幽冥,詭辯,寂滅和天隕。每一弦的威力都要強於上一弦,以我現在的法力,也不過能控制前八弦而已。但還做不到八弦齊發,就更不用說掌握全部了。第九弦我還從來沒敢碰過,那恐怕是仙人都無法駕馭的。」
海龍苦笑道:「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我才追得上你的修為了,咱們走吧。」說著摟住天琴的柳腰,飄身而起,在金雲的乘托下轉瞬消失。
一進至雲峰境內,溫度頓時降了幾分,為峰頂那冰冷的寒意不斷侵襲著他們的身體,為了不惹來麻煩,海龍小心翼翼地帶著天琴躲過巡邏的弟子,順著穿山隧道而入,快速上行著。一邊走著,天琴傳音道:「龍,這裡的溫度怎麼如此之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