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覺我

心門,藏經閣外!

藏經閣這些天佛光普照,無數心門神僧、聖僧盡皆前來觀禮、誦經、參拜,見證王雄只用了短短一個月,就從一具凡人之軀,成就無數心門弟子嚮往的佛陀果位。

這其中,就有蘇定方。

蘇定方、蘇青環站在藥師佛旁。

藥師佛雙手合十,眼中閃過些許感歎,蘇青環卻是歡喜不已,只有蘇定方,此刻一臉難看。

「我就知道,王雄肯定厲害,隨隨便便就能到佛陀果位了!」蘇青環驚喜不已。

蘇定方臉色一沉:「佛陀果位又如何?能悟出佛陀果位,肯定早已看淡了一切了,王雄肯定早已不在乎兒女情長了,環兒,那王雄已經六根清淨了,不會再喜歡女人了!」

「呃?」蘇青環臉色一變。

可下一刻,蘇青環卻是氣鼓鼓的看向父親:「爹,你騙人!」

「我怎麼騙你了?」蘇定方鬱悶道。

「我就聽師祖提過,心門好像有個叫著『歡喜佛』的,他也是佛陀,他就還有娘子!」蘇青環頓時氣鼓鼓的一臉不相信父親。

「歡喜佛?」蘇定方臉色一僵。

「不信你問師祖!」蘇青環頓時反駁道。

蘇定方:「………………!」

蘇定方看向藥師佛,藥師佛雙手合十,並不想參與這對父女的互懟。

蘇定方臉色一陣難看:「師尊,那王雄,怎麼可能一個月,看完了所有佛經?更參悟了佛陀果位?我都……!」

「王雄靈魂一道,一定非常厲害!」藥師佛鄭重道。

「靈魂一道?」蘇定方一頓。

王雄的靈魂厲害嗎?當初在人仙修為的時候,其靈魂就能達到天仙之威,一般人來說,靈魂最為難修,很多人修為到了,靈魂還沒跟上了,王雄卻是靈魂超過肉身修為無數,何止是厲害啊。

「靈魂強大,看書自然能一目十行,自然能在一個月時間,看光藏經閣經書,藏經閣經書,由無數心門弟子修撰,雖然冊數眾多,但,很多佛經講的內容是相似的,只是從不同角度闡述罷了,而王雄,靈魂、悟性強大,觸類旁通,自然很多『重複』的內容,轉眼通透了!」藥師佛解釋道。

「可是,我到如今才……!」蘇定方皺眉道。

「你?你會成佛的,只是時機未到!至於王雄能短短時間成就佛陀果位,不是其天下無雙,而是其這個方面,剛好比較擅長!你和王雄擅長的方向不同!」藥師佛解釋道。

「是嗎?」蘇定方皺眉道。

「修佛,就是修心!心之一道,玄之又玄!佛陀果位,並不能讓人修為提升,但,能讓人更好的利用自己的力量!萬法隨心,既是修佛!王雄,不知道他能走到哪個高度!」藥師佛眼中閃過一絲期待。

「哼!」蘇定方看著藏經閣,一聲鬱悶的冷哼。

「青環,你為王雄又集了菩提水?」藥師佛看向蘇青環。

「嗯,可是,王雄還在參悟,我不好去打擾他!」蘇青環一臉沮喪。

「環兒,那菩提水,要不給為父?」蘇定方看向蘇青環。

蘇定方看到女兒對王雄好,就來氣。

「王雄受傷了,你又沒受傷,再說了,以前我都給爹收集過,現在王雄這麼難過,你還要?」蘇青環頓時拒絕道。

蘇定方頓時一陣鬱悶。

憑什麼?這是我女兒啊,怎麼老是胳膊往外拐?

「師祖,你來評評理!」蘇青環頓時看向藥師佛。

「阿彌陀佛,這菩提水,在心門,也只有青環才能收集,的確難能可貴!而且,對治療王雄心傷,卻有奇效,雖然有佛法化解王雄心中郁氣,但,這菩提水也必不可缺。」藥師佛點了點頭。

「爹,你聽到了吧?這菩提水是藥,王雄的藥,你也要?哼!」蘇青環鼓著嘴道。

蘇定方:「…………!」

「青環,你去準備一下,釋迦佛已經登上藏經閣,你將菩提水也端上去,給王雄飲用!」藥師佛鄭重道。

「啊?好!」蘇青環頓時歡喜的跑開了。

「師尊,小女……!」蘇定方臉上露出一絲著急。

「青環與王雄,有大因果!你或許不信,可你知道嗎?這菩提水,只有青環可以收集,可,菩提水,也是王雄此刻最急需的東西。而青環可以不顧一切阻撓,將菩提水給王雄飲用,你不覺得這一切,太巧了嗎?」藥師佛微微一歎。

「這是……!」

「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非人為所能預設,況且這些年,天機遮掩,沒人可動天機!」藥師佛搖了搖頭。

蘇定方看著遠處歡快的蘇青環,只能一陣氣悶。

--------------

藏經閣,第十三層中。

王雄週身金光萬丈,心中郁氣已消,但,心依舊疼痛,好似撕成一片片碎片,好似萬箭穿心,想到藍離焰,依舊心痛無比。

本以為,藏金閣中,能找到解脫之法,可,根本沒有!最後一層,更是只有一個『心』字。

「沒有?沒有!」王雄露出一股難受之色。

王雄經歷過大風大浪,經歷過前世帝君殞落一次,經歷過藍離焰之死,上一次,以身死輪迴,找回了自我。上一次,對帝君只是愛慕,而且上一次還報仇了,可這一次呢?又有如何之仇,能讓自己報呢?

「阿彌陀佛!」忽然一聲佛號在王雄身後響起。

王雄身披金光,卻面容憔悴,轉頭看向釋迦。

「大師!」王雄苦澀道。

「東皇,可找到壓制心魔之法?」釋迦看向王雄。

王雄搖了搖頭:「好像找到了,卻又沒找到!」

「東皇,你可知道,你在渡心劫?」釋迦看向王雄。

「心劫?」王雄眉頭一挑。

「是啊,心劫,你心中之痛,本來在你得佛陀果位,應該已經化解了的,可,你依舊看不透,是心劫作祟,心劫將你心中之痛,放大無數,讓你如今的佛陀果位,都無法壓制!」釋迦解釋道。

王雄微微苦笑:「我明白,並且我也參透了,我知道,離焰若是活著,一定不希望我這樣,我參悟佛法,能明白一切都是虛幻,都是我庸人自擾,可,我就是忍不住,忍不住,心好難受!我好想變成離焰希望的樣子,可……!」

「心劫遇上你的心傷,自然讓你百般苦惱,否則,你以為,心劫豈是那麼好渡過的?」釋迦看向王雄。

王雄點了點頭:「請老師教我!」

王雄忽然對釋迦鄭重的一禮。這一禮出自內心。

雖然釋迦一直沒提收自己為弟子,但,釋迦一直在教導自己東西,特別這無數佛經,裡面大部分是釋迦而著作,自己學了釋迦的東西,不拜師尊,稱呼一聲老師,卻再平常不過。

老師?

釋迦聽到王雄的稱呼,卻是欣慰不已。

「你可知道,第二次天劫是什麼樣子?」釋迦問道。

第二次天劫,天仙渡過,成就真仙?王雄前世就渡過,只是那是不是心劫。

「開闢心竅!」王雄鄭重道。

「不錯,開闢心竅,可,大多修者,渡過第二次天劫,開闢的心竅,並無尋常,心竅只是給靈魂又多一個居所罷了!」釋迦解釋道。

「不錯!」王雄眉頭微皺。

前世,王雄也開了心竅,但,心竅並沒有給自己帶來多大的神妙。

「心竅,萬法隨心,可不是普通之所,你渡心劫,渡過了,就能體會到心竅的玄妙了,神通、法寶,盡在一心之中。天地萬物,皆為心生!」釋迦解釋道。

「我現在不想要什麼神通、法寶,我只想讓我的心不再難受!這種痛,我無法形容!」王雄苦笑道。

「痛,因為你的心竅正在開闢之中,難受,說明你的心,修的還不到位,你的佛法,還不夠!」釋迦解釋道。

「藏經閣所有經書,我都參悟了,佛法還不夠?」王雄皺眉道。

「這最後一層的經文,你參悟了嗎?」釋迦看向王雄。

王雄看了看那個『心』字,眉頭微皺。這是經文?就一個字?

「心之一字,最為難懂,我心門佛法,都在求此一字,就你剛才參悟的果位,菩薩有幾種?」釋迦看向王雄。

「十種,又叫十地菩薩!」王雄看向釋迦。

「是啊,菩薩有十個境界,佛陀也不止一個境界,佛陀有三個境界,覺我、覺眾生、覺天地!你如今,才是佛陀的第一個果位,覺我,自然無法做到一切隨心!」釋迦看向王雄。

「覺我?自我覺悟?」王雄眉頭微皺。

「不錯!」

「那老師,如今……?」王雄看向釋迦。

「我在覺眾生之境,又叫覺他,能幫助他人覺悟自己!」釋迦解釋道。

「那我該如何做?」王雄看向釋迦。

「我之境界,我幫不了你,只能你自己去悟!」釋迦搖了搖頭歎息道。

「可……!」王雄露出一絲苦澀。

繞了一圈,還是沒有辦法嗎?

「不過,你若是僅僅想要讓心中不痛,忘記心中的情傷、痛苦,我倒是有個辦法!」釋迦看向王雄。

「哦?老師有辦法?」王雄眼睛一亮。

「是,我娑婆世界,建立在上古時期,靈山大雷音寺,那個時代,陰間還沒有破碎,在陰間,輪迴入口,有一人,名喚『孟婆』,孟婆熬煮一湯,明黃『孟婆湯』,孟婆湯有奇效,可忘世間一切煩惱!你可以去找她!」釋迦解釋道。

「孟婆湯?」王雄露出一絲茫然。

顯然,這也是第一次聽說。

「那時代,剛好是蘇定方命輪所去時代,蘇定方在那時代的靈魂分身,名喚孫悟空!」釋迦解釋道。

「那個時代?孫悟空?我好像可以去!」王雄微微一愣。

翻手,王雄取出一枚命輪。

「這是當初,周共工與我換的命輪,好像是一個什麼混世魔王,被孫悟空打死了!這個命輪,能讓我去找到孟婆湯?」王雄微微一怔。

「你有命輪,那再好不過,不需要我幫你再找了!」釋迦輕呼口氣,眼中卻是閃過一縷喜色。

「多謝老師指點!」王雄點了點頭。

「王雄,你若真心此去,我還有一事,請你幫忙!」釋迦鄭重道。

「老師請說!」

「那個時代,乃是異族入侵沒多久,大地被分割成了四大塊,東勝神洲、南瞻部洲、西牛賀州、北俱蘆洲,鴻鈞道祖等一眾聖人,更是離開了天地,前往異族通道,與異族生死搏殺之中。一眾聖人雖然擋住了異族最頂級的強者,但,那時的盤古世界,已經被大量異族混入其中了,我想請你幫我,在有限的時間,配合鎮壓天地間無數異族!救我盤古世界於水火之中!」釋迦鄭重道。

「力所能及,學生盡力而為!」王雄鄭重道。

「好,那我之如來法相,在靈山給你謀一身份,你之所在,對於靈山諸佛來說,來自未來,封你為『未來佛』,以防異族察覺!」釋迦鄭重道。

「好!」王雄點了點頭。

未來佛?王雄不以為意,也不在乎這個稱號,只要能化解心中的痛楚,王雄不在意其它,至於異族?王雄本身就是痛恨,鎮壓異族,義不容辭。

「嗡!」

王雄快速煉化手中命輪。

王雄如今的煉化,卻是快速無比。轉眼,命輪已經煉化完全了。

「老師,我需要一個地方閉關!」王雄看向釋迦,要離開閣樓。

「就在此藏經閣頂樓吧,放心,我心門在此,無人會打擾!」釋迦鄭重道。

在這裡?

王雄看了看四周,最終點了點頭。

心門要害自己,自己早就不可能活了,所以,王雄對心門還是挺感激的。

「老師,那我去了!」王雄抓著命輪,即將用金烏分身進入。

「等一下!」釋迦叫道。

「嗯?」王雄一頓。

「上來吧,青環!」釋迦看向樓梯口。

卻看到,蘇青環端著一碗湯水到了王雄面前,蘇青環看王雄眼裡,只有歡喜,眼神之中,還有著一縷情意。

可王雄,卻別過頭去,本身就難受之中,哪裡還會接受其它情意?

「王雄,這是我幫你集的菩提水!師祖說,對你傷勢有好處!」蘇青環遞出小碗。

王雄看了看蘇青環,微微一歎:「青環,謝謝你照顧,我不需要了!你也不要再……!」

王雄本來想要拒絕蘇青環,但,一旁釋迦卻開口道:「王雄,喝吧,喝了,能幫你盡快找到孟婆!」

王雄疑惑的看了看釋迦,沉默了一下,才接過那碗菩提水。

一口,王雄將菩提水喝下。

這菩提水卻是玄妙,好似瞬間澆入了心裡一般,本來痛苦無比的內心,忽然受到了滋潤,疼痛好受了一些。

「這是……!」王雄驚訝的看著這碗菩提水。

要知道,先前,蘇青環就一直給自己餵這菩提水,當時自己還在昏迷,沒感覺,此刻王雄才明白過來了。

自己這幾天昏迷,多虧了蘇青環一勺一勺的菩提水,才幫自己鎮壓了心中的一些痛苦,才讓自己清醒過來。

「謝謝!」王雄看向蘇青環感激道。

蘇青環卻歡喜的將空碗接了過來:「我回頭幫你再集一些!」

「阿彌陀佛,那你開始吧,我和青環先行離開了!記好了,我之如來法相,在西天靈山,大雷音寺,等著你!」釋迦笑道。

「好!」王雄點了點頭。

釋迦帶著歡喜的蘇青環離去,王雄也獨自坐在藏經閣第十三層,坐在那大大的『心』字之下,看著手中命輪,微微一歎,金烏分身瞬間鑽入其中。

「嗡!」

王雄入定,靈魂分身再入上古了。

《凌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