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大道如虎

孔子給老子斟了一杯茶,老子滿意的端了起來,喝了一口!

雖短短幾句話,卻盡顯老子的傲氣,老子平靜的外表下,卻有著一股傲視上古的雄心。

剛才的大道,代表老子的思想,以其思想證明其偉大,讓孔子折服,這一杯茶,就是最好的戰果。

孔子親自給自己斟了一杯茶,卻是折服於自己的思想?

老子露出滿意之色,四週一眾老子學生更是露出自豪之色。

孔子?也不過如此。

孔子遞過一杯茶,沉思了一會,點了點頭「先生之言,讓我茅塞頓開,我儒家崇禮、尚仁!人性之初,善莫如水!眾人處上,水獨處下;眾人處易,水獨處險;眾人處潔,水獨處穢。所處盡人之所惡,夫誰與爭乎?此所以為上善也!」

孔子說完,那喝茶喝到一半的老子忽然一頓。

「嗯?」老子一頓,驚訝的看向孔子。

要知道,老子剛剛講述了自己思想,看似讓孔子折服了,可瞬間,孔子那強大的悟性,就將老子的思想,轉換成了儒家思想。

這瞬間的悟性,這恐怖的天賦,讓老子不得不仔細又看了眼眼前的孔子。

要知道,剛剛老子所說的思想,可不簡單,就算自己最優秀的學生想要悟透,也需要不少時間,更何況悟透後接納,而孔子僅僅在斟茶的一小會,就徹底悟透了,不僅僅接納了,更將其轉換成了他儒家思想。

這份天賦,卻是讓老子心驚,最少,自己的一群學生,沒人有孔子這般強大的天賦。

茶,不是那麼好喝的。

「啪!」

老子將茶杯放了下來。仔細又看了會孔子。

孔子也是微微一笑:「在魯國,我就聽說了老子之名,道家思想名冠天下,我用了三十年,悟了一個儒家思想,前些日子,大道初成,卻不知成效如何,特意前來洛邑,請先生指點!」

「儒家?」老子看向孔子。

孔子點了點頭:「還望不吝賜教!」

「你想我如何不吝賜教?」老子微微笑道。

「以最嚴厲、最苛刻的目光,給我挑刺,在下必虛心接受!」孔子鄭重道。

老子伸出右手,示意孔子開始。

孔子端坐,其身後,陡然一條白色大河沖天。

「轟!」

浩然正氣,將整個邙山四方都籠罩了,大河滔天,直衝九霄而去。

眾老子的學生頓時臉色一變。

「轟隆隆!」

就看到,滾滾浩然正氣河在半空中平鋪而開,在眾人之頭頂,平鋪出一片浩大的正氣海。

正氣海三千里之巨,內部白色之儒道輪盤緩緩旋轉,一股股儒家大道之音,隨之而出。

「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吾日三省吾身!」

「禮之用,和為貴!」

「溫故而知新,可以為師矣!」

「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

…………………………

………………

…………

一陣陣大道之音湧出,整個邙山四方,儘是這浩瀚之音,浩大無雙,正氣通天。

儒家大道,盡顯其霸道威武。

大道之海浩瀚,浩然正氣似有洗滌心靈之效果一般。

列禦寇等老子學生,無不倒吸口冷氣。這是在教化我們?

因為眾人隨老子學生,自然有自己的大道,因為同修大道,才明白孔子此大道的厲害,導人向善,至正中和,威力不可擋。

昔日聽聞三千里大道之海,還不以為然,畢竟,大道威力,不僅僅是大道之海大小,更在乎領域的威力。

此刻儒道領域一出,所有老子學生都屏住呼吸。

「詩書禮易樂春秋?」老子看著天空那緩緩旋轉的儒道輪盤,平靜道。

「請!」孔子自信道。

悟出自己的大道,自然對自己大道有著強烈至極的信心,這不僅僅是自傲,更是一種決心。

孔子盯著老子,等待老子的接招。

老子深吸口氣,繼而露出一股輕笑:「你爭勝之心太重了!」

「重又如何?對自己的大道,怎能不堅持!你難道沒有爭勝之心?」孔子盯著老子道。

「與世無爭,則天下無人能與之爭,就好像我剛才說的,我的道,傚法水德也!」老子笑道。

孔子卻是臉色微沉,與世無爭,則天下無人能與之爭?這叫沒有爭勝之心?你這是以為自己天下第一了,你以為都沒有對手了,看不起天下人了,所以,才與世無爭吧!

天下無人能與之爭?你還真是好大的口氣!什麼水德,你直接說,你自己天下無敵,不就行了?

老子語落,見孔子似有不服,卻是微微一笑,抬頭看向天空。

就在這抬頭看向天空之際,四方虛空,頓時紫氣環繞,滾滾紫氣鋪天蓋地,似將整個邙山四方都籠罩了。

本來,三千里內都是浩然正氣的,可此刻,紫氣一出,遮天蔽日,將整個浩然正氣範圍全部包圍了,孔子那三千里大道之海,頓時被紫氣全部淹沒了。

「嗯?」孔子神色一動。

明白這是老子展現其大道了。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上善若水,水利萬物而不爭……!」

……………………

………………

…………

一陣陣道音響起。

孔子、老子依舊端坐大石之上,二人好似慢慢閉目了起來。

此刻,兩人大道交纏而起。

「轟!」

浩然正氣與道德紫氣一次兇猛碰撞。

一聲巨響,虛空震盪,一眾老子學生頓時盤膝而坐,抵擋大道衝擊帶來的心靈撞擊。

「轟隆隆!」

一時間,儒、道之爭,不斷衝擊彼此。

而孔子也瞬間感受到棘手了起來。

因為孔子感受到,自己的大道被對方包圍了,三千里大道之海,居然全部在紫氣包圍之中。這可不是好事。

孔子要浩然正氣衝過紫氣籠罩,最少爭得一方自由,否則,一直被紫氣包裹,卻好似在不斷被其消化。

浩然正氣不斷擴張,儒道輪盤也在快速移動,可是,這紫氣範圍,好似無邊無際。怎麼也找不到盡頭。

「怎麼?如此之大?」孔子臉色微沉。

就在此刻,紫氣範圍內,更產生一股股大水,在環繞白色大道之海,大水環繞,在一點一點的消磨浩然正氣,在擠壓摧毀儒道領域一般。

孔子昔日,一直以為自己的儒道,已然大成了,就算遇到老子,也能一較高下,可此刻,卻驚悚的發現,自己大道居然全在老子的股掌之間。任其消磨?

「呵呵,呵呵呵,好一個道德紫氣!」孔子臉色一陣難看。

「轟隆隆!」

無論孔子如何施展大道之法,都好似逃不出紫氣範圍一般,孔子臉色越發難看。

老子卻是閉目靜坐,一動不動。

在這樣下去,自己的大道,就要被消磨乾淨了。孔子自然不會束手待斃。心神徹底沉入大道之中。

「吼~~~~~~~~~~~~~~~~~~!」

就看到,天空中的儒道輪盤,隨著孔子心神靈魂的注入,猛地發出一聲巨吼。

巨吼之下,就看到,那儒道輪盤化為一隻白色的老虎。

老虎浩大,一聲大吼,無盡正氣一陣沸騰,而無盡紫氣也是一陣顫動。

強烈的虎吼,帶出了天地最純正的正氣之音,正氣之音浩大,直衝四方。

「噗!」

老子的學生們,被這虎吼震得各自一口鮮血噴出。露出驚駭之色。

所有老子學生無不閉目,不斷口誦老子大道,抵禦孔子大道帶來的心魔一般。

「吼!」

白虎猙獰,兇猛咆哮之後,攜裹著無盡正氣橫衝直撞,想要衝出紫氣牢籠。

「嘩啦啦!」

紫氣之中,頓時大水滔天,在糾纏衝擊著白虎。

白虎一次又一次的與大水沖擊,卻如何也衝擊不出去。

「好個道德領域,不可能沒有破綻的!」孔子臉色難看道。

「水幾於道:道無所不在,水無所不利,避高趨下,未嘗有所逆,善處地也;空處湛靜,深不可測,善為淵也;損而不揭,施不求報,善為仁也;環必旋,方必折,塞必止,決必流,善守信也;洗滌群穢,平准高下,善治物也;以栽則浮,以鑒則清,以攻則堅強莫能敵,善用能也;不捨晝夜,盈科後進,散待時也。故聖者隨時而行;賢者應事而變;智者無為而治;達者順天而生。」老子平靜的說道。

一字一句,卻音震天地,好似天地宇宙至理一般,在天空,以大水將孔子的大道之海衝擊的七零八落。

轉眼之間,孔子的大道之海只剩下大道輪盤所化的白虎了。

「吼!」

白虎不甘被打敗,發出最後的怒叫,再度撲向大水。

「轟~~~~~~~~~~~~~~~~~~~~!」

一聲巨響,白虎淹沒在了大水之中,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擠壓。

「啊!」孔子痛苦的一聲大吼。

大水發出一聲震天巨響,隱約看到,儒道輪盤所化的白虎,轟然被擠壓的炸碎而開。

「彭!」

大水緩緩退去。

天地間的紫氣也慢慢退去,白氣更是消散一空。

白虎碎片回歸孔子體內。

「嗡!」

孔子好似遭到反噬,一口鮮血要噴出,但,卻被孔子克制住了,僅嘴角溢出一絲鮮血。睜眼看向老子。

老子也適時睜開眼睛。

「你之大道,需去驕氣於言表,除志欲於容貌,否則人未至而聲已聞,體未至而風已動,張張揚揚,如虎行於大街,誰敢用你之大道?」老子看著孔子,微微笑道。

短短言語,好似將孔子的儒道批的體無完膚一般,不僅僅批的體無完膚,孔子的儒道領域,更是被老子的道德領域一番碾壓,消磨殆盡,更反噬的孔子一口鮮血含而不噴,有話卻無法再說。

孔子明白,這一次,自己的儒道,是輸了。

輸在自己還不夠成熟。

輸在低估了老子大道的威力。

「多謝老子,在下受教了!就此告辭!」

孔子再度取一旁小爐之上的茶水,給老子再倒了一杯,推向老子,繼而鄭重一禮,告別老子!

孔子承認這次敗了,自然沒有再留下的慾望。

老子點了點頭,示意學生列禦寇,送孔子離開!

《凌霄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