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屠龍城,城主府大殿。
「父帥,剛才趙所向帶領鐵槍營,已經奔赴後方迎敵陰屍帝朝,已經離開羽扇城了!」簫元豐跑入大殿興奮道。
大殿之中,簫忘坐於帥案之處,兩邊站著大量的將領。
聽到這個消息,兩排將領一個個摩拳擦掌,好似要馬上領兵前去一般。
「主帥,末將願為先鋒,攻打羽扇城!」一人說道。
「末將願往!」又一將領叫道。
……………………
………………
半年的一番羞辱,讓天脈帝朝的一眾將領無不憋足了一股衝勁。時刻想著一雪前恥。
「父帥,下令吧!」簫元豐叫道。
簫忘輕輕敲著帥案,眉頭皺起。
「再等等,小心有詐!」簫忘沉聲說道。
「父帥,還要等什麼?」簫元豐焦急道。
「等最後一波哨探回來!」簫忘堅決道。
一個月後。依舊這個大殿。
眾人都在等候,簫忘坐於帥案之處,面前站著一個布衣男子。
「如何?」簫忘問道。
「小人見到了,三天前的夜晚三更時分,十個裹在黑袍中人從南城門悄悄出去了。當時出門時,出示令牌,見到令牌的瞬間,城守就忽然要跪下,被其中一個黑袍人攔了下來,他們悄悄出去了。」布衣哨探說道。
「出去了,出去了好!」簫忘微微激動道。
「看清是誰了嗎?」簫元豐問道。
「沒有,根本看不到!」哨探回道。
「看不到就對了!」簫忘越發肯定。
「父帥,到底是誰?」簫元豐疑惑道。
眾將也一起看向簫忘。
「是水鏡先生,是他,肯定是他!」簫忘自信道。
「水鏡?城樓上可還插著他的大旗啊?」
「那只是做給我們看的。」簫忘冷笑道。
「可是,父帥,會不會是水鏡使詐?趙所向已經出去了啊!」簫元豐疑惑道。
「不會,趙所向應付不來的。」
「哦?」
「這次可不僅僅是陰屍帝朝,我還聯繫了另外一個帝朝,一個帝朝來犯,趙所向可能擋下了,兩個,短時間絕對不行,水鏡不前往,那大崝就會有多個城池淪陷,一旦那幾個城池失守,眼前羽扇城,怎麼也不可能保得住的。所以水鏡必須要出去!」簫忘無比肯定道。
雖然沒聽明白,但眾將都意識到了什麼,所有人忽然跪了下了。
「末將願為先鋒,直取羽扇城!」眾將鏗鏘有力的一聲高喝。
簫元豐也是一陣激動,終於可以一報羞辱之仇了,十年了,做了十年的烏龜,終於要化龍雄起了。
「諸將整軍,兩個時辰後,取水鏡送來的『女人衣裙』誓師出征,隨我攻城!」簫忘傲氣的喝道。
「吼~~~~~~~~~~~~~~~~~~~~~~~~~~~!」
諸將興奮的一聲長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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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後。
「轟~~~~~~~~~~~~~~~~~~~~~~~~~~~~~!」
羽扇城城門大破。
「殺~~~~~~~~~~~~~~~~~~~~~~~~~~~~~!」
天脈帝朝的將領終於攻破羽扇城,直衝城中。
到了城中,第一件事就是收取各處要地。
簫忘帶著幾名將領,也踏入城中,看著羽扇城拿下,所有人都是長呼了口氣。
「他媽的,沒了水鏡,沒了趙所向,這座城還這麼難攻!」一個將領罵罵咧咧道。
「因為他是水鏡嘛,即便離去,此城也是做了妥善安排的!」簫元豐想了想道。
「羽扇城,終於拿下羽扇城了!」簫忘深呼口氣道。
「水鏡?水鏡也不怎麼樣,等他歸來看到羽扇城已經插上了主帥的帥旗,不知他什麼表情?」
「哈哈哈哈………………!」一眾將領一陣興奮。
帥旗?簫忘瞳孔一縮。
「不好,我們中計了!快撤!」簫忘忽然驚叫道。
「父帥,什麼中計了?」簫元豐疑惑道。
「殺~~~~~~~~~~~~~~~~~~~~~~~~~~~~~!」
城外陡然傳來喊聲震天的衝殺之聲。
「主帥,大事不好了,四大城門,城門口忽然出現大陣,讓人無法出去!外界人卻能進來。」一個哨探驚叫的喊道。
「主帥,大事不好了,城外出現『趙』字帥旗!」又一個哨探驚叫而起。
「主帥,大事不好了,城主府開啟了四方城樓的封禁大法,任何人上不了城樓了。」
…………………………
………………
忽來的噩耗,令所有人都是一陣驚慌。
簫忘知道中計,毫不猶豫道:「跟我走!」
「吼~~~~~~~~~~~~~~~~~~~~~~~~~~~~~!」
眾軍快速收斂,隨著簫忘一起直奔城主府,到了城主浮島下時,城主府下不知何時,忽然出現了大量的軍隊,外界,趙所向大軍也快速從城外殺了進來,裡應外合將簫忘大軍包圍了起來。
浮島外的陣法撤去,外界人也能夠看到內部了。
城主浮島之下,簫忘露出一絲淒厲的苦笑看向上空浮島。看到上方的一群人,簫忘知道,這次自己真的中了大計了。好狠的計,居然連自己也騙過去了。
浮島之上,水鏡先生搖著羽扇站著一邊,身後領著一眾官員,站著最前面的,居然是一身黑袍的鍾山。
鍾山?原來是鍾山?
兩邊大軍心態各不相同,簫忘大軍,一臉悲壯之色。而鍾山的大軍卻是一臉的興奮,勝負已定,勝負已定!
一上一下,二人隔空對視。
沉默了一會,兩軍兵戎相見,卻因主帥未曾下令而沒有相互攻殺。
簫忘盯著鍾山,鍾山看著簫忘,說起來,簫忘的一生和鍾山何其的相像,只可惜,二人運道不同,形成一天一地的差別。
簫忘雖然在天曉子面前讚了鍾山,可心中和鍾山一樣,有著一種傲氣,天下誰也不服的傲氣。內心深處並不認為差於鍾山。同樣,很久前,簫忘就渴望與鍾山一戰,想要徹底打敗鍾山。
可眼前!
「鍾山!」簫忘沉聲叫道。
「簫忘!」鍾山回道。
「為了打敗我,你寧可失去羽扇城甚至身後的二十一座城池嗎?」簫忘皺眉叫道。
「哦?何以見得?」鍾山問道。
「水鏡沒有前往前線也就罷了,趙所向大軍居然也伏於四周山間,難道你就不管不顧那攻來的兩大帝朝?」簫忘不理解的叫道。
「十年了,我大崝能人無數,難道十年就是一直耗在這裡?」鍾山笑道。
簫忘眉頭一挑,好似意識到了什麼。
「陰屍帝朝,五年前已經歸我所有!」鍾山如實的說道。
簫忘瞳孔一縮。
「原來只是一場戲,演給我看的,趙所向根本不需要去前線,另一個帝朝的來襲,有陰屍帝朝抵擋即可,哈哈哈,好算計,好拙略的算計,我居然沒看出來,哈哈哈哈!」簫忘帶著不可思議的複雜大笑著。
「羽扇城的十年等待,已經令你浮躁了!」鍾山深吸口氣道。
簫忘忽然盯向鍾山,眼中閃過一股驚駭,這一刻,簫忘終於看到了鍾山的可怕,十年,此計居然等了這麼久,就是為等自己浮躁?就是等自己那短時間的浮躁?
簫忘是個會自省的人,任何人都不可避免有各種情緒,可是智者總是能夠每過一段時間清理一下自己不好的情緒。
而就在簫忘浮躁情緒上來,還未來得及清理時,鍾山居然把握住這短暫的一瞬間,送來女裙這最大的羞辱,讓那股浮躁徹底爆發,短時間蒙蔽了簫忘的眼睛,繼而做出了一個錯誤的判斷。
一個錯誤的判斷,一個致命的判斷。
因這個判斷而萬劫不復!太可怕了,鍾山此人太可怕了,做他的對手太恐怖了,戰場之中,他能夠操縱敵將的心理,操縱了對手,還有不勝之理?太可怕了!一瞬間,簫忘心中埋下了『鍾山無可匹敵』的種子,一個『絕不與鍾山為敵』的種子。
將手中寶劍一收,長呼了口氣,簫忘好似陡然疲憊了很多。
「成王敗寇,我束手就擒,只望你能放了我這些兄弟!」簫忘指了指身後的眾將領道。
「主帥~~~~~~~~~~~~~~~~~~~~~~~~~~~~~!」
眾將悲壯的一起跪了下來,眼中湧出淚水。
「父帥,我們拼了,拼了!」簫元豐悲壯的吼道。
「拼了~~~~~~~~~~~~~~~~~~~~~~~~~~~~~!」
眾將悲壯的吼道。
「住口~~~~~~~~~~~~~~~~~~~~~~~~~~~~~!
簫忘一聲吒喝。眾將聲音一止,可是眼中悲壯的淚水卻怎麼也止不住。
喝止大軍,簫忘抬頭望向鍾山。等待鍾山決斷。
看著簫忘,鍾山眼中露出一絲讚賞,一揮手。
趙所向大軍迅速分出一道口子。
「簫元豐聽令!」簫忘喝道。
「父帥!」簫元豐眼中閃過一股悲壯道。
「著簫元豐領三軍,退守屠龍城!」簫忘喝道。
「父帥~~~~~~~~~~~~~~~~~~~~~~~!」
「主帥~~~~~~~~~~~~~~~~~~~~~~~~~~~~~!」
眾將都不肯走一般。
「這是軍令!」簫忘一瞪眼。
「遵令!」簫元豐帶著不甘不願和悲傷領命。
簫元豐發誓守好屠龍城,因為只有守好屠龍城,或許還能救回父帥。
軍令之下,大軍緩緩撤出羽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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