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國之外,群山之中,清河宗,一間大殿之內!
殿內有著二十多人,涇渭分明的分成了三派。
左邊一群身穿青衫,一個個眉頭深鎖的看著大殿中央的一張巨型地圖,為首一個青衫中年男子,更是眼中閃過一股惱怒。
右邊一群身穿白衣,此刻卻是極為開心一般,為首一個中年男子忽然笑道:「清河宗主,這一役,看來是你們敗了,大陳國三關失守,不堪一擊啊!哈哈哈哈哈!」
一群白衣之人卻是附喝的大笑著。
一群青衫之人卻是怒目相向,為首的清河宗主更是捏著拳頭道:「宋甲宗主,一切還沒到最後,你就肯定陳國必敗無疑?」
白衣的宋甲宗主冷笑道:「怎麼?這地圖上,已經標注了一切兵力對比,宋國如今上下一心,勢如破竹,高仙芝更是坑殺了六十萬陳軍,還剩下虎牢關的十萬將士,就是一個庸將來領兵,也根本毫無懸念,更何況這高仙芝領兵卻是如此精妙!你們也別反抗了,早早投降吧!」
「你!」清河宗主眼睛一瞪。
眾人再傻也看的明白,這一役,陳國馬上就要滅國了。
可,清河宗主不甘啊!不是輸掉了一國,而是旁邊正站著一個極大的人物。他也一直關注戰場,自己在他面前輸的這麼慘,卻是在這大人物心中也留下了無能的印象,清河宗主豈能不煩躁?
兩大宗主鬥嘴之際,其實一直關注著另外的五個人。
此地雖然是清河宗,但,卻是這五人站在正北主位。
為首一個黑衣少女,穿著男裝。
少女雙腿極為修長,望之緊繃有力,秀美無比。身材頗為勻稱,露出如雪般修長頸部,在黑衣的襯托下,更加的炫目耀眼,望之恨不能上去咬之一口,梳起男人的髮髻,但臉旁的一縷鬢髮落下,更添一份媚熟。雖然一身男人的打扮,但,卻難掩其絕世之姿,甚至因為這一身男裝,更平添一份誘人的味道。
兩宗弟子看著少女也無比眼熱,但都明白少女的身份,立刻壓下心中的一絲悸動。
少女手中拍著一個折扇,看著眼前巨大的地圖。地圖上有著各種標注,將宋國、陳國戰場細無鉅細的描述出來了一般。
少女身後,站著四人,其中三人一直面無表情,好似護衛一般,不發一言,只有另一個特異,那是一個光頭和尚,和尚一身月白色的僧袍,站在那裡,透著一股出塵之氣,面容極為儒雅俊朗,一隻手中圈著一串十八顆的小念珠,隨著少女一起看向那一副地圖。
「流年大師,這一役,你覺得呢?」少女看著地圖,將折扇往另一個掌心拍了拍笑問道。
「堂主,只因為你想看一場世俗界的戰爭,卻是造成如今殺孽,六十萬大軍,全部坑殺,無量壽佛!」光頭和尚念了一句佛號,好似在為那被坑殺的將士歎息一般。
「大師,聽說你出家前,殺的人,比這可是多多了,況且,這份殺孽也並非我造成的,而是他們自己相互殘殺而成!我有因,卻不是果!」少女搖了搖頭道。
流年大師微微一陣苦笑道:「往事如煙!」
「我爺爺曾跟我說過,有機會可以看看凡人的戰爭,他們雖然沒什麼大力量,但,有的時候,也蘊含著無數智慧。這一役,甚是精彩啊,大師,你說呢?」少女笑道。
流年大師看了看地圖,點了點頭道:「那陳太極也的確不錯,如此大的戰役,居然能操縱自如,即便在我們那,也是很不錯的將領了,穩打穩扎,極為穩妥,本該陳國一面倒的打敗宋國,卻不想,宋國出了個高仙芝!」
少女點了點頭道:「不錯,這高仙芝的確厲害!」
「高仙芝,被譽為宋國軍神,卻是名副其實,領兵比之陳太極更加厲害,以正合,以奇勝!短短幾個月,更是計謀連連,用兵有如神助,預判之力,更是非凡無比,還有幾次的冒險,更是取得了驚人的成果,大敗陳太極,居然是一場心理戰,最終還聲東擊西,連破三關。了不得啊!」
「這高仙芝的確有點意思,你覺得這高仙芝是什麼水平?」少女看向流年大師道。
「堂主聰慧,想必心中早有想法,何必問我?」流年大師笑道。
「雖然沒有多少法術,但,每次用兵卻都好似高手過招一般,精妙無比,當得上將之姿!」少女神色一肅道。
「我的看法和堂主一樣!」流年大師點了點頭。
「看來此行也不是沒有收穫,最少遇到一個人才!」少女滿意的一笑道。
而少女的一句讚賞,卻是讓宋甲宗主眼皮一挑。
「堂主,那高仙芝只是一個凡人啊!只是後天境!」宋甲宗主頓時急切道。
少女淡淡的看了一眼宋甲宗主道:「不用擔心,他不在你們的名額之內!」
聽到少女的話,宋甲宗主頓時臉上一喜:「堂主慧眼!」
少女看中的是人才,而不是修為,修為可以慢慢提升,但一個人的智慧卻能提升的有限。如此人才,少女豈會讓其蒙塵?
「流年大師,你看這陳國,還能反擊了?」少女看著地圖問道。
流年大師沉默了一會,微微搖了搖頭:「沒有宗門、他國的參與,陳國已經窮途末路了,三關失守,接下來基本是一馬平川,宋國上下一心,數十萬大軍,必將匯聚到虎牢關外,虎牢關雖說有十萬軍,但,從來都沒見過血,此次,不要說抵擋,到時不獻媚投降就不錯了,而且之前傳來消息,陳太極也受了重傷,直衝心脈,也心有餘而力不足了,再過半月,高仙芝就能兵臨城下,陳國將成為歷史!」
流年大師給了蓋棺論,宋甲宗主此刻一臉歡喜,而清河宗主卻是臉色陰沉。
少女也是點了點頭,陳國已經回天無力了。
「宗主!」陡然,大殿外傳來一聲焦呼。
「呼!」
卻是從古府匆匆趕回來的陳天山。
「天山?」清河宗主臉色一沉。
此次,讓陳天山前往陳國,就是想要讓其隱秘的幫助一下陳國,不想還是輸了,此刻看到陳天山,清河宗主也是露出一絲惱怒。
陳天山一入大殿,頓時微微一愣,顯然沒想到有這麼多人,宋甲宗的一群人,還有那個大人物。
「清河宗,陳天山,見過堂主!」陳天山恭敬道。
少女點了點頭,沒有搭理。
「天山,你怎麼這個時候回來了?陳太極受傷了?傷的如何了?」清河宗主沉聲問道。
陳天山微微苦澀道:「我那侄孫,半個月之前,已經身殞了,心脈俱碎!」
清河宗主臉色一沉。
「哈哈哈哈哈,陳太極都死了,那陳國徹底沒救了,清河宗主,你還是讓他們主動認輸吧!」宋甲宗主大笑道。
清河宗主臉色非常難看。
黑衣少女卻也是眉頭微皺,剛才還在想著陳太極回天無力,此刻陳太極都死了,那這兩國之戰,徹底結束了。
「堂主,我清河宗此次丟臉了!」清河宗主苦澀的對著少女微微一禮。
最後一絲希望也沒有了。
少女還沒開口,陳天山馬上焦急道:「宗主,還沒有輸啊,還有贏回來的機會!」
「哈哈哈哈,陳天山?你剛才說什麼,都這樣了,還能贏回來?」宋甲宗主頓時不信的大笑道。
「天山,你閉嘴!還嫌不夠丟人?」清河宗主叱喝道。
「弟子就是為了此事而來,還能贏!」陳天山硬著頭皮肯定道。
「哦?」黑衣少女卻是露出一絲好奇。
這戰場,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陳國完蛋了,可這忽來之人譁眾取寵嗎?
「哼,好,陳天山,你倒是說啊,怎麼贏?」清河宗主冷聲道。
輸給了宋甲宗,已經夠丟臉的了,陳天山不知反思,反而過來大言不慚的說能回天?
陳天山只能硬著頭皮道:「宗主,卻是我侄孫陳太極臨死前,舉薦了一個人,說此人,定能夠力挽狂瀾,就好像當初宋國推出高仙芝一樣!」
「哦?跟高仙芝一樣?」少女卻是來了興致。
「那能一樣嗎?當時宋國只是剛露一絲敗象,還沒傷元氣,那時推出高仙芝才能勢如破竹,可如今,陳國已經要完蛋了,元氣大虧,你說還能反敗為勝?無米成炊,這怎麼可能?這你也信?」清河宗主不信道。
少女卻是微微一笑道:「說說看,是什麼人!」
少女開口,清河宗主也自然不阻止了,只是瞪眼看著陳天山。
陳天山也是倍感煎熬,但,只能硬著頭皮道:「陳太極死的時候,舉薦的此人,說此人一定能力挽狂瀾,無比的肯定。我看他說的不像假話,就和陳太子去找那人了,那人叫著古海,想必諸位師兄都曾經見過。」
「古海?那個滿身銅臭的老傢伙?」
「是他?那個根骨極差,卻癡心妄想加入我宗的人?」
「三十歲才開始修行,他也敢癡心妄想,下輩子吧!」
……………………
………………
……
眾人頓時反應了過來,陳天山驚奇的發現,不僅僅清河宗的師兄弟,就連宋甲宗主身後的一群人,也個個都知道古海一般。
「哦?他願意幫陳國?」少女卻是好奇道。
少女開口,眾人頓時靜了下來。
陳天山苦笑道:「不,他說要幫陳國贏回來,可以!但,需要宗主答應,在他幫陳國力挽狂瀾之後,宗主幫他從後天圓滿,衝擊先天境!並且允許他在清河宗學習先天境功法!」
「什麼?他後天圓滿了?」大殿中眾人頓時驚訝道。
少女卻是有些糊塗了,有些奇怪的看向陳天山。
「堂主,此人叫著古海,以前一直沒有此人的消息,直到四十年前,忽然不知從哪冒出來的,當時還沒有修行過,根骨又是奇差無比,三十歲才開始修行,內功還修行不了,選擇外功修行,苦練肉體,想要拜入我等宗門,當時我等自然看不上,不想其在世俗界,短短四十年,開闢了一番諾大的家業,成為六國首富,而且也達至了後天境圓滿!」陳天山解釋道。
「修習外功,達至後天境圓滿?好強大的毅力啊!」流年大師露出一絲驚訝。
「外功修行,也能到後天圓滿?」少女看向流年大師。
流年大師點了點頭道:「非常罕見,最少,我這還只是第二次聽說!」
「第二次?那你第一次聽說的是誰?」少女疑惑道。
「你外公!」流年大師說道。
嗡!
少女瞳孔卻是一縮。整個人都嚴肅了起來。
「宗主,古海說了,只要你允諾,他就幫陳國力挽狂瀾,需要你的許諾法旨!」陳天山說道。
「癡心妄想,一個後天境的老頭,也想要力挽狂瀾?他這是做夢呢!」宋甲宗主一臉不信道。
清河宗主卻是看看少女,卻看到少女露出一絲好奇。剛剛已經失落的心,再度活絡了起來,本來已經丟人了,大不了再丟一次吧。或許呢……?
「好!答應他!」清河宗主鄭重道。
「是,多謝宗主!」陳天山卻是興奮道。
一旁少女卻是拍了拍手中的折扇道:「既然如此,那就多看一會吧!」
「堂主,時間可能有些來不及了!」流年大師有些擔心道。
「無妨,我也想看看,這古海,到底有何依仗敢誇此海口!」少女笑道。
「可是……!」流年大師微微皺眉。
「我知道這幾乎已成定局,不過,你沒發現,一切都變的有意思了嗎?」少女笑道。
「好吧!」流年大師微微苦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