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獸龕?」眾人聽到了都覺新奇,異口同聲問,「什麼東西?」
老頭歎了口氣,站起來捶捶腿,「哎呀,老人家蹲久了就腿麻,找個地方坐下邊吃邊聊。眾人見老頭要跑,只好去追。
最後都到了太白居的雅間,要了一桌子的菜給老頭拍馬屁,將大門一關。眾人都坐下,等著老頭解釋什麼叫「獸龕」。
老頭喝了杯小酒,看了看展昭、白玉堂、又看了看趙普和一旁摳耳朵的歐陽少征,還有湊在窗口好奇聽故事的眾影衛。
「你們幾個小子,功夫否很了得哦。」老頭想了想,問,「師承也都是武林至尊的級別,沒聽師輩跟你們說過關於武林詭謎的事情?」
「武林詭謎?」展昭和白玉堂都搖頭,示意從來沒聽過。
「想來呢,是幾百年前的傳說了,你們沒聽過也正常。」老頭想了想,就細細說起來,「獸龕乃是武林十大詭謎之一。」
「獸龕?莫不是是供奉野獸的神龕?」公孫從字面上理解了一下。
「可以這麼說,供奉的是獸神。」老頭點頭,「也是傳說中,武林至尊的神身。」
「獸神?」趙普聽過亂七八糟的神仙也不少,倒是頭一次聽說什麼獸神,就問老頭,「那是什麼東西?」
「是一種有邪力的獸類,據說練武之人,有幸得到獸神保佑,就會武功大進。」老頭托著下巴說得頗為神秘。
「只是普通的拜神而已啊。」歐陽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就跟文人拜孔聖人、情人拜月老一樣,這也算謎?還詭謎那麼嚴重。」
「聽我說完啊小子,急什麼。」老爺子打斷歐陽少征的話,「孔聖人、月老像滿世界都是,你隨便走個洲城府縣都能找到,可是真正的獸神祇有一個!「
「只一個?」白玉堂倒是覺得奇怪,「難道那個獸神不是一尊泥胎?」
「嘿嘿,讓你說對了。」老頭伸手蘸了蘸杯中的酒水,在桌上寫了四個字,「獨一無二。」
「獨一無二?」展昭托著下巴,「只有一個、難道真的是什麼神獸?」
「應該算是一隻黑猿。」老頭道,「相傳在很久之前,有一隻黑猿,它天賦異稟,武藝高強……」
「等下。」趙普打斷老頭,「老爺子,你說一隻猴子是武林高手?」
「是啊。」
展昭和白玉堂臉上也是有些似笑非笑。
「猴子怎麼可能武功高強啊?」公孫端著杯子看老頭,「老爺子,你當我們三歲小孩子啊,我不會功夫都不信。」
「就是。」蹲在窗口的紫影和赭影也是點頭。
「你們幾個小孩子真是不討人喜歡!」老頭來氣了,「我那天跟小四子說的時候他不知道聽得多仔細!」
眾人更加皺眉——老頭不知道小四子是個小呆子麼?
「那只黑猿原本與世無爭,在山裡自由自在,後來它在山坡上,遇到了個受傷的女人。」老頭越說越神,展昭用胳膊肘捅捅白玉堂,「從傳奇故事改成愛情故事了!」
「咳咳。」老頭見一群聽客都很不給面子,無奈地接著說,「那黑猿救了那個女人後,日久生情愛上了她。可是那個女人原來是個魔女,心術不正還身負血海深仇,她就利用黑猿給她報仇。後來神猿真的跟她出山,她說什麼,它就做什麼。只可惜那個女人只是利用它……在大仇得報之後,那個魔女愛上了一個英俊的武生。」
眾人聽著面面相覷,望天,所有人的面部表情都是——好無聊。
展昭戳戳白玉堂,小聲問,「黑色的猿啊?」
「那是,猿當然是黑的,白猿還得了?」白玉堂回了一句。
展昭想了想,「倒也是!」
老頭歎氣,他那天講給小四子聽的時候,小四子鼓著腮幫子很投入地問他,「那個魔女好壞,猴猴真可憐!」
這幫人竟然拿他開涮!
甩了甩頭,老爺子接著說,「沒有了利用價值,魔女就和她的情郎一起暗算神猿,奪走了猿猴的功力,害它受重傷,然後將它丟入了萬丈深淵。」
展昭等人雖然覺得故事挺常見的,江湖人背信棄義的例子不少,不過說實話……那猴子還真挺慘的。「猿猴在掉進深淵之前抓著魔女的腳,問她為什麼要騙自己……」
「等下!」眾人聽到這裡,突然異口同聲問老頭,「猴子會說話?」
齊四刃張了張嘴,腦袋裡又蹦出之前小四子聽他講到這裡時,很配合地長大了嘴巴問,「猴猴說什麼?好可憐哦!」
老頭歎了口氣繼續說,「它問那個女人為什麼那麼對它,那女人說『要怪,就怪它功夫太好,武林人誰都想要它的絕世功夫!再說了,你長得那麼醜,不是因為功夫好誰會喜歡你這個醜八怪?』」
「哦!雖然這個故事聽起來像是騙人的,不過那個女人是挺過分的哦?」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點了點頭,「嗯,有點。」
「然後呢?」趙普問,「猴子沒死?」
「是沒死,不過氣急攻心走火入魔,筋脈逆行了。」老頭歎了口氣。
展昭湊到白玉堂耳邊小聲說,「剛剛說他內力被人吸走了,現在又說走火入魔,前後矛盾。」
白玉堂很認真地點頭,「嗯。」
「還沒說到重點呢!」老頭瞪了兩人一眼,「沒想到的是它因禍得福,筋脈逆行之後,毛就掉了……」
「噗……咳咳。」
白玉堂正在喝水,一口茶都噴在了展昭的手上,邊咳嗽邊抓了展昭的手來擦。
展昭見他嗆著了,伸另一隻手幫他捶胸口。
眾人本來都是聽了老爺子的話後覺得太好笑了,要認真笑一笑,可是回過神來看到了展昭和白玉堂的交流方式後,都傻眼了。
「咳。」趙普放下杯子,小聲跟公孫咬耳根子,「親,我也嗆著了,給我揉揉。」
公孫瞄了他一眼,湊過去笑嘻嘻問,「那你先噴我茶水?」
趙普趕緊找杯子喝茶。
「咳咳。」展昭咳嗽了一聲,打斷兩人的話。
「接下來呢?」白玉堂問老頭來轉移話題,「猴子掉了毛後變成人了?」
「呃……據說樣貌還很英俊。」老頭托著下巴,「而且還武功大成,比以前還厲害。」
「那他出去報仇了沒?」公孫問。
「後來他出去了,然後就不相信世上所有的女人,找以前害過他的人報了仇。」老頭歎氣,「隨後就獨居深山,不久之後又遇上了一個上山採茶的採茶女。」
「哇,這個故事好曲折啊。」歐陽掏著耳朵感慨,「還好長。」
老頭見眾人一幅「好煩,趕緊到結局」的表情,突然懷念起那天小四子抱著枕頭、睜大了一雙眼睛聽得津津有味的樣子,果然小孩子一長大就不可愛了。
「老爺子,趕緊說啊。」趙普在一旁催促,「那只脫毛猴子後來怎麼樣了?」
「人家是武林至尊,你還說人家是無毛猴子。」老頭不滿地撇撇嘴,「唉,算了我趕緊說完,他救了那採茶女,後來茶花女當然喜歡他了,一直死纏著他……最後呢,武聖人終於動了感情,可沒想到……又被騙了。」
「不是。」公孫原本以為大團圓了,沒想到還有變數,皺眉道,「他也太倒霉了,天下那麼多好女孩兒碰不到,碰來碰去都是些個心懷不軌的。」
「這個更慘啊。」老頭歎了口氣,「武聖人被那採茶女騙,最後慘死,死前他說自己之所以那麼慘,就是因為身懷絕世武功,他不會放過那些騙他的人。」
「說了半天。」展昭托著下巴,「跟那個獸神獸龕的,究竟什麼關係?」
「那個採茶女後來不小心懷了武聖人的孩子。」老頭笑了笑,「她本來想利用這個孩騙她真正喜歡的一個男人,可沒想到小孩子生出來卻是渾身毛、是個不人不獸的怪物。」
眾人面面相覷,白玉堂突然問,「是不是讓他也筋脈逆行就會掉毛?」
老頭望天,這群人根本沒聽到重點!
展昭趕緊拍了拍白玉堂,「別再想掉毛那件事了,真詭異。」
「也對。」白玉堂點頭。
老頭也有些沒轍,「故事的結局就是最後那婦人嚇瘋了,自盡身亡。那個小獸神似乎是他爹轉世,有絕世武功,它獨自回到了山裡。之後,經常有人在山裡見到一隻獸神,練武之人只要拜他,立刻就會武功大成,可這些人最後大多瘋癲而死。很多年後,那只獸神死了,佇立在山頭石化成佛像。自從他死後,凡是路過那一片山林的人大多遭遇不測,最後有一位高僧說著獸神怨氣太重,就給它建造了一座祠堂,將它供奉在了神龕裡。那神龕就叫做獸龕。不久之後的一天,獸龕不翼而飛了,到現在也是下落不明。江湖上傳言很多,說是那獸龕有神力,得到的人就能天下無敵之類的。大概百年前的武林還為了爭奪這獸龕搞得天下大亂。不過後來就再沒人提起了……我知道暗地裡有不少人拜獸龕。但是這獸龕就跟筆仙碟仙一樣相當邪門,很有可能拜啊拜啊的就中邪了,最後死了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而至於真正的獸龕是極不祥的東西,接近的人大多沒有好下場。」
眾人將這個離奇的故事聽到最後,倒是也的確聽出了些詭秘滋味來。
展昭忍不住問,「筆仙碟仙我雖然不玩,好歹也聽說過,但獸龕這個我真是沒聽過。」
白玉堂和趙普等都點頭。
老頭歎了口氣,「你們幾個小子啊,你們有沒有試過一套功夫怎麼學都學不會?」
三人對視了一眼,怎麼可能?學功夫又不難,看一眼就會了。
「還是啊,你們三個什麼時候名震江湖的?」老頭嘴撇得更厲害,「十五六麼!十五六就有絕世武功了,你們知道十年學不會一套劍法的人什麼心情麼?」
歐陽少征在一旁抱著胳膊點頭,「也就是說功夫不太好,沒什麼天分怎麼都出不了頭卻有些野心的人,反而有機會知道獸龕的事?」
「你小子夠機靈。」神相點了點他,「特別是想通過考武試來出人頭地的那種,你們不妨順著這線索去查一查。如果真的暗地裡流傳開了這種拜獸龕的風氣,那就和玩筆仙碟仙一樣,遲早要出事。」
展昭立刻派了人去調查那幾個死者身邊的朋友,特別是一同來考試的那些,看有沒有人知道他們拜獸龕的事情,最重要的是,要找到獸龕在哪兒。
眾人聽完了江湖傳言就出了太白居回開封。
路上,展昭低聲問白玉堂,「你覺不覺的哪裡有些怪怪的?」
白玉堂想了想,低聲問,「你說那個神相齊四刃?」
「他為什麼會無緣無故出現,而且我們查到現在,幾乎每一個線索都是在他的提醒下找到的。如今線索就鎖定在了筆仙和獸龕上面!」展昭說到這裡皺了皺眉,「我總覺得他太神了些。」
白玉堂認同,展昭所顧慮的也是他疑惑的……包括公孫、趙普他們,其實眾人都對這個神相齊四刃有些懷疑。倒不覺得他是壞人,但是他行為奇怪、應該是還隱瞞了一些事。
「不如直接問問他?」白玉堂開口,「省得猜來猜去。」
展昭想想覺得可行,兩人進了開封就要找老頭,可沒進院子,就見龐煜急匆匆跑來,「喂!」
「怎麼了?」展昭見龐煜見了鬼似的到面前,「你不是陪包延讀書麼?」
「我去喝茶,在茶樓打聽到了些事情!」龐煜一晃手指,「你們一定感興趣!」
展昭和白玉堂交換了一個眼神——龐煜向來喜歡去些三教九流龍蛇混雜的地方,說不定還真的能打聽到些什麼,就跟他到了一旁的花園,「你打聽到什麼了?」
「有人在賣鬼狀元的筆!」龐煜話一出,展昭和白玉堂也都是一驚,「在哪裡賣?」
「鬼山狀元廟!」
展昭和白玉堂聽了個雲山霧罩,展昭失笑,「唉,小侯爺,你在開封長大的,開封哪兒有什麼鬼山狀元廟啊?」
「對啊。」白玉堂也點頭,「不止開封,大江南北我也算走過不少地方,沒聽說過鬼山。」
「我也沒聽過,所以我特意問了!」龐煜左右望了望,小聲說,「鬼山就在西山的山坳裡頭,那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建造了一座狀元廟出來!裡頭有個瘋書生,找到有緣人,就賣狀元筆給他!」
「有這種事?」展昭皺眉。
「關鍵是!」龐煜說著搓搓脖子,「據說那個瘋書生和當年的鬼狀元岑磊長得一模一樣!我本來想去求證一下的,不過那老頭說我有血光之災,我一個人不敢去,不如一起去?」說著,龐煜從懷裡找出了一張圖紙來,「我聽那些人說地形,大概畫出了圖紙來。」
「那些人?」展昭皺眉,「很多人聽過?」
「還很多人去過呢!」龐煜望天,「我發現那些文生武生,想中狀元飛黃騰達都想瘋了!一個個有些窮凶極惡的意思,據說他們還都在狀元廟和了符水,我懷疑有問題。」
「西山山坳……離開城西的天龍山莊不遠!」展昭提醒白玉堂,「要建造一座廟宇必然會大興土木,如果從山外邊運石料木材進去,無論是城裡還是城外,我們都沒有理由不知道!」
「所以你懷疑是天龍山莊的人,直接從山莊裡出材料,在那裡建造了這一個狀元廟?」白玉堂輕輕點頭,「有可能。」
「那事不宜遲,我們馬上走。」展昭和白玉堂就要帶著龐煜離開。
可剛走到大門口,就見前廳熱鬧非凡。
「出什麼事了?」展昭拉住幾個慌手忙腳的衙役詢問。
「展大人,剛剛匯通客棧有兩個書生打架,一個刺傷了另一個,這會兒上開封打官司,那個受傷的還沒死,他是王丞相的得意門生,包相找公孫先生醫治去呢。」
「書生打架還動刀子?」白玉堂聽著覺得新鮮。
「王丞相的學生是不是之前跟他一起來過那個陳姓書生?」展昭對那人還有些印象。
「是啊!」衙役點頭。
「不是!」龐煜也睜大了眼睛,「那個陳書獃手無縛雞之力竟然跟人打架?他可能連小四子都打不過!」
「不是他打別人,陳公子原本是今年大熱,他們一大堆書生在一起吟詩作對本來好好的,偏偏有個書生發瘋刺傷了他。剛才郎中說,他肯定參加不了今年的秋試了……又要等一年。」衙役搖著頭往裡走去找公孫,邊歎氣,「可憐啊,十年寒窗這一刀又要等一年。」
展昭看了看白玉堂,龐煜機靈,讓他倆等等他去打聽一下,沒多久回來了,道,「說是那書生原本也挺被看好的,不過剛剛比試的時候風頭被陳公子壓過去了,於是因妒生恨!」
「那個書生呢?」展昭問。
「當場被抓起來了,現在在牢裡。」龐煜皺皺鼻子,「包相說,少說三五十年,前途盡毀,這書生原本還挺有才的。」
「又死人了?那些來考試的都有病啊!」
這時候,偏院傳來了公孫的叫罵聲。
展昭等過去一看,就見又白布蒙頭抬進來了兩具屍體。
「怎麼回事?」展昭走過去問。
「又是考生打架。」公孫撇嘴,「考不上又不會死,幹嘛瘋成這樣子!」
「這些是文生還是武生?」展昭蹲下去查看死者的脖頸,見有根紅繩就往外一拽……脖子上的「獸」字護身符掉了出來。
「奇怪啊,這幾個人像是文生。」公孫蹲在一旁給展昭看死者的手……相當白淨,沒有繭子一看就不是練武的。
「貓兒。」白玉堂走到了屍體的後方,忽然像是發現了什麼,叫了展昭一聲,隨後指著屍體的鞋底。
公孫和展昭都湊過去一看,只見在死者鞋底上,有一些黑色的泥土,而在泥土中還有幾片被踩扁的花瓣。看形狀,是紅色和白色的彼岸花花瓣。
公孫用竹籤挑下花瓣看了看,「還很新鮮,應該是今早或者剛剛不久踩到的。」
展昭叫來了跟著一同被帶來的幾個驚慌失措的書生,讓他們抬腳。
幾個書生面面相覷,都抬起腳給展昭看。
展昭和白玉堂很快找到了一個腳上粘著一樣黑色泥土和花瓣的書生,問他們,「有沒有去過西山?」
書生顯得很茫然,不過還是點頭,「去過,一起去了狀元廟祈福。」
展昭追問,「你們怎麼知道狀元廟這個地方的?在裡面具體做了些什麼?」
「聽人說的,來考試的書生大多都知道,就是去參拜啊。」幾個書生也是六神無主,「我們和別人一樣,進去冥想靜心的,出來的時候都覺得很好!」
「靜心?」
這時,包拯從裡面走了出來,「怎麼個靜心法?」
「因為我們為了秋試都很緊張,而且這次真的是高手雲集,又聽說死了好多書生,所以大家都很不安。」一個書生告訴展昭他們,「聽說拜了狀元廟之後,會讓人心靜有自信,到時候也會發揮得好……」
「那這個呢?」白玉堂指著護身符問他,「這是從哪兒來的?」
書生也愣了愣,不解地看著,「這個……我之前沒見過。」
「你確定不是在狀元廟裡得來的?」展昭又問了其他幾人。
幾人都搖頭,示意——從來沒見過!
包拯讓人將幾個書生帶進去詳細審問,邊低聲吩咐展昭,「那個狀元廟有問題,你們去查探一下,看究竟怎麼回事!」
展昭點頭,對身旁白玉堂和龐煜使了個眼色,一起走了。
剛出門,身後包延急急追了出來,「我也去。」
「你去幹嘛?現在滿大街都是瘋書生!」龐煜皺眉。
「你們三個誰像書生啊?」包延皺眉,「我比較像麼,到時候總能幫上忙的,而且……我也無所謂。」
「什麼無所謂?」展昭不解。
「我是說,我原本也無所謂是不是這次就能考上,只是想試一試考試的滋味。」包延小聲嘀咕了一句,「真不明白為什麼那些人會為了考試到了喪心病狂的程度。」
「唉,都說了你們這些人不會懂的。」
說話間,神相齊四刃不知何時到了他們身後。
展昭對白玉堂使了個眼色——好輕功啊!
白玉堂心領神會,回了個眼色給他——這老頭深不可測,一定要找機會問問!
「什麼不懂?」包延疑惑。
「你小子背一篇千字的文章要多久?」老頭問。
包延想了想,「我一般看一遍就能記住。」
「你爹是誰?」
「老爺子,你傻了?」龐煜插嘴,「小饅頭他爹是包相啊。」
「那你老子是誰?」齊四刃又問龐煜。
「他爹是龐太師啊。」包延不太明白老頭想表達什麼。
「所以說,你們四個要不是出生好就是天賦異稟,一個個長得還人模狗樣一表人才,天之驕子不會懂凡夫俗子那份辛酸的。」老頭邊說邊往前溜躂。
留下四人面面相覷,最後都有些不爽地追了上去。
「老爺子,你這麼說不對啊。」包延爭辯,「我也是苦讀過的,可沒靠著我爹佔便宜,反而還吃了不少虧呢!」
「就是啊!」龐煜也點頭,「我還浪子回頭過一陣子呢,你沒見我都血光之災多少回了?」
展昭也同意,「從小闖江湖也很辛苦的,練武功的時候吃苦不用告訴別人?」
老頭笑了,點頭,「嗯,我沒說你們佔便宜,也沒說你們不用心啊。」
「那你什麼意思?」龐煜不解。
「我的意思是,你明白我明白,未必別人也明白!」老頭乾笑,「明白和不明白有時候就差一步,一步錯就步步錯!唉……就好像這秋試一樣,一舉高中就雞犬飛昇,一朝落榜就前功盡棄,有時候人生也就是一步。「
老頭神神叨叨說完。
龐煜不滿,「老爺子你是不是喝多了說胡話?」
包延卻是搖頭,「嗯……說的也有些道理,人有時候就是一念之差麼,不過利用這一念之差殺人的那些人才是罪魁禍首。」
「先去找狀元廟。」展昭拽了白玉堂一把,都對身後眾人招招手,「不然天都黑了。」
眾人一起往西邊趕,一路上,卻聽到了一個古怪的傳言——說是西山有野獸傷人,樣子,像是一隻黑色的猿猴。
「黑猿?」龐煜睜大了眼睛看包延。
「那是,猿當然是黑的,白猿還得了。」龐煜嘀咕了一句。
包延傻呵呵在那裡眨眼。
老頭忍笑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展昭和白玉堂。
卻見兩人正打商量。
「貓兒,一會兒想法子打得它筋脈逆流,看會不會掉毛。」白玉堂很認真地跟展昭說。
展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回答,「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