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林爺孫的出現,無疑為包拯此行增添了一大優勢,可謂開門大吉。吳林的小孫兒叫吳豆豆,跟小四子呆呆的性格不同,這小孩兒神神叨叨,是個機靈鬼兒,而且嘴巴還很囉嗦。
小四子很快就和他成了好朋友,小四子說一聲,吳豆豆霹靂巴拉倒豆子似的說出一堆,小四子再一聲,聊天的樣子都逗人。
「小豆子,五命真可愛,我家石頭和剪子也很乖的。」小四子一直正在用力蹭白玉堂小腿的石頭。
展昭蹲在石頭身邊戳它,「石頭,以後不准蹭了啊,不讓你蹭了!」
石頭轉個向,跑去蹭展昭,白玉堂拽住它推給了剪子。剪子按住還要撒歡的石頭,不讓它再撲上去。
公孫問吳林,「吳老爺子,你怎麼會有這賬本?」
吳林歎了口氣,「跟我兒子,也就是豆豆的爹爹有關係。」
說著,看了看一旁在和小四子玩耍的豆豆。
展昭比較體貼,站起來,「豆豆,小四子,我們出去坐坐怎麼樣?」
說著,將眾小孩兒帶了出去,白玉堂見縫插針,反正他現在對什麼都不在乎,粘著展昭就行了!
出了屋子,簫良帶著小四子和吳豆豆去玩了。
白玉堂伸手一拉展昭,「什麼情況?」
展昭回頭看他,「你來的時候沒聽案情啊?」
白玉堂一聳肩,「我一到開封聽說你們來了蜀中,我就趕緊趕來了,到半路瞧見爺孫倆跟蹤你們,就給抓來了。」
展昭微微瞇起眼睛,「剛剛包大人講案情,你也沒有聽到?」
白玉堂一笑,「剛才顧著看你麼。」
展昭伸手捏著白玉堂的下巴按了兩下,「哈,幾天不見嘴更甜了啊!」
「那是。」白玉堂一笑,「特地吃了半斤蜜棗才來的,嘗不嘗。」
展昭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嘗!」
白玉堂笑著湊過去。
展護衛心情大好,剛一撅嘴,就聽那頭小四子喊了一嗓子,「喵喵,外頭好多人!」
展昭和白玉堂本能地一揚臉,尷尬地看著小四子。
小四子發現似乎是打擾兩人親親了,有些不好意思地搔搔腦袋。
這會兒,吳豆豆也跑進來了,「爺爺,劉縣令又來了,還帶了一幫人,一定是聽說五命出現了!」
「這狗官真是陰魂不散。」吳林皺眉搖頭。
展昭問他,「那個劉縣令,是個什麼人?」
「哦……大人有所不知。」吳林歎回話,「這州城府縣現任的官員,都是賀正手下。金棺鎮隸屬姚縣,這縣令大人輕易不來,一定是知道五命出現了,所以怕我們爺孫還沒死,就帶著打手來查看了。
「劉縣令全名叫什麼?」包拯問。
「叫劉喜貴。」吳林回答,「是賀正的爪牙,一個十惡不赦的狗官。」
白玉堂聽著了,冷笑一聲,「這名字起的好,劉西歸,是嫌自己命長不成?」
王城過來問包拯,「大人,一會兒他們定會進來搜查,倒不是怕他,就是怕到時候打草驚蛇。」
眾人也覺得是個事兒,看樣子賀正真是很小心。外頭的人據影衛說快進巷子了,眾人還一籌莫展。這時候,龐煜忽然舉手,「包相,我有鬼主意!」
眾人都無語,他還知道自己的主意是鬼主意。
包拯一笑,心說帶你來就是讓你出鬼主意來的,「小侯爺請說。「咱們嚇唬嚇唬他們唄?」龐煜搓搓手,看了看蹲在石桌子上舔爪子的小黑貓,「這貓聽話不?」
豆豆點頭,「五命最最聽話了!」
包延在一旁催龐煜,「你什麼法子?快說啊,人快來了。」
龐煜一挑嘴角,壞笑,「我要幾個影衛幫忙,其他人都躲到房間裡去,關門閉戶別出來。
包拯等人彼此對視了一眼,倒是知道這會兒仔細說估計來不及了,就都退到房間裡,留下龐煜挑人。
龐煜留下了八個影衛,還留下了小四子。
小四子抱著五命,仰著臉問龐煜,「小肚子,什麼鬼主意?」
龐煜讓王城準備了桌子出來,將小四子抱起來,讓他抱著五命坐在桌子上,然後又叫人拿來白粉和香灰,給影衛們化妝。
夥計拿出八卷炕席來,八個影衛換上破衣裳後躺下,仰著臉瞧著龐煜,有些莫名其妙。
龐煜拿香灰抹了眾人一臉,又要來一碗雞血抹抹畫畫,搞得巴爾影衛跟活鬼似的。他又讓嚇人出白色的被單來給他們蓋上,當死人裝扮。
眾影衛都看龐煜,紫影瞇著眼睛,「哎呀,香灰就眼睛裡去了。」
赭影趕緊給吹,龐煜怕挨揍,「喏,我不是故意的啊……」
赭影笑著搖頭,他也是鬼靈精,知道龐煜的用意,眾人都躺下,安心裝死。
此時,天近傍晚,天色也暗了起來,不知道是不是天公作美,頭頂陰雲密佈,像是要下雨了。
白玉堂看了個大概,「龐煜要影衛們搬死人,嚇唬那地方官?」
展昭搖頭,「不曉得,不過他向來有鬼主意。」
白玉堂聽展昭說話,湊過去低聲說,「餓。」
展昭一聽白玉堂這話,竟然還帶著幾分跟他撒嬌的意思,驚訝加心疼,「你沒吃飯啊?!」
白玉堂一聳肩,「顧著趕路了,今天一天都沒吃。」
展昭立馬一瞪眼,拉著白玉堂到後頭廚房去了,親手給他做炒麵。
包拯站在窗邊無奈,看著完全狀況外還在甜蜜中的展昭和白玉堂,搖頭——是不是叫他們回來得早了?
公孫笑著安慰包拯,「大人,他倆這狀態估計就是常態,習慣就好了。」
一旁趙普幸災樂禍,「包相,展昭可算讓人拐跑了。」
包拯也無奈望了望天,不過……他心裡其實是挺高興的。展昭是個愛笑的人,從十六七歲跟著自己破案,到現在長大成人,可以說是親如子侄。他雖愛笑,但現在臉上的笑容,包拯卻從未見過。那種出現在展昭臉上的,無法形容的幸福和愉悅,是包拯第一次看到的。白玉堂就更別說了,對著別人是冰山的話,對著展昭就跟一鍋沸水似的,看著都叫人高興。
沒一會兒,龐煜他們已經準備好了,展昭也做好了炒麵,躲在廚房裡,和白玉堂邊吃麵邊看前邊情景。
說起來也怪,白玉堂嘴巴極刁,一般山珍海味都吃不慣,最愛吃三樣東西,展昭做的炒麵、展昭做的蛋炒飯,展昭做的雞蛋湯。
龐煜最後對眾人囑咐了一遍,門口就傳來了鬧哄哄的人聲,隱約能聽到有人在說,「就在裡面!就是這裡!那些人帶著五命貓進去了。」
小四子抱著五命不解地望向外邊,龐煜已經換了一身衣裳。早先來的時候,眾人就覺得奇怪,龐煜帶了一箱子衣服隨行。打開一看,原來是他跟相熟的戲班子老闆借來的一箱戲服,三教九流乾什麼的都有,十分方便。
龐煜換上一身道士服,粘了三根鬍鬚,手握拂塵,邊對遠處白玉堂比手勢。
白玉堂正吃麵呢,就見龐煜對他比擊掌的姿勢,還有扇人耳光的動作,猜到大概是讓自己用隔空掌幫著嚇唬一下來人,就點點頭,示意——明白了。
展昭往他嘴裡塞一筷子菜,「別光吃飯,乖乖吃菜。白玉堂皺了皺鼻子,對著眼前一盤子魚撇嘴,繼續專心吃干炒麵,展昭細心挑出魚肉來給他塞嘴裡,他不吃就捏住下巴往裡塞。
趙普瞧著特羨慕,公孫掐著他耳朵讓他看前頭,嫑分心!
一切準備就緒,龐煜一手拿著鈴鐺搖來搖去,另一手甩著拂塵,嘴裡神神叨叨,跟在做法似的。
小四子抱著五命瞧著龐煜真想樂,不過按照龐煜說的,他要裝菩薩,不能動彈。
外頭砸門的聲音傳來,王城跑去開門,門一打開,劉縣令就帶著人凶神惡煞闖了進來,扯著公鴨脖子喊,「我聽說,這裡匿藏妖物……哎呀。」
他話還沒說完,就感覺腮幫子上一痛……出現了五個手指印。
「誰……誰打老子?」話音一落,又一個耳光。連著啪啪啪,白玉堂賞了他十三個耳光,打得劉喜貴腦袋腫起一圈來,捧著臉退後了一步,才不再挨打了。
他捂著腦袋說話都變音了,驚駭地問王城,「這……這是幹什麼呢?!」
有幾個本地人眼尖,一眼看到貢桌上的小四子了,伸手指著他懷裡的五命,「看!在那兒呢!」
劉喜貴也有些納悶,心說這些人搞什麼鬼呢?再一看,好麼……滿地死人
「喵。」五命叫了一聲。
這是豆豆教給小四子的,只要摸一下五命的肚子,它就會叫一聲,貌似是很怕癢。
龐煜剛剛囑咐小四子了,在對方說話的時候,就摸一下五命,讓它叫。
劉縣令身後那些跟班和百姓,自然都懼怕五命,紛紛後退了兩步。劉縣令也不明白,他捧著臉,剛剛誰打自己?沒看見人啊,莫非見鬼了不成?
龐煜嘴裡「天靈靈地靈靈」的念叨著,有模有樣。他拂塵一甩,後頭內勁身後的白玉堂、展昭、趙普等,就幫他拍上一掌,於是一陣陰風掃過,人群發出驚叫聲。
劉縣令皺眉問王城,「王掌櫃的,你這怎麼回事?」
王城說,「回稟大人,那位是我特地從天山請來的得道高人,張天師,有通天徹地之能,說這黑貓乃是不祥之物。」
「那是。」劉縣令一撇嘴,「當年多位大師都曾經說過,此貓邪靈附體,乃是來取命的妖孽。」
王城十分機靈,按照龐煜事先教給他的,不慌不忙回答,「的確,此貓被邪靈附體,但是作惡的是邪靈,而非貓本身!」
眾人都微微一愣,有些不太明白。
「張天師說,此貓會再在金棺鎮現身,說明它已經識破了金棺騙局,這會兒它已經十分憤怒,會抓住一切時機前來報復,你看,它到我這裡不到一天,已經死了那麼多嚇人!」
王城此言一出,門口好奇來看熱鬧的百姓都大驚失色,竟然又死人了!
劉縣令得著的命令是將城中百姓都看住,特別是金棺鎮的人,不准讓他們出鎮子。可至於具體原因,他官階太低,也無從打聽去。如今聽王城幾句話弄得人心惶惶,就怕百姓一哄而散,跑去外邊胡說八道去,到時候他可官位不保,說不定賀正還要摘他腦袋勒!
「唉,胡說八道!簡直信口雌黃」劉縣令一擺手,「哪裡來的妖道妖言惑眾,來啊,給我抓了!」
他話音一落,幾個衙役就要上前驅趕龐煜,展昭趕緊端了白玉堂手裡的炒麵碗。
白玉堂運內力一揮袖。
那頭,幾個衙役就感覺陰風一陣,隨後順著圍牆竟然騰空而起飛了出去……這風來歷不明橫衝直撞,幾個衙役重重落地後都差點嚇得尿了褲,紛紛跪地求饒,讓鬼爺爺饒命。
連那縣令劉喜貴都感覺出了不同來,四處看,直覺一股惡寒從腳底升起直衝腦門——別說總裝神弄鬼,真出來鬼怪了。
就在這時候,龐煜忽然神神叨叨地念了幾句,「惡靈驅散……」之類完全聽不懂的經文,隨後伸手一指那幾具影衛假扮的屍體,「邪靈上身!」
他話音一落,就看到那幾個躺在地上蓋著白布的影衛忽然劇烈抖動了起來。
這一下子,衙役們嚇得大叫一聲,百姓們驚叫連連,劉喜貴就覺得自己腦門冒虛汗,腿肚子轉筋動不了了。
龐煜又神神叨叨喊了幾句,就見三個裝死的影衛一躍蹦了起來,直挺挺跟殭屍似的站在院子裡,隨後隨著龐煜揮動拂塵的動作,繞著小四子所在的貢桌轉著跳了起來。這場景,別提多詭異了。
白玉堂一口面差點嗆住,展昭趕緊撫他胸口,給他捏著鼻子灌茶水。
白玉堂無奈地看展昭,明知道他使壞呢,但怎麼看怎麼順眼!太順眼了!
「娘啊!」
金棺鎮的百姓們大喊了一嗓子,劉喜貴都受不了了,驚嚇過度,哪兒跑來的殭屍啊,於是跟著受驚的百姓一轉身,那是撒腿就跑。
跑出去半里地,劉喜貴回過神來,心說自己跑什麼?趕緊帶人回到王城的藥鋪門口,擦了把汗。此時,就見那三個「殭屍」還圍著小四子轉圈呢,小四子忍笑認得都快不行了,伸手戳著五命的肚皮,五命翻著也樂呢,喵喵直叫喚。
劉喜貴狐疑地就問王城,「我說王掌櫃的,你們折騰什麼呢?那天師這是在幹嗎」
王城一笑,「回稟老爺,天師說,這貓原本沒那麼邪乎,但是沾染在身上的亡靈太多,這不,那些亡靈都是意外死去的冤魂,纏著這貓,於是變本加厲的更加邪惡。」
劉喜貴有些心虛,心說王城說的可沒錯啊,這原本不過就是只普通的貓,他們想對付吳林才故意給它造假安了殺人害命的罪名。若說那些在陷害吳林計劃中枉死的人來報仇,可不就是通過附體這貓,最好實現麼?!
王城見火候不差,這劉喜貴果然相信,就接著說「天師說將這惡靈都從黑貓身上引出來,讓它們附在死屍上,這樣跳族七七四十九天,怨靈就會消散,從此之後,五命就不會再害人了。」
劉喜貴聽著倒是覺得不賴,虧心事做多了總會害怕人報仇的,若是能讓那些冤魂往生不再找自己麻煩,還真是件好事。就問,「天師有把握?」
「有,不過要十分小心。」王城說,「這殭屍現在千萬碰不得,也不能接近,一旦有生氣衝撞了,要詐屍咬人的。一旦屍氣外露,那整個金棺鎮恐怕就會毀於一旦。」
「有這種事?」劉喜貴摸了摸剛剛被狠揍的臉面,也有些膽怯。
這時,剛才飛出去那幾個衙役都來低聲告訴劉喜貴,「大人!真的陰風陣陣啊,我們剛才都跟被鬼打了似的感覺。」
劉喜貴點點頭。
廚房裡,白玉堂冷笑,「打的就是你。」
展昭拿了帕子給他擦嘴,「吃飽沒?」
白玉堂點頭,瞧著展昭心裡頭舒坦。見遠處劉喜貴等人還磨磨蹭蹭,他索性一抬手……
「啪嗒」一聲,劉喜貴愣在門廊下邊,就見剛剛從院牆上落下一片瓦片來……隨後,辟里啪啦往下掉瓦片,都險些砸到他。
門口圍觀的百姓都嚇壞了,紛紛後退。
劉喜貴對著王城嚷嚷,「你……你這屋子裡頭豈不是鬧鬼了?」
王城陰森森笑了笑,「不怕,小得出生就在天山真慶觀,從小見邪靈見慣了,還開過天眼,不害怕,見著些妖魔邪祟都見怪不怪了。」
「你能看到髒東西?」劉喜貴問。
「可不,大人的身後就跟著個中年的男子。」王城戳了戳劉喜貴空蕩蕩的肩膀,「是個女的,趴在你背上呢。」
「啊!」劉喜貴大叫著跳了起來。
王城遞過去一片護身符,「大人待在身邊,可讓它看不到你。」
「哦,多謝多謝!」劉喜貴趕緊接了,戰戰兢兢地看四周圍。
「大人。」王城打斷他繼續說,「近期金棺鎮的人宜關門閉戶安分守己,切不可到處走動,以免撞著這怨靈。」
劉喜貴原本生怕有人出去給自己惹麻煩,一聽王城的話,正中下懷!既然沒人會走,他也不擔心頂頭烏紗帽了,於是點頭,囑咐身後金棺鎮居民要安分守己,以免撞到死屍。
宅子陰風陣陣,劉喜貴也不想多待,就帶著屬下走了,晚上他還要去喝花酒呢,哪兒有空管這事情。
等人成功打發走了,王城趕緊關門,眾人重新返回了書房。
包拯誇獎了龐煜機智,眾人落座,都對吳林的來頭十分好奇。
原來,吳林的兒子是個書生,十分能幹,在成都府謀職,主管賬目。他細心地發現,賀正等人正在暗中謀劃什麼,並且賬目有假。
於是,吳公子就悄悄複製了幾本賬目,沒想到越到後來越驚人,吳公子就感覺到事情不妙,而且他察覺到賀正似乎已經懷疑他。料定自己可能有殺身之禍,他就悄悄將賬本交給了了老父,讓他小心收藏。
果然,不出幾日,吳公子就遇害了,吳林帶著孫兒拿著賬目東躲西藏,對虧了五命這貓極聰明,救了他們幾名。兩人只想有朝一日可以為子報仇,將賀正繩之以法。
包拯一聽,爺孫遭遇,也是十分生氣,那賀正處心積慮,似乎是還在隱瞞什麼……為的是拖延時間麼?不然何必如此大費周章。
趙普也笑,「看來,我們來得正是時候,趁他還未完全準備好,先將他挑個底朝天,不然等其羽翼豐滿,說不定就遲了!」
吃過晚飯,公孫和趙普到院子裡,就見展昭白玉堂在桌邊坐著,正研究五命呢。
那黑貓趴在兩人跟前的石頭桌子上,輕輕喵一聲,舔著爪子洗臉。
展昭捏捏它軟軟的尾巴,對白玉堂晃了晃,「白玉堂看著他笑。」
趙普一個激靈,「媽誒,白玉堂還會這樣笑啊。」
公孫也摸脖子,「你瞧他倆膩歪的。」
趙普伸手一公孫,「親親,咱們不能輸給他倆!」
公孫瞥他一眼,「這有什麼好比的啊……」
趙普還是摟著公孫過去,跟展昭白玉堂對坐下。
此時,小四子和豆豆也坐在桌邊,簫良坐在剪子背上,正認真問吳豆豆,「這蜀中那麼多門派和山賊吶?」
「嗯!」吳豆豆老頭老腦的,告訴眾人,「要知道,金棺鎮是蜀中的大門,門後步步都是危機!」
白玉堂捏著五命的耳朵,皺眉想了想,「蜀中最大的門派是峨眉派,不過那群老道姑向來不問世事,其次就是唐門……如今也比較沒落。」
「對啊!」吳豆豆點頭,「現在最厲害的是那些山賊!」
「這一帶窮山惡水,哪個山頭若是駐紮上百來人弄個山寨,可不是好攻打的,費時費力。」趙普搖頭,他在大漠住慣了,喜歡平原戰最煩這種山溝溝捉迷藏,憋屈得厲害。
「金棺鎮後頭有個段家寨,那大寨主是賀正的外甥,叫段大山。」豆豆跟眾人介紹,「那人壞得都沒譜了……搶男霸女無惡不作。」
展昭眉頭都立起來了,「賀正怎麼這種親戚啊?也不管束管束!」
「所有經過金棺鎮進入蜀中的人,都要經過段家寨的地盤。」豆豆搖頭,「他們比官兵查得還嚴格呢,而且有貴重物品還會被打劫。」
趙普抱著胳膊,「幸虧遇著你們爺孫倆了,不然還真不好辦,我們不熟悉地形又不好雇嚮導,容易落陷阱裡頭。
「賀正根基穩固,他才不怕什麼青天大老爺呢,我看皇帝他都不擺在眼裡。」豆豆撇撇嘴,「要進蜀中,先要過了段大山這一關,而且啊……段大山知道很多賀正的秘密。」
「既然躲不過,就硬碰硬也無所謂。」白玉堂摸著下巴想,「索性端了他的寨子,換我們的人。」
趙普一拍巴掌,「和我意!」
「會不會打草驚蛇?」公孫有些擔心。
「不怕,官兵打山賊這算打草驚蛇,可是山賊打山賊,只不過是爭搶地盤,賀正未必能顧得過來!」展昭狡黠一笑,「咱們也佔山為王一回。」
他的話一出口,眾人的興頭也都起來了——做山賊佔山為王,還是頭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