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賀正府中查探可謂是「驚喜」不斷,除了久未露面的展皓又出現了,還抓住了個活的唐青松。這唐青松原本也跟展昭白玉堂無什麼嫌隙,當年雖然交過手,這人是個混混,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只是個混日子的。一見二人要動武,唐青松趕緊就招了。
「真金棺和真貓。」展昭皺著眉頭,「這玩意兒還有真假……這麼說真的在山裡?那是座什麼山」
「嗯,叫黃梁山,形狀像個枕頭……我覺得像兩個饅頭。」唐青松笑嘻嘻說完,「唉,你們可別說我說的,咱們各顧各自的。」
「大哥要這些東西究竟幹嘛?」展昭皺眉追問,「他要復活什麼人?」
唐青松實在是無奈,對著展昭和白玉堂拱手作揖,「兩位大俠啊,我真的不能說!」
展昭見問不出來,就看了看白玉堂,那意思像是說再問問,還有沒有什麼沒說出來的?
白玉堂心領神會,冷冷看唐青松,「以免你胡說八道,先割了你舌頭怎樣?」
唐青松趕緊摀住嘴驚訝地看白玉堂,「不是,咱倆好歹關係不錯……」
話沒說完,腦袋叫展昭敲了一下,「胡說什麼你?宰了你信不信?」
唐青松睜大了眼睛看展昭,「哎呀,才年把時間沒見,你怎麼變那麼暴戾?」
展昭冷冷瞧他,看得唐青松縮脖子。世人都說展昭溫文儒雅,不巧的是唐青松遇見展昭那會兒,正是他救白玉堂那會兒,這人,生氣起來可不比白玉堂好對付。
「你倆也真算蛇蠍美人了啊,我那麼善良一人。」唐青松嘖嘖兩聲,「放心,把你倆的事情供出去對我也沒什麼好處麼,我是傻子麼?才不會說。」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還是有些懷疑。
「放心,我就混口飯吃,沒事比有事強,你們愛怎麼查怎麼查,我繼續上街和花酒去。」說完,笑嘻嘻問兩人,「你倆去不去?」
展昭和白玉堂沒說話,唐青松就準備溜躂出門,沒想到剛抬腿就被展昭白玉堂從後頭按住了,他苦哈哈看著兩人,「兩位大俠,你們饒命啊,我真不知道……」
「別想糊弄過去。」展昭不依不饒,「金棺和五命貓,再說詳細些!」
唐青松無語地看著展昭,白玉堂想了想,「你們怎麼發現金棺的?」
「唉!」唐青松最後無奈地一甩手,「行了,都告訴你們,那金棺是古代有記載的,就在蜀中某座山裡。我們要找就必須大動作,賀正在這裡霸佔著,做事情不引起他懷疑幾乎不可能,所以才弄病了他……那些人都被我大哥風聽水給下了**陣,往山裡找棺材去了,還沒找見呢。至於那隻貓,連展皓也不是很清楚,不過偏偏那麼巧,這裡也有關於五命貓的傳說,就這樣了,其他我真的人微權輕不知道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見問得差不多了,也不再逼唐青松,那架勢再逼就把人逼瘋了。
唐青松趕緊溜,臨走還來了一句,「那什麼,白五,沈顏可也在蜀中呢,人做夢都想著你。」
白玉堂皺眉,就感覺身後展昭週身一陣陰森森的寒意飄出來,唐青松幸災樂禍地跑了。
展昭斜眼看白玉堂,白玉堂伸手摸了摸頭,很鎮定也很迷茫地問展昭,「貓兒,沈顏是誰?」
展昭洩氣,「狡猾耗子!」
白玉堂見展昭沒生氣,趕緊換個話題,「貓兒,下一步怎麼辦?查金棺還是五命貓?」
展昭想了想,「我想先找大人商量下。bsp;白玉堂點頭,就和展昭一起離開了賀正府。兩人佯裝逛鋪子,也沒人跟蹤他們,就七拐八拐離開了成都府……趕往山寨。
路上,展昭注意到沿途似乎有了一些改變。
「玉堂。」展昭拉了拉白玉堂,「貌似關卡增加了!」
白玉堂和展昭一起走的是林間小路,的確發現官道似乎戒嚴了一般,沿途檢查的人也多了,好多人都被要求改道。
「賀正下手挺快,看來是提防欽差來襲。」白玉堂皺眉,「我始終有些想不通,如果展皓只是為了找東西,安排風聽水到賀正身邊應該有很長時間了?怎麼會如此大費周章?」
「而且大哥他此時人在吐蕃,賀正還傳出和吐蕃皇族勾結之類的謠言。」展昭搖頭,「唉,希望大哥別再折騰了,娘現在都快擔心死了。」
白玉堂嘴角微微翹起,湊過來,「咱娘啊……」
展昭瞧著他樂,「那是!定親那會兒,你不一口一個娘叫得開心麼。」
白玉堂笑著搖頭,莫名多了對爹媽還多了一大幫天魔宮的長輩,感覺十分微妙。
兩人邊說笑,邊以極快的輕功往前走,在一處驛站附近,兩人被一些人馬吸引了注意。
這是個岔路口,一條是北邊來的路,一條是西北邊來的。北邊的前後半里地都封死了,來往車輛行人不准通過。而西北邊的岔路上,有一支長長的隊伍正在走來。磚紅色的長袍和黃色的高帽子,引起了展昭和白玉堂的主意。
「喇嘛?」展昭納悶,「哪裡來這麼多喇嘛?」
「貓兒,看後頭的大轎子。」白玉堂伸手一指長長的隊伍後頭,就見喇嘛身後還跟著幾個穿異域服裝的棕髮大漢,扛著一定明黃色的轎子。在岔路口就有一個關卡,那裡守著的分明就是賀正的人。那些人客客氣氣地讓隊伍通過了關卡,禮數周全,似乎是在迎接。
「原來一路嚴守不讓行人通過,是為了給這幫人讓路啊。」展昭摸著下巴打量,用肩膀輕輕一碰白玉堂,「你懂不懂吐蕃的轎子有什麼區別?」
「嗯……」白玉堂很認真地想了想,回答,「估計和我們那兒差不多。」
「差不多?」展昭好奇。
「嗯,就豬肉餡,要不然韭菜雞蛋?」
展昭愣了愣,聽著挺納悶,一下子明白過來白玉堂耍貧呢,瞪他,「不是餃子,轎子!」
白玉堂看著他笑。
展昭就覺得跟他眼對眼就挪不開了,兩人在林子裡對視,良久,就聽到一陣輕輕的歎息,後頭有人戳他倆,猛回頭……紫影一臉無語地點著前方的岔道口,「看呀!」
展昭和白玉堂順著紫影指的方向望過去,只見長長的隊伍拐上了主路,那頂轎子也到了近處。透過微微有些透明的黃色幔帳往裡看,就見轎子裡頭坐著個大胖子。論體型,正經胖!
展昭和白玉堂知道紫影赭影他們跟隨趙普南征北戰,見過不少吐蕃人,說不定認識,就回頭問兩人,「誰啊?」
果然,紫影一把拽過身後赭影,「赭聰明,瞧那大胖子眼熟不?」
赭影皺眉點了點頭,「大餅將軍,沒錯,就是他!」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問,「什麼大餅將軍?」
紫影嘿嘿直樂,「你倆不認識他,這人叫達並,官階相當於吐蕃的大將軍,號稱力大無窮。bsp;赭影也忍不住笑,笑完了正經下來,「不過這人在吐蕃地位挺高,且握有兵權,至於他為什麼上這兒來……那可就兩說了。」
白玉堂和展昭理解了一下他倆的話,就問,「也就是說作為賀正一樣的官員,是不能跟他來往的,是?」
「那當然啊!」紫影和赭影異口同聲,「這屬於通敵叛國,直接卡嚓!」
展昭和白玉堂就覺得跟著這吐蕃大將軍,可能會得著些什麼消息。
「你倆也聽不懂吐蕃話,我們跟去就行了。」赭影怕兩人跟蹤不成又調起情來,到時候心無旁騖可別叫人發現了。
展昭和白玉堂也從兩人眼裡看出了那麼些鄙視來,都有點尷尬。
紫影和赭影隨著那吐蕃將軍去暗探了,展昭和白玉堂繼續往回走,到了山寨裡,就見人馬越發多了,原來是鄒良帶著人到了,歐陽正在山寨前頭跟他打趣。
鄒良是個悶蛋,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站在門口聽歐陽說十二三句,他來個「嗯」,景象挺好笑。
「這麼快回來了?」
這時,公孫正走到門口,手裡拿著配藥的笸籮,身後跟著小四子和簫良。公孫告訴兩人「趙普還沒回來呢。」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頭,腳上公孫一起去尋包拯。到了屋內,兩人就亟不可待地將事情跟包拯說了。
「真的金棺?」包拯皺著眉頭,可見也是第一回聽說,「能起死回生之效,還有能讓死人復活的怪貓?」
展昭和白玉堂點頭,「我們準備來問一問,然後上山裡看看去。如果唐青松說的是真的,那就找到一半人質了,可還有孩子沒找見。」
「那座山……」
這時候,一直在一旁跟包拯講地形的吳老頭走了過來,問眾人,「可是叫魍魎山?」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貌似是叫黃梁山,說是形狀像個枕頭。」
「嘖。」老吳一個勁擺手,「黃梁山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說法,真正是叫魍魎山,那地方可去不得。」
眾人見老吳心急火燎的樣子,包拯問,「老爺子,那地方有什麼問題?」
「蜀中一帶什麼都少,就是山多霧氣重。」老頭找了個地方坐下,認真告訴包拯,「在眾多山力,有一座特別詭異,這山形狀的確像是個瓷枕,山前有一塊巨石。石頭上刻著幾個字——魍魎之地,活人免入。」
眾人聽著都邪性得慌——魍魎之地?還活人免入!
公孫坐著皺眉,「魍魎就是妖魔鬼怪,是說那地方是個妖魔鬼怪出沒的地方?」
老吳點了點頭,「蜀中一帶獵人非常多,唯獨那地方,沒有人敢進去,因為進去的就沒人出來,當然了,這魍魎山,大多老人才知道,年輕人有很多沒聽過這說法。」
「因為地勢難走所以容易迷路麼?」展昭和白玉堂猜,蜀中山高林密,關鍵容易起霧,一旦遇到大霧,在林子裡迷路很正常,也未必就要裝神弄鬼。
老頭笑著搖頭,「唉……此事說來話長,也幸虧今日九王爺不在,不然可能不愛聽。」
包拯大概猜到可能是前朝那點兒事,笑得也坦然,「老爺子,但說無妨。」
老頭點了點頭,「還記得郭威麼?」
眾人都笑了,龐煜幫著答,「周太祖郭威麼,自然知道。」
「當年郭威手下可有兩個十分受賞識之人,這兩人,後來也都當了皇帝。」老爺子話鋒一轉,「只可惜命運各異。」
公孫點頭,「世宗柴榮和太祖。」
「這當年側翻殘唐的時候,他們幾兄弟起兵那會兒說好的,江山大家輪著坐,你幾年我幾年。只是這世上唯獨江山社稷和美人不能與人平分,於是一場廝殺……周亡宋興。但柴榮實際是郭威的世侄。郭威的天雄軍雖然沒落了,但還是留下了一些人馬不願棄周順宋。於是他們輾轉來到了南邊,遁入了蜀中山林之地。」
白玉堂和展昭都點頭,「的確,當年兵荒馬亂,很多兵士走失。不過一想到柴氏後人,兩人又不由自主想起了之前鬧了開封一陣子的四葉教,會不會其中有何關聯?」
「天雄軍當年名噪一時。」公孫跟趙普久了,知道些戰事,「這些軍馬曾經屠城掠地,相當兇惡殘暴,不過跟魍魎山有什麼關係?」
「當年天雄軍有個大將,叫伯梓,驍勇善戰但是過分殘暴。他到了蜀中之後,就想做一方諸侯,沒想到後來朝中派兵馬來戰他,於是他就想躲進山裡做山大王。地方官員忌憚他武功高強又凶蠻,想要大事化小,於是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這可苦了地方百姓。」
包拯皺眉,「我也聽過伯梓這名字,他曾經以好戰成名,殺人幾百里是一步奪一頭,因嗜殺被世人唾棄,光被他所屠的城池就有十座以上。」
「不錯。我也是當年聽父輩們說過他的事情,」老吳接著跟眾人講,「他因為作惡多端,所以蜀中百姓都怕他,也覺得讓這樣一個人留在蜀中是一禍患,遲早出事。當時,他找了幾位嚮導,詢問他們哪裡的地形最好、最適合占山。那些嚮導出於私心,就給他介紹了這座黃梁山,說此山易守難攻,是不二之選。伯梓十分高興,讓將士們搶劫了足夠一年吃的糧草,進入山裡。只是他們卻中了嚮導的計,這山地勢極度險要,不熟悉路的人,進去就出不來了。而且還常常下雨陰冷潮濕,根本無法居住。那上千的兵馬,進去之後就神秘地消失了,再也沒有出現過。很多人都說他們帶的糧食被雨水和露水泡了兩天都發芽了,無法食用,這山裡又沒有野獸可以捕獵,蛇蟲太多,很多人得了怪病。最後連同伯梓在內,都被困死在了深山裡頭。」
「沒想到伯梓下場如此淒慘……也可謂報應不爽。」包拯輕輕搖頭,「那最後為何改名黃梁為魍魎,讀錯了麼?」
「非也啊包大人。」老頭苦笑不止,「那幫暴徒進了山裡也不知道是怎麼死的,最後都化為厲鬼了。曾經有人在山下,隱約看到山上有一隊兵馬操練,那都是懸在半空之中,面貌死鬼青面獠牙,猙獰可怖。那山裡有些珍貴草藥,也曾有膽大的人進去採藥,可惜一旦走進去,那就萬萬出不來咯。」
「所以在山前巨石上刻字,為免誤入麼?」展昭點頭,「難怪要用被巫術迷惑了心智的人進山找金棺了。」
「那石頭還在?」白玉堂疑惑,「唐青松並未提起。」
「已經不在了。」老吳搖頭,「幾十年前,一夜雷電交加,一個驚雷劈下來,石頭碎成了幾半,山上也著了山火燒光大片。對了,當年有人傳言說山裡可能有金礦,據說山火燒過之後,黑漆漆的林子裡,有什麼東西,金光閃耀,只是沒閃兩天又消失了。眾人因為忌憚山上魂魄,所以不敢進去尋找。那山石還在山前的,年深日久已經埋入泥土之中,四周圍長滿枯草,現在成了一個小山坡。」
展昭和白玉堂心中瞭然,難怪唐青松沒有提起,可能誰都沒發現。
「我兒也曾經跟我說起過魍魎山。」老爺子像是想起了些什麼,「他原本不太信鬼神之說,但是那次,我記得他很反常,問了很多關於我小時候聽過的魍魎山的傳說。還詳細問了那些魂魄長相穿著。」
「他有沒有說什麼特別的話?」
老頭搖了搖頭,「沒,他只是心事重重,連說奇怪。」
眾人心中都泛起一絲好奇——這魍魎山裡頭,藏著什麼秘密?
展昭和白玉堂則是更加疑信——展皓派人去魍魎山尋東西,為的是金棺,那老爺子口中火後出現的金光,是否就是那傳說中的金棺?
「老爺子,貓的事情,你聽過麼?」展昭和白玉堂接著問。
老頭搖搖頭,「這我可就真不知道了,我家五命,這名字是我胡亂取的,而且他若再救我一命,就改名叫四命了,所以真正的五命貓是什麼,我是聞所未聞。」
眾人沒有頭緒,展昭和白玉堂眼看著天就快黑了,為免賀正起疑心,便趕回成都府。
一路上走,發現關卡都撤了。
「果然是為了那大餅將軍而設的關卡。」展昭冷笑一聲,「賀正還算有些顧忌,沒明目張膽地約見他。」
剛走進大門,白玉堂一眼就看到隔壁的院門口站著幾個喇嘛。
兩人默契地交換了一個眼神,回到了自己屋裡,然後佯裝休息,從後窗戶溜出,到了賀正的書房附近。
紫影和赭影正在假山後頭生悶氣。
展昭和白玉堂過去問,「你倆調查到什麼沒?」
紫影撇嘴,「都怪那賀正的怪病!房間窗戶都堵得嚴嚴實實,連屋頂都兩層,我和赭聰明都快累死了,也沒聽著什麼。」
展昭和白玉堂也哭笑不得,因禍得福麼?
沒一會兒,賀正書房的門開了,吐蕃大將在賀正的陪同下緩緩走向院門。此事太陽落山,天也黑了,賀正大搖大擺往外走,跟那吐蕃大將客氣,「今晚,萬方居,我請將軍好好喝一頓。」
「哈哈……」那大胖子挺著肚子直樂,肥肉一晃一晃的「賀大人,太客氣了。」
這大將軍漢話說得還行,展昭和白玉堂能聽明白。
「那寶貝,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賀正好脾氣地問,「聽說趙禎已經起了疑心,派出欽差來查我了。那龐太師還好應付,這包拯可太厲害,而且,我怕到時候帶兵來的,就是九王爺……」
「嘶!」
賀正話沒說完,那大胖子將軍本能地一縮脖子,那樣子聽著趙普的名字做點兒病。他擺著手,還拔了拔胸脯,「趙……趙普算什麼!」
白玉堂和展昭覺得挺可樂,這人說起趙普差點咬到舌頭。紫影和赭影都撇嘴,過幾天讓你瞧見活人,看你尿褲子不!
「只要那寶貝一到,什麼趙普包拯,就算是千軍萬馬……也叫他們全都完蛋!」
「呵呵!」賀正笑著點頭,「那是最好,最好啊!」
等人出了門,留下展昭等人面面相覷——什麼寶貝這麼厲害?!
作者有話要說:筒子們掃瑞~~前陣子耳朵出了點毛病,更新很慢。病已經好了,明天就七夕了,中略的兩個番外都會更好~~=3=,久等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