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普和包拯、龐吉一起進了皇宮,趙禎問了邊關的情況之後,拉著趙普到屏風後面,私下聊了幾句。龐吉和包拯豎著耳朵努力也沒聽到一句半句的,急得抓耳撓腮。
沒一會兒,趙普走了出來,似乎有些摸不著頭腦,龐吉用胳膊肘碰碰包拯,「唉,你問問。」
包拯一挑眉,「要去自己去。」
兩人正爭吵,身後趙禎咳嗽了一聲,兩人趕緊噤聲,覺得有些失態。恭恭敬敬給趙禎行了個禮,跟著趙普出去了。
等人都走了,趙禎輕輕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也斂去了,伸手撫著眉心。
「皇上。」陳班班給趙禎端來人參茶,「莫憂心,您這幾天都沒好好吃東西。」
趙禎笑了笑,「朕與九叔那麼多年聯手克敵,每次都可以遇難成祥,但是這次有些不同啊。」
趙禎站起來,背著手走到窗邊,「有時候,還真不是帝王無情,而是別人不領情……」
趙普出宮後翻身上馬,趕回開封府,包拯和龐吉坐著轎子走在後頭。包拯還嫌棄呢,「我說你這胖子不回太師府,怎麼老跟著我?」
龐吉挑著簾子白他,「我看兒子去不行啊?」
包拯不信任地看他。
龐吉嘿嘿一樂,摸了摸下巴,「今日必有好戲,不看不行啊。」
包拯搖頭,這老狐狸。
趙普下了馬後,進開封府一眼瞧見了捧著蜂蜜罐子往後院走的小玉。
「王爺回來啦!」小玉樂呵呵跟趙普打招呼。
「嗯,我家公孫呢?」趙普一如既往的好心情,還伸手撈了一把蜂蜜吃,點頭,「嗯,好東西,一會兒給那群小孩兒弄個蜂蜜糖糕吃。」
「嗯,大娘也這麼說。」小玉笑瞇瞇,「先生在裡邊會客哩。」
趙普微微一愣,「什麼客人?」
「八王爺,還有……」
「九叔。」
趙普和小玉正說話,就聽有人喊了一嗓子,抬頭,只見從後院快步走出來了一個人,年紀不大,一身的華服,樣貌麼……
趙普認了一下,驚訝,「趙琮?」
「九叔,多年不見了。」趙琮跑出去,就要給趙普行大禮,趙普趕緊伸手扶了他一把,「你回開封府了?」
隨後跟出來的,還有不少人。
從正殿走出來的公孫他們、從後院出來的展昭等人,還有後頭進來的龐煜和包拯。讓眾人萬萬沒料到的是,趙普怎麼就那麼吃驚呢?
眾人一想,也是啊——在去邊關的時候,趙琮的事情誰都沒提起,龐太師也就是背地裡跟他們說了說。到了開封之後,白玉堂和展昭第一個碰到趙琮,也沒跟趙普提起,到最後就是剛才趙普進宮了。原本以為趙禎必然會跟他,可如今看趙普那一臉驚訝,莫非趙禎也沒跟他提起?那可怪了,趙禎叫他進宮幹嘛去了?
趙琮也有些驚訝,神情總之有些變化,也看不出什麼意思,都在瞬息間。
龐吉對包拯一挑眉——什麼情況。
包拯摸著下巴也是沉思狀,最後笑了笑,對龐吉一挑大拇指,那意思——皇上越來越高幹了。
龐吉見包拯對自己挑大拇指,樂呵呵地拍了拍胖肚子,得瑟,「老包,你總算知道老夫的好處了啊!」
包拯嘴角抽了抽,手腕子一番,大拇指朝下,接著對他晃,氣得龐吉磨牙。
趙普好幾年沒看見趙琮了,記憶當中那還是個小孩兒,後來一直打仗,上回也沒看見他,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好小子,長那麼大啦。趙琮也高興,「九叔你才比我大幾歲,別賣老。」
這會兒,八王也出來了,「澤嵐,邊關的事情都了了?」
「嗯,放心八哥。」趙普點頭,見八王爺氣色很好,也鬆了口氣。
展昭輕輕一拽白玉堂的衣服——不對啊,剛才吃飯的時候,紫影賭氣,算是提到趙琮了!
白玉堂皺眉——沒明……以趙普的神經,也可能沒注意?
兩人想到這裡,又對視——還是裝的?也裝的太像那麼回事了?
趙普伸手把跟簫良跑出來的小四子抱起來,到公孫身邊,「唉,書獃,皇上剛才跟我說龐妃好像又有了,要你今晚給去診脈呢。」
「啥?!」
這回驚訝的可是龐吉,龐太師都快蹦起來了,「真的啊?王爺你別騙老夫啊,上次也說有了結果查出來是胃病,害老夫白開心一場。」
趙普一笑,指了指耳朵,「太師你剛才沒聽見啊?皇上帶我進屏風後邊說的,我看你跟包相在外頭豎著耳朵,還以為聽著了。【]」
龐吉和包拯一愣,都拍腿,叫皇上擺了一道,敢情趙禎不是試趙普呢,是在試他倆。
龐吉也顧不得追究了,管他什麼趙琮不趙琮,拉了樂顛顛的龐煜,進宮看閨女去了。
眾人進屋子坐下繼續談話,很快人都走了,就剩下院子裡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抱著劍,問白玉堂,「唉,你覺得……」
白玉堂搖了搖頭,「趙普那人,他若是想藏著誰也看不透,估計……」
展昭點頭,「嗯,我也覺得應該只有公孫知道。」
「對了,你剛才說去哪兒?」白玉堂見都沒人了,就問展昭。
「去買古董。」展昭莫名回了一句,樂呵呵拉著他往外走了。
「古董……」白玉堂皺眉,「你這話可別在我師父面前說。」
「是咱師父。」展昭笑瞇瞇,笑得白玉堂心情莫名好了一大截,就是有些餓,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剛吃過飯。
兩人出了開封,來到城北的一趟大街,這裡是一處古玩市場,大多賣的卻是些書畫。
白玉堂明白了展昭的意思,「貓兒,你想看看有沒有人從皇陵裡帶出了什麼,上這兒脫手?」
「總能打聽打聽,察言觀色什麼的我不在行,還是幹些在行的。」展昭隨口答了一句,搖頭,「唉,我一想到八王爺覺得可憐的慌,含辛茹苦那麼多年,教出皇上和趙普都那麼出色,唯獨親生兒子……你說趙琮像誰呢?王爺柴郡主明明都是大好人。唉?你說趙普是不是為了不讓八王難過,所以才裝成什麼事兒都沒有?」
展昭嘀嘀咕咕,就聽白玉堂沒什麼反應,一轉臉,氣得展昭跺腳——白玉堂不知道什麼時候跑到了一旁的一個琉璃攤子前邊,好奇地看著那些從西域過來的琉璃。
展昭擰著眉頭走過去,瞄他。
白玉堂抬眼,「貓兒,臉色那麼難看?」
展昭心說,你倒是知道。
「是不是又難受了?」白玉堂伸手去摸展昭的額頭,展昭氣消了一半,湊過去,「我早就好了,你看什麼呢?」
「展大人,白五爺。」這一帶的人也差不多都認識他倆,看鋪子的夥計就招呼他們「這是西域天水一帶來的冰珀琉璃,好東西啊!」
「你不是天玉行的夥計麼?」白玉堂望了一眼不遠處一座巍峨的大門,那宅子差不多將一整趟街都佔滿了,氣派非凡,匾額上寫著「天玉行」三個大字,龍飛鳳舞的……是趙禎的親筆題字。
「嘿嘿,五爺還記得我啊。」夥計樂得臉都開花了,「這不是老闆娘最近喜歡上玩琉璃了麼,從天水進了一大車來,我這兒賣些小物件,裡頭有大的,五爺有興趣進屋瞧瞧去?」
白玉堂倒是也想找天玉行的老闆娘打聽事情,正想走,就見展昭站在攤邊看。「冰珀琉璃啊,晶瑩剔透的是挺好看。」展昭看中了一隻胖乎乎的兔子,就伸手想去摘,卻被一隻手搶先摘了下來。
展昭下意識地一轉臉,就見自己身邊不知道什麼時候站了兩個年輕的男子,一個應該是少爺,穿帛戴玉,十分的體面。身後一個黑衣服的小廝,挺機靈的。那年輕公子可能十歲,小廝看著菜十六七。
那公子摘了小兔子給小廝看,「你看這個兔子好不好看?」
「挺好看的二少爺,不如你就買這個?」
「嗯。」那位二少爺點點頭,美滋滋地問夥計,「這多少銀子?」
夥計看了看展昭,這個是他先看上的。
展昭自然不會跟個半大小子搶東西,就對夥計笑了笑,示意——無妨。白玉堂見他似乎喜歡琉璃,就站在一旁等一會兒,展昭說不定還能看中什麼。
夥計告訴那二少爺,「十兩銀子。」
展昭和白玉堂聽了覺著有些貴,這琉璃不是什麼玉器,估計是夥計做買賣呢,覺得這二少爺穿得不錯,有意開個高價,好讓他還價。
不料那二少爺皺了眉頭,「嘖……那麼便宜啊,送不出手。」
夥計一聽真相轉身抽自己一嘴巴,剛才早知道多要點兒。
「少爺,他已經要貴了。」那小廝嘴挺利索的,跟自家少爺說,「這個琉璃又不是玉器,就值個一二兩的,這裡小攤賣的都是便宜貨,店舖裡頭才是貴的。」
夥計不樂意了,「唉,這位少爺這麼說就不對啦,我這攤也是後頭大鋪子拿出來擺的,東西自然有貴有便宜。」
二少爺沉默了一會兒,眉頭一挑,「原來這東西就值一兩,你卻賣十兩?」
夥計趕緊擺手,「不能這麼說啊,我這可是天水來的冰珀琉璃,和一般琉璃不同嗒,你想想,腳程費都得多少呢!」
「呵。」小小廝煽風點火,「了不起啊,你們進貨都是一車一車來的,平攤一下一個的進價就幾錢銀子,就是你做買賣不老實。」
白玉堂一看有要吵架的趨勢,決定還是走。
夥計也懶得跟倆人吵架,到一旁去了。
那小廝將兔子掛回去,對他家少爺說,「走少爺。」
兩人就轉身走了。
展昭見他倆不要了,拿過小兔子瞧了瞧,越看越像小四子,就問夥計,「六兩賣不賣?」
展昭老在這一帶走動,知道規矩。一般叫十兩的東西,本錢就三四兩,通常五兩夥計就買了,於是客人基本都還價到五六兩。偶爾有些特別呆的,就跟天尊那樣的,叫個高價,他若是不缺錢也就買虧了,這也不能說商家騙人,畢竟願買願賣,他賣的也是真東西,厚道倒是不厚道了些,屬於宰客。
夥計嘿嘿朝展昭樂,點頭,「六兩行,買回去是給小四子的不?是的話收您四兩銀子。」
展昭和白玉堂都一挑眉——瞧瞧!小四子這面子多大。
展昭給了他五兩銀子,只是銀子還沒到那夥計手裡,一旁伸出來了一隻手,一把搶走了銀子。展昭瞅著那隻手挺眼熟的,不就是剛才搶玉珮的那隻手麼?
夥計一看就皺眉——還是那位二少爺。
那位少爺瞧了瞧夥計,「你這奸商,為何給他四兩,給我卻十兩?」
夥計白眼,「我說這位大少爺啊,我怎麼做買賣你也管啊!」
「你這買賣有失公道!」那小廝還挺能蹦躂,「哦!我明白了,這琉璃是我們先看上的,我剛才看到他對你笑了,是不是讓你叫高價訛我們的銀子?好就地分贓?!」
夥計聽了那小廝的話,愣了,良久才明白過來他說自己和展昭說好了訛人呢,哈哈大笑,「我說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小子,趕緊回家啊,別擱這兒吵了,跟你都說不明白。」
「你敢說我沒見識?!」那位少爺不幹了,伸手拿過夥計準備給展昭包起來的小兔子琉璃,就往地上丟了出去。
「唉!」夥計大急,這麼丟非摔碎了不可。
同時,人影一晃……夥計就見眼前藍色的身影晃了一下,展昭再伸手,那琉璃兔子已經在手上了。
白玉堂嫌多事,又拋給了夥計一錠銀子,拉了展昭,「走。」
「慢著!」那二少爺不幹了,伸手要拉展昭的胳膊,「兔子給我!」
白玉堂輕輕一帶展昭,少年就覺手上一痛,似乎有人拍了一下,但又沒看見,納悶抬頭。白玉堂臉色微微有些不善,心說這貓不是你碰的。
展昭這會兒,才仔細打量了一下那二少爺,十歲沒錯,只是雖然做漢族打扮,但似乎有些像是外族,因為五官感覺和中原人稍微還是有些區別的。但是展昭看不出他是哪兒的人,應該不是西域那幾國的。
「這兔子是我們少爺看上了。」小廝將展昭那五兩銀子扔了回去,又給了夥計四兩,「我們買了。」
說完,將展昭拿在手裡的琉璃搶了回來,交給二少爺,「少爺,您儘管扔,我們有的是錢,把他整個鋪子買下來砸爛了都成!」
那少爺嘴角微微挑了挑,似乎心情也好了,伸手拿了琉璃兔子,抬手就扔了出去。
可眼看白玉堂一抬手……琉璃兔子不知道怎麼就到了他手上,夥計一看糟糕了,把白五爺惹著了。
展昭伸手,將那琉璃拿了過來,伸手輕輕拍了拍白玉堂,「唉,去看天玉夫人不能空手去,你買兩罈子好酒去。」
白玉堂就見展昭左邊的嘴角瞧著,知道這貓估計是看那少年不順眼,多管閒事的性子上來準備教訓教訓他了。點點頭,白玉堂轉身就到附近的酒莊買酒去了。
這天玉行,乃是開封府最大的玉器行。
玉器行的老闆是個寡婦,叫風天玉,她亡夫是白玉堂和展昭的好友,人稱玉癡的大才子江滿湖。江滿湖是大才,戀上了江湖女子風天玉,為她開了這天玉行。只可惜天妒英才,他年紀輕輕就怪病纏身,原本早就不行了,公孫愣把他救了回來,但也事先說了,至多再活兩年。風天玉與江滿湖感情深厚,兩人又共同生活了三年後,江滿湖就靜靜地就離開了人世。風天玉從此繼承了這玉器鋪子,越做愈大。
風天玉原本在江湖上就來頭不小,常住開封後,交遊極廣,展昭知道白玉堂是趁著這會兒,找風天玉問消息去了。
那二少爺見展昭又撿起了琉璃兔子,十分不滿,「把兔子還我,我不要了要丟了它!」
展昭一笑,「對啊,所以這兔子不是你的了。」
「什麼?」
「你說你不要了,丟了,我撿起來的自然歸我了。」
夥計趕忙將銀子收了,點頭,「我看見了!」
「好啊!」那小廝跳腳,「你們果然是一夥的。」
展昭依舊淺笑,「你說你能把整家玉器鋪子都買下來砸爛,我怎麼那麼就那麼不信呢。」
「你覺得我買不起?」那少爺惱了。
展昭上下打量他,「你不像多有錢的樣子。」
「我呸!」那二少爺看夥計,「這鋪子多少銀子?」
夥計也樂了,「我說這位少爺啊,我身後的大鋪子你就別想了,這一攤的琉璃進價是三千兩。」
「哈,不就三千兩麼!」小廝拿出銀票砸在了夥計桌上,「少爺,咱們砸!」
「好!」那少爺捧起玉器就往地上砸……可奇怪的是,等他氣喘吁吁砸了所有的東西,東西卻都到了展昭手上。
夥計樂呵呵收了三千兩。
展昭將玉器都還給了那夥計。
「你幹嘛?」那少爺不明白了。
「我撿到了卻不想要,所以白送給夥計了。」展昭一笑,「有本事你再買再砸啊?沒錢了。」
「爺爺銀子多得是!」那少爺氣得一張臉通紅,讓小廝買給了銀子,他再砸,展昭依舊都撿了,給夥計。
最後那少爺都砸不動了,累得靠在攤子上,越看展昭越來氣,「你這混蛋……給錢!我就不信砸不了。」
夥計捧著幾萬兩銀子都樂暈了,這不白給錢麼。
那小廝尷尬地揪了揪他家少爺的衣袖,「少爺,我們沒銀子了。」
「什麼?」
「要不然,我回去拿?」小廝哭喪著臉。
那少爺臉漲得通紅。
夥計樂呵呵逗他,「哎呀,沒銀子啦,我這玉器鋪可還好好的呢!」
那二少爺像是恨極了,跺著腳怒瞪那夥計,「奸商!你等著,我讓人拆了你的鋪子。」
夥計一挑眉,「我說你才是小混蛋,這開封府大家講道理,動不動拆鋪子,你有點兒王法沒有?」
那少年氣得臉都皺到一起去了,身後小廝小聲嘟囔了一句,白扔了幾萬兩。
展昭見差不多了,將玉器還給夥計,一挑眉。
夥計也笑了,將銀子都還給了那小廝,「拿著錢。」
兩個少年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解。
「這位是衙門的大人,怎麼會跟我合計起來訛你們銀子,不過你們也太囂張了些。」夥計伸手將那小兔子琉璃包好了遞給展昭。」他在這界面上混久了,知道這少年隨身帶了那麼多銀子,一定來頭也不小,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能給老闆娘添麻煩啊,於是也不想跟他多計較了。
小四子收了銀子看二少爺。
那二少爺看了看展昭,「你功夫不錯啊,我叫……劉度,你叫什麼名字?」
展昭想回答,就見不遠處白玉堂走過來了,手上拿著酒罈子對他輕輕一揚。展昭就跑過去了,跟白玉堂一起進了天玉行,找風天玉打聽消息去了。
等人都走了,那二少爺問夥計,「唉,夥計。」
「啊?」
「剛才那個人,是誰啊?」
「你不是本地人啊?連他都不認識。」夥計笑,「那是展昭展大人,鼎鼎大名的南俠客。」
「展昭?」二少爺抱著胳膊皺起了眉頭,「原來他就是展昭。」
「少爺少爺。」
二少爺正出神,就感覺身邊小四子拉著他的一袖子直拽,聲音還有些抖。
「幹嘛你?」
小廝十分害怕地示意他看不遠處。
二少爺一轉臉,就見不遠處的巷子口,站著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他穿著一身青色的衣服,靠著巷子的牆壁。一旁房舍的屋頂正好斜斜落了一道影子在牆上,遮擋了他的面容,遠遠地,看不清楚樣貌。
但是那少年瞬間白了臉色,一旁小廝小聲說,「趕緊回去少爺。」
夥計有些好奇,回頭看了一眼,巷子裡的人正轉身走進巷子,他只看見了個背影,微微皺眉——他見得人多了,本能覺得,那人似乎功夫不錯,而且……有一股陰森的感覺。
那位剛才還挺囂張的二少爺不知為何已經蔫了,怯怯地拉著小廝往前走,追進巷子裡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