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11 似曾相似

白玉堂搖著頭一臉無奈地看四周,「我竟然真的跟你下來了。展昭站在他身邊,笑得像只滿足的貓。

此時四週一片漆黑,兩人正在開封府的下水道裡頭。

事情發生在一個時辰前。

展昭和白玉堂離開湖心亭回到開封府,還沒進門呢,包拯就讓他倆帶著石頭剪子調查一下,開封城內究竟還有多少這種暗藏的機關。這些機關留著那是後患無窮,所以趙禎讓包拯盡快排查清除。這會兒趙普脫不開身,就讓赭影紫影帶著五百掘子軍來幫忙。

而最關鍵的是,拆除各種機關白玉堂最有經驗,只是機關都安裝在地面以下,最難的不是怎樣拆,而是怎樣把白玉堂騙進髒兮兮的下水道裡頭。

果然,趙禎的聖旨一下,包拯就全權委託給了展昭,自己詢問陸生關於太祖秘寶的事,公孫驗屍去了,趙普等人都跑了個蹤跡皆無。展昭一個人坐在院子裡長吁短歎,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這時候小四子和簫良穿著兩雙蛟魚皮做的大靴子,綁起褲腿帶著石頭和剪子跑到院子裡來了。小孩子畢竟是小孩,覺得下地有趣得緊,完全沒發現展昭眉間擰的一個疙瘩。

展護衛在憂愁什麼?他家那只怕髒的耗子跑掉了!就在剛才包拯一說完要徹查下水道,展昭轉了個身,發現白玉堂已經溜走了。

「唉……」眼看著那幾百掘子軍都準備好了,拿著垂頭鏟子在門口等,展昭只能撓頭。

「喵喵,白白呢?」小四子抱著兩雙膠皮的靴子給展昭一雙,還有一雙似乎是給白玉堂準備的。

展昭拿著鞋子一聞,皺眉——一股魚腥味,讓他家那只精貴的耗子穿這鞋還不如直接給他三刀……怎麼辦好呢?

「喵~」小四子伸手戳了展昭的腮幫子兩下,「怎麼啦?爹爹說下地要趁天還沒黑的時候。」

展昭長歎一聲,「可是要帶玉堂去。」

「那白白呢?」

「跑掉了!」展昭瞇著眼睛,「這人最怕髒。」

「喵喵叫他去,他自然會去啊。」

展昭微微一挑眉,也不一定?

「白白人呢?」小四子站起來四處望。

「不知道,剛才一聽說下水道就沒影了。」展昭看了看四周,白玉堂肯定沒跑遠,指不定在地方瞇著偷聽呢。

「唔。」小四子點頭,拍展昭,「米有關係,我們先下去,要是喵喵不小心踩到機關,那就完蛋了哦!」

展昭無語地看小四子,怎麼好像自己踩到機關這小傢伙還挺高興。

時間也不早了,展昭帶著人到了下水道的入口處,剛要下去,就見小四子笑瞇瞇對著不遠處招手。

展昭回頭一看,臉上立時露出笑容來——就見白玉堂心不甘情不願地走了過來,那神情真叫人看著不忍。展昭捂嘴,這耗子!

白玉堂當然不想下去,但是正如剛才小四子說的,如果展昭獨自下去一不小心踩著機關,那自個兒可沒地兒哭去,想來想去,藏就藏,還是貓比較重要。

下到下水道,白玉堂就後悔了,但也不能上去,硬著頭皮跟著展昭往前走。

展昭拉著他手,盡量挑著乾燥的地方讓白玉堂走,見白玉堂忍耐的樣子,不知道為什麼,心情好得不得了。

小四子和簫良跟在他倆身後,就覺彷彿看到展昭身背後一條黑色毛茸茸的貓尾巴,晃得得瑟呢。

其實,這下水道除了陰冷潮濕之外,還真不太髒,沿途連隻老鼠都沒看見,只稍微有些霉味,算是乾淨得不能再乾淨了。

又走了一會兒,小四子覺得沒勁,坐在石頭背上問簫良,「小良子,九九說下水道裡會有很多小老鼠,都沒有哦!」

簫良原本也納悶這個,被小四子這麼一說,皺眉四顧——奇了怪了!非但沒有老鼠,連蟲子都沒有一隻,這不正常?

「呀啊!」

正在眾人納悶的時候,從前方的下水道裡忽然傳來了一陣瘆人的尖叫聲。

聽聲音至少有百米遠,叫聲發悶不過聲嘶力竭,不到生死關頭是不會有這種叫聲的。展昭和白玉堂走在前邊,身後就是石頭剪子,還有幾條大狗。紫影他們帶著一小隊人馬跟在後邊,也就是說,前邊並不是他們的人在叫咯?

「下水道裡有人?」紫影覺得奇怪,就要追。

卻被白玉堂攔住了。

展昭輕輕一把拉住石頭的尾巴,讓它和剪子退到後邊去,保護好小四子和簫良。但是再看石頭和剪子此時的狀態,兩隻爪狸像是突然緊張了起來,背毛豎著盯著前方,做出放偽狀,石頭把小四子丟給了身後的簫良,用毛茸茸的身體將他擋住,剪子擋著石頭,兩隻爪狸露出了凶悍的一面。

與此同時,那幾隻大狗狂吠了起來。

「怎麼回事?」赭影不解。

白玉堂拿著刀指了指前邊,「有什麼東西過來了。」

眾將校都緊張起來,這烏漆嗎黑的下水道裡,突然傳來人慘叫聲……莫非是有什麼凶獸?

就在眾人凝神屏息準備的時候,突然,前方黑壓壓一團東西快速衝了過來。

就聽展昭喊了一聲,「低頭!」

眾人趕緊一矮身,就聽到一陣「吱吱喳喳」的聲響吵鬧而過……原來是一大群蝙蝠飛出去。

小四子被簫良抱住頭塞在石頭毛茸茸的肚皮邊上,從縫隙裡看到上方的蝙蝠,「好多大蝙蝠哦!蝙蝠不是都躲在山洞裡邊的麼,下水道也有啊?」

眾人心中知曉,蝙蝠這種東西,你不驚它,它們不會這樣集體飛走,加之剛才那一聲慘叫,前邊究竟有什麼?

眾人想到這裡,都下意識地抬頭望遠處望去……

就見在前方漆黑的拐角處,出現了兩點幽暗的光。

兩個光點的位置應該不偏不倚正好是人雙眼的高度所在,只是這兩隻怎麼看都不是人眼睛,那種螢光閃爍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地想起了黑夜中有一雙懾人綠眸的野獸。

「什麼人?」展昭問了一聲,那人站在遠遠的地方瞧著他們,展昭他們在明處,那人在暗處,看不清楚身形。

就在眾人剛打了一個照面看清楚個輪廓的當口,那人一閃身……逃了個無影無蹤。

展昭和白玉堂立刻追趕,石頭和剪子還有那些狗也都追了出去,循著味道一路尋到一處光亮口。

眾人仰起臉看了看,就見上方一個窟窿。下邊也沒發現屍體或者受傷的人,那剛才是誰在尖叫?會不會順著出口出去了?

展昭正要上去看,白玉堂忽然伸手一把拉住他,彈指一枚墨玉飛蝗石砸中了出口處。

就聽「卡嚓」一聲,原本空空的洞穴兩邊戳出了兩把鋒利的剛到,剛才若是真有人過去,估計還沒出洞口就被一切為二了。

展昭驚訝地摸了摸脖子……好險啊,這是什麼機關?

白玉堂用刀柄輕輕一撥,整個機關就掉了下來,設計得相當精巧。之後,白玉堂第一個上去,展昭緊隨其後。

上到了地面再四顧,展昭微微皺眉,輕輕拍白玉堂,「唉,玉堂,覺得這地方有些眼熟麼?」

白玉堂也發現,的確!不過開封一帶他只熟悉人員密集的城區,這裡麼……

正在想,就見下邊小四子踩著剪子的背爬上來了,探頭左右望了望,「咦?這裡是九九軍營附近麼?」

「什麼?」下邊赭影趕緊上來看,只見果然——離趙家軍臨時軍營只有一小段路。

白玉堂拉住要往前走的赭影,抬手丟出幾顆墨玉飛蝗石……他是對著地面胡亂扔出去的。只見石頭落地的時候,觸發了很多機關,都是剛才展昭差點誤觸的那種,圓形坑,帶雙刀。

「這是什麼?」展昭伸手進白玉堂腰包抓了一把飛蝗石出來,往遠處一拋,地上竟然密密麻麻排滿了這種窟窿。

「是軍營附近的陷阱麼?」展昭不太相信,趙普是不屑弄機關的人,就算他真的要弄,最高難度也就是拉跟絆馬索之類的。而這種機關陰狠刻毒,不像是趙普的風格。可如果不是他,是誰在軍營附近設了那麼多機關埋伏?

「這是伏擊大批人馬的陷阱,用來砍馬腿的。展昭頓時領悟,問赭影,「趙家軍駐紮在這裡那麼久,為什麼沒發現呢?」

「這裡並不是出入的必經之路,但是萬一皇宮出了什麼事要增援,那就要用到這條捷徑了。

聯想到之前的暗牆似乎也是要把皇城與外界的聯繫切斷……展昭小聲問白玉堂都意識到——目標被鎖定在了皇宮,或者說……有人想要皇宮裡的那張寶座。

之後,赭影留下一部分人,按照白玉堂教的法子,一點點拆除機關,展昭他們繼續回到下水道,找其他的機關,以及尋找剛才那個神秘人。

沿著下水道一路往前,越走眾人越納悶——好乾淨!沒有一隻老鼠,確切地說是任何活的東西都沒有找到。

小四子坐在剪子背上,身後是簫良,他回頭小聲問,「小良子,這個地方好嚇人。」

眾人都明白小四子的意思,的確詭異,除了他們之外,沒有任何活物在這下水道裡。

一路,白玉堂拆除了不少的機關,都十分刻毒,用心險惡,然而又極為複雜,一看就應該是高手所為。

等眾人排除了皇宮周圍地界的機關後,上得地面來,已經是午夜時分。

小四子早就睡著了,留守在原地拆除機關的兵士們也整肅人馬後回軍營。

展昭又餓又累,還有些懊惱,始終沒找到那個鬼氣森森的傢伙,是個什麼人呢?來去無蹤影啊!莫非又是什麼死門機關?會不會就是那個做機關的神秘人……當然了,最讓展昭在意的還是他那雙不一樣的眼睛,展皓要做的事情,顯然還沒有做完。

回到開封府,展昭想找包大人說一下情況順便問問陸生說出些什麼沒有,但包拯又進宮去了。

而溜了一圈到後院發現公孫和趙普也沒在,據說趙普剛回來,公孫驗屍也剛結束,兩人去太白居吃飯了。

展昭問趴在石頭背上犯困的小四子餓不餓,小四子立馬覺都醒了,餓死了!

可眾人再想找白玉堂——蹤跡不見。

展昭著急忙慌一路找,剛才拆機關的時候白玉堂也不知道是過分專注還是有什麼心事,總之覺得他很嚴肅。

「白玉堂呢?」展昭問正準備去趙普他們那裡蹭飯的紫影和赭影。

兩人都搖頭。

「哈嗯~」小四子仰臉打了個哈欠,「白白肯定洗澡去了哦!」

眾人愣了愣,低頭聞自己……衣服上有一股子下水道的霉味。立馬覺得吃飯都倒胃口,各自回屋洗澡換衣服去。

展昭走回房間,推開門果然就見屏風後面燭火亮著,但是沒有水聲。

探頭望屏風後面望了望,展昭瞇起眼睛——耗子出水圖!

白玉堂正靠在浴桶裡發呆,臉上神情像是有什麼很費解。展昭玩鬧的心思上來了,趁白玉堂不注意到了他身後,伸手輕輕一搭他肩膀,「美人,劫個色!」

白玉堂回過神來無奈地笑了笑,仰起臉看展昭,「你想怎麼個劫法?」

展昭伸手抓了一把他烏黑的濕發,「有的是法子!」

白玉堂伸手,拉住他衣領子將整隻貓都拽進了水裡。

展昭一下水,驚得差點蹦起來,「好燙,你退皮吶?放涼水了沒?!」

白玉堂看了看他,無所謂地一聳肩,「我本來就練得純寒內勁,熱啊?我凍住它!」

「唉,你別亂來啊,我傷風剛好!」展昭濕漉漉的衣裳剝了,舒舒服服地浸入熱水裡頭,「呼……泡一泡就是舒服。」

白玉堂靠近過來,「累不累?」

「嗯……習慣了,這還算好的。」展昭捏捏腿,「我還試過一天把開封都溜個遍呢。」

白玉堂看他,「那麼辛苦啊。」說著,笑問,「有沒有想過……」

展昭伸手捏住白玉堂好看的鼻子,「想過什麼?」

白玉堂知道勸展昭丟下開封府眾人跟自己離開,有些難為他,於是索性搖頭作罷。

「倒是你。」展昭好奇問,「怎麼心不在焉的?」

「哦……有些事情覺得很奇怪,不過我還不確定。」白玉堂伸手拿袍子,「餓不餓,趕緊去吃個飯。」

「不確定什麼?」展昭卻抓住他不放,「說來聽聽。」

白玉堂回頭,「說不清楚。」

「不說怎麼清楚!」

「不行。」

「行的!」

門外,洗完了澡想來找展昭白玉堂一起去太白居的紫影赭影一聽裡頭什麼「行,不行」的,嘴角抽了抽,抱住小四子,捂著耳朵把人帶走了。心裡還佩服呢,真不愧是大俠啊!這會兒還有雅興呢,精力太充沛,都不知道累啊。

屋子裡,展昭白玉堂折騰了滿屋子水,最後白玉堂擰不過那貓,只得回答他,「天底下能在短時間內作出那麼多機關的人,我倒是知道一個。」

「誰啊?」

「五姨。」

展昭洩氣,伸手拿衣服,「你敷衍我啊。」

「我說真的!」白玉堂認真說,「這些機關我都認識,五姨之前教過我,除了她,我不覺得天底下有什麼人會。」

「可是五姨不是過世了麼?」展昭穿了裡衣伸手擦頭髮,「說起來,當年五姨原本是有個兒子,後來走散了還是死了,對不對?所以他才會那麼疼你。」

「嗯……」白玉堂輕輕點了點頭,穿好衣服,「她說過當年還有其他的姐妹,我一直沒打聽過這方面的消息。」

展昭想了良久,「真的一模一樣的機關?」

白玉堂點頭,「天下機關千千萬,雖然已經有人詳細分類,一樣的機關一樣的做法,但不同的人卻能做出不同的效果來。不知道為什麼,我拆機關的時候,總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

「你會不會太累了最近?」展昭抓白玉堂過來給他梳頭髮。

「你這貓真怪。」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他,「別的貓都喜歡叫人梳毛,你就喜歡梳別人的頭髮。」

「什麼別人,你是內人,眷屬……」展昭嘴上便宜沒占完,白玉堂抓著他衣領子往下拉,按在桌上,「你也就耍耍嘴皮子。」

「不捨得跟你動真格麼!」展昭回了一句,忽然覺得語氣有些奇怪。

白玉堂也是一臉不解地看展昭,最後伸手摸了抹他的嘴,「貓兒……張嘴。」

「幹嘛?」

「嘴上有油,我看看舌頭滑不滑。」

展昭明白白玉堂說他油嘴滑舌,他長那麼大可是頭一回被人說油嘴滑舌,覺得挺有意思。

白玉堂見展昭雖然嘴上說累,但是臉上並無疲倦之色,還是笑得開心。莫名想起了剛剛認識展昭的時候,相比起那時候的笑容,展昭的笑容一直都在,雖然煩心事不斷,也危險重重,但展昭卻是的確每一天都開開心心的,這也算自己的功勞?!

「喂。」展昭幫白玉堂梳好了頭髮,伸手戳他腮幫子,「想什麼呢?那麼得意。」

白玉堂一笑,站起來覺得全身清爽,伸手一拉展昭的手腕,「走,吃飯去,吃飽了再想主意。」

兩人出了開封趕到太白居,公孫他們都吃完了。

趙普對白玉堂和展昭示意——說來話長,明早,再不睡一會兒天都亮了,明天還很多事情做!

展昭和白玉堂內力深厚,也不在意,但公孫累不起,趙普要心疼死的,於是只好等明早。

趙普他們先回去,留下展昭和白玉堂吃東西,邊吹夜風。

展昭吃了兩筷子菜,見白玉堂端著酒杯發呆,有些來氣。

「你是神仙啊!」展昭搶了他的飯碗往裡頭堆了一大堆菜,「乖乖吃飯!」

白玉堂揉了揉眉心,伸手接飯碗。

但拿了碗,展昭卻不撒手了,白玉堂好笑,「貓兒,要餵我吃?」

他調侃一聲,展昭卻沒回答。白玉堂才發現展昭正在看下……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白玉堂的眉頭也皺了起來。

只見在不遠處的一條弄堂裡,巷子口的地方隱藏著一個人。若不是展昭眼尖,根本沒法發現。

而展昭之所以會注意到,白玉堂也能理解——因為那一雙綠瑩瑩的雙眼,太過惹人注目了!

「是剛才那個……」

展昭忽然瞇起眼睛,伸手輕輕去拉白玉堂,「玉堂,她是個女的啊!」

白玉堂自認眼力不差,但離開那麼遠,而且那人特意隱藏在黑暗之中,他是怎麼都沒看出來是個女人。但展昭自從眼睛變色之後目力增強不少,應該不會看錯。

兩人正想起身,那人影又一晃,不見了。

「她剛才是在看上,沒錯?」展昭托著下巴出神,見白玉堂要去追,拿著筷子敲他眼前的碗,「耗子,別想逃,飯吃光再跳窗!」

白玉堂一臉無力。

「追不上的,乖乖吃飯。」展昭繼續往白玉堂的碗裡添菜。

白玉堂想伸手喝口酒,展昭瞪他,「吃完飯再喝酒!」

白玉堂一臉佩服地看展昭,「貓兒,我這碗飯吃了很久了,你一直往裡添,我要吃到什麼時候?」

展昭挑眉,「你試試看咯。」

白玉堂撫著額頭反省自己為什麼被這貓治得服帖至此,燙燙錦毛鼠白玉堂,這是怎麼了?!

「再吃個蔥爆蛋!」展昭戳了個雞蛋送到白玉堂碗裡。

白玉堂抱著被撐死的決心夾起那個蔥爆蛋,就聽展昭邊嚼個四喜丸子邊自言自語,「那個女的長得還不錯哦,怎麼就有那麼一雙怪裡怪氣的眼睛呢?」

「多大年紀?」白玉堂問,「在下水道看到的時候,覺個子還挺高的。」

「從上往下估不出身高,說不定未必是一個人。歲數麼,三十多,挺漂亮。哦!」說著,展昭伸手指了指兩邊顴骨,「這裡有兩顆淚痣,不大但是好明顯……」

話沒說完,就聽「嗒」一聲,原本白玉堂夾到嘴邊正猶豫要不要吃的那顆蔥爆蛋落到了桌子上。

「玉堂?」展昭納悶,「你怎麼了?」

「兩邊……兩顆淚痣?」

「嗯。」展昭點頭,見白玉堂臉色發白還帶著驚訝,「你的樣子像是見鬼了。」

白玉堂抬起頭,皺著眉頭直視展昭的雙眼。

展昭何等聰明,「你真的見鬼啊?五姨也有淚痣?」

「她只有左邊臉有。」白玉堂低聲道。

「哦……」展昭拍拍胸口,「可能是巧合。」

白玉堂摸了摸臉,「我小時候最愛幹的就是趁她睡著的時候給她另一邊也畫上一顆。」

展昭張嘴驚訝狀。

「她下葬的時候我也給她點了一顆。」

展昭沉默半晌,「那個……大眼睛雙眼皮?」

白玉堂點頭。

「人有相似啊……鼻子不是特別高?」

白玉堂接著點頭。

「大多人都長這樣,嘴巴是薄的,下巴尖尖的?」

白玉堂一直點頭。

展昭伸手摸脖子,「不是那麼瘆人?!「

白玉堂想了良久,最終還是搖頭,百思不得其解「不可能的,五姨的確死了,我們幾兄弟親手葬的她,不可能有錯。」

「我也應該沒看錯。」展昭想了想,神色也微微嚴肅了些,「唯一的解釋就是,要不然單純的人有相似,要不然……有人在故弄玄虛!」

《詭行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