騎著龍族系譜第三位卡培拉而來的美麗姑娘,似乎不是一位喜歡閱讀騎士愛情故事的小姐,丟下東西,罵完白癡,就重新跳上巨龍的頭頂,就這樣只捲起一湖蘆葦叢地輕輕回去了?看來是真的回去了。就這樣回去了!奧古斯丁坐在地上抱著木盒和手稿,感到無奈,這個傲jiao的同齡人親戚,好不容易見個面,都改不掉那倔強脾氣,真是一點都不可愛,站起身,嘖嘖道:「以前只見過黃金亞種,這次算是長見識了。早知道迦卡妙這麼匆忙趕回瑪雅神廟,就算抱住她的大tuǐ,也要求她讓我多看幾眼巨龍。」
今天是什麼日子,老師來了,迦卡妙也來了,如果不是走得這麼急,那就是命運女神對奧古斯丁這半年噩夢的最大報答了,奧古斯丁抱著兩樣沒有細看但一萬分肯定是珍貴玩意的見面禮,緩慢走向詩呢歌城堡,本已模糊的命運軌跡,再次清晰,再度滑入可以由自己掌控的軌道。坐於卡培拉頭頂的姑娘並沒有煩惱這次「sī奔」的可怕後果,而是在煩惱一個小問題:「卡培拉,你說在他眼中,我的衣服不是很不邋遢?模樣是不是很糟糕?」
吐著龍息的巨龍用冰霜系龍語回答道:「在他眼中,你也許不是最美麗的小姐,但一定是僅次於聖阿爾忒彌斯最富有個性的女士了,最重要的在於你比那個巫婆更年輕。」
巫婆?
可見奧古斯丁的家庭魔法老師不止不被瑪雅神廟歡迎,在巨龍眼中也不算朋友。
「可是她比我更年輕就踏入了雪山。」
「但你解開了尼伯龍-根悖論,雖然她幫助了你,但鑰匙在你手裡,是你打開了這扇將無數魔法師拒之門外的神聖大門,她只是提供了一些建議,沒有她,三十年內你一樣可以解開謎底。」
「三十年!」
「對我來說,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好吧,我忘了你是一條龍,對人類女性的年齡沒有什麼言權。對了,卡培拉,那半顆尼伯龍之心,按照聖阿爾忒彌斯的說法,只是作用於解放他身上的第二道封印,聽上去對於生命沙漏的修補並沒有裨益,相反,生命越是虛弱,就越不適合核砝的『綻放』,體內鑲嵌入那顆意志龍心最多可以拉回一點生命天平的傾斜角度,最根本的難題還是沒有解決,而且在不適當的時候進行『鑲嵌』,後遺症很大,再者以尼伯龍的驕傲,肯定會有巨大的排斥,恐怕聖棺騎士都無法承受,他到底應該怎麼辦?我是不是給得太早了,問題是這次不把龍心交給他,可能就真的沒機會了。唉,頭疼。卡培拉,剛才你說嗅到了厄休拉樹眼的綠se芳香,這會是個縫上缺口的機會嗎?」
「厄休拉只是冥王從大地之母蓋婭眼眶中挖出的眼睛,並不是生命女神那個婊子充滿yin-穢汁液的rǔ-房。」
「卡培拉,您是一位女士!請注意措詞!」
巨龍沉默了片刻,緩緩開口道:「那顆曾經屬於我愛人的殘缺心臟,我不想表言論。」
從不對誰輕易說「謝謝」「對不起」這類偽善詞彙的迦卡妙用沉默表示了自己的真誠歉意。
「相比這個,你難道不應該更多考慮如何面對憤怒的瑪雅神廟?」
「想清楚了,不就是五十年內不准離開密歇爾山峰嗎?我也沒打算離開,那裡的書籍夠我看兩個五十年了。」
「這是一件睡一覺就可以忘記的小事嗎?」
「小事。」
巨龍不再言語。
奧古斯丁在書房用三天時間才粗略研究完手稿,在魔法領域因為靈感迸出某一個天才構思並不難,困難的是用一大串才華橫溢的論點去論證某個看似最簡單的猜想或者悖論,尼伯龍悖論之所以被譽作魔法桂冠的明珠,正是因為它所述原理的樸素,1+1為什麼等於2,肯定要比1+2等於3要更接近基礎的本源,這一疊手稿幾乎每一頁都有讓奧古斯丁眼前一亮然後去苦苦思索的寶貴思想,閱讀者尚且如此吃力,何況是撰寫者?奧古斯丁很早就知道迦卡妙是個天才,但差距到底有多大,就是一個窮光蛋不清楚一萬凱撒和一百萬凱撒了,奧古斯丁伸了個懶腰,終於去打開那個盒子,手稿末尾已經善意說明,由十六個小型魔法陣搭建而成,一環扣一環,但手稿給出了單個魔法陣的線索,奧古斯丁足足花了一個通宵時間才破解這個小玩笑,打開盒子,是一顆仍然跳動的碩大心臟,碧綠se,如同一顆最名貴的寶石,即便是半顆,也是人類的兩倍,它已經在神廟一尊魔法神祇眼球「意志」中跳動無數個年月,終於被她摘下,相信這足以讓她獲得一枚神鴉徽章,她是瑪雅史上第三年輕進入神廟的魔法師,但肯定是以最快度拿到徽章的怪胎,她還會創造多少個讓同輩和後輩仰視的記錄?難道說,她會成為第二個聖阿爾忒彌斯?
「你就是那穿半身教袍把雜種半獸人族劍聖吃掉的傢伙?」額頭上跟獨角獸一般長角的梅根小薩滿蹲在書房門口,已經托著腮幫看了好幾天,終於忍不住開口,不是他不能再堅持幾天,而是直覺告訴他如果不主動說話,這個聖降到抽泣者平原搞破壞的人類會繼續閉嘴下去。當時先祖吹響第一次毀滅號角的時候,他正好在先祖神殿深處與一些更老的先祖英靈聊天,想跑出去,結果被毀滅號角啟動的薩滿術靈hun鏈條鎖在裡面,等他出去,只看到那個天使不像天使魔鬼不像魔鬼的大傢伙在往上爬,嚇了一跳,幸虧自己家裡的薩滿皇帝阻止了大傢伙的登頂,等他趴在欄杆上眺望,結果看到一個人類不像人類魔鬼不像魔鬼的傢伙蹲在一塊墓碑上啃屍體,這兩個脾氣暴躁的客人都是深淵裡爬上來的怪物?據說眾神之戰的時候,泰坦巨人就扛著一隻隻地獄熔爐在母親蓋婭的帶領下爬過奧林匹亞山!
奧古斯丁重新蓋上盒子,看了眼那個說到陣亡劍聖時明顯流1u出濃厚不屑的小薩滿,奧古斯丁注視著這個小孩,平淡道:「它是為了繆斯而死的,我不管你們繆斯如何尊崇力量,也不管你的先祖如何了不起,但是對於這類角se,你起碼付出一點耐心,加上一個名字。」
小薩滿撇嘴小聲嘀咕道:「這是什麼狗屁道理,我們那兒,誰的拳頭硬,誰就有資格佔有王座,誰就可以支配弱者的一切。」
奧古斯丁瞇起眼睛道:「在這裡,我就是道理。」
小梅根輕輕撇過頭,更加不屑,連話都懶得說,很奇怪,這小傢伙能說上一口流利的神聖帝國語言,如果他異於常人的數學天賦能夠大致表達他的智力水準,這簡直是一個奇跡。
奧古斯丁笑呵呵道:「不信?那等下我讓你們的伊莉莎白女王跟你談談心?」
小梅根哼哼道:「你別以為她跟我先祖打架,跟我關係就不好,我小時就喜歡跟著伊莉莎白姑姑去剷平一個個不肯低頭馴服的部落,姑姑還經常誇我數學好!」
奧古斯丁臉部抽搐了一下:「你數學跟她學的?」
小梅根tǐng起xiong脯,打了個響指,驕傲點頭道:「賓果!」
奧古斯丁微笑詢問道:「三加二等於幾?」
小梅根將一隻手迅伸到身後,掐指算了算,瞬間給出答案:「五!你這個蠢貨!竟然問這種弱智問題!」
奧古斯丁不生氣,繼續問道:「十二加十四是等於二十五還是二十七?是二十七對不對?」
小梅根眼珠子一轉,立即肯定回答道:「是二十七!」
奧古斯丁嘖嘖讚美道:「蠻荒大6真是一塊孕育無窮大希望的肥沃土壤。」
小梅根似乎聽出了這個傢伙言語中的調侃,試探性問道:「是二十五?」
「白癡梅根,他肯定給了你兩個都是錯誤的答案!」一個身高不比梅根高出多少的蘿莉一腳踹在小薩滿屁股上,等孩子驚喜轉身,馬上被蘿莉扯著那根在繆斯大6意義非凡的羊角,整個人懸空蹦躂,像只被拎住耳朵的布偶兔子,所幸不是那只從泰坦帶來的切腹兔子。
「伊莉莎白姑姑?!你還活著?」小梅根嚎啕大哭,可惜被吊在空中,十分滑稽。
「沒那麼容易去見先祖英靈。」蘿莉管家翻白眼道。
一確定事實,小梅根的悲痛來得洶湧,去得也迅捷,立即眉開眼笑,雙腳仍然離地的孩子嘿嘿傻笑道:「姑姑,什麼時候回我們那邊啊,我想跟你去踏平一個個部落村莊了,我已經幫你想好路線。」
小女王鬆開那根「皇帝」家族每隔五代才出現的羊角,平靜道:「不回去了。」
小傢伙一臉茫然。
奧古斯丁對這個黃金組合感到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準備重新閱讀一遍尼伯龍悖論的破解過程,這無疑是一座可以挖掘出無數精神財富的寶藏,剛轉身,蘿莉走到他身後拍了拍後背,奧古斯丁疑huo轉身,很少正經對話的蘿莉瞥了眼那只盒子,收回視線,輕輕笑道:「我剛剛研究過那具康斯坦德家族送來的領袖龍鎧,它的根本意義在於靈hun層面的禁錮和拷問,但如果是單獨穿上他,會被三頭非正常死亡惡龍的怨靈糾纏,以人類的智慧與它們對話,不平等,也許終生都無法獲得解脫,類似一株沒有高階靈hun但無礙生存的植物,但是桌上那半顆尼伯龍-根龍心,會賜予你綻放。奧古斯丁,別解釋,你都快死了,再好的演技也掩飾不住你的生命衰竭,我是一位薩滿,對於靈hun,比任何人都有言權,所以,我決定向你借用這半顆龍心,但什麼時候還給你,不確定。」
「別借給她!」小梅根漲紅臉慌張道,一下子洩1u了秘密,聲音沙啞,「伊莉莎白姑姑是想把自己的靈hun分別注入那個什麼鎧甲和盒子裡的龍心,以此增加兩者與你身體熔合後的靈hun共鳴度,這意味著姑姑的生命長度會無底線地下降,就像你現在這樣!最糟糕的是,她的生命除了不確定的下限低到可怕,上限也會被固定,會與你的最高數值達成一致,這根本就是慢性自殺,人類一百年幾十的歲數,相比姑姑這樣的高等薩滿來說簡直就是青年時期的歲數。」
奧古斯丁搖了搖頭。
小梅根愣住。
似乎沒有想到如此乾脆直接。
小女王執拗道:「我就知道,但是我已經在意志鎧甲中注入了一部分靈hun。」
奧古斯丁輕聲道:「雖然我不算太瞭解薩滿最頂級的靈hun領域,但你可以引渡回去,期間會有損耗,可這至多是幾十年的損耗,很糟糕的行為,只是比起最糟糕,要好很多。」
小女王拉住奧古斯丁的手柔聲道:「我願意與你同行。」
奧古斯丁揉了揉蘿莉的金,坦然笑道:「我還有十年時間,如果到時候沒有找到解決方案,就算到時候你反悔了,我也會求你。」
小女王盯著奧古斯丁的眼睛看了很久,終於冷哼一聲,揚起驕傲的尖銳下巴,一拉扯手臂,將那隻身軀纏住椅腳不想離開的黃金雙頭蝰拖出書房,這裡只剩下奧古斯丁和小梅根,後者一頭霧水誠懇問道:「叫奧古斯丁的傢伙,你對每個女性都這樣嗎?」
靠著椅背休息的奧古斯丁被這個問題逗樂,哈哈笑道:「不多,一隻手就能數得過來。」
孩子又開始蹲在牆角畫圈圈,自言自語道:「伊莉莎白姑姑很不容易,我們那裡除了我的家族已經強大了無數年,姑姑所在的種族只是因為她才崛起,我們瑪迦被稱作皇帝家族,還有一個相對應的皇后家族,但是最近兩百年這個家族一直被姑姑一個人壓下去,這次就是這個家族聯合了除矮子奧貝以外的全部副議長,要將姑姑的種族貶為低劣種族,姑姑只能按照薩滿世界的規則,向我先祖起挑戰,只有用這種方式才能證明她所在種族的『不可淘汰性』。」
孩子指了指自己額頭上的幼稚羊角,低著頭歎氣道:「看到沒,我還小,只有一根毀滅號角,我先祖有三根,但是我被神殿先知預言會有三根到四根,每一次進階就可以脫落一根,如果我長大了,就可以用拳頭去庇護姑姑了,但是,我太小了,不敢也無法違抗先祖的意願。奧古斯丁,謝謝你上次救了伊莉莎白姑姑,最喜歡姑姑的但丁叔叔跟我說過,等他遊歷回來,就到這裡,替你做三件事情。他很強大,擁有提坦巨人的血脈,是矮子奧貝的唯一學生,其實我更願意他和姑姑在一起,用我們那裡的眼光來看,但丁叔叔比你順眼多了。」
奧古斯丁好奇道:「但丁?提坦巨人的灰se後裔?」
小梅根抬頭一臉羨慕道:「很高大,很健壯,我喜歡讓但丁叔叔背著我追趕龍捲風。你能做到?」
奧古斯丁微笑道:「大概不能。」
可憐兮兮蹲在牆角的小梅根又開始學大人歎息。
奧古斯丁拿上裝有尼伯龍-根之心的盒子和那疊手稿緩緩站起身,朝小薩滿說道:「梅根,幫我傳個話,這幾天要休息。」
孩子皺眉道:「誰都不見?」
奧古斯丁點點頭。
孩子故作成熟地憂心忡忡道:「奧古斯丁,想開一點,別自殺。」
奧古斯丁強忍住踹他的衝動,擠出一個勉強笑臉道:「讓你失望了,我沒有你但丁叔叔健壯的體魄,但比他更有不可淘汰性。」
小梅根樹起一根小拇指,在繆斯,這代表嘲諷,往往是挑戰的宣言。奧古斯丁提醒道:「你比那個劍聖更歷害?信不信我把你生吃了?」
小梅根屁都沒放一個,嗖一下跑出書房沒了身影,這孩子,數學一塌糊塗,但真的不笨。
奧古斯丁捎上一些水喝麵包,剛走出書房,昆丁夫人急匆匆跑來,她的xiong脯顫抖得像大海上最壯觀的浪花,奧古斯丁仔細測量過,一隻手絕對握不住。她手上握著一封帝都方面寄來的信,奧古斯丁不介意給她優先閱讀的特權,雖然這只佛羅倫薩小貓咪的信仰質量一直不高不低,但她有一個很有意思的優點,一說謊,不管眼神和臉se如何真誠,那根揭1u她愛爾蘭亡靈書修習者真實身份的右手手指,會下意識地輕微彎曲,弧度很小,但在奧古斯丁眼中已經無異於在臉上貼著我在說謊的標籤,這是奧古斯丁用無數個看似漫不經心的小問題驗證出來的真相。昆丁夫人雀躍道:「皇帝陛下準備將整座白象城堡租借給你,期限是五十年!」
在與愛麗絲小姐的書信來往中,奧古斯丁已經得知格林斯潘要前往帝國南部駐紮的消息,但野蠻人的心臟白象城堡變相轉移到自己手中?仍然是個驚喜。奧古斯丁接過那封信,拆開,果然是帝國皇室專有的精美信紙,依然是朱庇特大帝個性鮮明的字體,信上說格林斯潘家族會馬上派遣代表簽署租賃契約書,奧古斯丁反覆看了兩遍,驚喜過後是謹慎的揣測,這肯定不是野蠻人的本意,難道說葉卡捷琳娜夫人已經將這裡的談話傳到皇帝陛下耳中,就算是這樣,但依然不構成驚喜的完整理由,是對聖烏爾班離去的鬆懈,還是對萊茵哈泰的愧疚,抑或是迦卡妙騎著巨龍帶給帝國的震撼和榮耀?奧古斯丁折疊書信交還給昆丁夫人,默默走向那間倒塌了將近五十萬塊多米諾骨牌的房間,昆丁夫人對於奧古斯丁的冷淡十分不滿,只能瞪著那個背影生悶氣。
奧古斯丁獨自來到房間,推開大門,望著艱辛堆積了大半年卻被小梅根輕輕一指瞬間摧毀的多米諾骨牌「墳堆」,奧古斯丁有些出神,將近五十萬張骨牌,重量過3噸,這個遊戲除了樹立和推倒的低層次含義,對於魔法師來說還有很多的特殊意義,例如老師說過曾有個偏執狂魔法師製作過一組共計十四張史上最精密的骨牌,第一張只有手指甲的三分之一,之後以一點五倍擴張,經過計算,最後一張倒下時釋放的動能將是第一張牌的45億倍,這位魔法師的墓誌銘卻不僅限於多米諾骨牌本身,而是涵蓋了人類:「何時,濫用力量的人類躺入自掘的墳墓?」
奧古斯丁敬畏這個世界,是因為這裡存在無數像這個魔法師的智者,這裡,巨龍向人類低頭,長生種讓出王座退居夜幕的角落,諸神黃昏之前的大地上確存在著無數的神祇,人類稍作休息懈怠,可能就會被下一個力量和智慧匹配的強大種族替代,頭頂的達摩利克斯劍,隨時都會墜落。但這些暫時還只是老師和瑪迦黑羊公爵這類半神去考慮的事情,奧古斯丁顧不上,這個膽小鬼只是很當然的一點都不想死,他還希望去拜占奧教廷走一走看一看,還沒去過瑪雅雪山神廟、漂浮在海洋上的黃金島和傳聞位於海溝的太陽神殿,活著看遍風景,才能心甘情願死後去地獄轉一圈。奧古斯丁自娛自樂地遐想連篇,呵呵一笑,深呼吸一口,用了三次最基礎的【女神吹拂】才將骨牌全部掃到牆角,將盒子放在房間最中央,奧古斯丁坐在地上,將一頁頁手稿攤在身邊,圍成一圈,一層層鋪散出去,寂靜的房間,思考的男人,流逝的生命,珍貴的手稿,殘缺的龍心,堆積的骨牌。
接下來幾天,奧古斯丁都在喝著水啃著麵包,反覆研究尼伯龍-根悖論的驗證過程,這是對尼伯龍-根之心最透徹的理解渠道。
他依稀看到了一絲曙光。
潛心鑽研完畢手稿,一臉鬍渣的奧古斯丁留下盒子,只是帶上手稿走出房間,掏出黃金懷表看了下時間,是凌晨,在書房做完禱告,走出詩呢哥地下城堡,來到黑天鵝湖,脫去衣服,躍入湖中,湖水並不冰涼,奧古斯丁游得很暢快,當他走上岸,後背1u出兩個堪稱頂點智慧結晶的複雜魔法陣,層層疊疊,如同北極鐘聲大教堂和瑪雅雪山的廣場地面。它們已經伴隨了奧古斯丁二十多年,小時候,公爵府邸沒有一面鏡子,就是擔心年幼的奧古斯丁被後背上的圖案嚇壞,奧古斯丁濕漉漉穿上衣服,回到臥室,拿上刮鬍刀,刮去堅硬的胡茬,換上一身乾淨的服飾,躺在絲毫談不上舒適的netg板上,閉上眼睛進行冥想,如果說騎士和劍士是對身體尤其是四肢開最大化的職業,那魔法師絕對是對大腦最「精耕細作」的一撮人,這個群體,對於思維的廣度和深度都進行孜孜不倦地堆砌積木,這條道路,沒有止境。奧古斯丁不算是嚴格狹義上的天才,但他具備一些廣義上的暗金槓桿,苦苦支撐著奧古斯丁走到今天這一步。奧古斯丁輕輕說了一串古拉蘭語,熟睡過去。
「Indivisibi1iteranetseparabi1iter。」
「不離,不棄。」g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