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法寶御空飛行,速度何等之快,不消片刻工夫,便飛到近處,定睛一看,不由得大吃一驚,只見這裡的森林中竟是奇怪的空出了老大一塊空地,但中間一塊水窪之中,竟然盛開著一朵奇異之極的異花。
這花體巨大之極,直徑有數丈之大,若不是親眼所見,真難以相信這世間竟有如此異種。
從半空中看下,這花體下端呈現青色,上端卻是分開成無數分支,呈紅艷之色,中間紅綠兩色區分清楚之極,明顯看出一道分隔線來。而在上端那些紅色分支處的盡頭,卻都有如露珠般晶瑩的小球,上邊水光淋淋,也不知道是雨水淋著,還是本來就是如此?(注一)
在這風雨之中,這奇花隨風輕顫,隱隱有著淡淡甜香傳播在風中。
林驚羽驚愕之餘,隨之注意力便被這奇花旁邊的兩人一獸吸引了過去,一眼看去,登時面有喜色,只見站在場中的兩人,正是同門風回峰的曾書書,和天音寺的法相。
在這陌生之地遇見熟人,林驚羽心中實在是歡喜之極,忍不住叫了出來。
場中二人突然聽到叫喚,都是一驚,轉頭一看,見是林驚羽衝了下來,都是大喜,但片刻之後,曾書書指點林驚羽向前看去,林驚羽鎮定心神,頓時又被前頭那隻怪物嚇了一跳。
本來與法相、曾書書二人對峙的這隻怪物,也是奇異之極,但一來林驚羽在半空中先被他們身前那巨大奇花震住,二來看到他們太過高興,一時竟不曾注意面前怪物。此刻看去,只見這怪獸模樣似鳧,竟有一人來高,身軀作青色,淺紅眼睛,紅色尾巴,嘴中有獠牙,背生雙翅,看著彷彿是一隻兇惡鳥類。(注二)
此刻但見那怪物低聲吼叫,雙翅震動,頓時一陣狂風夾雜著雨水撲了過來。
林驚羽落在曾書書與法相身邊,他們三人此刻背靠奇花,林驚羽眉頭一皺,向後退了一步。
不料法相臉上突然變色,從旁邊急伸過手來拉住林驚羽,低聲道:「千萬不可靠近那花!」
林驚羽一怔,站住腳步,但他看了法相一眼,本來滿臉的笑容卻突然冷了下來,淡淡地將法相的手擋了開去。
法相眉頭一皺,歎息一聲,把手縮了回去,知道林驚羽畢竟心裡還記得當年草廟村的那一場慘劇,兀自放不下。
此刻曾書書突地提高聲音,叫道:「小心!」
二人一驚,向前看去,果然那怪物翅膀震動,飛躍半空之中,衝了過來。
曾書書急道:「法相師兄,我們按計行事。」
林驚羽本來還要出手,但聽他這麼一說,不由得怔了一下,停住了腳步。
只見那怪物撲來之勢猛烈快速,轉眼已到跟前,法相和曾書書忽地同時一聲低喝,分開向兩邊散開,那怪物模樣兇猛,但頭腦似乎不大靈光,一時撲在原地還呆了一下,似乎一下子沒想清楚要追哪一個敵人,但就在這片刻工夫,法相的「輪迴珠」和曾書書的「軒轅劍」,同時從側面向它打去。
那怪物居然絲毫不懼,張口大吼,「砰砰」兩聲,這兩件法寶打在怪物身上,將它打的向後飛了出去,但看半空中怪物張牙舞爪,竟然是絲毫無損的樣子,這份耐力連林驚羽也不由得為之變色,換了是他自己,只怕還未必能接下曾書書和法相這全力一擊。
眼看那怪物震動翅膀,一旦穩住身形便要兇猛反撲,林驚羽凝神戒備,但就在此刻,他卻全身一震,微微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那怪物向後飛去,背後無他物,正是那朵巨大奇花。只見這怪物身子飛動,凌空碰到了那花朵上方一個個紅色晶瑩的分支,突然,那怪物咆哮一聲,但聲音中已經滿是驚恐之意。
片刻間,這奇花已經起了不可思議的變化,所有的花朵突然全部都活過來一般,從四面八方紛紛向這怪物所在之處圍攏過來,而那花朵分支上的紅色晶瑩圓球,竟然似有強烈粘力,那怪物粘到上邊,雖然用力掙扎,卻無法掙脫,不消一會,越來越多的花瓣一層一層圍了上來,終於將這一人來高的怪物包裹起來,連那怪物的咆哮之聲,也漸漸低沉了下去。
設下這個陷阱的法相、曾書書,此刻眼見這奇花竟然如此可怖,不由得也和林驚羽一般,都是臉上變色。
許久,那奇花終於將這隻怪物完全包住,再也看不見怪物的影子,場中又突然回復了平靜,天地間只剩下了風聲雨聲。
三人面面相覷,法相歎息一聲,單掌豎立,口中輕聲念佛。
注一:「神魔誌異.百草篇」噬人花:蠻荒異種,花開逾丈,上紅下白,上端有紅珠,粘連生人活物吞噬之。
另註:於「現代食蟲植物大全」,此物疑是「狸藻屬」生物,南美洲、亞洲(北美洲未曾查詢清楚,似乎也有分佈?)均有分佈,但體形不大,食蟲,對人類並無大的危害。外觀與古書近似,可能是水生狸藻,也可能是毛氈苔。
注二:此物典出「山海經.山經第五卷.中山經.青要山」。
第十集第三章夜談
三人沉默了一會,還是曾書書性子活潑,人也機靈,看出林驚羽和法相之間有些尷尬,便先開口微笑道:「林師弟,你是怎麼來的?」
林驚羽雖然和曾書書不是很熟,但一來在這種陌生之地看到同門,先有幾分親近之意;二來他心裡知道當年曾書書與張小凡要好,不知怎麼,對他便有些好感,當下點頭道:「剛才在瘴氣中我和諸位師兄失散,一路疾衝,居然也衝了出來,落到離此不遠的地方,正好望見這裡有法寶毫光閃動,便趕過來看看。」
曾書書呵呵一笑,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道:「看來我們還挺有緣的,在這種凶險地方,還是人多比較好,是吧!法相師兄?」
法相微微一笑,點頭道:「不錯…呃,雨停了?」
曾書書與林驚羽一怔,抬頭向天空一看,果然不知何時,剛才還下個不停的雨勢,竟然漸漸小了下去,此刻天色漸亮,連天空看去也彷彿開闊了幾分。
林驚羽深深呼吸,只覺得雨後林間的空氣,清新無比,彷彿還帶著絲絲甜味,滲入心底。
法相回頭望了望那已經完全合攏起來的奇花,道:「這裡古怪甚大,這怪花也非善類,不可久留,我們還是先離開此處吧!」
林驚羽沒有說話,曾書書微笑道:「法相師兄說的對,我們走吧!」
說著,他轉頭看了看林驚羽,林驚羽默默點了點頭。
當下三人整理後,紛紛馭起法寶,騰空而起。
曾書書在半空中沉吟片刻,對他二人大聲道:「法相師兄,林師弟,這片森林大的驚人,而且毒蟲異獸、種種兇惡之物數不勝數,只怕那傳聞中的異寶正是在這林間深處,我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林驚羽奮然道:「曾師兄,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曾書書看了他一眼,又轉頭向法相望去,只見法相微笑合十,顯然也沒有什麼異議,當下笑道:「如此也好,我們便好好探探這等蠻荒惡地,到底有什麼異寶出世?」
三人都是精神一振,催動法寶,化作三道毫光,繼續向森林深處飛去。
夜幕漸漸低垂,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林驚羽等三人搜索了半日,卻一無所獲,那傳聞中的異寶連個影子都沒看到。這倒也罷了,偏偏這片古怪森林之中種種怪獸毒蟲,當真是見識了不少,其中頗有些匪夷所思的,有時候連他們人在半空,飛過一棵大樹旁邊,居然大樹上一根枯枝突然也化做灰色毒蟲,張口咬了過來。
如此這番連著下來,三人雖然靠著本身修行過人,都是各門中出類拔萃的人才,大都有驚無險地渡過了,但也不禁暗暗驚心。
此刻見夜色漸深,三人商量了一下,正好找到一塊林間大石,看去倒還平整,三人便落腳到上邊休息。
曾書書小心翼翼走到一邊,凝神戒備,同時將法寶軒轅劍馭起,襯著微光,仔細提防,挑挑揀揀,最後好壞揀了些比較干的枯枝回來,準備生火。
林驚羽在一邊看著看著,突然忍不住苦笑一聲,曾書書聽在耳裡,與他對望一眼,知他心意,不由得也是呵呵笑了出來。
青雲門建派兩千年來,要說揀柴火揀的最仔細,最小心謹慎的,一定便是今日的曾書書!
回過頭來,曾書書從懷裡拿出火摺子,但白日一場大雨,這附近木柴都有些潮濕,生了好半天,冒出了許多濃煙,這才點燃了火。
法相向周圍望了一眼,只見森林中黑幕沉沉,沉吟片刻,向林驚羽與曾書書打個招呼,示意他們坐的緊密些,隨後深吸一口氣,口中緩緩頌咒,法寶「輪迴珠」從他手間緩緩祭起。片刻後,柔和的金色光芒閃爍,擴展出去,在外圍形成了一道六尺方圓的金色光環,將三人籠罩其中。
夜色中,他們三個人的面色在輪迴珠柔和的光芒下,都被映的有些淡淡金色。林驚羽與曾書書都是名門出身,法相這一手道術自然看的清清楚楚,林驚羽雖然對他心有芥蒂,但也和曾書書一樣,登時都露出驚佩之色。
曾書書微笑道:「法相師兄好法力,佩服,佩服!」
法相微微一笑,道:「這裡毒蟲實在太多,只怕這小小火堆之光,還不足以防禦,有了這『般若心圈』,今晚我們也不必擔憂尋常的毒物了。」
說罷,他向二人淡淡而笑,目光有意無意地向林驚羽望去,林驚羽看了他一眼,緩緩低下了頭,沒說什麼,法相慢慢移回目光,望著三人中間的那個小火堆,火光倒映在他眼中,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著什麼?
這時場中氣氛漸漸安靜下來,三個人都沒有再說話,只聽見周圍深深夜色、沉沉黑暗之中,突然起了風。
這風聲彷彿嗚咽一般,如久遠前傷心女子獨自哭泣,在林間輕輕飄蕩,掠過樹梢,拂過枝葉。
整座黑暗的森林,在這個漆黑的深夜裡,突然彷彿有了生命一般,敞開了胸懷,讓它的子孫在它無限寬廣的胸口,自由的活躍歌唱。
夜色更深,風過林梢。
火光搖擺不定。
法相閉目打坐,曾書書彷彿也累了,和衣躺在火堆旁邊,似乎已經睡了。只有林驚羽依然坐在火堆的另一側,毫無睡意,目光炯炯,怔怔地望著那燃燒的火焰。
緩緩的,他伸出手去,拿過一根枯枝,「啪」的一聲拗成兩段,輕輕投入火堆之中。
火焰慢慢吞食了枯枝,看去又旺盛了一些。林驚羽忽有所感,向旁邊看去,只見法相不知何時睜開眼睛,默默地望著他。
「林師弟。」似乎顧忌到正在睡覺的曾書書,法相特地放低了聲音,低聲道:「你怎麼還不休息?」
林驚羽收回目光,重新看著面前的火堆,過了一會才淡淡道:「大師你不是也沒有睡嗎?」
法相道:「小僧向來打坐休憩,已成了習慣,倒是林師弟你年紀尚輕,還是要多休息才是。」
林驚羽默默無語,半晌之後,忽然道:「這十年來,我向來很少睡覺。」
法相一皺眉,有些奇怪,道:「為什麼?」
林驚羽眼中倒映著身前燃燒的火焰,一閃一閃,緩緩道:「只要我合上眼睛,就會想起無辜慘死的草廟村鄉親,就會想到如今不幸沉淪魔道的小凡兄弟。」
「啪!」一聲脆響,在幽深的夜裡輕輕迴盪開去。林驚羽把手中的枯枝再次拗斷,然後慢慢投入火堆之中。
夜幕漆黑,黑暗中的森林彷彿在遠方的寂靜裡,無聲地咆哮。
法相默默地望著林驚羽,微弱火光旁的那個年輕人,此刻身影看去彷彿有些孤單,卻又那麼倔強。
半晌,他收回了眼光,望著在自己身前半空中,輕輕沉浮的輪迴珠,忽然道:「你還記掛著張小凡張師弟嗎?」
林驚羽沒有回答,但目光冰冷,向法相望來。
法相眼中有著淡淡傷痛,但聲音還是比較平和,緩緩地道:「這十年來,他入了魔教鬼王宗,如今已經是鬼王宗的副宗主高位,天下人都知道,他遲早是鬼王宗的下一代鬼王宗主。」
說到這裡,他慢慢轉過頭來,迎著林驚羽的眼光,眼角彷彿抽搐了一下,但仍然還是繼續說了下去:「這十年來,他殺人如麻,噬殺成性,連魔教中人也冠以血公子而不名,全天下正道視為心腹大患…」
「夠了!」林驚羽突然喝了一聲,牙關緊緊咬住,手中握拳能隱隱看到青筋。
法相凝望著他,卻還是說了下去:「如果有一天,你面對他,你怎麼辦?」
夜色漸冷,彷彿整個天地,都是這般冷淡而無情。
林驚羽英俊的臉龐之上,被火光金光輕輕倒映,他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呼吸。
「他是我的兄弟!」也不知過了多久,在一片寂靜中,林驚羽突然這般開口,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遲疑。
法相看著他,沒有說話。
林驚羽慢慢低下了頭,聲音也低沉了幾分:「我知道,他如今已經沉淪魔道,回不了頭了。日後再與他相見時刻,多半便是誓不兩立的仇敵…」
「啪!」他拗斷了第三根樹枝,然後緩緩放到火堆裡,靜靜地道:「只是我們生死決鬥也好,誓不兩立也好,我也不去管你們這些正道前輩怎麼想的,在我心裡,縱然是正魔不兩立,遲早一戰,不管是他要殺了我,還是我要殺了他,我也當他是我兄弟。」
他微微一笑,帶著幾分苦澀和決絕,淡淡地道:「他是我這一輩子,唯一的兄弟!」
沒有人說話了。
古老的森林裡,越發寂靜了,冷冷的風中,彷彿有誰在那樹梢,在那遙遠的天邊,悄悄歎息…
曾書書忽然睜眼,翻身坐起,眉頭緊鎖,似乎在凝神傾聽什麼,倒是把法相和林驚羽都嚇了一跳。
林驚羽訝道:「曾師兄,怎麼了?」
曾書書面色凝重,道:「有些不對勁,你們聽!」
法相與林驚羽都是一驚,剛才他們談話談的入神,一時竟都不曾注意到身邊動靜,此刻連忙注意向四周觀望,凝神聽去。
森林中,除了依舊嗚嗚吹過的風聲,似乎還是一片寂靜,什麼動靜也沒有。但片刻之後,他們同時皺起了眉頭,遠方,竟然傳來了輕微的,但是密密麻麻的「沙沙」聲音,彷彿是百蟲夜行,雖然隔著黑暗看不真切,那聲音又似乎很是遙遠,但這等細細聲音,聽來竟有幾分讓人毛骨悚然!
三人面上神色驚疑不定,林驚羽皺眉道:「難道又是什麼毒蟲?」
曾書書強笑了一下,道:「只怕數目還不少呢!」
三人對望一眼,都是望見別人眼中的憂色,在這個毒蟲遍佈、凶險難測的死澤之內,僅僅一日下來,他們已經對這裡的凶物有了幾分戒心,而且這裡各種各樣的古怪之物實在太多,真不知道又會出來什麼東西?
就在他們三人正凝神戒備的時候,前方森林遠處,忽地喧嘩之聲大作,片刻後一聲怒喝夾雜在一片蟲鳴聲中傳來,林驚羽等三人都是一怔,曾書書首先叫了出來:「是焚香谷的李洵師兄!」
林驚羽神色一震,疾道:「李師兄可能遇險,我出去接應…」
他說著身子正要動作,忽地旁邊伸過一隻手來,將他拉下,卻是法相,只聽他快聲說道:「我去,這裡凶險非常,你們二人在這般若心圈之中,不可輕動。」
說著,也不待林驚羽和曾書書反對與否,身子一飄,月白色的僧袍托著身子凌空飛起,片刻後他的身影就沒入了前方黑暗之中。
林驚羽與曾書書都是怔了一下,但只不過片刻之後,前方嘈雜之聲再次大作,怒喝連連,蟲鳴喧天,其間夾雜著幾聲驚疑之聲,顯然法相已經到了李洵附近,與那些不知名的怪物接上了手。
夜幕深深,森林裡冷冷夜風,突然間似乎也大了起來,聲聲淒厲,前方喧嘩聲音越來越大,但黑暗卻如不可逾越的高牆,擋在了曾書書和林驚羽的身前。
似鬼哭,似狼嚎!
就在林驚羽和曾書書都漸漸沉不住氣,準備衝出去的時刻,忽地前方一聲銳嘯,瞬間蟲鳴寂滅,黑暗深處人影閃動,兩個身影同時飄了回來,正是法相和焚香谷的李洵,二人身上衣服都有撕扯破開的地方,李洵身上更是隱隱見血。
只見他們身形極快,不出片刻,便飄回了這個金光閃閃的圈子之中,林驚羽和曾書書急忙上前接應,卻見他們二人臉上都有幾分疲倦之色。
也不等林驚羽他們問話,李洵劍眉一動,突地喝道:「小心!」
眾人又是一驚,卻只聽著周圍森林黑暗之中,忽地蟲鳴之聲大作,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密密麻麻,將他們包圍在中間,也不知有多少陌生而恐怖的眼光,散發著幽幽光芒,在黑暗中窺視著他們!
「什麼東西?」曾書書睜大眼睛,向四周望去,口裡同時向法相和李洵問道。
李洵寒著臉,道:「是許多巨蟻,大家小心!」
林驚羽和曾書書都是一怔,曾書書奇道:「是什麼?」
正在這時,旁邊的法相突地輕聲道:「小心,來了!」
眾人一驚,連忙凝神戒備,只見在火光和輪迴珠金色的光芒照耀下,周圍森林深邃的黑暗中,沙沙之聲大作,漸漸的黑影攢動,從四面八方圍了過來。
等黑影到了近處,林驚羽等人看的仔細,登時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見周圍不斷從黑暗中爬出來的怪物,都是螞蟻模樣的怪物,但這些東西每一隻卻都有常人小腿一般大小,而數量卻似乎是無窮無盡一般,瞬間沙沙的毛骨悚然的聲音,充斥了這個林間空地。
曾書書等人饒是修行頗高,此刻臉色也白了幾分,但那些巨蟻不知是對法相佈置的般若心圈,還是場中燃燒的那堆火焰有些畏懼,雖然靠的近了,但也只是圍在半丈之外,並沒有靠近,但是從黑暗中湧出來的巨蟻卻是越來越多,怕不下至少數萬隻。
黑影幢幢,四人臉上都有些發白,風聲淒厲,掠過這古老森林,彷彿也在嘲笑這些愚蠢人類,騷擾了這裡亙古的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