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吱吱吱!”
小灰齜起了牙,露出一抹森森的白色,看著有點生氣的模樣,對面前那個千矯百媚的女子一點也不帶客氣的,看來是對這個“臭猴子”的評價很不滿意。
金瓶兒瞪了它一眼,忽地怒容盡去笑靨綻露,一時間如初春裡新花嬌媚綻放,艷色無雙,風情萬種中甚至彷彿都散發者淡淡的光芒,將這原本有些幽暗的林間都照亮了幾分。
魔教“奼女媚”奇功,只在這片刻間便已經將這位世間最嬌媚的女子襯托得難以形容地美麗,以至於就連那兩個半大不小甚至還不懂男女之事的小男孩一時間目光都有些直了,小鼎看著還好些,沒過多久就抓抓腦袋回過神來,但神情間兀自有些愣神,至於巴樂就完全被這嬌媚的女色迷惑住了,目瞪口呆地看著,嘴巴半張,眼看著一副都快要流口水的模樣。
而這不過只是被奼女媚波及而已,自始至終,金瓶兒盈盈如水波般的目光卻是從沒看過這兩個小孩一眼,一直都盯著那只灰毛猴子。是的,她一眼就看了出來,這裡兩人一狗一猴子,最沒用的就是那兩個人,大黃狗還不錯,但灰毛猴子才是不容小覷的敵手。
是以金瓶兒一旦決定動手,一出手便是看家本事,其中大部分威勢都是對準了小灰,小半給了那隻大黃狗,至於那兩個小孩,她甚至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而事情也果然正如她所預料的一般,那兩個小鬼道行果然粗淺無比,哪怕她沒認真對付暱,只是被奼女媚奇功波及,已然被迷得五迷三道。當然了,其中那個圓頭圓腦的小孩抗性似乎比普通人要高不少,但情況也好不到哪兒去。
只要除掉礙事的這隻猴子還有黃狗,那小鬼豈不是手到擒來?這一刻,金瓶兒心中甚至多了幾分驚喜交集,妙目如水,只待奼女媚奇功見效,便有無數驚天動地的手段都施展出來。
樹林裡,一片寂靜,從頭項樹冠縫隙間透進的那些光束,在最初的晃動後慢慢也平靜了下來,落葉漸漸平息,一片綠葉緩緩飄落。
黃狗與灰猴擋在小鼎的身前。
大黃搖了搖尾巴,張嘴打了個哈欠。
小灰瞪著那個女子,伸手到背後撓了一下癢癢,又咂了咂嘴。
葉子落下,不偏不倚飄到大黃的鼻子上,大黃一雙狗眼登時變成了鬥雞眼,看著鼻子上突然多出來的這片綠葉,半張著嘴似乎考慮了一會兒,然後小心翼翼地伸出長舌頭一卷,卻是將那葉子舔進了嘴裡,還咀嚼了兩下,不知是不是多少年來一直吃肉,突然好奇想要嘗嘗青菜的味道?
片刻之後,只見大黃“呸呸呸”連著吐了幾下,將那葉片殘渣殘汁吐得一乾二淨,然後狗臉之上一副晦氣的模樣。
然後一猴一狗一起抬眼看著金瓶兒。
金瓶兒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就像是一拳全力打出卻擊在空處,心口一陣煩悶,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像是有某個念頭在腦海中閃過一樣,眼看就要抓住的時候,忽然只聽到在自己身後有個男子的聲音咳嗽了一聲,似乎帶了幾分有些壓抑住的笑意,道:
“呃,你用錯功法了啊。”
金瓶兒這下子連身子都僵了一下,隨即猛地回頭,只見那個熟悉的溫和平凡的男子從林間陰影處走了過來,臉上帶了幾分淡淡的笑意,目光在她臉上流連了片刻後,搖頭笑道:“奼女媚的確厲害無比,不過…這個…猴子它喜歡的,只有母猴子啊。”
不知道有多少年了,金瓶兒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到“刷”地一下全身熱血猛地上湧衝到那美麗嬌媚的動人臉蛋上,艷若桃李的臉頰上一片火辣辣的,羞憤惱怒諸般情緒,一時間都如怒濤般沖上心頭,尤其是在張小凡那隱隱帶著笑意的目光注視下,金瓶兒差點就失控直接施展神通道法,一跺腳在地上踩出一個大洞自己跳下去了。
真是豬啊!腦子壞掉了啊!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道理居然會完全沒反應過來啊!
臭猴子若要動心,那肯定只能是對母猴子有興趣啊,奼女媚再如何神奇魅惑,但除非金瓶兒化身為背有長尾吱吱叫著的一隻嫵媚猴子,否則小灰自然是不可能對一個女子動春心的。
這烏龍實在是有些尷尬,但是最重要的是,金瓶兒此刻臉頰通紅若桃花,尷尬生羞怒,只是恨恨地盯著張小兒,心裡卻是一個動地直咬牙: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丟臉的事一定會被這人看到啊啊啊啊!
“爹。”
一聲清脆的叫喚,小鼎笑嘻嘻地跑了過來,張小凡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笑道:“你沒事吧?”
小鼎笑著點了點頭,道;“沒事啊,會有什麼事?”
張小凡也不去跟他解釋剛才那女子其實已經是施展了魔教大法,目光一掃,卻是看到旁邊的巴樂兀自傻呆呆地站在一旁,目光呆滯地看著金瓶兒,不由得微微搖頭,走過去輕輕一拍他的後背,隱隱一道清光在手掌邊緣亮起又暗去。巴樂身子一震,如從夢中驚醒,身不由已地一個踉蹌,這才緩過神來,抬頭下意識地道:“啊…怎麼了,怎麼了?”
張小凡看了他一眼,轉過頭又望向小鼎,眼中多了幾分詢問之意。小鼎跑過來,很是肝膽仗義地道:“爹,這是我剛交的朋友,名叫巴樂。他身世很慘的,你聽我說…”
吧啦吧啦一陣子說完,小鼎抬頭看著老爹,帶了幾分小心,道:“爹,巴樂他現在都沒親人了,在這裡舉目無依,要不我們帶他回青雲山好不?”
張小凡一皺眉,道:“帶他回青雲山?”
小鼎點了點頭,道:“是啊,不然他一個人就太可憐了。呃,我知道你和娘都不收弟子的,我的意思是想讓他去參加今年的青雲試啊。”
張小凡“哦”了一聲,轉過頭看著巴樂,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巴樂從聽小鼎叫這人爹開始,就有些莫名地緊張起來,此刻被他注視之下,雖然張小凡的目光一直都是溫和內斂,但巴樂卻突然有一種自己被人看透一般的怪異感覺,忍不住有些手腳無措起來。
不過幸好,沒過多久張小凡便收回了目光,看著像是想到了什麼,頗有幾分感慨,淡淡道:“一轉眼都五年了,青雲試又開了啊。”
小鼎咂咂嘴,道:“是啊,當初王大哥還在的,可是這些年都沒消息了,也不知道他現在怎樣了。”
張小凡摸了摸兒子的小腦袋,眼中閃過一絲溫和慈愛之色,卻沒有再多說什麼,也不再看巴樂,而是轉過身來面對著金瓶兒,笑了笑,道:
“最近還好吧?”
金瓶兒的神情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但臉頰上仍有一絲紅暈殘留著,只是那一抹紅暈點綴在她白暫美麗的臉龐上,更為那千嬌百媚的容顏增添了幾分勾人心魄的顏色。
只一抬眼,只一凝眸,彷彿便是萬千風情。
不過這個時候,金瓶兒的臉上卻是露出幾分悻悻之色,瞪了張小凡一眼,哼了一聲,沒好氣地道:“本來很好的,就是看到你之後心情糟透了。”
“呃…”張小凡呵呵一笑,也沒去理會她話裡古怪的意思,只是看著她道,“你剛才對他們這些小輩出手,不知是有何緣由?”
金瓶兒目光一轉,在小鼎身上停留了片刻,卻是反問道:“這是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