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光陰荏苒

  一念至此,易少丞又捕回一些大魚,切成肉段,餵給水鬼們吃了。

  鬼娃對易少丞投來感謝的目光……畢竟只有四五歲的模樣,這男孩在吃著生肉的同時,不忘又將魚的內臟這些柔軟的組織,單獨餵給那些神態萎靡的小水鬼們。

  說來也是怪了,這些水鬼們吃飽之後,便依偎在易少丞足下,擠在一起睡覺,表情顯得滿足而愜意,看來他們並沒有把易少丞當成異類看待,更多是當成了父母或者兄弟一樣的角色。

  鬼娃也漸漸的朝易少丞靠攏著。

  「我得讓他學會語言,便又能教它們不要傷害村民,只管在太陽河中捕魚為食。這樣就留下它們性命了。」易少丞心中還惦記著小鈴鐺,只好離開這裡。這一行遭遇,也無意間讓易少丞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想著通過鬼娃來調教這些水鬼,以免日後為禍鄉里。

  正所謂無心插柳柳成蔭,易少丞回到河畔鎮後,修煉起如龍槍訣和雷電心法後,實力一日千里,一發不可收拾。

  他繼續待在旅館已經不合適了,便用當時殺水鬼的賞金,在靠近山林的地方買下了一棟四腳樓,平日帶著小鈴鐺生活在這裡。

  除了修行之外,易少丞初期也經常去水鬼巢穴那裡,捕魚餵養水鬼們,隨著他們漸漸長大,已經能在周圍水域捕魚了。漸漸的,鬼娃也開始能說一些簡單的語言了,在易少丞的教導之下,鬼娃帶領下的水鬼們充分發揮了可塑性強的特點,並沒有對周圍生活的人類村莊構成威脅。而另一面,可能是出於對水鬼的恐懼,河畔鎮的蒙大爺下令後,村民們更少出現在水鬼的領地之內。

  如此一來,人鬼之間,就沒有任何矛盾。

  而在這群水鬼之中,鬼娃作為人類中的一員,智商最高,從種種跡象表明他的年齡漸長,他在水鬼群中具備的號召力也穩步提升,日後應該能成為水鬼的首領。平時每次易少丞來此,鬼娃都會討好於他,譬如替易少丞摘摘虱子(雖然沒有),撓撓癢什麼的,教它什麼,也學的最快。

  易少丞年齡不大,有時候玩性甚重。

  他思念小時候在九州劍派,便將這水鬼窩取名為「九州洞府」,並給鬼娃取名為「大師兄——無涯」,後面排隊的還有紅毛水鬼「二師」等等,一直排到了十八師兄。並教這些水鬼當初在九州劍宗的武學。

  一晃又三年過去。

  這期間易少丞做了許多事情,譬如說為驍龍將軍在附近的山中選擇了一處墓地,立碑刻字。至於驍龍將軍生前使用的那桿鋒利凜冽的長槍,就留在了小洞之中。

  而無涯有事沒事,也會像模像樣的坐在小洞中觀摩著石刻上的心法文字,雖然他並不識字,但易少丞每次看無涯那隱隱頓悟的模樣,心中也越來越驚奇。

  為了提高無涯在水下的生活質量,易少丞將那裡好好改造了一下,鑿了更多的出氣孔,空氣流通性提高後,倒也舒適起來。

  除自身修煉之外的時間,易少丞將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小鈴鐺身上。

  這娃兒越長越水靈,清汪汪的大眼睛就像能說話一樣,皮膚白皙透亮,是個人見人愛的小丫頭。小鈴鐺又極擅討好易少丞,想吃啥,想喝啥,只用一個眼神就能管用,所以她的各種小甜嘴從來就沒有閒過。每次,小鈴鐺和易少丞去往九州洞府,無涯見到小鈴鐺都是畢恭畢敬,原因無他——眼睛直直勾勾的盯在小鈴鐺帶來的零食上。

  生活便是如此幽靜而綿長。

  終有一日,易少丞決定教導小鈴鐺讀四書五經,學寫漢文篆書、隸書。

  鐸嬌展現出她的特有天賦,不到四歲時便能握筆寫字,字跡秀麗而透著一股靈性。

  由於易少丞不懂滇文,而滇文又是小鈴鐺的母語,自然必須學習。

  易少丞決定等她大一些找到老師,再行學習滇文。此外,為了給小鈴鐺打下武學功底,自幼便教她拳腳功夫。

  畢竟年幼,四歲時的鐸嬌並沒有什麼攻擊力。

  易少丞偶爾也會帶她一起前往「九州洞府」,與那幫水鬼們一同練武,或者潛泳抓魚,於是經常能在附近水域看到一個詭異的場景——易少丞帶著小鐸嬌、無涯游在前面,後面跟著一大群水鬼們,翻江倒海的游動著,場面壯觀無比。

  若是其他人看到,一定以為這幾人是在被水鬼追殺著。

  久而久之,無涯漸漸的能與易少丞和鐸嬌聊起天來,不過用詞斷句,都還比較生疏。

  易少丞無法得知無涯的生世,只能如師傅般教導著無涯的武學……

  時光荏苒,一晃又過了幾年,在易少丞修煉雷電心法第五年的年底,他終於突破了第一重境界,開始修煉第二重,每次當他打坐呼吸時,都會發出炸雷般的聲響,體內經脈更是如同鋼筋鐵骨一樣縱橫交錯。就連頭頂一尺之上處,從耳孔中逼出的氣體也能形成一團雲霧。

  這正暗合了「雲頂縹緲,意合雷電」八個字的神妙意境。

  內功達到他這種境界,匪夷所思。放眼中原,恐怕也算是一等一的宗師。

  再加上易少丞五年如一日,還苦練外功,對於如龍槍訣的理解,雖然談不上出神入化,但在電光火石之間,爆發力極為驚人。易少丞對於這種兵器的感覺,從最初的生澀練習,漸漸熟練到精妙,再到「一槍橫行,無與爭鋒」的王者境,他有信心面對任何武修的挑戰。

  而王者境,代表著易少丞武學已到大成之境。

  在槍的世界裡,他可是王!

  五年!

  人生最好的五年,就是這麼一晃而過!

  這兩種巔峰武學的傳承與修煉,讓易少丞漸漸褪去了當初少年的稚嫩感,改而是一副高大厚實的身材,如電掠影的目光看上一眼,令人難忘,頗有幾分將軍般的威武。然而他也為生計奔波,也會經常去山中狩獵。

  小鈴鐺也漸漸長成了。

  她自幼長相美貌,平素喜歡紮起長髮,穿著本地蠶絲編製的五彩小褂,顯得乾淨利索。或許是出身高貴的緣故,她自幼就與尋常孩子不一樣,也更加懂事一些。

  由於父親大人易少丞管教嚴格,小鈴鐺並不與附近的孩子們玩耍,更多時間是待在四角樓裡,練習寫字,有時累了就眺望著山中杉樹林裡,看著一群畫眉鳥嘰嘰喳喳,時間一久,她甚至在羊皮紙上,用畫筆自學臨摹起鳥兒的樣子來。

  而有時候,這羊皮紙上,又多了一個人影的面貌,竟是無涯哥哥那憨憨的模樣。

  ……

  滇南之地,氣候向來溫暖濕潤。許多人終其一生,可能都沒見過一場大雪。

  不過今年卻見鬼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冷空氣,短時間襲擾了整個南方,寒冬說來就來,就連河畔鎮外面的水面,百年不遇竟也結冰!

  易少丞去山中狩獵,半日之後,也不知出了何事。當他返回家中時,小丫頭就發現自家爹爹帶著一臉鬱悶。

《滇嬌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