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長老,我不信血梅所說的那些事情,我一點都不信,在我心裡,你的聖潔,如同蓮花,是這世間任何污穢都不能去染指,你的美麗,如同水仙,我不允許那些玷污落在你身上絲毫!」白小純情緒似激動起來,他的雙眼內,在悲傷的同時,更有痛惜。
「大長老,在我心中,你是這樣的人啊,是我夢寐以求的渴望,是我心中永恆的港灣,是我理想中的仙子,是我需要守護一輩子的聖潔。」白小純悲憤欲絕,身體顫抖,似乎心底的失望在這一刻,與執念融在一起,化作了癲狂,又如壓抑到了極致,在這一刻,徹底爆發。
「我夜葬這一生,殺戮無數,殘忍無邊,我喪失了人性,喪失了感情,喪失了熱血,我此刻如同一個空殼,存在的只有冰冷,殺戮與殘忍,可這空殼內,還存在了一絲光明,這光明,是在當年我第一眼看到大長老你後,出現的曙光。」白小純袖子一甩,他的身上,這一刻更有煞氣似控制不住的散開,讓人感受後,忍不住會浮現出屍山血海,更有一股鐵血之意,在白小純身上轟然而起。
宋君婉嬌軀一震,她怔怔的看著白小純,看著他目中的失望,悲傷與痛苦,看著他目中深處藏著的曾經的美好,聖潔與執著,又看著彷彿這一切坍塌後,現實與所想的完全逆轉,從而引起的整個人的歇斯底里。
「與其說我選擇中峰,不如說我選擇的是,是大長老你啊。」
「你說我色瞇瞇,你錯了,我從來沒有,我每次看到你,都是情不自禁的想要守護……」
「可是大長老,現在的你,不是你!!」白小純大吼,眼中赤色更濃,痛苦之意,更為明顯。
「穿好你的衣服,整理你的神情,收去你的嫵媚……請把我心目中,那聖潔不能褻瀆的宋君婉,那讓我夜葬這一生要去守護,我心目中唯一的曙光,還給我……」白小純面部猙獰,瘋了一聲的狂吼,聲音震動洞府,使得水池的水都在顫抖,似要把他自身的一切情緒,從這狂吼中爆發出來。
假夜葬的魂,此刻都哆嗦了,他呆呆的看著借用了夜葬身份的白小純,他此刻有些發懵,他覺得似乎對方……真的是夜葬,那一句句話,還有情緒的爆發,實在太逼真了。
整個洞府,慢慢寂靜,白小純沙啞的笑了,笑聲帶著失落,帶著苦澀,默默地轉過了身,不去看宋君婉一眼。
在轉身的瞬間,他的心在顫抖,那是嚇的,他剛才進入這洞府的瞬間,就感受到了一股寒意升起,這一路上他想了所有方案,都沒有把握。
只能隨機應變,方才對方出水的瞬間,白小純知道這一次自己稍微一個不小心,就會把自己扔進去了。
「這臭娘們太壞了!」白小純委屈,他沒想到對方居然怎麼狠,顯然是知道自己如今被老祖看重,在宗門內名氣不小,於是才用了這樣的手段。
「好在我白小純也不傻,看你接下來能用什麼手段!」白小純警惕,等待對方繼續出招。
宋君婉的腦海嗡鳴,身體震動,白小純的話,如同刀劍一樣,字字刺在她的心中,她怔怔的看著白小純的背影,這背影在她的眼裡,這一刻似乎無限的高大起來,似乎可以支撐天地。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這一刻的夜葬,強烈的撼動了她的心神,那種撼動,如同山峰落下,摧毀了一切的壁障,直接轟在了靈魂中。
她只能沉默,心中很亂,她原本的打算,是今天叫著夜葬過來,找個由頭,把此人責罰一番,關在血獄裡,這樣既可以讓當日的那些流言全部消失,同樣也使得血梅沒有辦法殺戮,這樣的話,二人之爭,她算是小贏一把。
可卻沒想到,這平日裡一向看自己時色瞇瞇的夜葬,居然因自己的衣著與舉動,幾乎要崩潰了,那一句句話,尤其是最後一句,白小純讓她把真正宋君婉還給他,這句話,徹徹底底的撼動了宋君婉,讓宋君婉沉默後,看向白小純時,目中多了一絲不一樣的神采。
宋君婉深吸口氣,神色慢慢不再露出嫵媚,而是平靜下來,右手抬起一揮,一套略微保守的衣衫落在了身上,整理了髮絲,整個人在這一刻,頓時氣質大變,不再是媚態,而是端莊極美。
她本就年齡不大,此刻這麼一裝扮,與之前強烈的發差,立刻整個人從內到外,散發出一股難以形容的國色天香,人間極品。
肌膚素白,不施粉黛,如朝霞映雪,一頭黑髮挽成高高的美人髻,看向白小純的背影時,眸含秋水,可又澄澈如純。
尤其是皓齒星眸下,素齒朱唇,讓人一眼看去,如看到了人世間的美好與所有的色彩。
「你轉過身吧。」宋君婉輕聲開口。
白小純內心警惕,此刻卻擺出失落的模樣,骨子裡透出一股鐵血,緩緩轉身,目中帶著的深邃與苦澀,看向宋君婉。
只是一眼,白小純內心就轟然震動,他不是沒見過美人,無論是侯小妹還是周心琪,又或者是失蹤的杜凌菲,任何一個,都是絕美,可如今與這宋君婉比較,在這宋君婉身上,透出的是與幾女不同的成熟與風姿。
尤其是前一刻的嫵媚,在這一瞬成為了端莊,這種逆轉,讓白小純目瞪口呆。
那種美麗,帶著純潔,彷彿出水的芙蓉,讓人驚艷絕倫。
「妖孽……這宋君婉,就是一個大妖孽!!」白小純口乾舌燥,呼吸急促,內心的警惕不但沒有減少,反而更多了。
看到白小純的樣子,宋君婉掩口一笑,這笑容居然也沒有了嫵媚,而是多了一絲俏皮,尤其是雙眸內的神采,讓白小純內心一顫。
「這是什麼招式!!」白小純緊張,心臟怦怦狂跳,他覺得這宋君婉再次出招後,竟比之前還要強悍無數,這一次,近乎絕殺,他一時半會兒,竟想不出反擊的對策。
「好了,我把你心目中的宋君婉,還給你了,這下你滿意了吧。」宋君婉巧笑嫣然,聲音動聽,不等白小純說話,宋君婉又繼續開口。
「這一次讓你過來,是告訴你一個事情,你回去後整理一下,三天後的清晨,在中峰山腳下,你與我一起,陪同我宋家老祖,出使……靈溪宗!」
「我宋家老祖,也是血溪宗八位老祖之一!」宋君婉神色慢慢嚴肅,緩緩開口。
白小純睜大了眼,在聽到靈溪宗這三個字後,內心轟然震動。
「出使……靈溪宗?」白小純呆了一下,覺得有些怪異,想著自己居然是以夜葬的身份,回到了靈溪宗,他有些發懵。
「怎麼,你不願意去?」宋君婉看了白小純一眼,微微一笑。
「原本沒打算帶你,不過擔心你留在宗門內,會被血梅那賤人惦記,而我又不在,所以只好帶你一起去了。」
「你以後看到血梅那賤人,要多加小心,這賤人心狠手辣,又是九次地脈潮汐,其父無極子,更是我血溪宗內有望更進一步的老祖,所以此女行事沒有什麼顧慮。」
「而我與她之間,一向不和,這賤人以為憑著其身份與資質,要與我搶奪中峰血子的身份,我豈能讓她成功!」宋君婉提起血梅,目中有寒芒一閃,似覺得自己這個樣子,與白小純心目中的形象有些不大符合,她也不知道怎麼的了,下意識的解釋起來。
「血溪宗歷代都有四大血子,如今其他三座山峰都陸續的出現了血子,唯獨我中峰沒有,血子地位極高,堪比太上長老,一旦結丹就是血擘,僅次於老祖之下,至關重要,想成為血擘,唯有先成為血子!
中峰血子,多少年來都是我宋家獲得,可偏偏這一次,血梅因九次潮汐,欲爭奪血子。
我若失敗,中峰在我宋家把持下,就會出現一絲裂縫,此事決不允許出現。」說完,宋君婉看向白小純。
白小純深吸口氣,若有所思,想了想後,他忽然問道。
「那麼這一次出使靈溪宗,是因為什麼事?」
宋君婉遲疑了一下,此事隱秘,若是換了之前,她是不會說的,可如今想了想後,又看了白小純一眼,右手抬起一揮,立刻洞府陣法開啟,封閉四周後,輕聲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