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立國外傳。
青山碧水,不見滄桑,只聞稚嫩,如少年時……
天空的顏色蔚藍,與遠處的山似要分出個璀璨,爭那可映入湖中的風采。
可惜,湖面上出現的漣漪,使得那山與天,似也無法去改變,這已經流散的畫面……
「我許立國,一定一定一定要變強!!!我要成為天罡宗的元嬰老怪!!!」一聲帶著憤怒與憋屈的嘶吼,在這湖旁的岸邊傳出,向著四周散開。
隨著聲音的出現,一塊石頭被踢飛,落入到了水面中,沉入下去時,卻似乎不願就此看不到天空,於是盡情的蕩起了漣漪……
岸邊一個少年,穿著一身滿是褶皺的青衫,上面還粘著一些泥土,看起來有些狼狽,他相貌並非俊朗,也沒有什麼稜角分明,其貌不揚的樣子如還沒有長開,唯獨臉上的陰沉以及目中充溢的血絲,使得此人倒也在身上出現了那麼一絲半點的煞氣。
「該死的,該死的,宗門內的那幾個傢伙,如果我許立國有一天可以揚名立萬,我一定一定要將你們全部挫骨揚灰!!
還有綠芸那個賤……人,等你許爺爺有一天時來運轉了,我一定要讓你知道許爺爺的厲害,我要找一百個……不,一萬個道侶,然後讓你做第一萬零一個!」少年向著那湖水青衫,向著天空發下了如此磅礡的誓言,在其話語迴盪時,天空彷彿有些被這少年的言辭震撼,漸漸改變了顏色,成為了烏雲……
隨著雨水的驟然灑落,那一滴滴雨落在少年許立國的身上,將其衣衫上的泥土衝下,將其狼狽的樣子,也隱藏在了雨幕中。
一晃……五百年!
天罡宗所在的四級修真國,天空上有一道長虹疾馳,那長虹內有一個元嬰小人,一臉怨毒,更有焦急之意,逃遁時還不時回頭去看,彷彿是被追殺的樣子,見身後已無人追來,他這才鬆了口氣。
「該死的,這一次你家許爺爺逃走,等找到了肉身,過幾年回頭就滅了你三家宗門!!」這元嬰小人,正是五百年前湖邊的少年。
也是天罡宗內的第三個元嬰老怪!
此人名為許立國,修為高深,性格喜怒無常,極為狠辣,在其築基之時就將當年與他一起踏入宗門的幾個弟子滅殺,結丹之後更是性情一變,招納大量女弟子進行雙修,尤其是成為了元嬰強者後,更是囂張異常,一言不合就殺戮,往往看中的女弟子不管哪個宗門,直接搶走……不但是其宗門內對他忍無可忍,整個修真國,都對此人恨不能挫骨揚灰……
直至有一天,他被多個與其修為同境的修士聯手之下,肉身摧毀,元嬰費勁千辛萬苦,這才逃出,只是這一路逃遁之下,他的元嬰已很是虛弱。
「怎麼辦,怎麼辦……沒有肉身不行,看來只有去奪舍一個修士的肉身了,咦,那裡正好有兩個,哈哈,還是你家許爺爺運氣好。」許立國神色一喜,元嬰一晃之下,直奔大地而去。
在那大地的叢林中,此刻正有兩個築基修士,正急速前行,二人行走時話語不斷,另外修為低弱,根本就無法察覺到許立國的接近。
許立國急速接近,雖然這兩個修士修為不高,但許立國如今也無法去挑剔,正要撲向一個人時,忽然被那人的話語震了一下,生生的停下身子。
「嘿,聽說了麼?二師兄原來是被人奪舍了,當時宗主出手,將那奪舍了二師兄的傢伙抽出,直接煉化成為了器靈。」
器靈二字,讓許立國哆嗦了一下。
「器靈算什麼,我還知道雲角宗的一個傢伙,也是被人奪舍了,後來被他們宗的長老察覺出來,你猜怎麼的,直接將那奪舍之人的魂打入到了一頭豬身上,當天晚上著急所有長老,據說一起給吃了……」
「吃了……」許立國再次哆嗦了一下,神色中露出驚恐,眼看著那二人遠去,他在原地呆了許久……
「他祖母的……」半晌之後,許立國狠狠地咒罵了幾句,別看他平日裡很是風光囂張,可實際上他的性格很是欺軟怕硬,此刻皺起眉頭。
「這樣不好啊,一旦被察覺是奪舍,修為還無法短時間提高的話,很危險……恩,非常危險,還是許爺爺厲害,沒有這麼選擇……可若不能奪舍,那該怎麼辦……怎麼辦……」許立國糾結起來,愁眉苦臉的向前飛行時,眼看自己元嬰已經黯淡到了極致,修為早就跌落成為了築基的樣子,正咬牙之下眼中出現凶光。
忽然他身軀一頓,猛的一拍額頭,神色露出狂喜。
「屍陰宗!!對啊,去屍陰宗買一具肉身,哈哈,還是許爺爺聰明啊,沒錯,就是去屍陰宗!」
……
屍陰宗,此地分宗之內……
「上品肉身……買不起,哼,若非老子的儲物袋被搶走了,時間又急,只能盡量的外出尋摸一圈,別說這一個上品,兩個也能買得起!」
「中品的,該死的怎麼也這麼貴!」
「下品的,他祖母的,老子拼了!我要個中品的肉身!」
……
周剛,是屍陰宗的一個弟子,這一日,他的背後多出了一個棺材,這個棺材內有一具屍骸,是宗門賜予他成為法寶之物,可讓他的戰力憑空的多了不少。
尤其是這棺木的屍骸很是聽話,讓他頗為得意,在這棺材內屍骸的幫助下,倒也在宗門內有些名氣,甚至每年去焚金山脈獲取焚金果的任務,三個弟子中往往都有他的名額。
時間一晃,就是三年,也到了他第三次去焚金山脈等待焚金果成熟,去摘取的時候,每次這個時候,因去的宗門不少,故而難免有些紛爭,但周剛這裡很是自信。
三人一路,直奔焚金山脈而去,在四個火山口中的一個,三人盤膝坐在那裡,一邊留意四周,一邊等待火山口內青氣出現時,下去採摘。
片刻後,這火山口內立刻出現了青氣,可實際上卻是與往年不對,三人一愣,商議了一下後正要下去探尋時,突然的,他們三人看到從這火山口內,驀然間衝出了一個青年,這青年相貌平凡,一身青袍,在飛出時周剛一眼就看到,對方的肩膀上竟然……扛著一整條焚金果根……那上面的焚金果有近百之多,立刻就讓他眼紅了起來。
「站住!你好大的膽子,不管你是那個門派,都要為這毀根之事,付出代價!」說著,周剛一拍身後棺材,棺材立刻飛起,轟的一聲豎立在一旁,棺材蓋子吱嘎一聲,向右邊傾斜出一角,一隻漆黑的枯手,伸了出來,一絲絲黑氣在其五指間散出,陣陣腐爛地惡臭,立刻瀰漫開。
這屍骸,正是許立國,他冷傲異常的帶著這種氣勢出現,甚至還輕蔑的看了一眼那青袍青年,內心已經在幻想眼前這個小娃娃看到自己的樣子後,被嚇的震撼的模樣。
可沒想到那青年竟轉過身子,神色沒有絲毫畏懼,反倒是似笑非笑的摸了摸焚金籐,開口說道:「付出什麼代價?」
「立刻自斷雙手雙腳,挖下雙眼,然後跟我們回去,由敝派宗主定奪。」這是周剛的話語,也同樣是許立國要說的,甚至在說完後,他與周剛,還有其他兩個屍陰宗的弟子帶著各自的屍傀,化作六道長虹直奔那青袍青年。
那青年只是雙眼露出一抹譏諷,就立刻有紅色閃電瞬間憑空出現,一掃之下,許立國渾身猛的哆嗦起來,他親眼看到身邊的兩個與他一起都是購買了肉身的道友,剎那間……形神俱滅化作了白骨。
甚至那兩個屍陰宗的弟子,也是瞬間就雙目黯淡,神識破滅死亡,還有那周剛,這個許立國花了不少晶石購買的未來的肉身,在他眼睜睜中……一起成為了屍體。
這一幕,把許立國徹徹底底的震撼,他腦海中有一個聲音在瘋狂的嘶吼。
「強者,絕絕對對的強者,這是我從未見過的最強強者,該死的,該死的,他的身體修為不高,他是神識強大,他……他祖母的他也是奪舍!!!」許立國從未如此緊張驚恐,此刻他猛的轉身,急速倒退就要逃離,內心已經顫抖隱隱絕望。
「再走一步,死!」
耳邊來自那青年冷漠的聲音,讓許立國身子頓時再次顫抖,險些腿軟,可卻咬牙繼續逃遁。
「該死的,當你許爺爺傻啊,這能不跑麼……該死的,該死的,你說你這麼強的老怪,幹嘛要奪舍個小小修士!!」許立國正內心詛咒時,忽然全身一顫,一股劇痛傳來,生死危機剎那降臨,來不及多想,他立刻元嬰瞬間從這屍骸的眉心化作一道幽光飛出,轉身看向那青年,臉上瞬間露出阿諛,連連作揖。
「道友手下留情,在下是四級修真國天罡宗弟子許立國,剛才多有得罪,在下定會賠罪,道友有話好說,萬萬不到衝動。」
那青衫男子冷冷的看了許立國一眼,忽然雙目露出一抹讓許立國身子更顫的奇異之芒。
許立國不知道,從這奇異之芒露出的這一刻起,他的命運……被徹徹底底的改變,而從此之後在他的口中,永遠的多了一個詞語。
「煞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