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旋地轉,當葉楓穩住身體之時,打量了下周圍,貪色小和尚四人也都在,不過此刻卻是一陌生之地,沒有魔道的氣息,他們竟被傳送出了蕩天魔域。
「阿彌陀佛!」一道佛號響起,佛光閃爍,葉楓抬起目光,只見半空之中,一道佛影懸浮於那,儘是一老和尚,頭上光華,白鬚飄忽舞動,雙手合十,莊嚴肅穆,讓葉楓一見,心中竟不由自主的升起絲絲的敬意,彷彿眼前之人,是一得到高僧。
「師尊!」貪色小和尚看到老和尚,微微躬身,恭敬的喊了一聲,這面目慈善的白鬚老和尚,便是貪色的師尊,天音法寺天癡和尚。
「天癡大師!」葉楓和青霞等人也微微躬身,對眼前的前輩恭敬的道。
天癡的目光掃過人群,落在葉楓身上之時,微微停頓片刻,隱隱有著光芒波動,那睿智之芒,彷彿要洞穿一切,讓葉楓身上的秘密無所遁形。
「怎麼會有這種感覺!」葉楓心中暗道了一聲,即使面臨天玄子和煉獄老魔,他都未產生過這種被對方眼眸洞穿的感覺,難道是因為對方和小和尚一樣,功法高深莫測的緣故?
「師尊,這是葉楓,我朋友!」貪色小和尚看到天癡的目光看著葉楓,說道。
「你朋友?」天癡看著貪色,神色不變,但語氣彷彿重了幾分。
「對,我朋友!」貪色不懼天癡大師的眼眸注視,神色如常,聲音也同樣微微加重了些。
「嗯!」天癡點了點頭,目光環視人群,說道:「眾位隨我前往天音法寺一行,如何?」
葉楓有種感覺,雖然天癡看似是在問所有人,但這句話其實是對他而言,不由得讓他有些詫異,不過仍是微微點了點頭:「大師相邀,自當從命!」
葉楓既然同意了,風寒天以及小蝶當然也不會有意見,而青霞也答應了一聲,一行人便朝著天音法寺而去。
一路上,原本葉楓等人有些拘束,畢竟天癡大師可是和天玄子一個級別的老怪物,不過路途中天癡大師竟不顧及身份之差,和他們隨意交談,慈祥和煦,令人舒適無比,葉楓也向天癡請教許多問題,天癡大師竟對答如流,無一不通。
漸漸的,葉楓等人都放開拘束,和天癡大師詢問一些不懂之事,或修煉上的,又或者是其它方面,而在不知不覺中,眾人到達天音法寺。
天音法寺導並沒有煉獄宗的恢弘,甚至遠遠無法和天魔門相比,非常的樸素冷清,和葉楓等人想像中的佛聲一片,金光籠罩的勝景大不相同。
「葉楓道友很失望嗎?」天癡大師彷彿看穿了葉楓的想法,睿智的眼眸看向葉楓,說道,而他竟一直以道友相稱葉楓,讓葉楓有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是有些吃驚!」葉楓微微點了點頭,也沒有否認。
「呵呵!」天癡大師不在意的一笑,又道:「葉楓道友可有興趣與我詳談一番。」
「嗯?」葉楓微微一怔,有些驚訝,不過卻點頭應了一聲。
「貪色,你照顧好你的朋友,我和葉楓有事相談,少則幾天,多則十幾天。」天癡大師淡淡的吩咐了一聲,讓葉楓一行人都露出了怪異的神色,天癡找葉楓要談那麼久的事情?
「是,師尊!」小和尚從驚訝中醒來,應了一聲。
而後,天癡帶著葉楓來到了一間檀香古樸的房屋當中,房間非常簡陋,但葉楓踏入之時,卻感覺一陣清爽,非常舒服,在這一刻,他的心彷彿也平靜了下來。
天癡揮了揮手,頃刻間在房屋中設下一層禁制,仍葉楓心中的疑惑也更甚了起來,完全摸不著天癡大師想要如何。
「葉楓道友,請坐!」天癡指著一處蒲團,對著葉楓說道,葉楓也不客氣的坐下,而天癡則坐在了葉楓的對面,微笑注視著葉楓。
「大師,你找我有何事?」葉楓問出自己心中的疑惑。
「葉楓道友,先讓你看一段故事吧!」天癡說了一聲,揮了揮手,葉楓瞬間便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片虛幻之中,腦海中,突然有著景物開始放映,彷彿在看電影般,極為的奇異。
冰劍城,一座佛道寺廟當中,有著一青年高僧,佛理精深,對任何事都有著極為獨特的見解,與眾不同,他受萬人敬仰,每天,都有許多人向他請教佛理,而這位高僧,也瓊瓊不倦,不厭其煩的為眾生解惑,從不知疲憊。
終於有一天,一身著綵衣,如精靈般美麗靈動的少女踏上了寺廟,向這位高僧請教了一個問題:「佛,是否會有愛情,而如果佛一旦生愛,又該如何?」
這古怪的問題讓高僧微微怔了怔,不過隨即便微笑回答:「佛之愛,乃普度眾生之愛,而不會有愛情。」
「那如果佛生出愛情,又該如何?」少女追問。
「佛若生愛,便當追隨本心,卻尋找自己的愛!」高僧回答。
少女聽到高僧的話,笑而不語,帶著滿意的微笑離開了,而今後的日子,少女每日都來向高僧請教不同的問題,都非常刁鑽奇怪,而高僧也一一為她解惑。
二十年,少女二十年如一日,每日必上寺廟,找到高僧,探討佛理,這已經成為了她生活的一部分,每日,她的臉上都是帶著甜蜜的笑容,露出最美麗的一面,彷彿在她的生命中,便沒有悲傷。
一天,少女笑問高僧:「佛,已經生出了愛,為何不追隨本心,去追求自己的愛。」
此時,高僧的目光竟產生了慌亂,閃躲、不敢直視少女的那雙靈動眼眸。
「佛,不會有愛!」高僧第一次,有違本心,說完轉身離開,少女臉色蒼白,不過隨即又恢復正常,露出一絲憂傷之笑。
這一切並未結束,少女仍然堅持每天到來,問青年高僧同樣的問題:「為何不追隨本心,追求自己的愛。」
高僧沉默不語,終於,一花開之季,清晨,少女帶著甜美的微笑,來到佛家寺廟,仍是同一樣的問題,仍然還是沉默,少女靈動一笑,取出一柄匕首,放在脖子上,笑道:「你我相識十年,你說與佛有緣,踏上佛道,我未曾放棄,苦求二十載,讓你愛上我,而你又有違本心,如今,我父親迫我與他人結成道侶,今日便是成親之日,你還是拒絕了我,既然如此,我死後,請你收留我的魂魄,讓她永伴於你。」
說完,少女最後的一抹笑容在風中綻放,白雪飄飛,卻有著一抹鮮紅之血,在純淨的空間飛灑,人死,佛滅!
場景突變,高僧懷抱少女靈魂,凌空虛立,光著的頭上,竟飄滿青絲,或許不能稱他為高僧,此刻在他的眼中,儘是無盡的魔焰,佛已滅,化身成魔,在他的腳下,魂魄無數,屍橫遍野,血流成河,而這,盡都是那青年高僧之舉。
一道凌厲無比,遮天蔽日的劍光湧現,整座的城市上空,都被一柄巨劍籠罩,以斬天之勢,朝著高僧而去。
高僧懷抱少女靈魂,肉身破滅,體內舍利飄飛而出,圍繞少女靈魂舞動,化作高僧虛影,指天發誓:「我以舍利為誓,攜帶愛人,進入輪迴,轉世重生,如若來生,再做有違本心之事,將化身為魔,為魔所控,並受萬世雷劫!」
說完,舍利旋轉,光華閃爍,少女和高僧之靈魂,同時消散於虛空,進入輪迴!
……
葉楓腦袋晃了晃,清醒了過來,但他的眼眸中,除了震驚,仍是震驚,呆滯無神,不敢相信。
「輪迴!」良久,葉楓喃喃低語了一聲,看向天癡高僧,露出一抹驚異的神色,這些,天癡高僧是如何知道的,還有,葉楓突然想起,在自己剛從湮天魔殿中出來之時,天癡和尚立刻也出現了,這速度……
葉楓發現,眼前的天癡,遠沒有看起來的這般簡單,還有,那場景中的戰鬥,那驚世的巨劍,根本不是這世間所能擁有的神通,強、強大到讓人難以呼吸,靈魂戰慄。
「大師,冰劍城,在哪?」葉楓目光中閃過一抹精芒,問道。
天癡和尚眼中閃過一抹讚賞的神色,葉楓的問題,一針見血,不過他卻搖了搖頭道:「佛曰,不可說!」
「不可說?」葉楓目光微微一凝,繼續問道:「那大師讓我看這段故事,我能做什麼呢?」
「阿彌陀佛,天命已定,他即將還俗,我希望你照看於他,千萬不要讓他做出有違本心之事,而且,在將來,或許你能夠給他幫助。」天癡和尚對著葉楓緩緩的說道,而後閉上眼眸。
葉楓露出了若有所思的光芒,良久,葉楓點了點頭道:「大師,我明白,如果我能的話,一定會盡我所能,幫助他的。」葉楓說著,起身朝外而去。
禁制碎裂,看到葉楓離開後,天癡睜開眼眸,喃喃低語道:「佛、魔,修煉湮天魔功之人,不知道能到達何種地步。」
故事的主角,是貪色小和尚,以及青霞!